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翌日正午，芫莨和芷竺果然帶著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到驍親王府探「妹」來了。

這對兄妹一踏進驍親王府就覺得不對勁，滎永貝勒的手從頭到尾就沒離開過紫凝身上，不單是手還有眼睛，這對夫妻如膠似漆的模樣氣煞了他們兩人。芫莨完全沒機會接近紫凝，芷竺也是一樣，任憑她大拋媚眼拋得眼睛差點脫窗，滎永迷人的視線就是不曾停在她身上過。就算滎永同她說話，他的眼睛看的還是只有紫凝一個人。

陪芫莨兄妹用過午膳，滎永還盡地主之誼陪他們在王府里逛了一下午，在用完晚膳后，回到紫筠軒的滎永有說不出的疲累。全程參與的紫凝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是緊張過度才會覺得累，她好擔心芫莨會露出馬腳，因為他一直用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她看。

「你家的人還真是難伺候啊！」滎永癱在床上，向紫凝撒嬌道：「看在我今天這麼盡心儘力伺候客人的份上，你自己說要怎麼謝我呢？」

紫凝嬌羞的瞥他一眼。「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先來一個吻再說吧！」滎永拉下她的身子，熱情如火的吻住了她。好好把她嘴裡的芬芳吸吮個夠，他才發出心滿意足的嘆息。「嗯，能量重新補足了，接下來就要應戰了。」

「應戰？」

「正是！」滎永聳肩無奈地笑道：「你親愛的姊姊要我去『伺寢』。我本來當場就想給她一頓好罵的，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想還是把事情跟她講明白比較好。」滎永愛憐的親親紫凝的臉頰。「乖乖的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滎永……」紫凝猶豫的拉住他的手。

滎永輕拍她露出不安神色的臉，微笑道：「你放心，我會儘可能婉轉的跟她說，我盡量不傷害她好嗎？」

「唔……」滎永的安撫一點用都沒有，紫凝臉上不安的神色加重了。

「還是你怕她會把我給吃了？」滎永失笑的說。

「不……」紫凝搖搖頭。她看著滎永，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你去吧，我等你！」

滎永這才放心。「我很快回來。」

目送柴永的背影離開后，紫凝重重地嘆一口氣。

她不是在擔心滎永應付不了芷竺，她是在擔心芫莨會趁滎永不在的時候來騷擾自己啊！

或許是她太杞人憂天了，今天滎永都是用銳不可當、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芫莨，滎永不許別人碰她的暗示太明顯了，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才對，芫莨應該不會笨到自己跑來送死。

「應該……不會吧？」在等待滎永回來的時間，紫凝拚命祈禱芫莨不要出現。

「滎永，我就知道你會來！」冗長的等待和費心的裝扮總算沒有白費，芷竺終於等到滎永的大駕光臨。

滎永應付的笑笑。「讓你久等了，大姊。」

「滎永，你叫我什麼？」芷竺本來要貼上去的嬌軀頓時凝住不動，滎永高傲不容侵犯的氣勢讓她望而生長，無從下手。

「你是芷筠的大姊，不是嗎？」滎永不疾不緩的說。「時候不早了，讓大姊等我這麼久心裡真是過意不去，我看我還是不要打擾大姊休息。」

「我……」

「對了，上次滎永斗膽對大姊做了失禮的事，還望大姊大人不計小人過，滎永保證不會再犯，請大姊安心。」

「你……」

滎永瀟洒的一笑。「芷筠還在等我回去呢！明天見。」

「你給我站住！」芷竺氣急敗壞的阻止滎永離去，她怎麼可以讓他自說自話結束后就一走了之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芷竺大惑不解的嚷道。「那一夜我們不是過得很愉快嗎？怎麼你……」

「我想我說得已經夠明白了！」滎永不想多說，也不想和芷竺糾纏不清下去。「之前發生的事是我錯了，我不想重蹈覆轍，錯事做一次就夠了。」滎永語氣堅決的道：「我不想對不起芷筠！我現在很愛她，也只要她一個。我是你的妹夫，希望你記得這點。」

「不……不會的……我不相信……」芷竺受到了重擊，滎永的話讓向來自視甚高的她無法接受。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輸了，而且還是輸給從來沒有被她放在眼裡的紫凝。「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輸給她？」她捉住滎永的手臂一陣亂搖，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明明就比她漂亮啊！她怎麼爭得過我？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滎永拿開芷竺扣得死緊的手，冷冷的說，「老實告訴你吧！在我看來，芷筠樣樣都比你強，你輸給這麼好的妹妹，應當感到理所當然才是，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滎永說完掉頭就走。

