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感覺真奇怪對不對?或許我們上輩子真的是冤家也說不定,要不然我也不會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像失了心一樣,整個思緒都被你佔滿了,總覺得若不能緊緊捉住你的話,我一定會遺憾終生的。你想,我們上輩子究竟是誰欠了誰?」
「肯定是我欠妳!」
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在曉菁吐露這段話的同時竄爬進屈仲珩的心中,讓看似如往常平靜無波的心湖微微地蕩漾起來……
「那你肯定是欠了很多很多,才會讓我至今難以忘懷。你打算怎麼還我……你會還吧?」
「我已經在還了,不是嗎?」屈仲珩不置可否地回答。
他才剛以為她有些不一樣,她馬上又恢復了女人慣於索討東西的嘴臉!
「是嗎?我怎麼覺得我們之間的欠債不只沒有減少,反而有一輩子也償還不了的趨勢?或許其實是我欠了你的,否則我不會這麼心甘情願……」曉菁受困黑暗中,膽子跟著大了起來,有心想在兩人都逃避不得的情況下敞開心事。
「心甘情願?你的心甘情願卻是我的災難!」屈仲珩的柔情在一瞬間消失無蹤,狠心地推開曉菁依偎在他懷中的溫熱身體。
「我知道現在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聽進去的。我只求你能試著接受我的好意……」看不到身邊景況的情形下,曉菁只能慌亂地倒退,直到背抵著冰冷的電梯牆壁,就像觸到屈仲珩冰冷的語氣。
「妳的好意?如果這種不擇手段也可以稱之為好意的話,我真懷疑當你大小姐心情不好突然想惡整人的時候,我是不是得跪下來才能求得一副全屍?」屈仲珩惡劣地冷哼一聲。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以前我在你面前的表現難道你都忘了嗎?」
「不是忘了,而是壓根就不敢去想。」
「你不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這樣批評我嗎?如果你不敢想的話,就讓我來提醒你吧!就我們過去交往的情形看來,你自己也算不上是什麼好情人,我對你來講也只算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只是用來填補你行程表上難得出現的空檔一樣……你對自己的伴侶要求這麼多,但是你相對付出的又有多少?」
「既然你對我也有這麼多不滿意,那不是更應該離我遠一點嗎?怎麼偏又這麼犯賤硬是將自己賴給我?你的說詞和行為未免太自相矛盾!」被一個一直崇拜著自己的女性這麼批判,諒是再有風度的男人也受不了。
「你會不知道我為什麼硬是要賴著你嗎?你有什麼讓我好圖的?我為什麼明知道你這麼無情,卻又要嫁給你?」曉菁軟軟的聲調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聽來,卻讓人覺得滿載著沉重的心事。
「我怎麼會知--」
真的不知道嗎?屈仲珩說了一半的話硬生生地梗在喉中。
無奈,老天向來幫人只幫一半,另一半請自求多福!
電燈在此時亮起,電梯門跟著在他們眼前打開。一時之間,屈仲珩和曉菁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因為眼前堵在電梯門口的竟然是才被他們歡送離開的朋友!
「Surprise!」好大的驚喜呀!
「滿意我們的安排嗎?」說話的是一臉皮相的唐敬宗。
「太沒有看頭了!我們還滿心期待能見到你們衣衫不整、就地洞房的糗樣哩!」屈仲珩的好友之一自以為很幽默地說著。
「沒關係,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先讓他們兩個進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喔!」屈仲珩的好友之二眨著眼取笑地催促。
「對啦!進洞房啰!」
「開始鬧洞房啰!」
屈仲珩和曉菁還無法從震驚中醒覺,一臉茫然地任他們吆喝著推進套房內,滿腦子都是驚嚇過度后的空白,什麼欠債和付出全都被不識趣的一伙人趕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群年輕人真要鬧起來的話,絕對可以整死兩個最倒楣的新人。他們竟然沒良心地以可以比擬滿清十大酷刑的招式狠狠地招呼他們。
所以直到最後一個沒人性的客人終於決定放過他們離開時,早已經是夜深沉人昏睡的時候了。
屈仲珩打著酒嗝解開領帶的束縛,至於西裝和襯衫,早就在剛才那一場戰役陣亡在敵人的陣營,他也懶得去找回來了。
眼前的床上則躺著不省人事的曉菁,她狼狽得就像個瘋婆子,全身髒兮兮地沾滿了各色糖果和濃烈的酒氣。屈仲珩環視了整個卧房一圈,相信這裡恐怕連豬都不願意待,更何況是人。
不過,床上的那具活屍體例外!
