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揉著眼睛打開大門，睡眼惺忪的汪彤儀慌忙接住那被突然推入
她懷中的人，瞪大的美目中滿是不解。
「袁先生……這是……」她使盡全力撐住懷中酒醉的方牧奇，對
佇立在門外的袁辰尉問道。
為什麼他會將奇送來這裡?他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嗎?
「他喝得爛醉，口中不斷說著要來你這裡，我沒辦法，只好送他過
來。」袁辰尉面無表情說著好友方才交代的話語。
真是他x的，為什麼他得幫著說這種謊話?天曉得他從不說謊
的·那有違他一向「誠信待人」的原則耶!
「但是……」汪彤儀還想解釋他們兩人目前的關係給袁辰尉知情，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我不管，你要照顧他，我走了，車鑰匙放這。」袁辰尉不給她機會
說話，將車鑰匙放在玄關鞋柜上，順手幫她關上門，頭也不回的就走
了．
「等……」愕然注視著已關上的大門，汪彤儀不知該開心還是該
悲傷，他說過不再來她這兒的，現在他來了，卻是醉得一蹋糊塗，讓她
真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呆立在當場。
在她懷中的方牧奇偷偷嗅聞著她那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一股
衝動貿然升起，他立刻抬起頭，吻上她濕潤的唇瓣。
「嗚!」汪彤儀被嚇了一大跳，滿臉的驚慌失措，卻不敢放開摟住
他腰部的手，深怕一放手他便會滑落到地上。
他的吻火熱又激情，他的手早已不自覺撫摸著她的背部及美臀，
慾望竄升急切，使他難以忍受，小心扶著她的頭部，兩人一起雙雙倒
在地上。
「奇！醒醒！」汪彤儀好不容易掙脫唇上的束縛，卻被他的舉動再次驚嚇，連忙捧住他的臉，想喚醒失控的他。
他想要做，她知道，可是不該是在這裡……
「你……別吵……我這次不會弄痛你……」方枚奇微喘著對她說，
並急忙解開她睡衣及胸罩上的鈕扣，掙開她手的箝制，低頭含住她一
邊因接觸空氣而挺立的蓓蕾。
突來的刺激讓她弓身而上，呼吸立刻變得急促!
「奇!不要在這裡!」汪彤儀推拒著他的胸膛。
她掙扎著要脫身，卻被他一把抱起，將她雙腿分開，讓她夾住他
的腰部，而她的背部則是緊緊貼在牆面。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噦唆什麼!」他不悅的瞪視她一眼。
一把將她的睡衣和胸罩扯掉，他再次吻上她的唇，阻止她想繼續
抗拒的話語，並空出一手隔著布料溫柔的揉搓著她禁地的花芯，感覺
到她逐漸濕潤的反應。「你也很想……不是嗎?」他離開她唇，壞心的
問著。
「我、我們不是……」她遲疑著，但話來說完，又被他快速吻住。
他們分手了啊……為什麼他還要來這裡撩撥她的情緒和慾望?
她的心中疑惑著，但他接下來突如其來的舉動更是讓她驚叫連
連，慌忙抱住他的頭。『
「你這裡濕一點……就不會痛了……」他托起她的臀部，坐上鞋
櫃，脫去她的底褲后，人則蹲下，將頭埋入她的雙腿之間，滿意那因刺
激而源源不絕分泌的液體!
「如何……感覺不錯吧?」他問著。加快舌尖挑動的速度，而閑置
的雙手正揉撫著她的雙峰。
「啊!」腦中已無法思考，汪彤儀只能隨著本能點頭。
「看來是差不多了。」方牧奇眼看她的身體已經可以接受他了，便
站起身脫去下半身全數衣物，早已膨脹的慾望則在瞬間展露在她的
眼前。
她驚叫一聲，害羞的想別開眼，卻被他一把拉下，低頭輕聲問著
她。「你又不是沒看過……幹嘛嚇成這樣?」
她當她還是清純的處女嗎?他們兩個早就肌膚相親無數次了，還
裝什麼害羞?
「我……」她欲言又止，一張俏臉紅通通的。
她雖然看過，但是從來沒有這麼直接面對過啊!
汪彤儀害羞不已，早已忘了眼前之人應該是醉得語無倫次才是，
怎麼會說話如此條理分明?
再次蹲下凝視她，方牧奇佯裝好心的給她選擇權。「你想要什麼
姿勢?是剛剛背貼在牆上那樣，還是就在這個鞋柜上？」
要他選的話，屋中所有場地他都想來上一遍，因為各有各不同的
刺激和快感。
「要我選……」她滿是慌張，不敢直視他，只能吶吶問著。
他要她選……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選不出來?沒關係……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可以都試試……」
說完，他托起她的臀部，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夾緊我的腰」，便決
定採用第一個姿勢。
在緩慢進入她的同時，他吸吮著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喜歡面對面可以抱著的姿勢對吧?」
他記得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就是這樣，而她在事後也曾對他說過，
能讓她擁抱對方是最好的事情!
