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伍歸來

知道與這人對壘自己贏出的可能性極小，口才不如人利索，臉皮也不如人厚。楊靜正在無奈，就聽到救命一般的敲門聲。

「哎呀，有人來了。快放我下來，這大半夜的，肯定有急事。」楊靜拍了拍桓明醒的肩，把頭扭向門口，不接解她捉狹的目光。

誰知桓明醒根本不放，而是直接抱著她走到門邊，把門直接打開。

「小伍？！」楊靜見到門前人一愣，她出門找馬去了，為開春的馬場做準備，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楊靜連忙說：「出了什麼事？！進屋來。」

進了屋，燈光明亮。才看清小伍的一身狼狽相，應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還沒回去收拾過。

桓明醒非常自覺地當起了男主人，給小伍沏了壺茶。要不是桌上還有橫七豎八的酒壺，這場面還真是看上去挺象樣的呢。

小伍許是真的渴了，也不客氣，直接如同喝酒一樣，豪爽地一仰而盡。一杯兩杯，足喝了三杯才停下來喘了口氣。對著楊靜就跪了下去：「師祖生辰。小伍帶了禮物回來。本想明日再來，結果見師祖屋內有燈，才冒昧打擾。請師祖恕罪。」

「快起來。這算什麼罪？！你給我帶禮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果這就算罪，那今晚可有太多人因此得罪呢。」楊靜跳下來，把小伍扶起來，笑眯眯地道：「出去了一個月，辛苦了。一切順利嗎？幸好在年前回來，正好可以過個團圓年。」

聽到楊靜的話，小伍笑開來。知道楊靜不愛人跪，順勢就站起來，看了眼桓明醒。不過，桓明醒顯然在某些時候非常地遲鈍，楊靜也無法。不過，既然讓他離開，他也有辦法知道這些事。而且，小伍辦的事……他知道得並不比自己少。於是無奈地對小伍笑笑道：「無妨，說吧。」

小伍一揖，回道：「確實很順利。按照師叔要求的價格，我已經和塞外的落日馬場達成協議，開春就會送馬來。」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小本硬殼小冊子，遞給楊靜。

落日馬場？！不錯不錯。當初最看好的就是這個馬場。位於天啟國與河蒙國的邊境上，在草原上自成一城，非常有勢力，可是做生意卻是規規矩矩，很講誠信。小伍果然能幹！楊靜笑眯了眼，拿過來打開。這小伍別看長得粗曠，辦事卻是細心得很。小冊子里夾著協議書，小冊子上則記錄有各類馬的信息。拿起協議書來看，上面有落日馬場的大印，一邊是落日馬場場主馬如龍的簽名，一邊是小伍代表杏花村的簽名和手印。還有個仲裁人。

「廣濟……怎麼這麼象是和尚的名字？」楊靜一愣。

小伍一聽，笑著點頭，道：「師祖猜得沒錯。廣濟正是和尚。是河蒙國金光寺的住持。」

囧……楊靜一頭一黑線：「和尚也參與這些俗事？還做仲裁人？！」

「這我倒是知道。」桓明醒插嘴道：「這廣濟可是河蒙國非常有名的高僧。為人荒誕不經，以入世為出世，是各個講道場上的常勝將軍。金光寺就在落日馬場的地盤上，廣濟本人與落日馬場的主人馬如龍關係非同一般。有他做保，這個協議非常可信啊。小伍，做得很不錯呢。」

被桓明醒誇獎，小伍還有些羞赧。抓了抓頭，紅了臉道：「其實是碰巧。我找上馬如龍的時候，正好廣濟大師在馬場做客。他身份高貴，做仲裁最是合適不過，人也隨和，我只是提了一句，他就應了，也大出我的意料呢。」

「哦？」楊靜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會如此順利，實在讓人吃驚。好象哪裡漏了什麼關鍵。不過，不論用了什麼手段，協議在此確定無疑。楊靜大力拍了拍小伍的肩道：「辦得很好。回頭，讓定睿好好地嘉獎你。還有……我最近給你師父教了一套新的心法，明天你找他去。先去休息吧。一路上也累了。」

「是。」口上應著，小伍腳卻沒動，而是看著楊靜羞赧地笑著。

「誒？還有事么？」楊靜納悶。

「禮物……」小伍訥訥開口。

「哦，對了，你還給我帶禮物了呢！」楊靜趕緊伸出手去，掌心向上，一付心安理得的樣子。

小伍顯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直接拉過楊靜就向門外走去。

「喂，到哪兒去？！」楊靜沒想到拿個禮物還要出門，連忙問道。

小伍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的步子太大，回頭才發現楊靜剛才被桓明醒脫衣服脫得有些衣冠不整，扣子都沒扣齊。連忙蹲下來，把楊靜的衣服整理好了，索性抱起她來，道：「去馬廄，師祖，我還是抱著你好些。這外面還是太冷了。」

