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高手的對決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幫傢伙就好像發了瘋一樣到處抓人,我看庫亞※#183;德拉曼的第三軍團就要完蛋了。」剛剛靠岸的船還沒有停穩,瓊斯就從船上跳落岸上,嘴裡大聲嚷道,「要不是老子見機得快,恐怕就要死在那邊了。我呸!」
「我們的人都過來了嗎?」我快步走到瓊斯的跟前問道。
「都過來了,還把庫亞※#183;德拉曼那個老傢伙也帶了過來,只是第九軍團損失了一些弟兄。」瓊斯撇了撇嘴道,「我真搞不懂那幫傢伙怎麼了?還有那幾個造謠生事的傢伙,他們一下船就喊個不停,我聽得煩躁就砍翻了兩個。大哥,這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陰沉著臉,點了點頭道:「是真的。既然庫亞※#183;德拉曼已經過來了,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吧。他在哪只船上?」
「就在我這條船上,好像有受傷。」瓊斯答道。
「受傷?」我有些驚訝,「快讓我去看看。」
我跟在瓊斯後面走上船去,來到了庫亞※#183;德拉曼住的艙室中。庫亞※#183;德拉曼的兩名隨從正在給他包紮傷口,看見我進來后,受傷的老人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哽咽道:「克勞狄,你怎麼把皇帝陛下歸天的事給泄露出去了?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現在軍隊里已經開始暴亂,而且斯蒂爾斯他們也被叛軍救出來,我的第三軍團早晚都要落入他的手裡。」
「什麼?老將軍為何不殺斯蒂爾斯?你留著他有何用處?你這不是養虎為患嗎?」我得知斯蒂爾斯依然活著的消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原想囚禁他,把他押回到羅馬接受長老院的審判。哪知道……」庫亞※#183;德拉曼傷心欲絕,老臉上竟流下兩行熱淚。
「別說了,事已至此,我們就該齊心協力共度難關。」我粗暴地打斷了庫亞※#183;德拉曼的話,朗聲說道,「陛下歸天的消息不是我泄露的,而是陛下的親衛隊泄露出來的。他們還在條頓堡里興兵作亂,想要廢除提比略殿下。只不過有我克勞狄在這裡,他們就休想得逞。」
「陛下的親衛隊……造反?咳咳……」可憐的庫亞※#183;德拉曼受傷之餘,哪裡還經得起這般折騰?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這位奧古斯都的忠心奴僕就這樣的暈死過去。
「你們兩個好生看護老將軍,我一會兒派人來送他下船。」我對庫亞※#183;德拉曼的兩名隨從吩咐了幾句,然後帶著瓊斯跳下船來,直奔中軍大帳。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條頓堡和對岸都有叛軍作亂,這對我們兩邊都有威脅。」一進到大帳中,我就煩躁不安地對瓊斯說道,「要攻打跳頓堡就沒有足夠的兵力抵禦斯蒂爾斯他們渡河;而要想守住這裡,那條頓堡里的叛軍就會切斷我們的後路。兄弟,我們有危險了。」
「大哥,既然兩邊都有危險,那我們何不繞過條頓堡?」瓊斯想了一想道。
「繞不過去的,條頓堡的周圍就那麼點的範圍,不論是白天和黑夜我們都會被堡里的叛軍發現的。」我在腦海深處不停地搜索條頓堡的地形圖,回憶出征時條頓堡周圍的景況,最後得出了不能繞道而過的結論。
「那怎麼辦?」瓊斯緊張地道,「這前後都不行嗎?」
