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師你在哪裡?我想見你。」唯一離開之後,孟礬一直跟鐘點工合力做年底的大掃除,誰知道剛把卧室里的床抬出去,就接到了吳穎的電話,留下讓鐘點工再找兩個人幫忙的話之後,孟礬換了身衣服,離開了家。
「你又搬回去了。」吳穎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麼寧可去當在別人眼裡吃軟飯的小白臉,也不肯接受她,是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不夠有錢?還是因為她表現得不夠明顯?
「是的,你母親的病怎麼樣了?」
「她回家了。」
「什麼?」
「手術費太貴了,付不起,所以回家養著了。」
「你需要錢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
「找你?找你不是相當於找林唯一嗎?我不想向她低頭。」
「你就這麼不相信老師?」
「我……對不起。」
「把你媽接回來吧,錢我想辦法。」
「不用了……我……我不想欠你太多……」
「你是我的學生,我有能力幫你自然會幫。」
「老師,你幫我僅僅是因為你是我的老師嗎?」吳穎抬頭看他,孟礬對她是真的好,真的寬容真的照顧,可是越是這樣她陷得越深,偏偏他卻總是一副「你只是我的學生」的樣子,有的時候她是真的恨他。
「那是當然了。」
「老師,你的領子上有東西。」
「嗯?是嗎?」孟礬撣了幾下,「掉下去了嗎?」
「沒有,我替你拿吧。」吳穎將身體探過來,卻沒有去拂那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塵,而是親了一下孟礬的嘴唇。
「啊?」孟礬愣了足足有十秒鐘,等他反應過來,立刻推開了吳穎,「你幹什麼?」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開這種玩笑嗎?這太過火了,孟礬立刻拿紙巾擦拭自己的嘴唇。
「老師我喜歡你。」
「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老師你跟我在一起吧,我雖然沒有林唯一有錢,但是我們只要努力照樣能過上好日子,你再也不必看林唯一的臉色過日子了……」
「吳穎!」原來……難怪唯一常笑他在感情方面的遲鈍,「對不起,吳穎,如果我給你造成這方面的錯覺的話我道歉。」
「不是,不是錯覺,我能感覺得到,你也是喜歡我的。」
「是的,我是喜歡你,不過是對學生對晚輩的喜歡,你知道嗎?你跟我妹一樣大。」
「你……是在拒絕我嘍?」
「是,還有,唯一從來沒給過我臉色看,我們是夫妻。」
「不,不是的,夫妻不是你們那樣的,林唯一太強了,你太弱了……」
「夫妻難道非要女弱男強嗎?而且我也不覺得我弱,術業有專攻,她擅長經商我擅長做學問,僅此而已。」孟礬站起身,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兒待了,「我走了。」
「孟礬!」
「對不起,其實我覺得你只是一時迷惑而已,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吧。」怎麼會這樣呢?聯想起吳穎之前的態度,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循的,可是他為什麼就這麼遲鈍呢?難怪唯一會對吳穎心存芥蒂,她早看出來了吧……他真是太該死了,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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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親起來怎麼樣?」一隻手搭在了吳穎的肩上,迪奧香水的味道自她的身後飄來,吳穎猛地站起身,只見穿著一身白色套裝的唯一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在唯一的身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一位溫文男士,男士看著她的表情滿是同情。
「你全看見了?」
「看見了。」在會面結束后,她約駱揚帆出來喝咖啡,沒想到竟遇上了這麼精彩的一幕,她發誓,如果孟礬再晚一秒鐘推開吳穎,這間咖啡廳一定會發生血案,如果孟礬再晚兩分鐘走。她也一定按捺不住衝過來了。
「我跟老師彼此相愛,你……」
「相愛?相愛的話你親他他會拚命擦嘴唇?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沒有這個習慣動作。」她沒把吳穎放在眼內,卻沒想到一時看不住讓她佔去了那麼大的便宜,她老公的嘴唇呀,是什麼人都碰得的嗎?那是屬於她的專利!