「憑什麼你就可以睡得這麼香甜?!」屈仲珩不甘心地扯起渾身粘膩的曉菁,跌跌撞撞地抱著她走向另一間卧室。
這會兒他不禁又慶幸起陳秘書的細心。還好她自做主張地訂了這間總統套房,他們就算不睡主卧房,也還有其他的客房可休息。
「喂!醒一醒,先把自己洗乾淨了再睡!」他輕拍曉菁紅通通的臉頰。看來她不只是累暈了,還有可能被他們灌醉了。
「嗯……不能再喝了……」曉菁迷迷糊糊地揮動雙手。
「他們都走了。你要自己洗還是我把你丟進浴缸里省事?」屈仲珩恨不得趕緊將自己身上的酒氣洗掉--不過,得先料理好這個醉鬼。
「洗……嗯……你好臭!要洗乾淨……」曉菁摸到了牆上的蓮蓬頭,扭開水龍頭就朝他噴洒下一身冷水。
「該死的!跟我裝瘋賣傻?你可不比我香到哪裡去!」他讓冰水沖得打了一陣哆嗦;調好水溫后先將自己身上的長褲和底褲剝除,才將曉菁身上的累贅盡除。
「你要知道這是情勢所逼,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反正你都已經是我老婆,誰對誰負責的老詞就不用再提了。」他自言自語地咕噥著,根本不期待曉菁會聽懂他說的話。
曉菁軟趴在他的身上,任由溫暖的水注沖刷在她細白的肌膚上。昏昏沉沉中有一雙粗糙的大手曖昧地在她的周身游移撫摸著,她舒服地輕嘆一聲,更緊密地貼靠在屈仲珩的身上。
「天吶!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軟玉溫香抱滿懷卻又要逼自己做聖人--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清楚地感受到曉菁細嫩的肌膚和美妙的曲線,還有她似有意又無意的磨蹭。
「女人,你最好聽話別亂動,要不然我可不保證能一直這麼君子。」對一個會把女人剝光衣服的男人,君子這個名稱似乎稍嫌牽強了點。
曉菁就這樣掛在他身上,無意識地任溫暖的水流沖刷過全身,偶爾舒服地低鳴幾聲會讓屈仲珩心跳加速、慾火焚身的嬌吟,這個澡也從原訂的戰鬥澡讓他越來越不聽話的雙手給拖延了幾倍的時間。
直到屈仲珩終於決定兩人洗得夠乾淨了后,才將包裹在乾爽浴巾中的曉菁丟到床上。他半虛脫地背著她坐在床尾,因為剛被撩起的慾望得不到滿足、也因為一整天的勞累,讓他無心下一個動作。
正當屈仲珩欲起身往另一間客房走去時,背後的曉菁突然有了動作。
她就像個誘惑人心的鬼魅,悄然無聲地接近他。
「曉菁!你不是很累嗎?」感受到曉菁光裸的曲線正貼靠在他的背後,他剛平復的慾望又蘇醒了過來,而且還發瘋地叫囂著,懇求解放。
曉菁使勁地將他推倒在床上,手腳並用地環著他的上身,讓他一時無法掙脫。
「快放手!你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明明可以掙脫的箝制,他竟詭異地無力掙開。
「我當然知道。」曉菁吐氣如蘭地誘惑他,「不就是還債啰!」
「你真的清楚這麼做的後果嗎?」原本就不對這段婚姻抱持任何冀求的屈仲珩,根本就不曾認真考慮過兩人未來的相處方式,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盡量少接觸。
反正他們兩方人馬早就將醜話說在前頭了--他如曉菁所要的給她一個婚禮,但婚後的生活互不干涉。
如果他還妄想能跟曉菁撇清關係的話,就應該在事情還未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時離開。
問題是,他一點也不想離開!
