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燒個大丹當補藥
尤只虎在人群中找到古墨余,正見古墨余已被人擊敗,跪在地上,一旁兩人正在罵道:「叛賊,現在怎麼說?」
古墨余的修為並不比這二人差,可敵不住被兩人夾攻,是以很快就落敗,此時被對手大力壓著,不能起身,也無法還手,只是哭喪著臉罵道:「現在還有什麼話能說的?老子剛才說了,我是去追求新的理想,你們又不信,現在只能證明一件事,***追求理想這種念頭,只適合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不再適合我這種老江湖了。我認錯,我今後再也不胡思亂想了,心甘情願地……。」
忽然間遙見尤只虎一臉鮮血,陰陽怪氣、左右開弓地從遠處一路打過來,兩邊上前攔截的人全都彈開讓道,他心中驚喜不己,又抬頭對兩人笑道:「不過,人生的際遇總是難說得很,有時候大起大落,刺激啊……。」
兩人正要罵他油嘴滑舌,忽聽一側驚呼不止,不及轉頭,一股剛柔合力已然襲至。
那兩人雖然經驗老到,善於應變,可這來襲之力陰陽交錯、五行雜呈,防了這邊、漏了那頭,一時手忙腳亂,連退不止。
古墨余得此空閑,一躍而起,反手抽刀斷水,硬生生地逼流反擊,兩個圍攻他的高手正在慌亂不休,此時更是狼狽不堪。大家都是老江湖,該退的時候絕不會死要面子,賣個順水人情,借勢倒翻出極遠。
古墨余化險為夷,心情大好,轉頭對尤只虎笑道:「兄弟的本事真是深藏不露……。」但再見尤只虎那怪相,又叫苦道:「啥時走火入魔的?」
尤只虎粗聲粗氣地吼道:「時間不多,我快沒戲了!」緊跟著又是撒嬌般的嚶聲急道:「哎呀,我不和你說那麼多了,得趕緊打破那個禁制!」
古墨余從他剛才那股力道中,已感受到有磐石訣和太極神功的影子,只是那兩種力道不知何故,居然在尤只虎身上合在一起。
他注意到尤只虎身上透出的能場波動極為強悍,而且雜亂無章,頗不穩定,此時不及細思,趕緊對尤只虎道:「兄弟,你現在的能力,只怕能打破那個禁制。設禁制的人,能力雖強,可你用金宇軒和邋遢胖的合力,那又不同,說不定有望打開一絲裂縫!」
尤只虎嘻嘻笑道:「原來那胖傢伙的名字叫邋遢胖?」
這話明顯是安冬在說,聲音尖利清脆,神情調皮淘氣,若放在一個女孩子的臉上,當是可愛之極,可這表情出現在尤只虎臉上,而且還一臉血污、肌肉亂跳,把古墨余看得詫異不已。
尤只虎轉過頭來,雙掌雙下,金光流逸、萬茫炸起,陰陽二力齊齊擊在眾神之車外面的禁制上。由於二力盡在一個點上,那禁制所形成的防護,本來是隱形的,此時卻立刻被擊得現出形象來,晃悠悠的波動流淌著。
那禁制雖然現形,可並沒有被擊破,尤只虎正待再擊,忽見禁制內金光一閃,好像有一股能量眾神之車中出來。那禁制被裡面的能場干擾,波動變得稀薄起來,似乎不能延續剛才的狀態。
尤只虎心知那眾神之車和他有感應,尖聲怪叫道:「我再來!」
他再次二力劈出,那飛光平滑而過,沒有受到禁制阻礙,已然直擊在眾神之車的外壁上,出一聲悶響。
厄里斯見識極多,一見此狀,已知道形成禁制的相續能場被大力干擾了,在禁制再次恢復前,有極短的時間可以穿越,她心念如電,閃影串出,已經帶著眾人穿了過去。剛一停下,那禁制已經恢復原狀了。
那天下度之快,有誰快得過這紛爭女神的?以至於四周人群只見到眾人接連消失,竟沒人注意到她已經帶著眾人衝進眾神之車了。
或有哥們兒奇道:「為何這紛爭女神度能如此之快?」這不廢話么?她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搬弄口舌,仇人布天下、禍害遍諸界,若沒有這度逃命,早被仇家給骨肉分離了。所以說,她有此之能,一半出於天賦,一半也是江湖所逼,不快不行啊。
