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落在郊區的齊家,這時正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有一輛車停在齊家附近,車上正坐著兩個
人,看清形,他們在車上已經坐了很久了。
其中坐在駕駛座的人忍不住開口:「紹軒,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到底進不進去?」
齊紹軒無奈地聳聳肩,道:「我正在儲存勇氣,你沒看到呀?」
「怎麼那麼久還沒好?我們已經坐在車上一個半鐘頭了,再坐下去,你姐姐都去教堂了。」
「爾勛,你別那麼羅嗦行不行,就快好了。」他閉起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好了,走吧!我
們去瞧瞧那個壞丫頭。」
爾勛莞爾地搖搖頭。哪有人那麼怕妹妹的,要見上一面還得花那麼久的時間?
他將車子緩緩地開進齊家庭院,轉頭看見好友雙眼緊張地盯著大門口,好似想奪門而逃。
爾勛拍拍紹軒的肩膀安慰他,道:「別緊張!今天是你姐姐大喜之日,我想她今天也不敢搗蛋。」
「不敢才怪。」他撇撇嘴。
「喂!你對你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拿出你對付那女人的那套來對付你妹妹不就得了,我想綽綽有餘。」爾勛建議道。
「你將我妹妹當成什麼?」紹軒瞪了爾勛一眼。
」別生氣,給你個建議罷了,不聽就算了,何必生氣呢?」他轉身打開車門,回頭問紹軒:「你到底要不要進去?」他見紹軒獃獃地坐著,又說:「你不進去,我先進去了。」
「等一下啦!那麼急幹嘛,趕著去投胎啊?」紹軒氣急敗壞地低吼。
「老兄,我們停在你家附近到現在快兩個鐘頭了。你再不進去,連你爸媽、姐姐都見不著了,那我們還來這兒幹嘛?不如直接去教堂。」
「這個主意不錯。」紹軒滿臉企盼地回答。
「你還說。」
「好啦!好啦!」他慢吞吞地下車。
他們走進客廳一眼就見到穿著新娘禮服的紹君正從樓上下來。
紹君一望見爾勛便飛奔向他,不顧後面的人喊叫,她一直到了他身前方停下來,抬起她那雙淚眼朦朧的眼,哀聲道:「爾勛,我現在還沒嫁,你還可以……」
「齊紹君,你好了沒!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胡說。」紹軒推開爾勛,憤怒地對齊紹君低吼。
「我的事你別管!」她閃開紹軒,尋找爾勛。
「你少丟人現眼了好不好?」紹軒拉著紹君。
「你走開!」她著急地扯開紹軒的手。
「你這樣算什麼?要嫁人還三心兩意?況且,爾勛並不愛你,你別自取其辱了好不好?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請你給家裡留點面子。」
「我愛他。」紹君低聲哭泣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愛他。」
「你愛他,但人家並不愛你。」紹軒低聲地說:「爸媽過來了,你冷靜點。」
「怎麼啦?」范雨蘭面帶微笑。「捨不得弟弟呀?快別哭了,你看妝都掉了。」她轉頭喊阿菊過來。「你帶小姐去椅子上坐好,請化妝師再幫她補補妝,瞧她這個樣子待會兒怎麼見人呢?」
齊家聲笑嘻嘻地走過來。「哎呀!我們家大小姐怎麼哭成淚人兒呢?捨不得誰呀?」
「家聲,別鬧了。寶兒呢?怎麼看不見人影,是不是又溜到哪兒去了?」
「哪有溜,寶兒可是乖乖地待在房間里。」見妻子搖搖頭,齊家聲保證道:「真的,她現在變得好乖喲!」他喜孜孜地說:「像個小淑女似的。」
