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艾尼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懷中熟悉的感覺讓他習慣性的轉頭就親了下去，手也同樣習慣的伸了下去，想要碰觸諾里柔潤的皮膚。

手碰到的地方不是皮膚而是衣服——艾尼可下意識的楞了楞，又看到周圍熟悉的布置，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自己的卧室，而不是在夜堡里。

艾尼可霍然坐了起來，這下他可是真的清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盯著自己身邊還在沉睡的諾里，發起呆來。

真的是諾里，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是來找他的？是不是在他離開之後，諾里也和他想念他一樣想念著自己？

「諾里，諾里……」

艾尼可急切的想要問清楚諾里的來意，可是顯然睡著的人拒絕理睬他。

既然叫不醒諾里，那他只有用別的辦法讓他醒過來了。

艾尼可邪惡的笑著，低頭吻上了諾里的唇瓣，同時，手指熟練的拉開了諾里的衣服，探進去肆意的愛撫起來。他的手指一碰到諾里的身體，彼此接觸的部分彷彿電流通過，灼熱的情慾閃電一樣傳遍了全身，男性的慾望也在瞬間膨脹堅硬起來，開始和內褲的束縛搏鬥。

艾尼可咬著牙喘息，才不過和諾里分開了不到一個月，自己身體竟然就已經饑渴的無法忍受了。

「唔……」

諾里眨著眼睛，在艾尼可熱情的親吻和愛撫下醒了過來，身體也自然而然產生了衝動。

雖然艾尼可急切的想要知道諾里出現的原因，但是身體的慾望顯然更加迫切。他迅速的脫掉了兩個人身上所有的遮掩衣物，隨之拉開了諾里的雙腿，跪坐在他的腿間……

也不遮掩自己的身體，諾里就那麼赤裸的張開雙腿躺在那裡，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姿勢有多麼的淫靡和蠱惑。

看著眼前的淫蕩景色，艾尼可的身體里竄起熟悉的熱流。即便剛剛宣洩過，諾里的身體對於他還是有著無比的誘惑力和煽動力。

艾尼可低頭充滿愛意的輕吻了一下諾里的嘴唇，然後抱起諾里讓他躺在自己的胸前，手臂自然的環在了諾里的腰間。

「親愛的，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巴黎呢？」艾尼可柔聲問著。

「我來找你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諾里懶洋洋的回答，順便移動了一下身子，更深的蜷縮進艾尼可的懷裡。

這個自閉的吸血鬼竟然離開了那個他住了三百年的地方，千里迢迢的來到巴黎找他，這個事實是不是說明諾里其實也愛上了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艾尼可心情突然變的無比愉快，原來他不是一廂情願，看來諾里對他也相當的眷戀啊。

「親愛的，是真的嗎？你是為了我才來到巴黎的？」艾尼可喜孜孜地追問，想要聽到諾里親口確認這個讓他雀躍的事實。

「是啊。」

諾里的話讓艾尼可再也控制不住臉上大大的笑容。他的心歡喜的跳躍著，好像一下子飛進了雲里，渾身都變的輕飄飄的。

諾里為了他肯離開夜堡，足以證明他在諾里心裡的重要性。

他就說嘛，如他這樣俊美瀟洒出色的男人，怎麼可能有人能不愛上他呢？哪怕那個不是人，而是吸血鬼，同樣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你竟然敢偷偷跑掉，害的我都沒有東西吃，好餓。」諾里絲毫不知道艾尼可在想什麼，繼續抱怨著。

「……」一盆冷水頓時嘩啦一聲兜頭倒在了艾尼可頭上，正興奮的亂跳的心頓時被澆成透心涼。難道諾里竟然只是因為飢餓才來找他的不成？他想念的是他的血，而不是他這個人？

「可是，你不是有血袋可以吃嗎？」艾尼可追問著，做著最後的掙扎。

「那個太難吃了，沒有你好吃。」諾里眼睛亮亮的回答，忍不住湊到艾尼可的脖子上，伸出舌頭舔著正在皮膚下微微脈動的血管。這裡面流動著的血液才是他最愛的美味食物。以前他是不知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才一直吃血袋，現在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去喝那麼難喝的東西呢？