尤只虎人一進來,安冬已經放棄他的人格佔位,他自己的主體人格跟著恢復。但這一恢復,加上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專註,對大腦痛苦的感觸、對身體酸軟的體驗,卻成倍增加,立刻難以承受起來,翻了翻白眼,僵倒在地上。
杜遠山和古墨余是道門出身,那修道之人,個個也都是醫家聖手,兩人一起俯身查看,卻只現尤只虎體內脈象紊亂,諸力起伏不定,沒辦法看出他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古墨余沉吟道:「他體內莫名有金宇軒和邋遢胖的修為,這真是奇了,我沒聽過他和這兩人有啥關係啊?況且就算有關係,以他的年紀和經驗,哪怕再是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同時把這兩種法門練得如此精純……他體內的兩種修為震蕩,簡直就像金胖二人的翻版,這真讓人不解啊。」
乘風對尤只虎的變化卻大為驚佩,不斷地笑贊道:「貓哥剛才太威風了,雖然樣子有點古怪,甚至有點詭異,可他在人群中那一陣亂沖亂盪,直入無人之境,我也跟著長了不少面子。」
他稱呼尤只虎時,不知不覺用了厄里斯口中常說的「小貓」之意,而且還直接變通作「貓哥」,可不僅他自己沒注意到此語境變化,就連其他人也覺得正常得很,而那厄里斯心中則暗樂不已,對杜小仙低聲笑道:「瞧見了吧,我給誰起的綽號,一般都很容易流行起來的。」
杜小仙一進來之後,那潛意識也失去了剛才的緊迫感,不再瘋狂啟動頭上箍著的銀環,人也立刻就恢復正常,聽見厄里斯的話,她似乎渾然不知剛才生了何事,只是笑道:「你的名字厄里斯,聽起來好有煞氣啊,要不改個音吧,好不好?」
厄里斯第一次聽見有人給自己改名,一時奇道:「你覺得叫啥好?」杜小仙笑道:「厄里斯,嗯……不如叫,愛爾斯吧?」
厄里斯雙眼眨了一下,樂道:「咦,這名子有趣呢,我哥叫瑪爾斯,我叫愛爾斯,哎,念起來不僅順口,輩份也出來了,一聽就知道我和他都是『爾斯』輩的。哎,好名,就這麼定了吧!」
杜小仙本來覺得「愛爾斯」三個字有親蜜意,但這三個字從厄里斯口中說出來,卻大覺離譜怪異,心中忍不住暗暗疑道:「哎呀,是不是真有爾斯輩啊?也不知道她神界那邊的輩份是怎麼排下來的……有空見著她爹爹,可得問問她家的姓名輩份是怎麼回事。」
她哪知道,厄里斯是絕對不敢回家的。這位紛爭女神,人到哪裡,哪裡就糾紛不斷,大至諸界戰亂、神魔妖仙的糾結,小至人間是非訴訟、勾心鬥角,背後常常都有厄里斯不經意留下的禍端。神界內外,經常有人找宙斯麻煩,動則上來就道:「喂,你家那厄里斯又如何如何了……。」宙斯一天到晚為她善後都忙不過來,最後乾脆由得她娘把她逼出神界,眼不見、心不煩,任其自生自滅吧。
若杜小仙真得見了厄里斯她爹,只怕宙斯老大一聽此女是厄里斯的朋友,立刻便將她壓在奧林匹斯山下,永不得翻身了。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專惹禍事的女兒已夠讓他頭痛了,難道還要要求他繼續忍容這女兒的拉拉夥伴?這要求本身,大概就會被視為沒事找事的惹禍借口吧。
又或者宙斯喜歡上了杜小仙,色心大,而杜小仙又被其風采所迷……這下子厄里斯的娘和兄弟姐妹們便又再次確認了:果然,厄里斯又沒事找事地惹禍了,帶了一個風騷女來破壞我們這個本已不夠和諧的家庭。
眾人沒注意到厄里斯和杜小仙的對話,倒是乘風一席話,讓眾人頗為認同,剛才尤只虎在外面的橫衝直闖,掃盡大比澤國法師團之顏面,確是開此星球之先河……也因為這樣,在場諸人都在暗中盤算,呆會兒禁制打開之後,眾人一旦被法師團的人捉住,將面臨怎樣的懲罰。多半是先送下油鍋炸,然後又在傷口上撒水銀,逼吃毒藥,抽筋扒皮……總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吧。
