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請守護我

明白自己的心情，對我來說，

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心底真正的聲音在告訴自己，

希望你可以永遠守護著我。

偌大的學生會辦公室中，霎時之間變得靜悄悄了。

被葉承文所愛，會很幸福嗎？

就目前的日子來說，除去她在學生會幹的那些雜務之外，其實還算不錯。和葉承文的相處，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麼討厭。或者該說，在這段時間裡，她已經習慣了和他的相處。

他總是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肚子餓，也總是知道在她肚子餓的時候該給她準備什麼食物。知道她喜歡什麼，知道她討厭什麼。知道在她考試之前，不能給她任何工作量，因為她要專心複習功課，因為她很在乎考試的名次。

半蹲著身子，她靠近沙發旁，看著斜躺在沙發上的葉承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

深邃漆黑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所遮蓋著，慣長揚起的嘴角此刻輕閉著，而那平靜的面龐則有著一種屬於男孩的稚氣。

是啊，仔細想想，他也只有18歲而已，稚氣是應該的，只是也許他平時處理事情太過穩重，往往使得她忘記他的真實年齡。

一撮黑髮，輕垂在了他的額際。若是他把頭髮再養長些，也許看起來會更好看些吧。梁善雅暗自想著，手，情不自禁撩起了那撮黑髮，欣賞著他光滑且飽滿的額頭。

沉沉的睡顏，晶瑩剔透的肌膚，還有那呈著玫瑰色澤的雙唇，此刻的他，竟然美得出奇，彷彿要攝取人的心智般讓人心魂蕩漾。

她的手緩緩自他的發上滑落到了他的面頰上，溫潤細膩，說是凝脂也不為過。

好好的觸感，簡直不像是男生該有的皮膚嘛！梁善雅不覺吹了聲色狼式的口哨，順便用手指輕彈著他的面頰。

沉睡中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想來是睡得很沉。

唔……她這樣得動作算不算是非禮呢？=_=^梁善雅邊吹口哨邊想著。平時在她面前，他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戴著一張誰都戳不破的面具。難得此刻他一副「毫無防備」的面龐在她面前，若是不好好壓榨報復一般，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所以……非禮就非禮吧，反正他長得那麼漂亮，非禮他她也不吃虧，沒準以後老了，還能對子孫說一番今天的光輝事迹呢。

「嘿嘿，不能怪我啊，誰讓你在我面前睡著的。」梁善雅自言自語道，雙手齊開，對著躺在沙發上的葉姓之人伸出了魔爪。

「唔，想不到他的腰那麼細。」

身高比她高那麼多，腰竟然只比她粗了幾寸而已。還是說，她的腰其實算是水桶腰？

「哇，原來他的脖子上面有顆痣啊。」

她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呢？

「他頭髮那麼多，應該不用擔心以後中年脫髮的危機了吧。」

不知道現在若是她剪下點他的頭髮拿到學校里賣，能賣多少錢？

女人兩手不停，對著身下的男人評頭論足。

「哈哈哈，葉承文，你現在是任由我搓圓捏扁。」某女仰頭，大笑三聲，同時一掌痛拍對方的胸口，神色囂張地道，「所以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干學生會的任何雜務，也不要早上七點讓我到校門口站崗，知道嗎？！」既然這些話平時對著他那張笑顏沒辦法說出，那麼也只有現在說個過癮了。

「不可能。」溫雅的聲音，自身下傳來。

嗄？囂張的笑聲戛然而止，伴隨著「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某女自沙發上狼狽地跌到地上。

