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凌雲來到冰心堂好一段時間了,整天纏著劭羽問東問西的,兩人就像幾百年不見的朋友,有說不完的話,但奇怪的是,他們總是神神秘秘的,像是在刻意隱瞞什麼似的連關皓問也不說,不過關皓倒不介意,反而覺得落得輕鬆,少了纏人的劭羽,他跟梵裴空聊得更是起勁。

關皓這模樣看在劭羽的眼裡真不是滋味,於是他一把拉過凌雲,存他耳邊響咕了幾句,只見凌雲的小臉露出光彩,忍不住興奮田地喊了出聲。

「你說的是真的嗎?」

杭州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可不是,你就去逛逛吧。」劭羽不懷好意地建議.在心裡暗想:等凌雲一離開,他就要拉著關皓回床上溫存。

聰明如凌雲自然知道劭羽的用意,不過向來不會打擾人家恩愛的他,立刻興奮地點頭,「我馬上就去。」

反正劭羽提供了樂子,他自然是躍躍欲試。

「去哪兒?」關皓問道,盯著兩人詭異的微笑,思考了一會兒,把身邊的梵裴空往凌雲推去,「要不你也帶著裴空去見識兒識吧。」

「嘎?」凌雲」愣。

「我……」連林凡裴空也愣住了。

關皓笑眯眯地看著凌雲,以為凌雲是嫌梵裴空麻煩,所以自告奮勇地說:「要不我也跟著去。」

如那怎麼成廣劭羽立刻提出抗議,一把摟回心愛的關皓,一臉歉意地對著凌雲道:「我看你就帶著裴空去吧。」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關皓跟著。

凌雲睇了他一眼,怪他沒有義氣,不過還是依他地點頭,「好,我帶裴空去見識。」

凌雲在心裡暗想,或許他可以從那兒知道梵裴空到底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才會總是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他心裡這麼決定,扶著梵裴空離開了冰心堂。

杭州有兩個遠近馳名的美景,一為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湖景色,無論哪個季節、時辰、氣候,西湖都有著令遊客流連忘返的美景,而能與西湖美景相比的,大概只剩下花名遠播的醉香樓了。

即使是日正當中,醉香樓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花娘們穿著薄紗在門外招攬生意,即使是路過的行人,也會忍不住停留腳步觀望一番,但這時的醉香樓卻異常地沒有半個花娘在外頭招客,因為她們都忙著接待兩位貴客。

在醉香樓最昂貴、最華美的房裡,幾十位花娘服侍著兩位遠來的客人,他們出手大方,也莫怪花娘們會爭相伺候。

這兩位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淺與築裴空。

只見凌雲泰然自若地坐在圓桌前,理所當然地一口口吞下花娘們遞來的菜肴。

但梵裴空就顯得不白在多了,他全身僵硬得連動也不敢動,對於花娘們的殷勤只是吶吶地推掉,惹得花娘們嬌笑連連。

「哎呀,客倌你怎麼這麼害臊,來摸摸我的小手嘛!」

艷娘嬌噴了聲,整個人幾乎往梵裴空身上靠去,只見梵裴空微微一閃,閃過了艷娘軟玉溫香的身子。

「雲公子,你這朋友怎麼這麼不解風情?」艷娘倒向凌雲身上,在凌雲的耳旁嘟起嘴埋怨:「嫌我們姊妹粗俗,不肯土口證我們姊妹名字就罷,但連我們敬他酒也不肯喝。」

凌雲呵呵一笑,充滿歉意地道:「他就是這樣,不過如果你們姊妹有誰能夠讓他喝一杯酒……」

他掏出懷中的一百兩銀票,「這一百兩銀票就給她了!」

這話說得豪氣,與他精緻無暇的小臉完全不搭調,但一群花娘早就像瘋了似的全聚集在梵裴空身邊,想盡辦法灌他酒。

而梵裴空更顯不安,也因為姑娘們的接近,他本來俊雅的臉浮現了淡淡的嫣紅,這模樣竟然讓凌雲看得出神。

他一直知道梵裴空長得很好,修長的眉配上一對澄澈的眼睛,挺立的鼻子冉加上細薄的唇瓣一確實是生得俊雅瀟洒,至少比起自己嬌媚的樣子更容易贏得花娘的喜愛,但他一向泰然自若的模樣讓他感到牛氣,難得見到他靦腆的模樣,倒是讓他覺得很有趣。