沉默片刻后,古墨余自言自語道:「大比澤國的人,不會這麼快就闖進來吧,小貓突然變得如此古怪,他們一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應該不會冒險進來的,就算要進來,也會非常謹慎。」
他這話一出,幫大家解了心中所憂,人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才現,原來大家心頭所想的都是這回事,相互間苦笑起來。也就沒注意到,大家已經在不經意中,習慣把尤只虎稱為小貓了。
卻說安冬一離開尤只虎的主人格位,立刻見到特斯拉和池本理又跳了出來,兩人神情頗為失望,特斯拉搖頭嘆道:「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我們一進入以太場,就傻眼了,裡面啥都沒有,這……這和我活著的時候,用意識進去所遇到的情況,大不一樣,真是怪得很。」
池本理正要跟著說上兩句,忽見尤只虎在潛意識中的形象,也和那外面身體的形象一般,安靜地躺在地上,就像睡著了一樣,不禁奇道:「他身體雖然睡著了,這個形象本是個假貨,居然也能睡著?難得。」
安冬正忙著用元嬰主動進行身體功能和身體結構間的轉化對應,也就是忙著修復尤只虎大腦的受傷部分,也就沒有理會兩人的話。
特斯拉見她忙得不可開交,對池本理笑道:「這安冬小姐極是能幹,我們兩個老傢伙好像幫不上忙,閑著無聊,不如利用他的場景,做點什麼出來?」
見池本理不解,他笑道:「他這場景純粹是用來進行功能和結構對應的,太單調,無趣得很。我想模擬一個我當年在地球上生活的環境出來,這樣住著親切一些。」
池本理聞言大喜,樂道:「特兄高見,我也模擬一個當年在地球上生活的環境出來,大家做鄰居吧。」
兩人興趣一致,學著安冬的樣,動起手來。因為有元嬰在此,只要能想出所需要的結構狀態,元嬰就能對應出其功能關聯,然後整個結構也就可以在功能的支配下,正常運轉。
特斯拉模擬了美國191o年代前後間紐約的生活場景,福特的新式T型車正在滿街亂跑,人們正追逐著工業革命所帶來的一個又一個新潮流,到處貼滿了各種新產品的廣告,默片電影時代的美女明星瑪麗.壁克馥的肖像佔據了各種報紙的頭版,紐約長島上還聳立著他那著名的ardennetbsp;而池本理不知何故,竟忘了自己生活年代的時間,只知道自己曾生活在中國明代,他印象深刻的都是那些極富個人興趣的東西,什麼竹林啊、山石啊、小巷啊、路邊小販啊,其他的完全沒有印象。
結果卻是,整個小鎮的建築風格中西合璧,兩人一個住洋房,一個住園林,不僅是鄰居,還保留了一個通道,隨時往來。
多做得一會兒,兩人更加現元嬰對結構功能的模擬極其自由,順便定義了一大堆人物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家庭,有學校,有醫院,有工廠,有衙門,有校場,有菜市,還有教堂、寺院、道觀,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相當熱鬧。
忽聽身後尤只虎的聲音問道:「這是在哪兒?」
那一排排精緻的中西復古建築,那四周忙碌走過的各色人群,那叫賣路邊的小販,遠處冒煙的工廠……讓他感到既新鮮又熟悉。
兩人知他醒來,笑道:「咱們模擬了一個新的生活場景,這樣大家的生活環境更親切一些。」
安冬跳出來,長出一口氣,笑道:「好了,老虎的自我形象終於醒過來了,現在就等身體漸漸恢復,外面那個我也就能緩過來了。」
尤只虎方才憶起自己前時受了重傷,轉頭看向元嬰,已知其理,對安冬點頭道:「一定是剛才那股極端屬性的力道轉換太快,元嬰雖然可以進行極的功能轉換,可我的身體卻沒法承受這樣快的結構轉換,因此身體上出現了物質結構衝突,導致我悶絕過去了。」
特斯拉在一旁點頭道:「這就像你要設計一台電機,它的功能是生交流電,必須用與交流電特性相吻合的電機結構,可你卻偏要用直流電電機這樣的結構,那就不成了。兩者就會衝突,最後打架。功能轉變后,一定要有與之相應的結構,否則二者就無法調和,要麼功能消失,要麼結構崩潰。」
