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過午膳，滎永就騎馬進宮裡去了。

紫凝在紫筠軒準備小睡一下，雖然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體有時候還是有力不從心的感覺，還是需要多多休息。

她雖然是躺在床上，一顆心卻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都是滎永說的那些話害她胡思亂想，說什麼今晚要她，說的人不害躁，聽的人可是羞死了。

「滎永……」沒有絲毫睡意的她甜蜜蜜的想著滎永，想著他撫摸自己的皮膚，想著他的體溫，想著他的吻……驀然，她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從窗戶那裡傳了過來，她大吃一驚跳下床，看到一個穿著王府侍衛服裝的人就站在窗戶旁邊。

「你是什麼人？怎麼從窗口進來呢？」難怪她會受到驚嚇，明明就是驍親王府的侍衛，居然正門不走要從窗戶偷偷摸摸進來，太不合常理了。

那名侍衛一臉緊張的說：「格格恕罪！事態緊急，請格格馬上跟奴才走，貝勒爺在進宮途中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什麼？滎永他……」紫凝頓時腦中空白一片。她全身顫抖，急急的問：「貝勒爺傷到哪裡了？要不要緊？他人呢？送回王府了沒？」

「格格請先稍安勿躁，貝勒爺現在人在黃大夫那兒，奴才就是回來帶格格去見貝勒爺的。」

「那我們趕快去吧！」心中、腦中一團亂的紫凝根本無暇細想，她甚至沒有告知在內室休息的采玉，就倉卒大意的跟著這位從未見過面的侍衛走了。

侍衛帶她直接往王府的右側門走去。紫凝覺得奇怪，開口詢問侍衛，他告訴她是因為他的馬停在右側門，不從大門出入是為了節省時間。

「咦，這裡的守衛呢？」她記得王府的左右側門本來都有兩個到四個守衛的，怎麼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有？

「哦，他們大概是有事暫時離開吧！」那名侍衛找到他的馬，並騎上馬背。「格格，快上來吧！你不是想儘快見到貝勒爺嗎？」

紫凝僵立在原地不動。現在她已經冷靜多了，不像剛才那樣被緊張的情緒沖昏了頭。

在她冷靜思考下，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眼前這個陌生人真的是滎永的手下嗎？如果是的話，那他的行動為何如此鬼祟？照理說滎永受傷是件大事，為什麼他卻好像怕其他的人知道一樣，從窗戶進來，也不堂而皇之的走大門？還有，右側門的守衛不可能連一個都不在，難道是他把他們……

紫凝想通了轉身就跑，可惜跑不到幾步就讓人從背後抱住，接著她感到身子一陣酥麻，她整個人就失去知覺了。

「喂，小賤人，別裝死，快給我醒過來！」

好痛！紫凝感覺到有人在踢自己，她等於是痛醒的。

她一張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堆乾草上，她再看向站在她眼前的兩個人，發出了驚叫：「秋兒……還有鳳如？」她看清楚她們三個人所在的地方是一間陰暗簡陋的小房間。

她想起身，無奈四肢卻不聽使喚，軟綿綿得使不出力。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你的穴道剛解，沒這麼快恢復力氣。」鳳如笑得邪惡。

秋兒也在一旁譏笑道：「我看等你恢復力氣時，你已經在黃泉路上了。」說完，主僕兩人相視而笑。

紫凝臉色一白。「你們要殺我？」她不是不知道鳳如對自己有恨、有怨，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鳳如會想置她於死地。

「我當然要殺你！」鳳如惡狠狠地瞪著她，美艷的五官看起來有說不出的恐怖。「你搶走了我的男人，嚴重威脅到我的地位，你說我不把你除掉行嗎？只要你一天不死，貝勒爺的心就會在你身上一天，我絕不容許貝勒爺只愛你一個！是我先喜歡貝勒爺的，貝勒爺是我的！」

「就算你把我殺了，滎永不見得就會回到你身邊呀！」

「哼，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鳳如再恨恨的瞪紫凝一眼，然後問秋兒：「我要你準備的東西呢？」

「在這兒。」秋兒從包袱取出一瓶酒。

「你們……」紫凝屏住氣息看著兩人。

「還用問嗎？這裡頭裝的當然是毒酒了。」鳳如笑咪咪的說。「別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笨、太愚蠢，人家隨隨便便說兩句話你就傻傻跟人家走了。我還真替貝勒爺不值，他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笨蛋呢？」

秋兒手持著酒瓶向紫凝逼近，還不能站起來的紫凝只能拚命的往後躲。

「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滎永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身後的牆擋住了紫凝，她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鳳如陰冷地笑道：「哼，死到臨頭還搬出貝勒爺來壓我？你以為我像你這麼笨嗎？你也不想想你不是死在王府而是死在荒郊野外，再說你出府時沒有一個人看到，貝勒爺就算懷疑到我頭上，他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證明是我做的。我看你還是認命受死吧！秋兒——」