攀著他的肩膀，汪彤儀承受著那一波波逐漸加快的律動，雙手不
自覺鎖緊他的頸部，任他在體內恣意賓士，並毫不掩飾由喉中發出的
銷魂呻吟聲。
「你的呻吟很誘人……你知道嗎?」方牧奇低喘著對懷中的她說。
在快速律動的同時，他仍不斷在她的臉上、肩上印下一連串細碎
的吻，展現溫柔的一面。
當最後一刻來臨時，他毫不保留的將灼熱散發在她的體內后，才
微喘著摟緊她顫抖的嬌軀，將臉埋入她的肩窩，不願她見到此刻自己
臉上的表情。
「奇!」汪彤儀怯聲喚他。
_他怎麼了?
「我抱你進房休息。」從她頸問抬頭，方牧奇的臉上恢復了冷漠。
柔順的點頭，任他抱著走進卧房，她注視著他走進浴室的背影，
他今晚會留下來嗎?她不知道。
但是她好希望他能留下來，她好希望當早晨來臨時，能再度在他
懷裡醒來……
可是……可能嗎？
再度凝望合上的浴室門，汪彤儀雖希望，卻不敢奢望。
***
悠悠轉醒，面對滿室的沉靜，她知道他已經走了，但不知他是何
時離開的?
昨晚他在浴室待了許久，久到她已疲累的睡著，恍惚間，她似乎
有感覺他上床從背後抱著她，並啄了一下她的唇，但……是真實還是
做夢，她並不清楚!
從床上坐起身，床頭柜上有張紙條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立刻拿起
來看——
我六點會來，你煮好晚餐等我。
紙條上的內容讓汪彤儀感到既驚訝又開心，幾乎不敢相信，他說
他會來……會來她這兒，那是這代表他願意原諒她了嗎?
不管如何，只要他還願意到她這兒來，就足以讓她開心上一整天，
毫不猶豫的下床奔進浴室盥洗，汪彤儀決定要展現出最完美的手藝
和模樣，只為那烙印在她心頭的愛人。
***
「我會每天來，直到厭倦你的身體為止。」
面對她震驚哀傷的神態，落坐在沙發上的方牧奇面無表情的說
著殘忍的話語。
他離不開她，那麼就用她身體當作借口，即使他知道那會傷透她
的心，可他仍毅然決然脫口而出。
雙腿一軟，汪彤儀無力跌坐在地上，霎時淚眼婆娑。
他只要她的身體嗎?那麼厭倦之後，他還是會頭也不回的離去，
對吧?
「怎麼?興奮得站不住腳了嗎?」從沙發上起身，他俯視她跌落地
上的身影，表情顯得無動於衷。
她一定深受打擊吧!他在心中這樣想著，卻沒有移動腳步走向她。
「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她哽咽的問，到現在才發現自
己真的好愛他，可他為什麼能如此絕情的說出這種話?
「我殘忍……哈!」方牧奇冷笑一聲，轉身走入卧房，同時回頭丟
下話。「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別在地上裝可憐，快進房來！」
腦中雖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去，但汪彤儀仍是無法剋制的爬起身，
跟在他身後進房。
「你想贖罪嗎?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方牧奇坐在床
沿，冷然說道。
他不想這麼說的，可是話總是不自覺的逸出口，一次次傷害著兩
人的心!
「什麼意思?」走到他面前，她不解的問，他要她做什麼?
「不懂嗎?我的意思是你要贖罪，就先讓我看看你要怎麼取悅我!」
說完，他拉住她手向前，猛然抱起她跨坐在他身上，而後停止所有動
作，淡淡的說道：「把我身上的衣服脫了！」
他毫不留情的下達命令，也毫不意外的見到她驚嚇哀傷的慘白
臉色。
「你要我脫你的衣服?」坐在他身上，汪彤儀震驚的問，遲遲不敢
有動作。
他的神情……是準備要羞辱她嗎?
「對，為了表示誠意，我先動手。」語畢，不理會她的掙扎，方牧奇
用力撕破她身上的衣物丟到一旁。
「該你了。」他冷冷的說。
裸著身體，她抬起顫抖的手，緩慢解著他襯衫上的鈕扣，本就盈
眶的淚水一滴滴不斷滴落，咬著下唇不敢發出聲音。
「哭什麼？你不願意是吧?那我離開就是了!」他略顯不悅的冷覷著
她。
他的不悅來自於她的淚水，她為什麼要哭……她不知道這樣他
也會跟著悲傷且揪心嗎?
