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跟著他回到他的家，張姨和趙叔都不在。進了他的房間他就把門鎖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埋著頭，使勁揉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我還是不想抬頭。

過了大概有半小時，他最忍不住打破僵局：「你想做什麼？」

「……我想回學校……」

「你！……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我不回答。抓我來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那好……那你……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還是不回答。

又僵持了一會兒，還是他先開口：「難道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麼？」

我想起他和那個女人接吻的場景，又想起他對我的誤解，鼻頭一酸，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你……你……你別哭了！」

以前連大聲對我說話都不敢的他，現在竟然敢對我這麼凶。我不由悲從中來，轉身就走，想回自己家好好大哭一場。

「你去哪兒？」

「回家！」

「你家沒人！」

「我有鑰匙……」

「……好。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對，我有女朋友了，你也看見了。她人漂亮身材也好，還夠開放……最重要的是，她是女人，和她在一起沒人會說什麼難聽的話，她也很愛我。」

我看著他，費了好大勁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說過你愛我的……」

「對，我是愛你。我全心全意愛你可換來的是什麼呢？在T大找個漂亮的女朋友，瞞著我，把我扔在一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上個月打電話給你老找不著人……是和她在一起吧？」

上個月他打電話找不著我，這個月是我打電話找不著他——難道真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嗎？

「是你說即使我結婚也會一直守著我的！」翻舊帳誰不會啊？我才不相信我的記憶里比不上他。

「對，我說過。但那是以前！這兩年，我以為你終於接受我了，我以為你多少也是愛我的……可是你呢。背著我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只有我被蒙著鼓裡傻傻地愛你……小風，你不是很聰明嗎？你為什麼不懂我的心？我們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什麼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事到如今你卻說你喜歡的是女人，你叫我怎麼想？」

我一陣心痛。他說得沒錯，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他。可是現在呢？現在有女朋友的人是他才對吧？

「你憑什麼指責我？你自己不也有了女朋友，還接吻……」想到剛才的畫面我的肺都快氣炸了，「是你自己愛上別人還反過來指責我！」

「是你先背叛我的！對我，我和她交往，和她做愛，可我他媽的心裡想的全是你，我他媽的愛的還是你！」

最後的怒吼快震破我的耳膜，可是……他在說什麼呢？他說他想我……他說他還是愛我的……

「如果你愛我就和分手！」

「不可能！小風，你不要太自私。你還要我單方面付出多少？你還要我做到什麼程度？我不是你養的狗，高興的時候給我根骨頭就足夠。我要你愛我，我要你心裡只有我！如果你做不到就放了我吧！這麼多年的愛只是一場空……我累了……倦了……」

「我和她分手……因為我喜歡你。」我終於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愛你……我承認當時迷惑過，動搖過……可是我現在心裡只有你。」

「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不相信就算了。」我好難過，難道大膽的表白竟然被他懷疑。

「要我相信就用行動表示。」

「行動？」我不解地反問。我有斤和馮靜分手了啊。

「你過來。」他對我招招手，我聽話地走到床邊。

「跪下。」我單膝跪下——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要他能相信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舔我……像我以前對你做的那樣。」

聽到他的要求我頓時傻了眼。他居然要我幫他……口……口……口交？！

「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不做？」

我是愛你，可是這難度又太大了吧？想到要把一個男人的「那兒」放進自己嘴裡……就算對象是他我也會想吐。

「我做不到。」我老實承認。

「做不到？為什麼？覺得噁心？那我為什麼就可以對你做？」

對啊……我不只一次在他嘴裡高潮……他能做為什麼我不能做呢？我把心一橫，顫抖著手解開他的皮帶、紐扣，拉下拉練，把他的性器掏出來。

呃……看著手裡溫熱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呢。

「舔啊！光看就可以讓我爽嗎？」

他惡毒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閉上眼，低頭含住他的性器。

「哇……不要用咬的啦！又不是火腿腸！牙齒不要碰到啦！」

可惡，我是第一次做啊，你還這麼讀哦要？！

想是這樣想，我還是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去做。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這種做愛的方式。被舔的人的確很爽沒錯（我嘗試過很多次），可是舔的人有什麼快感……如果不是有愛，誰也不會願意把男人的「這個」放進嘴裡吧？

