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嚴君寒以為自己應該會待在牢里好一陣子，但不知趙無赦用了什麼方法，居然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讓官府將他放出來，雖然珍玩玉館仍是被查封，但總比自己還得身陷牢中好上許多。
「大哥！」一聽到大哥平安被放出來，嚴少夢守在嚴府門外，在看見大哥回來時，興奮地跑上前緊緊抱住他。
嚴君寒溫柔地拍拍嚴少夢的頭，「哭什麼，大哥不是回來了嗎？最近有沒有乖乖聽孟管事的話？」
偎在嚴君寒懷裡的嚴少夢拚命點頭，「有，我都有聽孟管事的話。趙大哥，謝謝你救了大哥。」
「小事一件，何足掛齒。」
「小姐，少爺剛回來，時間又晚了，先讓少爺休息吧。少爺，讓我幫你。」
「不用了，你先照顧夢兒，讓無赦幫我就可以。」嚴君寒婉拒孟雪。
聽見嚴君寒要自己協助，趙無赦臉上不禁浮現笑容，隨著他回房。
****
兩人進到房內，裡頭早擺好一桶熱水。
「要我服侍你？」趙無赦戲謔地問。
嚴君寒的臉頰忽而轉紅，別開臉道：「不是服侍，你不想幫我就算了。」
「怎會不想幫呢。」趙無赦上前，按住嚴君寒的手，親自替他寬衣。
由嚴君寒放軟的態度，趙無赦已經明白嚴君寒對自己的感覺，但他卻不明白嚴君寒為何改變，
趙無赦輕輕解開嚴君寒的衣服，不一會兒，嚴君寒已經赤裸地背對他，趙無赦大膽地伸手往前圈住他的身體，「半個多月沒見，你瘦了。」
感受著趙無赦手臂的溫度，嚴君寒心頭輕輕一顫。
在牢里，當他看見趙無赦的時候，他的心便已不由自主背叛自己的理智朝著他而去，當他回答了趙無赦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后，他更清楚再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只是……兩人進展如此之快，他有點緊張。
嚴君寒聽過宮中傳出來的事情，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是能夠有床笫之事，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很冷。」
聞言，趙無赦讓他進入浴桶內，拿起一旁的白布沾著熱水幫嚴君寒擦拭身體。
「你是怎麼救我的？」
「別問，反正不是你想像得到的方法就是了。」對於這件事，他可不想說太多。
」沒有連累到你吧？」
「如果有，你想我還能站在這裡嗎？放心吧，我做事情不會出差錯，只是珍玩玉館恐怕無法替你拿回了。」趙無赦裝出惋惜的口吻，實則是他根本不想讓嚴君寒得回珍玩玉館，一旦他沒了財富，他就不信會有女人看上他。
「無妨。」嚴君寒對這件事看得很開。「錢財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再說以前我也是白手起家，只要能留住一條命，還怕不成功嗎？」
「往後你想要怎麼做，我都會幫你的。」
「你會留下來陪著我？」
「不然你還想趕我走？」趙無赦口氣中稍稍透出一絲不悅。
「當然不是，只是你若不回去，對你爹娘那方面總是不好交代，正所謂父母在，不遠遊，我少了爹娘在身邊，更能體會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哀，我不希望你到時候也後悔。」說到一半，停頓須臾，嚴君寒又面有難色地開口：「無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們，相信你爹娘他們也不希望你跟一個男人在—塊。」
「這是不是表示你接受我了？」趙無赦扳過嚴君寒的身體，讓他直視自己。
「我已經讓你為我寬衣解帶，難道還不夠證明什麼嗎？」嚴君寒轉過頭，臉色羞赧，聲音顫抖地咬著下唇。
懂事以後，他就不再讓人替他寬衣，這樣的舉動不只代表他接受趙無赦，更表示自己十分信任他。
「是是是。」趙無赦笑看著他無辜的表情，捧起他的臉，深情地凝視著。
以往，他的心中一片空白，如今有了嚴君寒的進駐，他變然覺得自己無盡的生命是有意義的，未來他會好好保護他，不再讓他受到傷害。
「君寒，我騙了你。」
「騙我？」
「我沒有爹娘，我沒有親人。我一直沒有想去愛或是愛我的人……你是第一個讓我動了心想要留住的人，那時我會騙你，其實是希望你能愛我。」趙無赦巧妙地將自己刻意接近說成是因為對嚴君寒早已動情所致。「君寒，我只要你。」
趙無赦的聲音充滿淡淡的無奈，讓嚴君寒忘了怪他的欺瞞，只因他的確由他的眼神里感覺到一絲希望有人能關心他、疼愛他的渴求。
「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要你像愛你妹妹、疼你妹妹的那種方式來對待我。」
