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愛你,說不出 痛苦
聽到蕭岑亞的話,季子晴的身體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望著他,這個冷血的魔鬼終於肯告訴她,她的父母葬在哪裡。她的淚越涌越多,視線一片模糊。
季岑亞伸出手輕拭她臉上的冰涼,「只要你聽話,安心的待在我身邊,我會允許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季子晴沒有回答,只是哭聲愈現悲切,這一切的折磨,一切的屈辱,讓她的身體和心靈,乃至是靈魂,都帶著無法磨滅的傷痛。
悠然的月光傾灑進來,沐浴在月華中的男人靜默地坐在那裡,凝視著女人的睡容,眸光中愈現悲傷,直至床上的女人呼吸平穩真的進入夢鄉,他才伸手憐愛的輕撫她的臉,喃喃囈語,
「為什麼讓我遇見你,究竟誰又是誰的劫……」
是啊,究竟是誰才是誰的劫,而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沉浸在暗夜中的男人,優雅的吐納著煙霧,只是稍蹙的眉峰顯露了他的不耐。
君臨望著這個冰冷的男人,斟酌著建議,「桑羅這次損失慘重,形勢並不樂觀,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起碼應該把君冽放在你的身邊,」
季岑亞削薄的唇微微揚起,「小小的桑羅,我還沒放在眼裡,君冽留在這裡吧,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君冽就守在這裡,好好的保護子晴。還有你,也不要到處鬼混,最近這段時候,你給我主持大局。」
君臨的桃花眼溢滿笑意,「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身材像是四季扁豆,怎麼和名模肖麗相比?倒不如我們一起肆意瀟洒,找幾個豐滿漂亮的,你看如何。」
蕭岑亞的鳳眸浸染笑意,「收起你的種馬理論,給我好好的保護子晴,要是她少了一根的寒毛,我唯你試問。」
君臨不屑的撇起唇角的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就這般扁豆的女人,沒幾個男人有興趣的。」
蕭岑亞來到了季子晴的房間,看到躺在那裡一臉冷漠的季子晴,季岑亞輕輕的坐下身子,伸出手,手指細緻的撫摸著女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
「我很累。」
季子晴拒絕的扭動著身體,可是卻被季岑亞輕輕的抓住了手指,他很小心的避開了女人受傷的手,緊緊的抱著女人有些冰冷的身體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候,這一段時間,君冽會一直跟著你的,你要記得,你的身上只有我一個男人,明白了嗎?」
聽到他的話,季子晴頓時覺得一陣的好笑,她眼底帶著一絲譏誚的看著他,而季岑亞彷彿絲毫不在意的一般,俯下身子,不斷的挑逗著女人的身體,而季子晴則是在男人的帶動下,帶著悲傷和絕望的與之沉淪。
第二天一大早,季岑亞端過早餐,放在季子晴的桌前,朝著閉著眸子的女子說道:「我要走了,你給我好好的,知道嗎?」
季子晴並沒有理會蕭岑亞,只是依舊的閉著自己的眸子,直到聽到了男人沉穩的腳步聲,漸漸的離開了之後,她才再度的睜開了眼睛,目光帶著一絲的冰冷。
和君臨他們交代完事情之後,季岑亞便離開了季氏大宅,望著二樓緊閉的房門,季岑亞俊美而冷硬的臉上泛著一絲的複雜。
秋日微熏的午後,季子晴輕闔雙眸慵懶的卧在白色的躺椅上。寬敞的露台微風習習掠過倦怠的困意,消瘦的臉龐浮上一層淡淡的金輝,柔和了她略顯蒼白的面容。
一身休閑的白色衣服襯得她格外的嬌弱無力,受傷的手腕已被固定在胸前,她的神態沉靜安然,沒有絲毫的波動。
君冽靜靜地站在一旁,淡漠的目光飄過小憩的女人,素凈的面龐隱匿了一絲冷漠,飽滿的雙唇微微抿起,嘴唇上的傷口已經癒合,留下了一抹難以忽視的暗沉疤痕。
他收回視線,目光中劃過擔憂,桑羅那邊的情況好像是有些複雜,不知道少爺那邊能不能處理好。
「正午的陽光為什麼會這麼冷?」女人低柔的聲音飄忽過來,帶著絲絲的倦意也帶著不易察覺的絕望。
君冽蹙了蹙眉頭,沒有回答,對於女人常常自言自語,這幾日他已習以為常,完全漠之。
季子晴睜開輕閉的雙眸,看了看一臉漠然的君冽,這個男人話還真少,如果不是先前聽過他的聲音,她會毫無疑問地把他當作聾啞人。
一臉面癱樣子的君冽,終於開口說話:「少夫人請回吧,這陽光雖不灼熱但曬久了也會頭暈的。」
季子晴微挑眉頭,眸光暗淡,「進了籠子就是沒有了自由,如今這般,你就讓我好好的享受一下自由的氣息,如果你不喜歡,那麼你就離開。」
君冽自是不會離開,他不再說話,而是走到雕花的歐式扶欄前,極目遠眺,遠處層林盡染,青山綿延不絕,藍天白雲間盡顯一派悠然生機無限。
君冽的鼻子飄進醉人的馨香,身旁已然多了一個人,季子晴站在他的身旁,目光茫然的同望著遠處,慵懶的嗓音再次響起:「看來孤獨絕望的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君冽的目光沉重,聲音冷淡至極,「少夫人,你應該用心的去體會,在這個家最孤獨最寂寞的人不是你,而是少爺。」
