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摩雲(上)

朱仙鎮，西邊山崖。卯末。

太陽不驕，顏色帶黃，氣溫依舊高。

姚相、凌風、小琪兒。

一個個面顯憂色。姚相的時間多了，卻仍是比之先前一樣，甚至更差。凌風，小琪兒一個目眺遠方，一個這看看，那瞧瞧，整個場面可謂黯淡無光。

「凌大哥，你說他會不會來啊？」無疑又是小琪兒將沉靜打破。

「會！」凌風的語氣是那樣的肯定，因為他相信。

「呼兒呼兒——」

銀白的頭，俊俏的臉頰。

「謝謝你，小兄弟！」

「謝我？」凌風驚住了。

「對，謝謝你的相信。」他換了身衣裝，是銀灰色的。與他那銀白的頭，與蒼白的臉在一塊兒，更添了他的冷。

「塗，塗……」凌風還是說了出來，「凌風可不可以喚你作塗大哥？」

明晃晃的一百零八道大鵬金翅摩雲鏢依舊在腰間閃爍。他略思了會兒后道：「嗯，謝謝！」

凌風聽了自是非常高興，他道：「塗大哥，你能不能救……」

話未說完但見塗飛從背後拿出一個米白色的包袱似帶氣憤地擲給了凌風。這一手實在是太瀟洒了。

只聽他冷冷地道：「凌風這東西你拿走，以後別再叫我塗大哥。」說完便縱躍起來。

這個舉動令凌風失望已極，而姚相更加，他心中正暗暗地痛道：「他竟連瞟都不瞟我一眼。」

「無量天尊」忽聽半空濃厚的綿綿勁力劈了下來。

緊接著就見一翻舞動的道袍上與銀白的須帶著，不，應說是逼著一全身銀白的人正飄降下來。其時幾人衣袂俱是烈烈作響，有如被狂風侵犯一般。

隨著巨大勁風的消失，崖面上出現了兩個人——玉清真人、塗飛。

「年輕人何必此般冷呢？」聲音雄渾厚勁而綿柔。

玉清真人何等人物，可塗飛呢明知是高人，卻絲毫不放在眼裡，一言不，一目不還。

接著又聽玉清真人道：「凌風，少年人行事不可操之過急，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甚至反被燙。」

飛雙手背腰臉朝遠方，冷冷地道：「姚相，現下武當玉清真人助你，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不會那般輕易放過你。」

想了想后，冷聲再道：「凌風，你打開看看吧。」

凌風雖然滿腹疑慮，但卻相信塗飛不會害他。他緩下身子，將包袱放於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開。

所有人都驚住了。

只見在包袱被打開的那一剎，所有人除了道行高深的玉清真人與塗飛本人外眼睛都成了鈴鐺。

他們看見了什麼呢？

「凌風，此乃金蟬薄晶衣，天下只有這一件，想必你也已經聽他說了。」。塗飛轉頭看了眼后，又復原樣，「你我今日於此一戰倘若你能勝得了我，我便對你們救他不加任何干涉，倘若你勝不了我，那要麼自動放棄，要麼就得受我的百般阻撓，你可願意？」

凌風看了看其他人，見無異狀，只有玉清真人略微小笑點頭，便回言道：「好，我接受，只是此衣……」

塗飛不等他將話說完，便已接上了嘴：「我不仗此衣，免得你輸了也不服。你既叫了我一聲大哥，我便贈於你，就算見面禮……」

凌風只覺此衣太過貴重，遂急忙道：「塗大哥，這……」

「此衣除少林『易筋經』以上內功外，無懈可擊。你就好自收了吧。我塗飛今日若戰你不下，便不再出沒江湖，留著它豈不浪費？若勝了你，除了對你加以阻攔外，亦無它事。」

「可……」

「好了，咱們開始吧，你先出招！」

「慢！我小琪兒有話要說。」

這一下不免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只聽小琪兒開始假裝平靜玩樂道：「小琪兒父母早亡，是被仇家殺死的。多少年了，我一直尋找，可僅憑它……」說時從懷中摸出半塊白玉，看其質地屬軟，與顏色，定是羊脂玉無疑。只是其玉不好，過於普通，且玉中還有不少瑕疵，屬於羊脂玉的下等品，再還無紋飾。

可它對小琪兒而言卻是十分重要，因為它是她尋找仇人的唯一線索。慢慢地她開始真情流露：「……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於是小琪兒便想，與其那般苦苦尋找，整日掉在悲痛中，還不如讓自己開開心心的，況且他們地下有知，亦會支持贊同小琪兒。再以我的武功與勢力，哎，就這樣還談什麼勢力，就連最起碼的衣食住行都……要是我爹娘在的話，他們，他們一定不會讓小琪兒這樣。」

淚水將那半塊玉又洗了一遍，這一洗不知是凈了，還是混了。

「於是，於是我就想若是碰上或偶然找到了，就報仇；若是沒有，就算了。小琪兒說這些就是希望，希望您不要再，再阻攔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