芷竺則是虛脫的坐在地上，嘴裡哺喃念著：「我不相信……這是不可能的……」

「格格……」采玉踏進屋內，滿臉不解的對紫凝說：「芫莨少爺來了，說是非見你不可。」

采玉突如其來的稟報讓原本坐在椅子上等候滎永回來的紫凝彈跳了起來。她真的沒有想到芫莨還是來了。

驚慌失措的她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尾隨在采玉身後的芫莨一臉淫笑的出現了。

「我的好妹子啊，大哥來看你了。」色膽包天的芫莨無視采玉的存在，張開手臂就往紫凝抱去。

「大哥……」紫凝急忙一閃，險些躲避不及。

「格格？」一旁的采玉看得瞠目結舌。格格的這位兄長未免也太熱情了吧！

「采玉，你回房去吧！」紫凝不是不知道單獨一人面對芫莨有多危險，可是她不能讓采玉留下，她不能讓采玉懷疑她和芫莨真正的關係。

「格格，那采玉就退下了。」采玉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的下去了。

采玉一走，紫凝就板起臉來嚴肅的對芫莨說：「大少爺，請你立刻離開，滎永馬上就回來了。」

「哈，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兒嗎？他上芷竺那兒去，哪是一時三刻就可以了事的？」芫莨邊笑邊說。

「我沒騙你！」紫凝繞著圓桌讓芫莨追著跑，但她根本跑不過他，芫莨的魔手很快就鉗住她了。

「好傢夥，你這招欲擒故縱已經教本少爺慾火焚身了。」芫莨把掙扎不休的紫凝放到桌上，他等不及到床上辦事了。

「不要——不要——」紫凝哭叫的嘴被芫莨貪婪的舌堵住，拚命扭動的身軀完全在他的掌控中。就在她感覺到芫莨的大手伸進她的衣襟里，一聲暴喝衝進了她的耳膜。

「畜生！你做什麼？」

來人正是滎永。他一進來就看到芫莨壓在紫凝的身上，驚怒交集的他想都沒想一記重拳就將芫莨打倒在地。

「你這天殺的畜生！竟然欺凌自己的親妹妹？」滎永愈說愈氣。他老早就覺得芫莨對芷筠的態度怪怪的，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芫莨會動自己妹妹的腦筋，實在教人作嘔！

「別打了……救命啊！」芫莨雖然也會武功，不過比起滎永來就差得遠了。滎永憤怒的拳頭沒有停過，而他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夠了，滎永，你快停手……」紫凝怕滎永打死芫莨，不得不上前阻止。

滎永揮開紫凝的手，咬牙切齒的道：「你讓開，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沒有資格做你哥哥！」

「我本來就不是她的哥哥！」

此語一出，滎永瞬間停下動作，紫凝則是臉色一僵，身體宛如結冰絲毫動彈不得。

「你再說一遍！」滎永定定注視著被自己打得頭破血流的芫茛，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出奇的冷靜。

「好，我說出實話，你可不能再打我喔！」此時的芫莨為了保命什麼都顧不了了，他指著臉色慘白的紫凝，清清楚楚的告訴滎永：「芷筠早就死了！她才不是我妹妹，她叫紫凝，是代替芷筠嫁給你的冒牌格格！」

在驍親王的書齋內，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在場的有驍親王、福晉、滎永和紫凝，至於前來作客的芫莨兄妹，在真相大白后就趁亂連夜逃回賓王府了。

「真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場騙局啊！」驍親王瞪著紫凝，刀刃般銳利的眼神里充斥著不屑和憤怒。「我堂堂一個親王居然讓你這個小丫頭耍著玩？可恨的賓王爺，還有可恨的你，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把我們一家子玩弄於股掌之上？」

紫凝低垂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地上。她已經無話可說，也沒有臉面對他們。

「哼，我就說嘛，這種會勾引男人、欺騙男人的女人怎麼配當格格，她果然是冒牌的。」福晉一臉鄙夷的說。

福晉的火上加油讓驍親王更加的火冒三丈，他重重一掌拍向桌面，怒不可遏的罵道：「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冒充格格是死罪一條嗎？你哪裡來的膽子，竟敢助紂為虐？」

驍親王還以為紫凝一定會跪地求饒，誰知道她只是投給他一個看似無辜的眼神，閉得緊緊的雙唇沒有開啟的跡象。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福晉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揮在紫凝的臉上，紫凝白皙的左頰立刻印上五指鮮明的手印。

「啊？還是不說話？」紫凝的不言不語更加激怒了福晉。就在她第二掌即將揮下時，有人出手阻止了她。

「額娘息怒！」滎永說話的語氣聽不出來有任何的起伏。「這件事就讓孩兒自己解決吧！」

語畢，滎永冷冷的看了紫凝一眼。這冰冷的一眼讓紫凝整顆心都凍結起來了。

夜半三更的房間一片死寂。從書齋回到紫筠軒，滎永和紫凝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們倆一個人佇立在窗前，另一個人則是一顆心卜通亂跳，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