尤只虎想起他當年和愛迪生為了直流電和交流電的事,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出現暴力事件,一時莞爾無語。
他見元嬰比先前長大了許多,整個面貌看起來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一時好奇,道:「這是我的元嬰,為什麼長相不是很像我?」
池本理笑道:「到了合體期,元嬰長至和你現在的身形一樣大時,那樣子基本就和你現在一個樣了。」
特斯拉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我雖然自己不練這玩意兒,但也有一些研究。你元嬰現在的樣子,融合了多重人格在裡面,因此並不是很像你主體人格確認的形象,等它長到老池說的那個合體期,可能就是對主體人格完全認同了,因此那時候的形象也就該對應出主體人格的外貌來吧。」
尤只虎看了看兩人模擬的場景,正想對他的偶像拍幾句馬屁,忽然想起一事,對特斯拉道:「偶像,以你老人家的天賦,研究那古文明的資料,可說是小菜一碟,我含藏中有大量從傳送陣中收集來的信息,還有從眾神之車中收集的部分,你若真得閑著無聊,不如讓安冬把這部分內容調出來,你細細研究,大家都有收穫呢。」
特斯拉一怔,轉而怒道:「為什麼有這麼好的事,你卻不早說?!」尤只虎沮喪道:「我這不是剛想起來嗎?」
特斯拉一生就喜歡探究宇宙真理,他在樓卡國的時候,也就在盤算如何偷錄眾神之車的資料,此時忽然明白資料庫就在眼前,哪能不喜?只是喜得過了頭,轉喜為怒,責怪尤只虎為啥不把這大好之事提前告訴他了。
當即高聲對安冬叫道:「安冬!動手!」又對池本理吼道:「老池!咱們搞一個巨大的試驗室出來,先通過那些資料來模擬傳送陣和眾神之車!」
尤只虎吐吐舌頭,暗笑道:「我的偶像就是與眾不同,啥事都是大氣魄呢。」
就在說話的這段時間,那元嬰已將磐石訣和太極神功兩個相反的屬性漸漸融在一起,二者融合的力道太強,過程中已將月影的功能化去,月影也隨之消失。那元嬰本來就是通過將分散的功能五行抹平后,而出現的整體功能,此時哪能容得下磐石訣和太極神功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功能長存?自然是將二者匯聚在一起,剛柔互濟,虛實相補。
尤只虎忽覺手腳感觸變得明顯起來,細細一瞧,果然見到元嬰已經完全恢復了身體功能和身體結構之間的關聯。他覺得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這種力道在體內輾轉騰挪之間,沒有明顯的剛柔稜角,也沒有鮮明的五行差異,沛然渾厚,浩浩蕩蕩。
他一念動處,當即睜開雙眼,翻身而起。
古墨余等人見他長時間不醒,一時沒法繼續下一步的動作,只好在一旁聊天,聽厄里斯大講神界各種八卦緋聞。那厄里斯是搬弄是非的高手,從神界至尊到看門的大爺、從愛神的感情世界到她哥哥瑪爾斯的吹牛本事,一一數落,一一評點,甚至大曝所有人物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現在已經不在神界了,也要把他們從神壇上拉下來。」
要知道神界的人物,對界外的人士而言,多有神秘莫測、高高在上的形象,這種形象背後,都有一層讓人敬畏的光環。大曝他們的**和醜聞,是最能擊破其光環的手段。撕破那完美的外表,讓他們從神壇上栽下來,和我們凡夫同列。
因此眾人個個都聽得興緻盎然,完全忘了剛才的憂患。
