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突然了解到，愛一個人與被愛都是種折磨，兩個人各站在天平的一方，如果愛不相等的話這天平只會傾倒，快慢而已。
相戀的兩個人合力的挑起一個名叫愛情的擔子，當兩人對愛的付出相等時，他們似乎感覺不到愛是沉重的。
但當兩個人所付出的愛不相等時，其中一個就要承受較重的負擔，最後總會有一個人，受傷。
小蘭與阿琅、我與阿強學長就是如此，愛不相等，總有一天會有一方受到傷害。
看著小蘭熟睡的臉龐，我知道她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的開朗了，除非把傷口除去，但很難，真的很難。
不過她因此擺脫一些沉重的包袱，對她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或許這就是小蘭人生的轉捩點吧!
那我呢?我的轉捩點何時才會出現，笨蛋義他會是嗎?
情人與朋友好像只有一線之隔，如果越過了中間的鴻溝，朋友就會變成情人，越不過，朋友的情誼可能就此煙消雲散了。
幫小蘭蓋上被子后，走出房間，本來想到外面去走走的，但實在太熱了，秋老虎又在發威了。
走進浴室，把蓮蓬頭開到最大，讓冷水態意的淋在我的身上。
終於，我的心中有了決定。
決定把這份還模糊不清的愛戀，放到心底最深處，不再開啟。
說我膽小也可以，說我窩囊也沒關係，因為我真的沒有勇氣，拿一個可以成為一輩子好朋友的人，當做賭注。
因為我真的沒有勇氣，觸碰愛情這傷人的東西，之後我與小蘭絕口不提關於阿琅、關於阿強學長、甚至關於笨蛋義的事。
忘記傷痛的最好方法，就是再也不要去觸碰它。
我們的重心全放在課業上，我們拚命的修著一些不知道用不用的著的課，下課後就是躲在家裡看電視，我們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討論著八點檔劇情。周末假日我們逛街看電影，有一次我們在二輪電影院待了一天。
這跟當初我們計劃的大學生活完全相反，但我們還是繼續這樣做。
我們努力的讓自己的腦袋不停的運作，這樣就不會分心的去胡思亂想。
我知道我在壓抑自己的情感，我希望這樣的壓抑能把對他的單戀給忘去。
小蘭也慢慢的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樂觀開朗的笑容常常布滿臉上。
「對了……你跟阿義的事怎麼樣了。」某一天我們在電影院看著最新的，文藝愛情大悲劇時，她突然轉過頭來問我。
「什麼怎麼樣?」我看的正投入，你沒事丟個水球給我接幹嘛。
「你那天晚上不是說你愛上他了嗎?」
「蘭!電影很好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好不好。」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我關心你咩。」你也關心的太遲鈍了吧，我好像一個月前的那個月黑風高沒有月亮的晚上，告訴你的吧!
「好啦!回去再跟你說啦!」
當然回到家之後我繼續裝傻，而小蘭這個迷糊蟲很快也忘了這件事。
我繼續當著我的小烏龜，躲在堅硬的龜殼裡。
我以為之後的日子會這樣平平淡淡的渡過了，直到那個笨蛋再度的出現。
「嗨!」遠遠的一個男孩向我這招手，我看了看四周，沒別的人，是叫我嗎?
他慢慢的接近，我把眼鏡往上推了推，想要看的清楚點。
自從那次把隱形眼鏡弄不見后，就一直沒再去配過了。
「不認識我啦!小護十。」
笨蛋義，怎麼感覺他好像變的不一樣了。
「你跟小蘭加入讀書會啦，怎麼一天到晚都在念書，都找不到人。」
有嗎?你有找過我嗎?
