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8

第二天，黎竟曜一大早就來到了客房裡，對昨晚的事隻字不提，好像什麼事都沒生過。張一鳴知道他心裡清楚，他既不說，也就沒有提起，但他已無心在黎家住下去。吃過早飯，他就向黎氏夫婦告辭，準備去專員公署看看，再視察一下駐在永州的部隊。

黎竟曜拿了一個精緻的長木匣出來，說是送給張一鳴留作紀念，張一鳴打開一看，裡面竟然就是昨天看過的那些字畫，這個紀念品未免過於貴重，讓他頓生疑慮：黎竟曜和我不過是普通同學，並無深交，他一邊要把表妹給我做小，一邊又送我這樣的厚禮，絕不會無緣無故，肯定是有所求，而且所求非小。

想到這裡，他說道：「竟曜，我是軍人，喜歡有話直說，不會拐彎抹角。你我老同學，你若有為難之事，儘管開口，我能辦的自然會辦。只是這禮，我決不能收！」

「寶劍贈英雄，字畫也當送行家嘛，我對字畫是外行，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實在是埋沒了，送給你才是得其所哉。」

「這些字畫你如果真不喜歡，賣給我可以，送給我我絕對不要！」

黎竟曜低聲說道：「實不相瞞，這些字畫不是我的，是我一個同鄉托我送給你的。」

「無功不受祿。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麼平白無故送我如此厚重的禮物？」

「當然還是有原因的。我這個同鄉，一向奉公守法，因為卻不過朋友的情面，幫忙帶了點煙土到祁陽，被你的緝毒隊給擋住了。他現在很後悔，讓我來求你，只要你把他放了，他會把你當再生父母，而且以後洗心革面，絕不再犯。」

張一鳴雙目炯炯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我雖愛收集字畫，但取之有道。我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了，據我了解，你那個同鄉開煙館，做鴉片買賣已經多年，決不是什麼奉公守法的公民。你我老同學，你更應支持我的工作，不該替這樣的人出面求情。」

黎竟曜紅著臉說道：「這個，我沒到祁陽，不太清楚，而且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見面了，沒想到會是這樣。」

「你替我把字畫退給他，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以後不要再為這樣的人出面了。」

張一鳴走後，黎氏夫婦關著門將他大罵了一通。黎太太說道：「他不肯放人，我們怎麼辦？你要把那些金條退還給錢宗盛嗎？我可捨不得，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

黎竟曜咬牙道：「我再試試，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道貌岸然的人我見得多了。聽說他的未婚妻是個大美人，他不肯要二妹，大概是怕他未婚妻知道他在外面討小老婆要跟他解除婚約，這個就不要再提了。至於這些名貴的字畫，他有收集的愛好，我就不信他會不要，也許他是嫌禮還不夠重，你把那枚雞血石的將軍印拿出來，一起給他，我不信他不要，我還沒見過不愛財的人！」

「那塊雞血石太好了，我還想拿去改成項鏈呢。」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雞血石本來就是錢宗盛給他的，你硬要留下來。我告訴你，張一鳴這個人祖上是清朝的大官，家裡古董字畫肯定多得很，東西少了打動不了他。這事要是辦不成，別說雞血石，就是那些金子，你也別想要。」

「好吧，我給他就是了，就當我被強盜搶了。」黎太太忍著心痛，把雞血石拿出來給他，「他人都走了，你打算怎麼辦？」

「你別管，我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