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貿易洽談（上）

「喂，我說那個誰。戰法師真的行嗎？你不是隨口瞎說的吧？」少女背著手走在街上，似是隨意地開口問道。

「哈哈，當然沒問題，只要……」很湊巧地，某人新發的陰魂城徽章微微顫動起來，接著一個聲音傳出。

「是大衛`貝恩先生嗎？」

「是我，您是？」

「人事辦公室。」對方回答，「德蘇得長官請您儘快前來。」

「好的，我馬上就到。」Lucky，這下子用不著臨時瞎編了。「小妹妹，本法爺還有要緊事做，暫時不能陪你過家家了，你先一個人回去玩泥巴吧。」

「切，本小姐剛拿到王子的特訓推薦，正要去那裡挑選項目……」

在人事辦公室的會客廳里等了一個多小時后，邁克才等到了德蘇得的接見。這位陰魂王子雖然是個已經接近兩千歲高齡的亡靈巫師，全身卻感覺不到多少陰森死氣，看上去更像個不苟言笑的中年軍官。

「這位就是大衛`貝恩中士，因在主位面執行任務時被一位大奧術師看中收為弟子，已經官方同意脫離軍職，現名邁克`唐僧，自行在主位面開拓了一塊值得注意的領地。」德蘇得向在座的另兩人介紹客人。

「這位是我的副官，妮可拉`威廉姆斯中尉，以後將在自己的許可權內負責相關事宜。」

「幸會幸會。」好一個英姿颯爽的軍裝麗人，德蘇得你人老心不老啊！

「這位是吉米`亞當斯中尉，以後的具體事務將主要由他負責。」

「幸會幸會。」大叔，您保養地不太好呀，都快成地中海了，我看黑暗精靈的技術不錯，需不需要我給您介紹介紹？

「通過你給出的資料，領地情況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只是還不太清楚，你這次是以何種身份申請駐軍？」身份不同彼此間的界定也不同，雖然陰魂城最期望的是「原第一遠征師第三大隊第一中隊隨軍法師大衛`貝恩中士」，但這顯然不太現實。

「大奧術師弟子唐僧爵士，代表三藏鎮聯合執政委員會前來洽談合作事宜。」前者的意思是我期望三藏鎮和陰魂城的關係是澳大利亞和英國，而非加利福尼亞和美國；後者的意思是我在三藏鎮中有密切穩定的合作夥伴，並不希望大肆出賣他們的利益。

大奧術師德蘇得點點頭，應該說不出所料吧。奧沃老師雖然對復國極為熱心，但對加入陰魂城就興趣缺缺，期望的是較為鬆散的聯邦形式，作為他的弟子，持有同樣想法再正常不過。

「既然如此，那麼你希望獲得何種程度的支持，又準備以什麼作為交換條件？」這樣的話，就需要互利互惠了，即使出於拉攏潛力人才考慮也必須在一定限度以內。

「目前的期望是200名戰士或施法者分批次前往，技術人才數量不限。可以給出的交換條件是三藏鎮土地、礦產、奴隸和鋼鐵製品的半成品。另希望在鋼鐵製品深加工和鐵礦石冶鍊方面與貴方達成合作意向。」地底貿易和奧術教學人家根本不稀罕，土地和礦產也不一定看得上，奴隸最多只能說是尚可，關鍵還是要靠能夠大批量製造的鋼鐵衝壓製品。

「哦，不知鋼鐵製品的半成品具體是指？」大奧術師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這種規模，已經有能力在很多地方獨力開闢小型定居點了，完全沒必要去趟剛剛起步的三藏鎮這淌渾水，即使作為對潛力後進的提攜也明顯太多了些。只是看在奧沃老師的面子上不好直接拒絕，就稍微看下他特意提到的鋼鐵製品是什麼情況吧。

「我帶了一些樣品過來，諸位請看。」邁克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型空間袋，除了之前向賽爾美娜她們展示的板甲甲片之外，還取出一大堆亂七八糟別的東西。

大奧術師認真但迅速地和副手逐一看了看，然後開口說道：「劍胚質量不錯，沒有問題。甲片也還不錯，只是尺寸稍嫌大了些。但盾牌就不夠理想，太過單薄，也許你是想通過增加弧度進行彌補，但會給使用帶來困難。至於……」

「呃，我想您可能有些誤會，那個其實是鋼鍋，炊具，我們帶來的樣品中沒有盾牌。」

「哦？！」大奧術師眉毛一挑，將日用品的品質提升到接近軍械，這其中的含義可真是非同小可啊。「產量？」

「月產甲板千套或劍胚五千，日用品不定，如有需要短時間內可以增產三倍。」

一向表情嚴肅的人事部長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看來，這件事情有必要請瑪提克瓦提克和卡特商務總長與你詳談了。不過不是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三藏鎮開發合作事宜。」

『工業化大生產放到農業社會果然是大殺器啊，如果不是老師說沒問題陰魂城又實力強勁，我還真不敢找人合夥做軍火買賣。』

「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一點點小麻煩需要處理。妮可拉，吉米，因為意外涉及到了這種機密，所以你們的記憶需要處理一下，放鬆精神打開心靈。」大奧術師人事部長站起身來，雙手黑氣繚繞地按住手下天靈蓋。

