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晨，天才蒙蒙亮。

擾人的鈴聲響起，葉妍希睏倦的接起——

「我現在還沒回到人間，你哪裡找啊？」非常模糊的聲音，顯示聲音的主人仍在飄浮狀態。

「妍妍，我晚一點過去接你。你想吃哪種早餐？」

這開朗又有元氣的聲音，正是她那身兼大老闆與小狼狗之職的辛令宇。

「老闆，我求你饒了我……我忽然不想吃早餐了，拜託你讓我多睡一下……」

「妍妍，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會沒有胃口？」

「如果你天天一大早就被人挖起來吃早餐，相信你也很快就會沒胃口了……今天已經是你來找我吃早餐的第三個星期。」

整整三個星期的睡眠不足！她沒掛他電話已經非常客氣了。

「妍妍，不要任性。那吃西式的好了？」

「不要就是不要，就算是義大利式的也不要。」

「難怪你會鬧脾氣，原來是吃膩了。」

辛令宇心平氣和的轉頭對一旁的管家錢伯說：「今天給我換希臘式的早餐，我的妍妍吃膩之前的餐點了。」

「……」

另一端的她，只得無言的認命起床。

之後，在一起吃早餐的兩人溫馨時光里，葉妍希不經意間發現身畔的他的黑眼圈並不比自己淺。

怎麼回事？

「你明明起不來，幹嘛還逞強？」

窩在他懷裡吃著早餐，她忍不住盯著他的黑眼圈發問。

他不是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嗎？怎麼能允許黑眼圈存在？她百思不解。

「啊？哪有。」他裝傻，吃掉香噴噴的煎蛋。

「而且，我發現每天都是你自己開車來，這應該就是你連續遲到三個星期的原因吧？」

「有嗎？你看錯時間了吧。」

走了三個星期的路，還能每次迷路半小時，他這是在逞什麼強？

葉妍希面對眼前死不承認的男人，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每天浪費三十分鐘，一星期浪費三個小時半，一個月浪費掉十五小時，有必要這樣嗎？我看你乾脆在我家門前搭帳棚算了」

「真的嗎？」

辛令宇興奮不已的抓住葉妍希的手。「好，那我明天、不不，今天就馬上搬過去！」

什麼？不會吧……

葉妍希拉進他。「我、我在跟你開玩笑的啦！」

「妍妍，我相信你不會亂說話欺騙我的感情的，對不？雖然你盡情享用了我的肉體，但至少不會糟蹋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我可不可以搬去跟你住？」

他充滿渴望的看著她，眼裡除了真誠還是真誠。

「我這邊不大……而且我不擅長做家事……」

她企圖找出勸退他又不傷人的借口。

「喔，我會附帶管家一個過來幫忙整理家務的。」他笑眯了眼，一臉「包在我身上」的保證。

啊？一邊的錢伯愣了一下，隨即調整好神色。

條件很令她心動，有錢伯哦？

不不不，差點被自己的懶惰陷害而墮入男色誘惑！她必須拒絕，必須！

「有時候我半夜起來去廚房喝水，常常看見小強在家裡四處巡邏……這樣，你還敢來住嗎？」

她記得他最怕的就是蟑螂了，不知道她這樣說能不能阻止他搬來同住的想法？

「小強？放心，錢伯最會抓蟑螂了，他號稱小強剋星，沒問題的。」

錢伯拿報紙的手很輕微的抖了一下。

辛令宇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安心。

「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我住的地方風水不是很好，有時候半夜會看到……」

她欲言又止。

這招總該可以嚇跑他了吧。

「啊？我沒跟你說過嗎？其實我家的事業之所以會做得那麼大，其實是因為在我之前的前幾代。買下那棟凶宅，而且一直住到現在，還越住越旺呢。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超渡一下就沒事了啦。」