他的手插進我的頭髮，小聲說：「對……就是這樣……吸……啊……小風……你真是太棒了！」

原本疲軟的器官在我的舔弄下竟然逐漸變熱、變大、變硬、變挺。我覺得自己的嘴快要包不住了。

雖然是這樣，我還是更努力地吸吮。因為感受他居然在我的嘴裡勃起，我居然能讓他快樂，心底就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滿足和愉悅。我漸漸明白為別人做這個的人的心境了。完全是不求回報的付出……他以前對我就是這樣，而我卻不懂珍惜，還差點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他……我才是真正的大笨蛋啊！

他突然把我的頭向後推，我吐出他的火熱的同時，一股溫熱的黏液噴在我的臉上。

我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他卻一把拉起我，憐惜地說：「對不起……小風……我控制不住，射在你臉上了……」

我這才明白臉上沾著他的精液。天啊！這太、太、太……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自己既可憐又可悲，又哭了起來——天啊，為什麼這兩天我的淚腺如此失控，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小風，別哭了……」他慌亂地抱著我。這麼溫柔，就和以前一樣，和剛才惡劣的態度完全是天壤之別嘛。剛才他和那個女人接吻，懷疑我對他的感情，還要我為他……口交……這樣一想，眼淚更是如開閘洪水，怎麼也止不住了。

「小風，對不起，你別哭了啊！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別哭了……要不，桌上有刀，你砍我兩刀也行。」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什麼時候換我坐在床上他跪我面前了？

「你要和……和……和她分手！」我抽噎著說。我不想再哭，可是眼淚就是不由自主滑下，連說話都不順暢。

「好、好、好！我馬上就和她分手。」

我突然又想到他承認和那個女人做愛，而我和馮靜除了第一次親過嘴，其他最多也只是牽牽小手。這麼說來，我不是虧大了？明明就是他比較過分嘛！

「怎麼……怎麼又哭了啊？」我真不想原諒他，可是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又讓我狠不下新。尤其是他軟下來的器官還一直露在外面，好搞笑……我終於破涕為笑：「算……啦，你……和她……分手……就好。」從小到大我就沒哭這麼慘過，好象一輩子的眼淚這一次全流完了。好啦，這次就算和他扯平，兩不相欠，我們重新開始。

見我終於笑了，他才舒了一口氣，小心地坐我旁邊摟著我。

「小風……我最愛你了……這輩子最愛就是你……我們以後要一直在一起……相親相愛……好嗎？」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他馬上高興地吻了我。

「小風，你哭的樣子讓我好心痛，可是，也好漂亮呢……尤其是臉上還沾著我的精液……真的好性感……」

他的「讚揚」讓我臉發綠。

「讓開，我去洗臉。」還要刷牙洗手……

「不要！」他順勢把我壓在身下，「剛才只有我爽到，不公平啦！我要讓小風你也滿足。」話音剛落他就吻上我的唇。我想推開他，可是久違的吻美好地讓我很快就沉迷下去。等我有點清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脫光光，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就象案板上的魚。

「不要啊……」他無視我的拒絕在我身上又摸又舔又啃又咬……

「如果小風是電腦就好了，我就可以隨時隨地摸你了……」

「白痴！你能和電腦做愛嗎？」

說完話連我也臉紅起來，他笑著看著我：「小風你真是太可愛了，好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他一邊說一邊含上我蓄勢待發的勃起。我咬著手，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等我終於在他嘴裡高潮，我也已經是氣喘吁吁。

差不多了吧？我想……不知道我們到底做了多久，我起身想穿衣服，可他還是不肯放手。

「小風，我們做全套吧？」

「你什麼意思？」我緊張地問，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就像上次一樣啊……」他從身後抱住我，大手滑向身後的禁區。

「我不要！！！」我極力反抗，「你說過如果我不願意就不會強迫我的！」

「可是，小風身體里真的很舒服啊……又濕又熱又緊……比任何女人還好……」

「你拿我跟女人比？我又不是女人！」

「才不是呢！」他舔著我的耳垂，「小風吃醋的樣子也好可愛……但是我想和你合而為一啊……而且，我發誓這次絕對不會讓你痛，我有仔細問過白傑應該怎麼做了。」

「你說什麼？你居然和白傑討論這種問題？！」我頓時臉發燙，這個白痴啊！

「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沒有經驗。我可不想再讓你痛了……難道你想我找別人實驗？」

