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羽倉一哉接到命令進入這染血的房間時,只覺得眼前的畫面觸目驚心。
他知道鷹堂楓名遲早有一天會狠狠的撕裂這份老爺送來的禮物,但當他見到倒在染血棉被上的駱亞京時,心裡仍是狂烈地顫抖著。
「亞京,你醒醒!」
他緊張的叫喚著駱亞京,而意識模糊的男孩微皺著眉頭,嘴裡喃喃說著:「痛死了,鷹堂你這渾蛋……」之後,他的意識又緩緩的消失。
羽倉一哉見他大體上只有背後的外傷,且傷口似乎也讓人先行處理止血過,這才讓原本慌張的心神漸漸穩定下來。
他拿起醫藥箱的器具開始幫他消毒上藥,心裡仍是不免替他擔心著,真不曉得以後少爺還會如何折磨他?
然而他原來憂心的心神卻在清去他背後血漬的那一瞬間猛地楞住,他清楚地看見了駱亞京左背上方讓人刻劃出的刀痕,這痕迹是……
羽倉一哉相當不能置信的深吸口氣,而後動作迅速輕巧地為駱亞京的傷口上藥,不再多想心中突然涌至的可怕懷疑。
之後駱亞京因為鷹堂楓名對他的狂暴以及背後刀傷的關係,發著高燒在床上躺了兩天,當他漸漸恢復體力后,羽倉來為他換藥之際,他皺眉咬牙的往牆上的鏡子照去,看見左背的上方盤踞著一個拳頭大小的K字。
羽倉一哉將那個亂動不安分的男孩抓回來,讓他好好的上藥,「少爺在你背後劃下的刀痕並不深,不過可能還是會留下痕迹。」
「羽倉,那個K字是什麼意思?」他吐了口憤懣之氣問道。
幫他重新上好葯的羽倉一哉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回答:「那是少爺名字發音的第一個英文字母。」
是的,少爺竟在不屑的「禮物」背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且不是以鷹堂家族的姓,而是以夫人當年為他取的名字。
駱亞京聽見他的話后,氣憤的一拳往榻榻米猛然擊去。
「可惡,鷹堂那傢伙竟在我身上寫下他的名字,他把我當成了什麼?畜生!混帳!」他又往無辜的榻榻米打了一拳,恨得牙痒痒的,「哼!鷹堂!你給我記著!等到契約時間一到,讓我回到台灣,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駱亞京不斷的咒罵著,口裡滿是自由之後要對鷹堂楓名的報復,而在他背後的羽倉一哉卻一聲不吭,沉默的望著駱亞京白晰背脊上那鷹堂楓名所留下的印記。
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他沒記錯少爺留下這樣印記的涵義,那麼……駱亞京是回不去了。即使三個月的契約期滿,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鷹堂楓名也不會讓他逃離他的身邊。
待駱亞京身體好些后,那個令他痛恨至極的男人又出現在他被送至的房間內,只是不同以往的,在鷹堂楓名強迫佔有他之後,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像現在這樣,睡在駱亞京的身邊。
這些天來都是這樣的。
駱亞京被他強行抱在懷裡,趴在他結實的胸前,在昏暗的光線中緊凝著鷹堂楓名熟睡的俊臉,心中的怒火團團燃燒著。
可惡!他竟然睡得那麼熟,簡直是不將他駱亞京當人看,好歹前些日子他也曾藏刀暗算過他吧!可他現下竟能在他面前睡得這樣香甜,彷彿在對他嘲笑著,他駱亞京根本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越想越氣!鷹堂究竟把身為天威幫少主的他當成什麼了?
駱亞京登時氣得坐起身,心中不甘心的又想要做什麼破壞的舉動,但他的身體卻征楞一下,未了,他還是乖乖的躺回鷹堂楓名的懷裡。
他承認,自從鷹堂楓名那樣觸目驚心的割裂他背部肌膚之後,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倨傲性格已被他嚇得收斂許多,因他根本不能確定那個目光冰冷的鷹堂楓名還會對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然而,抬眼望著鷹堂楓名那張睡得酣熟的俊臉,又讓他感到心有不甘。
真是的,人家都睡得那麼香甜了,他一個人還在這裡東想西想個什麼勁啊!
駱亞京在心底悶哼一聲,暗忖:他什麼都輸給他,至少不能連睡覺也睡輸他吧!哼!他一定要做個比鷹堂楓名更甜美的夢。絕對!