「有什麼事嗎?」我冷默的回答。
「沒什麼事不能找你啊！」
「最好是不要，因為我挺忙的。」我……我是怎麼了。
「耶……這麼變的這麼冷漠。」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先走了。」我轉身加快腳步的想要離開他的視線。
「你在害怕什麼？」他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雙手接觸的瞬間，我的心急速眺了一下，這種跳動不像被驚嚇的那種，而像……被喜歡的人突然把你抱住，有點呼吸困難。
我嘆了口氣，看來這幾些日子的努力壓抑，白費了。
「我……我還有事，真的要走了。」
「我用一個月的時間讓自己沉殿下來，時間是很好的療傷聖葯，我已經走出了悲傷了，而我也完成子珍的心愿，將她的骨灰帶來台灣，埋葬。」
「喔……」
「我把對他的回憶一同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了，人不能只活在回憶中。」
「嗯……」他還抓著我。
「你呢?為什麼還一直在回憶中打轉。」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使勁的一甩，將他的手甩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劇烈的反應，我不是應該放不對愛情的知覺、放棄的他的單戀了嗎?
我不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嗎?為什麼、為什麼?
我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像個現行犯似的。
★★★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幹嘛跑啊，我又沒做錯事。
本來這陣子已經漸漸習慣不跟他抬杠的日子，而且我幾乎要把愛上他的感覺給忘掉了，現在你又把這快熄滅的火焰給點燃了，真是的，你這個縱火犯。
「小蘭!怎麼辦、怎麼辦?」小蘭你是我的停靠岸、你是我的諸葛亮、你是我的……只有你能教我怎麼做了。
「雯!你幹嘛啊，這麼急。」
「我剛才遇到那個笨蛋了。」
「那又怎樣。」
「我發覺我跟本沒有辦法忘掉愛上他這件事。」
「對厚，上次在睡覺的時候你說你愛上他了，可是後來就再也沒聽你提起過，我還以為那天是我在做夢。」
「夢你個大頭啦。」
「那……你是真的喜歡他喔!」
「很像是吧!」其實我自己也不太了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很像，你最好確定一下，不然又跟上次的混蛋強一樣，你又要再傷心一次。」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算不算是喜歡。」
「說來聽聽。」
「我曾經想要把這樣模糊不清的感覺給忘去，因為我認為一定是太寂寞才會這樣，然後我下定決心只跟他當好朋友就好了。」
「然後呢?」
「可是我好像做不到，有時做事做到一半，我就會突然想到他，然後心情會很好。」
「對……對……你常常一個人在那傻笑，不知道在笑什麼?」
「我愈想要忘掉這種感覺，他就愈常的出現再我腦海里。」
「這樣已經很明顯了。」
「我看到他的時候會不好意思，而且會臉紅。」
「那我更加確定你是真的愛上他了。」
「怎麼說?」
「因為你遇到心儀的對象在看著你時，你的臉就會變紅。」
「有嗎?」
「你記不記得高中時，有一次你那暗戀的學長來跟你借東西，結果你的臉紅的跟蘋果一樣。」
「我……我那有。」很像真的有這回事。
「所以羅!你是喜歡他的。」
「真的嗎?」
「雯!你太壓抑自己了，你其實可以過的更開心的o」
「小蘭!」
「雯!我們都經歷過一段不美好的感情，但人不能一直只活在回憶中啊，我現在已經痊癒了，那段戀情我不會後悔，他讓我傷心也讓我成長，所以我不會恨他，那你呢?」
我……我難道真的一直在回憶的漩渦里打轉嗎。
「我……早就忘了那些不愉快的過去了。」沒錯我是真的忘了，自從喜歡上那個笨蛋之後。
「喜歡一個人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可以談戀愛更是幸福的。雯，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你是真的喜歡他嗎?你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嗎?你對他的感覺是怎麼樣?朋友還是戀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如果真的喜歡就去愛吧，難道你想帶著遺憾過這輩子嗎?」
「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反覆的說著這句話。
「在愛情海里，本來就會經歷許多驚濤駭浪和狂風暴雨。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的，但也唯有通過這些考驗，我們才會更珍惜彼此。」小蘭頓了一下又說：「我跟阿琅都沒通過這些考驗，所以分開了。」
