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趙行安的發言不僅讓秦舒妤錯愕,就連莫燁與阮子沁也感到驚訝。
「小王爺……」」莫燁想解釋。
「好了,有事待會兒再說。」趙行安擋了他的口,看見阮子沁那紅通通的雙頰,他這個糊塗媒人當的很樂呢!
莫燁要成親了?
「不可以……」秦舒妤回過神來,開始無理取鬧,「我不管,我要定他了。」
「樂平群主!」受不了秦舒妤的任性,趙行安當場勃然大怒,「你是否要奉王親自上貴南侯府,請侯爺來將你帶回?省得你當街丟光皇室顏面!」
「我……」怒火染了她的嬌容,那美眸直往趙行安瞪去,卻不敢再作聲。
「莫燁。」趙行安輕喚一聲。
「屬下在。」
「隨本王回府。本王有要事跟你討論。」話畢,他朝阮子沁瞥了一眼,「別忘了把你的小媳婦一塊帶回府。」然後才轉身,跨步走回王府。
「郡主,草民告退。」行完禮,莫燁牽起阮子沁的手,走進崇王府。
太可惡了!
望著崇王府的大門緩緩合上,秦舒妤在門外氣到直跺腳,他們分明是給她難堪嘛!
【第六章】
進到崇王府,趙行安派人帶阮子沁前去幫她安排的廂房,順道熟悉一下環境,而莫燁則跟著他進了書房。
他才坐定,就見莫燁,一臉鐵青。
「怎麼?嫌奉王玩笑開過頭,生氣了?」有別於莫燁難看的臉色,他倒顯得春風滿面。
「屬下豈敢?」聲音朋顯不悅。
「哈哈哈廣他還不了解莫燁嗎?在非必要場合上,他自稱屬下,就代表無言的抗議。「你都把人家帶在身邊了,不給個名份,怎行?」況且他覺得阮子沁真的很適合莫燁.
「她可以是妹妹。」不一定是妻子。
「妹妹?你也要問問人家,想不想當你的妹妹。」呿!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小王爺此時該談論的應是國家大事,而非一個小護衛的姻緣吧?」莫燁神色冷然的提醒。
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趙行安懂得適可而止,「要真談正事,那才更令你頭痛吧?」
莫燁沒出聲,只是聽著。
趙行安從桌上翻出一封信函,遞給他,「你看看吧。」
莫燁接過信,打開細讀了一遍。
「這……」看完后,他不禁皺眉,「真的與貴南侯有關?」
那封信的內容是趙行安的皇叔一一福王趙權,寫給貴南侯的書信,信中提到的全是無關痛癢的問候,但了解內幕的人只要仔細拼湊,就能看出那字裡行間隱藏的暗語。
看來,野心勃勃的福王已與貴南侯連成一線,通敵賣國一事,絕非空穴來風。
趙行安點了點頭,「這個貴南侯竟敢在本王眼皮底下作亂,也算是有膽子了。」權勢名利往往讓人水裡來、火里去,捧上頭顱都不怕。
「小王爺打算怎麼做?」看來收網的時候到了。
望了桌上的信一眼,趙行安冷靜道:「先把信復原送回去,以免他們起疑,然後……就要委屈你了。」
委屈?「請小王爺直說。」
「既然樂平郡主堅持要你上侯府教琴,你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吧!」這樣一來,人是侯府自己請進去的,比用計將人送進去方便又安全。
這個小王爺的心機還真夠深沉,明著說不要,暗地裡卻還是打算將他往侯府里推!
