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情敵之間的戰火紛爭
四、情敵之間的戰火紛爭
出院后,安楊在全班同學面前帶頭歡迎我返校上課。我心裡自然高興,想,安楊真夠哥們兒。可賈蘭的表現卻顯得唐突。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尖聲細氣地說,身體生病,再康復,是自然不過的事情,不用如此小題大做!
當時的安楊,表情略微有些難堪,我看得出來。
而我的心裡,也不怎麼舒服,甚至還有些反感。作為同學,相互理解和關心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我什麼都沒說。我知道,一直以來賈蘭喜歡安楊。她當然見不得安楊對我那樣好。她是因為吃醋,才說了那些話吧。
但不可思議的是,我們的關係自此開始驟變。這個微小的舉動,像細微的破綻一樣,漸漸被我們的爭鬥撕扯得越來越大,直到無法彌合。
從那次之後,賈蘭再見到我,眼神里開始有隱隱的敵意。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心想,時間的流逝會平復我們間的不快。賈蘭在我面前表演式的尋釁,忍過一段時間,也就無疾而終了。
可漸漸地,賈蘭開始變本加厲。我的忍耐極限一次次地受到她的挑戰和衝擊。終於,兩人之間有了火藥味兒。
下課後,我獨自行走在人群中,默然無聲地想著夏顏。他對我的忽近忽遠,始終讓我難以琢磨透。近日,他沉默寡言,臉上總是籠罩著陰雲,讓人忍不住地擔憂。很想走近他,可他的冷峻落寞卻隱隱生出一種力量,讓人進退為難。
身後響起一陣緊促而響亮的車鈴聲,有自行車駛來了,我想。我習慣性地沒有回頭,只是向路邊靠了靠,讓出一條自行車通過的路來。心裡繼續琢磨著如何讓夏顏走出陰影,變得陽光起來。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伴著身後一個女生的尖叫,那輛自行車直端端地撞在了我的腿上。我絲毫沒有準備,身子搖晃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抱在胸前的書本灑落了一地。
更不幸的是,我跌倒的地面上,正好有一個鋼筋的尖頭探出來,膝蓋重重地磕在了上面。我頓時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想在紛紛行走的人流中站起來,卻一下子無法實現。許多人向我投來不解或同情的眼神。
我伏在地面上,抬頭看見撞我的男生。
他戴著魔鏡,一身流行款式的短衫短褲,強健的肌肉從裸露的地方顯現出來。我倒地的瞬間,他用一條腿撐住地面,自行車並沒跌倒。而此刻,他已經讓自行車再次行起來,駛向遠處。他回頭望我,眼神里充滿冷漠,甚至還有殘酷。
那樣子,彷彿在說,哼,我就撞你,你能把我怎麼著!
我沉默無語,心裡想著,真倒霉,又遇見一個沒素質的!一邊用紙巾輕輕擦拭傷口上滲出來的血跡,並努力著慢慢站起來。
我撿拾起書本,抱在胸前,一瘸一拐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向前一邁步,膝蓋處就刺痛得厲害。那疼痛,像一根銀針深扎在骨縫之間,一動而痛遍全身。
就在這疼痛難忍的時候,我現了不遠處的賈蘭。她站在通向我家的唯一一條馬路中央,手裡握著一束鮮花。她看見我,對我微微笑,笑容燦爛得像她胸前的花朵。
但我卻連話都不想說。本來賈蘭的行為就讓我有些抵觸,何況她現在看見的,是受傷的可憐兮兮的我。
我打算沉默地經過她的身旁。
可是,在我離她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她就開口了。她的笑容依舊燦爛,米小次,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被撞了。我還是簡單地應答了她。
誰這麼不長眼睛啊,真是的!說著,她走過來,彎下身子看我的膝蓋,噢,傷口這麼深啊,嚴重不?應該很疼的,要不陪你去醫院吧?她轉身,指指離此不遠的醫院。
她彎腰的同時,我停住了步子。我注意到被她高高舉起的那束花。花叢的中央,用艷麗的彩筆寫了幾個大字:安楊,我愛你!!!