『……魔法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唐僧爵士的提議很有道理，以三藏鎮為前進基地對我陰魂城的確大有好處。關於奴隸的具體情況，還請為我們詳細介紹一番。」再次坐下之後，大奧術師人事部長關注的重點已經非常自然地換成了另一個。

「三藏鎮奴隸目前以四個種族為主，成年勞動力數量為地精狗頭人各6000，大地精1600，豺狼人750。計劃生育方面，目前以繁殖為主的雌性非勞力數量為地精1500狗頭人豺狼人各500，16個月以內的嬰幼兒數量，地精狗頭人各約4500，預期存活率70%，豺狼人約1000，預期存活率80%。出於穩定性考慮，計劃將逐步降低大地精佔比，形成以地精狗頭人豺狼人三個種族為主的奴隸結構。」

地精這種生物，平均身高八十公分左右，體型瘦弱，平均智力與十一二歲的未成年人相仿，能勝任大部分工作。最大特點是繁殖能力強生長速度快，一個雌性地精一年能夠生育一到兩次，每次兩三個，兩三歲就可以幹活，六歲左右身體就發育成熟。

狗頭人這種生物，平均身高六十公分左右，體型瘦弱，平均智力與十一二歲的未成年人相仿，能勝任部分工作。因為長有利爪和鱗片又有黑暗視覺，挖礦打洞非常擅長。最大特點是繁殖能力極強生長速度極快，一個雌性狗頭人一年能夠產卵五六次，每次四到八枚，一個月內即可孵化，一歲多點就可以幹活，三歲左右身體就發育成熟。

豺狼人這種生物，平均身高兩米二，全身覆蓋毛皮體格健壯，平均智力與八9歲的未成年人相仿，能勝任體力勞動。最大特點是繁殖能力強生長速度快，一個雌性豺狼人一年能夠生育兩次，每次一個，三歲左右可以幹活，九歲左右身體發育成熟。

如果用上這世界與地球異曲同工的魔法版生長激素，那麼三大物種本已很快的發育速度還能提高一倍。之所以只統計16個月內的嬰幼兒數量，就是因為三藏鎮在用這個，年齡更大的已經是可以做童工的少年了。雖然這樣一來本已頗為捉急的智商比將更加不堪，但牛馬什麼的，智商重要嗎？

豺狼人16個月內新生兒數量較一個多月前驟增200，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4階死靈系奧術胚胎快速發育術嘛，無所不能的穿越者和黑暗精靈留學生回地表后的最大貢獻。

地精和狗頭人身小力弱，雖然野外襲擊人類的事件時常發生，但通常並不會被當成真正的威脅，大量繁殖奴役雖然會讓人擔憂卻不會引起恐慌。豺狼人的情況就完全不同，野蠻的身體魯莽的個性用胃思考的習慣，讓他們更適合智慧的野獸而非聽話的奴隸這一角色。如果附近有成千上萬的豺狼人聚集，幾乎任何一個城市的領導者都會因此失眠。

但無所不能的穿越者可不會這樣認為，他覺得豺狼人是解決人力資源匱乏的好選擇，能夠很好地與身小力弱的地精形成互補。至於可能的暴亂，自以為魔法在手天下我有的高端法爺可不會在乎，你看人家托雷帝國不就一直這麼幹嘛，豺狼人奴隸早就已經超過了50萬。

悟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是「人類>食人魔>熊地精>豺狼人」的豺狼人嘛。

薩爾則根本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賽爾美娜只覺得豺狼人比較蠢，可這不是沒辦法嘛，也只能將就了。

科里亞無所謂，就算豺狼人再怎麼暴動也不可能暴動到海里，而且他覺得邁克應該早就考慮過了，肯定能處理地很好。

龍宮覺得三藏鎮發展地還挺不錯，不打算干涉。

奧菲特先生和小貝克等人一開始還挺害怕豺狼人熊地精，不過兩年多來好像也沒什麼事，就慢慢放鬆了警惕，只是把老婆孩子都留在了森提亞。

8號路肯他們就不用說了，哪有害怕同類的道理。

因此，三藏鎮從上到下都沒覺得暴人口有何不妥。當然，他們至少還考慮到了別人可能會不認同自己的價值觀，因此之前招商引資的時候只說正在暴地精狗頭人，如果對方需要可以**，對豺狼人則隻字未提。

思慮周全的人事部長倒是有些擔心，「你的領地根基尚淺，人口激增的話糧食夠嗎？」

邁克聳聳肩，「我們已經有了4萬畝農田而且只準備外租2萬畝，雖然開墾地不太好，但月海周圍水源充足，產量就算再怎麼低，年產1500噸也應該還可以保證。再說了，那裡海運挺方便，我也還算有一點錢……」