好痛啊，不過比起屁股上的疼痛，更讓她在意的是——

「你什麼時候醒的？」揉著摔疼的臀部，梁善雅站起身子，瞪著不知何時已睜開眸子的報復對象。

「從你抱住我腰的時候。」葉承文支起上身道。她如此大幅度的動作，就像他想不醒都難。

她的臉因他的話而倏然一紅。「也就是說你早就醒了？」可惡的男人，居然還裝睡了那麼久。

「嗯。」他點點頭，「早就醒了，只不過我想看看你究竟會對我做些什麼。」而就剛才她打他胸口的那一掌來看，力道著實不小。若是他再不醒的話，很可能被她打到渾身淤青。

「你……你……你……」玉指狂顫，連帶著身子都在顫抖。他是打算把她氣到吐血嗎？

「對了，聽你剛才的評論，似乎對我的睡顏很滿意？」手臂一伸，他把她拉進懷裡。

「哪……哪有啊！」臉上像是要被燒著一般，她堅決否認道。

「那你為什麼臉紅？」他指出事實。

「哈……哈……」她乾笑兩聲，「我臉天生就紅。」

「哦？」他低頭看著她，「不是因為你已經喜歡上了我嗎？」

喜歡……簡單的兩字，卻霎時之間敲擊進了梁善雅的腦海中。耳邊，不覺晃過之前赫今一對她說的過的話：

「愛上承文的女人會很痛苦，但是一旦被承文所愛，則會很幸福，你想要成為哪種呢？」

她……她想要……

「喂，你的臉別靠我那麼近啦！」越來越近的容顏，竟然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劇。

嗵！嗵！劇烈得根本就不能控制。

「你在緊張嗎？」他笑望著她僵直的身子道。

緊張，怎麼可能！梁善雅抿抿唇，這不是他第一次摟住她，也不是他第一次靠得她那麼近，但是……為什麼她會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還是說承認自己喜歡我，對你而言真的有那麼困難？」他的聲音繼續響起在她的耳邊，溫潤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面頰上，使得她的心跳得更加激烈。

「我……我沒有。」她本能地否認道，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虛弱得可以。

「真的嗎？」他的手指，撫上了她的唇，而右手，則攬住她的腰，把她更拉近自己。

「葉……葉承文，你……你快放手啦。」身子越來越僵硬，而心跳則越來越劇烈。他聽到了嗎？聽到了她如此之響的心跳聲了嗎？

喜歡上他，其實是好簡單的事情吧。畢竟在好小的時候，她就對他存有好感。他太完美了，完美得幾乎不似真人。即使每次吵架，也都只有她一個人在又吵又鬧，他從來都是笑對著她。

不曾發過脾氣，亦不曾對她說過重話。

但是——為什麼她會如此抗拒喜歡上他的事實呢？

漆黑如玻璃珠般的眸子凝視著懷中的人，他低語著：「如果我不放手呢？」對於她，他不想放手，小時候與她分別之後的那種落寂感，她不想再去嘗試一遍。

她，僅僅只靠幾句言語，幾個動作，就可以完全擄獲他的心。也許愛人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吧，完全沒有道理可循。

唇，輕輕落下，覆蓋在了她的之上。如此溫暖的唇呵，該是屬於他的。如果她想要笑容的話，他可以每天對著她笑，用盡自己所有的靈魂對著她笑，可以笑上一生一世，笑到她覺得夠了為止。

又是吻，已經算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吻她了，但是這次的吻的感受卻好清晰，比那初次的接吻更讓她感覺清晰。

她可以感受到他唇的溫度，可以感受到他的唇在輕顫，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與他的呼吸融合在了一塊。

熾熱，熾熱得讓她覺得整個人都好燙，燙得她不知所措。

「不……不要！」手，不知那來的力氣，梁善雅狠狠地推開葉承文。

她猛喘著氣，腳步不斷後移，「我……我要上課了。」說著，身子一轉，她朝著門外奔去。

受不了了，這種心跳的聲音，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因為她對葉承文的感情，已經不再如她所想象般的那麼簡單了嗎？

頎長的身影站立在原地，葉承文輕垂著眼眸，眼中所印出的，是剛才被推開了的手臂。

家政課所要交的圍巾到底是沒拿。只不過比起圍巾，她現在滿腦子所想到的都是葉承文。是因為赫今一對她說的話的影響嗎？所以心跳才會如打雷般不正常。

「梁善雅，你的作業呢？」老師已經走到了課桌前詢問道。

「啊？」?_?頭猛然抬起，梁善雅看著不知何時走到面前的老師，「我……作業……」

「是沒帶，還是沒做？如果沒做的話，你這個學期的成績很可能會不及格。」老師拖了托鼻樑上的眼鏡繼續問道。

「是……是因為……」

「她做了，只不過之前落在學生會那邊了。」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教室的門口，緊隨而至的是一片喧嘩之聲。