那幾個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刺眼。
我忍著徹骨的疼痛,努力邁開步子走出去,不再理會賈蘭的虛情假意。走出好遠,我聽見身後她快樂而得意的笑聲,那麼刺耳。
鬱悶地回到家,來不及包紮傷口,我走上陽台向下俯看。安楊正悠閑地路過剛才我和賈蘭相遇的地方,而賈蘭,早已不再剛才的位置。視線向遠處不斷延伸――賈蘭正坐在撞我的那個男生的車後座上,談笑著離開。手中的鮮花被她高高舉起,像一面旗幟。
那一刻,我清醒過來。我遭受的這次碰撞,是一場有預謀的表演,是一場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不安好心。他們,早早地等著毫無防備的我,他們就是要看我米小次的笑話。
既然這樣,我們只有狹路相逢,鬥智斗勇了。
再次見到賈蘭,她依然語笑嫣然,微微眯起的細眼裡流露著鄙夷。我不正視她,一改往日的沉默容忍,返送給她一個輕蔑的笑。
她的笑意立即收斂起來,慍色像濃雲一樣爬上臉龐。
我的心裡掠過一絲得意。
天氣漸漸暖熱起來,空氣里不再留有風吹過的涼冷。學校的游泳課程再次開始。
對游泳,我並不像其他女生那樣恐懼,因為我的游泳技術不錯。這得益於父親的傳授。他擅長游泳,仰泳、蝶泳、自由泳各個是強項。許多時候他去游泳,會順便帶上我。我的水平因此有機會不斷地提升。
任課老師向大家講完游泳的基本注意事項,就走進旁邊的辦公室去了。剩下我們,在游泳池內各自做練習。
於是,一個偌大的游泳池,就只剩下我們班的學生。男生佔據一邊,女生留在另一邊,互不干涉,彼此對眼相望。
看見幾個男生像魚一樣在碧藍的水裡穿梭,我的心也開始痒痒。俗話說,真人不露相,但我實在忍不住,於是「撲嗵」一聲扎進了水裡。水在那一刻對我而言,是那麼具有親和力。
遊了好幾個來回,我停下來休息。身體的熱度全讓清水給帶了去,真暢快,我在心裡感嘆。
旁邊一個個的男生被我的技術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那位同學誇讚了一聲,其餘的人便跟著鼓起掌來。我望過去,許多人的視線都是直的,他們盯著我的身體上下大量。
儘管這樣,我的心還是因為大家的讚賞而興奮不已。那種感覺,就像一隻小船行駛在江面上,帆被風鼓鼓地撐起來。
一轉身,賈蘭進入我的視線。她和幾個同學圍成一圈,正探討如何讓手臂和雙腿的動作保持協調。一身鮮亮的泳衣在陽光下閃動著亮光,她的身體曲線也因此襯托得更加動人。
慢慢地,賈蘭脫離了一伙人,獨自向對面游去。動作仍不是很熟練,但勉強可以遊動前進。她為這點進步喜悅著,臉上的表情滿足而炫耀。甚至在水池中間,她停頓下來,回頭向幾個同學招手示意。
游到泳池盡頭的時候,賈蘭估計是累了,動作漸漸緩慢下來。最後,她停下來,一隻手扶著身邊的欄杆,休息。
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轉頭看過去,是幾個男生。他們一起大聲吆喝著,要和我比賽游泳,一副不勝過我他們就不是胡漢三的牛氣樣。我微微笑著,答應下來。心想,古有花木蘭,今有米小次,我們賽場上見真功夫!
