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章無題
郭襄望著莫大遠去的方向,說道:「程大哥,我看那位莫大先生武功雖高,但還是及不上你。」程浩哈哈一笑,說道:「莫大的武功是不錯的,但若放在我們那時他也就和全真教的郝大通差不多,這衡山劍法注重的是個「變」字,這莫大學的倒是不錯,但你只要在練上個一年半載我想也就趕上他了。」
郭襄說道:「程大哥知道的可真是清楚呀!」
二人正在說話時,忽聽到一個清脆嬌嫩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到耳中:「二師哥,這雨老是不停,濺得我衣裳快濕透了,這有個茶館我們快進來。」兩人聞聲目光向門口出掃去,只見一個青衣女子,曼妙體態,柳眉杏眼,朱唇玉面嗎,是個絕麗的美人。
另一人卻是個老頭兒,卻是華山派的勞德諾,此時別說程浩,便是郭襄也猜的出在勞德諾旁邊那個女孩子就是當初那個醜女孩,沒想到卸下偽裝的她竟然如此的好看,如此的青春活潑,賦有朝氣。而郭襄則十分的奇怪,為什麼這本是師兄妹的二人非給裝成爺孫,而那個女孩子又非給扮成那副醜樣。
郭襄懷著滿腹的疑問,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程浩。看著郭襄疑惑的眼神,程浩微微一笑,轉頭對勞德諾二人說道:「呦!這不是薩老闆么,怎麼你家姑娘整容了啊,怎麼變得這麼漂亮?」
這話一出,當時就把岳靈珊和勞德諾嚇個夠戧。勞德諾一見是程浩,於是抱拳道:「原來是程少俠,勞德諾有禮了,這位是我師妹岳靈珊。」
岳靈珊望著程浩,笑著說道:「原來你就是程浩呀!我聽我大師哥說起過你,他說你一個人打敗了魔教三大長老,好厲害,你的武功是怎麼練得?」
程浩被岳靈珊問的啞言失笑,看著岳靈珊那滿是好奇的眼神,給了她一個萬金油般的答案:「努力練的!」
聽到程浩的敷衍,岳靈珊不滿的的嘟嘟起小嘴,委屈的說到:「你這人太壞,就會拿這般的答案敷衍我。」
這時,郭襄上前說道:「勞伯伯你好,岳姐姐你好。」岳靈珊見郭襄文秀可愛,心下好感大生,說道:「你一定就是郭襄妹妹了吧?大師哥也跟我說起過你呢!」郭襄笑道:「請問令狐大哥可好?」岳靈珊笑道:「我大師哥好得很!」
就在這時茶館內又進來了一幫人。
只見進來的有七,八個人,有的是腳夫打扮,有個手拿算盤,是個做買賣的模樣,更有個肩頭蹲著頭小猴兒,似是耍猴兒戲的。看樣子這些人就是岳靈珊那一眾師兄弟了。
程浩一見那耍猴的,便認出她是令狐沖的死黨陸大有,其餘的人那日在華山也見過。
這時郭襄已經走上前向陸大有打招呼道:「陸大哥,你好呀!」陸大有一見郭襄程浩,忙上前說道:「原來是程兄弟和郭姑娘。」
程浩點了點頭,眾人坐了下來,岳靈珊望著陸大有,問道:「陸猴兒,大師哥呢?」陸大有笑道:「小師妹你偏心,見到你六師兄不問問你六師兄好不好,反而先問大師哥。」岳靈珊小嘴一撇,說道:「那你說不說?」陸大有笑道:「我說,我說就是了,我們昨兒跟大師哥在衡陽分手,他叫我們先來。這會兒多半他酒也醒了,就會趕來。」
岳靈珊微微皺眉,道:「又喝醉了?」那腳夫打扮的人道:「是。」
那手拿算盤的道:「這一會可喝得好痛快,從早晨喝到中午,又從中午喝到傍晚,少說也喝了二三十斤好酒!」岳靈珊道:「這豈不喝壞了身子?你怎不勸勸他?」那拿算盤的人伸了伸舌頭,道:「大師哥肯聽人勸,真是太陽從西邊出啦。除非小師妹勸他,他或許還這麼少喝一斤半斤。」眾人都笑了起來。
岳靈珊道:「為甚麼又大喝起來?遇到了甚麼高興事么?」那拿算盤的道:「這可得問大師哥自己了。他多半知道到得衡山城,就可和小師妹見面,一開心,便大喝特喝起來。」岳靈珊道:「胡說八道!」但言下顯然頗為歡喜。
郭襄低聲對程浩說道:「程大哥,看來岳姐姐很喜歡令狐大哥呀!」程浩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岳靈珊又問:「大師哥昨天一早便喝酒了?」
陸大有的道:「不跟你說得個一清二楚,反正你也不放過我們。昨兒一早,我們八個人正要動身,大師哥忽然聞到街上酒香撲鼻,一看之下,原來是個叫化子手拿葫蘆,一股勁兒的口對葫蘆喝酒。大師哥登時酒癮大發,上前和那化子攀談,贊他的酒好香,又問那是甚麼酒?那化子道:『這是猴兒酒!』大師哥道:『甚麼叫猴兒酒?』那化子說道:湘西山林中的猴兒會用果子釀酒。猴兒採的果子最鮮最甜,因此釀出來的酒也極好,這化子在山中遇上了,剛好猴群不在,便偷了三葫蘆酒,還捉了一頭小猴兒,喏,就是這傢伙了。」說著指指肩頭上的猴兒。這猴兒的後腿被一根麻繩縛著,系往在他手臂上,不住的摸頭搔腮,擠眉弄眼,神情甚是滑稽。
