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幸福（7）

那扇緊閉的門依舊沒有鬆開的痕迹。

女婢叫了侍從，想要將冷甄凌拉起，但無論怎麼用力，她依舊跪在地上，好像自己已經紮根在了地上。

冷甄凌不管身旁的拉扯，目光久久在門前不散。

青雲，你當真如此絕情？

這幾年的夫妻情都不顧了嗎？

你要顧趙家，你要保趙家，可是為何，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敢？

為何？

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只值這點嗎？

晶瑩的淚珠從頰邊滑過，卻沒有停留多久，連同掉下來的雨水，一併落在地上，不見痕迹。

看不清她是否在哭泣。

不管什麼，求求你，見我一面。

求求你，我想要保護我的璃兒。

一道炸雷響起，喚開緊閉的門，趙青雲站在門口，眼裡有擔憂，卻被什麼壓迫住，釋放不開。

「甄凌……」

趙青雲打了傘出來，替冷甄凌遮住了冰冷的雨水。

「甄凌，起來吧，地上冷。」

冷甄凌抬眸，美麗的容顏讓人心悸。

「你……終於肯出來看我了嗎？」

「我……」趙青雲哽咽，眼裡有傷痛。

冷甄凌看到這抹傷痛，心裡突然有了點點的希望，她問得小心翼翼。

「青雲，你……肯拋下趙家帶我和璃兒走嗎？」

趙青雲拿著傘的手突然抖了抖，他僵硬地轉過頭，閉上眼不語。

那一小點希望也被澆滅。

冷甄凌卻揚起了微笑，儘管那微笑現在看來有多麼詭異。

「我早該想到的。」

她彷彿傀儡一般站起來，目光要直射入趙青雲眼眸深處。

「夫君，這只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你。」

趙青雲地垂下頭，躲避過冷甄凌的眼神。

「你要什麼？你說吧！我……會滿足你的。」

不管是她要什麼，要離開，要金錢，不管要什麼，這是他欠了她的。

冷甄凌追尋著趙青雲目光中的每一分變化，知道看到他眼中的釋然，她的心，彷彿更痛了。

我要什麼呢？

你以為我會要什麼呢？

我要你整個趙家，你會給我嗎？

冷甄凌在心中暗笑，絕望般地對趙青雲說：「我要讓璃兒去呂仲學士府上居住，沒有我的同意，不可以擅自回來。」

「只是這樣嗎？」

她看到了趙青雲眼中的不敢置信，她不禁懷疑起來，這個人到底愛沒愛過她。

「是。」

「為什麼？為什麼讓璃兒離開你。」

冷甄凌轉過了身。

「我不是你，我想要守護璃兒的天真，我不要她捲入權勢之爭，而她在你身邊，只會和我一樣——受傷。」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離開了趙青雲傘的守護，墮入風雨中。

趙青雲，我不是你。

我能拋棄一切愛你，但你不能。

所以我能用盡所有去保護璃兒，而你，只能讓她受傷。

我不會再把璃兒交給你。

因為，我感受過那種傷痛，所以，我不要讓你再毀掉我愛的人。

所以，我要把她送走。

不要再毀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