「不要定!我不哭……我不哭就是了……」慌忙抹去臉上的淚痕，
汪彤儀一咬牙，快速脫掉他的襯衫放置於一旁，柔順的等著他的下一
個指示。
她不能哭……他不喜歡女人哭的……她在心中拚命對自己說。
別開臉，不願見到她強忍的表情，方牧奇木然的再度開口。「你
該不會不知道怎麼挑逗男人吧?要取悅我就得挑起我的慾望。」
心中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理所當然不會誘惑男人，
但他卻把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面。
「我不會……」她慌張搖首，摟住他的脖子以阻止他想離開的舉
她怎麼可能會誘惑男人!他們之間向來是由他主動，這種誘惑的
事，她根本一竅不通啊!
「笨女人!看來你還得多學習，今天就先放過你。」方牧奇感受到
她的難堪，心中一股刺痛躍上心頭，不忍心再逼迫她。
不行!他根本就無法真正對她狠心，只因他在她的謊言被戳破后，
還是不由自主的深愛著她。
用力扯去自己下身的衣物，方牧奇抬起她猛然坐下，他的慾望立
即全部沒入她體內，他不禁暗自驚訝著她的早已準備充足。
「你……原來也很想嘛……」他佯裝諷刺的說著，腰部開始緩緩
律動。
緊咬著牙，用力攀著他的肩，汪彤儀怎麼也說不出是因為剛剛他
高漲的慾望刺激，導致她早已有了反應。
他一定認為她是個淫亂的女人吧!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她卻仍
是做好萬全準備，就等待他的入侵，汪彤儀心中猜想著，背著他，眼淚
再度決堤。
「笨女人，我叫你別哭!」感受到背上有水滴落的觸感，方牧奇停
下動作，握住她的雙臂逼她面對他。「和我做愛有這麼難受嗎?」他對
她低吼。
她能不能不要一直哭?她的眼淚讓他感到心煩意躁，這樣他要如
何繼續下去?
「對不起……」她只能道歉，卻無法說出自己是因他的態度而感
到傷心。
因她的歉意而默默無語，方牧奇鎖緊她的纖腰再度動作，藉由她
的呻吟來忘卻她的淚水。
兩人整晚激情不斷，誰也沒再開口，只是任憑慾望衝擊著兩人全
身的神經，直至天明……
***
「我這幾天下去公司，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坐在沙發上，方牧奇
拿著電話快速對公司里的新任秘書交代著。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他不想去上班，只想留在這裡看著她，不願
她從他的眼前消失!
畢竟他對她這麼殘忍，態度這麼差，她會想離開他是必然的。但
他是真的拉不下身段立刻原諒她。
唉！為什麼這個笨女人要亂玩火，他本來就該讓她嘗嘗玩火
的滋味。
「你…不去上班?」汪彤儀捧著茶及點心走過來，並小心翼翼的
問著。
他為什麼不去上班?怕她因害怕而逃走嗎?
「過來!」他沒有回答問題，僅是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他是不會告訴她的，他現在只想留在這裡，花一整天的時間抱著她，
不想做任何事，就只是單純的抱著她。
將手上的托盤放置在桌上，她聽話的坐下，立刻被他摟住，抱在
腿上，並將他的頭置放在她的頸窩。
「別動!」他察覺到她有掙脫的意圖，雙手更加使勁，不願她離開。
「我沒有要做什麼，你不用怕。」
他只是想抱她而已，她是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怕……」她小聲說著，但僵硬的嬌軀卻泄漏了一切——
她的確有點害怕……怕他又要繼續昨晚的激情，那樣她會承受不：
的。
這個模樣叫沒有怕!摟著她僵硬的身子，方牧奇簡直想大笑。「汪
彤儀，我警告你，要是你敢逃走的話，就算尋遍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
你！」
深怕她趁他不在時離開，方牧奇下了劑猛葯警告她——他這人
一向說到做到，她可不要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黯然垂下頭，她心中明白，如果不是他願意讓她走
那麼不管她躲到啦，應該都會被找到。
「你知道就好，別試圖做傻事!」方牧奇冷然說道，摟著她往後靠
上沙發椅背。
他心中一點都不希望哪天回來時，屋內已是人去樓空，他只好如
此警告她，否則女人肯定有一天會逃走的!
