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幾天，穆清非的心情不錯。

在家能不動就不動的他竟然也會掃掃地、擦擦桌子，雖然掃完的地穆翼得重掃，擦完的桌子還粘著飯粒，畢竟他做了，至少向來只知道想兒子清福的他也知道適時地體貼兒子了。清閑的時候穆清非也會哼哼走調的小曲抒發一下愛國情操，他這些舉動異常到就連穆翼都忍不住終於在一天早上開口問道：

「老爸，你最近又遇見什麼「好」女人了？」穆翼猜測著

照往常的情形來看只有這種可能性。

「哼，俗。」穆清非吊起細長的眼睛，對兒子的發問不屑一顧。

「那是…。。」穆翼想不到其他的解釋。

「有些事情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懂。」穆清非拍拍兒子的頭

「什麼？」

「男人的友情是需要時間醞釀的，就象上好的葡萄酒，時間越久越濃郁香醇，喝多了會上癮。女人？女人隨著時間只會慢慢地枯萎，而男人…。。」穆清非頓了一下，咳咳，清清嗓子「相反的會越來越有魅力。」

就象小武一樣。穆清非眼前印著33歲的雷振武的模樣，想到此，他的嘴角上翹，愉悅的心情又好上幾分。

穆清非和雷振武關係發展的十分之迅速，這一點就連聰明過頭的雷振武都沒有預料到。原先他以為他們會象文火熬藥一樣，先預熱再煎熬，燉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葯汁才會滲出。誰知道，穆清非的熱情就象乾枯草原上的野火，嘩的一下瞬間點燃，燒呀，燒呀。

雷振武當然樂見其成。

一個星期中，雷振武會抽上一兩天來穆清非的花店坐坐，美其名約「喝茶，敘舊」，穆清非也會在雷振武到來的時候越他在剩下的五天里抽空陪他吃飯、喝酒。加加減減后，穆清非一個星期中至少有四天是在雷振武的陪伴下度過的。

兩個月前，他高高興興地從雷振武的手裡接過他公寓的鑰匙，穆清非慎重的將鑰匙栓在鑰匙扣上小心翼翼地保管。雷振武不在的時候，他會拿出來看看，然後喜滋滋地掛回去。

順利送出鑰匙的雷振武看到爽快接下鑰匙的穆清非，他心底那個樂呀。為什麼？天機不可泄露也…………

兩個月過去了，總是同雷振武同進同出的穆清非沒有機會使用這把鑰匙，曾經也以為會這麼一直下去的穆清非就在一個禮拜前開始動它的腦筋。

為什麼？

因為穆清非最近兩天不開心。

以前頭腦簡單的穆清非不開心的原因無非有兩點：

一、是為了寶貝兒子穆翼

二、是為了女人

現在，穆清非不高興的原因多加了一個那就是——雷振武。

原先每個星期必到的雷振武已經有兩個星期又四天沒有出現在穆清非的花店了。穆清非是早也盼晚也盼，雷振武就好象不知道他的心意一般，自從三個星期前就沒再出現過。

他究竟怎麼了？穆清非在心裡擔心地揣測各種可能。

雷振武出意外？

雷振武生病了？

雷振武被女人拌住腳？

女人？？？？？

當女人兩個字從穆清非的腦袋裡一閃而過時，他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可能性。

從前的小武很迷戀我的……。

那麼現在的雷振武他……

不對呀，小武從前只喜歡我，沒見他喜歡過別人，

所以小武就不一定喜歡男人。

不喜歡男人就有可能喜歡女人……。

像他這麼英俊的男人，女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那他……。。

穆清非從來沒有在很短的時間內考慮過如此多的問題，就算被女人抱著兒子找上門的時候，也只是依稀記得和這個女人發生關係的那天保險套剛好用完，兒子應該是他的吧？就這樣把穆翼給認了回來。

不善於思考的穆清非馬上決定：

「今天提前關店，晚上找小武去。就算他不在家，我也有鑰匙，既然小武給了我鑰匙，就代表我有隨時進出他的大門的特權，不用白不用唄」

六點剛過，穆清非早早的關了店門。平時只有和女人出去是才回坐車的他，一出門便打了輛計程車直奔雷振武的公寓。

路上塞車的他等不及交通疏散的那一刻，在離雷振武公寓還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匆匆下了車，一路小跑來到他的公寓樓下。錯過上樓的電梯，穆清非罵罵咧咧地順著安全樓梯直上12樓，到達雷振武公寓的門前時，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輕輕敲門，沒有回應。