尤只虎從前的工作內容多是涉及心理學和心靈學範疇,更是專打聽人家**的典範,一聽這樣的話題,那耳朵立刻就樹了起來,見厄里斯正在說:「我哥瑪爾斯雖然號稱戰神,實則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啦,大部分關於他的傳奇,都是他自己到處吹出來的,他個人能力其實挺脆弱,不堪一擊。他還喜歡到處追女人,但從來都是被女人甩掉,典型的情場失意男,而且也沒什麼家當,窮神一個……。」
尤只虎忍不住插嘴道:「照你這麼說,那瑪爾斯可就沒有什麼優點了……。」
厄里斯介面道:「他有優點啊,他的優點就是傻唄……。」
眾人忍不住追問道:「那那那……你的優點又是什麼呢?」
厄里斯甩甩長,笑道:「我的優點就是沒有缺點唄……。」
眾人哭笑不得,到得此時,這群人心中多少也有數了,那厄里斯說的,未必全是事實……忽然現,尤只虎正站在身後插嘴,這才想起來,大家一直是在等他醒過來。
厄里斯笑道:「小貓,睡醒了啊?剛才你又男又女的折騰了一下,把大比澤國的人嚇呆了,我建議你繼續保持那個狀態,早晚練成另類高手,號稱陰陽怪力貓瘋仙。」
尤只虎正要答話,古墨余也笑道:「貓老弟,剛才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磐石訣和太極神功的?」采微也奇道:「貓施主,為何你給人的感覺,又男又女,好像雌雄一體……。」乘風更笑道:「是啊貓哥,講講剛才的事吧,我好期待……。」
尤只虎終於忍不住了,握緊雙拳叫道:「誰是貓老弟?!誰叫貓施主?誰是貓哥啊?」
眾人這才醒悟,大家被厄里斯傳染了,都在叫尤只虎小貓,一時間人人都笑了起來。
尤只虎正想轉頭罵厄里斯,是她開了這個壞頭,誰知道特斯拉卻笑道:「一個名字,你也這麼在意啊?過於在意這些小事的人,成不了大事的。因為你過於在意這些,說明你的心很分散,沒專註在一件事上面呢。」
尤只虎「呃」了一下,又聽池本理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我也很贊同特兄的意思。」
尤只虎一聽這話,似覺又有些道理,便不再爭辯下去,順其自然得了。
想起剛才的事,他皺皺眉,對眾人道:「說起來,我會用磐石訣和太極神功,並不是因為我能把對手的修為細節看透,因為他們比我厲害,我根本無法探視他們的修為。但我用了一個變通的法子,我相信任何功能都有對應的結構,二者互不相離,我找不到對方的功能細節,就去找對方身體結構的細節,因為什麼樣的身體結構細節,一定對應什麼的功能細節……。」
忽然他感覺到元嬰震動得厲害,趕緊眾人道:「我得趕緊去眾神之車的中央控制室看看,我現在感到身體和這玩意兒聯繫得好緊密!」
他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那震動的來源處跑去,眾人在他身後緊緊相隨。尤只虎跑在最前面,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一會兒又向上奔去數層,似乎他對這巨大的飛船了解甚多,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偶爾會聽到尤只虎自言自語道:「真不知他們造這麼多層幹嘛?還有那麼多房間,需要有很多人來住么?還有這些自動升降梯,高級生命會需要這些玩意兒么?我都不需要啊……真讓人費解呢。」
他一路跑來,但凡路上遇到有門禁之處,他總是一揮手,那門立刻打開,好像那門與他實實在在地有著極緊密的關聯一般。
好容易來到一間小廳,尤只虎笑道:「好了,這裡有我能讀懂的設備,我們就可以用傳送光束了。」
他走到一個圓柱旁,調出其中指令,定位在中央大廳,房間頂上出一道光茫,將眾人一起傳送過去。
這群人剛一現形,立時人人都「喔!」地叫了起來。那四周炫光奪目,遠遠近近,眾多大大小小的星球,無數色彩繽紛的星雲,遍布其間。
乘風驚道:「我們這是在太空裡面!」