默默將頭埋入他的胸膛，她伸手環住他的腰，閉上眼睛聽著他規
律的心跳，心中幻想著他其實是不願意讓她離弄開他身邊的。
她知道自己很悲哀……但她只能這樣想了，否則她會時時刻刻
承受那心痛的襲擊，讓她不由自主的鼻酸，甚至是掉眼淚。
「想睡就睡吧!」見她靠著他的胸膛。又閉上了眼睛，方牧奇以為
她累了。
昨晚是挺累人的，她會睡眠不是也是正常的，他一點都不驚訝。
圈緊狀似熟睡的她，他低頭啄了她一下，也跟著閉上雙眼。
摟著她睡的感覺實在太好了，他恐怕已經上癮，很難戒掉了，在
心中暗自嘲諷著自己，方牧奇陷入睡夢中，而緊摟著她的雙手則一直
沒有鬆開，直到夜晚來臨。
***
一個月後——
滿是震驚的注視著眼前慈眉善目對著她微笑的人，但汪彤儀卻
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還很想哭!
原本是因月事遲遲未來，所以才前來就醫，沒想到她居然懷孕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在他沒避孕的情況下，她當然會有懷孕的可能。
「小姐，你懷孕五周了，要注意不要搬重物和做危險動作，知道
嗎?」婦產科醫生親切的說道。
點了點頭，汪彤儀突然問：「你說我懷孕五周了?」
醫生對她點頭。
五周……那麼是在他們分手之前懷的……她的表情黯然，全無
一絲要當母親的喜悅。
如果他還是之前的他，那麼她絕對會馬上衝到公司去告訴他，可
是……以現在他們兩人的情況，卻不是適宜說出此事的關係。
「小姐?」見她毫無反應，醫生疑惑的出聲喚她。
這位小姐是怎麼了?懷孕不開心嗎?莫非她是非自願懷上的?
「我沒事，謝謝你，我會小心注意的。」點頭道謝，她站起身就要離
開，卻被醫生的下一句話給震住。
「小姐，不管如何，你還是要告訴孩子的父親。」年長的醫師摸了
摸她的頭，彷彿慈祥的父親般。
執業多年，他什麼狀況沒見過，眼前這女孩肯定是不願意告訴對
方，但親情乃天性，孩子的父親是有權知道的。
「可是他……肯定不會開心的。」她苦笑著，一顆脆弱的心再次沉
入谷底。
她何嘗不想告訴他，但是他會做何反應呢?恐怕不會是開心吧!
不敢妄想他會有成為人父的喜悅，汪彤儀仍是猶豫著。
知別這麼快下定論，去試試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醫
生微笑的對她說道。
眼前這女孩長得這麼討人喜歡，他就不信男方真會狠心，不要她
肚子里的孩子!
受到鼓舞，汪彤儀乾枯的心像是見到一絲曙光，再次點頭道謝，
她轉身離開診所，腳步朝方氏企業移動。
也好，她就試試吧!
她還記得之前他們未分手時，有一次出遊巧遇一家四口和樂融
融的景象，方牧奇滿心羨慕的對她說，他很嚮往一家人共同出遊的感
覺，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很小時就離異，導致他從未享受過那種快樂。
一抹笑意飛上臉龐，汪彤儀腳步變得輕快，不再遲疑的迅速往方
氏而去。
***
「我不要跟這女人結婚!」
方氏董事長辦公室中傳出怒吼，讓門外眾人聽得心驚不已，紛紛
逃之夭夭，不敢多加滯留，深怕自己會遭到池魚之殃。
方氏大家長方天權雖然年事已高，但權威仍在，只見他絲毫不在
意孫子的憤怒情緒，臉上依然掛著微笑。「牧奇，爺爺幫你選的對象
一定很適合你，你又何必如此抗拒呢?」那可是他精挑細選之下所做
的選擇，自然無可挑剔。
拿起桌上的照片往地上一丟，方牧奇再次重申立場。「我不要娶
這女人，別讓我說第三遍!」丟下話，他舉步便要離開。
不管對方是誰，他一概不要!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可笑的相親方式逼他，他爺爺當他
是什麼!
「你非娶不可。」輕描淡寫的撂下話，方天權毫不意外的見到孫子
怒氣沖沖的走回來，臉上凈是疑惑。
他必須娶!這是方氏接班人的責任，就算他不愛對方，也必須將
她娶進門。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因為我是接班人，所以一定得娶那莫名
其妙出現的女人吧?」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他爺爺肯定會這樣說。
果不其然，方天權立即點頭。「就是如此，你爸爸當初也是這樣。
他決定的事從來沒人敢推翻，即使對方是他最心愛的孫子也一樣。
冷笑數聲，方牧奇滿臉的不屑表情。「你是嫌我們方家的悲劇還
不夠多是吧?」
他父母的婚姻有多失敗，他是晟清楚不過了；現在他爺爺居然還
想要再重蹈覆轍，天知道他有多痛恨商業聯姻這種既可笑、又可悲的
玩意兒。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一定要娶，否則我就人把她送走!」方天
權臉上的微笑消失，換上當年叱吒風雲的神情。
這小子是以為他真不知道他窩藏了一個女人在身邊已久的事
嗎?
