第四章

對於出現在自己感情生活中的第三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去應付，有的人大吵大鬧，有的人又哭又笑，有的人集合雙方家長，誇張點的就報警捉好。

施瑞盈選擇的方法比較符合她所受過的高等教育，以及大小姐的身分。

她的方法就是約自己的「情敵」談判，雖然這個情敵只是她臆想出來的。

因為施瑞盈「奇怪」的想法，徐欣欣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接到一通奇怪的電話。

「請問是徐欣欣小姐嗎？」

「我是。」她回答得很有禮貌。

「我是趙梓明的未婚妻，請你半個小時后，到路口的星巴克，我要見你。」施瑞盈的口氣絕對稱不上客氣，說是命令還比較恰當一點。

「什麼……」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對方已經掛斷電話。

望著被無理掛斷的電話，她深呼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無奈的搖搖頭。

又是一個被嬌慣過頭的大小姐。

隨便找了個理由請假，徐欣欣向對方指定的地點走去。

雖然對方口氣很無理，要是平時遇到這種人，她根本就不會理，但這次不同，為了不讓自己加入失業大軍的行列，她決定幫趙梓明擺平這個大小姐。

至少要消除她的懷疑，免得自己被無端開除。

這一路上徐欣欣走得悠哉游哉，但施瑞盈可就等得極度憂慮。

看到匆匆趕來的哥哥，她鬆了口氣。

「哥，你總算來了。」

「公司里臨時有事，差點定下開。」

「我已經約了那個女人過來，你先坐在對面的位置上。」

「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嗎？」

「不用啦，如果哥也在，場面看起來太嚴肅了，我先自己和她談，如果她不講理，你再過來幫我。」

「你行嗎？」施祥文對妹妹懦弱的性格非常擔心。

「沒關係，我行，我的愛情我自己保衛。」

聽到妹妹的決心，他也只好乖乖的按照妹妹的吩咐在前方的位置坐下。

「哥，你最好背對著我坐，她也是ISc集團員工，我怕她會認出你這總裁。」

可憐的施祥文只能任由自己的妹妹擺布，坐在背對著她的位置，隨時準備幫她對付情敵，而他甚至還不知道妹妹的情敵是誰。

施瑞盈每一個細節都想到了，不管是時間、地點、人物、事件。

但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忘記告訴徐欣欣如何在人群中找到她。

下午時分，剛好是咖啡館里人最多的時候，徐欣欣站在門口仔細觀察店內的每個年輕女孩。

多年前，她初次到施祥文家拜訪的時候，曾經和施瑞盈見過一面。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一切感覺都變得模糊，只有心痛的感覺和他母親冰冷的眼神無比清晰。

其實就算徐欣欣從未見過施瑞盈，她也很容易在眾多打扮時尚的女生當中，找到身穿名牌服飾，卻一臉忐忑不安、焦急等待的施瑞盈。

幾乎在發現她的同時，徐欣欣也發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休閑套裝變成嚴肅的西裝，略微有點書獃子的大學生變成擁有數十億資產的總裁，只是那抹身影看起來還是那麼熟悉。

徐欣欣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重逢的一刻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刻真的到來時，心裡受到的衝擊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眼前的一切看起來一片霧蒙蒙。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讓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下來。既然己走到這裡，即使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也要跳下去，自從有了女兒，逃避就不再是她的風格。

「你好，我是徐欣欣。」她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

施瑞盈吃驚的看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和她原來設想的艷麗、妖艷截然不同。徐欣欣並不是個充滿誘惑力的美人，樸素的套裝，臉上只化了淡淡的妝，不加修飾，眼神卻充滿溫柔善良。

「你好，我是旌瑞盈。」

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彬彬有禮的坐在桌前，盡說著不著邊際的話，都遲遲不肯切入正題。

僵持到最後，急著接女兒放學的徐欣欣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問道：「施小姐，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要和我談談天氣，和這不怎麼樣的咖啡吧？」

「我要和你談談梓明……」

施瑞盈的話還沒有說完，徐欣欣便伸手示意她停止。

「關於你的未婚夫趙梓明，我沒有任何事可以談的，如果不是ISC集團收購我上班的公司，我甚至已經忘了地球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我們會舊情復燃，所以不要說情人了，我們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

