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車子駛進高級住宅區的大道上,停在一幢歐式豪宅前,等著鐵門往側邊移開,車子緩緩的前進,兩旁的花園像是經過修剪般的整齊,到了門口處,裡面的人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立刻開門出來迎接。

「這位是管家張媽;這位是韋先生,目前會暫居在這裡。」展昊轅為彼此介紹。

韋彥行禮貌性的對著看起來四十幾歲的婦人點頭打招呼。

一進屋內,傢具全部是歐式的,整體的裝潢與設計都如出一轍,讓人彷彿有置身歐洲的錯覺。

「韋先生,我帶你上二樓的客房。」

韋彥行尾隨著張媽上樓后——

「這是你的卧室,等會兒我會送來你需要的用品。」她說完即離去。

韋彥行環視一下高雅的房間,比他租的地方大多了,而且還有陽台。他打開一邊的窗,讓徐徐的微風吹入屋裡,享受著難得的閑靜。

「韋彥行!」門外傳來展昊轅的低沉聲音,手拿著衣服要他試穿。

換過他拿來的衣服,看著鏡前的自己真是哭笑不得。突然門把被旋開——

「衣服還可以嗎?」展昊轅一進門看見他的模樣,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不……不要拿你的身材跟我比,台灣沒幾個像你一樣擁有一副均稱體格的人。」韋彥行臉紅的反駁他無禮的取笑,心裡嘀咕著學長幹嘛長得像外國人的身材,一般人都跟自己差不多,而他剛好被上天眷寵到而已。

展昊轅看著自己的西裝,垮垮地穿在他身上,好象小孩穿著父親寬大的衣服似的滑稽,才發現原來他比外表給人的感覺還要細瘦。

「待會兒我請張媽幫你做些修改,下午再帶你到裁縫師那裡量制衣服。」

「不用麻煩了,其它的衣服我自己會去買。」韋彥行拒絕他的好意。請人量身製作的西裝一定花費不貲,對現在的自己而言,花錢要有節制。

展昊轅眯細眼睛盯著他瞧,他並不是不知道韋彥行心底在想什麼,只是不懂為何他會如此抗拒別人的幫助,而且自尊心比一般人高。

「隨你。」展昊轅撂下這句話,便自行走開。

唉!韋彥行不禁嘆口氣,他真的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好意,也許從小就認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使然,到現在這份感覺也不曾消弭;躺在舒適的床上,微風輕拂,想著想著,眼皮漸漸的沉重下垂,抵不住睡意的侵襲,他已沉沉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沁涼的清風襲上他微縮的身體,雙眸微睜的尋找冷意的來處,才發覺夜幕早已低垂;起床將窗關上,乾渴的喉嚨提醒他該喝水。

韋彥行走出房門就聽到細微的低吟聲,仔細聆聽聲音的來源,是在盡頭的房間;心想趕快下樓喝水后就上床睡覺,但是越來越粗重的呻吟聲斷斷續續的引起他的好奇,於是他躡手躡腳的走近未關合的門邊探看。

雙眸經由微弱的月光清楚的看見床上兩條交纏的身影,韋彥行驀然驚覺,疾步走回房裡,他才敢大大的喘一口氣。

他應該早就要料想到是這回事,看到別人做這種事比自己做還要令人臉紅,現在連再出去喝水的勇氣都沒有,萬一被發現,他不可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於是他忍著口渴再度睡去。

清晨的陽光染亮了整個房間,韋彥行悠然的伸個懶腰,看了一下手錶,剛好六點。起床梳洗完畢後下樓,只見張媽正在準備早餐。

「韋先生,你起得真早。」

「早,你一直住在這裡幫忙嗎?」

「沒有,我不住這裡,我每天幫展先生準備早、晚餐,他去上班的時間就整理一下房子而已。」

「這麼大的房子,就只住他一個人?」韋彥行訝異的問道。

「對,展先生的父母都住在法國,偶爾有空的時候才會回來看他,有時候他也會帶朋友回家過夜。」張媽侃侃而談。「韋先生,你跟展先生是好朋友?」

「正確說來他是我學長,因為我租的房子昨天發生火災,臨時找不到房子住,所以才收留我暫住他家。」

「真可憐,幸好你沒事。」

張媽慈愛的拍拍韋彥行的背安慰著,熟悉的溫馨流過他的心中,才想到很久沒有回去看他們了,不知他們過得好不好?