「蘭……你放下了嗎?」
「嗯，我放下了，而且我也恢復了羅，開心少女又回來了，到是你，別太壓抑自己的情感。」
「我……有嗎?」
「嗯，而且還很明顯呢，雖然我是個迷糊蟲，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小蘭從傷痛中走了出來，而且更成長了。
「小蘭!我會怕，」
「怕什麼?」
「怕這份喜歡要發展成愛時，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了。」
「我不懂?」會變成怎麼樣。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你會看不見很多東西，包括他的缺點，包括他的另一面，然而這些，在交往之後都會一一浮。現在你眼前，如果那時才發現下適合，已經太晚了，因為傷
害已經造成了。」阿強學長就是這樣。
「雯!愛情縱使會傷人，但還是有它甜蜜的部份，如果我們因為害怕擔憂而不敢去觸碰的話，那我們永遠也品嘗不到愛情的甜蜜滋味。」她挽著我說：「說不定他也是喜歡你的喔!」
我笑了笑，會嗎?「蘭!對於阿琅，你後悔了嗎?」
「我不後悔，因為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
沒錯，如果連第一步也不敢踏出去的話，我知道我一定會後悔的。
我喜歡他，我的心裡告訴我。
★★★
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因為我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了，因為我想越過那條朋友與情人的線。
人不輕狂枉少年，我活這麼大還沒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再說現在的社會女追男也沒什麼大不了，好，就這麼決定，告訴他。
遠遠的看見他駐足在相約的地點，我深吸一口氣朝他走過去。
「你很慢耶。」他說。「你不懂遲到是女生的專利嗎。」
「那我們男生勒!」「負責開門阿。」我站在門前，等他。
「是，小姐，請!」
我喜歡這種氣氛，好像回到剛認識的時候，雖然鬥嘴，卻很開心，難道我一開始就愛上他了嗎?
「快點點餐，我肚子好餓。」
「你足幾百年沒吃東西啊!」
等待上餐的空檔，腦子很亂，不停的在想要怎麼跟他說，因此場面變的很冷。
「小護士，為什麼今天心情這麼好，約我出來吃飯。」他終於開口，而我還沒叫神。
「哈……你說什麼?」「說你神遊太空啦!」
「我……我沒有上太空啊。」我這是什白痴回答，完了完了，腦子一片空白。
牛排在這個時候上來了，緩和了尷尬的空氣我深呼吸，對著笨蛋義，試探性的問他。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用什麼方法，讓他知道。」
「就直接告訴她啊，都什麼年代，還在玩暗戀。」
耶……你在人身攻擊啊。
「可是……可是萬一說出來失敗怎麼辦?」
「失敗就失敗，有什麼大不了的，國父還不是失敗好幾次才成功。」
怎麼又是國父，從小到大每個人都拿他來做比喻，煩不煩啊，世界上沒幾人能做到這樣，如果做得到那大家都變偉人了，還要我們這些小人物幹嘛。
「那……如果她不敢呢?」
「這個問題就比較嚴重點，有些人因為膽小害怕，不敢表白，結果本來一段美好的戀情就此打住。」
「那怎麼辦。」
「其實喜歡一個人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啊，說不定他對你也有好感，如果一直放在心裡，難過的是自己。」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是好朋友，萬一其中一個不想讓友情變質，而拒絕了她，那不是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很多人都是從好朋友變成情侶的啊，而且我覺得男女之間的純友誼有點不太可能，男女之間可以成為好朋友。一定是彼此有個東西吸引著，所以互有好感，所以成為朋友。」他又繼續說：「而友情跟愛情就只有一線之隔，有勇氣的人跨過了那條線，沒勇氣的就留在原地，痴痴的等對方跨過來。」
「所以愛情是賭博羅。」
「可以這麼說，不過它賭贏機率還滿大的。」
「才一半而已有多大。」「比你對發票大多了。」
「所以說……你會主動向心儀的對象告白羅。」
「嗯……」他的眼睛眨了一下，讓我覺得他很敷衍。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他對我應該沒有那種感覺吧，因為我實在感覺不到他的情意。
「喂!你問這麼多，該不會是……」
「是什麼、是什麼，我只是無聊問問而已，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我退縮了、我害怕了，我那該死的烏龜個性又跑了出來。
「喂……你這樣子很可疑喔，該不會???」
「會什麼、會什麼，你不要亂猜喔。」我起身準備離開。
「你該不會喜歡上某個人吧!」
啊……被發現，怎麼辦、怎麼辦，你這個笨蛋知道我喜歡你嗎?