紫凝不敢先出聲，她已經沒有說話的資格了。而且她也害怕說話，她怕知道滎永要如何「解決」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緩慢，彷彿過了許久許久，她終於等到滎永開口了。

滎永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他看向坐立難安的她，平靜的說：「你沒有話想要對我說嗎，紫凝？」

第一次聽到滎永呼喚自己的名字讓紫凝全身大大震動了一下，她怯怯的迎向他不帶任何情感的眼光，艱難的搖了搖頭。

「我……無話可說……」她什麼都不能說，青峰的命運掌握在她手上啊，不，應該說是掌握在賓王爺他們手上才對。她必須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過錯，為了青峰，她別無選擇！

「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你不必有所顧忌，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滎永迫切的眼睛顯示出要紫凝信任他的意思。

看到這樣的滎永，紫凝是又感動又羞愧啊！即使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滎永居然還站在自己這一邊，她猜滎永一定是以為她遭到賓王爺他們的脅迫才做冒牌格格的吧！縱然這是事實，也是她說不出口的事實呀！

不敢看滎永還相信自己的堅定黑眸，紫凝垂首低聲的說：「我已經說了，我無話可說……」

「我不信！」滎永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搖著她，激動不已地叫著：「我不管你是芷筠還是紫凝，我也不管你是正牌格格還是冒牌格格，我深信自己沒有看錯人，沒有愛錯人！我不相信你會助紂為虐，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你是被他們逼的？告訴我呀，紫凝！告訴我我說的是對的！」

「不對、不對、不對——」紫凝快崩潰了。滎永把她逼得無路可逃，她瘋狂搖著頭，流浪吶喊道：「沒有人逼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是我心甘情願這麼做！是我……是我愛慕虛榮，是我貪求榮華富貴，是我受不了名利的誘惑！都是我……」

滎永抓著紫凝的手驀然變得無力，他放開她，英俊的臉龐血色全無。

「原來如此……」說完這句話后滎永聽到了自己的笑聲，他不相信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難道一個人心中的哀痛到了頂點時就算是不想笑還是不得不笑嗎？

是的，他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被騙到這個地步還不自知、還不覺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開了他一個大玩笑，她從頭到尾愛的不是他滎永這個人，她愛的是滎永貝勒，她愛的是他貝勒爺的身份！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相情願，自作多情罷了！

紫凝從未見過滎永流露出像現在這樣的笑容。那是種絕望的笑，心灰意冷的笑。紫凝知道自己的謊言傷害了他。她捉住他的兩隻手，急切的說：「滎永，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對你隱瞞了許多事，你要恨我、怪我都是應該的。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也許我的動機很齷齪，也許我用的手段不對，但愛你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不管滎永怎麼誤會她都沒有關係，唯獨這件事，她不要他誤會。她要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沒有半分虛假。

滎永那對找不出一絲生氣的黑眸定在她焦急的臉上。「你要我相信你？」他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

「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滎永面無表情看著這張曾經是他的最愛，現在則是變成了他最恨的臉，輕扯嘴角冷冷的對她一笑，「那你就證明你有多愛我吧！」

下一瞬間，紫凝的嬌軀狠狠地被拋到床上。滎永發熱的身體從後面壓住她，粗魯的撩起她的裙子，用力的扯下她的褻褲。

紫凝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不……滎永，不要……」太過粗暴的滎永弄痛了她。

「就用你的身體來證明你對我的愛吧！」滎永冰冷的聲音像一陣冷風吹過紫凝的後頸，接下來他用力推了進來，猛烈撞擊她乾澀的入口，狂暴的、不帶一絲感情的。

「唔……」紫凝咬緊牙關忍受愈來愈強烈的痛楚，顫抖的十指緊抓著被單不放。

壓在自己底下因痛苦而顫抖不止的身體，點燃了滎永想要狠狠凌虐這個辜負自己的愛的女人的慾望。他無視於她的哀叫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的憤怒送進她的體內，他要她痛苦，他要她知道她有多麼殘忍。他要傷害她的身體，就像她傷了他的心一樣。

「啊——」紫凝疼痛不已的身軀在滎永最後一次衝刺時掠過一陣痙攣。當滎永退出她的身體時，她已經全身無力，喘息不止了。

滎永目帶寒光的掃向她，「明天你就滾回你的老家去吧！」

「滎……滎永？」紫凝撐起軟弱無力的上半身，驚訝莫名的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俊臉浮現出殘酷的冷笑。

「我怕我無法滿足你這副淫亂的身體，回去找芫莨，還是找青峰或是任何人都隨你高興，反正我們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了。」滎永再投給呆若木雞的紫凝輕蔑的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走出紫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