「哼……」
「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哼!」
「我就哼了,你能怎麼樣?你對老師根本不是真心的,你不過是在玩弄他而已,總有一天老師會看清你的本來面目!」
「是嗎?也許吧,不過估計你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想怎麼樣?」吳穎被林唯一的眼神嚇得打了一個冷顫,她怎麼忘了眼前的女人是商場上的冷血女王了呢?傳說為了達到目的她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不想怎麼樣,就是……」唯一向後退了一步,掄起胳膊用力打了吳穎一個耳光,吳穎被打了一個趔趄……
「這一耳光是要你記住,我林唯一的男人不許別人碰!不,不是不許碰,是想都不要去想!」說完了這句話,唯一在眾人驚訝的眼光與竊竊私語中離開了咖啡廳,駱揚帆看著猶自恨恨地盯著唯一背影的吳穎搖了搖頭,遞上一包面紙。
「母老虎是很厲害的,你不知道這個女人發起狠來,玉皇大帝的門牙都敢掰下來嗎?」所以他一直是很同情跟林唯一作對的人的。
衝進離咖啡廳兩條街的PUB,連喝了三杯冰水,唯一才把渾身上下的火氣降下來,她一直覺得女人吃醋嫉妒很好笑,沒想到自己嫉妒起來是那麼可怕……
手心處傳來一陣陣漲痛,天知道剛才她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量,她現在既氣吳穎無恥,也氣孟礬不懂保護自己,死男人,死男人,天知道他怎麼勾引人家了。
「再來一杯冰水!多加冰塊!」唯一吼道,酒保被她吼得渾身一震,趕緊送上冰水,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唯一把一大杯冰水一口氣喝下去,這個女人是拿冰水去救火還是怎麼著……
「再給她一杯吧。」五內俱焚現在用來形容唯一是最正確不過的了,所以給她冰水就是滅火。
「你來幹什麼?」
「我來問你要不要本城最著名的殺手的電話?」
「不用了,那是你駱大老闆的風格,不是我的。」
「你要我也沒得給。」駱揚帆聳聳肩,「我可是守法公民,來一杯可樂。」
「你來這種地方喝可樂?」
「下午還要去辦公室。」駱揚帆一邊說一邊以喝頂級香檳的方式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可樂。
「神經病。」林唯一忍不住腹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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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人在等你。」唯一一踏進辦公室,林小如便用怪異得可以的語調說道。
「誰?
「孫公子。」
「上茶了嗎?」唯一一邊說一邊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也難怪林小如有那樣的表情跟語調,這位孫大公子今天太誇張了吧,頂著跟火雞一樣的假髮,穿著只有搖滾明星才會穿的綴滿亮片跟銀絲的緊身西裝,原本穿鼻環的地方掛了個碩大無比的寶石,身上手上能戴東西的地方也都戴得亮晶晶的。
「今天是聖誕節嗎?」因為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棵聖誕樹。
「聖誕節早就過去了。」
「這又是你的行為藝術?」
「不,這是搖滾藝術,我沒告訴過你我是個搖滾歌手嗎?」
「沒有。」她知道什麼叫搖滾樂,卻第一次聽說搖滾藝術這個詞。
「我是來問你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結婚?」跟一棵聖誕樹?「我還沒考慮好。」
「我姑姑說是五一,我覺得太早了。」
「是呀,長輩們總是很心急。」五一?再過五百年也不可能有什麼婚禮。
「不如我們愚人節結婚吧,愚人節的玩笑,對所謂的婚姻制度多麼深刻的諷刺呀。」。
此人精神有問題,愚人節比五一還要早整整一個月都不知道,難怪會在臘月天把自己打扮成聖誕樹,「年後再說吧,我挺忙的。」
「可是我姑姑希望我們早點訂婚。」
「那也要等年後呀,不知道今年沒春不吉利的嗎?」
「沒春?什麼意思?不了解你在講什麼,其實我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婚期的事,反正什麼時候結都一樣,不就是兩張紅本的事嗎?」
「我朋友開的酒店今天開幕,我姑姑說讓我帶你去。」
「今晚嗎?好像不行耶。」跟他一起出去?豈不是宣告世人她跟他在一起?
