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能怪我

第250章 不能怪我

靠在單間冰冷的牆壁上,天色已經黑沉了下來,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外面怎麼樣了她不知道,可是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出事了。

說完了那些她該說的話,她便再也不回答任何人的審訊了,數著時間,她進來已經一天一夜了,除了這裡的警察她沒有見到任何人。

媽媽一定很不放心她吧,真怕媽媽的心臟病犯了呀。

可是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裡,此刻她卻沒了自由。

什麼消息也沒有。

一室的幽暗,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一口東西喝一口水了,這樣的絕食就象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只是疲憊卻在每天夜裡過早的襲擊了她,讓她不由自主的睡下,卻又總是被驚醒,可醒來,周遭還是一如既往的空落落的,這房間里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麼也沒有了。

第四天,那是她最不喜歡的數字四,那個字的諧音是每個人都會怕的劫數。

天亮了沒多久,沒有玻璃只有鐵柵欄的窗子飄進了清新的空氣,她怔怔的透過一角望著窗外的遠天,這個時候詩詩和果果正在上學的路上吧,她們一定已經知道媽媽不見了,這時候的她們有沒有哭呢?

真的好擔心呀。

門,便在這時響起了開門聲,她下意識的抬首望去,女警冷冰冰的站在那裡,「仲晚秋,出來。」

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幾天沒吃飯了,半步也不想走,於是,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仲晚秋,讓你出來,聽見沒有?」

晚秋有氣無力的道:「做什麼去?」案子還沒審,她也就只說了那些,這些人要幹什麼呢?

「有人來看你。」

「誰?」

「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誰知道是哪個阿貓阿狗,萬一要是敏敏或者是靳若雪呢,那她不是晦氣了,不去,絕對的不去,因為這幾天她不是閑著的啥也沒想,而是想了很多很多,她覺得那些貨被告了一定與敏敏或者靳若雪脫不了干係,就是那兩個女人一直恨她入骨。

「去不去隨你,可若是不去,你不要後悔。」那女警說著就勢的就要關門然後離開。

驀的,晚秋的腦海里閃過冷慕洵的面容。

三年了,他離開她三年了。

難道是他按照約定來見她了?

一瞬間,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人也一下子有了精神,扶著床沿站起來,「是男的是女的?」她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女警,似乎是要從她的臉上尋找到什麼蛛絲螞跡來。

「我不知道,是有人通知我來帶人的,都說了,你見了就知道了。」

只再略略的猶疑了一下,晚秋便下定決心的道:「好,我跟你去。」

腳鐐的聲音響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每走一步那聲音都是煎熬,第四天了,終於有人被准許來看她了,阿洵,一定要是你呀。

越是接近會見室她的心跳便愈發的跳得厲害,那怦怦而響的感覺讓她的思念一下子瘋漲,她是真的很想他。島反有圾。

引路的女警停了下來,然後推開了那道門,向她道:「記住,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牆上有掛鐘。」

她點點頭,便抬步就要跨過那道門檻,腳步越來越沉重,可是眸光卻是不遲疑的掃向室內。

幽暗的會見室內,一個人影背對著她而坐,以為是他,卻不想根本不是,她失望極了,轉身就要離開,她誰也不想見。

「晚秋,我是千晴呀,千晴你也不見嗎?」

那聲千晴讓她頓足而立,「你來見我做什麼?」害她空歡喜了一場,害她以為是冷慕洵來看她了。

「你不想出去?」千晴走到她面前低聲問道。

「不想。」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要不是冷慕洵前來,她就不想出去,她甚至感謝這裡的人把她關押了起來,瞧瞧,他雖然沒有親自來,可是婁千晴就代表是他的人的,婁千晴可是他發小的女人,雖然,她現在也不確定婁千晴與沙逸軒的關係是不是還是好著的。

「孩子也不管了?」

「是。」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想辦法送詩詩和果果出國,反正她們在哪兒也見不到媽咪,還不如從小就送去國外歷練歷練。」

「婁千晴,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呀?你瞧瞧那兩個孩子,沒爹疼也沒媽疼,天天哭,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婁千晴,你說什麼?」

「我說詩詩和果果呀,你不是不管嗎,那就不要聽,我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千晴,她們真的天天哭嗎?」

婁千晴看著她真急了,這才「撲哧」一笑,「仲晚秋,我騙你的,詩詩和果果好著呢,我說我要來看你,她們還送了小禮物讓我帶給你呢。」

「在哪兒?」她的眼神發亮,是那麼的期待詩詩和果果的禮物。

「給你看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好好吃飯,你放心,過幾天你就能出去了。」

「真的?」

「真的。」

她卻急了,「我不要出去。」

「仲晚秋,你是不是發燒了,你是不是在說胡話,正常人沒人有喜歡這地兒的,你怎麼居然不想出去?」

「我說不要就不要。」

婁千晴摸上了她的額頭,「是不是因為他?」

「他,在哪兒?」

眼看著自己一提起冷慕洵晚秋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婁千晴的心便已瞭然,「他說了,他答應你的事情從來也沒有忘記過。」

