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堂上又是一片寂靜,氣氛緊張得沒人敢大聲喘氣,漸漸的,花奎有些不耐了,站起來在堂中走來走去,眉頭幾乎皺成一團,讓玄珏看著就好笑,卻捂著嘴沒有笑出聲來。
此時,早在一旁陰沉著臉、沒有發話的樊東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寨主,在下主張棄寨而去,另選他日東山再起!」
一聽,花奎的臉立刻黑了一半,他最不贊成的方法居然是從他最信任的兄弟口中說出來的。
「寨主,你聽我說,現在我們不知道官兵的來意,若是冒然抵抗只會增加兄弟們的傷亡,要是棄寨而去,一來可以防止兄弟們無謂的犧牲,二來萬一官府並不是上來圍剿我們,我們也有個緩衝餘地,等官兵散去之後再回來重建。」樊來的一番話說得是振振有詞、大義凜然,其實他的私心早被玄珏給看穿了。
什麼兄弟犧牲,明明是他怕山寨被官兵掃平,自己圖謀的寨主之位也會落空,才會提議棄寨而逃!
花奎沒有出聲,低頭思考了一會,又在原地轉了一圈,一咬才,說道:
「好,就聽樊東的,大家現在快回去收拾一下,準備逃難!」
或許大部分人都很同意樊東的意見,所以一聽到花奎發話就立刻一鬨而散,而他看著大家紛紛離開,眼眶不免有些泛紅。
阿牛第一個跑過來拉著玄珏的手臂,「阿珏,我們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要跟花奎說。」玄珏輕抿嘴角,拉開阿牛的手搖了搖頭。
我是不會讓樊東的奸計得逞的,而且花奎是屬於我的,我不容許其他人對他動手,要嘛也是我自己親自解決!
堂內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滿臉愁思、忽略玄珏存在的花奎,別一個當然是胸有成竹,有備而來的玄珏。
「你怎麼還不走?」終於,花奎發現已經走到他面前的玄珏,滿目愕然,他原以為玄珏早就離開了,畢竟山寨已經是個是非之地,不可能再收容他了。
玄珏兩手一攤,大剌剌地坐到花奎原來的位置,哂道:
「我?我為什麼要走?這麼好玩的事情我怎麼能錯過?」
等會兒要衝進來的可是父皇的人,我根本就不擔心,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花奎為什麼不跟大家一起回去收拾東西,反而一臉木然的坐在大廳里,兩眼無神的望著天頂,彷彿有很多心事!
此時的花奎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再跟玄珏爭吵些什麼,他的心情已經沉到谷底,山寨保不住了,就相對於他無顏面對他死去的爹,他還記得他爹臨死前交代過無論如何都要把川寨保存下來,可是時至今日他竟然要狼狽棄寨而去,雖說他本來可以命人死守,可是寨中那些有家室的兄弟們是無辜的,他不能讓他們跟著他一起送死。
我絕對不離開,我生要跟山寨在一起,死也要死在山寨里!
看著花奎眼中的悲痛,玄珏好像明白了什麼,正要開口之際話卻被打斷了,就見花奎閉上雙眼,揮了揮手說道:
「你走吧……」
「你……你……」
一股莫名怒火忽然從胸中升起,玄珏握緊拳頭、對準花奎的面門就是一拳,而已經失去抵抗意識的花奎哪裡還躲得過他的攻擊,本來就傷痕纍纍的臉上又多了一道青紫瘀痕,模樣狼狽至極,害玄珏幾乎都無法下手打出第二拳。
「你這個懦夫!你原來的幹勁到哪去了?你不是要為山寨的人謀福利嗎?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跟一隻喪家之犬有什麼分別?」玄珏怒吼著、咆哮著,把所有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
說句老實話,我寧願看到花奎生氣勃勃的向我耍詭計,也不願意看到他現在這副要生不活的樣子,這一切看在我眼中,痛在我心裡……也是時候了……
玄珏望了望門口,收起自己的氣焰恢復常態,只見被他罵得一楞一楞的花奎還沒反應過來,大批官兵就已經如潮水般涌了進來,說來不巧,這些官兵原本礙于山寨內有埋伏,始終只敢在寨外徘徊,不科卻突然收到一隻飛箭,裡面有一張詳細的山寨地圖,不用說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而當事人已經在大廳中央等著他們到來。
官兵衝進來的那一瞬間,花奎又找回了以往的霸氣,大喝一聲,「站住,誰准你們進來的?我才是這裡的寨主,全部給我滾出去!」說著,隨手操起身邊的大刀,揮舞著衝上前去,打算趕走這些不速之客。
見狀,玄珏無奈的搖一搖頭。
花奎又沒弄清真相就魯莽行事,我之所以放這些官兵進來不過是想讓他們幫助清理山寨中的叛徒,順便再帶你這個傻寨主一起回宮,可現在被你這麼一鬧,官兵們的鬥志也高了起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擺不平了……要如何才能讓頑固不化的花奎乖乖跟我一起回宮、不再惹事呢?這件事好像比讓他棄寨而逃更加困難呢!