尤只虎搖頭道:「不是,就是在中央大廳!這眾神之車被星球的異變啟動后,有一些功能被自動激活了,現在你們看到的,大概是星圖。」
他把畫面做了轉換,四周環境又變,一個極深寂的空間中,大量的光茫閃爍,正在向中間的一個光球凝聚。多看得一會兒,那光球好像正在吸收著這些光茫,漸漸成長。
尤只虎道:「這就是現在這個星球地心的狀態,我的偶像做的事,雖然說起來複雜,可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這星球現在正在進行著類似咱們修鍊元嬰的事情。」
特斯拉一聽這話,立刻笑道:「哎,他這麼說,別人就能聽懂了,如果他總是說什麼功能啊、結構啊之類的語言,這裡除了我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懂了。」
誰知尤只虎下面依然接著道:「這個過程正在抹殺整個星球中分散的五行屬性,要出現一個模糊化的整體性功能,這光球就是那整體性功能的形象。」
眾人一聽這話,面面相覷,杜遠山覺得太難理解這無情之物也在修元嬰的事實,一急之下,不願多想,隨手起卦,得未濟卦,他解釋道:「火水未濟之相,正是坎離相衝之事,若這狀況真是和修元嬰的過程一致,那它此時正處在坎離交媾的時期。」
又見變六爻,出天水訟卦,他釋道:「此天水訟卦,上乾金下坎水,乾金者,圓也,丹也,神器也,乾金生助坎水,他要利用神物作為外丹服食,加自己進化的度。」此話一出,他自己恍然叫道:「這星球上,配得上他這個級別的神物,只怕就是這個眾神之車!他要把這個眾神之車當丹藥給吃了!」
眾人方知何以這眾神之車會突然啟動了。
那凡夫修真成道,法門極多,除了完全向內證心以外,也有不少人抱定這身子骨確實需要整合,因此內調經脈,外服丹藥。其理論不外乎是人有精華可聚,物也有精華可用。把物的精華收進肚皮裡面,做大做強咱們自己的精華,練精化氣時,底氣更足。這就像一個沒錢的人,要自己積累財富,總是很慢,而找銀行貸款,借雞下蛋,這度就快得多了。
杜遠山以卦相推事理,用最簡單的方式讓眾人明白了現狀,尤只虎不禁上前握住他的手,贊道:「你果然是這方面的專家,你這麼一說,連我也明白了。」
誰知道安冬隨時都在關注外面的人,見他和人有肌膚接觸,立刻又啟動功能還原模塊,將杜遠山的身體信息進行結構序列化分析,又還原出杜遠山這個結構狀態下的功能。元嬰以模糊演具象,隨應隨化。
杜遠山見尤只虎對自己一臉崇敬之色,心中大喜,笑道:「易學博大精深,學這玩意兒,沒個幾十年磨練,難成大器,你要學的話,有空我慢慢教你。」
尤只虎正想謝他,忽覺腦中的易學知識如潮水般湧現,種種物相數理,就像是多年積累所至,已然深明了。他立刻明白,安冬又在做那複製的工作了。
他只在一瞬間,便完全通透杜遠山一生所學,忍不住對安冬道:「安冬,這做法不要用在我的朋友身上吧,我偷學了他們的本事,自己現在卻沒啥好東西能回饋給他們,我有些愧疚呢。畢竟我從小所受的教育,對朋友還是要禮尚往來得好,這樣無功受祿,我總覺得欠了朋友的。」
安冬被他這麼一說,嗔了一聲,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好……不理你了。」轉身跑到特斯拉的試驗室玩去了。
那杜遠山忽見他臉上現出愧疚之色,一時奇道:「小貓,你咋這表情?」
尤只虎知道這小貓的綽號再難擺脫,無奈之極,只是搖搖頭,對杜遠山道:「剛才你叫我小貓,我有些難受,但現在你叫我小貓,就算叫我更難聽的名字,我也能接受了。你把我的名字叫得越難聽,我越開心,真得。」
杜遠山莞爾不語,以為他做人豁達。誰知這尤只虎是因為不小心偷了他的東西,心中愧疚,把難聽的名字當作是挨罵,以此作心理補償。就如你不小心傷害了張三,本來內疚,但張三對你痛斥有加,你心中漸漸就沒有內疚了。若張三罵得再過分一些,見你一次罵一次,時間一長,你內疚感不僅完全消失,甚至可能覺得傷害他是理所當然的了,呵呵。