「張媽,我來幫你。」韋彥行拿起平底鍋要幫她做早餐。

「不用了,你坐在餐桌前等我,一下子就好了。」張媽推拒著不讓他做。

「沒關係,我之前還是學生的時候,常自己動手做飯,這種簡單的早餐三兩下就OK了。」

韋彥行早晨就這樣與張媽快樂的閑聊著,直到展昊轅下樓來。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連在樓梯間都聽得到。」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這楝房子很久沒聽到笑聲了。

「沒……沒什麼!」韋彥行跟張媽侃侃而談,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在他家。

「展先生,他真是個好孩子,身世那麼可憐又沒變壞,那些日子真是苦了他。」

「哦?」展昊轅略感玩味的瞟向韋彥行。

糟糕!跟張媽聊得太深入,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事情脫口而出,希望展昊轅不像其它人一樣對別人的事有興趣。

「昊轅,怎麼了?」

突然一名陌生男子出現在展昊轅身後,長得俊秀白皙,一臉剛睡醒的模樣。

韋彥行腦中即刻閃過一個畫面,昨晚無意間偷看到的情事,難道……是他們兩個?他臉頰不由自主的竄紅,都快燒到耳根子了,趕緊轉身幫忙排餐具。

「可以用早餐了。」張媽宣佈道。

餐桌上展昊轅與這名男子不時的在閑談,而韋彥行自己則是狼吞虎咽的低頭吃著,連頭都不曾抬起來過,只想儘快吃完離開。

「我吃飽了!你們請慢用。」韋彥行匆忙的離開。

「你的興趣什麼時候變了?」這名男子泛起微笑揶揄著展昊轅。

「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展昊轅面無表情的淡然回答。

「那是怎樣?難道他是你的真命天子?」男子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瞅著他看。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喜好,更何況我的身邊已經有你,無暇再看其它人。」展昊轅施展他獨特的魅力,露出連女人也瘋狂的迷人淺笑。

「哼!我又不是才剛認識你,我只不過是你在找到下一個目標前的床伴,所以將你的甜言蜜語用在下一個人身上吧!」他絲毫不受誘惑的繼續用餐。

「別把我說得像無情人似的。」

「不曉得誰說各取所需,莫非你想玩真的?」他微揚眉梢,興緻盎然的等他回答。

「絕不!這輩子我不再談感情的事。」展昊轅黯下神色語氣沉穩而堅定。

「話可別說得太早,等你找到真心相愛的人,你會後悔說過這句話。」跟他交往的時間也不算短,他要是看得開,何必在載浮的人生中尋尋覓覓,換伴侶比換衣服快?

「你不相信?」

他站起身,與展昊轅對視一眼,「自欺欺人,」

說畢,男子便走上樓,留下展昊轅一人獨自沉思。

韋彥行剛好整裝完畢走出房門,碰巧遇到那名男子上樓,正不知該如何向他打招呼時,他便先開口介紹他自己。

「你好,我叫岳洋,這是我的名片。」他從皮夾取出一張名片遞給韋彥行。

「啊!你好,我叫韋彥行。」他跟他握手,簡單的自我介紹。

韋彥行看名片上寫著「藍色酒吧」四個大字,而他是店長,實在看不出來。

「有空可以過來坐坐。」岳洋麵帶微笑的邀請他。

「我有空一定會過去。」韋彥行覺得他給自己的感覺還不壞。

「那我等你過來。」岳洋從韋彥行身邊走過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我忘記告訴你,那是同性戀酒吧,禁帶女人進入。」