「告訴我是誰，我幫你講，這麼膽小怎麼談戀愛。」
耶……你這大笨蛋。
「不用啦，討厭鬼。」我有點生氣，還以為被他發現我喜歡他這件事。
原來他真的只把我當成朋友。
「還有點心耶，你不吃喔。」「不吃了，我要走了。」
「那你的給我吃羅!」笨蛋、笨蛋，吃死你好了，討厭。
「慢走，拜拜!」剛好這個時候烤布了上來了，他低下頭自顧自的品嘗，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嗚……我的胃在哭泣，因為那是我最喜歡的烤布了。
「好好吃喔，今天做的特別好吃。」
好吃就好吃這麼大說出來幹嘛，我吞了幾口口水，加快腳步的離開。
「小護士，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嗎?」他嘴裡含著布了，大聲的叫住我。
你這個討厭的笨蛋，在折磨我嗎，嗚……我的胃。
「聽我說完一句話你再走啦。」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喀……我……以灣你。」
★★★
「你講什麼啊，泰國話喔，聽不懂啦!」
「偶以灣你。」
以什麼，灣什麼。
「我要走了啦。」講那什麼怪語言，我沒有吃到烤布了已經夠悶了，你還想出個謎語要殺死我腦細胞喔。
走在馬路上里，愈想愈氣，你是個笨蛋不知道我喜歡你也就算了，明知道那烤布了好吃，也不會幫我打包讓我帶走，還跟我要來吃，氣……氣……講那什麼以灣、以灣，我還波斯灣勒，討厭你這個大笨蛋。
嗯……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整個人愣住，難道說，以灣的意思是……『喜歡。』以灣，喜歡，以灣，喜歡，以灣，喜歡……，我反覆的在心中念著這四個字，你這笨蛋，我嘴角帶著笑容，心中滿滿的幸福。
以灣=喜歡。
「到底是你笨還是我笨，都講的這麼明白了，還要猜這麼久。」笨蛋義手中拿著烤布了在我眼前晃啊晃。
「……」我說不出話。
「小蘭昨天來找過我，我們聊了很多。」
原來是小蘭出賣我。「那你們聊些什麼啊!」
「很多啊，像阿琅、珍、還有關於你們認識的經過，和你小時候很自閉等等，反正就什麼都聊，她是一個不錯的聊天對象。」
「你們什麼時候變的那麼熟。」我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快。「從昨晚開始吧!」他想了一下說。
然後他把烤布了放到我的手上。
「都……都說給你吃了，幹嘛還拿給我。」我違背自己的意志說了這句話。
「你那口水快流下來的表情這麼明顯，還有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粉吵，我怎麼忍心把它吃了。」
「那……那有。」我搗著嘴巴。
「喜歡人家又不早說，搞什麼神秘。」
「誰……誰喜歡你啊。」我怎麼講話變的結結巴巴的。
「我又沒說那個人家是誰，原來是我喔。」他笑著說。
「你……你……這個討厭鬼。」結巴愈來愈嚴重了。
「我是大笨蛋兼討厭鬼，而且還是個遲鈍的大白目，竟然沒發覺原來你也喜歡我。」知道自己笨就好，但也……是什麼意思。
★★★
我看著他，故作鎮靜，其實內心激動不已。
「你說也……是啥意思?」
「也的意思就是，我也喜歡你的意思。」
「蛤!!!」你……你……講的太直接了吧!