「你的意思是說他這幾天會來看我?」

「這個,逸軒沒說,我也不確定,不過,這也是那哥兩個做事的一貫風格,若是他們不想說,你就算是拿槍逼著他們也不會說,可若是一切到了該說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也絕不會隱瞞,你放心,一有冷慕洵的消息我就進來通知你一聲,只是,你要好好吃飯,你不為你自己,也要為詩詩和果果,你瞧,這是她們讓我帶給你的畫。」

晚秋伸手接過,是兩幅畫,一幅的簽名是詩詩,一幅是果果,兩個人各畫了一張全家福,全家福里七個人緊靠在一起,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有爸爸媽媽,有白玲玲,剩下的就是他們一家四口。

她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竟是那麼的想念孩子們,還有媽媽和爸爸,「千晴,我媽好嗎?」

「好什麼好,原本她還挺正常的,後來聽說你在這局子里不吃不喝,第一天她還受得了,第二天就蔫了,第三天乾脆就心臟病發作了。」

晚秋的眼淚愈發的洶湧了,「我錯了,今天我一定吃飯。」怎麼忍心讓媽媽替她擔心呢,原來,她在牢里好不好媽媽都知道,那麼,她就一定要好起來。

隔著淚霧看著千晴,「千晴,你瘦了。」

千晴自嘲的一笑,「我們分了,這次是徹底的分了。」

怎麼會這樣,晚秋的心一跳,「千晴,你一定是胡說,逸軒那人不會的。」

「他都要結婚了。」

「那是好事呀。」晚秋一時沒有聽明白,神思還在太虛飄遊中。

「呵呵,新娘不是我。」千晴末了又加了一句,讓晚秋的心一震,兩個人一起傷感起來。

「千晴,既是分了,他又怎麼找你來勸我呢?」

「這有什麼,他找別人還不如找我,別人哪有我跟你熟呀,你說是不是?」

晚秋瞭然,千晴這話倒是不錯,「千晴,別往牛角尖里鑽,你還小。」

「不小了,別人象我個年齡的時候孩子都滿地跑了,我的孩子,這輩子恐怕也難有了。」

「千晴,別說那麼晦氣的話,想要時自然就有了。」

「得,我也不說了,原來是進來要勸你吃飯的,現在倒是換你來勸我了,晚秋,女人要對自己好些,別虧待了自己,逸軒說不出五天你就會被放出去的。

她卻一點也不關心出不出去的事情,而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冷慕洵,「我只想見他。」

「唉,真提孽緣,罷了,自己天天給自己多祈禱吧,我自己都顧不了我自己,真的幫不了你什麼,不過晚秋,你別管我是不是跟沙逸軒分了,那兩個男人是發小,那咱們兩個就是姐妹,永遠不變的姐妹。」手握住了她的,緊緊的,給她以力量。

「千晴……」她心裡感動著,千晴多好呀,一心只為她。

「別叫得那麼傷感,仲晚秋,我可還活著呢,而且活得很滋潤,我才不會象你那麼傻,男人那玩意我想要便要,不想要直接就甩了,結了婚又有什麼,直接離婚就是了。」

「他同意?」

「得,別只說我了,你瞧,時間就要到了,有沒有什麼話讓我轉達的,趕緊的,不然來不及了。」

她心思一轉,急忙道:「若是我媽的心臟病犯了,幫我把她送到醫院,給她請最好的醫生。」

「你放心,半個女婿半個兒,這些白墨宇都會做得好好的,還有其它的嗎?」

是呀,還有白墨宇在,更有白玲玲,他們是不會任由媽媽自生自滅的,倒是她擔多餘的心了,想了一想,便道:「別告訴詩詩和果果我在這裡。」

「放心,沒人敢告訴她們的,若是誰說了,我第一個跟那人急。」

「千晴,瞧你,還是那性子,刀子嘴豆腐心,我覺得逸軒還是愛你的,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呵呵,他都要結婚了,他的事跟我都沒有半點關係了,不過,等他結婚我會送他一份大禮。」婁千晴笑眯眯的說道。

「什麼大禮?」

婁千晴眨眨眼睛,然後道:「棺材呀。」

「千晴你……」

「那是我女兒的,就那麼沒了,我不甘,很不甘。」說著,千晴的眼睛蒙上了一圈淚霧,讓人不由得心疼。

「千晴,別只告訴我,你也要對自己好些。」

「嗯,我在外面多吃飯,按時睡覺,那你在裡面也要多吃飯,按時睡覺,我們比賽,OK?」

晚秋點點頭,一手就要擊過去,這才發現她是帶著手銬的,手舉在半空竟是沒有擊到千晴的手掌,千晴卻會意,大方的與她擊掌,「咱倆都好好的,等你出來,我請你吃飯,然後你回請我,我是窮人,我請你吃面,你要請我吃海鮮喲,仲晚秋,我要你出去然後把你給吃窮了,丫的你太會賺錢了。」