原因之一:今天真是有夠累的,體力透支。
原因之二:剛才又被灌了幾瓶酒,根本沒辦法開車回自己的公寓。
原因之三:不能放一個神智不清的女孩獨自留在飯店內。
原因之四:以上全是借口!
追根究柢就只有一個聲音是發自他內心深處的,那就是--放任自己去擁有這副吸引他的嬌軀!
「我可以嗎?」聽起來像是在詢問曉菁,實則是反問他自己。
「嗯……」這是曉菁的回答。
只不過她的回答是針對夢中那個總會對著她淺笑的溫柔男人,而不是現實生活中這個再世冤家。
屈仲珩接收到他最渴望的回應,心喜地轉身面對沉靜的人兒,滿意於他眼前所見的旖旎美景。
曉菁早在昏沉之中扯掉了原本包裹在她身上的大浴巾,現在的她就猶如新生兒一般地光裸細嫩,所有最原始的美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屈仲珩貪婪地用眼神梭巡著專屬於他的領域,為他即將展開的侵略做宣告。
「別睡著了!你會錯過最重要的一刻。」
他低頭附在曉菁的耳邊呢喃低語,濃濁的呼息噴撒在她敏感的耳鬢,引來曉菁咯咯的嬌笑聲。
「好癢……」
「只是癢而已嗎?」屈仲珩笑看著她迷濛的睡眼,探出手指刻意在她的臉頰和頸邊挑逗出一條熱情的引線。
曉菁突地瞠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剛才還在地夢中同她調情的男人竟然會跑到現實生活中,並且誘惑她……
她一定還在夢中!
「你……是真的?!」勉強吞咽了一下口水,曉菁不可思議地研究著他眼中閃爍的火炬,那火焰像是會把人給吞噬掉。
「如假包換,全都是真本事。」屈仲珩一直都沒有停止手指的騷擾,故意曲解她話中的意思。
「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曉菁歪斜著可愛的小腦袋,很認真地想理清混亂的思緒。
「聽不懂沒關係,我馬上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你。」
屈仲珩邪肆地用他肌理分明的身軀磨蹭著曉菁細緻的裸身,讓她清楚他們之間明顯的差別。
就像是火與雪,鋼鐵和棉絮的差別。
曉菁深深地吸一口氣,驚訝於這種親密的接觸,嬌俏的臉蛋霎時火紅一片。
「你現在就像是只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通通的,差別只在於蝦子要剝殼,而你的殼早讓給我剝光了。」
曉菁接觸到促狹的眸光后又聽聞他話中的意思,才驀然發覺自己早已經赤身裸體任他宰割。
「啊!你把我的衣服變不見了?」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現實。「你也是光溜溜的耶!啊……」她的目光停駐在一個她本身就不會擁有的東西上。
「基本上,我會把你這種表情當做是讚美。」
屈仲珩驕傲地挺身用力一頂,讓他火燙的根源棲息在她細嫩的小腹上,緩緩的磨蹭著。
「啊……」天吶!夢中的場景怎麼會逼真得這麼……可怕!
屈仲珩低頭銜住她微啟的粉唇,開始他的侵略行動。
趁著曉菁兀自楞然時,他深深地探進她柔軟甜蜜的嘴裡,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芳香,刻意誘導著她青澀的回應。
她果然是在作夢!只有在夢中,才能如她所願地享受到這麼纏綿的深吻。
曉菁滿足地輕嘆,在屈仲珩的教導下很快便戀上了這種唇齒交纏的感覺,跟著他熟練的舌頭翩翩起舞。
「嗯……」屈仲珩的乍然離開讓她突感失落,迷濛的星眸探尋著她的歸屬。
「別急。」他在曉菁的唇角落下點點細吻。「我知道你會想要更多,而我正試著給予。」
屈仲珩耐心地在曉菁的身上輕揉愛撫,期待著她能同他一樣陷身在火熱的情潮中,一同享受到最美妙的結合……
曉菁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痛楚較多還是快感更強烈些,只能確定它們是同時存在她體內的。屈仲珩的雙手掐痛了她的乳房,但是又讓它們興奮地腫脹起來;而他火燙的激昂更是刺痛了她初解人事的柔軟,但是它們之間的摩擦碰撞是真實地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