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有什麼打算?」關皓問著沉默的梵裴空。
梵裴空不發一語,只是露出一抹苦笑,「我能有什麼打算?凌雲的眼裡根本看不見我。」一梵大哥,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關蠟像是下定了決心般。
梵裝空的腦中滿是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喜歡他就要讓他知道!」關皓頓了下問:「你怕死嗎?」
真是氣死他了!他認為像凌雲那樣古靈精怪的人配上斯文俊雅的梵大哥是再適合不過的了,偏偏斯文的梵大哥不懂得如何捉住凌雲的心,要是再讓他們兩個遲鈍的傢伙耗下去,只怕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他絕對不能喪失這次機會。
「這是什麼問題?」梵裴空聞育失笑。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為凌雲賭土性命嗎?″「當然願意。」梵裴空沒有遲疑,如果賭土性命就能得到凌雲,他會十分樂意交出自己的命。
「很好,那我們就用打擂台來幫你爭凌雲吧!」關皓笑眯眯地道。
「可……」
「我們就賠這麼一次曠關皓認真地看著他,「或許凌雲真的喜歡你,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表示就退縮!」
梵裴空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點頭。
開始笑了笑,在梵裴空的耳邊說著自己的計畫。
此時,仍在冰心堂某個角落暗暗自喜的凌雲感到一陣寒意掠過心頭,有種大禍將要臨頭的預感。
凌雲擂台招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這天擂台四周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彷佛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到了。凌雲穿著紫縮薄紗,姣好的身段藉隱若現,隨意址開路一抹淡笑就足以讓台下的觀眾看得目不轉睛,為他爭風吃醋、打架鬧事的人更是不在少數。這狀況讓凌雲十分得意,贖±的笑容也愈來愈人。
等冰心堂侍衛終於清除了一些鬧事的傢伙后,擂台招親才正式展開,而凌雲卻像玩累了一般坐了下來,聽著台下不斷傳來的恭維。「哇!這姑娘真的很漂亮!」在擂台圍觀的群眾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可不是!」一名男子露出了色迷迷的眼光,「那女子可真是風華絕代,你們看她那雙眼更是會勾人!要不是我不會武功,老早就……」語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一躍而上想要挑戰。
見有挑戰者,人們又是一陣歡呼。
凌雲見狀微勾起嘴角,兩眼帶笑地看著擂台上的兩人。
他狀似鼓勵的笑容讓擂台上的兩人看得心花怒放,打得更加激烈,期待能早點分出勝負,以得到美人的眷顧。「噴!這人不臼疋驛山鏢局的總鏢頭林穆山嗎?原來他對你也有興趣呀?」劭羽嘖嘖稱奇,「雲,江湖上傳言這人十分冷血,看來再怎麼冷血的人也難抵你的魅力呢!」
另羽一邊評論,一暹對著殺紅了眼的林穆山猛搖頭,對他的評論只有一句--不合格!
「呵呵,這還用得著你說廣凌雲笑得如花綻放.般,「怎麼?沒兒到你喜歡的貨色?」劭羽煞有其事地搖頭道:「唉!都是些廢物。」
這場比武招親表面上是為凌雲找個如意郎君,但實際上則是為了找個人來彌補被凌驚拐走的季獅的缺。當然啦……能一箭雙鵰更好。
「還有誰要指教?」已經分出勝負的擂台上,這次由挑戰者林穆山獲勝,他正在台上叫囂著,但也分心望了望台上的凌雲,見凌雲給了他一個媚眼,他更是勇氣百倍。
「還有誰要挑戰?」林穆曲喊了第二次,卻沒有人應聲。他得意的想,這是當然的,他在江湖上可是榜上有名的好手呢0若沒有的話……」竹我要挑戰兄台。」
兩個人影飛身上台,等到他們定位之後,凌雲與劭羽定睛下看,差點給嚇著了。那、那不是關皓和梵裴空嗎?他們倆上去湊什麼熱鬧?