「你敢！」看見他和女人接吻就嫉妒地受不了，怎麼可能讓他去碰別的男人？

「所以啦……你別介意啊……我保證絕對不讓你痛……如果你不舒服我馬上就停止，可以了吧？」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實在說不出「不」字……唉……我是不是太善良了？

「好啦！不過痛的話馬上就停止哦！」

「恩！」他親了我一下，馬上跳下床，在寫字檯的抽屜里找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舉個小瓶獻寶似地給我看。

「這是什麼？」

「KY，潤滑劑……有了這個小風你就不會痛了。」

他舉起我的腿，然後把塗上潤滑劑的手指緩緩插進我的身體。潤滑劑消除了大部分的摩擦和阻力，讓他很順利地滑進。

「不痛吧？」他小心地問。

「……還好啦……」

「那我加一根手指了？」

這種事情不用問我啦！

他的手指伸進三隻了我也沒感到上次那樣的疼痛，只是身體敏感地感受到他的手指在我體內的活動、進出，這讓我有點無所適從。

「好了沒有啊？」這樣的姿勢也讓我有點難堪。

「等一下啦，還沒找到。」

「找什麼？」我剛問完，就感到他的手指碰到我體內某個地方，好象電流穿過，我的腰大大震動了，連……連性器也微微抬頭了。

「怎麼了？是這裡嗎？」他又碰了一下，我的反應更大了。

「不要碰了……好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就是前列腺啦，男人的敏感點哦！」他的手指專攻那一點，我忍不住叫起來，可是聲音卻充滿甜蜜。

「不要啦！痛，停手啦！」

「小風的反應可不像是痛哦？你在撒謊啊……壞小孩要受到懲罰才行。」他親了我挺立的前端一下，然後把手指抽出來。

我以為這下就好了，可是後面卻感覺好空虛。

「你幹什麼啊？」為什麼還要被他這樣玩弄，我又想哭。

「小風別哭啊……也許會有點痛，但是只要忍住就好……」

然後一個更大的東西插進我的身體。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了……想起剛才為他口交時看到的巨大，我就覺得不可思議……我真的可以容納那麼大的東西嗎？

有一點痛，可是更多的是無法形容的奇妙感覺，尤其是在他抽動的時候，我主動地環上他的肩，索求他的吻。

和上次完全不同的體驗……我沒想到後面也是有快感的……我顫抖著射出同時後面也忍不住收縮，而他也隨著我的收縮在我體內射精。

好累……可是……也好舒服……我被他抱著，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他輕吻著我的臉，在我耳邊不停說著愛我。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睜開眼睛看著他，「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在下面？下次換我在上面！」

「什麼？」他明顯面露難受。

「我又不是女人，為什麼要被你壓？為什麼我不能壓你？」

「這個……我是無所謂啦，可是小風你沒經驗啊，等你有經驗了再說吧。」

雖然明白他半帶敷衍，但是我還是饒了他……我是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關係的……遲早有一天我要……嘿嘿

「小風你在想什麼啊？笑得好奸詐的樣子。」

「對了，現在幾點了？你爸爸媽媽快下班了吧？」

「啊——」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我忘記了！天啊！我要趕快收拾才行。」

是要收拾啊——他的床單，被子上到處都是我們激情的證據，被別人看見可就完了。

忙著換床單、被套還有洗的人是他，我只要躺在沙發上使喚他就好了。

「我要喝水。」

「我要吃水果。」

「我餓了。」

他忙地團團轉，可是誰叫在上面的人是他呢——怎麼說來，假如換我在上面，是不是也要這麼照顧他？我才不要啊——恩，看來要好好合計合計才是。

***

下午爸爸媽媽，還有張姨和趙叔看到我都很驚訝。

「怎麼昨天打電話都不說你今天要回來？」

「臨時決定的……因為想你們啊！」我心虛地撒謊。

「恩，想回來就隨時回來……我和你爸爸也好想你的。乖。」

看到媽媽眼中的淚光，我覺得自己好不孝，難得回一次家居然也是為了那個白痴。不過沒關係，以後我一定會常常回家的。當然是為了我的爸媽啦！

我是周三回家的，本來打算當天就回學校，而且是臨時起意，也沒想過告訴父母。可是爸爸媽媽見到難得回家的我堅持要我周日才回學校。晚上兩家人在一起吃飯，張姨為了我特意多做了幾個好菜，可是吃到一半，就來電話了。