再敲，沒有回應

穆清非用微顫的手指拿出那把可以打開雷振武大門的鑰匙，插進鑰匙孔向右旋轉，「咔嚓」一聲，門開了。

穆清非小心翼翼地推門，走進玄觀。

地上放著兩雙鞋，一雙是小武的，就象顯示主人的品位一樣，小武的鞋永遠乾乾淨淨，擺放整齊。

那麼另一雙是……。

穆清非疑惑的向前挪動兩步。玄觀和客廳的交接的地方，小武的西裝外套被隨意的丟在一邊。

「一向喜歡乾淨的小武怎麼會亂丟衣服？」

穆清非一邊拾起地上的衣服，一邊喃喃自問。

咦！這是什麼？

小武的領帶！！！

那個是？？？？

小武的襯衫！！！！！！

從客廳到微微敞開房門的卧室，丟得到處都是小武的東西。

經驗豐富的穆清非立刻意識到房間里曖昧的狀況，心底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握緊拳頭，一步一步向卧室方向走去。

平常人遇見好友歡好的狀況，通常選擇離開。而我們的穆清非，穆大爺卻背道而行，這都得怪他小小的嫉妒心在作怪。是哪種嫉妒？他本人無法解釋。

「振武……啊……。討厭，不要逗我了。」

室內傳來陌生的聲音，很顯然是玄觀外另外一雙鞋子的主人，聽聲音一定是個年輕的男子。

穆清非不爽……

「懷楚，這幾個星期天天在一起，你不膩嗎？」

雷振武熟悉的聲音里有一份穆清非所不知道的溺寵。

穆清非火大……。。

「當然不夠，我要你每時每刻、永永遠遠陪著我。」

陌生男子的聲音略帶中性的蠱惑。

穆清非忍無可忍……

「雷——振——武——」穆清非推門大叫。

在穆清非見到燕懷楚之前，他多多少少對自己的容貌有點自信，甚至還沾沾自喜。可就在看到雷振武懷裡的燕懷楚后，他才知道何謂「驚艷」。

燕懷楚的眉毛不粗不細，卻比度量的還要對稱。燕懷楚的眼睛不大也不小，可出奇的漂亮，明亮的雙眸烏黑烏黑的，好象還有點星星閃閃的墨藍色。在他轉過身來看向穆清非的時候，穆清非清楚的發現他睫毛竟然長到可以劃過雷振武的臉頰。燕懷楚的鼻子挺……。燕懷楚的嘴唇粉粉的透出光澤……燕懷楚的皮膚好象瓷娃娃一樣光潔……

總之語文水平不高的穆清非對以上的總結是燕懷楚很美+perfect+男人的夢中情人？+女人羨慕嫉妒的對象。

那一刻，穆清非知道自己輸了。

容貌輸了，個性肯定也輸了。

因為像他那麼漂亮，聲音也動聽的人，聽他叫著小武名字的時候，就連穆清非也不得不承認燕懷楚一定是個溫柔似水的人。

最先開口的是摟著燕懷楚光著上半身的雷振武：

「清非，你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穆清非一聽到雷振武的問話，他就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輸掉了。因為他去小武的家得事先通報，而那個燕懷楚都已經做在小武的大腿上，