凌雲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梵裴空。
「總鏢頭,我這朋友想要跟您過招,還請您手下留情。」關皓淡淡地開口,讓一群原本看熱鬧看得正起勁的人都靜了下來,只是專心地盯著他們。在杭州城內,誰不知道關啥就是冰心堂堂主的貼身護衛。
「關公子,您客氣了。」在面對武藝不凡的關略時,-向日氣很大的稱穆山也不得不收斂,「這擂台本來就是公平競爭,若您的朋友想要挑戰,林某當然願意奉陪。」
說完,林穆山小心翼翼地盯著眼前看似軟弱的男人,但心裡卻也不敢輕敵,畢竟他可是關皓的朋友。「那就請您手下留情了。」關略說完退了開去,只留下兩人對峙。
「請多指教了。」梵裴空淡淡一笑,目光炯炯地看著林穆山。
一向見人就攻的林穆山一反常態地觀察著焚裴空,彷′若把他當成了個可怕的敵人。這沉默的氣氛讓眾人屏息以待,而凌雲與劭羽更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目光有神的梵裝空,兩人都搞不清楚狀況地傻愣在原地。觀察了許久,林穆山雖然心裡仍沒個底,但他實在不敢動手,思量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這場算我輸。」語畢,他跳下擂台離去。這種情形讓全場燁然,連凌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他更關心的是為什麼梵裴空要上丟送命?
而且他似乎變得不同了,完全不像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梵裴空。
「敢問還有誰要指教⒎」梵裴空開口問道。
全場依舊靜默無語,剛剛那麼厲害的高手林穆山光是看著他就棄權投降,哪有人敢再上去碰手氣。況且這場擂台招親是由冰心堂主辦的,現在又由冰心堂內部的人出來挑戰,眾人心中都不禁猜想梵裴空定是內定人選,更不敢跟冰心堂作對了。眾人皆忽略了在台上發愣的主辦人劭羽。
凌雲渾身一僵,待回過神,梵裴空已經飛身來到他面前。
「你、你怎麼……一」凌雲看著他有神的雙眼,第一次被人嚇得說不出話來。「雲,我喜歡你。」
梵裴空語不驚人死不體,一句話讓凌雲與劭羽瞪大了雙眼,尤其是凌雲,他不可思議地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有了幻聽,「你、你剛剛說什麼?」他是活兒鬼了嗎?!
「我喜歡你,凌雲。」梵裴空如他所願地再說一次。
凌雲像見鬼般地盯著他,雙頰漲紅,很不賞臉地踢了他一腳,並乘機密回了水。澡糠驄凌雲在冰心堂大廳不安地走來走去,口中不自覺地碎碎念著:「他到底在想什麼?」梵裴空是不是在玩弄他呀?他從來都沒給他什麼好μ臉色,前幾天還信誓日百一地說不喜歡他,現在卻又突然說喜歡他,他剝底在想什麼?