「行,怎麼不行,你今晚不是沒什麼事嗎?」林躍「很巧合」地走到了門口,「很巧合」地在這個時候開日說話。
「孫賢侄真的是越來越帥了。」
真不知道他怎麼對著一棵聖誕樹說出口的……
「是嗎?
孫傑克硬生生地受用了這一句話,貌似還很享受,兩個人便你來我往地寒暄起來,父親在必要的時候是可以很無恥的,這是唯一一直以來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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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教的學生那裡離開,倒了兩路公交車回到家,孟礬直接進廚房點火煮速食麵,唯一早就打電話回來晚上不回家吃飯了,他打算吃包速食麵就算。
速食麵剛剛下鍋,家裡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誰?」
「是我啦,忘了帶鑰匙,快開門,我冷死了。」唯一在門外冷得直跺腳。
孟礬趕緊把門打開,唯一帶著一股寒氣快速地沖了進來,「太冷了,冷死我了。」唯一抱住孟礬,靠在他暖烘烘的身上,一邊吸取熱量一邊說道。
「你不是說要晚點回來嗎?」
「別提了,咦,什麼味道?你煮速食麵了?」
「嗯,只煮了一包。」
「那這包歸我了,你再煮吧。」唯一一邊說一邊脫下大衣,往廚房走去,「什麼破大衣,只是樣子好看,一點都不保暖,明天我穿羽絨服上班。」
「你沒吃飯?」看來是沒吃飯,孟礬站在廚房門口,有些傻眼地看著急三火四地把速食麵盛出來大塊朵頤的唯一。
「沒有,我從中午到現在只吃了兩塊點心。」唯一嘴裡含著麵條說道。
中午的時候因為太生氣了,所以除灌了一肚子的水之外什麼也沒吃,下班后又跟那個姓孫的神經病一起參加晚宴,她也只是偷空吃了兩塊點心,其他的時候就供人檢閱了。他們孫家的親戚怎麼那麼多呀,不過她沒打算跟他們認識,更別說熟悉了,找了個機會就跑回來了,跟姓孫的在一起簡直是精神虐待。
「那我給你煮飯。」
「不用太麻煩,煮點熱湯麵就行了,你不是也還沒吃嗎?」肚子里有了點底了,唯一這才有些羞愧地想起孟礬,「剩下的速食麵你吃了吧。」
「我還不餓,我先煮麵。」以為她只是工作太拼了,孟礬苦笑了一下,燒水煮麵。
「等一下……」唯一走到孟礬跟前,捧起他的臉,手指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臉龐……
「怎麼了?」孟礬被她認真的樣子逗得忍不住發笑。
「別說話……」
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孟礬住了口,怎麼沒發現他的眉毛是又濃又黑的劍眉呢,怎麼沒發現他的眼神溫柔平和得足以讓任何人溺斃呢,怎麼沒發現他的臉是這麼的耐看呢?不是,不是她沒發現,而是沒想到會有其他人發現……
視線在半空中交纏,彼此的眼眸中都只剩下對方……
「嗚嗚……」水開時的嗚咽聲驚醒了兩人間的魔咒,孟礬趕緊轉身把火凋小,「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發現我老公太帥了,怕你被其他人搶走。」
「什麼呀。」就算是帥的標準再怎麼降低,他也是連邊都挨不上,從冰箱里拿出從超市裡買的刀削麵,把面下到鍋里。
「說,是不是有很多的女學生暗戀你!」唯一佯裝兇惡地作勢掐住他的脖子。
「沒有,除了你這個沒眼光的女人,誰會看上我這個又窮又丑又沒錢的窮講師。」吳穎的事還是不要跟她說了吧,免得徒增她的煩惱。
「你敢說我老公又窮又丑又沒錢?」唯一掐住他脖子的手改為摟。
「是呀,他就是又窮又丑又沒錢。」
「你這個人實在是很沒眼光,我老公明明是又帥又體貼又有才華,最重要的是……」
「是什麼?」
「我喜歡他。」
「喜歡他什麼地方?」
「眉毛……眼睛……鼻子……」唯一每說一個地方,唇就移往哪個地方……
「還有呢?」孟礬聲音沙啞地問道。
「這裡。」唯一的手指抵住他柔軟的暗色雙唇,「我最喜歡這裡。」現在她美麗的嘴唇距離只有一毫米,每次一說話都會碰到她最愛的唇。
孟礬張口咬住她的下唇,輕輕地啃著……
其實廚房從來都不是接吻或者是調情的好地方,往往會帶來一些直接的後果,比如……一鍋糊掉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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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起來得這麼早?」被身邊的人的動作驚醒,唯一閉著眼睛問道。
「黃教授打電話過來,讓我到學校去一趟。
「不是在放寒假嗎?」
「可能是黃教授那邊又爭取下來一個什麼新課題吧,他讓我過去。」