比賽的口令一下,我一頭扎進水裡,飛快向前游去。水花被我的身體擊打起來,在陽光下出晶瑩的光澤。我像一隻柔滑的河豚,擺動身軀不斷向前。同學們斷斷續續的吶喊鑽進我的耳內。
眼看著男生們被我甩在後邊,我有些得意。向前方看,池壁離我大概有五米的距離。池邊還有個模糊的身影,是賈蘭。她依舊依著池壁,獨自站在水裡。
我輕盈地游過去,一隻手在伸向池壁的同時,輕輕拉了賈蘭的小腿一把,然後輕巧地轉身,掉轉了方向。我懶得顧忌她,繼續向前游去,離她越來越遠。這是比賽,我有足夠的理由不理睬她。
之前的賈蘭,安靜地看著比賽形勢,對我一點提防心理也沒有。我一拉她,她就輕易地失去平衡,跌落到水中。想必此刻,她正無比狼狽地撲騰著水花,做著掙扎。想到此處,我的心裡就升騰起一股報復了她后的快意。這次,我終於勝了她,能夠挽回些上次的臉面。
毫無懸念地,我擊敗了幾個男生,成為第一名。同學們的掌聲再次熱烈地響起來。我對他們招手,笑容燦爛得像一朵仰頭的葵花。
再轉身看賈蘭,她已被幾個趕去的同學從水裡救起。估計是嗆水過多,一拉上池沿,她就軟得癱坐在地上。之前燦若桃花的得意表情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蒼白的苦瓜相。那表情,在賈蘭趾高氣揚的生活里,還是第一次出現吧?!
可讓我鬱悶的是,衝過去幫助賈蘭的同學裡面,竟然有安楊!他站在賈蘭面前,正在跟旁邊的同學說著什麼。
安楊是在打擊我嗎?是不是蘇步生日那天,我讓他難堪,他一直記恨在心,在此刻尋准機會報復我呢?還是,真如他簡訊之中所說,他愛上了賈蘭,他要將他的幸福交付到賈蘭手中?這樣想著,心中的煩悶便又增加不少。
最近幾年,我和安楊的交流越來越少。從小到大,我們的感情沿襲了一條緩慢下滑的曲線軌跡,彼此間漸漸疏遠。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和安楊心靈上雖然產生了距離,但心底深處的暖暖情愫,依然保持著恆溫,沒多少變化啊!
一直以來,我喜歡安楊。那感覺,溫暖,濃烈,像親人的呵護和關懷,深沉而靜默無聲。我願意為安楊付出這樣的愛,他在我眼裡,是一個懂我的哥哥,一個能給我的心靈帶來諸多安慰的哥哥!
可現在,望著安楊侃侃而談的身影,我再也高興不起來。如果剛才的勝利是一團烈火,那麼,安楊在賈蘭身邊的出現就是這一池蕩漾的冰水,它在我的視線看過去的瞬間,讓一切於瞬間熄滅。
讓我難以接受的是,第二次失敗,竟以這樣不近人情的方式出現,玩了個欲抑先揚的把戲。
我悄然收拾起隨身攜帶的東西,離開。頭上有水珠滴落,像是眼淚。它們沉重地掉在地面上,濺起塵埃。
心裡難過,不想說一個字。
安楊,真的是讓我灰心了。之前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吧?!這樣想的時候,卻看見上課遲到的夏顏。他正向我這邊走來。
我低頭,想要掩飾什麼地急急擦拭眼角,又強作歡顏,向迎面而來的夏顏露出一絲微笑。
夏顏停住腳步,就在我面前。他用目光久久注視我的臉,讓我感覺手足無措。半天,他將目光移向別處,拍拍我的肩膀,莊重地說,小次,我喜歡你微笑的模樣,記得讓自己快樂。
這句話,是他的表白,還是他看出了我的憂傷,給我安慰?我有些受寵若驚地瞅他一眼,嘴巴輕輕咂吧兩下,不說什麼,匆匆地逃離開了。
心裡,有絲絲的溫暖蔓延開來。只是這次輸給賈蘭,我心仍不甘。我不能一再滴輸給我的情敵――賈蘭。
一年一度的校園歌舞大賽即將到來。