「那傢伙竟然說出那種話來,而且還是當著全杭州城百姓的面說的,他是不是瘋了?還是他把我凌雲當成了三歲小孩子,以為我沒有心機好欺負……」
凌雲的叨念聲被劭羽充滿調侃的聲音打斷。「原來你早就芳心暗許,還讓我在那邊窮纜和,實在是枉當好人、在當好人呀?」「我才沒有!」凌雲怪叫著反駁,「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是嗎?」助羽涼涼地答道:「我看是八字只剩一撇了。
凌雲被劭羽一陣搶白,臉上滿著不悅,正巧看見關皓走進來,立即走到關面前,佯裝不在意地問:「他人呢?」「你說的是誰?」關皓明知故問。
「可惡!」凌雲氣得跳腳,「你被劭羽給帶壞了。」
知道凌雲心急的關皓好心地不再戲弄凌雲了,只是好笑地說:「你那一腳可厲害了,他疼得先日綠隱院療傷了。」凌雲一聽,立即邁開腳步往外走,完全不理會裡頭兩人打趣的目光。
到了綠隱院,凌雲看見梵裴空的身影,不禁心頭一緊,板起臉孔走了進去。「喂!很疼嗎?」凌雲的口氣很不好,目光在梵裴空的腳上打轉。
『你說呢?」他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發腫的腳。
「誰、誰教你騙我!」
凌雲臉紅地狡辯,其實那時候是因為自己驚嚇過度,不管三七二十一才會先踩再說,可是要他承認可不成,於是他叉板起瞼孔,氣呼呼地問;「你明明看得到一還裝瞎子騙我!」
害他每次都以為他能夠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存在而感到驚喜,原來都是騙人的。他噘起嘴,雖然生氣卻又不得不佩服梵裴空,他真的裝得很像,足以騙倒全天下的人了,因為他兩眼無神得讓人不會懷疑他是否真的看得見。「我是裝瞎,不裝瞎你還不整死我。一梵裴空說出心裡的話。
這幾天他看著其他人的遭遇,不得不慶幸自己當初裝瞎,想要平淡過完上午的想法。要不「疋凌雲對傷殘之人還有難得的同情心,他早就被凌雲整得不成人形了。凌雲看著他,雖然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卻依然難掩氣憤,「虧你剛剛還說喜歡我,原來都是騙我的!你敢玩我,我不整死你,就跟你姓!」他再也不要相信他了,虧他剛剛對他說的話還有那麼點感動,感動他竟然敢那樣大刺利地對世人宣布愛意,給足了他面子,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說出這種話,實在可惡!
凌雲氣憤地走來走去。真是枉費他一路上這麼照顧他,還在醉香樓幫他出氣,沒想到他原來是進么看他的!真是氣死他了,氣得他頭痛、胃痛。
「彆氣了。」梵裴空拉著凌雲坐下來,好聲好氣地勸道:「會氣壞身子的。」「關你什麼事!」
凌雲氣得鼓起雙頰,甩開握住他的人手。
「當然關我的事,你別忘了是我蠃了剛剛那場比武,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凌雲對他的感覺是喜歡還是厭惡,他覺得說出來讓他鬆了口氣。
「你還真敢說!」凌雲氣得跳了起來,「你剛剛已經嫌棄了我。」
「我哪有?」兌裴空一臉不解。
「還說沒有?!
你剛剛說我愛整人|」
凌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斷說著他的過失,「我記得你當初在客棧時還要我別惹禍,這分明是嫌我!還有在醉香樓的時候,你對著花娘們猛笑,最可惡的是你竟然還喝她們敬的酒!」
「你這是欲加之罪,河患無詞廣梵裴空辯解,「當初那酒是你逼著我喝的」「我逼的?」凌雲鬼叫了聲,我逼你喝酒幹嘛?一我看你分明就是樂在其中!」一想到他那時候得意的模樣他就有氣!
」喝完酒還籍口要出去透透氣,他看他分明是面對那麼多花娘,快要把持不住了。看著凌雲,篼裴空心中有些」難過,「我知道我只是個野人,配不止你,但我是頁的喜歡你,那些花娘我連一眼都沒瞧,你若真不喜歡我也罷,只要別誤會了我對你的夏心就行。」
「誰說你配不止我?」凌雲氣呼呼地反駁,表情十分認真,「你既然喜歡我,就不可以說這麼沒志氣的話!」梵裴空為難地笑了笑。
「我又不像你……」
凌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梵裴空將想說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氣死我了!」凌雲氣得跺腳,心裡十分氣憤自己怎麼會有一點喜歡這種懦弱的男人。凌雲來回蜇步,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梵裴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為什麼?」梵裴空努力地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因為你心地好。」
頓時;打算暫時休兵喝杯茶,順便拉長耳朵聽梵裴空恭維話語的凌雲,一口茶全沒形象地噴了出來。「心地好?」凌雲不敢置信地重複。
敢情在梵裴空的觀念里,「心地好」這三個字的定義與別人不同?他竟然說他心地好!那他是不是該趁梵裴空還沒將他看透徹,趕緊把他騙起來?