還…。。還…。在小武的身上蹭來蹭去。

穆清非的眼光停留在燕懷楚擱在雷振武古銅色胸膛上的纖細白凈的小手，好看的眼睛微微泛紅染上一層水氣，他努力地吸吸鼻子轉而望想雷振武。

該死的小武，不，是雷振武，他…。他…他抱著那個燕懷楚，

笑的……笑的就象…。就象

咦，為什麼看不清小武的臉？？？？？？？

討厭，眼睛里進水了…。。

穆清非垂下嗪首

拚命的吸呀吸呀，眼睛里的斗大的淚珠滾呀滾。。

滴答……。

地板上多了個圓圓的小水印

滴答…。。滴答

水印越來越多……。。

雷振武不說話……

燕懷楚不說話……。

穆清非不想說話……。。

屋子裡很靜很靜，以往穆清非過來的時候總是熱熱鬧鬧的

現在只聽得見滴答滴答的聲音

穆清非抬頭，頂著紅紅的鼻子，濕潤潤的眼睛看看燕懷楚再望望望雷振武。

遇見雷振武以後的第二次用盡全力沖他大叫：

「你才不是我的小——武——」

「碰」

雷振武家的大門顫抖，揚起的灰塵足以顯示剛剛離開的人有多——

氣憤？傷心？

燕懷楚微微後仰，雷振武俊美的面容清楚的印在他烏黑烏黑的略帶墨藍色的眼睛，燕懷楚捧著雷振武的俊戀轉向面對自己不急不慢地說道：

「振武，你完蛋了？」

他不是我的小武……。

他不是我的小武……

他不是我的小武……。

心底千百次重複同樣的話，穆清非漫無目的地隨著人流徘徊在夜晚的街道上。

平常總是吸引穆清非眼光的漂亮妹妹不再有吸引力了…。

平常總讓穆清非眼讒的高檔轎車都成了費銅爛鐵咯…。

高檔的服飾、精品禮物全都去死吧……

穆清非沮喪…。。

因為在小武的眼中那個「懷楚」一定比自己漂亮

穆清非難過

因為小武沒來找自己，是跟那個「懷楚」在一起

穆清非居喪難過的想哭

因為…。。因為…。他…他也不知道…。

小武大概不會再來找我了吧……

鬱悶堆積在胸口，穆清非突然間覺得好痛好痛，好象胸口被人掏了個大洞，一瞬間有什麼東西丟了。

笨笨的穆清非理不清頭緒，淚水一個勁的往外涌，怎麼擦也擦不掉。路過的行人好奇地看著這個大男人哭泣如同被強搶了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小武他現在一定和「懷楚「親親我我。

小武一定很喜歡他，不然不會讓他坐在他的大腿上。我都沒有坐過。

小武肯定跟他做過。

小武…。他…。。

「雷—振—武—，大混蛋，你把我的小武還回來」

穆清非大叫，引來路人的側目。

穆清非不在乎了，因為他的小武再也回不來了。

那個粉嘟嘟、滑嫩嫩的，張口一個清非，閉口一個清非，一口咬下去水靈靈的小武一去不復返了。

心痛原來是如此的滋味，小武那時也很痛吧……。。

…………

「碰」

「啪」

第一聲「碰」是穆清非跌跌撞撞衝進自家大門的聲音。

第二聲「啪」是穆清非重重地摔在客廳的聲響。

喝的醉醺醺的穆清非在夜半2點的時候「安全」地到家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穆翼看著終於再第二天清晨「走」進家門的穆清非搖頭嘆氣，無奈地走到穆清非的跟前，連拉帶拽的將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穆清非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持續不斷地從閉上的眼睛里湧出新的淚水，融合先前的小淚珠越變越大，細長的睫毛終於承受不住淚珠的重量，向下一偏，啪嗒啪嗒的落下來，沒入布沙發的表面，留下濕濕的一片。

「老爸…。老爸？」

穆翼推腿穆清非消瘦的肩頭。

「你…。。吾（不）是…我。。的小虎（武）…」

穆清非口齒不清地囈語。

「老爸，喝點水好嗎？」

穆翼問

「你…吾（不）是…小虎（武）…。。」

穆清非答非所問。

「老爸，我去找小武好不好？「

穆翼再問

「懷楚好…。。好漂亮…」

穆清非哭的更厲害

「哎——」穆翼放棄與穆清非溝通

穆翼對站在對面的男人弩弩嘴指向趴在沙發上的穆清非說道：

「交給你收拾了，我去睡了。」

男人點頭，抱起穆清非頭也不回的走回他的房間。

…………

第二天早上，日上竿頭

頭痛欲裂的穆清非從宿醉中醒來，停頓了5分鐘后發現自己正四平八穩地躺在自家的大床上。

抬起手腕，手錶的指針指向早上6點。

穆清非懶洋洋地轉身，面對身後的房門，蜷縮著瘦弱的身體躲在白凈的床單下一動也不動。

平時就不是很勤快的穆清非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比平常更雍懶個幾分。但是穆清非是享樂主義者呀，所以他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自我放鬆一下；在心情憂鬱的時候會休息一下；在心理難過的時候會靜靜地坐著。