「是的，小姐。」秋兒猙獰的笑臉逐漸逼近，手上的酒瓶逐漸在紫凝眼中放大。

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一股旋風將秋兒猛然推向一旁，待她穩住身子才發現拿在手上的酒瓶已經不見了。

「這……」驚愕不已的秋兒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擁抱紫凝的男人。我的媽呀！她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這哪是什麼風呀，根本就是人嘛！是滎永貝勒。

在滎永的怒視下，秋兒手軟腳軟的爬向鳳如，兩人抱在一起發抖。

滎永瞪夠了才低下頭詢問心愛的人：「芷筠，你還好吧？」

紫凝滿心喜悅的抱著他的腰，一連串叫著：「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就在她絕望時，她想的只有他一人。

滎永愛憐的撫著她的頭，然後怒不可遏的對鳳如吼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此時此刻的鳳如要不是秋兒扶著只怕早已經癱軟在地了。她簌簌發抖，不敢置信的低喊：「貝勒爺……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呢？」滎永不是進宮去了嗎？要不是他進宮，她也不會展開行動啊！

滎永冰冷的黑眸里有兩簇憤怒的火焰正燒得旺盛。「抱歉，讓你失望了。鳳如，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你真的以為我滎永是個笨蛋？我會讓你有機會來傷害我最愛的人？告訴你，今天皇上召見我是假，誘你對芷筠出手才是真，現在你搞懂了沒？」

鳳如全身一震，面如死灰，「原來……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

「我當然懷疑你，不過我沒有把握一定就是你，老實說，我還真希望是自己想錯了。」滎永長嘆一聲，看著鳳如的冷冽目光不帶一絲絲往日的情分。「但事實竟是如此，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你以為我這些日子對你一如平常就是沒有懷疑你嗎？我是不想打草驚蛇啊！我日夜派人守在羽霜身邊，對芷筠卻沒有這麼做，你以為我不在乎芷筠嗎？我要是把芷筠保護得滴水不漏，你今天還會上當嗎？」

紫凝聽了恍然大悟。她一直覺得奇怪，自從她受傷后滎永並沒有加派人手保護她的安全，她還以為滎永認為她有他保護就夠了，不需要加派人手。滎永的心思縝密讓她由衷的佩服。

鳳如聽完滎永的話，全身無力地跪倒在地。

和她一起跪倒的秋兒見大勢已去，為保住小命，只有跪地哭訴乞求：「貝勒爺饒命啊！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奴婢是身不由己的……」

「你這死丫頭——」秋兒話還沒說完，鳳如就賞她一個大耳光。「這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現在想撇清，沒那麼容易！」鳳如愈想愈氣，揪著秋兒就是一陣亂打。

「你打我？要死你自己去死，休想拉我陪葬——」秋兒跑著讓鳳如追著打，當然，她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好幾拳。

這兩個女人的戰爭讓滎永皺眉搖頭，他環著紫凝的肩走出這個烏煙瘴氣之地。

「貝勒爺……」鳳如披頭散髮沖了出來，撲倒在地一把抱住滎永的大腿不放。「貝勒爺，我錯了……請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好嗎？」她眼淚鼻涕直流。

「放手！」滎永看她死都不放，於是大聲喝道：「你是想我跟你算刺傷芷筠這筆帳嗎？還不放手！」

鳳如聽到滎永要跟自己算帳，一驚之下連忙鬆手。

滎永實在不願看到她現在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模樣，他丟下一句話：「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他牽著紫凝的手毫不眷戀的走了。

回到紫筠軒后，滎永急忙查看紫凝的身體，從頭到腳，每一處都不放過。

「還好，沒有瘀傷也沒有擦傷。」滎永鬆口氣說。

當紫凝被那名假侍衛點了昏穴的時候，躲在暗處的他差點就沖了出去，還好佳人無恙，否則鳳如和秋兒就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好過了。

「我就說我沒事嘛！」全身幾乎都讓滎永扒光的紫凝紅著臉想穿回衣褲，卻看到滎永一臉賊笑的瞅著自己。這下她的臉更紅了。「不行哪……天還沒黑呢……」她當然知道滎永心裡在想什麼。

「有什麼關係？」滎永不聽話的嘴吻上她細嫩的頸子。老天，她的味道真好，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近一個月沒有碰她了。