「老天，是葉學長耶。」

「沒想到今天居然可以這麼近的看到他，真實幸福。」

由此可見，即使是公認已經死會的人，其受歡迎程度依舊不簡單。

絲毫沒有理會周圍的喧嘩，葉承文直直走到梁善雅的課桌前，「你的作業。」

「謝……謝謝。」她支吾道，卻在伸手去拿的時候手指不小心碰觸到了他的手背。

「啊！」一聲驚呼，她猶如受驚的兔子般收回了手。

他定定地看著她，而她則目不斜視地盯著地板。

見鬼！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小了？！梁善雅在心裡暗自罵著自己道。只不過是從他的手中拿條圍巾啊，她竟然不敢去碰他的手。

更見鬼的是，此刻她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臉。

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面前的人，良久，葉承文微一側身，對著站在身旁的老師道：「抱歉，我現在有些事情想要和梁同學說，所以這節課麻煩老師記她請假。」

「請假？」老師有點詫異道。

「是的，麻煩老師了。」

「哪裡哪裡。」老師笑著擺手道，「我會記梁善雅請假的。」比起學生會中的其他幾個學生，葉承文可說是最有禮貌教養的了，他的要求身為老師的怎麼會不答應呢。

「那麼我先帶著梁同學離開了。」語畢，葉承文一把抓起梁善雅的手臂，朝著教室門口走去，徒留下如同炸開了鍋的教室。

「善雅，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小閔忍不住地笑問，實在是大新聞呀，想那溫柔如王子的人物拿起針織棒打圍巾的樣子就想笑呀。

「是呀，我還告訴你，他打得比我都好，後面他打的，讓我前面做的好難看呢。」善雅有點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這還用說，你的家政課每次都是最差的，不過你說葉學長的手藝真的這麼好呀？」小閔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當然是真的，你看吧，他這麼厲害，像他這樣的人什麼都優秀，怎麼會看上我呢，害的我在他面前都不能太起頭了。」善雅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神秘兮兮地趴在小閔的耳朵上，小聲地說：「我告訴你哦，我發現一個事實，就是我用再多的保養品，我的皮膚都不如葉承文的，你說有沒有天理，而且我問他是什麼原因，他都不答我，你說是不是要氣死我呀。」

「小雅，我真不知道你是對葉學長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呀，再說了什麼皮膚白的事情也不是葉學長自己願意的好不好，你好像有點無理取鬧的說。」小閔一下就指出梁善雅的弱點。

梁善雅縮了縮脖子，「我有點無理取鬧？是嗎？」

小閔很肯定地點點頭。

「喂，喂，你幹嘛把我從教室里拉出來啊。」一路上，梁善雅使勁的想擺脫開手臂上的鉗制，但是奈何沒有絲毫效果，想剛才才和小閔聊到他，誰知還沒有什麼呢，就別他一句話也不說的拉著走。

「那麼你又是怎麼了？」終於，把她拉到了校園內的一處僻靜地方，葉承文鬆開了手，轉過身盯著眼前的人問道。

「啊？」她心虛地眨眨眼眸。

「為什麼那麼奇怪，還有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他問道。從剛才到現在，她的視線一直都沒有移到他的身上過。

「我、我哪有啊！」她矢口否認，但是視線卻依舊在和地面做著親密接觸。

「還說沒有！」他跨前一步，兩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面對著他，「從中午開始你就怪怪的，生病了嗎？」

