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之獸性

周易將他的褲子扔到坡下亂草叢裡，我們嘻嘻哈哈地走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換了一座山頭，在人工景觀池旁又搶了九百塊錢。回程途中，走在最前面的蘇健突然有重大現，他將食指立在嘴前輕輕一噓，然後我們踮著腳尖朝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對狗男女正在紫花野菊叢里翻雲覆雨。賀雄用手擋在嘴邊側頭笑道：「他們在練《玉女心經》呢。」

鳥人壓低了嗓門，嘿嘿著說：「誰去扮演尹志平和趙志敬？」

大夥只顧觀賞現場直播，個個口水橫流，可見窺淫癖乃男人本色。唯有周易咽下喉嚨里的唾沫，眼睛盯著他們身邊的衣物，輕聲對我說：「少爺，看那男人的體型少說也是半個成功人士，衣服里肯定有錢，這筆不撈就可惜了。」

我敲了一下鳥人的腦袋，這廝將頭一縮，掃興地看著我。

「偷雞摸狗你最擅長，辛苦你一趟了。」我指了指那堆衣物。

「小case！」他將手一搓，鬼頭鬼腦地繞到菊叢後面的樹林里。

正當他準備伸手時，賀雄突然咧嘴大笑道：「哈哈！尹志平登場了！」

這傢伙不去修練武林絕學實在是埋沒人才，丹田之氣如此充沛，只差驚起一灘鷗鷺。那對狗男女立刻停止了活動，朝我們這方望過來。那男人恐怕也是武林高手，吼出了迴音：「誰！」

我撥腿就跑，蘇健一把拉住我：「少爺，你跑什麼？」

眾小弟在場，我不得不找個借口掩飾自己的本能反應，謊稱要上廁所，然後到一旁強逼自己撒了泡尿，估計血都撒出來了。

鳥人見行跡敗露，索性改偷為搶，那男人仗著自己一身肥胖力氣，只一掌就打得鳥人站不穩腳。躺在花叢里的賤女人想叫又不敢叫，用手將私處遮攔了，縮在花叢里莫衷一是。

眨眼功夫，鳥人就被他騎在身下只有抱頭的份。我們全部飛奔過去，史一聰衝過去就是一個飛腳，沒想到他被踢開后，立馬又爬起來繼續揪住鳥人往死里揍。不管我們如何拳打腳踢，他就打鳥人一個。很快鳥人被揍得鼻青臉腫，鼻血嘩嘩地淌了出來。周易示意我們散開些，抽出賊亮的鋼管，照著那王八蛋的脊椎骨一下猛擊。這招果然有用，他一個翻身，倒在地上嗚嗚打起滾來。鳥人爬起來騎在他胸上，扯下自己頸上掛著的十字架，朝他腦袋一頓狂戳。

花叢里的賤女人嚇壞了，哀求道：「別打啦，要出人命啦！」

廖一彪吐了她一臉痰，惡狠狠道：「再叫信不信老子**你！」

她立馬不支聲了。

鳥人陷入了暴走瘋狂狀態，巴不得將那人腦袋戳成鳥巢。魏常延見血就興奮，跑過去也要搞人頭雕琢藝術。我拉住他，說：「去看看衣服里有多少錢。」

賀雄屁顛屁顛將衣服一件一件拿起來清查，捏著鼻子將內褲和襪子丟掉后，從一件赭色夾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錢包。等把錢包打開，我們不由睜大了眼睛。賀雄的嘴型完全是字母o型，驚嘆：「哎呀媽呀，俺還沒見過這麼多現金。」

我將錢包奪過來，用顫抖的手數了數――足足一萬塊！

賀雄費解道：「這麼多錢不去賓館開個房，跑到這裡受凍？」

「你懂個屁！野戰才刺激！」

完全疲憊的鳥人仰面朝天大口呼吸，旁邊的傢伙滿腦袋血泡，一手摸頭一手撐腰極度痛苦地呻吟。周易將錢包里的銀行卡和幾張訂貨單扔到他身上，特意留下了一張名片，要挾道：「這裡有你的信息，我們隨時可以找你麻煩，最好識相點。」說罷又用手機對準花叢里的賤女人拍了一張，似笑非笑地說：「我這台手機的夜拍效果十分棒哦，勸你的姘頭不要衝動，嘿嘿。」

她一臉蒼白地點頭，本來我們已經撤出好幾米了，史一聰突然回頭竄進花叢里，獸性大地壓在她身上，瘋狂地揉捏她的胸部。

「稱王！你幹什麼！」

周易一個疾步趕過去，揪住史一聰衣領往回提。史一聰將他的手打開，面目變形地笑道：「女人啊！沒穿衣服的女人啊！」

「女人怎麼了？沒穿衣服怎麼了？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你們先走，讓我爽一把。」

周易考慮事情比較周全，執意要拖他回去。史一聰被女人的奶香熏昏了頭腦，居然照著周易腮幫子就是一拳。

這一幕大出意料，二人廝打成一團。我們趕去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們拉扯開，史一聰還要撲向早嚇得呆若木雞的賤女人，完全勃起的下體將休閑褲撐得老高。我抽出一疊鈔票，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這筆錢夠我們去爽的了！」

他立在原地，大口喘息，眼神里全是遲疑。

「哥你瘋啦！」廖一彪拉住他胳膊邊走邊拽，像一個年老縴夫拉著一艘積了水的貨船。

回到租所，我們用搶來的錢買了無比豐盛的夜宵和美酒，酒足飯飽之後，史一聰提出去外面狎妓。

周易冷冷道：「不行！」

「你他媽故意針對我是吧？」

「不是針對你。今天咱們作案多起，不出門是明智的選擇。」

史一聰呼哧著濃烈的酒氣，一拳將酒碗暴了個粉碎。

宋飛對一旁的小弟道：「他喝多了，扶他去休息吧。」

那個小弟正要扶他，史一聰一把扭著他手腕，說：「你把褲子脫了。」這個可憐的小弟痛得直咬牙，好不容易掙脫了，仍一臉虛笑道：「你喝多……」

史一聰旋即一個標準的練腿姿勢，將腿筆直架在他的脖子上。「叫你脫就脫，難道要我用跆拳藍帶的水平教訓你？」

這小弟一臉無辜，照他話做了。

「轉過去，趴在桌上。」

他還是照做了。

我們一臉迷惑望著史一聰，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史一聰邪惡一笑，用手拍了拍他瘦削的**，說：「你忍一忍，讓我插兩下。」

這小弟像觸電般將褲子提起來，轉過身可憐巴巴望著他。

「就插兩下，ok？」

「別開玩笑了，稱王……」這小弟一臉尷尬，見史一聰又要動腳，幾近央求道：「如果你實在憋得慌，我可以幫你打手槍。好么？」

周易實在看不下去了，擋在史一聰跟前，道：「你當這是監獄，想插誰就插誰？」

史一聰將暴怒埋在沉默里，瞪著珠子睨視他。

周易不理會他的架勢，眼睛望著天花板，說：「學了幾下三腳貓功夫有什麼了不起。你如果真要耍酒瘋，那我們十幾號人就先打你一頓，把你打清醒再說。」

史一聰將滿腔肺氣化作一聲長嘆，低著頭坐在凳子上，緘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