「門我鎖上了，窗戶我也關了，礙事的采玉也讓我趕出去了，這樣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溫柔的攬她入懷，滎永已經饑渴太久的肉體貪婪的感受著她的體溫。從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體香掠過他的鼻腔，她的心跳是如此誠實的在他身下反應著。

「你這個愛讓人操心的小丫頭！」滎永吻著紫凝耳後的秀髮說：「你為什麼對人這麼沒有防備呢？一個陌生人跟你說幾句話，你就跟他走？要是我沒有及時出現怎麼辦？嗯？」

紫凝羞愧的低著頭。「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太大意了。」她抬眼看他，染上一層薄霧的美目讓人看了我見猶憐，清麗的五官愈發的楚楚動人。她輕輕的說：「可是當時的我完全無法思考，我一聽到你摔下馬整個人就亂了，我一心想見你，完全沒有想到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壞人……」她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怯怯的問：「不生我的氣了，嗯？」

滎永搖搖頭。他笑著抱住她，如雨點般的吻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

「你呀，真教人不得不愛！」他找到她比花還香醇的唇，捲住她的舌頭深深地探索她的芬芳。

「等等……」紫凝好不容易才稍稍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我還有話要說……」

「放心，我會盡量小心的。」滎永腹部熾熱的騷動催促他繼續動作。

「不是這個啦！」紫凝啼笑皆非的又把他推開了。

「咦，不是這個嗎？」滎永以為紫凝又要說一些教他不要太粗暴之類的話呢。其實也難怪滎永會這麼想，因為他之前真的對紫凝做過太多讓她哭泣的事了。他會這麼想可見他真的有在反省不是嗎？

「不對，我要說的是，我想問你，當時你是不是有殺鳳如的念頭？」紫凝正色的看著滎永。

「沒錯！」滎永沒有否認。「鳳如膽敢傷害你和羽霜，要是我還是以前的我，我會毫不考慮就送她下地獄的。但是現在……」

「現在怎麼樣了？」

滎永用他的大手包住她的臉，原本讓人感覺俊俏有餘卻嫌太過剛毅的臉部線條在這個時候看起來竟然有說不出的柔和。紫凝心裡明白，這樣的滎永只有自己能看到，想到

這點，她的心中就像灌滿了蜜一樣的甜。

「現在我有了你呀！」滎永的聲音比春風還要輕柔。「你一定不會讓我殺掉鳳如的，我沒有說錯吧？」

「是的。」紫凝幽幽的說。「鳳如是做了錯事，她愛人的方法讓人無法恭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她很可憐……」

「怎麼會有你這種人，竟然會可憐、同情想要殺死自己的情敵？」滎永哭笑不得。

「我應該同情她的，不是嗎？」紫凝微微一笑。「畢竟贏得你的心的人是我，不是她啊！我這個勝利者勢必要讓鳳如憎恨埋怨的。」

她深深的看著滎永，秀麗絕倫的臉上有著好美、好幸福的笑容。

「我真的好高興，你顧及了我的感受沒有懲罰鳳如和秋兒，你真的為我改變了。」

滎永微笑的摸著她滑嫩的臉蛋。「我要你知道，只要你高興，我會為你做任何的事。」他性感的豐唇在她嘴邊難耐的磨蹭，低聲喊道：「我好想要你，想得我快瘋了……」

「我也是……」

滎永整個人壓上她.......

紫凝微笑的輕撫著眼前這張已經完全屬於自己的俊臉。「滎永，我也愛你，我會一直愛著你！」她吐氣如蘭的說著，並送上了自己的唇。

翌日，滎永派人打聽到了鳳如落腳的地方，並將她留在儀鳳樓來不及帶走的全部家當交給她。看到滎永對鳳如還算有情有義，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紫凝了，她真的覺得滎永為自己改變了。

「滎永，你說鳳如有沒有可能重操舊業？」紫凝對鳳如的去向不免要關心一下。

滎永聳肩說道：「也許吧！她要是想開一家妓院，憑她現在的財力根本不成問題。」說真的，放鳳如一條生路已是滎永對鳳如最大的慈悲表現了，他可不像紫凝有「以德報怨」的寬大胸襟。「只要她不再騷擾你、傷害你，只要她遠離我們的世界，她上哪兒去我都沒意見。」語畢，他捉過紫凝在她柔軟的小嘴用力親了一下。「別老是念著鳳如，你不怕我會吃醋嗎？」

「不會吧，女人的醋你也吃？」紫凝故作驚訝的表情底下藏滿了甜蜜。

滎永理直氣壯的說：「當然！除了羽霜，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把你的心思分走一些些。你是我一個人的。」