要不是看在那女人毫無害處的份上，他早把她弄走了，還會留那
毫無用處的女人在這小子的身邊嗎?
「你在威脅我?」猛然往桌上用力一拍，方牧奇憤然不已。
他爺爺居然用他心愛的女人來威脅他，對待自己的孫子有必要
如此的不擇手段嗎?
「娶了對方，那女人還是可以待在你身邊，不娶……我會讓她立
刻消失!」加重語氣，方天權不留任何餘地。
他就不明白那女人究竟有什麼好，除了臉蛋不錯，身材尚可之外，
其他一點用處也沒有，當情婦算是抬舉她了。．
「你要彤儀當我的……情婦？」方牧奇真不敢相信這種話他爺爺
居然說得出口。
難怪當初他父親會在與母親離婚後，憤然離開方家，原來是受不
了如此令人難忍的景況，才會選擇離開以杜絕再次受到迫害。
「有何不可?當你的情婦是她的榮幸。」臉上的表情從容，方天權
絲毫不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身為方氏接班人，有兩、三個情婦都是正常的，他當年也是這樣
過來的。
「我會考慮這樁婚事。」不願再與他爺爺廢話，方牧奇說完立刻離
開。
天殺的!他終究還是得屈服，否則汪彤儀肯定會被他爺爺用盡各
種辦法送離他身邊，而他將再也見不到她!
目送孫子離開，方天權的臉上凈是得意的神采。
那小子會答應的，他有十成十的把握，因為在他孫子眼中，他看
見那一文不值的可笑愛情。
***
緩步走入之前的工作場所，汪彤儀有些懷念，忍不住四處張望，
卻被突如其來的招呼聲給嚇到，慌忙的轉身，瞥見一張熟悉的臉。「張
姐!」微笑回應。
不管方牧奇身邊的秘書換了多少個，主秘書永遠都是張芸，此點
在張芸退休前應是不會改變的。
「彤儀，你說不做就不做，差點累死我這個老人家，真是該罰!」張
芸半開玩笑的說。
所有當過總經理特別秘書的女人中，她最看得順眼的就是眼前
這位小姑娘。
姑且不論她的容貌，光是那迅速、確實的辦事能力，和圓融的處
世技巧，就讓她稱讚不己。
『『張姐……對不起啦!」汪彤儀笑著致歉。
她很喜歡張芸，因為她在此工作時，張芸非常照顧她，常常買好
吃的食物與她分享，還不時關切她的工作狀況，令她感到很窩心。
「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張芸佯裝惱怒的瞪她一眼，牽起她的手走
回座位。
「來，坐這兒。」招呼她坐下，拉開抽屜拿出幾包零食，將其中一
每遞給汪彤儀。
「謝謝，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汪彤儀只覺得滿心的感動。
回了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張芸露出一個不屬於四十歲女人
應有的調皮笑容。「你今天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意有所指的將目
光轉向總經理辦公室。
張芸身為主秘書多年，方牧奇對她的信任不可言喻，而他的一切
事情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
「嗯……我是來找奇的。」沒有必要否認，汪彤儀老實回答。
張芸給她的感覺就像個可靠的大姐，她不認為有需要隱瞞張芸
任何事，包括與方牧奇的事。
「我就知道……總經理被董事長叫去了，可能不會這麼快回來
——張芸說著說著，臉色微變。
若她的消息沒錯，那麼…」此次董事長的叫喚很有可能是為了
總經理的婚事!
瞧著張芸突變的神色，汪彤儀心中隱隱浮起一股不安。「張姐
……你知道董事長為什麼叫奇去對吧?」
張芸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不會突然變了表情。
默然頷首，張芸斟酌著是否該對她說出實情，以汪彤儀和總經理
的關係，說出實情肯定會對汪彤儀打擊極大!
她……該說嗎?
「張姐?」汪彤儀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著急的追問。
為什麼張芸不明說?莫非……不是好事?
嘆了一口氣，張芸握住她的手，嚴肅的說道：「小儀…據我了解，
這次董事長喚總經理前去，恐怕是為了他的婚事……」
臉色轉為慘白，汪彤儀有如被雷擊中般動彈不得，腦中不斷回蕩
著張芸所說的話。
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那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該怎
么辦？
「張姐……這事確定了嗎?」懷抱著一絲希望，她顫抖著雙唇問著。
奇會拒絕的吧……
他曾說過這輩子她休想逃離他的身邊……雖然是威脅的口氣，
但他的確這麼說過。
心疼她蒼白的臉色，張芸握緊她的手，但傷人的話卻是不得不說。
「其實不管總經理拒絕或接受，他都得結這個婚，因為董事長決定的
事向來沒有轉圜的餘地……」
在方氏多年，張芸當然了解董事長是何等人物，雖說他的權力早
已不放，但這種事還是他說了算！
「是嗎……」汪彤儀滿臉落寞與絕望的表情，原本好不容易被鼓
舞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終究，他們兩人還是會形同陌路……
終究，永遠待在他身邊的人不會是她……
終究，她還是得獨自一人啃蝕著傷心……
終究，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是不會有父親……
「小儀……你還好嗎?」張芸擔心的問，低頭檢視她的狀況。
汪彤儀看起來很傷心，她是不是不該說出這種令人悲傷的消息?