我想我的臉又紅了。
「呼……說出來輕鬆多了，其實我也是一直憋在心裡，剛剛跟你講的什麼愛要說出來，喜歡一個人要勇敢的表達啦什麼的，連我自己也做不到。」
「那……那……你喜歡我羅。」我不只講話結巴，連腦筋也打結了。
「剛剛跟你告白是告假的喔。」
「你有跟我告白嗎?」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出來，而且燈光不美，氣氛也差，連花都沒有，這算告白喔。
「我是個很遲鈍的人，一直沒有發覺你的感受，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是鬥嘴，我以為你討厭我，其實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後來珍的事情，讓我更加了解珍惜一個人的重要，誰也沒辦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很感性的說，為什麼你每次這樣說話的時候，都會把我的心牽著走。
「那……你還會挂念著珍嗎?」
「說不會是騙人的，但那些都已變成回憶，存放在相片或是記憶中，唯有不經意的去觸碰，才會想起。」
「所以呢?」你講重點嘛。
「所以人不要活在過去要往前看。」講了幾百遍我都會背了。「然後呢?」
「然後……我現在挂念的人是你。」
甜蜜的感覺洋溢在心頭，這應該就是我要聽的吧!
「耶……你真的要去看一下醫生了，動不動就臉紅。」
「我開心，不行嗎?」
「這樣就開心，那以後你一定天天都臉紅。」
「笨蛋，你不要惹我生氣就好了。」
「嗯……你這句話好像在暗示我什麼喔。」
「你……你……這個討厭的大笨蛋。」講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不想理他了。
走了五步……十步……十五步……他不會沒有追過來吧。
如果一回頭，我那堅持多年的女性矜持就會毀於在他的手上了，不行，要忍耐、要忍耐。
雖然我的身體拚命的想要轉身，但我大腦也拚命的下著往前走、往前走的指令。
倏地，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傳了過來，向左一看，一台大貨車急速駛來，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行人穿越的號誌燈是紅色的，我想我應該有時問向後退一步，閃過大貨車的撞擊。
但是我的腳在此刻不聽使換，像尊石像一樣，走在那裡，這個時候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年輕的生命也許就要劃上句號了，但我連他的手都還沒牽到，難道當他的女朋友的下場都是這樣嗎?
車子開的很快，腦袋裡閃過的念頭也很快，還有後面那個人將我抱起來的速度也很快。
大貨車沒有減速的急駛而過，我想他一定是酒後駕車，連煞車都不踩，我躺在救我的那個人身上，毫髮無傷。
「喂……小護士，你要躺多久啊!」熟悉的聲音。
「你能夠讓我躺多久呢?」我露出笑容。
「躺到你不想躺為止。」
這應該算是談戀愛了吧，雖然沒有美麗的玫瑰，沒有浪漫的氣氛，沒有甜蜜的告白，但是我們的心在此刻，已經緊緊的連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躺了多久，只覺得這樣的感覺好幸福，但四周的眼光不斷的干擾著，讓我感到不自在，真是的有什麼好看。
突然我一回過神，現在好像是在大馬路上，我跳離他的身軀，看看四周，恨不得下水道就在旁邊。
「終於捨得起來啦。」「快……快走啦。」
「過馬路要小心點，老師沒教過你不能闖紅燈嗎?」他起身牽著我的手，過馬路。
「誰叫你不攔著我。」我賭氣的說，但手沒有掙脫。
「這是我第二次抱你，怎麼感覺你重了點。」
「你說什麼?」竟然說我胖。
「因為你多了愛情的重量啊，小笨蛋。」
「喂……笨蛋是我叫的，你別搶了我台詞。」我希望這條短短的十字路口，永遠也走不完。
他緊緊抓著我的手，笑的很燦爛。
不管你是牽著我的或是離開，我的心將一直在你身邊。笨蛋，告訴你一件事，我……愛上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