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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忍受他們之間的這種尷尬氣氛,夏曉天努力找回了卡在他喉嚨的聲音:「那、那、那還是你不對。你幹嘛要像被人家追似的跑個不停!」

「你願意身後有根大黑碳像麥芽糖一樣粘著你不放嗎?」鍾楚反問他。

「當然不要!」他光是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所以……」鍾楚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所以錯的人是我嘍!」夏曉天反手指著自己,愕然地說著。

「不是。」鍾楚搖搖頭,「錯的人是那個黑衣人,他不該追著我不放。」

「對對對,錯的是他,如果不是他追著你不放,你就不會跑得那麽急,而我就不會以為他是壞人把他打昏在地。是他,就是他!」夏曉天連忙指著他們身後仍舊趴在地上的可憐的人,人家只不過是在工作而已就被說成是做錯的那一個,不知道他醒來後聽到了會是怎樣的反應。

夏曉天才不管這些咧!他一聽到他打錯了人,他就急了。要是鍾楚算起以前的賬來,要以故意傷害罪把他關到警察局那怎麽辦?他不怕被別人說什麽,但他家那隻以家族名譽為重的老娘母夜叉會剝了他的皮的。

所以一聽見鍾楚這麽一說,他當然就迫不及待順著他給的階梯下嘍!

好玩的看著夏曉天此刻臉上多變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的鍾楚笑意更濃郁了。

還沒有注意去想鍾楚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似有轉醒的跡象嚇壞了夏曉天。雖然鍾楚的話是這麽說,但這個人可是他爸請的保鏢,很厲害的。誰也不能保證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不是找他算賬?!鍾楚會不會幫他不說,他才不要背上故意傷人的罪名。所以:「呀!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我們再聊。再見!」

拎緊書包,夏曉天轉身前火速丟了這麽一段話後就落荒而逃了。

看著夏曉天飛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鍾楚再也按捺不住滿胸口的笑意,當場大笑起來。

天啊,他從來不曾知道夏曉天是這麽好玩的一個人。表情多變,喜怒不定,什麽都明顯的表露在臉上,率真得可愛!

而終於醒來的那個黑衣還以為是有人來襲,剛跳起來想要查看鍾楚怎麽樣了,就看見了他的少主子幾乎要趴在地上開懷大笑的樣子。

黑衣人驚訝地看著自從懂事後就一直很少把心裡頭的想法表露在臉上的鍾楚,他想不到剛剛到底發生什麽讓他的少主子笑得這麽忘形的事。

少主子有多久沒有這樣笑了?久到他以為少主子不會笑了……

太陽已經完全沈入天際,天空卻沒有暗下,這個時候的世界正處於光與夜交替中。而人世間,也在為這種情況難為著,不開燈可以看得見,但不開燈就看不清每一個暗處。

南門私立高中的學校辦公樓就矗立在位於學校正西方的古樹林中,已有半百歷史的石磚樓高三層,雖然它因為照顧得很好而看不出真實的歲月,但它仍被學校里的學生看作是一收幢鬼樓。原因就出在它四周的古樹上,這些古樹都枝繁葉茂,把這幢不是很高的磚樓完全覆蓋在其中。就算是大白天來這,也會因它四周的灰暗陰涼感到頭皮發麻。

現在整幢樓因為教師全都下班了的關係沈浸在寂靜之中,就算這幢樓因為地方的關係早早就開起了路燈,但昏黃的路燈反而把這幢辦公樓渲染得更像鬼樓了。

這幢樓第三樓最南邊的房間就是校長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除了外面路燈照射進來的光芒外,就只有辦公桌上的亮著的檯燈了。

澹臺筱坐在辦公桌的後面,他的後面是一扇寬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在黑夜黃燈交合下陰森無比的景象,他笑意盎然的臉處在檯燈照耀範圍外,檯燈的白光只能分些許的光線由下向上照著他的臉,這所有的集合組成了一副鬼人圖,如果現在有哪位不小心打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呵呵——!」澹臺筱居然還在這種情況下製造鬼聲,他是不是沒見過人被嚇死,所以想自己製造一次來看看啊。

「沈秦琴同學,你這次做得不錯啊。呵呵!」

咦、咦、咦?澹臺筱剛剛在叫誰?!

「校長的重託,學生我怎會不儘力而為呢!」坐在辦公桌外面的沈秦琴對澹臺筱盈盈一笑。

這兩位還真是臭味相投,一個笑得像冥鬼,一個就是成精的狐妖,搭在一塊,整個辦公室都成鬼屋了。

不過,他們倆怎麽會在一起呢?