諾里冰冷的舌尖在艾尼可的頸部輕舔，帶來一陣陣電擊一樣的酥麻感覺，刺激著他高潮過後非常敏銳的感官。但是艾尼可此刻的心情已經被諾里的話打擊的好像掉進了冬天的冰水裡，哪裡還有心情理會身體上的挑逗。

「那你可以去找另一個人充當你的食物，世界上有五十億人口，總有一個可以會讓你覺得合口味的。」艾尼可的口氣惡劣，心情更惡劣。

「不會的。」諾里搖頭，繼續舔著艾尼可的脖子。

「為什麼不會？你又沒有試過？」

諾里的拒絕讓艾尼可突然看到一點希望的火苗，他立刻追問著。

「肯定不會。」

諾里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才不要去吸其它人的血液呢，他只想吃艾尼可一個人。其它人他根本連碰都不要碰一下。

「我是說如果……」艾尼可用自己最大的耐心繼續追問。

「不會有如果的。」諾里不耐煩的打斷艾尼可的話，不明白為什麼艾尼可要糾纏這個完全沒可能的事情。除了艾尼可，他根本不願意碰觸其它任何一個人類。

他遲早會被這個白痴吸血鬼氣死。

艾尼可一把推開顯然對自己的脖子興趣比較大的魔物，忿忿的生著悶氣。

「你幹什麼？」

諾里對於不能舔到艾尼可的脖子大為不滿，雖然他已經吃飽了，但是這不妨礙他繼續垂涎美味的食物啊。

「我在生氣。」艾尼可恨恨道，瞪著諾里美麗的面容。

他愛上了這個白痴吸血鬼，愛到願意改變自己的生活，願意讓他把自己當成食物，甚至願意陪他去過那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可是在這個白痴的吸血鬼眼裡，自己卻只不過是他飢餓的時候才會想起的食物。

「生氣？為什麼？」諾里很不解，他都沒有生氣，艾尼可憑什麼生氣啊？

身為食物的艾尼可偷偷跑掉，害他失眠挨餓，該生氣的那個是他才對嘛。不過在見到艾尼可之後，他惡劣的心情立刻變好了，原來的氣惱和憤怒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對於艾尼可的生氣問題，諾里沒有再想下去，思考可是件很累的事情，沒有必要他才懶得多想呢。伸手抱住艾尼可溫暖的身體，諾里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甜美的氣息，立刻把所有的問題都拋到了腦後。

艾尼可恨恨的看著顯然又打算窩進自己懷裡睡覺的諾里，鬱悶的幾乎吐血。

除了吃和睡，他真的懷疑諾里到底有沒有大腦，和他生氣簡直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可是他要是就這麼認輸也太沒用了吧？

不行，既然他愛上了諾里，那麼諾里也一定要愛上他才行。身為桑托司家族的一員，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情場上，都是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放棄。

再說了，他對自己的男性魅力可是有絕對的信心的，保證任何人——就算諾里不是人類是魔物也一樣——都無法抗拒他的追求的。

艾尼可挽救著自己瀕臨絕望的自信心。

其實說起來整件事情自己也有失誤的地方。在夜堡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諾里，所以自然沒想過要誘惑他愛上自己，難怪諾里會對他沒有感覺呢。不過現在還來得及，憑藉自己的本事，要把這個笨笨的吸血鬼拐上手應該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檢討完了自己的失誤之後，自信心再度回到了艾尼可的身上，他振作起精神，決定要和諾里好好的溝通一下。

艾尼可輕輕拍拍諾里的面頰，讓他睜開眼睛。

「親愛的，我想我們之間有些問題需要溝通一下……儘管你是吸血鬼，我是人類；儘管對於吸血鬼來說，人類就是用來吃的食物，但是我和你之間卻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不一樣？」諾里難得的產生了好奇心。

「因為我愛你啊。」艾尼可溫柔的凝視著諾里，目光中充滿了深情。

「愛？那是什麼？」諾里反問，長長的睫毛下，墨藍色的眸子充滿了疑惑。愛是一種什麼東西？能吃嗎？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呢，米拉可從來沒有教過他這個詞的意思。

艾尼可頓時愕然，完全沒料到諾里會問這麼一個問題。

這個活了三百年的吸血鬼竟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麼？見鬼，他不會倒霉成這個樣子吧？愛上一個吸血鬼已經夠倒霉的了，現在那個吸血鬼竟然還是一個感情白痴？