「誰?寶兒?哼!我才不信,誰都有可能變乖,但寶兒?除非天塌下來。」
「真的嘛!她回家到現在,你看她惹過什麼事了嗎?說話又輕聲細語。嗯!真可愛。」
「你呀,不知道被你女地灌了什麼米湯,黑的被她說成白的,你也會深信不疑。」
他伸出右手環住妻子的肩膀,道:「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女兒乖巧,難道你不高興?」
「寶兒乖巧我是很高興,就怕她呀……哼!是假裝的,可不知道又有誰會遭殃了。」
「不會吧?」齊家聲猶豫道。
「算了,你愛信不信,那是你的事。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只要你監視好寶兒,別讓她搗蛋便成了。」
齊紹軒聽見父母的對話,就用手肘撞撞爾勛,道:「你聽到沒?連我老媽也怕那丫頭使壞,還特別指定我老爸監視呢!」
「你那麼高興幹嘛?」爾勛微微一笑,道:「你們家人可是有志一同,在這個大喜之日居然還要監視人,我看,派你做代表好了。」
紹軒厭惡地瞄著爾勛,大叫:「你別沒事找事做,要是你敢向我媽提議的話,我一定將這差事丟給你,然後溜之大吉。」
「哦?」爾勛似笑非笑地盯著紹軒。
「幹嘛?那是什麼眼神?」
「你不怕我將你那寶貝妹妹給拐跑?」
「哈!拐得跑就好,就怕是我妹妹將你給拐跑,那就糟了。」
「喂!你實在太瞧不--」
「爾勛,對不起,我可不可以跟紹軒交代一些事?」范雨蘭插嘴道。
「伯母,請不要這麼說,如果您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吩咐。」
「啊!太好了。」范麗蘭驚喜道:「我就怕紹軒辦不好,你能幫他再好不過了,那我先謝謝你了。」
「媽,您未免大小看我了,有什麼事我辦不好的?」他斜眼瞪了爾勛一眼,不滿地說:「還必須找個人來幫我。」
「唉!你別不高興,紹軒你是開車回來吧?」
「沒有。我搭爾勛的車回來,晚上我還得跟爾勛研究一些室內設計的問題。」紹軒著急地解釋,他可不想與寶兒共處一屋。
「嗯……」范雨蘭遲疑道:「爾勛,你介不介意車上多一個人?」
「不介意。」爾勛淡淡地微微一笑。
紹軒突然覺得心神不寧。「媽,家裡不是還有很多輛車嗎?」
「嗯……紹軒,你知道我和你爸爸今天要招待很多的親朋好友吧?」
「我知道。」紹軒開始感到不安。
「你知道那是最好不過了。」范雨蘭喜悅地點點頭,轉頭對爾勛抱歉地說:「爾勛,如果待會兒搭你車子的那個人頑皮的話,你可以罰她沒關係,不必客氣。要是紹軒管不住她,那就請你多費心了。」
紹軒臉色發白。「媽,你該不會是要寶兒跟我坐同一輛車吧?」
「是啊!剛剛你可是答應幫我做事的喲!今天我和你爸都沒辦法整天盯著寶兒,就只好麻煩你了。」
「媽,大哥呢?他不是也在家,為什麼不讓他盯著寶兒?」紹軒著急地大喊。
「你大哥和大嫂已經先去教堂處理事情,實在抽不出人手,才需要你幫忙。」
「媽!派我做別的事好不好?」他發出哀鳴。
「喂,連這點小事你也不肯幫?你太不孝了吧?」范雨蘭好笑地說。
「媽,不是我不肯幫,唯獨這件事,我實在幫不上忙。」他轉頭尋求爾勛的協助。「爾勛,你說對不對?我們兩個大男人盯個小女孩像話嗎?」
「嗯。」爾勛點點頭。「但是……伯母第一次開口要我幫忙,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他露出詭異的笑容。「所以,我答應幫忙照顧她了。」他拍拍紹軒的肩膀,道:「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紹軒感覺被背叛了,他的至交好友居然落井下石,明知他為了躲寶兒才住到他家,如今卻又狠心地推他下地獄,太不夠意思了!