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汪彤儀示意張芸不必擔心，她會撐過去的
——有孩子陪著她……她會撐過去的!
張芸摸摸她頭，也回她一個笑容。
「儀!你怎麼來了?」剛走出電梯的方牧奇，有著一絲的愕然，注視
著那與他的主秘書交談的人兒。
她怎麼會來這兒?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慌忙收拾起不該有的表情，汪彤儀在起身迎向他的同時，在張芸
耳邊叮嚀，拜託她不可透露隻字片語。
張芸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我剛好逛到這附近，想說你快下班了，就來找你，想問你要不要
一起去吃晚餐?」帶著微笑走到他面前，從混亂的腦中找出最適合的
話語。
不能說了吧。她懷孕的事，只會帶給他困擾。
不願造成他的負擔，她決定將此事深埋心中，當成永久的秘密。
習慣性的摟住她的柳腰，方牧奇表情雖冷，但心中卻是溫暖洋溢。
「那就走吧!我正好餓了。」
他圈緊住她就走，回頭丟給張芸一個「剩下的事由你處理」的表
情。
他現在半刻也不想留在此地，她來找他正好，他現在的確是需要
立即見到她，否則他肯定會發瘋。
任由他摟著她疾步而行，汪彤儀小手偷偷撫摸著腹部，悲傷的情
緒全一股腦泉涌而上。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讓你在肚子里就註定沒有爸爸……
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咬著下唇，逼迫自己不能失態，否則絕對
會讓他起疑心的。
如果，能留在他身邊該有多好……
抬眼注視著他專註開車的英俊側臉，她突然羨慕起即將成為方
太太的那個女人。
至少，那個女人能有名正言順的權利可以留在他身邊……轉頭
望向車窗外，一滴心碎的淚水緩緩滑下她絕望的臉龐。
****
氣氛一向還算和諧的餐廳里，在這一天，顯得有些詭異，只因默
默吃飯的兩人皆懷有心事，讓那本就顯得沉悶的氣氛更加令人坐立
難安。
他該怎麼對她說出他即將要結婚的消息?若是她知道了，肯定會
馬上離開他的，這他不能接受!
因為如此，即使婚期將近，方牧奇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該對他說出自己已經懷孕的事嗎?雖然已經告誡過自己不可
以說，但她真的好想讓他知道。
汪彤儀在心中再三猶豫，遲遲無法下決定。
各懷心事的兩人破天荒的花了許久時間才吃完那頓飯，方牧奇
隨即離開餐廳，走到客廳，藉以逃避那令他窒息的空間。
他該怎麼做才能不讓她離開?他真的不知道……
「煩死人了!」他猛然低吼一聲，卻恰好嚇到端著水果走出廚房的
汪彤儀。
「你沒事吧?公司里有事讓你煩心嗎?」輕輕將盤子置放在茶几上，
汪彤儀的眼中映著不解。
他是怎麼了？最近她已很少看到他發脾氣。
「儀……我想抱你……」他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脆弱表情。
他好愛好愛她，但為了她，他竟然必須去娶別的女人……這到底
是……哪門子的鬼道理?
主動投入他張開的懷抱，她有些訝異他竟會在她面前露出這柔
軟的一面，著實令她吃驚。「到底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捧著
他的俊臉，汪彤儀不禁擔心的問道。
他看起來好像很累?是為了什麼原因呢?
搖了搖頭，方牧奇緊緊摟住她，不願多說，她是在擔心他對吧?可
是他不能對她說出原因。
「奇，告訴我!」她不願被他敷衍，堅持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他又罵她多管閑事也無妨，她就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
反常!
「我沒事……倒是你……這幾天怎麼都怪怪的?」決心不告訴她
的方牧奇，突然想起她近日在神情與舉止上皆顯得有點怪異。
撇開其他的不說，在他們上床時，她開口對他要求要「很溫柔」就
很反常，還有她隨時隨地發獃的舉動也讓他感到憂心不已……
倏然一愣，汪彤儀無法反應，頓時沉默無語。
他發現了!她早該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是瞞不過他的，這下她該
如何是好?