紫凝愉悅的笑了，不經思索就冒出話來，「只有你妹妹可以，難道我弟弟就不行嗎？」

話一出口紫凝就呆住了。老天，我怎麼一時大意說到了青峰呀？真正的芷筠格格哪來的弟弟呀？！

果然，滎永不出她所料的微皺眉心，「你弟弟？你不是只有哥哥、姊姊嗎？」

「我……我說錯了，不是弟弟，是哥哥……是哥哥才對……」紫凝口齒不清地說著。

「哼，你那個哥哥啊！」滎永根本不會懷疑紫凝對他隱瞞了些什麼，而且紫凝主動提起的哥哥一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一想到芫莨就忍不住要搖頭。「唉，你那個哥哥不是我對他有偏見，我是真的懷疑他有問題。哪有當兄長的這麼黏自己的妹妹的？不單是我這個看的人受不了，我看你也很受不了他吧！」

上一次歸寧的情景滎永還記憶猶新，現在回想起來就教人有氣。他活到二十二歲還沒看過有哪一家的哥哥會像只蒼蠅似的一刻也不得閑繞著自己的妹妹打轉的。看芫莨對芷筠親昵的態度和模樣，不知情的人准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呢。

把有些恍惚的紫凝擁進懷中，滎永加重語氣說道：「哼，上一次讓他得寸進尺就算了，明天他要再故態復萌，不知死活膽敢當著我的面對你摟摟抱抱的，就算他是我大舅子，我也絕對不會跟他客氣的。走著瞧吧！」

紫凝陡地一驚。「明……明天？」

「我也是方才才得知的。你哥哥、姊姊派人來告知明后兩天他們要來王府作客，還要留住一宿。」滎永搖搖頭，覺得可笑至極。「哪有像他們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呀？臉皮還挺厚的不是嗎？不是我存心要偏袒你，他們倆和你比起來真的是天壤之別，很難教人相信你和他們居然會是一家人。」

「我和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嘛……」紫凝勉強笑著應付滎永。明天芫莨他們要來，要是芫莨又要對她……想到這兒，心情落到谷底的紫凝原本紅潤的臉色不由得轉為蒼白。

「怎麼了？他們不請自來你不高興呀？」滎永察覺她臉色有異。

「不……怎麼會呢？」

滎永凝視她的表情驟然變得嚴肅凝重。他按著她的肩膀，語氣沉重的對她說：「你不高興，是因為我和芷竺的事嗎？」

「你和芷竺的事？」

「是的。」滎永正色看著她，「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不想對你隱瞞，那天晚上我沒有回房和你同床，因為我一整夜都和芷竺在一起。我不想推卸責任，雖然是她主動誘惑我的，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不是嗎？老實說，我會和她發生親密關係並不完全是她的誘惑所致，最大的原因是我想要藉此報復你、傷害你。」滎永滿臉愧色的繼續說：「我就是這麼一個心胸狹小、沒度量的男人，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現在很後悔，我能乞求你的原諒嗎？」

紫凝一雙秋水明眸寫滿了感動。她點點頭，柔聲的說：「我當然原諒你！你肯告訴我這件事，我真的好高興。是人都會犯錯，當然，我心裡難免會不舒服，不過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挽回了，你要我原諒你我就原諒你，只要你以後……」

「沒有以後了，芷筠。」滎永深情款款的眼眸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彩。「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算是西施再世也不能吸引我看她一眼，你勝過任何一個女人，我眼中只看得到你，你是僅有的、唯一的。」

紫凝的雙眸閃耀著淚光，啞聲的說：「能聽到你這一番話，就算要我立刻死去，我也心甘情願。」

「傻瓜！」滎永輕笑著擁緊她。「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幸福的人生才剛開始，你怎麼捨得拋下我呢？說什麼我也不放開你，就算是閻羅王來也沒得商量！」忽然，滎永感覺到紫凝在發抖，他連忙問她：「怎麼？會冷嗎？」

紫凝在他溫暖的懷中緩緩的抬起頭來，「滎永，我好怕……」

「怕什麼？」

紫凝用輕顫的聲音說：「我好怕……怕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完美……」

滎永按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我愛你，芷筠。」他的眼神堅定，語氣真摯無比。「我愛現在的你，愛這一刻的你，愛前一刻的你，當然也愛下一刻的你。不管下一刻的你是怎樣的，我對你的愛只有愈來愈多，絕對不可能減少的。所以說你覺悟吧，我是不可能放棄你的！」

紫凝閉上濕潤的眼睛，緊緊抱住這個擁抱自己的強壯身軀。天哪，她現在真的是好幸福、好快樂啊！她什麼都不要去想了，管他什麼冒牌格格，管他真相是不是遲早會被拆穿，此時此刻的她只想擁抱這個男人，緊緊捉住這份幸福，即使這是一份鏡花水月、稍縱即逝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