小伍的功夫雖然不如梨子精湛，但出門一個月讓他的輕功大為長進，無論速度還是流暢性與梨子這個師父相比都已不遑多讓。幾兩步，就到了馬廄。

馬廄今夜無人入睡，燈火通明，不但馬夫在，華姐竟然也在，還有幾個剛才比賽的人，一群人圍著馬廄嗡嗡地不知道在說什麼。看那群人的興奮樣，應該都是剛騎了馬回來，睡不著吧？果然黑電足夠吸引人。

「小姐！桓先生，伍先生。」馬夫最先發現這一行三人，行禮，道。

華姐一群人也連忙都行了禮，喝得有點多，華姐臉紅紅的，很開心地沖著楊靜大招手，快活地道：「小姐，快來看，有你騎的馬了。這麼小的馬，還真是稀奇呢。」

不用她喊，小伍已經抱著楊靜湊了過去，指著最旁邊的一匹棕色小馬，道：「師祖，生辰快樂。這是小伍送您的生日禮物。落日馬場專門配出來給小孩子騎的馬種。」

單獨看這匹棕色小馬並不覺得特別，無論身材比例還是毛髮四肢均與普通馬無異。可是放在黑電旁邊一比，那真是高樓大廈與茅草小屋的區別。小馬的高只到黑電的肚子，二馬站在一起，讓人很擔心黑電一不小心就會踏著小馬。不過，看黑電的行止，似乎對這個小個子還頗為愛護，沒事就用頭蹭蹭它，二馬交流甚歡。

「它有名字咩？」楊靜眼睛都瞪直了！萬沒想到，以為還要過十年才能完成的夢想，竟然在一夜之間就實現了，這巨大的差距讓楊靜象喝醉酒一樣，完全控制不住地咧開嘴大笑。

「沒有。等著師祖來取。」見楊靜開心，小伍也覺得很高興：「開春送馬過來時，也會送幾匹這種矮馬過來，到時，來我們杏花村玩的小孩子也有得玩了。肯定能吸引不少客源。而且，這種矮馬跑得並不比一般馬慢多少。打獵也是一把好手。草原上的小孩子們都騎著它牧羊呢。」

「有理，有理。」楊靜直點頭，笑道：「小伍，你越來越有生意頭腦了啊。」

小伍得到表揚，只嘿嘿傻笑，並不搭話。

「光看做什麼？」桓明醒突然推了把楊靜道：「馬是用來騎的。還不去試試？！」

「對啊，試試，快試試。」華姐一群人也起鬨道：「要不是怕把它壓塌了，我都想騎試試呢。」

「嘿，你這傢伙都有黑電了還垂涎小姐的小馬，可太不要臉了。」旁邊的人大笑著開著玩笑。

楊靜也心動，往小馬身邊走去。馬夫趕緊跟過去，給小馬配上馬鞍，生怕楊家唯一的大小姐出了什麼問題。

小馬脾氣很溫馴，倒是黑電見到楊靜要騎小馬，很生氣地用頭撞楊靜。楊靜不理它，直接把小馬牽開來，從懷裡掏出塊糖來，遞到小馬嘴邊。小馬用大眼睛看了眼楊靜，似乎在感受楊靜的善意。楊靜把手抬得高高的，小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低下頭，用舌頭一卷把糖卷進嘴，咯崩咯崩地嚼了起來。

見小馬如此，楊靜大喜。慢慢地靠近，一邊替它梳理鬃毛一邊笑眯眯地說話。沒一會兒一人一馬就混得超熟。最後一狠心，猛地騎上去。心驚膽戰中，小馬一點都沒反抗。大成功！

捨不得用馬鞭，任由小馬很快活地飛奔。抱緊馬脖子，聽到身後桓明醒與小伍的大喊各類馭馬秘決：「夾緊馬肚，它就會停下來。拽好韁繩，身體別太僵硬，別自己下馬，小心套蹬……」

忽略刮刮叫的教誨，楊靜享受著在寒風中狂奔的樂趣。身體還是太小，幸好馬也不大，趴在馬背上，屁股被撞得有些痛，但人很快活。

這一夜，大家沒睡多久，就被桓明醒與小伍的大叫聲再次驚醒。大清早就爬起來看我們的楊家小姐的馬上英姿。有興奮的，有頭痛的，有滿眼血絲的。不過，至此開始，杏花村掀起了一陣馬熱，人人談馬，想到開春杏花村的馬場就開放，到時有大量的馬就要到來，人人都興奮不已。有了楊靜的表率，小孩子們也開始期盼自己能有一匹夫這樣的小馬。杏花村人這一年的年終願望非常統一：希望有一匹自己的馬。

小馬是棕色的，性格也很溫馴，被楊靜起名為「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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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楊靜同學有了獨立行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