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摩雲(下)
所有人都在心中存了口悲痛憎恨之氣。他們恨,恨小琪兒的仇人,恨那些總是為恩怨情仇而報仇的人。可是,他們又想到了自己,有人自己也屬其中,而有人即使現在沒有,那將來呢?將來是不是也會屬於其中?逃得了這人生的生存法則嗎?法則?那真的是法則,是規則嗎?它能不能改,能不能無呢?會吧,在很久很久以後會吧。
真誠地希望,未來有一天這個世界會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惡毒,而只有幸福、美滿、善良。
不知不覺中,小琪兒的臉上已多了一隻手,一隻對小琪兒來說是粗大的手,它正在為她拭淚。忽然她被抱住了。
小琪兒驚住了,但立即又放聲大哭,將她內心的悲痛哭出來。她要把自己的內心的恨怨之處哭空。
「當女孩真好啊!她們有人幫,有人憐。只要哭一哭,便能將煩惱趕走。而男孩呢?不能哭,一句『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句『男兒流血不流淚』,就把男孩的淚給鎖住了。」
這是許多男性的所有過的想法。其實男人可以哭,因為人的內心都很脆弱。
嘯,長嘯,除了哭,還可以長嘯,仰天長嘯,盡情地仰天長嘯。如果不哭,不嘯那鎖住的將不止是淚,而內心的痛苦與煩惱。
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都去吧,都滾吧,而且是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人為什麼總要過著世俗禮法所拘束的生活呢?為什麼?
當然,它們中也有好的,也有對的。只是人們不能將其區分開來,從而導致了一個個的悲慘結局。
「小琪兒,塗飛的仇實在是太深了。」說著說著便放開了她。
只見塗飛的眼眶中多了一些晶瑩的物質——淚,然而它們卻始終不肯落下。
「凌風,咱們開始吧。」
「好!」凌風為了拯救那個貪生的姚相,終於點下了頭。聽得出他是沒辦法。
說完他看了眼往後退的溢著淚的小琪兒和那個可憐巴巴的姚相。
慢慢的,崖面完完全全地空了出來。
凌風已將「金蟬薄晶衣」放到了玉清道長等三人的身邊。
他拉開了架勢亮出了趕龍枝,一聲「小弟得罪了」之後以閃電之凌空一招「神龍吐珠」襲向塗飛。此招招數平常,全憑那度無比的身法。塗飛在江湖上混有多年,對凌風這一手的主旨自是一目了然。只見他在凌風出招后的那一剎揮杵前迎。他自知凌風手中趕龍枝會將他的勢力吸消,若是閃避於他身後便可勝了這一招。可是凌風來勢太猛,度太快,自問無法上躍或左右移動而避開。本來若是等凌風快要落地那一瞬,從他身下滑而過便可達到目的。只是他礙於身份,不願從他身上過去,因而只得如此一抗。
凌風來勢本來就迅猛無比,如此塗飛又緩上一步,因而功力有所下降。高手過招,一步亦差遲不得。好在他功力遠在凌風之上,因此雙刃一交以打了個平手。
這一戰對二人來說都十分重要。因此俱是以全力而斗。
另外三人俱都在為凌風擔心。
只聽小琪兒道:「道長,凌大哥能不能贏啊?」
玉清真人撫須觀戰道:「現下還不好說,單從這一招可以看出,凌風招數簡單利落,功力比之塗飛卻還差一截……」
「那該怎麼辦啊?他會不會受傷呢?」小琪兒一邊急跺著腳觀戰,一邊焦慮道:「他娘的怎麼這麼厲害呀!」這一緊張倒也忘了答應凌風的話兒。
玉清真人笑看了下道:「小姑娘不必過於擔心,勝定勝,敗亦無法。擔心亦是無用。受傷便不須憂慮。凌風手中有根寶枝。若是貧道沒有猜錯的話那枝就是大同九龍壁中的『趕龍枝』。」說完看了下那心情複雜的姚相。
玉清真人何等地位?姚相怎能不知趣?再人家又相助於他。遂他恭敬道:「嗯,是的,少俠手中寶枝確是與雲崗石窟驅佛枝合稱為水火二劍的大同九龍壁趕龍枝,道長慧眼。」
玉清真人一聽后四字亦不多言,只是莞爾一笑。他知姚相如此奉承一下也是示謝,姚相見多識廣,江湖秘聞,武林掌故只會多於自己,如若自己以禮相還,那就有不受其謝之意,致使對方尷尬。
不知不覺,塗飛與凌風已相互交換了二十五六招,無一人略處下風。
又聽玉清真人接著道:「再,塗飛已脫下『金蟬薄晶衣』,凌風手中持有趕龍枝,兵器上可說是大佔便宜了。」
「可他還有毒鏢呢?」
「沒關係,以凌風那妙絕天下的輕功,那毒鏢很難傷著他的。再,塗飛也會贈他解藥。」
「您就那麼肯定了?」
「呵呵,當然,呵呵。」
「那如果他將,將解藥轉送給姚前輩,那塗飛還會再給他解藥嗎?」
「嗯——,如若凌風真有那麼好心的話,我想也沒用?」
「為什麼?」
「因為他會逼著凌風先吃下。」
「那凌大哥會不會故意受鏢毒而換取解藥呢?」
「呵呵,小姑娘想象力可還真豐富。相信你凌大哥還沒那麼傻。這又非絕路,何必如此一搏?」
慢慢的六十招已過,凌風也已相形見拙。小琪兒與姚相都非常著急。而玉清真人呢?他老人家道行高深,早已猜到勝敗如何。先前對小琪兒說的「現下還不好說」是為了使小琪兒的擔心少一點。
忽見凌風招式大變,身形微微後仰,徒得凌空飛出一腿,同時還以一式「白鶴亮翅」加襲,其度絕對可以令當世的一流高手汗顏不如,且所出勁力戾氣亦是驚人不已。
「哈哈,凌風這一招可真謂是迅驚鴻,越閃電啦!這數十招后的見識之局可以扭轉了。」玉清真人這言也並不是太過誇張。
「啊!這是什麼招式啊?小琪兒怎麼連看也看不大清啊!他們倆個人到底哪個是凌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