岳靈珊瞧瞧那猴兒,笑道:「六師哥,難怪你外號叫作六猴兒,你和這隻小東西,真箇是一對兄弟。」
陸大有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道:「我們不是親兄弟,是師兄弟。這小東西是我的師哥,我是老二。」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岳靈珊笑道:「好啊,你敢繞了彎子罵大師哥,瞧我不告你一狀,他不踢你幾個筋斗才怪!」又問:「怎麼你兄弟又到了你手裡?」陸大有道:「我兄弟?你說這小畜生嗎?唉,說來話長,頭痛頭痛!」岳靈珊笑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定是大師哥把這猴兒要了來,叫你照管,盼這小東西也釀一葫蘆酒給他喝。」陸大有道:「果真是一……」他似乎本想說「一屁彈中」,但只說了個「一」字,隨即忍住,轉口道:「是,是,你猜得對。」
岳靈珊微笑道:「大師哥就愛搞這些古里古怪的玩意兒。猴兒在山裡才會做酒,給人家捉住了,又怎肯去采果子釀酒?你放它去采果子,它怎不跑了?」她頓了一頓,笑道:「否則的話,怎麼又不見咱們的六猴兒釀酒呢?」
陸大有板起臉道:「師妹,你不敬師兄,沒上沒下的亂說。」岳靈珊笑道:「啊唷,這當兒擺起師兄架子來啦。六師哥,你還是沒說到正題,大師哥又怎地從早到晚喝個不停。」
陸大有道:「是了,當時大師哥也不嫌臟,就向那叫化子討酒喝,啊唷,這叫化子身上污垢足足有三寸厚,爛衫上白虱鑽進鑽出,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多半葫蘆中也有不少濃痰鼻涕……」岳靈珊掩口皺眉,道:「別說啦,叫人聽得噁心。」陸大有道:「你噁心,大師哥才不噁心呢,那化子說:三葫蘆猴兒酒,喝得只剩下這大半葫蘆,決不肯給人的。大師哥拿出一兩銀子來,說一兩銀子喝一口。」岳靈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啐道:「饞嘴鬼。」
陸大有道:」那化子這才答允了,接過銀子,說道:『只許一口,多喝可不成!』大師哥道:「說好一口,自然是一口!」他把葫蘆湊到嘴上,張口便喝。哪知他這一口好長,只聽得骨嘟骨嘟直響,一口氣可就把大半葫蘆酒都喝乾了。原來大師哥使出師父所授的氣功來,竟不換氣,猶似烏龍取水,把大半葫蘆酒喝得滴酒不剩。」
眾人聽到這裡,一齊哈哈大笑。
郭襄也是大笑,說道:「這令狐大哥也真是的,怎麼這樣去騙別人的酒喝?」
陸大有笑道:「郭姑娘你別笑。小師妹,昨天你如在衡陽,親眼見到大師哥喝酒的這一路功夫,那真非叫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可。他『神凝丹田,息游紫府,身若凌虛而超華岳,氣如沖霄而撼北辰』,這門氣功當真使得出神入化,奧妙無窮。」
岳靈珊笑得直打跌,罵道:「瞧你這貧嘴鬼,把大師哥形容得這般缺德。哼,你取笑咱們氣功的口訣,可小心些!」
陸大有笑道:「我這可不是瞎說。這裡六位師兄師弟,大家都瞧見的。大師哥是不是使氣功喝那猴兒酒?」旁邊的幾人都點頭道:「小師妹,那確是真的。」
岳靈珊嘆了口氣,道:「這功夫可有多難,大家都不會,偏他一個人會,卻拿去騙叫化子的酒喝。」語氣中似頗有憾,卻也不無讚譽之意。
陸大有道:「大師哥喝得葫蘆底朝天,那化子自然不依,拉住他衣衫直嚷,說道明明只許喝一口,怎地將大半葫蘆酒都喝乾了。大師哥笑道:『我確實只喝一口,你瞧我透過氣沒有?不換氣,就是一口。咱們又沒說是一大口,一小口。其實我還只喝了半口,一口也沒喝足。一口一兩銀子,半口只值五錢。還我五錢銀子來。』」
岳靈珊笑道:「喝了人家的酒,還賴人家錢?」陸大有道:「那叫化急得要哭了。大師哥道:『老兄,瞧你這麼著急,定是個好酒的君子!來來來,我做東道,請你喝一個飽。」便拉著他上了街旁的酒樓,兩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個不停。我們等到中午,他二人還在喝。大師哥向那化子要了猴兒,交給我照看。等到午後,那叫化醉倒在地,爬不起來了,大師哥獨個兒還在自斟自飲,不過說話的舌頭也大了,叫我們先來衡山,他隨後便來。」
岳靈珊道:「原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