凶宅？越住越旺？

辛令宇樂觀無比的拍拍她的肩，葉妍希徹底的認輸了。

「說真的，我、我不習慣家裡有別人啦。」

她做著最後的頑強抵抗。

「我不是別人呀。」

一邊的錢伯很識時務的閃人，連帶清走所有閑雜人等。

留下他家少爺愉快的撲上戀人，連同早餐一起把她吃干抹凈，半點不剩。「我是你的寵物，你專屬的小狼狗呀，忘了嗎？」

「唔……嗯……」討厭，他又使出這招來迷昏她的理智！

春光無限的早晨，連續三個禮拜只上下午班的總裁與小秘書間的搬家大事，就在小狼狗色誘女主人的間歇性呻吟聲里抵定。

「你來住我家，好像我引狼入室耶……」喘息方歇，她嬌睨著他，懲罰性質的輕咬他一口。

「啊？有嗎？」

「……」

他回望她，濕潤的眼神里閃爍著小狗般的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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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季的業務重點，主要放在新產品的開發和強調絕佳的加值客服……」。

偌大的會議室里，做簡報的人正滔滔不絕，而向來認真負責的葉妍希卻是不斷分心。

就見她一邊標記重點，一邊分神想著小狼犬近期的表現。

老天！有哪個女人受得了每天身邊黏著一個愛撒嬌又擁有性感肉體的美男誘惑？

「妍妍，你今晚想要聞哪一種味道？我準備好了等你喔。」

散發成熟男人氣息的他，最喜歡和她玩猜味道的遊戲。沐浴用品一種換過一種，若猜錯了，後頭的懲罰遊戲才是夜晚重頭戲的開始。

這樣……會不會太幸福啦？嫣紅悄悄染上她面頰。

而幸福的代價卻是——每天，她得花更多心力去阻止自己腦里產生異色幻想。

「未免也太稱職了吧……」

「葉秘書？」季方咸揚手要台上做簡報的人暫停，示意大家稍等。

「有意見不妨說出來，我很期待你的想法和意見。」

什……什麼？

她連剛剛台上的人說了什麼、講到哪裡都不知道，哪會有什麼意見！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葉妍希。、

「我想，這個構思本身很不錯，但應該還有需要加強的地方。」

季方咸一邊說一邊朝葉妍希點頭。「葉秘書，說說你的看法。」

哪個構思呀？

葉妍希第一千零一次為自己的分心著惱——真的是被男色給沖昏頭了啦！、

辛令宇給她一抹信賴的笑，搞得她連向他求救都不行。

「葉秘書，請說。」

這一次，她過不過得了關？

「我的看法一點都不重要。」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這分明是在挑戰季方鹹的權威哪！以她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降秘書怎敢如此？

「怎麼說？」季方咸臉上和煦的表情沒變，依舊一派悠然。

辛令宇微微凝神，不置一詞。

他的妍妍八成是分心了，不過，他相信她一定可以輕鬆過關。不過，他也實在好奇季方咸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的想法當然不重要，因為股東的想法、顧客的想法更重要。」

她環視全場，決定豁出去了。

「我們通常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場去想我們要有多少獲利、多少個成長百分比，卻常常忘了顧客的真正需要，也忘了股東之所以願意投資我們這個企業體，完全是因為信賴我們的能力。」

「……就因為信賴我們，所以他們將資金挹注在我們身上，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感受到我們最大的誠意和努力，拿出成績，利益共享。畢竟，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

啪啪啪啪！

眾人為葉妍希一番剴切激昂的陳詞鼓掌，辛令宇則投去讚賞的一眼，季方咸亦點頭。「葉秘書說得好，希望公司同仁都能有這樣的體認並朝目標努力。」

看著季方咸優雅不減的示意會議繼續進行，葉妍希忽然有種被試探了的感覺。

是她……太過於敏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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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覺得，那隻狐狸是在試探我？」