凌雲愣愣地盯著他,直到艷娘高興得驚呼出聲,才讓他回過神來。

艷娘伸手奪過凌雲手上的銀票,既開心又得意地說:「雲公子,這是我的了。」

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能賺進一百兩,實在是太容易了。

口過神的凌雲馬上漾開笑容,「當然,我說話算話。」

他雖然這麼說,但目光還是沒有離開梵裴空,只見梵裴空喝了一點酒後臉更為嫣紅,這麼難得一見的美景,凌雲當然不會放過。

突然,梵裴空站了起來,往凌勻逗「我要出去透透氣。」

凌雲也跟著站了起來,像孩子般地嚷道:「我也要去。」

聞言,花娘們和梵裴空全都愣住了,但艷娘最快回過神來,她連忙開日:「那我們姊妹怎麼辦?」|

「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凌雲自顧自地說,並拉著梵裴空出去透氣。

他們兩個也果然只去了一會兒,這期間他們並沒有交談,在凌雲覺得無趣至極,想要開門再進裡頭玩時,卻聽見裡面的花娘談起梵裴空來了。

「我說那人真是高傲得不得了呢!還自以為是什麼名門旺族,我們這些下賤的妓女碰也碰不得。一她不肩地又道:「哼!要不是看在雲公子的面子上,誰會讓他進來?我們這裡可說是杭州名勝昵!」

「可不是!」另一名花娘急忙插話,「他那雙眼睛又看不到,我還真擔心那眼疾會傳染呢!要是我也得了那種病,可就真的痛不欲生了。」

此話一出,眾花娘爭相附和。

在門外聽見這些話的凌雲也沒什麼感覺,反正這些都是梵裴空自己不識相惹來的,但當他打趣地看向梵裴空,卻意外發現他臉上有一絲落寞時,心裡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這模樣讓凌雲看得心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來是什麼感覺,雖然嘴裡說不理會,但見他這樣,凌雲什麼都管不著了,他用力地攤開門。

一推開門,裡頭的花娘又恢復方才逢迎的模樣,急著巴結他們,但凌雲心中有了計畫,他拉著梵裴空坐在自己身旁,對眾花娘道:「桌上的酒菜好像快吃完了,要不我讓你們見兒世面,拿個極珍貴貝的東西來當下酒菜好了。」

「別急,這東西人人有份。」

此言一出,花娘們果然靜了下來,並仔細盯著凌雲的一舉一動。

而凌雲則是優雅地從衣袖中拿出幾團不起眼的東西,才放在桌上,花娘們便搶了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感覺上好像是麵皮。」艷娘不解地看向凌雲。

「呵呵,這可比麵皮高貴多了,不但價值連城,就連皇帝老子都沒有嘗過

「真的嗎?」艷娘笑得花枝招展,沒想到自已竟撿到了寶。她們胄口。

「怎麼樣?」她們果真繼續追問。

凌雲抱住身邊神情訝異的梵裴空。

「他們竟然取笑我朋友是瞎子!於是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們大大小小全殺了,正要離開時,突然覺得那幾張臉皮就這麼毀了挺可惜的,所以就剝了他們趵臉皮,留到今日………」

他停了一下,又無辜地說:「今兒個看來,當時我還挺有遠見的,不然今日怎會有這麼好的下酒菜,你們說是不?」

「你、你說這是人、人的臉皮?」眾花娘嚇得花容失色,趕緊丟開,唯恐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但凌雲卻是滿臉可惜,隨意撿起其中一個,仔細地把它剝開,贊道:「哎呀,這可是年輕姑娘的臉皮呢!說不定吃了它,能夠讓你們變得更美麗。