「醫牛不是說你還不能連續站兩個小時以上嗎?」
「沒關係的,我會注意休息的。」
「不行,你這個人別人一拜託你幹什麼事就會拚命,身體再難受也寧願自己忍著,總之我每兩個小時就發簡訊提醒你休息。
「好,知道了。」孟礬替她蓋好被子,「今天的電話來得早,早餐你自己解決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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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派留學?」
「嗯,院裡面有公派留學的名額你知道了吧?」黃教授是個頭髮花白的矮胖老頭,只要不在實驗室就一定會西裝革履,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十足。
「知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留學,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我替你爭取了一下,希望很大,你知道的,國內一直很迷信海外的文憑,我之前也建議過你再讀一個博士學位,基礎物理畢竟太冷門了,我跟普林斯頓大學的威廉教援是同學,他那裡需要一個精通古代中國算術以及古代中國物理學的人才,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這方面的課題,所以向他推薦了你以訪問學者的身份過去協助他,你回國的時間正巧能趕上博士論文答辯,等你一拿到學位,他就將代表普林斯頓發一份邀請函,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去普林斯頓讀第二學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可是……」
「你還惦記著林唯一?你搬回去跟她住了?」
「是。」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正在跟孫家的公子交往?」
「啊?」怎麼可能?他們的感情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好的階段,每一刻都甜蜜且幸福,唯一怎麼可能會跟別人交往?
「這是林唯一的父親親口對我說的,而且我昨天去參加一個晚宴時,親眼看到她跟那個孫公子在一起。」黃教授從一開始就覺得林唯一太強了,也太聰明狐媚了,自己老實的愛徒怎麼可能罩得住她,現在他的擔心果然成真了。
「這不可能……」唯一不會騙他,可是,黃教授也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孟礬覺得自己就像是從高高的天上墜落下來一樣,無可依憑……
「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問林唯一。」
「不,我不會去問,我相信她,她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傻!她跟你結婚完全是為了跟她爸爸較勁!跟妹妹吃醋!你知不知道當年林躍托我從學生里替林多多找忠厚踏實的年輕人,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所以派你到林氏,沒想到林多多已經訂婚了,林躍心情很不好,所以就讓你直接去找林唯一,沒想到她……」
「我這個老朋友呀,是太偏心林多多了,可是唯一也犯不著用自己的終身跟父親較勁呀?從你們結婚我就知道她的目的了,所以我才不看好你們的婚姻。」
埋在他心裡多年的謎題解開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他跟唯一現在不是相愛了嗎?
「她跟你離婚,完全是因為你沒有了利用價值……」
「不是的,離婚是我提出來的。」
「可是她接受得很快不是嗎?是,我不否認她對你可能是有感情的,可是這種感情絕對不會強過她對金錢的追逐。跟孫氏聯姻,林氏會從各方面得到巨大的幫助,她是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的。」
「不,不會的。」唯一是什麼人,他應該比黃教授更清楚,唯一不會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女人的,否則的話他們不會在一起這麼多年。
「那她跟孫氏的公子交往又算是什麼回事?她在玩弄你,可憐的孩子!」
「也許他們只是業務關係,也許是誤傳!」岳父一直是反對他們的,所以也不排除他對黃教授說謊!