「我只是……有點累罷了……」心虛地低下頭，汪彤儀不敢直視
他的雙眼，就怕被他發現她眼中的不自在。
他會相信嗎?她希望他相信，否則她也編不出任何謊言了……
雖是有些狐疑她的說辭，但心中也很混亂的方牧奇接受了她所
編出的謊言，決定不再追問。
「累了就多休息。」再度摟緊她，他的眼中帶著久違的柔情，她不
會再騙他了吧?
「嗯。」輕輕點了點頭，她主動獻上一吻。
幸好……他相信了……
汪彤儀暗自慶幸他沒有發現自己蹩腳的謊言，但腦中又想起另
一個令她掛懷不己的問題。「奇……你是不是……要……」欲言又止
的她，結婚兩字始終說不出口。
她該問嗎?那好像不是她能置喙的事……還是算了吧!她決定放
棄！
要什麼?
以著疑問的眼神盯視著她，方牧奇滿心的不解。
「沒什麼……」黯然低下頭，汪彤儀轉移話題。「你明天想吃些什
么?」
「儀，你真的沒事嗎?」他心中的謎團愈滾愈大，忍不住再次開口
問她。
「我當然沒事，可能是太累，所以語無倫次吧!」對他粲然一笑，汪
彤儀其實非常緊張。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絕對會不由自主就問起他的婚事。
「你真的這麼累?那這幾天你就不要煮飯，我們出去吃。」心疼她
略顯疲憊的神情，方牧奇斷然做下決定。
笑著再次對他點頭，汪彤儀對他睽違己久的柔情，不知該哭還是
該笑。
她該離開他嗎?雖然她明白自己真的捨不得眼前這個懷抱，可是
——
她是否不要再留在他身邊會比較好?一旦他娶了別人，他應該就
不會再來她這裡了吧？
戀戀不捨的撫摸著他的臉龐及唇瓣，汪彤儀知道自己必須儘快
做出決定。
***
「你懷孕了!」
汪彤儀住處的客廳中，白凱娣震驚地看著眼前憔悴的好友，心中
的驚訝可想而知。
她居然懷孕了……老天爺啊!白凱娣真想找面牆壁來撞一下。
「凱娣，你說我該怎麼辦?」六神無主的汪彤儀，一雙美目求救似
的看著好友。
她想走……可是怎麼也走不開啊!
「當然是告訴他，要他娶你啊!」白凱娣湊近她身邊，腦中直覺她
怎麼問這種笨問題!
懷了他的小孩，當然就要他負責啊!不然還能怎樣?
「可是……他就要娶別人了……因為他爺爺……」汪彤儀將從張
芸那裡聽來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跟她說了。
「什麼——」白凱娣大吼出聲，嚇壞了汪彤儀。
這年頭居然還有商業聯姻這種事?
「你不要這麼大聲啦——會嚇到寶貝的。」撫著肚子，汪彤儀白了
她一眼。
沒留意她的白眼，氣憤難當的白凱娣指著她的鼻子毫不留情的
開口，「你就不會為自己爭取權益嗎?」
她是哪個星球來的白痴啊?以前那個聰明伶俐的彤彤到底上哪
兒去了?
「凱娣……你不明白他的處境……我不能那麼自私……就算……
我漸漸發現他其實還愛著我……可我還是不能這樣做!」她搖著頭。
知道他仍愛她的事實讓她很開心，可是她不能讓他為了自己做
出葬送前途的蠢事……
「你該不會是打算離開吧?」好友多年，白凱娣看了她的神情，就
知道她絕對有此打算。
「嗯。這好像是唯一的辦法。」垂下頭看著腹部，她不禁慶倖幸好
還有肚子里的寶貝可以陪伴她。
「媽呀!你們到底是什麼……孽緣啊…」白凱娣忍不住仰天長嘆。
「凱娣，我需要你幫忙找住處，還有告訴芬芬不能將我的消息泄
露出去。」她神情認真的對著好友提出要求。
終究還是得離開他……可是能跟他愛上這麼一回，她並不後悔，
至少……她得到了他的愛，還有肚子里的寶寶!
「我知道了，不過你媽那邊要怎麼解釋?」白凱娣禁不起她的請求，
只好答應，但仍掛心她那一向疼愛女兒的母親會不會對她大發雷霆。
「別擔心，我媽那邊我會好好解釋的。」伸手拉她坐下，汪彤儀滿懷感激的將頭枕在她的肩上。
無法可施的白凱娣僅能回她一抹微笑，所以說愛情真煩人，看彤
彤和方牧奇這樣的情況，她怎麼敢談戀愛?
在她肩上閉起雙眼，汪彤儀忍住胸口那抹疼痛，只願從此之後，
他能夠幸福的過一輩子。
***
注視著滿屋子隨處可見的回憶在心中流竄，汪彤儀實在不想離
開，但又不得不這麼做。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他們之間畫下句點的紀念日。
他會怪她吧?