「紹軒、爾勛,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范雨絲泛出滿意的笑容。她實在沒空兒再去擔心寶兒使壞。「紹軒,寶地在樓上,你上去叫她下來,我們準備出發了。」她說完對爾勛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不讓紹軒有反駁的機會。
「你真害死人。」紹軒白了爾勛一眼。
「怎麼會?我是要讓你們兄妹倆有機會培養感情。」他微微一笑。
「培養感情?算了吧!」他撤撇嘴。「反正,剛剛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要是你敢向我媽提議讓我去監視寶兒,我就溜掉;現在既然溜不掉,那我開車,你去後座跟寶兒一起坐。」
「喂!她是你妹妹,又不是什麼蛇蠍,你--」
「少廢話,我們就這麼決定了。」他不高興地瞪著爾勛。「現在,跟我上樓去請我們家的寶貝吧!」
他已經豁出去了,待會兒只要將寶兒丟給爾勛,自己在一旁涼快,不去管他的死活,反正那傢伙活該,誰叫他要答應老媽,被整死活該,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爾勛見紹軒如臨大敵的模樣,微笑地搖搖頭,跟在他身後上樓去。
「家聲,你瞧瞧爾勛那孩子長得可真俊,我們家孩子個個長得已經俊逸非凡了,還是比不上他。」范麗蘭與丈夫站在客廳一隅望著爾勛與紹軒拾級而上。
「嗯!那孩子也非常優秀,在商場上沒幾個人比得上他,就連我們家紹陵也比不上他的洞燭先機。」齊父稱讚道。
「唉!我們紹君真沒福氣,若是她能嫁給爾勛不知該有多好。」齊母遺憾地哀聲嘆氣。
「別傻了,紹君根本配不上他。」齊父不表贊同。
「怎麼配不上?她人長得漂亮不說,頭腦又聰明,有哪個女孩子比得上她?」齊母憤慨地說。
「問題是爾勛那孩子大優秀了,你想紹材控制得了他嗎?再說,那孩子跟紹軒兩人可是有名的葯心大少,想要他們年紀輕輕就安定下來,那根本不可能。」
「唉!我真的很想要那孩了與我的女婿。你瞧他,模樣好、家世好、人品更好,放棄他這樣的好人才,真是太暴殄天物了!」齊母嘆了一口氣。
「那是我們家沒這福分。」齊父伸出手環住妻子的肩,道:「其實,我們還有個小寶貝呀!說不定他會看上她,那你不就有機會當上他的丈母娘了嗎?」他向她眨眨眼。
「算了吧!」齊母白了齊父一眼,道:「紹君都沒辦法了,那個小搗蛋鬼可能嗎?說出去別讓人笑死就好。」
「喂!你怎麼可以對我們家的小寶貝設信心」齊父不服氣地抗議。「在我心裡她比任何女孩子好上幾千倍呢!」
「她除了會搗蛋外還會幹什麼?今年已經畢業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念什麼哲學系。」齊母翻翻白眼道:「這能找什麼工作?」
「唉!反正我們家又不缺錢,小孩子嘛!只要不學壞就可以了。」齊父自我安慰。
「不學壞?你女兒已經夠壞了,再學壞還得了,不跟你說了。」齊母看著紹君又嘆了一口氣,道:「這孩子還不死心。」
齊家聲順著妻子的眼光,看著正在補妝的大女兒。
「感情的事實在是不能勉強,她又何必如此死心眼呢?我們裝聾作啞了七八年,無非是希望這孩子能找個好歸宿。」
范雨蘭附和地點點頭,道:「但是,我可不想剛剛在客廳門口發生的那一幕到教堂上再重演一遍,我去盯著她,免得讓大家難堪。」她嚴肅地說:「我讓紹軒及爾勛去盯著寶兒,你有空兒的時候也得去瞧瞧,免得寶兒將他們倆整慘了。」
「難道你怕咱們的小寶貝將你優秀的女婿給嚇跑了?」齊父打趣道。
「算了吧!女婿?我看沒指望了。那個小壞蛋不要把人家嚇得不敢和我們來往做生意,我就阿彌陀佛了。」齊母向齊父揮揮手,道:「我去紹君那兒,你先去教堂招待親友,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齊家聲認為他妻子錯了,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實在不可靠;若站在男人的立場來選擇的話,他一定選齊寶兒而非齊紹君。木頭美人跟笑娃娃,你選擇誰?