「他說的全都是真的。」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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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最近皮膚不錯呀,說說保養心得吧?」抱著文件夾坐在唯一的辦公桌上,小如笑道。
「回家問你家木頭去。」唯一直接把自己簽好名的文件扔到她的懷裡。
「真是的……全天下也就是孟礬能受得了你。」
「我在他面前溫柔著呢,學著點吧你。」
「溫柔?我不信。」林唯一會溫柔?打死她也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溫柔給你看吧。」林唯一一心三用,一邊看文件一邊聊天一邊注意著正在往外吐紙的傳真機,駱揚帆傳過來的資料,一直是由她親自收的,連小如都不讓插手。
「喂,你把我們秘書的工作都搶走了,我幹什麼?」
「陪我聊天。」
「好,那我現在就正式跟你聊聊。」林小如從辦公桌上跳下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唯一對面,「關於孫公子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總不能總這樣虛以委蛇下去吧?先不論這樣是不是對孫公子不公平,對孟礬也是一種傷害。」
「拖一天算一天吧,反正也拖不了多久了,孟礬那邊我會補償他的,至於孫公子,你不用擔心他,他有著蟑螂的靈魂。」
「其實那個孫公子挺有趣的,人也真實。」
「瘋子往往都是最真實的,我沒說他不真實。」
「喂……萬一他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
「涼拌,他愛我又不是我愛他,關我什麼事。」
「冷血。」
「中醫說我血熱。
「算了,不跟你鬥嘴了,每次都斗不贏,我出去幹活了。」
「你早該去幹活了,整天當著老闆的面摸魚。」唯一用文件拍飛她。
孫傑克……此人到底是精神有問題,還是在裝瘋賣傻?孟礬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看來腳步要加快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早晨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個不停……
「嘟嘟……」
「喂?」
「是我。」
「孟礬?你從黃教授那回來了?」
「嗯,中午我想約你吃飯。」
「好呀,你來我們公司……算了,挺遠的,我開車去你那裡吧。」
「好。」
「孟礬……」
「嗯?」
「我覺得你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有點冷到了,我們學校的暖氣不太好。」
「哦,那你多穿幾件衣服。」她的眼皮跳難道就是在跳孟礬要生病?
「知道了,待會見。」
「唯一……」
「呃?」
「我愛你。」
他愛她,她知道,可是這是他第一次說出口……「……我知道……我也是……下次我要親耳聽你說。」
「唯一……」別讓我對你失望……
「又怎麼啦?」
「再見。」
「拜拜……」
唯一剛剛放下電話,電話鈴聲就又響了……「你又要說什麼?」她口含笑意說道。
「呃?我記得這是我今天第一次打電話,不過我喜歡你接電話的語氣。」孫傑克……
「是嗎?我剛剛在跟我的小外甥通電話。」
「小孩子都是魔鬼。」
「我同意,但他們的另一半是天使。」
「我同意一半,中午有空嗎?」
「……什麼事?」
「很重要的事。」
「有多重要?」
「對我們的關係有里程碑式的意義,我姑姑說我該正式向你求婚了。」
「……我……中午有重要的約會。」
「我可以當成你是拒絕我的求婚嗎?」
「不……我考慮一下……中午見面再談吧。」
「孟礬,對不起,我中午突然有重要的公事要辦,晚上再一起吃飯吧。」
「好,沒關係。」是什麼順著他的眼角滑落?是淚嗎?不,應該是融化的雪滴,現在的污染太嚴重了,雪的味道居然也是鹹的,像淚……手機緩緩自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像是他的心。
如果註定了會是這樣的結局,唯一為什麼還要找回他?他寧願一切就在幾個月前乾脆徹底地結束,也不要這幾個月最後的狂歡似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