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星力淬體
武道功法，以戰技強壯體魄，孕血氣凝鍊精元，元技相輔相成，方為武士！
曹家虎形散手開篇，就已點明了武道的根本。
戰技越強，所能淬鍊出的體魄就會越強大，基礎越牢固，日後的成就也就會越大。
曹家弟子煉體所用的虎咆拳便是虎形散手的簡易版本。
這並非是曹家高層對家族子弟敝帚自珍，而是虎形散手需真氣配合方能使用。
即使是簡易版本，修行虎咆拳，煉體境最終也能達到九虎之力。
不得不說，曹家先輩們給曹家子弟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即使這套功法與自身血脈並不相配。
白虎真解雖然是太古傳下來的功法，但實際上也遵循著強壯體魄孕血氣的路子。
只不過白虎真解可以通過引動星宿之力淬鍊體魄，這比起純粹依賴戰技鍛煉體魄無疑高出無數個層次。
而這也是戰技功法差距的由來。
低階戰技功法無法引動外力淬鍊體魄，高階功法卻能通過各種外在手段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強化。
曹歡並不清楚白虎真解屬於什麼等級的功法，但他親眼見識過真武聖地的三品戰技『真武龜蛇劍』。
那套號稱可引動天地元氣入體的劍法，煉體巔峰可擁有十五頭猛虎之力。
天地元氣乃天地本源，一般說來，武者唯有踏入先天，熔煉出法相，方能調動。
可真武龜蛇劍在煉體境就能調用，不難想象這套功法何等強悍。
可惜也正因為天地本源的緣故，混雜了各種屬性，以至於不夠純粹，卻勝在溫和。
與之相比，白虎真解卻純粹霸道的多。
尤其白虎真解汲取來的星力充滿著鋒銳毀滅的特性，只要能夠熬過不死，所帶來的效果可想而知。
布置陣法引動星力對於底蘊深厚的大宗門來說，其實並不難。
難處在於如何利用星力！
白虎真解最珍貴的地方不在於這套功法如何強悍，而是其中蘊含的七重能夠中和星力的藥方！
中正化星湯便是第一重藥方！
半人高的浴桶中，湛藍色的液體彷彿深邃悠遠的長空，純凈無暇。
嗅著沁人心脾的清香，曹歡陶醉的閉上雙眸。
這是他耗費三天三夜得來的成果。
浴桶四周，一百零八枚獸晶擺出一副玄奧繁複的圖案，每枚獸晶之間都有一條碧色細線相連。
九枚寒玉髓被消耗一空，成就了小周天星宿大陣的節點。
曹歡迫不及待除掉衣衫坐入浴桶，調整狀態。
夜幕降臨，繁星如海，夜空西南無數碎星交互相連，輝映出一座奇異星宿。
當星光亮起的一剎那，曹歡身處的浴桶周圍，原本暗淡無光的小周天星宿大陣倏忽間被點亮。
無形的力量穿透屋頂直奔星空，引得西南星宿大放光明。
霎時間，充斥鋒銳毀滅的霸道星力如潮水般蜂擁而來，注入到大陣當中。
一枚枚獸晶憑空炸裂成無數粉末，伴隨著一個個節點的破滅，那股精純星力被引導進入浴桶。
曹歡只覺得身體彷彿被一把無形利刃撕裂，周身與小周天星宿大陣一起化為齏粉。
這時，湛藍的藥液開始發揮效用，自周身毛孔湧入，化解星力灌體所造成的傷害。
星力源源不絕，曹歡的肉身不斷遭受破壞，與此同時湛藍藥液的藥力不斷修復。
毀滅，修復，重組！
無盡的痛苦帶來的是肉體的新生，時間飛逝，轉眼一夜就已過去。
旭日初生，掩蓋了星宿的光芒，曹歡驀然睜開雙眼，精光迸發。
身體所處的浴桶發出噼噼啪啪的破裂聲，失去藥性變成清水的藥液四溢。
曹歡緩緩起身，嘗試著揮舞拳頭。
砰！
氣爆聲在房間中回蕩不休，震得書架搖搖晃晃。
十頭猛虎之力，煉體五重！
曹歡滿意的笑了。
……
又一次來到曹歡居住的小院，曹淵的神色明顯多了幾分冷漠。
僅僅四天不見，他的氣息與四天前剛突破到真武三重時相比，已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很顯然，他徹底鞏固了境界。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這個程度，不能不承認，他能以平民武者的身份成為內務堂執事，除了有一個好父親之外，自身的天賦也不可小覷。
曹歡戲謔的打量著曹淵，雖然經過掩飾，但仍能看到他眼角處的淤青。
看來這幾天他的日子過的似乎不是很順心。
剛剛出關，修為突破到煉體五重的曹歡心情極佳。
即使清楚曹淵固執登門，所圖只怕非小，也仍然熱情相待。
凌詩韻帶著勉強的笑容端上茶水，便默默離開，曹歡眼角餘光敏銳的看到少女明媚的面容消減了許多。
他不為人知的皺了下眉，隨即展露出笑容：「幾日不見，你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這話說的頗有些老氣橫秋，讓曹淵很不適應。
隨手將茶盞撥到一旁，他冷笑道：「托你的福，我得以享受到家族黑牢的待遇，這幾日過的可真叫一個精彩啊！」
「你被宗人堂關進黑牢了？」
曹歡微微一怔，不禁大樂。
難怪這傢伙上門求人還擺出一副臭臉，換做自己處於他的位置只怕要暴起殺人了。
黑牢是什麼地方？那是家族用來關押罪大惡極的重犯的地方！