他在鷹堂楓名懷裡喃喃念著:「臭鷹堂!我絕對要比你睡得更香更甜,你等著看吧!」不知過了多久,忿忿不平的駱亞京終於在鷹堂楓名的溫暖懷裡漸漸疲累的睡去。
而鷹堂楓名慢慢在黑暗中睜開深邃的雙眼,想起駱亞京方才對他那無厘頭的睡前宣戰,他的嘴角冷冷的揚起,而後縮緊手臂,將那纖細的人兒更加的抱進自己的廣闊胸懷裡。
白天時,駱亞京依然在庭園裡做著吉嬤嬤派遣的差事,然而自從他受傷之後,總是有些男僕跟保鏢常趁著吉嬤嬤不注意時自告奮勇地要幫他的忙。
駱亞京不禁皺著漂亮的臉蛋不悅的大叫:「煩啊!我的工作我自己會做啦!你們誰敢幫我,我就告訴鷹堂!」
他一把搶回手中的掃帚,將一個個前來幫他的男人一腳踢開,駱亞京知道他們或許是出於好意才那樣殷勤地來幫他忙,可他就是不要讓人以為他像外表那樣柔弱,讓鷹堂楓名看他的笑話,而且他總覺得那些男人的眼神……
算了,他搖搖頭,決定不再想些有的沒的,早點完成吉嬤嬤交代的繁瑣工作。
而他卻沒注意到,在遠處的廊側邊一抹昂藏的人影正默默注視他趕走所有想幫忙的人,逞強獨自完成工作的全部過程。
鷹堂楓名蹙緊眉頭看著他有些站立不穩的身子在心底默默暗忖,太逞強了,這小子!
未了,他喚來了吉嬤嬤,語氣平淡的對她道:「減少駱亞京的工作量,別讓他的傷口惡化。」
「好的,少爺。」
吉嬤嬤雖然接下了他的命令,但心底卻深深的吃了一驚,從來都是將管理下人之事放心交給她的少爺,這回怎會幹涉她派遣下人的工作量,且還是為了一個少爺打從心底鄙視的男公關?
忽地,吉嬤嬤有了個預感,活了大半輩子看盡愛欲情事的她,不禁將事態往某個方向想去。她知道鷹堂少爺並不好男色,他會強迫欺凌駱亞京也只是因為想要報復這份老爺送來的「禮物」。
一開始吉嬤嬤真的是這麼想的,可是看看那天根本沒有時間會見久木茉理的少爺,卻能夠每天晚上待在駱亞京的房間里,莫非……
「那是什麼?」
突然,鷹堂楓名的低沉嗓音打斷了吉嬤嬤的思緒,她連忙往他皺眉看著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株在平整樹叢下修剪得相當怪異的便便樹。
「少爺,那是亞京的傑作,平常那孩子工作不好好做,就喜歡故意搞破壞,整個庭園的美感就這樣被他破壞光了。」此時的吉嬤嬤不遺餘力地打著駱亞京的小報告,在她眼底,能夠跟鷹堂少爺匹配的,只有美麗優雅的茉理小姐啊!
「而且,當初駱亞京闖禍后就立即跑走偷懶去了,雖然另一名男僕替他頂罪,說這是他一時失神才修剪成這樣,但我吉嬤嬤看得出來,這樣不倫不類的東西一定是出自亞京之手,那個一天到晚只會摸魚的小子……」
未待她說完駱亞京的壞話,鷹堂楓名已沉下臉轉身瞅著她。
「你說……是誰自動為他頂罪?」
「是矢吹……啊!就是那一個。」吉嬤嬤枯瘦的手指向庭園方向,「就是在亞京旁邊跟他說話的那一個,真是的,兩個人又在那裡偷懶聊天了,哎呀!矢吹竟還拿走亞京手上的掃帚;真是的,他是想要做兩人份的工作啊!等一下非得要好好的罵罵他……」
吉嬤嬤仍在加油添醋的謾罵著,沒有注意到鷹堂楓名早已臉色冰冷的轉過身,踏著彷彿快要著火的步伐慍怒離去。
「矢吹,把掃帚還我,我可以自己做啦!」
「沒關係,就讓我幫你一下,你看起來好象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到樹下去休息一下吧!」矢吹涼溫柔的對他說著。
意外地,駱亞京這回並不再堅持的搶回掃帚,而讓矢吹幫忙他工作。因他覺得矢吹看他的眼神跟那些男人的詭異眼光不同,那樣溫柔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阿逸。
「矢吹,怎麼今天早上都沒看到你啊?」駱亞京並未依他所說的到樹下休息,而是像平常一樣跟他聊天打屁。
