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初見端倪
賢王允了我的要求,我向他保證:「明晚,我一定給你真相。
「這麼自信?」
「總是得做個了結。」
「明晚?」
「明晚!」賢王點頭,目送著我進入天牢。
門被鎖上的時候,我已經換回了原來的衣服,蝶兒猶在夢香之中,不久,於是著天亮的鑼鼓開始敲起,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中,鑼鼓就是時間的標誌,每隔一個時辰敲響一次,就是連晚上也會準時敲響,先是很擾人,不過呆上幾天,所有的犯人都會被逼習慣,蝶兒在這點的適應性很好,就如現在鑼鼓「哐哐」作響,她還是酣然入睡。
我摸著這張稚嫩的臉,尚若他沒有入這宮,或許她還被舅舅捧在掌心,或許她已經出閣……
「表姐……你怎麼了?」大概是我的掌心太冷,令她有些不舒服,蝶兒睡眼朦朧地看著我。
「蝶兒,要是出了這天牢,你還會想回到宮中嗎——」
「啊?」蝶兒沒有聽清我的低喃,茫然地看著我。
「沒事,你再睡會,天還早。」
「哦——」蝶兒迷迷糊糊應著。轉了個身又睡著了。
我坐在半明半暗地油燈前。看著桌上放著地這個古色古香地銅爐。直到現在。還散著幽香。
這。或許是我們地一線生機。也有可能只是讓我再次陷入絕望地推手。
第二天晚上。我睡夢中被人推醒。好不容易睜開眼掙扎著靠在牆上。看著眼前還是有些模糊地人影:「小……朱?」
「林秀女。我們家王爺在等您。」
「哦。」我伸手按著自己地額頭。明明只是想稍微睡一會地。沒想到睡得這麼沉。
「喝杯茶吧。」一旁的小澄體貼地為我送上一杯茶。
我接過茶喝了幾口,腦袋也跟著清明不少。
「王爺在哪?」
「還是上次的那個房間,陳大人也請來了。」
「不會有人知曉吧?」
「王爺做事有分寸的。」
分寸?我倒是見識了,通往房間的路上,並不是沒有人,不過是每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賢王做事還真是果斷乾脆啊。
到了房間內,我慶幸地現陳大人還清醒著,本來我以為陳大人也會迷昏了被搬進來。
「賢王,陳大人。」
「來得倒是晚,你們兩個先下去,順便把門關上。」
小朱小澄奉命退了下去,順帶關上了門。
我屈身一拜:「剛剛太累=,一不小心睡過了頭,還請賢王,陳大人見諒。」
「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望今天你不要讓本王白來一趟。」
「可能的話,今晚會是最後一次。」
「那就開始吧。」
「陳大人,這件案子,一開始就有外人插手,是不是?」
「啊?」陳大人驚訝地望著我,不敢苟同我的放肆,可是看著賢王帶笑的表情,卻也不能駁斥,更不能不作答。
「沒有。」
「陳大人,卿晏一直以為,這件案子上,陳大人有失公正,甚至是現在,卿晏還是認為,陳大人有意地偏袒一方。」
「豈有此理,本官辦案一向公正無私。」
「那陳大人敢拿家人起誓,說這件案子上沒有徇私?」
「本官何有私可言——」
陳大人底氣明顯低了下去,賢王玩意地看著他,我緊迫地盯著他,他知道的定然比我們多。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說說這個案子的疑點吧?」
「第一個就是那批情書,我的表姐不識字。」
「第二個,就是時間,一般女子偷情怎可能選擇白天,更何況還沒有交代好身邊的人,以致身邊的人去告密,這是最不合情理的。」
「還有那張紙條,大人曾經給卿晏看過,不知道大人是否帶在身邊?」
「從陳茹櫻嘴裡取出來的那張?在這。」
陳大人從胸前取出一隻藍色錦囊,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片紙來。
我伸手接了過來,看著陳大人:「若不是陳大人給我看了這紙片,卿晏只怕一直以為陳大人是個忠奸不辨的昏官。」
「是嗎——」陳大人訕訕地說,拿著袖子抹抹額上的汗。
「大人,卿晏再問一句,是否有人曾要大人毀了這個東西?」
大人局促地絞著手心,斯須才開口:「有過,但本官絕對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
「這紙條很重要嗎?」賢王接了過去,左翻右看,找不出什麼端倪。
「我看的時候也沒有看出什麼來,只覺得有些奇怪,直到昨晚。」昨晚我有些苦悶,拿著還剩下的一些石墨,在上面繼續畫圓圈,上面早被我畫滿了圓圈,所以很多都是重合的,而重合的地方顯然比其他地方黑些:「這紙條不論是從材質還是墨跡上來看,都已經是好多年前寫的,墨漬都變淺了,有人細心地用了廖州產的淺墨,跟紙上的字看起來一樣。可是,當沾上水的時候,陳年的字跡跟近幾日才換上的字跡,暈開的程度顯然不同。」
賢王借著燃起的篝火一看,雖然已經乾涸了,但還是明顯看出有一處比其他地方濃一些。
「卿晏一直在想,這紙條或許不是表姐想要毀掉,想留下來的。」
「可是上面的字跡都模糊了,什麼都看不清,又能證明什麼?」
「只要陳茹櫻服過那葯,御醫那邊應該會記載。」
「本官問過,御醫說只是按照她的吩咐煎藥,不敢多言。」
「就沒有人懷疑?」
「柳御醫說過這是副受孕的方子,不過,柳御醫一向伺候太后皇上,所以看過之後就讓其他御醫處理了。」
「柳太生還在當太后貼身御醫?」
我和陳大人不解地看著賢王,這似乎和案子沒有關係吧,何以他表情如此的嚴肅。
「算了。」賢王生氣了地重重拍著桌子:「你繼續!」
無辜的桌子顫抖了幾下,勉強地支立著。
「這樣啊?本來我也看不懂上面改了什麼,直到今天,我終於解開了香爐的秘密。」
我打開一直抱著的香爐,從裡面取出一把灰燼,將灰從指縫中撒開,最後剩下的,是掌心灰色的顆粒,我拿過賢王身邊的那盞茶,將顆粒倒入茶中,顆粒上的灰燼慢慢散開,把淺黃色的茶水染成了灰色,卻愈加突出了浮在茶水上鮮紅色的顆粒。
「這是產自梓國的蛇果,是產自熱帶,蛇類特別喜歡吃得一種果類,它無色無味,單獨存在的時候,不會起任何作用,但是只要一遇上紅峇*合用的話,就有極強烈的催情作用,況且蛇果即可磨成粉末,又能焚燒,很容易使用,又不容易被人現。不過,與蛇果混合著燃燒的香料卻可以散著持久的香味。至於這個紅些的東西,就是它的種子,大人不信的話,可以找資歷深一些的御醫看看,當年皇宮有出現過,貴族之間更是廣為流傳。自然,大人也可以去紅巷看看,二十多年前這個葯在紅巷裡非常的紅火,不過價格較高,都是身價高的姑娘才能用。」所謂的紅巷子,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我們雖沒去過,但也耳聞。
「梓國?梓國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閉關鎖國,停止了對我國所有貿易的輸出。」
「是啊,我還忘了說了,蛇果還有一個最特別的地方,這種植物一離開土壤就會自動腐爛,所以別人都采它的果實進行貿易,不過這果實磨成粉末,藥性也只能維持一年,像這種用來焚燒的,恐怕保存時間更短。」
「那麼這個果實是從哪裡來的?」
我們三人都靜默了。
紅峇*是本人編出的一種藥材,請各位看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