為它,許多同學都憋了一股勁兒。大賽的獎品很吸引人,一等獎可獲得5ooo元人民幣的獎勵,其他名次的獎勵也不賴。如果奪得冠軍,那和獲得國家級獎學金沒多大差別。何況,能在舞台上奪取桂冠,也是件榮耀無限的事情。
排練節目並不是難辦的事。同學們都是年輕人,個個青春激昂,意氣奮,對眼下流行元素的了解和把握,不比一些專業人士遜色。當這些力量擰成一股繩,它的強韌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大家對這次歌舞大賽都趨之若鶩,一個個削尖了腦袋報名參賽,然後就開始摩拳擦掌,認真備戰。
安楊和夏顏都報了名參賽。他們共同演唱周杰倫的《菊花台》。安楊唱起歌來,十分有周董的味道,黏黏的,綿綿的,痴痴的,有深深的憂愁鎖在眉宇之間。而夏顏的嗓音,也悱惻纏綿,讓人的心弦忍不住隨之顫動,生共鳴。
蘇步、蔡南希、我,還有蘇步寢室的幾個姐妹,聯合起來,編排青春節奏十足的街舞。之前大家雖沒有學習過具體的動作要領,卻依然排演得有聲有色。我們有兩個目的,在努力奪取到第一名的同時,越賈蘭組織的節目,以削減她的銳氣。
上次賈蘭找人將我撞傷之後,我把實情跟蘇步她們說了,她們都替我忿忿不平,說是要找個機會給賈蘭點顏色看。這次,我們一定要逮著機會勝利出師。
賈蘭組織排演的節目內容,別人無從知道。她是富家千金,花點錢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所以,她們每天都到校外去訓練。節目的相關信息被她們封鎖得密不透風。
看來這次,賈蘭是和我死磕上了。
我們只好付出更多精力來練習,以便擁有更多的勝算砝碼。讓我倍覺溫暖的是,姐妹們始終能團結一心,不斷排演和修正,沒有誰說過半句怨言。
毫無懸念地,我們的節目進入決賽。同時入圍的,還有安楊和賈蘭的節目。在全校同學面前當場pk,我們誰也逃不掉。
最重要的決賽終於到來。
大賽以抽籤的方式決定出場的順序。我、安楊和賈蘭,分別抽得第八、十四和第五。
沒有心思看先登台表演的精彩節目,我們在場外的空地上做最後的演練。賈蘭的節目上場時,我們停下來,給予特別關注。
他們在初賽節目的基礎上,又增添了許多新動作,整體的表現效果更加完美。看來,她們花費的心思還真不少。
不過,我們我們也邀請舞蹈系的老師給我們做了專門指導,動作規範到無可挑剔,街舞那種特有的青春動感亦被我們傾情演繹出來。過賈蘭,我們有十足的信心。
只是賈蘭的節目演完后,主舞的她並未退場。她站在那裡,手捧一束別人獻上的花,妖嬈地笑,並對著話筒大聲說,安楊,我愛你!!與此同時,一個熱吻飛向了觀眾席上坐著的安楊。
她的這一招,我一點不曾想到。而安楊,將頭低垂到懷裡去。這樣瘋狂的舉動,在他,也是不願看到的罷。
輪到我們的節目上場,每個人都極力表現,出招拆招嘻唰唰。理所當然地,我們獲得了較之先前最多的掌聲。那一刻,我是那麼激動。這掌聲的份量,比一個甩開的耳光更響亮,更有力。
剩餘的對我有意義的演出,就是安楊和夏顏的合唱了。我安靜地坐在台下,期待他們華麗登場。
裝束的樣式相同,顏色卻截然相反,他們兩個一登台,不凡的風度就顯現出來。料想不到的是,安楊對觀眾深情一笑,開口,我將這歌曲,送給我永遠的好朋友,米小次。
台下立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天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激動。他們的歌還沒開始唱,我就陷入到安楊帶來的巨大安慰之中。而當纏綿而憂傷的歌聲響起,我一次次地忍不住,眼淚滾落下來。那幽咽的歌聲,那麼輕易地就逼向了我心房最柔軟的地方――
菊花殘