嚴君寒輕輕微笑，故意扭曲他的話。「你要我將你當成弟弟？」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也最好不要是，畢竟我實在無法將你當作弟弟看待，無赦，我能跟你說，除了夢兒之外，我不曾將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除了你……」
「那為何你始終不願求我？」
「我不明白你的『求』是什麼意思，但在我的認知里，一旦我有求於你，那我們之間的地位就不平等了；也許你會認為我吹毛求疵，但我就是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利益交換。如果你對我是真心，我亦會回報真心，毫無保留。」愈說，嚴君寒的雙頰愈紅。
趙無赦聽了，曖昧地靠近嚴君寒的耳畔，低聲問：「那就是說你答應了是嗎？」
「答應……什麼？」他聽不太懂。
「讓我碰你。」
說完最後一個字，趙無赦突然無預警地抓起嚴君寒，將他放在床上。
嚴君寒當然明白趙無赦所說的「碰」是什麼意思，所以他沒有反抗，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已有心理準備，只是非今晚不可嗎？
看著嚴君寒略帶緊張的表情，趙無赦伸手將他散落在胸前的髮絲撥到旁邊。
「怕嗎？」
「有一點。」
指尖輕輕由嚴君寒的臉慢慢往下移，滑過鼻尖、下顎、喉結、鎖骨、胸膛……
最後來到下腹時，嚴君寒卻抓住他的手，因為緊張過度，手心有些發抖。
「這麼怕啊？」趙無赦調侃地問。
他點點頭。
「那先讓你放鬆好嗎？」不等嚴君寒開口阻止，趙無赦已經俯下身，親吻嚴君寒胸膛上的紅點，細細吸吮著。
「啊！」嚴君寒的身體受到刺激，手自然地抓著趙無赦的衣服想要將他推開，卻虛軟無力。
趙無赦含著嚴君寒的乳尖或舔或咬的挑逗著，身體自然地摩擦著彼此，待嚴君寒的身體逐漸不再僵硬之後，溫熱的吻才往下移，最後停在他的下腹……
「啊……無赦，不要這樣……」他幾乎難以承受這樣的感覺。
趙無赦根本不管嚴君寒的抗議，因為由他的身體他感覺得到嚴君寒是喜歡自己這樣對他。
但嚴君寒的身體卻愈來愈燥熱，他的理智逐漸渙散，在一陣猛烈的快感過後，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趙無赦推開。
「夠了……」
「不喜歡？」趙無數抬起臉，舔了舔唇，邪氣地問著。
嚴君寒搖了頭，小聲回道：「不是，只是我會不好意思。」
「哈哈……」趙無赦朗聲一笑，繼而脫去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壯、肌理分明的好身材。
嚴君寒見了有幾分羨慕，目光不禁貪戀地在他的身上打量著。
抓過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身體上，趙無赦笑道：「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那會讓我很有自信。」
「真羨慕你的身材，我想我永遠也不能變成這樣。」
「你這樣剛剛好，我才不想抱一個太壯的人。」他喜歡剛剛好的君寒。
「你為何不喜歡女子呢？」
趙無赦反問他：「因為你不是女子，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問我這個無聊的問題。我喜歡的人是你，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趙無赦輕輕壓上嚴君寒的身體，「我要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就沒意義了，對我而言，只要是你，是男是女都沒有差別。」
說完，輕咬他的耳垂。
嚴君寒身體一顫，忍不住想要往左靠，趙無赦卻把他拉回來。「想去哪兒？」
「我怕癢。」
「喔，是嗎？」明知他怕癢，趙無赦仍存心咬著不放。
「無赦……」嚴君寒癢得扭動身體，兩人的身體也逐漸貼合、緊密，慾望隨著摩擦也慢慢硬挺起來。
感覺到彼此身體上的變化，兩人的視線隨即膠著住。
「你何時喜歡上我的？」趙無赦突然問道。
「我也不曉得，等我真的認真思索起未來的時候。我的心底已經多了一個你，再也抹煞不了。」
聽見這句話，趙無赦的心逐漸踏實，也不會想再去問他自己跟嚴少夢誰比較重要，因為他明白能讓嚴君寒承認自己的存在，就表示他接受自己了，毋需再逼他做出抉擇。
****
輕輕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在嚴君寒的臉上、身上、手上、腿上，幾乎吻遍了他全身每一個地方，細碎的吻帶著甜蜜，緩緩融入嚴君寒的心中。