我拍打著額頭,絞盡腦汁地盤算著各種脫身之計,連以前在大漢天朝時所讀的兵書也在腦子裡翻得稀爛。無奈天時、地利皆不在我的手裡,唯一的人和我也只佔了半分,思來想去就是找不到可堪一用的計謀。
「難不成我今天真要被困在這裡?」我苦笑著跌坐在木椅上。
正在此時,一名近衛軍團的副官掀開門帘走了進來:「將軍,大家都在外面等候你的命令。」
我抬起頭凝視思萊尼的雙眼,心裡猛地下定決心,咬牙道:「傳我命令,全體將士拔營起兵,我們要攻打條頓堡。」
「是,將軍。」副官趕緊轉身出去傳達我的命令。
一旁的瓊斯瞪大雙眼看著我道:「大哥,如果這樣的話,那對岸的斯蒂爾斯他們不就很容易的渡過河來了?」
「我已經顧不了這許多。我只希望條頓堡里的叛軍的人數不要超過兩萬人,這樣我們還有打下條頓堡的機會。而且斯蒂爾斯的六萬人要全部渡過河來至少得要幾天的時間,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拿下條頓堡了。」我一邊回答瓊斯的問話,一邊考慮條頓堡里叛軍人數,算計著成功的可靠性,然後又道,「兄弟,這次我們要遇到高手了,那幾個奧古斯都的護衛很厲害,要想制住他們可不容易。因為我們不能強攻條頓堡,只能想辦法偷襲進去,所謂擒賊先擒王,只有制住了這幾個叛亂頭子,我們就等於拿下了條頓堡。」
「好,我到要看看,大哥你說的那幾個高手是什麼摸樣?」瓊斯大聲嚷道,「我就不信我比不過他們。」
「好,你馬上去召集百多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要悍不畏死的那種,然後我就和你帶著他們去會會那幾個高手。」我笑著對惱怒異常的瓊斯吩咐道。
「哼,我這就去召集人手。」瓊斯氣呼呼地道,「我倒要看看是些什麼傢伙,竟敢在我和大哥的面前稱作高手。」說完,轉身出去張羅手下去了。
經過簡單的準備之後,近衛軍團和第九軍團的近三萬士兵在我的率領下,頂著寒風悄悄地撲向暗夜中沉睡的條頓堡。
穿過茂密的樹叢,高大雄壯的城堡便出現在了眼前。城樓上燈火通明,依稀可見的守城兵士的身影在城樓上隱隱晃動。
我派人招來了在兩個軍團中的幾個高級軍官,命令道:「現在,我要分兵兩路。一支部隊由你們幾個指揮,在明處對條頓堡發起猛烈的攻勢,將堡內的叛軍吸引住;我親自率領另外一支部隊向城堡內偷襲,趁亂將城堡里的幾個叛軍頭子殺死,然後我在城堡內放火為號,你們就我一起裡應外合拿下條頓堡。你們都明白了?」
「明白,將軍。」這幾個高級軍官齊聲應道,語氣很是恭順。但是,我很清楚他們的心思,既然是我替他們擔待了這個危險的任務,他們自然是樂於無險一身輕了。
「只不過那幾個護衛豈能是你們幾個對付得了的?就是讓你們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恐怕還會因為事敗而驚動了城堡里的叛軍。」我目送著幾個高級軍官的背影,只在心裡嘆道,「我這個所謂的軍團最高指揮官,乾的卻是突擊刺殺的勾當,嘿嘿,這頂司令官的帽子我可是戴得真夠冤的。」
「思萊尼,你過來。」我將站立一旁的思萊尼叫到跟前,命令道,「我從近衛軍團里撥一千人的重裝騎兵給你,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殿下的安全。從現在開始,你的命就系在殿下身上了,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將軍。」思萊尼挺直了腰板站在我的面前,大聲地答道,「有我在,殿下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請將軍放心。」
「好,是條漢子。」我拍了一下思萊尼的肩膀,讚賞道,「只要殿下能夠安全地回到羅馬,你的前途將是無可限量。」