語畢,他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步步接近艷娘。

艷娘的臉色慘白,聽到那鬼東西是人的臉皮已經很恐怖了,但沒想到竟還是--

「哇!失火了!」

「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梵裴空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只感受到四周傳來的陣陣熱氣。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呢?」凌雲一臉無辜,小手挽著梵裴空,就像人不是他殺的。

「你不知道?可是這場火……」

他知道凌雲是為了幫他出氣才會那樣嚇人,他雖然感到很窩心,但因為一個玩笑就把整座樓給燒了,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梵裴空話還沒說完,凌雲就巧笑倩兮地對梵裴空道:「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還去?」

這種情況他還玩得下去?

一那當然!」凌雲理所當然地說,拉著他離開。

但凌雲的嘴裡還是念念有詞:「要跟著我的話,這點小事就別這麼大驚小怪,我們再去……」

在一連串的驚嚇中,梵裴空只能呆愣地跟著他離開。

這天凌雲玩得很盡興,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當他扶著梵裴空回到冰心堂時,天色已近黃昏,才一踏進大廳,就看見劭羽正在等著他。

「你在恭迎我嗎?」凌雲扶著疲累的梵裴空坐下,開口調侃劭羽:「我們都這麼熟了,你何必這麼客氣!」

劭羽只是睇了他一眼,清清喉嚨問道:「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只不過去醉香樓一次,就能夠把醉香摟弄得天翻地覆嗎?」

醉香樓被燒的消息傳回來還真讓他有些吃驚,不過他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凌雲槁的鬼,當然這件事他只是個局外人,也懶得管,不過他實在很佩服凌雲的破壞力。

「你這話太不公平了,我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誰知他們就對我開個大玩笑,把自個兒的樓給燒了。」

說到底,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是嗎?一」劭羽假笑一聲,在心裡後悔不該鼓勵他多出去走走,「好吧,你來這兒不過是要找個愛人作伴,我看你就把條件全都開出來,我來幫你!」

劭羽有些疑惑地看著梵裴空因為他這席話而瞬間失神的模樣,不過他沒有細想,只是把心思全放在凌雲身上,擔心要是仟凌雲這樣玩下去,杭州城可能會變成一座死城。

「真的?」凌雲眨著無辜的大眼,滿心歡喜地道:「我要比冰霧好上一百倍的容貌,外加令人安心的嗓音,還得是個武林高手,說起話來要很有氣勢……嗯,只要總和這些條件就可以了。」

「就可以?」劭羽差點沒吐血,「我看能夠符合你這些條件的只有一個人。」

「誰?」凌雲雙眼熠熠發亮地看著他。

「我的兒子。」劭羽理所當然地道:「可是你得等到關皓下輩子投胎成女人,而我再千辛萬苦拐到他后,頭一胎就留給你曠

凌雲嗤之以鼻,「害我白高興一常」

「別說廢話了,你難道沒有最重視的條件嗎?」

凌雲一來進兒就實行苦肉計,跟他抱怨這世上的人全都是瞎子兼聾子,沒有半個人懂得欣賞他,而他又有多麼可憐、無助……讓他在衝動之下不小心答應幫他的忙。

不過,說實在的,他可是一點都不懷疑凌雲說的話,因為要當凌雲的愛人定得要從小三餐吃熊心豹子膽,才有足夠的膽識與必死的決心。

「最重要的……」凌雲低頭苦思,「最重要的當然是武功要好,你知道我很會闖禍的。」他一臉無辜。

劭羽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來安排,過幾天包你滿意。」

午真的?」凌雲看見助羽眼中奇異的光彩,心中期待了起來,他就知道跟劭羽在一起是絕對不會無趣的。

江南的氣候冬暖夏涼,即使是冬季也稱不上寒冷,尤其最近陽光常常露臉,天氣也暖和不少,所以關皓與梵裴空兩人便閑坐在湖中的小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只是梵裴空顯得很不專心。