季子晴在聽到了君冽的話之後,眸光驟然暗淡,她看著君冽,語氣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噬人血肉的魔鬼也會孤獨嘛?如果是,那象我這樣被迫囚禁的人算什麼?站在這裡,望著外面,卻永遠也走不出去。沒有自由的生活,你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嗎?這就是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
明峙淡漠的眼眸盡顯不屑,「為什麼要走出去?外面又有什麼好?心中孤獨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孤獨,又有哪裡是自由的,少夫人,你還是讓少爺省省心吧。」
對於君冽的話,季子晴臉上一派的譏誚,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是跟在季岑亞那個冷血惡魔的身邊的人嗎?就連這個理論,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呢。
女人忽然對周圍的景緻失去了興趣,剛剛美好悅目的一切驟然變得黯然無味。
她緩緩收回視線,眸光淡漠地望向遠處,飽滿的雙唇掀起譏諷,「看來你有一點說的很對,這個陽光曬久了,的確是有些讓人炫目,同樣的,和你這般無趣的男人聊天,也實在是讓人頭暈。」
說完,季子晴便不再理會君冽了,可是君冽在看到了季子晴的目的之後,便盡職的跟在了季子晴的身後。
「站在那裡,不要跟進來,回你自己的房間,不要再打擾我清靜。」
被季子晴這個樣子一說,君冽的身子頓時微微一滯,停住腳步默然的佇立在那裡,臉色暗沉地目視著她背影消失。
莫名的煩躁油然而生,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前一刻還慵懶的象只波斯貓,后一刻就變成兇悍的母老虎。
現在他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少爺常常為她失控,這樣的女人的確有讓人發狂的本事。
「君冽,馬上給我進來。」女人忽然大聲呵斥著怔忡的男人。
君冽澄澈的眼眸中流溢出無奈,看來這女人真是不能輕易得罪,否則就會變本加厲地還回來。
男人加快腳步走進屋裡,卻意外的看到兇悍的母老虎正懊惱的坐在地上,沒有受傷的左手正揉搓著右腳踝,秀眉痛得擰在一起。
君冽走到近前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腳踝。季子晴倒吸了口涼氣,伸手打落他的手,「幹嘛這麼用力,臭小子,你想痛死我?」
君冽微微嘆息,「少夫人,我只是確認你有沒有骨折,還好只是扭傷,用藥酒搓搓就沒事了。」
季子晴不滿的低語,「難可惡的傢伙,那也不用這麼用力啊。」
小聲嘟囔的女人忽覺身子一輕,身體已然被男人抱進懷裡。
女人的眸光頓時一沉,不悅地瞪視著他,「放我下來,你抱著我做什麼?」
君冽目光漠然地望著她,好似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是要把你抱到床上去,難不成你喜歡坐在地上?」
木然的男人說到做到,又俯下身子把受傷的女人重新放在地上。
君冽的行為讓席曼琳徹底火大,她手指著門口沖著面癱男大聲地嘶吼:「你這個混蛋,馬上給我離開,立刻,馬上……。」
君冽望著暴怒的女人,蹙了蹙眉峰,看來他怎麼做都稱不了這女人的心,想到這裡,君冽便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修長的手指剛觸摸到門把手,就隱聽到一縷若有若無的啜泣聲,他驀然轉過身,此時這個囂張的女人正傷心的低著頭,瘦弱的雙肩無助地顫動著,壓抑的哭聲正凄然的蔓延。
頓時,君冽的眸中劃過不忍,木然的心絲絲抽痛,高大的男人沒有遲疑,大步來到女人面前,打橫把她抱在懷裡,走到床前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並細心的為她覆上薄毯。
男人清澈的眼眸難得地流溢出一抹溫柔,「先休息下,我去為你取葯。」
季子晴沒有理他,漠然地閉上眼睛任淚水橫流,完全不領他的情。
君冽也不在意,直起身子離開房間。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季子晴的眸子頓時帶著一絲的複雜和溫暖,看來這個男人,看似冰冷,其實心,卻是無比的溫暖。
女人清亮的眸子溢出光彩,柔唇不遜地掀起,季岑亞,這一次我要讓你嘗嘗被至親至信的人背叛的滋味,那感覺真是噬心裂骨讓人永生難忘。
可是會讓你,永生難忘的,蝕骨的銷魂吶。
輕緩的敲門聲打斷了女人的沉思,看著這個樣子的女人,君冽的臉上頓時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複雜,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麼?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就是這般的嘴硬?