古墨余皺眉道:「小貓,若依你前時的說法,要阻止它繼續下去,那就是要逆轉修元嬰的過程了,這……倘若這事生在咱們人身上,倒是好辦,放棄修行也就是了,或者縱慾破戒,精氣神大泄一番,毀掉前面的功夫,離聖道入凡途,也就搞定,可這星球……你如何讓他放棄這事?難不成讓他也縱慾,讓他也找一個母星球,然後精氣神大泄一番……。」
眾人均覺得古墨余的話過於荒謬離譜,一時都笑了起來。
但古墨余卻笑不起來,又道:「我是在想,不知道這星球演變出什麼結果來,剛才已經是飛沙走石、地動山搖了,若繼續下去,天曉得會怎麼樣?只怕等它演變成形,這星球的人已經死光了。」
眾人這才想起來,人修元嬰的背後,是有一個主觀的我,在那裡控制著,因此整個修練過程以及最後的結果,總是對人有利的。誰知道這星球修元嬰的背後,是什麼在主宰其進程呢?倘若支配其完成這個過程的宇宙企圖,並不是生命狀態下所主觀確認的美好,那結果就很難說了。
采微看著那畫面,但見光球雖然不大,但周邊光影奔逸,飛金流彩,讓人感到能場的巨大變化,忍不住嘆道:「一切法從心想生,這星球上的人,大部分都在修這玩意兒,天天都在想肚皮裡面的紫俯啊、元嬰啊,共業感召成相,這星球也開始修這玩意兒了,那特斯拉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助緣罷了。」
在乘風在一旁笑道:「我們人要修元嬰出來,黃庭經說,要關注二十四神,不知道這星球的二十四神在哪兒?」
尤只虎一愣,乘風這話雖然像在開玩笑,可卻在無意間道出了一個事實,這星球此時的動作背後,一定有相關地域代著其功能屬性的特點,這場異變的過程,雖然是整體的運動,可那些五行突出之處一定是活動最強烈的區域。
他調出畫面,進行全球搜索,立刻確認有十個地方反應極其強烈。
杜遠山掐指一推,道:「這十個地方,一共是五行的十種屬性。」
尤只虎奇道:「十種屬性?我以為五行就是五種屬性。」
他其實明白其中道理,就算他從前沒有學過咱們中國的古代哲學,那杜遠山所學的易學五行知識,他也都知道。但他此時心中有鬼,怕一下就說出來,別人會問:「咦,尤只虎,你咋忽然就理解這個說法了呢?」因此故意裝不懂,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做作一下。
幸好在場諸人對他從前的專業不夠了解,否則有人立刻就會起疑,問道:「咦,尤只虎,你不是說你在地球上學過東方哲學嘛,那其中不是有五行學說么?咋這麼粗淺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呢?是不是心中有鬼啊?」
那杜遠山見他問,笑道:「萬物負陰而抱陽,火性者,自己也有陰陽,有陽火,有陰火,其他亦然,五二一十嘛。」
忽然間一陣大震,尤只虎驚道:「這飛船在下沉,他果然要拿這東西當丹吃了!」
安冬急道:「特老大,你是用什麼法子,把這個星球啟動的?」
特斯拉笑道:「嘿嘿,小貓,你注意看那十個地方,每個地方都有一個塔,呵呵,那些塔都是我建的。我通過那些塔把電離層的能量引了下來,讓星球微粒層運動的能量載。」
尤只虎趕緊將畫面放大,果然見到有十個塔分建在不同的地方,有赤道,有北極,有大海中央的島上,還有沙漠等等。那些塔都巨大無比,不知道特斯拉用什麼辦法建起來的。
特斯拉又嘆道:「自從地球的星艦來了以後,那十個塔就被他們佔有了,他們用我的塔來進行無線能量的傳輸,通過這個辦法,監控著整個星球上的一切。我又不想和他們成為敵人,唉。」
尤只虎忙這些內容告訴眾人,古墨余道:「若是如此,你在眾神之車外面的大戰,程歡該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
厄里斯極不耐煩,皺著眉頭,連聲道:「哎呀哎呀,這件事好簡單,咱們瞬移到他們星艦上去,把那程歡捉住,讓他下令,用星艦上的武器把塔毀掉即是,想那麼多幹嘛?」