艾尼可忍不住對諾里那個吸血鬼的父親產生了強烈的怨恨和不滿。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嚴重不負責任的父親嘛，什麼都不教給兒子自己就跑掉了，實在是太過分了。要是讓他遇到那個叫做米拉的傢伙，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才解氣。

困擾地伸出食指揉著眉心，艾尼可一面思索著，一面費力的向諾里解釋愛情的含義。

「愛？嗯，愛是人類的一種感情，一種會產生在兩個人之間的微妙的感覺，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自己彷彿獲得了新生，你會感覺到如果沒有了對方，自己就不再完整，愛會讓你快樂，會給你帶來巨大的幸福感覺……」

艾尼可鬱悶的停下解釋，他說的這些話簡直和三流電視劇的台詞一樣莫名其妙兼肉麻無聊，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再聽下去了。

忽然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艾尼可立刻忘記了解釋愛情的定義，趕緊對諾里叮嚀道：「對了，親愛的，彼此相愛的雙方會渴望對方的身體，會一起做我們剛剛做過的事情……因為我愛你，我們才會做剛剛那種事情，所以你今後要記得絕對不可以和別人做這樣的事，要做只能和我做才行。」

上帝啊，請你原諒我吧，原諒他的自私和嫉妒，也原諒他以前的濫交行為，他保證今後一定按照現在說的去做，以前的事情就讓大家一起忘記吧！

艾尼可一面義正詞嚴的對諾里進行性的教育，一面偷偷在心裡為自己以前的風流懺悔。感情世界一片空白的諾里雖然讓他愛情道路顯得坎坷了一些，但是同樣的也有好處，至少他不用擔心諾里感情世界上曾經有過別人。

「是嗎？」諾里聽得糊裡糊塗的，一點也沒明白艾尼可說的意思。

「諾里寶貝，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要不然你為什麼肯讓我和你做愛呢？」艾尼可繼續給諾里洗腦。

「那是因為做起來很舒服啊，可是這個和愛有什麼關係？」諾里誠實的回答。

「……」艾尼可翻了翻白眼，再度被諾里的話打擊的心志消沉。顯然對於做愛這件事情，諾里只把它當成了享受，完全沒有聯繫到感情上。

他還真是命苦啊！

「諾里，人類之間有很多感情，比如我和萊恩之間就是友情，我們是朋友，我不會想要和他做愛，更不會嫉妒他的情人；還比如你和你的父親，那叫做親情，如果你還有兄弟的話，還有手足的感情……這些感情都會讓你很重視對方，但是，你不會想要獨佔對方，不會嫉妒對方和其它人在一起，不會想要和對方做我們剛才做的那種事情……」

「但是我和你之間就不一樣了，愛情是一種特別的感情，如果你愛我，那麼我和其它人做愛的話，你會很生氣，你會想要獨佔我……諾里，告訴我，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麼一種感覺呢？」艾尼可殷切的問道。

「你是我的食物。」諾里眨著眼睛，不假思索的回答。

艾尼可說了一大堆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愛情友情親情……他已經被繞的頭暈腦漲了。

還是父親說的話簡單明白——人類是吸血鬼的食物，艾尼可是人類，他是吸血鬼，所以，艾尼可是他的食物，絕對沒錯的。

一口惡氣死死的哽在胸口，艾尼可險些沒有被氣暈過去。

他費這麼大力氣解釋了半天，表白了半天，結果在諾里眼裡，他隸屬的類別還是食物。

「我不是你的食物。」艾尼可憤憤的聲明。

「人類就是吸血鬼的食物。」諾里同樣堅決的堅持自己的意見。

艾尼可氣的發瘋，卻偏偏無法反駁。

是，諾里說的沒錯，所有的書籍傳說都是這麼定位的，人類對於吸血鬼只是意味著食物，

吸血鬼對於人類則是想要消滅的天敵。他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一個吸血鬼呢？

「那好，今後我再也不讓你吸我的血了，那麼我也就不是你的食物。」艾尼可大聲宣布著自己的決定，說完，他氣憤的推開諾里，從床上跳下去。

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白痴的吸血鬼，否則，他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衝上去想要掐死他。艾尼可在心裡發著誓，怒氣沖沖的衝出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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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面積不大的餐廳，每一處的設計都體現出特有的優雅浪漫的格調。艾尼可和萊恩坐在靠牆的一張餐桌上，正在就餐。