不給施瑞盈回答的時間，她抓起皮包轉身快速離開。看著施瑞盈背後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都亂了。

徐欣欣的心亂了，施祥文的心又何嘗平靜。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的心臟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自從知道欣欣成為別人的新娘后，就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原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個名字的主人，沒想到聽到她的聲音時，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清晰得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般。

他好想跳起來，抓住她的肩膀，問她為什麼要和他分手？為什麼閃電結婚嫁給別人？為什麼拋棄他的心？可他卻像被點穴一樣，呆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也不能動。

直到她離開，他始終沒有勇氣轉過身面對她。

「哥，你怎麼啦？」看到他臉色蒼白，施瑞盈擔心的問。

當年施祥文和徐欣欣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還是個中學生，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談判的對象，曾經和哥哥是一對戀人。

「我沒事。」他勉強自己微笑，「你談完了，那我先走了，待會兒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

旌祥文踉蹌幾步，在妹妹擔憂的目光下走出星巴克。

街頭人潮洶湧，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塵異暗暗祈禱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在擁擠的街頭他看到徐欣欣在不遠處搭計程車的身影。

他也急忙攔下一輛計程車，「跟著前面那輛計程車。」

「那是你的女朋友，還是老婆啊？」司機看起來很年輕，臉上擺出一副我全然了解的表情。

施祥文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前面那輛車上坐的只是他很久不見的女朋友，他甚至都無法百分百確定那個女人就是她。

計程車司機可不管他有多少想法，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你懷疑你女朋友紅杏出牆嗎？千萬別這麼想，這會破壞你們之間的關係，既然愛她，就應該相信她，互相懷疑會破壞兩個人的感情，在這一方面我有經驗，過去……」計程車司機叨叨絮絮講述自己的愛情故事。

施祥文連半句都沒聽進去，他緊緊盯著前面的計程車，看著它穿過一條條的街道，腦子裡則不停的思索著——如果看到她，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

是憤怒的指責，還是傾訴自己的思念，或者只是平淡的打聲招呼？

他的腦筋像是台運轉過度的機器，卡在某一點不能動彈。

遠遠看到徐欣欣下了計程車，走進路邊的店鋪，他也立刻跳下車跟了過去。

因為怕失去她的蹤跡，他一時沒有多想，直接推門走進店鋪。

當他踏進店門的一瞬間，發現她正站在距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直盯著她。

他還來不及看清楚徐欣欣的表情，兩個驚慌失措的店員已經衝到他面前。

「先生，請你出去好嗎？我們這裡只為女性顧客服務。」

他還沒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時，就已經被兩個看起來很嬌小的女店員架出去。

被趕出店門口，他才發現這家店靠街的玻璃上醒目的寫著「男人與狗，請勿入內」。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再也沒有勇氣衝進這家把男人和狗並列的店，更沒有勇氣再次站到她的面前。

躲在店裡的徐欣欣心情也不平靜，雙眼無神的蜷縮在沙發上。

林曉雪體貼的遞過一杯酒，她看也不看便一口喝下，又遞上一杯，她還是一口喝下，接連喝到第三杯酒，她已經醉眼朦朧了。

壞壞的睨著她，林曉雪慢數道：「一、二、三、四、五……」

還沒數到十，徐欣欣就醉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

笑笑的轉過頭，她對著吧台里的調酒師說：「蜜雪，你這次新調的酒很不錯，一定會受歡迎的，想好名字了嗎？」

漂亮的女調酒師只是淺笑搖著頭。

林曉雪看了眼醉倒的徐欣欣，再看看眼前的三個酒杯，「我們叫它「三碗不過崗」怎麼樣？武松喝了酒有勇氣面對老虎，希望來我們店內的女士們喝了這種酒，有勇氣面對自己過去的男朋友。」