看到莫燁遲疑不決,趙行安只是笑了笑,「如果你不願意,本王也不會勉強……」
「就請王爺安排吧。」小王爺都開口了,他能說不嗎?更何況,這確實是直搗黃龍的最佳途徑。
這樣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趙行安點點頭,不忘提醒道:「這樣名正言順的方法雖然不會讓人起疑,但一切還是必須小心為上,千萬別衝動行事。」他可不想失去這個重要的朋友。
「我明白。」滋事體大,他絕不會魯莽行事。
遠遠的,阮子沁便看見莫燁手持著釣竿,坐在湖畔邊。她連忙拉起裙擺,大步地奔跑過去。
一靠近,卻見他閉著眼,一動一也不動地坐著。
「你閉著眼,怎麼知道魚兒上鉤了沒?」她在他身邊蹲下來咕噥道,然後眺望著位於王府正中央的湖泊。
說到這個湖泊可真的讓她大開眼界。
聽說當初在建蓋王府時,一條小河恰巧流過預定的土地上,原本是要將其改道引往別處去,但小王爺見其河水清澈見底,河裡又有不少魚類自由地悠遊,於是他便命人將河道拓寬匯成小湖泊,再建引道將其水流引至不遠處的運河,如此一來,這湖水便不會成為死水,整年都見潺潺流水從王府中央流過。
府內的建物就是沿著湖泊四周興建而成,讓每個院落都能欣賞到湖泊四季不同的美景,而橫跨湖水兩方的曲橋,及湖中央的系水亨,更成為欣賞四方美景的最佳地點。
像現在時序由秋轉冬,就見層層楓紅飄落,而冬梅則是已經含苞待放,總之,小王爺真是太會享受了,把四季美景都納入了崇王府。
見他仍然沒有反應,她百般無聊地拾起地上的石子往湖中一投,本想打水漂,但失敗了,就見一顆石頭,連跳也沒跳地往水中沉入。
「你這樣,把魚兒都嚇跑了,怎麼上鉤?」他終於睜開眼,看見她泄氣地望著下沉的石頭。
聽見他的聲音,她轉頭一望,然後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動也不動,哪像在釣魚?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閉上眼,好靜下心。
風吹來,又將那檀香味送進她的鼻間,「真香,改天我也請宛容姐姐幫我做一個。」
她瞄了一眼他腰間的香囊。
認識他之後,她越來越愛那檀香味了。
「你在王府里還住的慣嗎?」他開口,挪了一個位置讓她在身邊坐下來。
「這裡是王府耶,我哪敢說住不慣?」她眨著一雙大眼,揚唇一笑。
那巧笑倩兮映入他的眼,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衝動,他伸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莫燁……」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怔愣了一下,卻沒有抗拒。
他是不是又將她當成江雨歆了?
儘管心裡隱隱作痛,卻不舍將他推開,她伸出手,也將他環抱。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子沁。」這句話,像是要讓她安心,也像是要說服自己。
這句話讓她更心痛,「沒關係的,你要把我看成誰,我都不會在意的。」只要能夠陪在他身邊,當別人的替身也無妨。
她的話才說完,便見他低首,望著她清麗的容顏,然後吻上她的唇……
他知道這樣不對,但卻無法剋制自己的思緒,此時懷中的女人對他而言,不是江雨歆,也不是阮子沁,而是一個他想守護的女人,他想這樣一直擁有她,做一個任性、自私、貪婪的男人。
她沒有將他推開,生澀地回應他給予的熱情,她心底的領土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攻城略地,無一處倖免,僅管知道他愛的、他想的是另一個女人,她卻不在乎,因為此時此刻,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不是江雨歆,這就夠了。
「傻姑娘。」直到從她的唇上離開,他才忍不住輕嘀。
在日光的照耀下,她酡紅的雙頰顯得更加羞澀動人,她依然揚起笑容,然後搖搖頭,「不是傻姑娘,是野丫頭。」一個能不在乎世俗眼光的野丫頭。
「子沁……」她確實是個惹人心疼的野丫頭。
「嗯?」一個哼聲,雙唇又被覆蓋。
臨吻前,他喚了她的名字,是否為了讓她了解,他知道自己吻的人是阮子沁,不是江雨歆?
想著,想著,一陣氤氳之氣襲上她的眼眸……
「如何?」
阮子沁坐在莫燁的對面,認真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
捧著手中的碗盅,他吞下了嘴中的食物,望著她期盼的眼眸,他露出了笑。「要說實話?」
「當然。」這可是她第一次做甜品。
纏著廚房大娘教她,才學成就連忙拿來讓他品嘗。
「火喉夠,蓮子鬆軟好入口,銀耳軟脆,鹹度適中。」他道,沒有不好的評語。
很好,都是好話,「我就說嘛……」等等,「鹹度適中?」她圓睜大眼。
她做的可是甜品,哪來鹹度,莫非……
「嗯。」他從容點頭,「這可是我第一次品嘗『咸』銀耳蓮子湯,滋味……很特別。」想來,她是把糖和鹽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