頓時,在思萊尼的圓睜的雙眼中閃爍出興奮的光芒。
當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後,我對擔任攻城的部隊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暗夜中立即響起了軍官們的發令聲。
「弓箭手點火,準備……放!」
密集的箭雨猶如流星一般在黑暗中騰空而起,極快地飛掠過百十步的距離向城樓上落下。緊跟著步兵在指揮官的帶領下沖向了城門,沉悶的腳步聲響遍了寂靜的曠野。
條頓堡的城樓上人影重重,同樣密集的箭雨在很短的時間裡射向城下,很顯然是早有準備。霎時間,城上城下的喊殺聲響成一片,激戰終於在黑夜中打響。
正在這個時候,瓊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大哥,我已經召集好人手了,你就下命令吧。怎麼干?我聽你的。」
「很好。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從另一邊繞到條頓堡的背後去打我們的,走。」我和瓊斯帶領著一百多名精壯士兵偷偷地離開了熱鬧的戰場,消失在了寂靜的山林之中……
透過樹葉的縫隙,我看見了條頓堡的城樓上懸挂著數支火炬。在火光的照射下,巨大的城門居然還敞開著,數千名士兵正從堡內向外蜂擁而出。我略加思索,立即明白了這些士兵出城的用意,渾身上下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大哥,這幫傢伙沒事向外跑什麼?」瓊斯莫名其妙地道。
「他們出來是要繞到城堡前面去偷襲我們攻城的部隊。好傢夥,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咬了咬牙,知道這也是唯一能夠偷襲城堡的機會,當即對瓊斯命令道,「命令弟兄們立即行動。我們沿著牆根摸過去,等到這些士兵都走光了,我們就搶奪城門。注意,別讓城樓上的士兵發現了。」
「是,大哥。」瓊斯將骨刀從腰帶里抽出來,帶著弟兄們衝出了樹叢,藉助黑暗的掩護向條頓堡的牆根下跑去。
我也跟在隊伍的後面來到了牆腳下,因為是背著城樓上的火炬,所以並沒有人發現這支百多人的隊伍。只不過身在暗處的我們卻能夠輕鬆的看見城牆上下的情況。
幾匹奔馬衝出了城門,在出城的士兵隊伍前跑過。因為光線太弱,我沒有看清騎士的模樣,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判斷眼前的形勢。當最後的幾個士兵也消失在黑暗裡以後,我和瓊斯率領手下從牆腳下跑出來,向還沒有關閉的城門撲了過去。
「什麼人?哎喲……」幾個正在關門的士兵還沒來得及示警,早被沖抵門前的瓊斯砍倒在地。
「快,快進去……關門,快關門。」
只聽「咣當」一聲,兩扇厚重的鑲嵌了鐵皮的木門緊緊地合在一起。瓊斯更是將一根碗口粗細的鐵門閂插進了卡槽中,封死了城門。而我則帶人衝上城樓,將樓道里值勤的衛兵一一清除掉,牢牢地控制住了城樓。我留下了數十名士兵守住城樓,然後按照預定的計劃,帶上瓊斯和剩下的人直奔城堡里的議會大樓,要將城堡內的叛軍首腦一網打盡。
由於都是帝國的軍隊,所以在軍服上我們和城堡里的叛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也正因為如此,我們這數十名偷進城來的刺客才能有驚無險地騙過了上前查問的巡邏隊。穿過層層房屋,越過長長的街道,幾十名偷進城來的刺客終於抵達了議會大樓的門前。看看守門的只有兩個衛兵,我馬上給瓊斯遞了個眼色,兩個人離開隊伍,沿著廳前的台階走到了兩個守門的衛兵面前。