玄珏雙手抱胸在原地跺來跺去,突然,他摸到了一樣東西,正是這懷中凸起的硬物提醒他玄青所送的兩包葯只用過一包,而其效果已經非常顯著。
記得另一包葯的名字是嬌娥醉,名字中有個醉字,莫非它有miyao的效用!
思想著,玄珏連忙從懷中掏出藥包,放在鼻子前聞了一聞,已然有些頭昏目眩。
就是這個了!
為了能讓花奎能快點安靜下來,玄珏沒有一絲猶豫,一打開藥包就把整包粉末全都灑向花奎,而專心驅趕官兵的花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等發現到異樣時早巳頭昏眼花、四肢無力,眼前一黑就軟趴趴的倒在地上,睡他個昏天暗地。
眼見計策成功,玄珏便跨過倒在花奎身邊的官兵們,走上前去踢可踢毫無反應的花奎,滿意的點一點頭。
「太子殿下,請您跟下官回宮吧!」
恭敬而又充滿驚喜的聲音正是出自明白事情真相的縣太爺,他一本正經的走到玄珏面前,跪著行了一個大禮,一看,身後的官兵們也全部跪了下來,聲勢浩大。
立珏略一頓首,說道:
「擺架回宮!」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山寨,當然,玄珏不會忘記命人抬走睡得像只死豬的花奎。而被這龐大陣式驚呆了的山寨中人,直至知道玄珏的真實身份才恍然大悟,對於他要帶花奎走壓根不敢有任何異議,只有狡猾的樊東察覺事態不對,先行逃離,至於其他人則是被安頓下來,並且玄珏還命縣太爺不得再去打擾山寨中人的生活,同時留下—些銀兩讓他們維生才安然離去。
昏昏沉沉,花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頭昏腦脹,隱約記得倒地之前的事情,然後一睜開眼看見的竟然不是他所熟悉的破漏屋頂,瞬間驚訝得連嘴都合不上。
這裡究竟是哪裡?
花奎挺起腰想坐起身來,卻發現他四肢無力,只得咬牙勉強撐住上半身,昂頭仔細打量著房中的一切,金膝床柱,絲綢結成的床單滑如清水,躺在身下的軟卧猶如置身浮雲之中……所有的一切一切竟是如此富麗堂皇,不禁讓他有種身在皇宮的錯覺。
的確,經過幾天的旅程,此地正是皇宮大院,花奎足足睡了有十天。而玄珏剛開始還有點擔心他為何一直沉睡不醒,直到回到皇宮向玄青詢問過後,方才知道藥效會持繼十天之久,於是便放心命人好生照料,自己則先去探望皇帝,並在得知皇帝只是勞神過度,休息幾天使會無礙,一顆高高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來人啊,這裡究竟有沒有人啊?」花奎大聲叫道。
精心裝飾過的房間足足有半個山寨那麼大,喊一聲甚至還會聽到迴音,第一次見識大世界的花奎不免有些心驚膽顫,卻又強自鎮定。
「你的精神倒是蠻好的,不錯、不錯!」
身金衣玉帶、頭束青冠的玄珏神采奕奕的邁著腳步走了進來,一看到花奎正蒼白無力的靠在床邊動彈不得,不由滿意的笑了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心情似乎很不錯。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花奎一臉激動的看著玄珏,顫抖著伸出手臂,氣急敗壞的指著他人叫道:
「是你、是你,是你把我弄昏的!」
是的,花奎記得他昏倒前的那一剎那看到了玄珏不懷好意地朝他一笑,然後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昏了過去,只是直到現在他仍然不明白玄珏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他是想侵吞山寨?還是另有目的?