因為她是這麼的愛他，卻從未親口對他說過；而他……應該也是
愛著她的，這點她現在幾乎不會懷疑了。
環視屋內由兩人精心布置的成果，汪彤儀突然有些了解他上次
離開時的心情。
對不起……奇……她必須離開……
為了他，就算是付出所有，她也無悔……只是付出所有之後的她
並不能留在他身邊，這點讓她最難受…
緩緩提起兩大箱的行李，汪彤儀發現自己竟然感覺不到重量，是
因為要離開他，讓她失去所有的感覺了嗎？
站在玄關許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按下電燈開關，讓屋內陷入
一片昏暗，別了，她深愛的人，她會帶著寶寶好好生活下去的，請他不要為她擔心。
黯然推開門，走出那充滿甜甜回憶的房屋，她以微笑為他往後的
美滿人生默默的祝福著。
***
特別提早下班繞去花店，方牧奇興匆匆的拿著—束花和精心挑
選的禮物，只為替愛人慶祝一年一度的生日。
低首看了一下手錶，他拿捏的時間相當充裕，足夠讓她換衣打扮，
再一起前去他早已訂好的餐廳。
拿出鑰匙轉開門，他刻意下按電鈴讓她前來應門，決定給她一個
驚喜。「儀!我回來了!」對著屋內喊，卻驚見滿室的黑暗。
她不在嗎?去哪裡了?
放下手中物品，他隨手按下電燈開關，在大放光明的同時，舉步
走入卧房，房內異樣的氣氛讓他的呼吸一窒。
只見衣櫃微微開著，原本擺設在梳妝台的物品全都不見了，一切
屬於她的東西彷彿在一夜間全都消失殆盡。
不敢置信眼前的情景，他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那微啟的門，立
刻大受打擊，捂著胸口後退數步，跌坐在床上。
老天!她走了……她竟然走了……
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衣櫃，他幾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會離開他，而
且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事前也毫無徵兆。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走?莫非……
靈光一現，他馬上起身飛奔而出，為自己心中的猜測尋求答案而
去。
***
「你答應過我不會動她的!」位於陽明山的方家大宅中，方牧奇氣
急敗壞的對著眼前的方天權發出怒吼。
他已經答應那門鬼婚事了，為什麼他爺爺還是不放過他心愛的
女人?
「你在說什麼?」方天權只覺得莫名其妙，他根本沒動那女人，這
小子跑來這裡大吼是怎樣?
「你不要裝蒜!儀走了，別告訴我此事跟你無關——」他大聲咆哮，
神情異常痛苦。
就是為了她，他才會答應那見鬼的婚事：現在她走，休想他會
結那本就不該存在的婚姻!
「我的確不知情。」嚴肅回應，方天權搖頭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情。
那女人走了!果真是愚蠢至極，壞了他一樁好事!
憤然瞪著眼前之人，方牧奇心中猜測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實性。
「你不用這樣瞪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悅的開口，方天權眉峰
皺起。這小子真是愈來愈沒大沒小了，居然對自己的爺爺橫眉豎眼、
劈頭大吼。
「不是你還能是誰?」方牧奇壓根不信，除了他爺爺，還有誰能讓
她離開他身邊?
「你怎麼不想想，說不定是她自己離開的?」方天權滿臉鄙夷。
蠢女人，想用以退為進的手段來確保自己的地位嗎?哼!有他在，
絕對不可能!
腦中思考著這個可能性，方牧奇突然想起一事，立即掏出懷中手
機撥號，並在聽完對方回答后臉色大變。
該死!她知道了，他不住的低咒，一手用力捶向身旁的柱子，他怎
么會沒事先料到她有可能會知道呢!
心痛和絕望交錯，方牧奇順著柱子緩緩滑坐到地面，閉上雙眼。
「她是自己走的，對吧?」方天權平聲問著，神情彷彿與他無關。
礙事的人走了也好，省得他到時候還得跟那即將進門的孫媳婦
解釋一大堆。
怒然站起身，方牧奇冷冷說道：「我是不會結婚的，你自己看著
辦。」說完，他即刻便要離去。
「站住！」方天權出聲喝止他欲離去的腳步。『『你沒有選擇權!」態
度強硬。
說不結就不結，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子出爾反爾。
轉頭瞪視他，方牧奇冷冷笑著。「我有，只要我不做方氏接班人
就可以!」
沒了她，他哪還有心思工作?別說是接班人，就連現在總經理的
位置，他也不屑要!
無視方天權震驚的神情，方牧奇開門快速離去，毫不留戀。
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她，她怎麼能如此瀟洒的離去？從此離開他的生命？不可以——他不允許！
開著車一路賓士，方牧奇下定決心，他非要找到心愛的女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