「今早我有課,到大學去了,現在我已經大四了,幾乎沒什麼課,就等著畢業。」
「咦?你還是學生啊?哪一所大學?」
「東大。不只是我,這裡很多僕人都還是大學生呢!鷹堂少爺對我們很好,讓我們同時工作及念書。」
駱亞京驚訝的看著他,東京大學不是日本的最高學府嗎?好強喔!想想自己自從大學聯考失利后,原本就不喜歡念書的他就懶得繼續重考了。
「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效命於鷹堂家,因此我一直希望等我畢業后能夠得到賞識提拔,進入鷹堂集團所屬的企業工作。」
「你一定可以的,矢吹。」
看著一旁駱亞京對他頗為欽佩的目光,矢吹涼溫柔的對他笑了笑,只是此時的駱亞京並沒有想到,這抹在春陽下綻開的燦爛笑容,竟是那麼容易地讓人一手即能狠狠捏碎。
隔天,當駱亞京在庭園裡怎麼都找不到矢吹涼,而在聽到一些僕人們惋惜的耳邊私語后,他有些不能置信的直往傭人居住的離館奔去。
一打開大通鋪的紙門,只見矢吹涼垂頭喪氣的坐在榻榻米上,旁邊放著已經收拾好的行李。
駱亞京急忙走近他的身邊,「這怎麼回事,你今天大學里沒課不是嗎?可你卻沒有來工作,我聽到一些人說,你……」
「我被辭退了……」矢吹涼對他苦笑著,而後難過的抓抓自己的頭髮。「我該怎麼辦才好?先不管還未完成的學業,現在我的父親正卧病在床,需要我的收入啊!且我們家世代都是在這棟宅邸里做事的,沒想到竟會中斷在我的手裡,我對我的家族而言簡直是個恥辱!」
看著眼前痛苦萬分的矢吹涼,駱亞京緊張的道:「矢吹,我們一起去請求吉嬤嬤吧!請她對你網開一面。」
可矢吹涼卻對他搖著頭,神情充滿絕望。「沒用的,並不是吉嬤嬤辭退我,這道命令是從羽倉先生那裡直接傳過來的,也就是說,下令辭退我的人是……」
鷹堂楓名!
駱亞京狠狠的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心裡恨得牙痒痒,對矢吹涼怒道:「又是他!真是太過分了,你又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開除你!」
霍地,駱亞京站起身子,「矢吹,你先別走,我去跟那個傢伙說,我一定不會讓他解僱你!」
說完,不顧後面矢吹涼的勸阻,駱亞京逕自的往鷹堂楓名的書房跑去,一路上牙齒氣得喀喀作響。
混帳鷹堂!我絕不會讓你無故辭退矢吹的,絕對不會!
◇◆◇
聽到書房外傳來的喧鬧聲,鷹堂楓名微微皺起了眉頭。
外邊的羽倉一哉像是勸阻不了,只好輕輕敲著房門,一臉擔心的帶著盛怒吵鬧的駱亞京進入書房。
鷹堂楓名冷眼盯著面前的兩人,而後向羽倉一哉微微頷首,讓他退出去。
一待羽倉一哉關上房門,駱亞京便再也按捺不住的對他吼道:「鷹堂,矢吹他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你要下令讓羽倉開除他?」
見駱亞京怒氣沖沖的前來竟是為那個男孩說話,鷹堂楓名的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陰鷙難看,他冰冷的語氣彷彿讓書房結上一層寒霜般,冷然的對他道:
「駱亞京,你以為憑你這個卑賤公關的身分能夠改變什麼嗎?」
「你!你竟然只是憑著個人喜好便隨便開除人?鷹堂!你太差勁了,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鷹堂楓名冷哼一聲,「你認為這裡有你置喙的餘地嗎?還有,駱亞京,吉嬤嬤告訴過我,矢吹涼常常放著自己的工作不做,偷懶摸魚,這樣我開除他,你還有什麼不滿?」
聞言,駱亞京登時瞠大了眼,矢吹他偷懶摸魚?不!不是這樣的!