「嗯。」他點點頭,「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但你用不著立刻給我答案,我願意等你。」梵裴空淡淡地笑著,看著凌雲許久,才幽幽地嘆了聲,「我只是怕回凌門你會不好交代,畢竟你是凌門少下,而我只是個野人,若回去要面對什麼樣的困境,我倒也認了,就怕會連你也受到牽連。」
他的話讓凌雲聽得好窩心,不過這問題凌雲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呵呵笑著說:「這等小事根本不用擔心!」這件事根本輪不到他來煩惱。
「為什麼?!一他不解地問。
只見凌雲笑得神秘兮兮的,「這種煩人的事,冰霧會幫我搞定的。」他等會兒就寫封信,催促冰霧快馬加鞭回來救他。「冰霧?為什麼?」他聽子夜說過冰霧幫了他許多忙,想來他必定是個謙謙君子。「因為他娶了子夜呀!」凌雲笑得詭異,冰霧早就被他拉到同一艘船上了,他想跑也跑不掉。凌雲得意地想著有時候自己還真是聰明得不得了,他就不信他好聲好氣地撒嬌,外加子夜從旁哀求,冰霧會不幫他。如果冰霧答應了,那這件事就」定會成功,反正他腦袋裡那麼多計謀,拿幾個出來對付自己的爹娘也不論過。「娶子夜?他不是有妻子了嗎?」梵裴空吃驚地問。
「他的妻子就是子夜!」凌雲說得理所當然,「子夜沒跟你說嗎?冰霧對他可好呢!甜言蜜語照三餐講!」凌雲的口氣很羨慕,不懷好意地對著梵裴空撒嬌,「以後你也要常對我說甜言蜜語,這樣我才要嫁給你。」
其實冰霧根本沒有說什麼甜言蜜語,子夜那麼好騙,只要冰霧對他好一點、寵他一點,他就高興得要飛上天去了,不過他之所以會這麼說,都是為了要聽梵裴空跟他說甜言蜜語,他要把沒聽過癮的話,全都聽回來。
「這……」
梵裴空面有難色,但凌雲根本不理會,只是高興地拍著小手,從他腿上跳了起來,「我們回凌門去吧!」他想要看看子夜驚訝的表情,更等不及想看冰霧哭天搶地的模樣。
梵裴空有些杯「奈地點著頭。唉!凌雲這說風是風、→屯而是雨的性子他也該早點習慣才對。「所以你們現在要回去了?」劭羽優閑地與關皓下棋,聲音裡帶著調侃。「對。」凌雲沒有半點遲疑,「凌門有急事。」
「急事?我看是急著要辦整人之事吧!」劭羽不客氣地說破凌雲牽強的理由,「你,哪裡有好玩的事,就往哪裡去的人。」「過獎了。」被點破的凌雲倒也不介意,反而笑得很燦爛。
「要回去就回去吧。」劭羽揮揮手好像在起什麼討厭的人,「沒事你就少大駕光臨,我這小廟可容不了你這尊大佛。」「堂主,你怎麼逮么客氣呢?」凌雲假笑了聲,「我們是什麼交情了,你何須如此?「交情?我和你會有什麼交情?」劭羽的口氣認真元比,但眼中卻帶著笑意,「要是給外頭的人知道冰心堂跟凌門狼狽為奸,我正義凜然的冰心堂就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凌雲聞言十分不以為然,因為冰心堂早就被劭羽給管得正邪不分了!而劭羽身邊的關皓則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總之我要回去了,你別太想我。」凌雲笑嘻嘻地說著。
關皓認真地交代凌云:「告訴你家的凌驚要好好對季獅,要不我可隨時會找他算帳。」「這有什麼問題曠凌雲不正經地挑起居,「雖然凌驚沒有我這麼優秀,不過我想他能夠撿到季獅肯愛他,已經是前輩子燒好香了。」關皓笑著點點頭,而凌雲則是簡單地收拾一些行李,沒多久,在關略與劭羽的目送下,他們就像來時一樣匆忙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