一身剪裁合適的純黑色的西裝和淡藍色的襯衣讓艾尼可顯得既瀟洒而隨意，不過此刻，在他英俊逼人的臉上卻滿是鬱悶的表情。

「親愛的艾尼可，我萬分同情你的不幸遭遇，但是，但是我同樣理解諾里的行為……」萊恩用一種詭秘的笑容看著艾尼可，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

世界上有很多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其中有一種就是看到一個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最終還是栽在了愛情的手裡，開始傷心煩惱。

「他的行為有什麼值得理解的，果然是沒心沒肺的魔物，我還不如去愛一塊石頭，這麼長時間也該捂熱了。」艾尼可忿忿的抱怨。

「哦，艾尼可，你這樣想是因為你一直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比如說吧，如果有一天，你面前盤子里的那隻烤鵝突然開口向你表白愛情，你會有什麼反應？」

「見鬼，你怎麼能把我和一隻烤鵝相提並論？」

感覺受到了侮辱的艾尼可反應強烈的抗議，聲音大的立刻招致了周圍好幾道責難的目光。

「是是是，親愛的，我說錯了，我知道你比一隻烤鵝要高貴的多……」萊恩急忙安撫著艾尼可，不過敷衍的語氣和滿是笑意的眼睛讓他的安撫變的更像是戲譫。

「我再說一次，不要拿我和烤鵝相比。」艾尼可悻悻的瞪著萊恩，低聲惡狠狠的警告。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的啊，你對於那隻吸血鬼的意義，和這隻烤鵝對你的意義是一樣的。」

萊恩聳聳肩膀，無辜的說道。同時，充滿曖昧的目光在艾尼可和烤鵝身上來迴轉悠，似乎想要比較出二者之間的相同和不同處。

「你要知道，沒有人會愛上自己的食物的，親愛的艾尼可。」甜蜜的微笑著，萊恩看著被自己的話打擊的垂頭喪氣的好朋友，心情很是愉快。

伸手拿起高腳的玻璃杯，萊恩愜意的啜飲了一口顏色瑰麗的艷紅色酒液，然後笑吟吟的注視著艾尼可，接著說道：「比如說現在，你盤子里的烤鵝……呃，你杯子里的葡萄酒行了吧……」看到艾尼可憤怒的眼神，萊恩不情願的修改了比喻的對象。

「其實還不是都一樣，反正是進嘴的東西，我個人不認為白蘭地比烤鵝更高貴一些。」萊恩小聲的嘀咕著，偏偏聲音足以讓艾尼可聽見。

「有話快說，否則就麻煩你把嘴徹底的給我閉上，免得影響我的食慾。」艾尼可顯然不欣賞萊恩的幽默感，冷冷的開口。

「好好好，艾尼可，你的火氣為什麼這麼大呢？這樣對身體不好……是不是最近某些事情導致你某些方面過分壓抑？」萊恩不懷好意的目光從艾尼可的臉上慢慢的下滑，笑容邪惡。

「你確定你要知道？」艾尼可危險的眯起眼睛，拳頭已經握緊。

萊恩挑了挑眉毛，立刻聰明的轉移了話題：「比如說吧，你杯子里的葡萄酒突然告訴你，它愛上你了，希望你同樣愛它，和它結婚……你難道不覺得荒謬嗎？想必你應該是根本不予理睬是不是？你總不會很高興的答應下來，然後帶著一瓶子葡萄酒去註冊結婚吧？」

「對於吸血鬼來說，你只是食物，沒有人會愛上自己的食物的，吸血鬼應該也是一樣的吧。親愛的艾尼可，你說是不是呢？所以，要麼你想辦法改變這個狀況，至少改變諾里腦子裡對你的看法。要麼，你就甘心接受自己身為食物的命運吧。其實，我覺得你當食物也是不錯的一種選擇呢，看諾里這麼迷戀你的血，你一定非常好吃，親愛的，我一直在想，你和鵝肝醬相比，不知道那個的味道更好一些……」