「你在想些什麼?想凌雲來這兒的目的嗎?」關皓喝了口溫茶,慵懶地問。

梵裴空苦笑了下,搖搖頭,「你這個人好敏感。

關皓偏著頭,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也不開日反駁,只是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梵大哥,我可是說頁的,凌雲挺可愛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可別放棄這近水樓台的好機會。」

梵裴空搖搖頭,心裡很清楚不論自己再怎麼喜歡凌雲,梵家和蕭家所背負的仇恨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消失。

關皓看著梵裴空的模樣,嘟嚷道:「有什麼好想的?喜歡就跟凌雲說呀?「你這樣想要得到凌雲是不可能的。」

「只要我說了,就可以得到他嗎?」梵裴空聞言失笑,覺得關皓似乎比起凌雲還來得純真。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以?」關皓理所當然地問,又遭一首先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凌雲?」

他們習武之人說話一向直來直往,老是從旁推敲實在是累死他了,尤其劭羽的酷勁極大,老是抱怨他花太多時

間存別人身上。

梵裴空冷靜地思索一會兒,終於點頭。「我是喜歡他。」

要是不喜歡他,就不會在凌雲帶他上醉香樓時,心中難掩一股濃濃的失落感「更不會在得知凌雲其實是來江南找愛人時,感到胸口一陣緊窒。

「那就好啦!」關皓放心地吁了口氣。他倒覺得凌雲也挺喜歡梵裴空的,要不也不會一會兒不見他的人影就急著到處尋找。

話才剛說完,關皓就看見凌雲往他們這兒來了。

只見凌雲一臉好奇地走近,不解地問向關皓:「怎麼你跟裴空感情這麼好?這種情形再繼續下去,我看我上定會被劭羽掃地出門。」

凌雲盯著眼前漂亮無瑕的關皓,心中懊惱至極,要不

是朋友妻不可戲,他早就拐關皓□凌門了,這樣也省得他在江南花時間找自己看得上眼的人。

「你在胡說什麼!劭羽才沒這麼惡劣。」關皓帶著笑意,打趣地說:「你的裴空我還給你了,可別說我老是占著他的時間。」

「什麼我的呀!」凌雲小聲地響喵:「我們才沒有什麼關係昵。」

正想離開以示清白的凌雲,腳下才邁開一步,卻看見他的新樂子跌跌撞撞地往自己跑來。

「凌、凌公子,你趕快阻止堂下那瘋狂的想法吧!」釋秋苦著一張臉,身子也比剛來冰心堂時瘦了許多,可想而知這幾個月來,他受過多少驚嚇。

「他幫我想到辦法了?」凌雲兩眼發亮一表現得興緻高昂。

「包你喜歡。」劭羽神不知鬼不覺地!現,臉上掛著有趣的笑意。

「你別吊我胄日了,快說」凌雲興奮地說。

「擂台招親。」他淡淡地說,「我想這一定能夠找到一個武功上等的人。」

加我要做什麼?」管他擂台招親還是拋繡球,他比較在意的是自已要做些什麼。

「你只要負責打扮得漂漂亮亮,穿著薄紗女裝在台上

對參賽者拋媚眼,吸引眾人的目光就行了。」劭羽笑著說,知道凌雲一定會喜歡。

「好、好,這我喜歡!」凌雲高興地鼓起掌,「這我可拿手了。」

他早就想試試穿女裝是什麼感覺了,只是一直苦無機會。

這次可以穿著美麗的女裝騙人……

嘻嘻,有趣!

難得冰霧去了北方,沒人在他耳旁嘮叨,他一定要好

好地大玩一場!

「劭羽,你真是懂得投我所好!」凌雲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哪裡。」助羽貝是一臉的謙虛,「我們是各取所需。」

來到杭州幾個月了,他已經安分了很久,難得凌雲來,他們就好好地再玩一次。

他們兩人相視而笑,臉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在關皓的眼裡只覺得十分礙眼。

關皓氣憤地瞪了胡亂出主意的劭羽一眼,然後不發土語地拉著梵裴空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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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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