在回家的路上，葉妍希問著當時也在現場的辛令宇。

「什麼？」

降下阻隔前後座位的玻璃隔板后，他很專心的解著她的扣子，一句話聽得零零落落。

「你都沒發現嗎？」葉妍希拍掉他的毛手，開始瞪人。

「什麼狐狸不狐狸的？以後別再看動物頻道了……」

他繼續未完的工作，無奈佳人半點配合的意思也無。

「你正經點！前面有司機和錢伯，你以為他們聽不見嗎？老愛動手動腳的，討厭！」

「妍妍，我不相信你捨得討厭我。而且，錢伯重聽很久了……」

他不放棄的繼續努力。

坐在前座的錢伯表情僵了下。

「我講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葉妍希繼續拍掉毛手，懊惱著：「我們實在不應該談辦公室戀情。你沒聽過兔子不吃窩邊草嗎？說不定你會因此而消化不良。」

「草算是高纖食物，營養不發胖，請放心。」辛令宇皮皮的說著冷笑話。

葉妍希不理會他無聊至極的話，伸出手指，對著他戳戳戳！戳到他哇哇怪叫。「難道你不怕我是商業間諜嗎？」

「啊？」

「每次你下了決策后都把工作丟給我，你以為我是你的誰？專屬秘書也不是什麼事都能插手的。」害得她不止工作累，還得承受別人懷疑的眼光。

因為被戳得很痛，他悶著臉不說話。

「生氣了？」

「妍妍，你本來就是商業間諜啊。」

辛令宇回應得非常理所當然，而且音量一點都沒有降低，前座的兩人同時豎起耳朵。

「你說什麼……」葉妍希不敢置信的瞪住他！難道說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試探她？

「妍妍，我手中握有證據的。」

他仍舊心平氣和的溫聲對她說話，眼神專註的凝看著她。

「……所以？」心臟部位傳來的那一陣陣痛，究竟是她的錯覺還是真實的？她想要忽略，卻做不到。

「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完全拿你沒轍了。」

啊？聽得她一頭霧水，側過頭才發現，他的眼眸燦若星辰。

「寶貝，從第一次見到你直到現在，你逐步偷走了我的心，這就是證據。」

他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心臟位置貼去，眼底的星光一閃一閃。

「聽見了嗎？」

她深深顫抖了。

「我聽見了……」葉妍希深吸一口氣，努力忍下即將奔騰決堤的情緒。「我真的聽見了……」

「聽見什麼？」他鼓勵的說。

「我聽見某個傢伙在找死的聲音。」

「對嘛……啊？啊！妍妍！」

「什麼寶貝！什麼偷走你的心！這種白爛話，你還是留著對別的女人說吧！有種你就再試試我的忍耐限度啊！」

砰！砰！

「沒關係，你儘管打好了，因為你太在乎我了……」忍著被粉拳擊打的不適，不過，這一點疼痛對皮厚肉粗的男人來說根本是小兒科。

「你、你真的是無藥可救！呀！你幹嘛！誰說你可以偷親我……」她手忙腳亂的想推開手腳老是不規矩的無聊上司。

「親一下也不行？」他無辜的挑眉抗議。

「不行！」義正辭嚴的拒絕。

「好吧，那我明天在全公司的人都看得見的布告欄上，公布今年度我打算親你的次數和程度。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露出慣常的笑，立刻決定實施辦法。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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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敢公布了，你不答應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他賴皮的笑著。

「辛、令、宇！」欠咬喔他！

「還是你覺得這樣公布不夠正式？如果那樣還不夠的話，我可以把它放在公司的網頁上，順便開放員工投票，看大家同不同意我的做法。嗯？」

葉妍希徹底被打敗！壓壓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連他偷偷靠過來的小動作都懶得喝止了。