「站住,幹什麼的。」衛兵手持長矛攔住了拾級而上的我和瓊斯兩個人。
「我有要緊的事想進去找大人商量,請兩位行個方便。」我趕緊賠笑道。
「行什麼方便?走開,走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這裡是奧古斯都的祭堂,別來這裡搗亂。」衛兵一臉的不耐煩,橫著長矛要推我和瓊斯下去。
我心頭一喜,知道自己找對了對方。就在衛兵橫矛推人的一瞬間,我猛地抬手一掌劈在了衛兵的脖子上,將他擊倒在地。同一時間,瓊斯也將另外一名衛兵就地格殺,迅速地把屍體拖進了大門兩邊的草叢裡。我轉身向台階下面的人群一揮手臂,等候多時的數十名手下立即蜂擁而上,跟在我和瓊斯的身後衝進了議會大樓。
進得樓來,樓內的大廳燈火通明,上百支蠟燭驅散了廳里的黑暗。米黃色的大理石地板在燭光下閃閃發亮,墨綠色的垂簾高高地懸挂在落地窗前,將大樓內外分隔開來。一具漆了紅漆的棺木平放在大廳的中央,棺蓋上蓋著我所熟悉的奧古斯都的那件紅黃相間的披風。還是那四名氣勢超然的貼身護衛守在棺木旁邊,四雙眼睛射出八道目光,將我和衝進來的數十名手下牢牢鎖定。我雖然有些奇怪,在這幢議會大樓里卻只有這四個人,使得寬敞的議會大廳顯得空曠而又幽靜,但是在情況緊急之際已然顧不了這許多,只想著要儘快達成自己的目標。
「四位好,我們又見面了。」我在嘴角掛著不冷不熱的笑容,冷嘲熱諷地和四位作勢攻擊的守靈人打招呼,「四位英雄看上去氣色不錯啊,看來我們的奧古斯都一死,你們幾個就是如魚得水,無法無天了啊,呵呵。」
四名守在奧古斯都靈柩前的護衛依然沒有說話,但是鎖住我的無形的氣勁在這一刻產生了波動,我明白自己的激將法起了作用,已經將這四個在表面上很冷靜的護衛激怒。我自然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口中一聲暴喝:「殺!」手腕抖動間已經將腰間的骨刀拔出,縱身一躍撲向離我最近的一名護衛。
瓊斯在我的身後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聽見我從口中吐出的殺字,立即揮刀向另外一名護衛砍去,刀劍閃動間已和自己的對手斗在了一起。
而另外的兩名護衛卻被數十名士兵團團困住,相互不能往援,任他功夫再高也是勢單力薄,很快就落了下風。畢竟雙拳不敵四手,更何況這四名護衛的武功還沒有高到可以抗衡數十名軍中好手的地步,若論單打獨鬥也並不比瓊斯高出很多。
眼前的這位護衛鷹眼勾鼻,面目十分彪悍,修長的四肢和雄壯的軀幹顯示出他優秀的體質。而且他所具有的氣勢也是四人當中最渾厚的,可想而知他在這四人當中定是實力最高的一位。也正是這樣我才會選擇了他,好讓瓊斯和數十名手下在對付其他三名護衛時輕鬆一些。
長劍從護衛的劍匣里抽出,反射著刺眼的燈光電射而至。我側身避開,手中的骨刀翻轉上挑,滑過一道的弧線抹向對手的咽喉。兩道冷芒在對手的眼眸中閃過,疾刺而來的長劍的立即改變的線路。只見劍身下沉,劍尖掠起向外一封,欲將上挑的骨刀封住。我冷冷一笑,揮腕下沉,上挑咽喉的骨刀頓時變成了下劈對手的胸膛。護衛從鼻孔里冷哼了一聲,身形轉動,側身躲過當胸的一刀;同時抬腕外封的長劍迴轉過來,又疾又快地刺向了我的胸口。我急退一步,前劈的刀勢生生止住,在長劍刺穿我的胸口之前回刀砍在了劍脊上。只聽「錚!」地一聲,刀劍相交發出了嘹亮的脆響。震動中,我和對手都向後退了開去,握刀的手臂在勁力的衝擊下竟有些發麻。