嚴君寒享受著趙無赦給予他的愉快，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跟一個男人纏綿，但他不後悔。
嚴君寒捧起了趙無赦的頭，許下承諾。「等夢兒有了好歸宿，我跟你一起離開可好？」
「好。」趙無赦笑眯了眼。「現在，碰我。」
「怎麼做？」
二話不說，趙無赦抓著嚴君寒的手放在自己的火熱上。
嚴君寒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第一次撫摸別人，他萬分緊張，先是上下摸著，在看見趙無赦露出愉悅的表情后才放大膽地開始挑逗。
趙無赦布滿情慾的職眸漾著妖異的魅惑。
嚴君寒看得入迷，突然低頭……
趙無赦明白他想做什麼，立刻阻止他。「我不需要你這麼做。」
「但我想。」嚴君寒推開他的手，埋首於趙無救的腿間。
淫靡的氣息霎時蔓延於房內。
「也該讓你愉快了。」語畢，他抱起嚴君寒，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濕滑的一手在他的身後輕揉著。
嚴君寒嚇了一跳，抱緊趙無赦的肩膀。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會痛。」
「要我停下來嗎？」他心口不一地問。
嚴君寒忽然也學著他邪氣的表情問：「你能停嗎？」
抵在他身體上的堅挺是那樣的強而有力，似乎已經準備要侵佔他的身體，他不信趙無赦真能忍住。
他也是男人，當然清楚慾望一旦蘇醒，若沒有饜足，沒人能承受得了。
「問題是你想停嗎？」趙無赦最終還是將問題扔給嚴君寒。
這可惡的男人哪！嚴君寒瞪了他一眼，不語。
趙無赦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笑得可得意了，總算有一次他讓嚴君寒屈服於自己。
握住嚴君寒的慾望，力道時重時輕地挑逗著；身體受到刺激，嚴君寒更加摟住趙無赦的身體，咬著下唇，不敢讓聲音太放肆。
「啊……啥！哈！」
趙無赦故意聳恿他。「再大聲一點，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身體的前後都受制於趙無赦，嚴君寒退不得，只能接受他的恣意妄為。
感覺到嚴君寒的身體逐漸放鬆，無赦便送入兩根手指。
「無赦，不要……」身體有異物入侵，嚴君寒忍不住一縮。
「拿開……」他的聲音有氣無力，連自己聽起來也沒多大作用，反而更像是誘惑。
「君寒，你夾得我緊緊的，似乎不打算讓我出去呢！」
「你……」趙無赦的手探得更裡面，他的身體也就綳得愈緊。
「放輕鬆，要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君寒。」
在趙無赦的誘哄下，嚴君寒慢慢放鬆自己的身體接受他。
在趙無赦一波又一波的撩撥下，很快地，嚴君寒到達了高潮。
「啊……」發出滿足的嘆息，嚴君寒便趴在趙無赦身上重重喘息。
「舒服嗎？」
嚴君寒沒有回答這個尷尬的問題。
趙無赦徑自解讀成他非常滿意，「那麼，現在該換我了。」對嚴君寒的身體，他是渴望至極。
他迅速抽出手指，抱起嚴君寒，蓄勢待發的堅挺抵在他的身後，等著嚴君寒放行。
即便他已經快要忍耐不住自己的慾望，他仍希望顧及嚴君寒。
嚴君寒咬了咬下唇，抓緊趙無赦的手臂輕輕點頭。
趙無赦輕輕揚唇，就在嚴君寒還沉迷在他的笑容中時，一股劇烈的疼痛隨之而來。
「啊——」身體彷彿遭到殘忍的貫穿，嚴君寒再也忍耐不住，低叫出聲……
嚴君寒緊咬牙關，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快感貫穿身體。
兩人同時攀上情慾的高峰……
****
歡愉之後，黏膩的汗水，急促的呼吸與情甜的氣息交融著，加深了他們之間的親密，喘息之後，劇烈起伏的胸膛終於緩緩平息下來，兩人相互凝視著，趙無赦的視線少了平時的冷漠，多了些熱情。
縱然剛剛他們之間才結束親密關係，但嚴君寒仍覺得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為何一直看我？」
「我喜歡你，自然會想看你。」
「假使有一天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就不會想看我？」嚴君寒自然地問道。
「不會有這麼一天！」經過了千年，他才頭一次動心，要等他不喜歡，至少也要再等一千年。
嚴君寒搖了搖頭。「無赦，聽我說，其他夫妻都有可能分開，更何況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我們，假如有一天你不再喜歡我，千萬別瞞著我。我喜歡你是心甘情願，我希望你也是，答應我。」