安置好徐欣欣，她悠閑的走到門外，發現施祥文依然站在門口。

她非常無奈，「先生，天己經黑了，你不打算回家嗎？」

「嗯……」儘管他心煩意亂，但是面對像林曉雪這樣端莊優雅的美人，他還是維持了基本的禮貌。「我在等人。」

「施祥文先生……」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顯得驚訝。

「我偶爾也會看看《商業周刊》之類的雜誌，知道施先生也是很正常的。」

「我還以為自己表現得很低調，應該沒有多少人認識我。」

「人有時候會錯誤估計事情的發展，施先生很明顯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而且你在生活中很容易犯這樣的錯誤。」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話像謎語，聽得他滿頭霧水。

「身為一位男性，站在專門為女性服務的酒吧門前顯然並不合適，而你又是在等一位只要在自己的公司就能看見的人。」

「我不明白。」也許今天受了太多刺激，他的腦子轉動得比較遲鈍。

「徐欣欣現在是Isc集團的員工，總裁想要見自己的員工，通常只需要一個電話，員工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只要你離開這裡，不要擋著我的小店做生意就好。」

林曉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她又再次證明自己的觀點——男人都是反應遲鈍的動物。

徐欣欣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頭疼得幾乎快要裂開。昨天竟然在曉雪的店裡喝醉，女兒放學都忘了去接，連自己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昨天的酒真的很厲害，連容易被惡夢驚醒的她都能一覺睡到遲到。

今天早晨都沒有臉見念心，幸好念心沒有抱怨，還問她足不是工作不愉快。

女兒越乖巧，她越不知該如何是好，雖說念心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究竟是不是該讓女兒和施祥文相認，她也拿不定王意。

煩啊，煩啊，煩啊，煩啊……

徐欣欣煩得要命，煩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偏偏還是有人過來煩她。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拿起電話，傳來總經理秘書嬌柔的女聲，「徐欣欣小姐，總經理請你過來一下。」

這位總經理秘書平日仗著年輕貌美，看不起她們這群拚命為公司工作的普通員工，可說話的口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客氣。

徐欣欣覺得不對勁，不過就算是感覺不對，她還是沒有想太多，放下電話直接去總經理辦公室。

「趙梓明，你又找我幹什麼？」

徐欣欣氣沖沖的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但坐在裡面的人卻不是趙梓明。

施祥文坐在桌子後面，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沒錯！真的是欣欣？昨天在店鋪里燈光昏暗，雖然知道是她，但怎麼也不比現在明白清楚看她來得震』驚。歲月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留下痕迹，只是當初青春開朗的氣質，變成了成熟自信。

徐欣欣也愣住了，雖然知道兩個人碰面談話是早晚的事，但她沒想到這天會來得這麼快。

「趙梓明昨天晚上就被我妹妹帶回美國了，現在這裡由我負責。」他很快就恢復正常。

「那……請問總裁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欣欣，不要這麼說，聽你叫我總裁很奇怪。」

「現在你是總裁，我是員工，不叫總裁，你說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施先生？」

「真的是世事無常，我從沒想過你我的關係會變成這樣？」想起當年兩個人的甜蜜，施祥文心中無限感慨。

「我也沒想到，你母親當年是多麼厭惡暴發戶的女兒，好像銅臭氣會沾染他們的清高，至今，他們應該成為教授或者學者的兒子，也是一個充滿銅臭氣的商人，他們有何感想？」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說到自己母親失禮的行為，他也很愧疚。

「曾有人告訴我，人總是會牢豐記住所有的不愉快，而忘記所有的歡樂。」她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冷然的望著他。

「那我們的回憶呢？你還記得多少？」

「你說哪一段？」

「欣欣，你記得當年和我分手的理由嗎？」

「什麼？你說什麼？」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為什麼要甩掉我？」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不自覺高了八度，冷漠的表情也有了一絲裂縫。

「你為什麼要甩掉我？因為我出國了，你耐不住寂寞嗎？」

「施祥文，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甩我的，竟敢說是我甩你！」

「我去了美國，你不是就立刻結婚了嗎？」

「三個月！你去美國之後三個月，沒有電話、沒有信、沒有任何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不是分手的表示嗎？」提到當年的事情，她真的生氣了。