「果真是高手,當真是不好對付。」我深深地吸口氣,紫陽神功開始在體內運轉;一口氣納入丹田,運行后在丹田裡生出絲絲真氣,沿著體內的根根經脈向四肢匯聚。吸入的氣越多,丹田內產生的真氣就越雄厚,身體的感覺就越輕飄。功力大漲的我沒有了往日的威猛之勢,在突破了瓶頸以後,我已經是神形內視,舉手投足間都能保持真氣在體內平穩地運行,產生的勁道不會在攻擊時消耗掉。只有當自己確認能夠對敵人產生傷害的時候,在體內平穩運行的真氣才會在我的意念的控制下釋放出致命的力量。
同樣吃驚的護衛輕輕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在我的身前緩緩走動。因為時間緊迫,我沒有讓護衛搶佔先機。當移動到我右側的護衛挺劍欲刺之時,我抬左腳向前猛跨一步,上身微微前傾,一招「游龍出海」急速劈刺而出,閃電般地擊向護衛的面門。正欲出劍攻擊的護衛駭然一跳,前傾的身體趕緊向後一仰,仗劍護住面門。我心念轉動,手中的骨刀已然是再一次地改變了方向,直擊而出的刀勢向外一拐,擦著護衛的長劍的劍脊繞了過去。雖然再護衛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眼神,但是手底下並沒有絲毫的停頓,封架的長劍立即對準我當頭砍下。
我彎腰俯身往邊上一閃,在避開了長劍的同時,將外劈出去的刀鋒收回,借著扭腰轉身的力道回切護衛的后腰。護衛的反應確實快捷,在失去我的蹤影之時已經知道不妙,身體隨即向前直撲出去。不過他雖然躲開了骨刀的刀鋒,但還是被刀尖上射出來的刀氣所傷,一縷血光從護衛的后腰上閃現,直撲出去的護衛發一聲怪叫,腳步踉蹌地撞在了奧骨斯都的靈柩上。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沉重的靈柩被受傷的護衛從木架上撞落在地,而蓋在靈柩上的華麗的披風也隨之飄落到地面上。
我眯縫著雙眼盯住從地上狼狽爬起的護衛,心裡不得不佩服他的反應力超人一等。因為這一刀回切已經是我最快的速度,但是依然被自己的對手躲開去,這名護衛的身手的確高明得很。我對逃過一劫的護衛既有些惱怒,又有些欽佩,然而時間緊迫的我沒有閑工夫來勸降眼前的敵人,因此我縱身前撲,毫不留情地要將掙扎而起的護衛擊殺當地。
看見我疾撲而至的護衛趕緊向側方滾開,繞著摔落地上的奧古斯都的靈柩團團亂轉。看他手腳依然敏捷如常便知道他的傷勢並不嚴重,在逃跑中還傷了幾個想要阻擋他的士兵。我怒極,運足力氣一腳猛踢在靈柩的棺蓋的邊緣上,那棺蓋吃不住我這一記兇猛的腳力,深嵌在木頭裡的鐵釘生生拔起,一塊厚實的棺蓋頓時破成兩片飛離了棺材,向繞著靈柩躲避我追擊的護衛直撞過去。剛剛改變了奔跑方向的護衛見狀大驚失色,眼見前後的道路都被飛撞而來的棺蓋封死,只得舞動手中的長劍疾刺棺蓋。然而此時的他重心不穩,步符輕飄,這一劍的力道便及不上棺蓋上所含的力量,等他發現棺蓋上的力道不對時,想要撤劍回身躲避已是來不及了。只聽「砰」地一聲悶響,躲避不及的護衛被棺蓋撞個滿懷,一口鮮血頓時噴出了護衛的口腔。
面色灰白的護衛向後倒退了十幾步,用劍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一名圍攻其他護衛的士兵見有機可趁,舉劍直撲傷勢不輕的敵人。面目猙獰的護衛從雙眸中閃過一道陰狠的眼神,支撐身體的長劍離地而起,反手一揮架開來劍,緊跟著劍勢轉動從士兵的空門刺入,將不能閃避的士兵刺死,連我想要救他也來不及。我怒吼一聲縱身躍過擋在身前的棺木,手中的骨刀連劈帶砍的電射過去,刀尖過處隱隱有紫色的刀芒在空氣中流動。殺了士兵的護衛向後急退,極力躲避無孔不入的刀芒,只是傷口中不斷流失的鮮血帶走了他的力氣,躲了幾刀就因為手腳發軟而滾倒在地。在絕望中,護衛舉起手中的長劍奮力向我投來,欲作最後的掙扎。我只將手腕翻轉,刀尖點在了急劇翻騰的劍身上,使出陰柔的內勁順勢一撥,那翻滾的長劍在我的骨刀的刀尖上轉了一個圈以後,又沖著在地上掙扎難起的護衛回射了過去。流動的劍光穿過了護衛的咽喉,那冰冷的長劍將他牢牢地釘在了米黃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沒有臨死前的慘叫聲,只有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然在瞪視著議會大廳的天花板。