臉好燙，尤其是被他手所碰觸的地方，「葉……葉承文……」此刻她眼中印著的是他的身影。腦袋好昏，神經卻又異常敏感。

「真的生病了嗎？」看著她忽紅忽白的面頰，他面色一凜，把手移向了她的額頭。

「不……不用啦！」頭一歪，她避開了他手，「我真的很好，所以……」她的腳步向後移動著。

「所以？」他的腳步亦向她跨進著。

腦子好昏，心跳又開始不自覺地加快了。

「所以你別再靠我那麼近了！」一聲大吼，她隨即從他的身旁拋開。因為再繼續呆在他的身旁，她的心便彷彿會跳出胸膛般。

學生會的辦公室已經有好幾天沒去了，或者說，這些天，她本能地在避開葉承文。而葉承文也沒有來找過她。所以換言之，她和葉承文，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碰過面了。

「善雅，你怎麼了？聽泉說，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學生會那邊了，是和葉學長吵架了嗎？」課間休息時間，洛閔閔輕拍著梁善雅的肩膀問道。

「沒、沒吵架啊。」她輕擺著手道。嚴格意義上說來，葉承文從來都不會和她吵架。

「那為什麼不去學生會辦公室啊？」

「我只是……呃，懶得去而已。」她瞎掰理由。

這怎麼也不算是理由吧，「那不如等會你和我一起去學生會的辦公室？」洛閔閔提議道。

「哎？可是我……」她根本避都來不及啊。

「別可是了，就這麼說定了！」

說定？她沒吧！

不過即使梁善雅再不情願，中午十分，還是被洛閔閔一路又推又拉地帶到了學生會的辦公室。

「葉學長不在嗎？」帶著死黨一路來到學生會，洛閔閔才發現最重要的男主角壓根不在這裡。

「大概去吃午飯了吧。」狄寧泉聳聳肩，隨即一把拉過洛閔閔，「小豬妹，快煮泡麵啦，我都快餓死了。」能夠撐到現在實屬不易。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小豬妹，還有你餓了不會自己去學校的餐廳吃嗎？」洛閔閔鼓著雙頰抗議道。>0<

「可見你煮麵的天賦還不錯。」至少他就挺喜歡吃小豬妹煮的速食麵，而且屢吃不厭。

「這和天賦有什麼關係啊。」還不就是個速食麵，只要下水煮三分鐘，放上調味包，就一切OK了。

「總之你快煮就是啦。」

一來一往的兩人，討論著關於速食麵的話題。

梁善雅站在一旁，不覺鬆了一口氣，葉承文此刻不在這裡，她慶幸，但是——在慶幸的同時，卻又忍不住地揚起一股失落感。

難道說，在逃避了那麼多天，她還是想要見他嗎？

「梁學妹來這裡是找承文的嗎？」一道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華麗而低沉的聲音，正是赫今一。

「不，不是。」梁善雅連連擺手。

「是嗎？」赫今一輕彈了下手指，「若是承文知道了，想必會很失望吧。」

他會……失望嗎？

心，不自覺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她抬頭望著眼前的赫今一。

和葉承文斯文儒雅的美不同，赫今一美得帶上一絲邪媚得氣息。漂亮的丹鳳眼，古典式的瓜子臉，還有那帶著媚惑的嘴角，如果單是以漂亮的程度而言，赫今一也許更勝葉承文幾分。但是，為什麼站在赫今一面前的她，卻不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呢？

心跳，平穩而正常，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怎麼了？」梁善雅過於直接的注視目光，使得赫今一不由皺眉問道。

為什麼赫今一給她的感覺，和葉承文給她的感覺，差異會如此之大呢？赫今一的臉上，也總會習慣性地掛著笑容啊，只是那笑容像是似笑非笑，而不是葉承文的那種帶著溫柔的笑。

她……喜歡葉承文的笑容，即使曾經覺得那笑容太過虛假，但是在不知不覺中，卻又覺得那笑容好真實。起碼，在他對著她笑的時候，是真實的。

「赫……赫學長。」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下定決心般，梁善雅抬頭望著赫今一。

「什麼？」

「可不可以請你和我約會！」

下午兩點正，學生會的辦公室只能用「寂靜無聲」四個字來形容。

葉承文正在處理學生會的事務，夏炎熾在喝著他慣常喝的咖啡，順便看著剛買來的金融雜誌，而狄寧泉，則沒有如往常般倒在沙發上睡覺，而是一臉出神地盯著葉承文。

「說吧，你有什麼事想要說。」終於，葉承文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狄寧泉。

「你怎麼知道？」晃了晃腦袋，狄寧泉反問道。

「因為你的表情太過明顯。」一臉的欲言又止，只要不是神經大條的人都看得出泉有話想要說，「對了，今一呢？去休息室了嗎？」所謂的休息室，則是在理事樓二樓的一間房間，剛入學的時候，赫今一特意向赫老爺子申請來的。