艾尼可陰森森的微笑著，精確的一腳踹上了萊恩的膝蓋，有效的阻止了萊恩喋喋不休的調侃。在長垂及地的桌布遮掩下，艾尼可的舉動並沒有被任何人發覺，除了被踢的人之外。

「親愛的萊恩，多謝你的提醒。我會記得的，順便說一聲，今天這頓飯你請，因為你傷害了我的自尊。」艾尼可動完腳，立刻優雅的起身，微微彎腰湊近萊恩的耳朵，惡狠狠的說道。

萊恩抽著冷氣，疼痛的膝蓋讓他一時無法站起來，只好咬牙切齒的看著艾尼可走掉。

萊恩說的沒錯，他不能任由事態就這麼一直持續下去，首先要從根本上改變諾里腦海里自己身為食物的現狀。艾尼可一面沉思，一面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餓了。」

一見艾尼可進來，正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獃的諾里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著艾尼可挺拔的身影，諾里下意識的伸出舌尖輕輕舔著自己的嘴唇，顯然等著艾尼可主動把自己的身體送到他的面前。

「我叫人去給你買血袋，你稍微等一下就好。」艾尼可的身體因為諾里這個充滿了挑逗意味的動作緊繃起來，小腹涌動起熟悉的熱潮。

「我不要吃那個，我要吃你。」

諾里搖頭，美麗的眸子里閃爍著渴望的光芒，低柔的嗓音帶出一抹懶洋洋的韻味，聽起來更像是撒嬌一樣。

諾里軟軟柔柔的聲音彷彿化成了一股子濃稠的蜜液從艾尼可的耳朵一直流遍了全身，而那種專註而渴望的凝視更是讓艾尼可的心跳立刻加速。

眼前這雙墨藍色的眸子是如此的純真又如此妖魅，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他情不自禁想答應諾里的一切要求。

不可以這麼輕易的妥協，要讓諾里愛上自己，就不能再讓他把自己當成食物來看。艾尼可努力維持著理智，在心裡痛斥自己薄弱的意志。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食物，所以，你不能再吸我的血了。」艾尼可極力讓自己拒絕的

聲音顯得堅決。說完，他轉身拉開門就要離開。再被諾里這麼看下去，他不保證自己還能堅持拒絕他的要求。

艾尼可怎麼可以不讓他吃？

諾里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完全不能接受艾尼可的拒絕。不假思索的，黑色的身影彷彿閃電一樣掠過房間，下一秒鐘，艾尼可已經被諾里壓在了門上。

「不行，諾里，你聽我說……」艾尼可話音消失在諾里滿足的吞咽聲中，而在諾里強大的力量面前，他根本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再度淪落到食物的地位。

見鬼，他和萊恩都忘記了一個事實——諾里不是普通的人類，擁有吸血鬼的強大力量，拒絕諾里的進食要求對他來說是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去床上……抱我。」滿足的收回牙齒，諾里意猶未盡的舔舔自己的嘴唇，抱住艾尼可，懶洋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說道。

食慾的滿足引發了情慾的衝動，諾里自然的貼近艾尼可的身體，把自己已經蠢蠢欲動的慾望在他的大腿上摩擦起來。

可是，強烈的沮喪和挫敗感讓艾尼可鬱悶萬分，對諾里的挑逗完全沒有了興趣。他推開諾里，沮喪的走出了房間。現在他比較需要的東西不是做愛而是烈酒，好用來安慰自己嚴重受傷的自尊心。

艾尼可從來沒有過的冷淡讓諾里呆站在那裡，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悶悶的漲漲的，說不出的難受。

平常他吸食完艾尼可的鮮血后，艾尼可都會很溫柔的親吻他的，今天為什麼突然推開他走掉了？

諾里慢慢的走回床上，悶悶地躺下，望著天花板開始發獃。吃飽之後的滿足和舒暢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心裡空落落的，很是不舒服。而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從胸口升起，苦苦澀澀的，連帶著把剛剛喝進去的甘甜的血液都染成了苦澀的味道。同時，剛剛被冷落的慾望連帶著產生一種近乎疼痛的抽動，讓諾里更加的難受起來。

艾尼可為什麼突然走掉？因為自己吃了他血的緣故嗎？可是他以前都是很樂意讓自己吃的啊，為什麼突然會不願意了呢？這和幾天前艾尼可說的那些愛情、食物之類的話有關係嗎？

還有，他說了那麼多話究竟想要說明什麼意思呢？諾里苦惱的思索著，卻無法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