基本上33年來，穆清非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一些，心情憂鬱的時候兩隻手數的過來，難過的時候？據說也只有在知道小武是真的不見的時候。像現在這樣一動也不動的情況是從來沒有，那麼他……。

穆清非現在是絕對心情不好+憂鬱+難過+不甘心外加肚子餓。

幾秒鐘后，樓梯傳來腳步聲。

誒？小翼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呀？穆清非不解。

是小偷？不會有這麼笨的賊吧？聲音怎麼大，想要告知全世界嗎？

腳步聲在穆清非的房門口停下。

咯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透過床單的縫隙，穆清非睜開紅腫的眼睛向外看。

他先看到一雙陌生的大腳，大腳上面褲腳的顏色似曾相識。

這條褲子好象在哪裡見過？

順著褲子往上看，一雙結實修長的雙腿半倚靠在門框上。那雙腿雖然隔著褲子，可是線條分明，漂亮的讓人眼紅。

這雙腿怎麼這麼象被懷楚坐在身下的那雙？？

恩？

穆清非噌的一下從被單下竄了出來。

看到倚在門口似笑非笑，用著一張永遠都帥的不象話的面孔優哉悠哉地看著自己的男人，穆清非腫的像胡桃一樣的眼睛瞪得滾圓。

「嗖」的一聲，有什麼白色的東西飛過雷振武的俊臉命中他背後的牆壁。

雷振武偏偏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枕頭咋舌說道：

「清非，大白天的剛睡醒，又想我陪你睡覺嗎？我看你也餓了，不如先吃個飯，一會我再陪你睡午覺如何？」

「嗖」，一個煙灰鋼飛過雷振武的頭頂，壯烈犧牲在一旁的地上。

「清非，不要鬧彆扭了，都說了吃過飯就陪你睡午覺的。」

穆清非白皙的小臉漲成赤紅色，他指著門口沖著雷振武一口氣的吼完：

「滾——，你給我滾。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不要再見到你。」

每說一個字，笑容就從雷振武的臉上消失一分，當穆清非話音落地的時候，雷振武的俊臉陰沉的幾乎結冰。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穆清非發現雷振武想要離開的意圖，身體本能的反映，在雷振武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的時候，穆清非用他自從學校運動會參加100米賽跑后就再也沒有使用過的速度，先是一個漂亮的前空翻，再來甩開身上礙事的床單，接著低頭猛跑。

一二、一二……

在心理打著號子助威的穆清非在奔出門口轉彎的地方，冷不防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用抬頭穆清非立刻知道這是小武的胸膛，因為只有他才會有這麼好聞的味道，也只有他才會有如此令人安心的體溫。

「哇………」

穆清非顧不上面子顧不上形象，緊緊地抱住他的小武柔韌的窄腰放聲大哭。

他只要他的小武就象現在這般站在他的面前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輕輕地用好聽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清非」就好。管他什麼「懷楚」漂亮也好，動人也罷，現在這個雷振武是他的，是他的小武。