君冽坐在床邊,抬起女人不盈一握的腳,輕緩的退去女人腳上的絲襪。一隻柔潤細嫩的腳映入眼帘,腳指頭小巧粉嫩,顆顆如珍珠般的瑩潤光潔。
看著這樣的情景,君冽的心不禁一盪,旋即臉上漫過紅雲,他的手一抖倏地收緊,季子晴「噝」的一聲,疼的皺起眉頭。君冽趕緊屏氣斂神,專心地為女人擦上藥酒,慢慢地揉捏著她的腳踝處。
他盡量忽略著眼前這隻晃目的纖纖玉足,然而那美好的觸感卻時刻提醒著他真實的感受。
女人的纖足溫膩柔軟,富有彈性,君冽的心愈發後悔,他不該接這個差事,他煩躁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起著驚異的變化。
倍受煎熬的君冽終於揉捏完腳踝,他放下女人的腳站起身來,「少夫人,暫時不要下床,君冽就守在門外,有事情儘管吩咐明峙去做。」
女人好似睡著了一般沒有反應,直到聽見關門聲,季子晴才睜開水霧的雙眸,她端量著自己的腳,嫣唇彎起優雅的弧度。
她在很早之前便知道自己的腳,很迷人,要不然那個時候,榮華也不會瘋狂的迷戀著自己,想到榮華,季子晴的心中頓時滿是陰霾,那些曾經的美好,曾經的海誓山盟,無非就是男人野心的虛偽,為了得到季氏,為了這個目的,不惜用感情做代價的男人,季子晴厭惡的撇起嘴角,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麼就是那般的相信著如此虛偽不堪的男人呢?
季子晴回過神,淡淡的搖搖頭,那些已經是過去式了,她和榮華也是過去式,現在的她,只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女人的眸光望向門的方向,君冽,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背叛你的主子帶我離開這裡。
季岑亞,你準備好了嗎?這一場的復仇之旅,我和你都是傷痕纍纍。
衝出季子晴房間的君冽,連忙的打開自己的房間,走到洗浴室裡面,不斷的用水扑打著自己的臉頰,彷彿只有這個樣子,才能讓原本混亂的神經變得更加的清明。
他無法明白自己的失常,明明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以,可是為什麼,卻還是……
想到這裡,君冽的眸子越發的深沉可怕,他緊緊的盯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這個樣子的自己,那個曾經許諾要忠心的人,就像是在慢慢的流失一般。
不可以,一定不能夠這個樣子……
手指狠狠的捏著,君冽的心中一臉的決然。
夢裡,森冷可怕,不斷的有什麼東西爬到自己的身上,他們吐著杏子,朝著女人緩緩的移過來……
「啊……啊……」
尖銳的大叫頓時劃破了黑夜的寂靜,季子晴臉色泛白的從床上做起來,嘴唇不斷的抖動著。
「少夫人,你怎麼了?」
聽到女人凄厲的慘叫,君冽立馬從旁邊的房間跑出來,直直的奔到了女人的窗前,看著女人蒼白而驚恐的臉色,頓時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銳利的目光掃了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頓時有些微微的心安的說道:「夫人,你怎麼了?沒有什麼東西。」
季子晴抖著唇瓣,睜著一雙害怕的眸子,濕漉漉的看著君冽說道:「好多蛇,好可怕,我好怕……」
看著女人害怕的抖動著身體的樣子,君冽立馬伸出手,拍著季子晴的背部,小聲的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都是夢。」
季子晴小小的抽噎了一下,然後直直的看著男人說道:「你可以不可以今晚睡在這裡我真的好怕。」
聽季子晴這個樣子說,君冽便無奈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躺在那裡,然後看著季子晴說道:「少夫人你放心,君冽在這裡,一定會保護你的。」
聽到君冽這個樣子說,季子晴便緩緩躺下,目光穿透昏黃的燈光凝視著沙發上的男人,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心田。
沉重的眼皮漸漸闔上,女人呼吸平穩進入夢鄉,男人兀自坐在沙發上,徹底陷入沉思。
自己在做什麼?冷漠沉穩的他自從遇到這女人後就屢屢失常,甚至會象現在這樣深更半夜的靜坐在她的房間里,只為她不再害怕能夠安然入睡。
林木幽深,幽靜祥和的墓地,環境甚是優美的墓地,季子晴看著面前只有照片的目的,唇角帶著一絲的冰冷,蕭岑亞,這個就是你說的好嗎?屍骨無存,便是你說的好?
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到死都沒有一個善終,季子晴的心,頓時一陣的怨恨,如果不是她硬求著君冽過來,是不是這一切,自己都會被蒙在鼓裡?
蕭岑亞,那個時候你說,你會好好安葬我的父母,可是這個便是你說的好好的安葬,如此凄涼的躺在這裡,沒有屍骨,只是冰冷的照片嗎?
季子晴慢慢的彎下腰,看著照片上雍容華貴的女子的面容,季子晴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譏誚和憂傷。住木何血。
「媽媽,你真的很殘忍,為什麼你要那般殘忍的對待別人?你埋下的禍根,如今卻要我來承受,為了得到父親的寵愛,你這個樣子搖尾乞憐,用盡了手段,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被人這般的報復,然後躺在這裡?還是讓我承受這樣的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