趙無赦勾起唇瓣，笑得自信。「我能跟你保證，絕對不會有這一天，你可以死心了。」即使嚴君寒會死，他也會下黃泉去攔阻，不讓他去輪迴，要他永遠留在自己身旁。
嚴君寒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那……吻我。」
捧著趙無赦的臉，嚴君寒低下頭，吸吮著他的唇瓣，他不懂勾引的本事，只會甩真心來付出，用他的心、他的身體來告訴趙無赦，自己是多麼地喜歡他。
舌唇相纏的親密，讓嚴君寒逐漸放肆起來，最後上了癮，探出舌尖與趙無赦嬉戲著，他退、無赦進，他想要親上他的唇，趙無赦又故意不讓他吻上。
嚴君寒惱了，乾脆固定住趙無赦的臉，好好親個夠，
一吻結束，趙無赦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你可知，為了你這一吻，我會甘願為你下地獄。」
「我不要你下地獄，我要你永遠陪著我。」嚴君寒說不出「別離開我」這四個字，因為他還是要把主控權留給無赦。
倘若趙無赦未來要離開自己，他也會平靜接受。
「我當然不會違背你的希望，再來一回吧？」才一次而己，根本不夠滿足他。
「我明天還得……」嚴君寒本來要說出工作兩個字，但隨即又想到珍玩玉館已經遭官府查封，就算早起，也是無所事事。
趙無赦看出嚴君寒的落寞，心知他想的是什麼，便問：「還是不舍？」
「當然會有幾分不甘心，畢竟是我努力才換來的成果，當然不希望它一夜之間就化為烏有，不過放心吧，明天我就能看開了，畢竟我的命保住了，不是嗎？所以你想做的話……就做吧。」
「君寒，我能讓你有不虞匱乏的生活，但我不要你再變得那麼有錢。」
「為何？」他雖不貪錢，但有個穩定的事業，對他來說也有保障，而且他也不想靠其他人。
「因為男人一旦有錢，就會引來女人的戀慕，我不要有女人再愛上你。」
嚴君寒聽了不禁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計較這種事情，如今我選擇了你，當然不可能再去喜歡別的女子。」
「我信你，卻不相信其他的女人，她們的手段我見多了。」
為了安撫趙無赦的不安，嚴君寒承諾道：「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對別的女子動情。對了！我們的事情暫時別說出去，過一陣子我再找時間跟夢兒說，好嗎？」
「你都開口了，我怎麼會說不好，只要是你說的事情，我都會照辦。」
「我已經見識過你的厲害，但我要你記住，下次若還有這種事情，千萬不要不顧一切來救我，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平安活著。」
憑他的能力，想要保全一個人還不簡單。「別小看了我，只要我活著，就能保住你的命。」
喜歡聽趙無赦的聲音，嚴君寒眼眸不禁閉上，想到他們兩人的將來，他不禁也想到夢兒。
「無赦，你有發現嗎？這次回來，我覺得夢兒對孟管事的態度似乎不一樣了，好像更親密了，而孟管事對夢兒好像也很照顧，你想他們有沒有可能是互有好感？」
趙無赦知道嚴君寒有多重視他妹妹，表面上他可以不在意，但若連這時候他還想著別人的話，他就不高興了。
「你躺在我身邊，就只能想著我。「嚴少夢喜歡誰，他才懶得管。
「無赦，我希望你能學著愛屋及烏，夢兒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妹妹。」
「我已經讓步，就別要求我太多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愛我愛的人而已。」
「這就是太過分的要求。」
嚴君寒原本還想繼續說服趙無赦，但後來想到他原本就沒有親人，或許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愛吧。
「好吧，我不勉強你，有一天你會明白我說的話是有道理的。」說完，嚴君寒不禁打一個呵戈。
蠢蠢欲動的身體因為嚴君寒露出的疲憊而暫時壓抑住。
「累了？先睡吧。」
「你不是想做？」
「我不是禽獸好嗎？」
知道趙無赦的體貼，嚴君寒的確也累了，迅速閉上眼睛入睡。
趙無赦將他的身體又拉近自己，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聆聽趙無赦的心跳聲，嚴君寒感到無比安心。
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成為某個女子的依靠，然後成家立業、傳宗接代，沒想到，如今他卻心繫趙無赦。
或許這是上天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