雷振武不愧是苦讀過《三國》的小武，就在這時他也不忘記使上一招「以退為進，固守城湯」之計。

「清非，我看我還是離開好了。」

「不要、不要、不要」穆清非埋在雷振武懷裡的嗪首大力的左右甩動

「你明明很討厭我。」再退一步

「我那是氣話。」穆清非矢口否認

我不喜歡雷振武的某些動作，比如說抱包「懷楚」，親親「懷楚」，可是我喜歡小武。穆清非在心底默默地對雷振武說話。如果你把這個都改了，我就會非常、非常的喜歡你了。

「可是……有人在等我回去。」雷振武好象有點為難。

「哇哇…。」

走廊上立刻響起穆清非震耳欲聾的哭聲。

雷振武心理偷著樂，表面依然一片平靜。

「清非——」

「哇哇……。」

「清非……」

「嗚嗚……」

「清非——，你再哭我就真的走了。」雷振武半帶威脅。

走廊上一片安靜，偶而傳來穆清非哽咽的抽氣聲。

雷振武捧起穆清非哭得凄慘滿是淚痕的小臉，無限眷戀又無限惋惜的說道：

「清非，你也是男人，所以你應該知道男人有時候是也那個方面的需要的。」

「所以，你就去找那個「懷楚」？」

穆清非肚子里打翻了一碗醋，酸酸的味道一個勁的向上竄，直衝他的腦門。

「懷楚有什麼不好？！他漂亮、熱情、體貼、柔情似水，不會亂髮脾氣，最重要的是他理解我，他需要我。」

「轟」，穆清非覺得一定有把大捶敲在他的心坎上，痛的他喘不過氣來。

懷楚漂亮、熱情、體貼、柔情似水、不亂髮脾氣

穆清非還算漂亮、只對女人熱情，有時體貼的對象也只限於床上的女人，更不知道要怎樣才算柔情似水，總是對小武發脾氣。

完了，完了……

剛剛因為雷振武的出現而止住的淚水重新湧進眼眶轉呀轉眼看著就要往下落。

「非他不可嗎？」穆清非問

「目前來講，他是最好的。」雷振武答

目前？最好？那意味著…。。

「還有別人？」穆清非胸口堵的慌

「有幾個。有時懷楚太忙，沒時間陪我。」雷振武據實以報外加略微的添油加醋。

「你喜歡他們？」穆清非扇動兩排濕濕的睫毛底氣不足地問。

「不，我只喜歡懷楚。」

痛，好痛，穆清非咬緊下唇。

「清非，不要咬自己。」

看著穆清非被咬的泛白的下唇，雷振武於心不忍，心疼的伸出食指輕輕地摩挲被他咬出齒印的嘴唇。

「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找他？」穆清非抽動鼻子，抬起如同被丟棄的小狗一般濕漉漉的明亮雙眸悲哀的詢問。

「為什麼？」雷振武抹去穆清非臉上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的淚痕。

「因為…因為……」

穆清非說不出因為他不喜歡。他不喜歡那個過分漂亮的「懷楚」坐在他的小武的大腿上，他更說不出來他嫉妒那個懷楚。

「清非？」

「……。」

「唉……。算了。清非，我也該走了。懷楚他還在等我回去做飯。他什麼都不懂，又孤身一人，現在也只有我了。」

雷振武這招果然狠，末了還不忘在穆清非哭的一塌糊塗的時候來個落井下石，火上澆油。

腦筋不如他，經驗不如他，外加沒吃飯體力不如他的穆清非怎麼會是雷振武的對手。在發現他不買帳的同時，穆清非顧不的一切，脫口沖著他大叫：

「為什麼我不可以？懷楚是男的，我也是。他能做的，我也可以。你不要找那些來路不明的人，萬一…。。萬一…。，有個什麼，倒霉的是你。」

嘿嘿，上鉤了……

「清非，懷楚他不是來路不明的人，他是我多年的朋友，再說第一次就給了我，我是個男人要對他負責的。」

雷振武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下彌天大慌，雖然只有一半。

怎麼辦？怎麼辦？小武就要變成別人的了。穆清非胸口就象有萬隻貓爪在撓心，無計可施的他在聽到雷振武的說辭后，「靈光」一現，自認無比聰明的對雷振武振振有辭的說到：

「你的第一次也是跟了我。我是個男子漢，當然要對你負責。就算你跟懷楚有什麼，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你要對他負責也得排隊，不然不就亂了套了嗎？這樣沒話說了吧？」

說完后還不忘重重得點頭肯定。

表面看來，在聽到穆清非的聲稱后，顯得極端無奈的雷振武，先是偏偏頭，再是想了一想，望著滿臉期盼的穆清非，微微張開了性感的嘴唇…。。

說呀，點頭答應呀，小武，快呀。穆清非焦急地在心裡催促雷振武，祈禱他給他希望的答覆。

雷振武眼底映出他伸著手指比劃著代表勝利的「V」的手勢的圖象，然後送給穆清非一個與他再次相遇后最為酷斃，最具魅力，電的穆清非頭暈，背脊一陣酥麻的燦爛微笑，用他磁性的聲音說道：

「那…。。好吧。」

就這樣，第一回合，雷振武對穆清非1：0，暫時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