看著花奎一醒來就生龍活虎的樣子,玄珏輕鬆坐在他對面,伸出手指敲了敲一塵不染的椅把,肯定的點一點頭,回道:
「沒錯,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抓我來這裡要幹什麼?快說,你把山寨里的人怎麼樣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了花奎的心頭,臉色也時青時白,向來習慣生存在危機中的他,已經把事情的發展往壞處想去,現在他所擔心的是山寨里的兄弟是不是全被殺光了?畢竟那些官兵可不是吃素的。
「別急,你那窮得兩壁透風的山寨我還看不上眼。我請你到這裡來是想讓你當我的貼身侍衛,僅此而已。」好整以暇的玄珏非常有耐心地解釋著。
在花奎昏睡的這幾天,玄珏的日子實在是過得很無聊,宮中上下全部對他恭恭敬敬,沒有誰敢像花奎一樣對他大呼小叫,甚至還想打贏他,所以一看見花奎清醒過來,他就彷彿能預見他未來的日子一定會過得非常精彩,不禁滿心期待起來。
花奎狐疑的把玄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呢喃道:
「貼身侍衛?」
的確,今天玄珏看起來的確與往日不同,不僅僅是衣著華麗,連氣勢也變得不一樣,好像有股說不出來的霸氣,可是如果他是太子,身邊肯定少不了保護他的侍衛,他幹嘛要我這個山野之人當他的什麼貼身侍衛?一句話,我不相信他就是太子!
「對,要是你同意,你現在就是玄天王朝當今太子玄珏殿下的貼身侍衛!」
玄珏給了花奎一個肯定的答覆,帝王架勢盡顯無遺,豈知,他一聽到這句話立刻誇張的捧肚狂笑不止,眼淚差點都被笑出來。
「你是太子?啊哈哈……」
不是我不相信,實在是這個笑話太可笑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實在是看不出玄珏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古怪男孩是當朝太子!
「稟報太子殿下,膳食已經備好,您是要在這裡用還是回寢宮用?」
玄珏並不在意笑聲響徹整間房間,倒是侍衛們的出現讓花奎識相的閉上了嘴。
「你真的是太子?」花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對於花奎的懷疑,侍衛可不像玄珏一樣能容忍,立刻拔出長劍指著花奎的鼻子怒道:
「放肆,竟然對太子殿下無禮!」
劍刀寒光一閃,花奎額頭上馬上冷汗直冒,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這裡。
玄珏輕彈子指,斥道:「住手,你們先退下。把東西放在桌上就行了。」要是他再不出聲,花奎只怕真的會成侍衛的手下亡魂,那他的樂趣豈不是全都沒有了。
「是,殿下請慢用!」
看著侍衛訓練有素的返身離去,花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玄珏的身份確實是尊貴無比。
「我說你啊,回神、回神!」
「呃……」花奎獃獃的扭過頭,直直瞅著玄珏,遲緩的應了一聲。
「你想好了沒有,到底要不要做這個貼身侍衛?」玄珏有些不高興的擰起眉頭,好像一直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花奎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不過這樣也好,因為他才不管對方同不同意,這一切只不過是個過程。
猶豫片刻,花奎揚眉問道:
「要是我不答應,你會……」
早聽說過宮庭黑暗,現在我在對方的地盤上,寨中兄弟們的情況也不知道是怎麼樣,我實在是不敢貿然拒絕!
「那你就永遠不用回去見你山寨的兄弟了!」這句話的真實性絕對無庸置疑,相信玄珏說得到做得到。
聞言,花奎那雙憤怒的眼睛幾乎那快可以憤出火花來了,若是他現在手中有把刀,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玄珏砍成十段、八段,可事實上他根本就誤會了玄珏的意思,玄珏的本意是他要是不答應就把他軟禁起來,而他卻以為要是自己不答應對方就會把山寨給剷平,因此,向來講義氣的花奎自是不得不對現實低頭。
「好,我答應。但是你必須放過我的山寨。」我當初選擇跟山寨同生死,今天也絕對不會改變這個信念!