晚秋笑了,那賺錢的能耐是白墨宇的,可不是她,然而千晴就是有這個本事,明明帶著挖苦的意味,卻能讓她的心泛輕鬆了,「千晴,謝謝你。」

婁千晴還要再說什麼,門外的女警卻道:「時間到了。」

晚秋只好站起身,「千晴,跟他好好的,別學我,不然,你會後悔的……」她說完,淚流滿面的奔了出去,突然間就後悔從前對冷慕洵所做過的一切,有一些冷默,是她不該的。

可是,一切都已是過去,再也無法改變。

婁千晴怔怔的看著晚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木然回頭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她說得瀟洒,可是眸中的淚卻一點也不比晚秋少。

原來愛過,便再難放手,放手了,就是痛,無比的痛。

轉身,毅然離去,走到室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她所熟悉的號碼,幾乎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沙逸軒立刻就接了起來,竟是那麼的急切,「千晴,見到人了嗎?」

「見到了。」

「怎麼樣?」

「還是不吃不喝,讓那男人自己來搞定她吧,我無能為力,拜拜。」她說著就掛斷了電話,耳中卻傳來沙逸軒急切中喊出的一個「千」字,卻再也沒有了下文,因為,手機已經被她切斷。

突然間的想要去看看詩詩和果果,那兩個女孩多美呀。

婁千晴真去了,一見就愛上了,那天晚上她一個大人擠在詩詩和果果的中間賴床不肯下來了,就那麼的睡了一夜。

那天晚上,沙逸軒在她的住處外站了一夜,那門前的煙頭也落了滿地,卻依然沒有等回婁千晴,第一次的,他居然沒有找到她,所有的能想到的地方都派人去找了,可是,每個人的回復都是一無所有。

天亮了,想到今天還有大事要處理,沙逸軒邁著疲憊的腳步離去,當他的車子駛離,婁千晴正拎著油條豆漿徐徐踏上樓梯,眼神里是淡淡的哀傷。

兩個人,卻也就此錯過,那一天再也未見。

晚秋開始吃飯開始喝水了,她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自己出去的那一天,是呀,這幾天她怎麼會把詩詩和果果給忘記了呢,曾幾何時,那個男人在她心底里的份量竟然一點也不亞於詩詩和果果了呢。

又是四天,還是那個她不喜歡的數字。

門又開了,「仲晚秋,請你出來,隨我走一趟。」還是那個女警,可是說話卻客氣了許多。

「哦。」她站起身,手上的手銬和腳鐐發出叮噹的響聲,格外的刺耳。

人站在了女警的身前,女警卻沒有引著她離開,而是拿出了一串鑰匙,就在晚秋迷惑的時候,女警抓了她的手,然後將一把鑰匙對準了手銬的鎖孔。

手銬開了。

隨即是腳鐐。

她一直知道她帶這些東西是為著什麼,因為,那麼多量的毒品只要被逮到就是重犯,就是死刑犯,可現在……

阿洵,他一定是想出了辦法了,一定是的。

她沒事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會出現的,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呢?

撫了撫手腕,紅紅的一道印跡卻怎麼也撫不去,可是她的身與心卻都輕鬆了,這一次,卻不是被帶進審訊室,而是被帶入了會客室,面前坐著的公安局的局長,茶几上擺著水果和茶水,茶水還冒著點點香氣,顯然是才泡好的茶,「仲小姐,快坐。」局長客氣的站起來親自迎接她,「這次,可是冤枉你了,仲小姐你沒受什麼委屈吧。」

她有些迷糊,不懂這幾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那麼,既是不知道,那便什麼也不說。

「沒什麼。」

「你瞧,你怎麼不早說你往上面遞過這東西,你要是早些說了,也就不必在這裡呆了這麼幾天了。」局長將一張紙推到她的面前,「你瞧瞧,這應該就是你的字跡吧,我們對比過了,跟你辦公室拿到的你批的文件的字體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一份上繳報告,報告里說她做生意時意外劫了一大批的毒品,為了支持國家禁毒,她要將這些毒品全部上繳,由國家處置……

大體上就是這個意思,她看得有些雲里霧裡,她壓根就沒寫過這麼一份報告,可那字跡還真的就象是她寫的,娟秀而規整。

看完了,她也明白這局長的意思了,「局長,這不能怪我不說,這報告我寫上去有些日子,卻一直沒人理我,那你要我怎麼辦?國家不理我,我總不能四處嚷嚷說我撿了一大批的毒品吧,那那些大毒梟知道了還不殺了我。」說著時她心思一轉,這報告署名的日期分明就是三年前,那時,冷慕洵剛剛才知道她和白墨宇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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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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