「呵呵——!我就知道叫你幫我准沒錯,果然啊,事情遠比我想象中的還好。」

「嘖嘖,校長,是你想不到罷了。經過我的觀察,其實鍾楚並沒有真正的討厭夏曉天,反而,他一直都是欣賞他的,所以我對他所說的話如你計劃的一樣,完全動搖了他的心。」

「哦!」澹臺筱因意外升高了音量,「這我到真的沒想到,我只是認為他們並沒有大家認為的那麽厭惡彼此而已啊,呵呵!」

「還有啊,就是昨天那次出乎我們意外的綁架更是讓校長的計劃加快了發展,連我都沒想到鍾楚在第二天就自己放棄了,看來那個救了他的人就是夏曉天。真沒想到啊,連老天爺都在幫您呢校長!」說實話,她今天在同學面前的獃滯可不是裝的哦。她自己也沒想到鍾楚是在故意等她出現,好當眾拒絕她,讓其他人有個見證,也讓這件事得以更快傳出。

「呵呵——!」澹臺筱只笑不語。

「校長,事情雖然跟您計劃的有所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有絕對贏利的鍾楚已經主動放棄這次的賭局,剩下的就是等心性自傲的夏曉天也不肯要這樣的贏得,那就不會再有人爭學生會主席的職位了。而慢慢了解自己並不是真正討厭夏曉天並且被他救過的鍾楚是不會再跟夏曉天發生爭執,且夏曉天更不會對一個已經完全不想理會他的人爭鬥了的,之後就是全校的太平。完全就如校長你所計劃的一樣,一舉兩得!」

「呵呵!」黑處的澹臺筱的眼睛因為檯燈的光芒閃耀個不停。

「校長,雖然我的形動並不是如你所想的是推動他們倆放棄學生會職位的原因,但我也遵照你的指示在他們之間左右他們的行動和想法讓他們起主動放棄學會生主席職位的心,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所以,您允諾要給我的報酬……」沈秦琴說著,細長的漂亮眼睛盯著澹臺筱。

「呵呵,沈秦琴同學,雖然說我這個校長在你們面前沒什麽尊嚴,但我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我還會做到的。」澹臺筱輕笑著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文件袋,遞到沈秦琴的面前,「這就是你要的,刑雲海的資料。裡面有你想要的,包括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不注意看,沒人看得出來,沈秦琴舉起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接過資料的那一剎,沈秦琴眼裡劃過深郁的哀傷。

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的澹臺筱笑著沈默。

沈秦琴揚著自信的笑,手中的資料連看都不看就放進她的背包里。剛剛那一閃而過的不尋常就像是錯覺般蕩然無存。

「校長,至此之後的事……」

「呵呵!沈秦琴同學,你的工作到此就已經完成大半,你只把我計劃的最後的一個部分完成就行了,以後的事就不關你的事了。」

「是嗎?那我一定不會負您重望的,校長。」沈秦琴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校長。」

「呵呵,你有事就先走吧!」

「告辭。」沈秦琴也就不再多說,面帶著笑容離開校長室。

門口被關上後,澹臺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落地窗前。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呵呵,均晴啊,茶泡好了就進來吧。再在外面站下去,茶都涼了。」

校長辦公室的側門在澹臺筱的聲音落下後打開了,端著茶杯的冉均晴走了進來。

他不發一言地的把茶杯放到辦公桌上後退步就要離開,澹臺筱叫住了他。

「呵呵,均晴啊,你不想問為什麽嗎?」

他真要問了他會說嗎?冉均晴看了澹臺筱的背影一眼。

就像知道冉均晴在心裡想什麽一樣,盯著窗外的景物看的澹臺筱下一句話就是:「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會說啊,呵呵!」

也對,不管他說不說,問問又沒有什麽損失。「那麽校長,你是什麽時候跟沈秦琴計劃這件事的?」他一天到晚跟著他,他竟然不知道他跟沈秦琴是策劃這件事的同謀!

除了他跟沈秦琴,所有的人都被他們埋在鼓裡,他們這兩個可真夠狡猾的啊。

澹臺筱地回答不及其意:「呵呵,在你被我支開的時候。」

這——算了,他能回答已經可喜可賀了。

「那麽,您的原意並不是要在夏曉天跟鍾楚之間選出下任學生會主席,而是讓他們都放棄這個職位?」他問並不表示他期待他的答案,而是想確認這件事的是不是如他自己所想的一樣。

只要澹臺筱:「呵呵——!」

笑個不停,就表示是了。

「呵呵,均晴啊。」澹臺筱微微側過身子看著身後的冉均晴。

「什麽?」

「你說事情最後會不會如我所願呢?呵呵!」

「校長,我只知道,如果這是賭局的話,我一定下注賭您,穩贏的。」這個澹臺筱,是真正的九尾狐狸精啊!冉均晴斂下眼帘,不讓心中的想法被前方的人窺見。就算現在四周不夠亮又怎麽樣,這個人不是一般人啊!

「呵呵——!」澹臺筱笑著轉回身子,星子般的眼睛望著窗外,只是,卻沒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外面的景物。

沈秦琴走出學校辦公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她放在背包里的文件袋。

藉著路燈的光芒,沈秦琴仔細翻閱這個文件袋的表面。當他看到上面用油蠟封住的開口時,他只是輕輕觸摸著,沒有把它開封。

此時的她再也沒有離開校長辦公室時那個自信的笑容,也沒有平日在面對師生時甜膩的嬌笑。有的只是平靜,以及她從不讓人看見,深藏在眼底的哀傷。

再次把文件袋放回背包里,抬頭後的沈秦琴又是往常的樣子,帶著柔媚美豔的笑容自信滿滿地離開。

而在她並不知道,一雙藏在樹木之後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直至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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