這個男人，根本說不通！

「你不理我了？」他的黑眸里透著無辜。「生氣了？」

「沒有。」她連生氣都懶得。

「你不理我沒關係，我理你就好了。」

他快樂的抱住她，把頭埋在她如瀑的黑髮里，任憑香氣沁入他的感官里，這是他近日來養成的習慣。

「那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呢？」

他不解的問；「你想去哪裡？」

「忘了嗎？我們只是短期情人，你跟我約好三不一沒有的。」

男人的記性難道真如金魚一般只有三秒鐘？

「我沒有忘。只是不喜歡提起。」

她垂下眼，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要問「為什麼」。

「只要你去的地方不要太遠，我都會跟上的。」

「什麼樣的地方算遠？」她問著笨笨的問題，問完之後就後悔了。

「大概，嗯……」他揚起眼看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專註。

「只要你不隨便從我心裏面出走，無論你到哪裡，我總有辦法找到你的。」

她低笑出聲，笑里摻了些難言的滋味。

「你很愛說傻話。」

「這是我認識你以來，最正經不過的一句話，信不信由你。」

他凝看著她：難得的，她無言了。

空間里流動著難以言說的情感，但兩人誰也不想開口問出：這樣的感情有沒有明天？夜色，悄悄掩映著街道。燈，一盞一盞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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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悄悄爬過窗欞，往潔白的床上行進，溜呀溜的爬上了那仍緊閉的眼帘，努力地想喚醒貪睡中的一對人兒。

一個晨光透亮的早晨。他先醒來了。

因為晚睡以致於睜不太開的眼睛，整個視界是朦朧一片；接著，她長長的發在他鼻端勾動，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眼睫毛怎麼這麼長？是跟老天訂做的嗎？」

他無聊的數起睡美人情人那細長卷翹的眼睫，數著數著，又漸漸被困意給拉回夢鄉。

接著，她慢慢醒來，對著即使睡著也很好看的他，發出疑問！

「哪有人鼻子這麼挺的。整型嗎？可是又不像……長成這樣，真可惡。」

她喃喃自語著，沒發現他的眼皮在微微顫動。

「還有，肌膚的保水度比我還好，頭髮也烏黑濃密，保證未來五十年沒有發線退後的禿頭危機，怎麼會這樣惹人生氣啊。」

偷偷戳了一下他的皮膚，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動靜。

真的睡死了，呵。

「沒關係，我等你。」是辛令宇每天必說的一句話。

每天早上起來，當她還在和自己卷翹成一團的長發奮戰時，他早已經打理好全身，在一邊悠閑看報喝果汁了。真是得天獨厚到令人嫉妒。

「真讓人生氣。」

她仔細觀察著他，努力想發現「缺點」。

「頭髮OK，皮膚OK，眼睫毛、鼻子、鼻孔的形狀、嘴唇閉起來的角度、下巴的形狀，統統完美無缺，哪有人這樣的啦……可惡，哼。」

閉著眼的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極輕極淺，讓她無從發現。

「總是有地方是沒做好的吧？嗯……」努力端詳再端詳，終於找到一個稱得上是缺陷的地方了。

「眼角的地方因為常笑，有勉強才能看得見的細紋；而且這傢伙一定沒有常常敷臉，毛細孔看起來比較粗，嘿嘿，仔細一看，其實問題還是有的嘛，呵呵。」

葉妍希得意的笑出聲，忽然一道力量攫住她的手腕，讓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出口，已然被圈在他懷中。

「你，你、你……」一向氣勢凌人的小秘書難得的結巴了。

他、他剛剛沒有睡著……這下糟了，所有的批評都被他聽了去。完了啦！

她絕望的想，身為外貌協會榮譽會員的他，辛大少，會如何對付一個現行犯？

「我怎麼了，嗯？」

「你，你醒了喔……」很鴕鳥式的晨起問候。

「醒了。」

「唔，醒很久了？」

「也沒有多久啦。」

真的嗎？希望的火焰悄悄在她心中點燃。所以說，她對他的所有評論，包括眼角的細紋、毛細孔的粗大，他都沒有聽見哦？

他偏過頭想想，接著對她發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從我出生到現在，全身上下保證絕沒動過手術。眼睫毛、鼻子、嘴唇、下巴，全都是原裝貨。品質保證的，你可以百分之百放心。」