只不過齊父曉得齊寶兒可不是什麼笑娃娃。
***
紹軒站在寶兒房門口一直拚命地做深呼吸,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是自己的妹妹嘛,而且你不是很愛她嗎?可是,這時候他偏偏想起十年前空兒要去美國前在家裡所發生的事.他渾身發抖,他真是又愛又怕那個小惡魔呢!
當他知曉寶兒再過五天就要去美國時,他欣喜若狂,沒了這小惡魔,他的人生該有多好呀!但,他知道齊寶兒絕不會這麼容易放他一馬,他有自知之明,還有一劫未過--他實在不該在父母面前告她一狀,如今後悔已晚,真是悔不當初。想想那晚寶兒臉上噁心的笑容,至今令他心有餘悸。
在寶兒離家的前幾天,他必須強打起精神,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免得遭暗算。
草木皆兵的幾晚下來,他終於在寶兒要出發的前一晚因體力不支而倒了下來--連續四天四夜沒合眼,因睡眠不足而昏睡在床上。
當他驚醒時,老天呀!他的四肢遭人捆綁,嘴裡還被塞了一團臭襪子,而寶兒那個恐怖蛋就站在他眼前,手裡拿著剪刀笑嘻嘻地剪著他的頭髮,嘴裡仍不停地念著:「不知道我哥哥變成光頭好不好看?」
喔!光頭?他真是沒用,為什麼不多撐一晚呢?他欲哭無淚地盯著寶兒,希望她手下留情,不要真的將他剪成光頭,那叫他如何見人呢?幸好她出發去機場的時間到了。老天保佑!阿菊到處喊她,她才手忙腳亂地離開他的房間,也幸好她的手不夠靈巧。
感謝老天爺!他的頭髮只變成三分頭,而不是恐怖的光頭,他真的差那麼一點點就成了光頭。南無阿彌陀佛,感謝佛祖保佑,沒讓那個奸人的詭計得逞。
爾勛推推正在發愣的紹軒。「還不進去?我們快來不及了。」
「別吵!」他懊惱地說:「你不會先進去啊?」
「你妹妹又不認識我,我先進去行嗎?」
「可以、可以。」他猛點頭,只要能拖延多久就多久。「我就在你後面,有什麼不行的?」
爾勛聳聳肩,伸手在門上敲了敲。
「進來。」從門內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爾勛覺得它有如天籟一般,而紹軒卻面色如土。
爾顧面無表情地開門走了進去,他環視房內,只見在窗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孩,手裡抱著一隻龍貓的填充玩具。她坐的地方正好背著陽光,因而爾勛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他揚揚劍眉,嘴角露出做人的微笑。
寶兒詫異地看著爾財,她沒想到進來的是他,會不會是她在做夢?她甩甩頭,瞪著眼前的人,人還在,她不信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喔!好痛喲!
怎麼可能呢?難道二哥告訴他,上次她對他所做的事,如今他--他是來報仇的?她大驚失色地轉移視線。
她不是怕他,真的!但要是讓媽媽知道她所乾的好事,她老媽一定會氣壞的,那麼她這幾天裝乖、裝溫柔不就全白費了。
她頹然失措的眼光不經意地游移至門口,二哥在門口猶豫不決、遲疑地不敢進來,她開心地笑起來,光看她老哥那副模樣就知道他准沒膽量泄露,她頓時鬆了一口氣,最近她可得很很乖才行。
「二哥,你不進來嗎?」寶兒愉悅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紹軒,故意漠視爾勛。她實在是不喜歡自大的男人,尤其對面的這個,一副臭屁得很!看看他現在的表情,真討厭,什麼臉嘛!