韋彥行怔了一下,手中的名片差點掉落,「可是我……」他面有難色的欲言又止。

「你不是同性戀也沒關係,不要把我的名片丟掉,或許以後你用得著。」

「什麼意思?」韋彥行臉上布滿疑惑。

岳洋只是莞爾一笑就走進房裡。

他的話讓韋彥行一頭霧水,不過他怎麼知道他正想丟掉名片,自己表現得很明顯嗎?那樣真的對他太失禮了,改天得好好的向他道歉。他這麼想著,隨後將名片放入皮夾中,走下樓梯。

季令剛才剛到公司門口,就瞥見展昊轅與韋彥行從車裡走出來一同上班,他表情甚為驚訝,不可思議的仔細來回打量他們。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誤會了。」展昊轅先出聲制人。

「是嗎?」季令剛不相信。

「早!季先生。」韋彥行向季令剛道早。

「早!彥行,你還沒被他吃掉吧?」季令剛雖然是在問韋彥行話,眼睛卻促狹的瞄著展昊轅。

吃掉!?韋彥行心想季令剛對他們誤解太深,緊張的開口辯駁:「我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他們乍聽之下吃驚得盯著他看。

啊!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上,這宣言豈不是有點排斥同性戀,但是他並沒有這個意思,希望展昊轅不要誤會才好。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韋彥行笨拙的想解釋,季令剛掩飾不住的笑聲朗逸出口。

「彥行,你的個性真直,不錯!我很欣賞。」

季令剛轉而不忘調侃一下展昊轅。「竟然有人不買你的帳,是不是你的魅力減退了?」

「越不容易上勾的獵物,它的趣味與價值就越高。不過,你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興趣了?」展昊轅不在意季令剛的嘲笑,反將他一軍。

韋彥行越來越聽不下去了,他們說的獵物該不會是指他吧?他們也不管當事人在場,就逕自互相討論起來。

「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方弘傑和江澈華陸續抵達公司。

「弘傑,你來得正好!我告訴你一件你會非常感興趣的事。」季令剛故作神秘的搭著方弘傑的肩往裡面走去。

「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展昊轅冷哼。

「原來是這個樣子。」

「不過,一向最討厭麻煩事的你,為何對他特別關心?」季令剛怎麼也猜不透展昊轅的想法,他既不將韋彥行當作遊戲人間的玩伴,卻對他頗為注意,究竟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感興趣?韋彥行是自孟尹庭走後,第一次能引起展昊轅興趣的人。