「因為當時我們在吵架，我只是希望……也許大家先冷靜再聯繫會好一點。」

「施祥文，你好殘忍，足足三個月，我白天等、晚上等，每次電話鈴響我都以為是你打來的，那三個月我足足瘦了十公斤，你現在卻告訴我，只是希望我冷靜一點，告訴你，我冷靜下了……」說著說著，當年的思念、痛苦、哀怨、不知所措的感情又重新湧上心頭，她含著眼淚，對著他大喊，「你混蛋！王八蛋！」

傷心的徐欣欣推開門，哭著衝出去，留下施祥文反省自己當年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一樣那麼過分。

就這樣哭著跑回家，徐欣欣也恨自己的懦弱。當年那麼痛苦，那麼艱難時，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今天只是和他說了幾句話，眼淚竟然掉個不停。

直到女兒回家，她仍未恢復平靜。

最後還是徐念心受不了她的反常行為，決定要和她談一談。

她拉著老媽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的問：「媽咪，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我……」徐欣欣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女兒，諸如她的親生父親回來了之類的「勁爆」消息。

「不準騙我哦，大人如果騙人，小孩子以後也會騙人。」

「其實……怎麼說呢……你爸爸從美國回來了。」她猶豫了半天，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噢，這件事情我早知道啦，媽咪，你真是沒出息，才這點小事就搞得又是醉酒，又是哭得浙瀝嘩啦，你每次哭過的第二天，眼睛都會腫得見不了人。」徐念心說話的口氣，讓人分不清到底誰是女兒，誰是母親。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和爹地的事情，我都知道啊！我知道爹地的名字是施祥文，新聞里說他回來投資，而你又變得這麼反常，我就知道有問題。」

「那……寶貝，你打算怎麼辦？」既然女兒什麼都知道，她也只能聽聽這寶貝女兒的意見。

「我是很想見見爹地，但是，我不打算告訴他，我是他的女兒。」徐念心說得很肯定。

「為什麼？」因為女兒是天才兒童，她早己習慣跟下上她活躍的思維了。

「因為我這麼可愛，爹地見到我，一定會和你爭奪撫養權，到時候你也一定下會放棄，然後你們就會鬧到法院。ISC集團總裁和自己前女友為孩子的撫養權打官司，各個媒體都會爭相報導，我幼小的心靈會受到傷害，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的男朋友瑞寧會捨不得我，他會要求他的爹地、媽咪想辦法讓我留下來，如果爹地不答應，他們就會在商場上鬥爭，如此一來，搞不好就會有公司破產，然後員工會失業，失業就會跳樓。

「如果倒閉的公司多，說不定股市崩盤，更多的員工失業，更多的人跳樓，引起連鎖反應……」徐念心拿了瓶牛奶補充水分后，還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徐欣欣擔心她再說下去，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線都變成自己的女兒了。

人的習慣真是可怕！

儘管徐欣欣不願意見到施祥文，但送女兒上學后，她還是習慣性的把車子開到公司按時上班。

這一次老天爺似乎打算幫忙，她竟然得到一個出小差的機會。

「欣欣！」幾個女同事團團圍住她，激動無比的告訴她，「公司派我們部門和廣告公司合作，今天就要去廣告拍攝的現場。」

「那又怎麼樣？」她絲毫不覺得這是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我們公司的最新代言人是林曉風。」說到林曉風三個字，幾個女同事眼中紛紛冒出閃爍的紅心。

「噢，他是很紅。」

「何止是很紅，他是非常、非常、非常紅，在台灣紅、香港紅、大陸紅、日本紅、韓國紅，連好萊塢都來找他拍電影，他的專輯都是全球同步發行……」同事滔滔不絕的報告林曉風的豐功偉績。

可這些在徐欣欣眼裡實在不算什麼，因為林曉風在她眼裡一直是個任性的小男生。沒辦法，曉雪是她的知己，又是小風的親姐姐，小風還沒出道前，她就和他很熟了，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弟弟，見到他絕對不會有什麼激動的感覺。

不過，和小風這種當紅偶像親密接觸的好機會，怎麼會輪到自己所處的這個半死不活的部門？她很懷疑。

果然——因為林曉風這幾天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少爺脾氣又發作了，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從導演到經紀人竟然沒有一個敢上前催這位少爺開工。