「小新，找你的。」

「哦……」

我看著他接到電話后臉色明顯不善，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有點擔心。

「對不起啊，我要出去一下。你們慢慢吃。」

「等等！」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我追上去，「是誰啊？有什麼事嗎？」

「……是我女朋友啦……小風你別不高興，我馬上去和她說分手的。」

「恩……」

他偷親了我一下才離開。捂著被他親到的地方，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順利。雖然有一大桌的好菜——都是學校吃不到的美味，可是心不在焉地想著他，我根本食不知味。

他帶著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回來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不順利。

「沒事吧？」我摸著他紅腫的臉說。

「沒什麼……沒想到她發瘋這麼厲害……誰叫我不打女人呢……」他反握著我的手，「不過我不在意，只要有小風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我也只要他就夠了。

第二天他應該是有課的，可是為了陪我他很乾脆的逃課了，而且除了我居然沒人說他不應該逃課。

和他走在大街上，雖然不敢明目張胆地牽手，但是好歹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我不禁期待未來的某天我可以大方地和他在街上牽手、擁抱甚至是接吻——我怎麼變得這麼大膽了？

「小新！你又逃課啊！」

突然有人叫住他，我轉頭一看，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我看她有點面熟，可是怎麼也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咦？這不是小風嗎？怎麼連你也不上課啊？」

「嘿嘿，江秋麗，好久沒看見你了。來，孩子給我抱抱。」

天啊，居然是江秋麗？！她比以前更成熟漂亮，我一時都沒認出來。我記得她只比我們大兩歲，居然就有孩子了？

「好久不見……這個是……你的孩子？」

「對啊！」她把孩子交給趙新，一再叮囑他要小心，「我去年結婚的……是先上車後補票。我老公很愛我的。」

「那真是太好了。」她臉上幸福的笑容讓我也感到幸福，「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我和她站在一起，看著趙新寶貝似的抱著小孩逗弄著，他一向很喜歡小孩的。

突然我覺得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還纏著他的……我和他都是男人，我們在一起沒辦法生小孩。他那麼愛孩子，一定很想當父親吧？是我，是我剝奪了他做父親的權利。

我根本就不應該拆散他和那個女人……他本來應該和正常人一樣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我……都是我……

「怎麼了？」他把孩子交給江秋麗，然後很快發現我的不對勁，「秋麗，是你欺負我家小風嗎？」

「誰敢欺負你的寶貝小風啊……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對了，我還要帶孩子去醫院接種疫苗呢，先走了。有空再聯繫哦。」

「恩，再見。」

江秋麗走了以後，他把我拉到一邊，擔心地問：「怎麼了？沒事吧？」

「……你很喜歡小孩吧？」

「對啊……怎麼了？」

「……我想，我們還是不應該在一起……」我應該放手……我不能自私地霸佔他。

「你在說什麼呢？」

我可以理解他的怒氣，因為我也不願意啊！

「我們在一起……不可能有孩子的……我不能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他抬起我的頭，「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是喜歡孩子，但是我更愛小風你。想要孩子大不了以後收養一個，又不一定要我自己生……再說，和我在一起你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要和我分手。」

我搖搖頭，才不是為了我自己呢！「我又不喜歡小孩。」小孩子又吵又鬧，麻煩死了。

「那就行了。小風是我最重要的人，誰也比不上。」

是嗎？那你的父母呢？如果有一天他們發現我們的關係，又會怎麼樣呢……他們能理解我們嗎？他們能允許我們在一起嗎？如果要我在父母和你之間選擇，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我決定不去想，事到如今，走一步是一步，等被發現再說吧……至少我們還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