玄珏立刻擊掌表示同意,「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見狀,花奎只是鐵青著臉,低下頭去,心情盪到谷底,而他頹廢的樣子並不是玄珏想看到的,為了啟動他的動力,他說: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貼身侍衛了,就該由你服侍我用膳。還不給我起來,難道還要我去請你?」
「誰要你請?我這就下來了!」
氣悶的花奎憤憤不平地吼道,咬牙坐起身來,只是酸軟四肢讓他的動作既緩慢又遲鈍,又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等他一言不發的移身來到玄珏身前,早已是氣喘吁吁,而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玄珏所等待的就是他的再次發作,只叫惜,一個剛從昏睡中清醒的人哪有力氣再跟他斗,直搞得他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對未來抱持著美好的期待。
「算了,今天就算了,這些東西你自己吃吧。記得吃完之後要好好休息,三天後到我寢宮中報到。」衣袖一揮,玄珏也懶得再跟沒有反抗精神的花奎計較,起身準備離去。
一見,花奎不禁在心中暗暗松出一口氣,從小他就是一個獨立自上的人,從未服侍過誰,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要他服侍,而且,如果真要他恭恭敬敬的去服侍玄珏用膳,那還真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臨走前,玄珏故息眼露凶光,丟下威脅的話語。
「花奎,記住,這裡是玄天王朝的皇宮,不是你的山寨,別以為你能輕易逃出這裡。如果你想逃的話,結果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就是在來我寢宮報到之前先把你那頭亂髮和滿臉鬍子整理妥當,把你那一身酸臭味清洗乾淨,說真的,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洗過澡?」
從剛才一進門玄珏就一直聞到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原以為是房中死了老鼠什麼的,可當花奎一靠近他才明白那難聞的味道是從對方身上發出來的,向來養尊處優的他哪裡受得了那股酸臭味,再來就是花奎那一頭亂得像鳥窩的頭髮和那些又爬滿臉頰的鬍子,要是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在皇宮中養了一頭猛獸,—不小心嚇壞了其他人可就不太好了。
看著玄珏離去的背影,花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岡為他的確想用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可從玄珏的話意來判斷,他發現玄珏肯定會加派人手來防止他逃跑,再想起剛才那名侍衛不凡的身手,不由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決心等待一個好時機再行逃跑。
「哪裡有味道,我怎麼聞不出來?」
隨後,他抬起手臂聞了一聞,一臉莫明其妙的搖了搖頭,向來一年半載才洗一次澡的他,哪裡會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像腌過好幾年的鹹菜,再加上他一路上足足睡了十天,根本就什麼也感覺不出來,至於玄珏所說的頭髮和鬍子,移動酸軟的身軀來到房中的古銅鏡前面,對著鏡子,他無話可說,半長的頭髮因為跟官兵們打鬥而散成—團,也該修剪了,而前不久被玄珏刮掉的鬍子也長出來了,倒是找回了以前熟悉的感覺。
算了,等體力恢復再說吧!
做此—想,花奎很乾脆躺回床上,靜靜的思考著以後該如何應對玄珏。
摸了摸被颳得一乾二淨的下巴,花奎有些不太自然的尷尬一笑,這三天來他真的很懷疑自己是否正置身於天堂?就在他清醒過來的第二天早上,一群宮女們忽然涌了進來,二話不說搬進一個足足有三個大漢才能環抱的大桶,硬是把他押進桶內拚命洗刷,可憐他從未享受過被人服侍的感覺,一張大早臉紅了他透,所幸鬍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否則他還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洗完澡之後,宮女們立刻七手八腳的幫他套上一件絲制長袍、扣上玉質腰帶,仔細看來倒是一套完整的侍衛服裝,然後在他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開始梳理他的頭髮,再來就是有一雙溫柔小手仔細地颳去他的長須,緊跟著,還未完全整理完畢,宮女們便早已臉紅心跳的尖叫著跑了出去,徒留下他一個人傻呼籲的發著愣。
花奎覺得他是在做夢,他以前當山賊時的夢想之一就是娶個漂亮的老婆,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讓兒子繼承自己寨主的位置,把山寨發揚光大。如今,這麼多美嬌娘忽然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還真是讓他看得頭昏腦脹、眼花繚亂。
不知不覺,他的人已經出現在太子宮殿之外,抬起的腳又放了下去,始終不願意去面對讓他煩惱不已的玄珏;這兩天他想了很多,最令他發怒的就是他竟然對玄珏生不出恨意,雖然對方使詭計把他抓來皇宮,還用寨中兄弟來威脅他,可他就是不恨他,甚至在夜晚獨望星空之際時常看見玄珏漂浮在空中對他笑意盈盈的微笑。
「花奎,你來啦,是不是準備站在這裡當雕像啊?」
玄珏剛好從殿外歸來,一眼就發現花奎正一臉傻傻的站在門口,臉上時陰時晴,好像在猶豫著什麼,讓他忍不住上前大叫一聲。
一聽,花奎的臉『咻』的一下紅透了,腦海中的記憶正好回憶到山寨那晚意外的一吻,沒想到玄珏竟然這麼快就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還靠得如此之近,近得連呼吸聲都聽得到,於是他立刻後退一大步,想強行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
「還不跟我進去!」
玄珏兩眼一翻,筆直往前走,身後的宮們太監們也跟了上去,花奎自然也不再往後退,隨後跟上,並且一進入宮殿他就沒有吭過聲,想來他本就是不情不願,如今要他主動去詢問玄珏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還真是為難了他。
揮退閑雜人等之後,玄珏悠閑自在的向門口招手,說道:
「花奎,你站過來,我有話跟你講。」
「你說吧,我站在這裡就聽得見。」
不知為何,面對和顏悅色的玄珏,花奎倒有些害怕起來。再來,他發現自己只要一靠近玄珏心跳就會加快,臉也會瞬間燒紅起來,所以他便乾脆選個遠遠的地方站著,然而他的反常卻引起了玄珏的不快,以為他是厭惡自己而站在遠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