我舉目環視其他人的戰況,兩名護衛在眾多軍士的圍攻下渾身是血地左支右擋,看看就要傷在亂劍之下。只有和瓊斯糾纏的那名護衛佔據了主動權,頻頻地將拚死狠斗的瓊斯逼入險境。
我急忙縱身從後面撲上,舉刀向那名護衛的後背當頭砍下。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背對我的護衛反應敏捷地側身回頭,向我揮劍反刺。我轉動手腕將下砍的骨刀回挑上去,貼在刺來的劍脊上使力一振,那柄長劍「咔嚓」一聲斷作兩截。
驚楞中的護衛還沒有回過神來,瓊斯在他的背後一聲怪叫,一截半尺來長的刀身已然穿胸而出。護衛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垂下頭來看了穿出胸前的刀尖一眼,接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手中的長劍也脫手掉落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瓊斯抽回插在屍體上的骨刀,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上的鐵制鎧甲布滿了劍痕,兩條粗壯的胳膊已是傷痕纍纍,傷口處的皮肉向兩邊翻起,紅白相間血肉模糊。
我沖著驚魂未定的瓊斯道:「你已經見識過羅馬帝國的高手了,以後別再有輕敵的思想,否則下次我救你不及就完了。」
瓊斯呆望著地上的屍體默然無語,眼眸中流露出的竟是敬畏的神色。
便在這時,數聲慘叫先後響起,我和瓊斯連忙轉移目光向混戰中的士兵看去。那兩名護衛由於寡不敵眾連連遇險,更因為看見了自己的兩名同伴已經倒地身死而心慌意亂,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拚死向外突圍,連番硬衝下竟給他們沖了出去。但是眼見就要得手的眾多士兵哪肯放過他們,呼喝一聲又圍追上去,將逃得慢的一名護衛亂劍砍死。最後那名護衛在奔逃中拼盡全力將阻擋去路的士兵劈翻,然後在追趕不及的眾多好手面前閃入虛掩的大門裡去,逃離了這座死亡大廳。在付出了十三名士兵的生命的巨大代價以後,還是不能將四名奧古斯都的貼身護衛全數留下,這不能不說明他們的強悍。而且在這巨大的代價中還不包括其他七名受傷的士兵。
「立即放火燒了這裡,給城外的大軍發出信號。」我有些懊惱地對木然呆立的人群大聲命令道,「快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難道要那些偷偷出城的叛軍端了我們的老窩不成?」
回過神來的士兵立即四散開去,在議會大廳里放起火來。
我走到失去棺蓋的奧古斯都的靈柩前,凝視老皇帝安詳的面容,嘴裡喃喃地道:「尊敬的奧古斯都,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然後我從地上拾起掉落的披風,把它丟進了奧古斯都的棺材里。
濃煙從議會大廳里滾滾升起,越燒越烈的大火漸漸地將沉睡中的奧古斯都淹沒。
我率領我的衛兵們離開了火光衝天的議會大樓,向條頓堡的前門衝去。在城外吶喊衝鋒的就是我的大軍,而我要打開條頓堡的大門迎接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