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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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生日快樂~」

「謝謝!」

朋繪坐在餐桌的生日席上笑得好不開心。雛子為她親手烘培的蛋糕上插上蠟燭點燃燭火后,在場的人便照例合唱生日快樂歌。

期中考剛考完的第一個禮拜天,篤史原本打算彌補一下考試期間被剝削的睡眠,卻為了參加心愛妹妹第八次的生日派對而拋開了這項計劃。

(真是夠了……)

雖然他平常疼死了朋繪,但要他幫忙布置小學二年級學生的生日派對,老實說,他真的很不情願。

朋繪第一次沒能吹熄全部的蠟燭,但第二次挑戰後,八根蠟燭便全都熄滅了。掌聲隨之響起,朋繪既高興又害羞。

「來,大家快點吃吧!」

喜歡做料理的雛子興高采烈地將盤子端上來。小小的三明治上插著小熊的竹籤,大大的盤子里裝了許多炸雞塊,旁邊則裝飾著可愛的檸檬片和小番茄。

「阿篤,你也一塊吃吧?」

「不了……我待會兒再吃……」

和一群小鬼吃這些跟辦家家酒沒兩樣的料理有什麼樂趣可言?朋繪的確是他最疼愛的妹妹,但說實在的,他可不想跟她那些朋友們扯上任何關聯。

「優子,小心你的袖口哦!啊,花梨,你不喜歡起司啊?」

望著雛子任勞任怨地照顧這群小鬼頭,篤史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抓來當幫手了。七個小學二年級女生——這簡直就是個戰場。

「阿篤,拿張面紙給小玲。」

篤史根本搞不清楚哪個是小玲哪個是花梨,只好隨便抽了張面紙遞給嘴巴看起來最髒的女孩子。

餐會告一段落,又吃完期待已久的蛋糕,孩子們便跑到客廳開始玩遊戲。篤史在一旁監督她們做飯後的消化運動,突然聽見門鈴響起。

「阿篤,去開個門好嗎?」

「噢。」

接受忙著洗衣服的雛子指示后,篤史走向了玄關。一打開門,便看到一個稚弱的小學生站在門口。

「這、這是我媽要我拿來的。」

飛快說明來意的這個小孩,正是不久前在游泳池找他麻煩的郁實。深褐色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穿著綉有名牌標誌的大衣。

「……朋繪人在裡面。」

「……」

「你不進來嗎?」

篤史故意逗他。郁實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那副別彆扭扭的模樣令人不禁莞爾。拿著禮物不知所措的郁實,表情似乎就快哭出來了。

他會怎麼回答呢?篤史觀察著他,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突然,背後傳來雛子的聲音。

「哎呀,郁實!你來啦?快進來嘛!」

看篤史遲遲沒有回來,雛子於是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郁實依然把臉垂得低低的,默默搖了搖頭。

「可是……,那好吧,你等一下哦!」

開朗地說完后,雛子立刻跑回屋子裡。過了一會兒,她把朋繪帶了出來。

穿著新買的粉紅色洋裝的朋繪看到站在門口的郁實,嚇得趕緊躲在篤史背後。雛子輕輕地把她拉出來,柔聲跟她說:

「小朋,郁實來跟你說生日快樂呢!」

「……」

「快過去呀!」

被硬推到郁實面前的朋繪露出走投無路的表情仰望著篤史。忽然,郁實把禮物往朋繪的懷裡一塞,轉身跑掉。

「啊,郁實!」

雛子制止的聲音並沒有傳進他的耳朵里,於是一轉眼便跑得不見蹤影。

朋繪捧著郁實塞給她的小包裹靠在篤史身邊。雛子喜滋滋地對她說:

「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說不定是小朋最喜歡的毛毛哦!」

等一下再拆開來看吧!雛子一邊將朋繪送進屋子裡,一邊附在篤史的耳邊調皮地說:

「郁實很喜歡朋繪呢!這孩子真是可愛,你看他剛剛害臊成那個樣子,其實跟朋繪說一句『生日快樂』也不會怎樣啊!」

讓朋繪回到客廳的篤史對滿臉笑容的雛子說:

「可是,朋繪不是討厭他嗎?」

雛子歪著頭,露出一副莫測深高的表情。

「這可難說羅!朋繪一向拿禮物沒轍,說不定今天的禮物會騙走她的心哦?」

篤史楞楞地看著雛子,只見她奸奸地一笑。

好厲害……

不愧是學生時代就結了婚的女人。平常雖然少根筋,在戀愛方面倒是出乎意外地敏銳。

「只要男生溫柔地哄她,又買禮物送她,女生不動心才怪呢!」

這個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雛子眯起眼睛嫣然一笑。

累、累死我了……

送走那群聒噪的小女生,將亂七八糟的客廳收拾乾淨后,篤史終於獲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獃獃地望著天花板。

(溫柔嗎……)

想起派對結束后,朋繪打開郁實的禮物時流露的表情,篤史長嘆了一聲。

一定是雛子給郁實的媽媽出的餿主意。郁實帶來的禮物是朋繪最喜歡的毛毛筆記簿。雛子的取笑雖然讓朋繪羞紅了臉,但是由她的神情看來,她也不是完全對郁實沒有意思。

從小學二年級的妹妹身上,篤史依稀窺見了『女人』的影子。

緩緩閉上眼帘的他眼前浮現透的面孔。

幫他扭傷的腳烘乾時的一舉一動,以及開出送他回家時的氣氛,還有為他親自下廚做飯時的表情……

當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透的確很溫柔。

(這麼說來,我的心也被騙走羅?)

所以我才會像個女孩一樣小鹿亂撞,只是跟他擦肩而過便心跳加速,被他拒於門外就感到孤獨寂寞——

「……」

心如亂麻的他坐起身來背靠著床頭。兩手手腕環住立起的膝蓋,在將纖細的下巴頂在上面。

他望著正面的牆壁,一股被透凝視的感覺在心裡滋生。

那是一種在近距離下被凝視的感覺。灼熱的視線毫不留情地射向了他,彷彿要看穿他的內心深處。這裡明明是他的房間,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坐在床上啊?

不經意之間,他想起那一夜的對話。

再玩下去,真的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是在跟你鬧著玩。』

「——……」

當時他只是聽過就算了,如今仔細回想其中的含義,不禁令他臉頰發燙。

熟悉的感覺緩緩的向上爬升。突然變得敏感的肌膚清楚地感覺到裹著他的襯衫觸感。

他緩慢地鬆開手腕,將原本縮在一起的膝蓋稍微往前伸。身體好躺,他陷入一種不安定的感覺,就像是即將暈眩的時候一樣。

雙頰潮紅,腦袋塞滿的只有一件事。只有那個老愛欺負他的男人,那個令他念念不忘的男人——。

「……」

他悄悄抽出塞愛牛仔褲里的襯衫,眺望著皺巴巴的衣擺,慢慢解開了褲子的紐扣。隱藏在衣擺下的部分變成怎樣了,不用想象他也知道。

「……!……」

隔著內褲握住它的那一瞬間,一股強大的衝擊竄過他的背脊。

(我在發什麼浪啊……)

他責備自己如處子般過度敏感的反應。

握在手中的分身呈現撩人的狀態,他無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不過是用自己的手去觸摸,情緒就陷入了極度的亢奮。這種既複雜、又單純的昂揚,不同於第一次自己觸摸時的緊張,也不同於嘗過做愛的滋味后,邊想著女朋友邊撫弄時的罪惡感。