紹軒收起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裝出諂媚的笑容走進來。「寶兒,你愈來愈漂亮了。」
「謝謝,你也愈來愈英俊游灑了。」她淡淡地微笑,自從上次戲弄她老哥成功之後,她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何況,她的笑容一向無往不利,只要她一露出笑容,一大群男孩子為之著迷,如今更印證對男人也有用,這個認知令她竊喜不已,以後整人又多了一項利器。「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爾勛皺起眉頭,眼前這小女生為何沒對他著迷呢?難道是欲擒故縱?來這一套,好吧!就讓你一次,他扯扯紹軒的袖子暗示他代為引見。
紹軒獃獃地轉頭問:「什麼事?」
「你還沒介紹我。」老天呀!爾勛翻翻白眼,心想:這傢伙愈來愈呆是真的,說什麼愈來愈英俊瀟洒,簡直鬼扯!
「喔!」紹軒指著爾勛,對寶兒說:「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叫宋爾勛,他……」
「我知道。」寶兒不耐煩地插嘴。她百分之百確定他老哥一字也沒泄露,她現在可沒啥耐性看那傢伙囂張驕傲的嘴臉。「我們該走了吧?」她放下龍貓站起來,見紹軒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什麼事,我們車上再談。」
紹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該不會準備現在說出她戲耍爾勛的事吧?
「你叫齊寶兒吧?」爾勛微微一笑,她不先表示那就由他先來好了。他倒要好好瞧一瞧紹軒所懼怕的小惡魔長得什麼模樣,而紹軒所誇讚的笑容又是如何顛倒眾生。
「嗯。」寶兒點點頭,不知這討厭鬼葫蘆里賣的是啥膏藥,今天她可沒有閒情逸緻找人抬杠。
「聽說你很愛惡作劇,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挑釁地說。
寶兒聽到這話,霎時雙眸冒出怒火,蹩起眉頭,心想:我沒去惹你,你倒當場下戰書,真是不知死活!她不高興地離開窗邊走到爾勛面前,仰起頭與他面對面。「你並不認識我,有什麼資格批評我?」
爾勛訝異地低頭凝視面前的女孩。她那雙又圓又黑的大眼睛,閃閃動人,靈活的眼光中,非但充滿了不可描述的聰慧神采,更現出古靈精怪的天性;鳳眉俏鼻,唇紅齒白,配合得維妙維肖,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更將她點綴得如山中的小精靈。此刻她的櫻唇正不高興地咬著,而大眼中睛寫滿了憤怒。他好想緊緊地摟住她,吻得她天昏地暗,不再憤怒,不再咬著嘴唇,讓她眼中充滿歡愉的喜悅。
想歸想,他可不敢行動,要是嚇跑廠她,他到哪裡再去找一個能像她一樣令他一見傾心的女孩?
這幾年來他碰到太多的庸俗女人,像齊寶兒如此清新可人的女孩已經太少見了。她一點也不像紹軒所形容得那般可惡,她現在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她很可愛、很天真。她真的有二十歲嗎?他不信地搖搖頭。
寶兒誤解他搖頭的意思,不加思索地說:「你真令人討厭,年紀大有什麼了不起,少倚者賣老了。別以為你跟我哥哥是同學,就有資格批評我。他媽的!」她泰然自若地罵道。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女孩,不相信這麼可愛的女孩會說粗話,且說得如此流利順暢,毫不覺得突兀。看來他小覷齊寶兒了,外表與內在成反比的丫頭,他發覺她對他愈來愈有吸引力了。
紹軒見妹妹惡狠狠的目光,不禁膽戰心驚,好在對象不是他,於是忙打岔道:「寶兒,我們時間來不及了,要吵到車上再吵好嗎?反正我們坐同部車。」
紹軒幸災樂禍地瞄瞄爾勛,差點笑出來,一向被女人包圍、被女人追求以及奉承的寵兒,如今恐怕要慘遭滑鐵盧,且敗在他口中不值得一提的「小女孩」手上。
寶兒將頭一甩,率先走出房間,不理會後面那兩個眉來眼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