氣氛真的很可怕，低階的小職員呆在現場根本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自然更沒有膽量找大明星合影簽名。

就這樣僵持，一直僵持，僵持到大家都不知所措，卻又不知該如何打破局面的時候，更要命的事情發生了，身為公司總裁的施祥文，竟然打算親自到現場慰問辛苦的工作人員。

辛苦工作？

開玩笑嗎？正因為沒有工作才辛苦啊！被大老闆看到大家無所事事的樣子，該怎麼交代啊？

徐欣欣也不喜歡，特別是在哭著跑出施祥文辦公室之後，所以她決定自己解決問題，只要快快拍完幾組照片，大家就可以收工了，甚至在施祥文來之前她就可以離開。

打定主意后，她拖把椅子，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坐在林曉風的身邊。

「小風。」

「欣欣姐，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裝作不認識我呢？」他目視前方淡然的說。

「還說，我這舉動肯定要費一番口舌解釋和你的關係，不過告訴他們我和你是遠房親戚，應該可以解決呢？」她很樂觀。

「是嗎？」

「別要小孩子脾氣啦，不過是你女朋友出去旅遊，沒有帶你去而已，男子漢、大丈夫，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情生氣吧！，

「可是她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旅行，每次都自己偷偷跑掉？」

「因為第一，你的工作排得滿滿的，根本沒有時間：第二，只要你出去，至少會有十組狗仔隊跟在你們身後，會有兩百家報章雜誌刊登你們同行的照片，甚至有可能偷偷溜進你們的房間，察看你用了幾個保險套……」

「欣欣姐！」林曉風無力的趴在她肩頭，「我知道她也有很大的壓力，但至少不要每次都偷偷逃跑嘛。」

「也許這就是她的樂趣呢？」

「欣欣姐！」他軟趴趴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緊張，「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沒有啊！」

「那為什麼那個男人看我的眼神好恐怖，好像要把我剁成肉醬似的？」

「你說什麼？」徐欣欣轉過頭，看見施祥文正用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和趴在她身上的林曉風。「他是念心的父親。」她淡然的解釋著。

「啊！」他迅速離開她的身邊，讓兩個人保持安全的距離。

「你怎麼啦？」

「念心的父親就是你的丈夫，我還沒有勇氣當著你丈夫的面擁抱你。」

「別胡說，他不是。」

「我相信在你心裡他是。」不等她說出反駁的話，林曉風便站起身，「好啦，開工！」

聽到林曉風的話，化妝師急忙靠近替他整理髮型，其他工作人員也跟著忙碌起來。

沒事的人則圍住徐欣欣，逼問她究竟和林曉風這種大明星是什麼關係？

如果在平時，她對這種審問似的提問一定會很厭煩，不過今天她很願意和每一個人解釋自己和林曉風只是普通的遠房親戚。

因為施祥文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她，就算不回頭她也知道，因為她能感覺到背後有股灼熱的目光。

林曉風不愧是最紅的藝人，只要他少爺高興，站在鏡頭前可以立刻散發出吸引人的魅力，不論男女的目光都會被他吸引。

趁著這機會，徐欣欣偷偷溜出去，因為和施祥文同處一個空間讓她感覺窒息。

為什麼他要用那種眼神看她？她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那種憤怒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徐欣欣仍猜不透他的心。

叮的一聲，電梯門閉闔的瞬間，施祥文衝進電梯里。

「你……你……你想怎麼樣？」她驚恐的低聲問道。

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

「施祥文？」

沒有任何回答，他突然吻住她的雙唇，猛烈得讓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緊緊糾纏在一起，激烈的舌吻讓他們幾乎窒息了。

她不明白這個吻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明白。

當他看到那個漂亮、帥氣的男明星趴在她肩頭，兩個人輕聲細語的交談時，他只覺得一簇火苗在身體里燃燒，那是嫉護，他嫉妒那個男明星，可以和欣欣如此接近。

天知道，他和欣欣已經分手九年，九年間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再愛她，他要控制自己的感情。

可是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竟然嫉護得發狂，看到她走進電梯時，他竟然追了過來，然後不假思索的親吻她。

就算是他們熱戀的時候，兩個人也沒有如此熱烈的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