古墨余搖頭道:「不可能,你想想看,大比澤國人才眾多,他們既然能和大比澤國平等交往,一定有相當的自我保護能力和攻擊能力,否則兩者不可能平等交往。我聽說他們的星艦外面有力盾,比這裡的禁制還要厲害,你根本闖不進去。」
正說話間,眾神之車又震了一下,尤只虎覺得這新的震動不對勁,趕緊重新切入畫面。果然,那引震動的力量並非是來自地心,而是上面有星艦正在用巨大的激光火力在擊打眾神之車。
古墨余叫道:「這麼說來,外面的禁制已經撤了,大比澤國的人任由外人毀掉這眾神之車?他們不想要這神物了么?」
那畫面中,忽然又出現另外三艘星艦,尤只虎叫道:「大家站穩了!這次恐怕震得厲害!」
話音未落,四道激光同時直接擊在眾神之車的的上面。那震動強,眾人立刻如雞飛夠跳一般,亂晃亂撞。
這群人都知道,這眾神之車本來在地下,后因地心活動過於巨烈,將之激活,才浮在地面上來。此時這眾神之車完全暴露在星艦的打擊之下,而且沒有任何防護,全憑著外表的堅固,才沒有被擊穿。
尤只虎從地上站起來,杜遠山叫苦道:「早知道晃得這麼厲害,咱們該懸在半空中啊,這人一急,就糊塗起來,啥都忘了。」
古墨余罵道:「程歡他們一定是從星艦的設備上,探測到了地心有事,毀掉這眾神之車才能阻延緩地心的異變,他們肯定是用這樣的說辭和大比澤國作了勾通。法師團的人寧願不要這法寶,也得保護這星球啊。」
乘風撫著被牆撞傷的臉,急道:「貓哥!這眾神之車沒有武器系統嗎?咱們快反擊啊!再不反擊,咱們就算不被他們打死,也會在這裡面撞死了!」
尤只虎正準備再次深入眾神之車的的系統去研究,忽見畫面中,從星球外飛來一物,度極快,正撞向其中一艘星艦。
那星艦反應也不慢,立刻開火,誰知那物體極是能挨,不僅沒有被擊退,反而迎著那激光,翻滾著撞了上去。那一撞之力極大,被撞的星艦一側,護盾瞬間被突破,立刻轟然巨響,火光衝天,趕緊開足馬力,向遠處駛去。另外三艘星艦,被這意外之事搞蒙了,也跟著離開。
那莫名飛至的物體,與星艦相撞后,在空中連翻了好幾個跟頭,似乎還伴隨著古怪的聲音,眾人凝視著畫面,側耳細聽,那聲音似乎在叫道:「誰來救救我~~?」
待得那物體穩定下來,眾人這才注意到,這事物是一個直徑約2o米左右的大圓盤,圓盤表面有著各種花紋,上面凸起,下面平整,竟似一個金屬做的大草帽一般。
那圓盤的聲音極其尖利,剛才還在叫著「誰來救救我~~?」,此時已變成「咦?這裡有法寶?我收!」
話音一落,整個眾神之車立刻向上跳了一下,但似乎那牽引力不夠,眾神之車轉眼又掉回地上。
眾人不知道這圓盤如此生猛,也就沒人提前反應,一時又被震得難受之極,采微更是驚道:「這天下之物,可真不能用大小來判斷它的能力啊,那圓盤的規模,絕對是遠遠小於眾神之車的,居然可以把如此大物牽引起來!經中雲,一粒芥子中,有三千世界,果真如此!」
那圓盤又叫道:「我再收!哎呀……我我我……誰來救救我~~~~?」隨著那嘶聲大起,竟忽然轉向,又飛出星球之外,轉眼消失了。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此物從哪裡來,更不知此物又向哪裡去,但這個突然出現的瘋子般怪物,卻使得星艦離開,場面一下子安靜起來。
厄里斯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道:「剛才路過的那圓盤,我印象中,曾見一本專門介紹法寶的書上提到過,似乎叫混沌牒,但沒人提起過它會說話啊……。」
眾人搖頭不語,心中有太多困惑,難以解開。
這群人機緣不至,沒看過《過夢醒修真錄》,不知那混沌牒乃天地初開時之物,善收種種法寶,先是被劉迦所收,后又鐵腳等人惡整變瘋,在宇宙間到處流浪,路過此地……當然,這些是都題外話,咱們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