記憶中那些被關入黑牢的家族子弟，還從沒見過囫圇完好走出來的。
曹雲慶這個宗人堂的副統領還真是心狠手辣，為了這麼點小事，竟然把這傢伙丟到黑牢里了！
也不知道曹淵那位內務堂副統領老爹花費了多少代價，才將兒子弄出來。
總之是不會少了！
「你還好意思笑！曹歡，我曹淵自忖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主動登門送好處的確是有事相求，你若不同意，直說便是，何必拐著彎害我！」
曹淵最見不得曹歡幸災樂禍的樣子，憤怒起身，冷笑道：「你先前抱怨落魄時無人登門，但你有沒有想過，家族中那麼多無依無靠的子弟，比你凄慘的不在少數，你憑什麼能安逸的活到如今？」
「比起那些每月領了月例就被人搶走的平民武者，你捫心自問，可曾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越說越激動，鐵青著臉怒視曹歡冷冷質問：「難道你真以為這是家族慈悲？」
平靜的與曹淵對視，曹歡再一次笑了：「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呃，呃！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痛快了？」
曹淵顯然沒料到曹歡會是這樣的反應，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猶如便秘似得不知所措。
回想起前幾日被逼著與蕭少陽激戰，又因踏雲獸被關入黑牢，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你娘的，早知道的話，自己當初就該直截了當的登門質問。
他卻是沒想過，若不是四天前發生的事情讓曹歡對他有了幾分好感，不等他質問出聲，恐怕就已經被丟出門外了。
玩味的看著曹淵毫不作偽的愕然神色，比起剛才故作憤怒的質問，無疑多了幾分真實感。
曹歡淡淡道：「我不知道以我這樣無權無勢的平民武者能對你有什麼幫助，但你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讓我答應下來么？既然如此，直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曹淵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秀氣俊美的青年，第一次發現這個傢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的是深邃的老練和成熟。
「這傢伙真的還不到十八歲？」
他禁不住懷疑起來。
……
「老爺，已經安排好了！」
曹虎居處，三長老曹光良負手而立，一眨不眨的盯著院子里專心練拳的曹虎。
面容陰冷的孫巍悄然來到他的身後，輕聲彙報：「此去絕鳥谷，共十九人，曹歡名列其中！」
「很好！你辛苦了！」
曹光良輕飄飄表揚一句，頭也不回道：「孫巍，你看虎兒恢復的如何？」
孫巍陰鷙的臉上露出笑容：「回稟老爺，小少爺真乃天縱之資，老奴本還擔憂他經此一敗會有所頹廢，不想這短短半月竟然突破了煉體境！」
場中，曹虎拳腳如風，仔細看去，他的皮膚表面隱約有一層熒光閃爍。
孕精化氣！這是踏入真武一重的標誌！
曹光良顯然為此很自豪，呵呵笑道：「老子一直說，虎兒像老子小時候，怎會被一點點挫折打敗？」
他捻著鬍鬚，漫不經意道：「聽說曹歡那小雜碎懂得一套叫做『天妖解體』的邪法，能夠瞬間提升六倍戰力？」
孫巍點點頭，答道：「是否提升六倍戰力，老奴不知。不過當日老奴出手時，明顯感覺到他力量瞬間提升！」
想了想，他又說道：「老奴覺得，六倍戰力恐怕有些誇張了。事後老奴打聽過小少爺和他交手的情況，曹歡當時應該有六頭猛虎之力！這樣算下來，應該是提升三倍差不多！」
「哼，不過是消耗生命潛力的邪法罷了！倒要看看他如何從絕鳥谷中全身而退！」
曹光良冷然笑著，按說以他的輩分和地位，去算計一個家族小輩，實在有些丟份兒。
但曹虎是他最寵愛的嫡孫，又是他突破先天的唯一機會。
被曹歡如此重創，無疑觸動了他的逆鱗。
要不是心有顧忌，他早就殺上門，將曹歡活撕了！
孫巍跟隨曹光良三十年，自然清楚主子的性子，陰笑道：「煉體境武者，想要在絕鳥谷那樣殘酷的環境下活下來恐怕不容易！」
曹光良嘿然冷笑：「虎兒一門心思找他報仇，小雜碎如果聰明，就老老實實死在那裡，總歸要少受一通折磨！」
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一道身影這時匆匆走進院子，老遠便大喊：「老爺，不好了，曹歡那個小雜碎敲響了生死鼓，指名挑戰孫管家！」
曹光良和孫巍以及專心練拳的曹虎同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