「我只不過關心一下我的員工而已,你何必多作猜測。」展昊轅從容的一笑置之。

「哈!我也是你得力的員工,怎麼從不見你關心過我被公司操得要命,請問我們的展總裁,這你要如何解釋?」方弘傑對展昊轅一言以敝之的態度甚為不滿,反諷的回話。

「既然你都說是我的得力員工,又何須我多言,這豈不是小覷你的能力?」

方弘傑被展昊轅聽似褒賞的言詞堵得無言。

「弘傑,這次你輸了。」季令剛為方才兩人的辯論下斷言。

「嘖!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方弘傑沒好氣的抱怨。

「我當然跟你一樣非常想知道昊轅心裡作何打算,只是當事人隻字不漏,我們也拿他沒轍。」季令剛雙手一攤,死心的勸道。

「不過,我們的學弟似乎對你的事非常了解。」方弘傑把話題轉到韋彥行身上。

「怎麼說?」展昊轅緊盯著方弘傑等待下文。

「昨天我和章霖通過電話,無意間聽他聊起彥行曾詢問過關於你的事,但是他什麼也沒講。說也奇怪!你們兩個究竟在玩什麼遊戲?」方弘傑越來越看不懂他們在上演哪一齣戲碼。

「是嗎?」展昊轅雙眼透過可看見外面的辦公室、但卻不能由外面透視裡面的玻璃窗,若有所思的盯著正在專心學習的韋彥行。

「昊轅,可別太欺負他,他可不像你身邊交往的人。」季令剛好心提醒。

「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麼……我們也該開始工作了。」

他們才旋開門,遇到江澈華剛好要進去。

「談完了?」江澈華問。

「毫無收穫。」語畢,他們便回到工作崗位。

「澈華,我剛好有事找你。」

江澈華將門帶上,「什麼事?」

「你看過韋彥行的人事資料嗎?」

江澈華點頭說:「父母雙歿,沒有兄弟姐妹,只留有扶養他的阿姨的電話。」

「哦?」

「有問題嗎?」

「沒有,只是想了解一下。」

「不過,他雖然很好相處,但太過於保護自己。」江澈華說出他對韋彥行觀察的結論。

「你也有同感?」展昊轅對他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有些微訝異。

「你是要問我這件事?」江澈華敏銳得察覺到他異常的態度。

「你真是不可輕忽,幸好我手腳快將你延攬進公司,否則還得了。」展昊轅沉著的態度不似話中有的慶幸意味。

「多謝你的賞識。」江澈華不客氣的接受他的讚美。「話說回來,他有什麼問題值得讓你在意的?」江澈華將不可能的因素排除掉,卻始終想不清這一點。

「記得在學校時,我們常在講的他嗎?」展昊轅提示道。

「是他嗎?」江澈華顯然一臉驚訝。

「還不確定,但有百分之八十是肯定的。」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靜觀其變。」展昊轅唇邊泛起一抹微笑,炯然的眼神像找到獵物般的精亮。

韋彥行傍晚回到展昊轅的住處,已經是六點半,張媽已煮好晚餐等著他們回來。

在餐桌上用餐的兩人,誰也沒有出聲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展先生,我想向你請一個月的長假,因為我的小女兒今天剛好生產,我要回南部幫她做月子。」張媽突如其來的請求告假。

「好,你去吧!」

「真是對不起,事出突然,也沒讓你找好接替的人。」張媽不住的道歉解釋。

「沒關係,我再想辦法找人。」

「還是我再多留幾天讓你找到人再走?」

韋彥行看張媽一臉亟欲奔回的焦急,突然開口:「這段期間我來代替張媽。」

「你……」展昊轅顯露出懷疑的目光直打量著他,一點也不相信他的廚藝。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韋彥行對他所抱持不信任的態度頗有微言,不是他自誇,吃過他做的料理的人都讚不絕口,這都是從小就被教導凡事由自己來之故;一直到現在出社會以來,所有事都完全自己打理,連一些家電用品的損壞修理都經由他的雙手。

展昊轅竟然看不起他,在這一個月當中他要讓他大開眼界,對他的看法改觀。

「你會做菜?」

「何不拭目以待!」韋彥行挑釁的揚眉睨視他。

「我只期望不要食之不得下咽就行。」展昊轅對韋彥行的手藝不抱任何期待,只求不要太糟蹋他的胃即可。

「你這樣說對我實在太失禮了,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的。」

韋彥行個性一旦被激怒起來,就忘了身在何處。他現在是在展昊轅門下當食客,還氣焰高張的丟下戰帖,看來他準備大大的替他自己出口氣。

「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只好抱著一線希望等著。」展昊轅語調雖顯得迫不得已,但神情卻一副饒富興味的盯著他瞧。

「我吃飽了!」韋彥行壓不住內心的氣憤,起身往樓上走去。什麼嘛!這麼委屈的話,乾脆餓死算了;要不然就讓他在外面吃到膩,看他還會不會嫌他的手藝差。真是自以為是的自大狂,難怪孟學長會不理他。

剛走到房門前停住,咦!對了,為何遲遲不見孟學長出現?展昊轅的冷言警告猶在耳旁,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看來得從其它三位學長身上才問得到實情。