「沒。」狄寧泉搖搖頭，「如果我說……呃，今一和梁學妹去約會了，你會怎麼樣？」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葉承文道。

「約會？」平靜的語調，卻還是透露出了一絲怪異。

「是啊，不過你放心，已經今一有了喜歡的人，不會對梁學妹出手的啦，況且這約會也是梁學妹主動提出的。」雖然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通梁善雅怎麼會對今一提出約會的要求。

更怪異的是，一向不理會其他女生要求的今一，竟然會答應。

約會，善雅對今一提出約會要求了嗎？眸子輕斂，葉承文站起身子，「你要說的只有這些吧。」他的臉上揚起了習慣性的笑意。

「似乎如此。」狄寧泉聳了聳肩，「你不介意？」

「我完全……不介意。」笑意更濃。

「是這樣嗎？」狄寧泉搔搔頭，卻看著葉承文朝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哎，你去哪兒？」

「廁所。」語音才落，隨即傳來頭撞上門板的聲音。

「看來，他很在意。」狄寧泉下著他最新得出的結論道。

而至始至終在喝著咖啡的夏炎熾，則附和著：「的確如此。」

約會，她梁善雅真的在和赫今一約會。若是讓J的學生們看到，恐怕又會惹來一片話題吧。

「謝謝你答應我的無禮要求。」低垂著頭，梁善雅拿著吸管撥弄著放在面前的柳丁汁。雖然說是約會，但是其實也只是她和赫今一找了一家冰店坐在一起喝飲料而已。

「沒什麼。」漂亮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赫今一望著梁善雅，「你打算一直低著頭和我說話嗎？」

「沒有啊。」她趕緊把頭抬起道，「我只是在想，突然對你提出約會的要求，你女朋友那邊沒關係嗎？」

「我想應該不至於有問題。」想到某人，赫今一不覺會心一笑。

現在赫今一臉上所洋溢著的笑容，倒是有幾分像是葉承文對著她笑時候的感覺了，梁善雅暗自想著。但是她知道，現在這笑容，是赫今一因為想到女朋友所發出的，而她，看到了這樣的笑容，亦沒有任何心動的感覺。

與其說是心動，不如說是訝異，因為即使看上去像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赫今一，亦能夠找到心中所愛的人。

「赫學長，其實你長得比葉承文更好看。」梁善雅抿了抿唇，開口道。

「是嗎？」赫今一微一挑眉，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嗯。」她點了點頭，「能和你這樣的人約會，我想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

而現在的平靜，只是因為她心中有了讓她不平靜的人了吧。

「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舔了舔唇，她提出要求道，「當然，如果你拒絕也可以。」她隨即道，畢竟這樣的要求似乎有些無理取鬧。

「可以呢。」右手輕抬，赫今一的手越過桌面，停在了梁善雅的面前。

修長而白皙的手，比起葉承文來，似乎更纖細些。

顫顫地伸出手，梁善雅用自己的雙手握住了赫今一的右手，有些冰涼的感覺，但是……也只有冰涼的感覺而已。

握著一雙這樣的手，彷彿只是握手，只是最普通的肌膚與肌膚的接觸而已。

然後，她鬆開了手。

「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聲音輕輕響起，她知道那是赫今一在問她。

「嗯，找到了。」她答道。真的明白了的時候，心情竟然是如此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訝異。

「那麼你想要知道承文的想法嗎？」

承文的……想法？！梁善雅眼帶訝異地看著赫今一。

「想知道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