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
歌詞之前已很熟稔,是絲絲縷縷的離傷和花落人去樓空的感喟,穿透黃的時間,直抵往昔的你儂我儂。
安楊將這歌送給我聽,定有他的理由。他在邀我緬懷過往的時光,也在表達他近來的心境。那一刻,我似乎懂了這個男生剪不斷理還亂的煩愁心事。
有些東西,歷經時間的淘洗,依舊保持著最初的模樣。它們像一壇壇美酒,為了某個人而愈陳愈香,巷子的深淺寬窄倒成了其次。
我的眼淚,終成泛濫之勢,流淌不止。這個略顯柔弱的男生,對於感情,是如此的堅持和期待。他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
我脫離人群,走出門去,站在後台的出口處等他。
我要跟安楊說,我終於可以理解他了。上次在蘇步的生日聚會上,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他。
忽然聽見清晰的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我回頭,是賈蘭正朝我這邊走來。我後悔剛才不該回頭。
她亭亭地站立在我的對面,滿含嫉恨的眼睛瞪得圓圓地望向我,似乎要將我看穿。
我望她背後的風物,視線里根本沒有她存在。
兩個相互妒忌的女生,站在出口兩側,四目相對。目的很明了,那就是等待安楊演唱完,從這裡走出來。
許久,安楊和夏顏從裡面出來。看見我們相互對峙,他們都停下了腳步,一時不知說些什麼。
我用眼睛望望安楊,不說什麼。安楊沉默許久,忽然想起了什麼話,卻又被賈蘭搶了先。
她問:安楊,你知道我愛你嗎?
安楊沒有做任何反應。算是默認。
哪,你愛我嗎?
安楊輕輕搖頭。
她短暫地停頓一下,似是在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她繼續問,哪你是喜歡米小次了?
對,我喜歡她。一句話出口的同時,頭深深地點下去。
我心底覺得開心,嘴唇微微一開啟,甜甜的微笑就顯露出來。
卻不料,賈蘭忽然轉向了我,語氣也變得蠻恨,米小次,你究竟用什麼迷住了安楊,為什麼你非要跟我爭搶他,你喜歡的人不是夏顏嗎?說著,她將手指向安楊后側的夏顏。
沒錯,我是愛夏顏,但我也同樣喜歡安楊。我移步過去,和安楊站成一排,回答她。
不知羞恥,你以為你是武媚娘啊!她一個狠狠的巴掌摑向我。眼看著來不及躲閃,我只得緊眯起眼睛,等待她橫飛而來的手掌落下。等到的,是打在臉上的響亮聲音,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是身邊的安楊,他上前,替我挨了賈蘭狠狠甩過來的手掌。
賈蘭見狀,恨得咬牙切齒,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跺了幾下腳,然後狠狠地甩著衣袖,忿忿然跑開了。
原地,只剩下我和安楊,還有夏顏。
我拍拍安楊的肩膀,又輕輕撫摸他剛剛挨打的半邊臉,剛才,你和夏顏唱得很棒呢。謝謝你將它送給我。
我希望你能夠懂我。安楊平靜而莊重地說。
我能懂得,安楊,我懂得你們。輕輕說完,我瞥一眼安楊身後的夏顏,他站在那裡,兀自沉默著。
……
只是,我真的懂得那些等待和希望的心了嗎?
許多事情,需要用心去體悟和感知。我們跋山涉水地去參拜樹木掩映的古廟,卻常常面對眼前的風景說,我已明了。古廟的深奧和精髓被我們遺忘,而淺顯的疼痛,亦由此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