他笑了笑，繼續補充：「如果我們接吻時有人的鼻子掉下來，那絕對不會是我。」

不理他、不理他、絕對不理他！如果再和他說話，她鐵定會被他活活氣死！那太不划算了，因為今年的年終獎金還沒拿到呢。

「不理我了？」他挑起好看的眉，極之誘惑的輕輕以唇刷過她的，靈活的舌頭悄悄舔了一下。「……真的，不說話？「

「你很討厭呢。」她推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小狗呀，又這樣舔人。」

這次他不再氣惱了。

挨著她，磨蹭漸次燃燒的情熱，呢喃著戀人間的絮語：「我是你的puppy，就愛這樣舔人，怎樣？」

「痒痒啦……」

「那，試試這一種的？」

「嗯……」

鈴……

「有電話……」

「一大早的，除了我還有誰會打電話給你？一定是詐騙集團，跟我一樣的，不用接了。」他霸氣的下了評斷，順便偷香一下。

「為什麼？」

「因為我正打算騙走你一個吻……」

鈴……

「你真的很不正經耶！不理你了，我要去接電話啦。」

她笑，想要起來接電話，不理無聊小狗一隻。無奈他硬是不放人。

「不要，就是不讓你接。」

「你好無聊喔，無聊犬。」

鈴……

在兩人玩鬧之間，電話自動轉成語音留言。嗶！

「你看啦，都是你啦，變成語音留言了。」

她拍打著他，順便咬上一口。他也不以為意，臉上凈是得意的笑。

「妍希，這麼早就出門上班了嗎？在的話趕快接電話。」

「慘了！我媽打電話來，慘了啦！」

葉妍希抓著頭哀哀叫。要是被媽媽知道一向乖巧的女兒此刻床上窩藏了一個男人，八成會要她說出對方身家背景，接著硬逼著她嫁人。

她和男友分手的事家裡的人都知道了，要是他們知道她又有對象了，一定會被逼婚的。

「伯母打來的？不接的話後果會很嚴重嗎？那我幫你解釋一下好了。」

眯著眼看她，辛令宇很好心的想幫她扛下責任，敏捷的起身打算接起電話，葉妍希急忙跳過去阻止他——

「你做什麼！」

「幫你跟伯母解釋啊。」他很理所當然的說。

「不用！你只會越描越黑！」她快被他的故意氣到腦中風。

「怎麼會呢？想太多了吧。」他繼續往電話方向靠近。

這同時，電話語音留言持續放送：

「妍希，真的不在啊？那媽媽就不多說了。下個月十號給你安排的相親，你一定要到場，知不知道？隔壁的宋阿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符合你嚴格條件的對象，再錯過的話媽媽就把你登報作廢，懂了吧！」

空氣瞬間凍結了起來。

辛令宇停住動作，她垂下眼睫，不看他。

嘟嘟聲響起，語音留言播放完畢。

她翻身下床，走到電話旁按下消除鍵。

有種奇怪的氣氛正在蔓延……

「想吃什麼早餐？」在她發愣問，辛令宇朝她走來，臉上表情一派自然。

「啊？喔。一杯柳橙汁加水煮蛋就好。」

「吃那麼少？」他彎腰頂著她的鼻子，鼻尖與鼻尖親匿的摩挲著，一如過往每一個早上他慣常的動作。

「我快被你養胖到嫁不出去了，吃這樣就好了啦。」

她小小抗議了下，接著馬上發現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像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一般，咧開嘴笑。「哦？不然你吃我好了。我肥瘦均勻，保證營養又健康……」

呼！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所以，應該是不介意的吧？還好還好。

她悄悄安下了心，並試圖掩蓋心裏面小小的、無來由的失落感。是她先不要他的，當初兩人約好了只作短期情人，就這樣而已。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