「脾氣還真大!」展昊轅說道。

「展先生,如果是交給韋先生的話,我就可以放心了;他自小就是一個孤兒,所以比一般人懂事,也比其它小孩早獨立,這些家事可難不倒他。哎呀!我還要趕回去準備東西,就麻煩你轉告他萬事拜託了。」張媽匆匆忙忙就趕著出門去了。

孤兒?展昊轅揚起別有深意的淺笑,這段時間他肯定不會無聊。韋彥行這個人到底還隱藏多少不為人知的本性及秘密,他倒是挺期待的。

夜晚翩然降臨,屋內的水晶吊燈暈亮整個客廳,古典音樂輕聲流瀉在這片寧靜祥和的空間中,展昊轅和韋彥行各自坐在沙發的一隅,翻看著手上的書本,共同享受心靈上的悠然。

「工作應付得來嗎?」展昊轅隨意翻著雜誌,頭也不抬的出聲詢間。

韋彥行攔下手中的書本,抬眸端看著他回答:「還可以。」

展昊轅察覺到注視的目光,抬起頭剛好對上韋彥行毫無防備的眼神。

「怎麼了?」

「沒……沒有事!」韋彥行雙眸倉皇的避開他犀利的目光,彷彿他可以由眼中讀取他的內心,且無所遁形。

展昊轅看他不像嘴上說的沒事,反而是有一大堆問題卻問不出口;想必那些悶在他心裡的疑問,一定又和他有關。

他真不了解,為什麼韋彥行對他的事特別注意,他不是聲明過他不是圈內人,卻又不時打聽他和姓孟的那傢伙之間的事,看來他並不是單純的想了解他,這其中一定有他在意的原因,可是到底會是什麼?既然他沒話要說,可換他有問題要問。

「你租的房子發生火災,有向家裡的人報平安嗎?」

「咦?有啊!怎麼可能沒說。」韋彥行乍然一驚,表情倏地一臉警戒。

哼!真像一隻訓練有素的獵犬,別人一旦踏進他的範圍,便開始提高警覺戒備;不過,就是這樣才更引人懷疑。「為什麼沒聽你提起過家人?難道他們都不擔心你?」展昊轅又問。

「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平常都很忙,而且我人又沒事,何必讓他們擔心。」真是奇怪,展昊轅怎麼關心起他的事來了,還問到他最不想提起的家庭情況。

「虧你現在講得多瀟洒,那天不知道是誰哭喪著臉,一副投訴無門的樣子。」展昊轅若無其事的嘲弄,邊觀察他的反應,擺明就是故意讓他出糗。

「你……我才不像你講得一副快哭的慘狀,只不過在心理毫無準備下,突然要我接受眼前的事實,難免思緒有點混亂。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當時的感受。」被他這麼一說,自己好似是個需要別人施捨的可憐人,這已傷害到他的自尊,讓他情緒略微激動的為自己抗辯。

瞧他現在又變成一隻高傲的鳥,展昊轅對他本身拚命想隱藏的性情,卻又禁不起別人的挑釁而顯露更多,兀自逸出笑聲。有趣!

「你……你幹嘛笑?」韋彥行看他逕自笑著,背脊竄過一陣涼意,他有股不好的預感,祈禱千萬不要在他身上靈驗才好。

「時間也晚了,該上床睡覺了。」展昊轅並沒有回答他,起身走向樓梯。

「等一下!」韋彥行叫住他,「話說到一半,令人怪不舒服的。」

他很討厭有頭沒尾的談話,而且剛剛展昊轅也不知道在笑什麼,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好象他被耍了。

「別想太多,明天有的你忙的。」

展昊轅避開他拗執的追問走上樓去,留下韋彥行滿腹的疑惑。

展昊轅在轉身背對著韋彥行時,輕扯起薄唇,心想今天就暫時放過他,狗逼急了也是會跳牆的;反正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摸清他這個人,可以慢慢享受挖掘他的樂趣,打發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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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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