他急急走近鷹堂楓名,對他澄清,「鷹堂,你搞錯了,其實矢吹工作是相當認真的,如果你說他偷懶摸魚,那……也是因為我,因為他想幫身體不太舒服的我,所以才會放下自己的工作,平常也是我在工作時感到無聊才會找他聊天說話……」
不想再聽到亞京為那個男人說話,鷹堂楓名冷冷的道:「出去吧!這件事已經定案。」
「不!不可以,矢吹沒做錯啊!是我不好才會連累到他,讓吉嬤嬤以為他工作不力呀!鷹堂,拜託你,別辭退他,這一切根本不關他的事啊!」
「你為了他……這樣哀求我?」鷹堂楓名的語氣里有著極度隱藏的怒氣。
駱亞京的眼眶都泛紅了。「不是的,我不是為了他,只是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錯,我本來就該要負責,而且矢吹的父親現在重病在身,如果他這時又被我害得失去工作,那我……不就真的每次什麼事都做不好,是個糟到不行的人嗎?」
看到他難過自責,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落下的模樣,鷹堂楓名的難看臉色這才漸漸緩和下來,未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冰冷的眼眸。
「過來。」
聞言,駱亞京有些驚訝的抬起臉,淚眼望向那雙總是陰鷙凝視著他的無溫眼瞳。
「如果你想要矢吹留下,就過來。」鷹堂楓名冷冷的對他命令。
駱亞京看著鷹堂楓名對他伸出的手,即使心底感到害怕,但他知道這是唯一救矢吹的辦法。深深地,他吸了一口氣,而後咬牙微顫,不再如平常那樣的拒絕抵抗,將自己抖顫白皙的手溫順地放進鷹堂楓名寬大的手中……
◇◆◇
之後,矢吹涼被調到離駱亞京工作庭園相當遠的區域工作,此後他們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常混在一起。
當矢吹涼拿著行李正要往有一段距離的另一棟傭人居住離館搬去時,他滿是愧疚地對駱亞京道:「亞京,謝謝你讓我保住了這份工作,羽倉先生也將我父親轉到東京最好的醫院治病,我真的很感謝你,只是為了我的事,少爺他……一定為難你了,是不?」
看著亞京脖子上滿布的鮮紅印記,他濃郁的眉頭深深的蹙起。
「你別在意,只要你沒被我連累失去工作就好了。不過,真想不到鷹堂那傢伙還挺有良心的,竟還派羽倉找了名醫生為你父親治病耶!」
「嗯……少爺他對我們一向很好……」
聽見矢吹涼對鷹堂楓名的稱讚,駱亞京不屑的輕啐一聲,少來了!那傢伙會對人好?他明明每次都那樣惡劣的對待他、欺負他!
不過其實矢吹根本不用這般為他感到抱歉,因為他駱亞京可不是那種讓人白白欺負的弱雞角色,他早就算計好往後該要如何報仇了!
而且……不必等到契約期滿,現在的他即能對鷹堂展開反撲,因為……當時鷹堂將他放在偌大的書桌上侵犯時,他含淚的眼角望見桌上的電話。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隱隱揚了起來。
原本他就想撥打電話回台灣搬救兵,可是他的手機被人沒收了,而其它有電話的場所出入的人太過繁雜,只有鷹堂楓名的書房,就算平常也沒人敢隨意進入。
而今天,他看見了鷹堂跟羽倉往大門的方向走去,想必他們是要出門去談生意或是解決組織里的事吧!
哼哼!這下可真是天助他也!
一等到跟矢吹涼分開后,駱亞京即偷偷摸摸的避開所有僕人跟保鏢的耳目,小心翼翼地往鷹堂楓名的書房走去。
當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偌大書房,發覺裡邊寂靜無人,他輕輕的將房門關上,而後緊張的奔向電話,揚著嘴角吐了口終於得以宣洩的悶氣,而後開始撥打阿逸的手機號碼。
奇怪的是,以往只要他打阿逸的手機,他都會在立即接聽的啊!可是現在電話里卻一直嘟嘟嘟響個不停。
終於,電話接通了,駱亞京立即叫喚電話那端的人:「阿逸……」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話筒里競傳來一陣男人醉醺醺的聲音,對他茫茫然的道:「喔!你是亞京啊!在日本玩得開不開心啊?」
「二哥?幹嘛拿阿逸的手機?還有,你又上酒家喝酒了?不跟你說了,阿逸呢?」
「阿逸?」電話那頭的聲音似笑非笑的,「那小子啊!早就結婚度蜜月去了,老爹就是怕你打擾阿逸,才交代大哥保管他的手機,然後再騙騙你、安撫你……」
突然間,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男人的怒吼聲:「阿歷!你又喝酒喝到我的房間來!你這個笨蛋,你跟亞京說了嗎?」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一陣搶奪手機的聲音,最後,一道低厚的男人嗓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了過來:「喂!亞京,你聽大哥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喂!亞京?亞京!」
然而駱亞京已聽不見任何的聲響,他獃滯的放下電話筒,身體慢慢的滑落癱坐在地板上。
剛剛二哥說了什麼?阿逸結婚了?怎麼會?他怎會結婚了呢?他明明說要等他回去,他明明說過不再愛那個女人……
那個總是對他露出溫柔微笑的阿逸明明這麼對他說的啊!
茫然地,他緩緩轉過頭,卻見房門不知何時已被人打開,鷹堂楓名就站在門口的地方,那雙如同爬蟲類般不帶感情的眼眸正冷冷的盯視著他。
這一瞬間,瘋狂的怒意急速賓士在駱亞京的腦海,他霍地站起頹坐在地上的身子並憤怒握拳往門口衝去,牙齒咬得喀喀作響,憎恨地對眼前男人狂吼咆哮:「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