『……你太謙虛了，如果金屬製品產能真的如你所說，那可何止是有一點錢。』

「此外，我們大量使用骷髏牛馬，極大節省了飼料用量；開挖了一條可以貨運的小河，顯著降低了運輸成本。兩項相加，使我們在同樣的糧食產量能夠供養更多人口。」

「嗯，很好的想法。」以科技和資本優勢提高效率減少牲畜用糧，的確是應對糧食短缺的好手段，陰魂城就一直這麼干，雖然在具體方法上並不相同。「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最關鍵的是，能成最好，成不了也能製造事端吸引視線，為日後陰魂城回歸減壓。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了，雙方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將在一年之內派200名精銳戰士分三批前往駐紮，支援20位教官協助訓練戰士，此外還有3位6階法師帶領的100名技術人才和相應設備協助開展建設——當然，這些援助絕非無償，但邁克對此並不在意，只除了一點。

「真的不能請一位掌握7階操控天氣的大師前往常駐嗎？」既能武力震懾又能調節降雨，正可謂一舉兩得啊。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人事部長長嘆一聲，「其中原因事關機密不便透漏，但也許你可以從你老師那裡了解一些情況。」

陰魂城中，能夠掌握7階法術的存在，無一不是長生者；而這些長生者們，又基本全是陰魂。陰魂轉化作為陰魂城引以為豪的長生方式，固然有不需要魂體分離成功率高門檻低被轉化者實力不降等頗多優勢，但也存在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將自己的一部分與陰影物質融合，獲得十倍壽命的同時，陰魂們也將自己轉變成了陰影生物。直接的後果是變得和魔鬼天使們一樣，難以在主位面長期停留——雖然並非毫無辦法，但要麼代價高昂，要麼必須以陰魂城重返主位面為前提，這也是千年以來陰魂城空有實力卻沒能在主位面建立任何重要據點的最主要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也無法可想，看來還是得等自己學會7階法術才行。

「沒有其它事的話，今天我們就到這裡吧。」人事部長接過女秘書整理好的會議紀要簡單瀏覽了一遍，「對了，唐僧爵士，我們認為你的特訓申請理由非常充分，已經為你安排好了相應課程，明天開始不要遲到。」

「納尼？！！我什麼時候申請過這個？！」邁克簡直是莫名驚詫了，我代表地球造訪異界，時間如此寶貴一秒鐘幾百萬上下，怎麼可能有閑工夫去搞那個。

「哦，妮可拉？」人事部長眉頭一皺。

「是隨唐僧爵士前來的泰勒小姐剛才為自己挑選特訓項目時代為申請的，她人應該還沒走，我馬上確認一下。」人事部長氣質清冷的軍裝小蜜如是說道。

「嗯，核實情況照章處理。」表情嚴肅的人事部長點了點頭，「出於對將士負責的考慮，如果唐僧爵士無意特訓，就必須先完成為期四周的補充軍訓才有資格獲得士兵，相關事宜請妮可拉立刻安排。」

「……我想先了解下特訓內容。」坑爹呀，就帶幾個蠻子怎麼還要軍訓，難不成你們就連蠻子都比別處金貴？

「妮可拉，吉米，交給你們了。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吧。」

「是。」「好的，您先忙。」

片刻之後，另一間會議室里。

「大衛叔叔，我只是覺得特訓會對你有很大幫助……」柔弱無助的肇事者泫然欲泣。

「妮可拉，如果申請確系偽造，結果會怎麼樣？」粗略對比了一番訓練項目之後，邁克覺得，比起「會對自己有很大幫助」的每天14小時的高強度特訓套餐，還是每天8小時的補充軍訓套餐更適合自己。

「勞役三年剝奪公民身份。唐僧爵士，作為泰勒小姐的叔父，你難道忍心斷送自己侄女的大好前程？！」上尉看向某人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人渣，「還有，請叫我威廉姆斯中尉。」

「……當然不會，我只是想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真是坑爹呀，便宜果然沒好貨，古人誠不我欺啊！

「大衛叔叔最好了！」琳恩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出門之後。

「老實交代，給我報那種超級地獄特訓，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人家可是把你當成真正的大衛叔叔，甘願冒著被污入獄的巨大風險，一心一意也想要為了你好呀。」少女背著雙手昂首挺胸拾級而下，「再說了，那種程度的訓練，就連我這樣的柔弱少女都完全可以承受，你一個身體強健的大法爺，嘖嘖……」

「……」邁克默然半響，又仔細看兩了遍特訓內容才恍然大悟，「原來後半段是旨在突破中階的實戰訓練，需要受訓者十人一組由高階職業者同隊保護。還真是『一心一意把我當成真正的大衛叔叔』啊。」

「……」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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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方案進展順利，已經成功誘使目標同意受訓。但與之前的預計相比，目標能力出現重大偏差，有能力量產軍械，有潛力量產奴隸，適當扶植可以為城市回歸計劃提供重要助力。計劃亟需修正。」

「哦？」

「北地獸人再次聚集，博德之門也出現異動，我認為可以以此為契機開展局勢擾動計劃，同時檢驗目標的軍械產能和質量。」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