「……!……」

他一邊回想被透挑逗時的情景,一邊摩擦著自己的灼熱。很快的,他便厭煩了那種不上不下的刺激,他伸手直接碰觸。

「唔……」

聽見自己泄出的呻吟,他趕緊咬住下唇。如此心神俱醉的自慰,是他有生以來頭一遭。

「恩……嗚……」

我居然——我居然靠著想象佔據自己心思的人,和回想過去片段的纏綿達到前所未有的亢奮。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無法自拔了。就連當時深植於心的挫敗感也成了一種興奮劑,他將牙根咬得好緊好緊。

「恩!」

左手握住分身,用右手手指撩撥著前端的他發出了甜膩的呻吟。原想藉此解脫,卻反而成了惱人的淫猥刺激。

不同於以往的順序,將他的慾火煽得更旺。篤史分毫不差地重複著透那天採取的步驟,吐出迫切的氣息。

「啊、啊……!……」

透在近距離凝視著他,對他流泄出苦笑。明知道那只是幻影,還是忍不住羞愧難當,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是,當他閉上眼睛,更能感覺到不在此地的透射來的視線。

想起他微啟的嘴角和上揚的深色眼眸,篤史弓起了背。模糊之間,他憶起過去被一個年長女性逗弄的事。當時他也曾裝做羞愧的模樣,但那只是遊戲的一環,雙方並不是認真的。然而現在的羞澀卻是貨真價實的。

——這樣簡直是標準的變態狂……。

僅存的一絲理性向他發出警告,但他的手就是停不下來。

「恩……恩!」

背脊竄過一陣戰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單是男性象徵,連沒有碰觸的沒一寸肌膚都變得分外敏感。透的假象視線挑動更深的快感,他拚命的咬緊下唇,不讓嬌喘聲泄出唇縫。

身體的最深出被探索的感覺突然在體內復甦。那種奇妙的感覺。無節制的挑逗、捉弄——

在他說出「對不起」的下一秒,慾望的中心被狠狠地刺激……

「恩……!」

前端隨著回憶飽脹得發疼。令人驚恐的是,記憶比實際的刺激喚起他更強烈的快感。

「啊……我不行了……1」

他忘情地向不在場的透傾訴極限已經迫近。

凝視著他的眼光究竟帶著什麼顏色?是調侃?無奈?還是——還是認真?

攀上最後高潮的那一剎那,耳邊驟然響起那時候的對話。

『你、你跟小真的事也就罷了,這個又算什麼意思?』

『……你還想不通嗎?』

「——嗚——……」

灼熱的觸感溢滿掌心。篤史咬緊牙根,將額頭埋在膝蓋上。心裡比身體火熱,全身微微痙攣著。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帘。眼眸被劇烈的快感醺得蘊含淚光。

粗淺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大口喘氣,異常冷靜地等待著掌心的液體慢慢冷卻。

他絕不是討厭女人。不可諱言的,他也喜歡做愛。他嘗過征服他人的成就感,當身為男人的自己引出女人淫蕩的反應時,那份滿足感也令他興奮不已。

然而那一瞬間,他卻好希望有個人抱緊他,幫他排遣奔竄的慾望。他希望那個人對他做平常他所做的事,而且認為在那一刻的他像女孩子一樣可愛。

被人珍惜的感覺是那麼美好,被人碰觸時的感覺更是令人沉醉。他希望那個人——那個人能親口跟他說一句話。『我愛你』那一句既簡單又困難的話。

在射精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的既不是自我厭惡,也不是空虛和倦怠,而是滿溢而出的愛慕。我喜歡他,喜歡到一個人為他如痴如狂的地步。可是一想到他們倆如今形同陌路,他又忍不住心如刀割。

——你已經不在乎我了嗎……

篤史將滾燙的臉頰埋在牛仔褲上來回磨蹭,沉浸在思緒里好一陣子。一直到感覺掌心的液體快要滴落下去,他才如夢初醒。由於一時的情緒激昂而陷溺在當時的氣氛里是無所謂,但顯示畢竟是殘酷的。

「面紙……面紙呢?」

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來,發現面紙盒放在遠遠的桌上,篤史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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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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