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如果要用一句話形容洛可可今日的心情，那只有一句話：那真是日了狗了。
在去案發的東城前，夏洛克出了221b后穿過兩條馬路，最後在距離兩位並排坐在椅凳上相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兩位流浪漢十米外停下。
「你帶錢了嗎？」
洛可可自然知道夏洛克是在問她，誠實地回答：「口袋裡有十五英鎊。」
[十五英鎊=暫時借用一下衣服]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接著把目光投向流浪漢。
洛可可自然也把視線看向這對流浪漢：男人穿著一條好幾塊補丁的牛仔褲和一件因為長期不清洗染上深色污漬的外套，女人腿上裹著絲襪，套著陳舊的格子大衣。
別告訴她夏洛克要讓她用十五英鎊租借一下這兩件衣服=。=
「別愣著，快把錢給他們，告訴他們是我要你來借的外套。」夏洛克催促起來。
洛可可無奈地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那十五英鎊走到兩位流浪漢跟前。
「福爾摩斯先生叫我來……」
洛可可在說出這個名字時，分明看到兩位流浪漢的頭上清晰浮出了：[那位先生又有什麼吩咐嗎？]
她只頓了半秒鐘，將那十五英鎊遞了出去繼續道：「問你們借一下外衣。」
於是兩位流浪漢一副習以為常地接過十五英鎊，接著脫下外套遞給洛可可。
年輕女流浪漢還挑著眉毛問了句：「絲襪要拿去配嗎？」
不要，姑娘我不要！
於是洛可可捧著兩件帶有「几絲」獨特氣息的外套回到夏洛克面前。
迎面就是夏洛克掃了一眼衣服后，帶著一長滾軸條的「內容」分析：[衣服上沾有三十六種污漬（汗漬、披薩醬，可樂，灰塵，油漆，鐵鏽跡，口水，煙灰，泥土……）]
沾著這些污漬的衣服正被她抱著，她不想再看下去了qaq
「福爾摩斯先生，你能解釋一下嗎？」洛可可醉了，她實在無法將一個失蹤案和這兩件破舊的衣服聯繫在一起。
「我希望我的助手大腦不會過早生鏽。」他的回答一目了然。
不想說就別說，不開嘲諷好不好(╯‵口′)╯︵┻━┻
洛可可掃了一眼捧著的衣服，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們不是要換上這些衣服對嗎？」
[普通人的直覺有時候比仔細考慮后還要驚人的準確。]
夏洛克同時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著她。
誰來告訴她工作期間擅以員工個人財產交易工作事項並對員工的心靈造成傷害構不構成終身監禁。
她不會穿的，絕不！
*
洛可可和夏洛克一在倫敦東城下車，就在街道小巷內各自套上了那兩件衣服。身上原本的外套特意讓人送回了貝克街。
你們知道什麼叫暴政嗎？夏洛克竟然告訴她如果她不願意去就將上次那筆錢從她的銀行卡上往回划三分之一。
雖然她知道銀行不提供這類服務，但他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洛可可裹上那件衣服后，產生了一種渾身都開始發癢的錯覺。
——日了狗了。
「這裡是這塊區域最大的流浪漢和乞討者的集散地。」夏洛克從一位靠在牆壁上打著瞌睡的流浪漢伸長的腿上垮了過去。
他們現在處於倫敦橋東沿河岸的高大建築物後面錯綜複雜的小巷內。已近黃昏，大部分流浪漢都已經在這找了塊地方準備過夜。
[喲，這對小情侶以前沒見過。]
[這姑娘看上去還不錯。]
[今天一共乞討到了將近100英鎊。]
不同的流浪漢頭頂頂著不一樣的氣泡，她甚至看到了個別幾個睡著的流浪漢頭頂直接映出了在做的夢。
夏洛克突然出乎意料地朝一位流浪漢走了過去，轉眼換上了一張氣急敗壞的臉。
「嘿，你認識那個有點瘸腿的怪男人嘛？他從我這借了一筆錢要去買那些藥丸，到現在都沒有還給我呢。」
洛可可不是第一次見到夏洛克這出色的演技了，他的每一個表情都在詮釋他的錢被借走不還是多麼令他氣憤。
「喲，以前沒見過你嘛。」一位短棕色頭髮的男性流浪漢忽然擋在洛可可面前。
她極力無視他頭頂上飄著的那一串簡直可以概括為「搭訕姑娘跟她來一發的n種方法及n種姿勢」，淡淡地回他：「我來自倫敦西部，和……」她瞧了一眼不遠處仍處於「英國好演員」狀態的全能偵探，「和我的哥哥來討債。」
「這樣呀。」
這位流浪漢的眼睛里寫著赤|裸|裸，一點點將她逼近牆角。
嗯，讓她研究一下該往哪裡踢一腳最合適_(:3」∠)_
洛可可還糾結於「對付流氓流浪漢的一百種方式」時，迫不及防地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一遍，接著親眼看到這位可憐的流浪漢臉上挨上了一拳。
「你想對我的女朋友幹什麼？」夏洛克相比之前又換了一張臉，沖著男人吼道。
洛可可掃了一眼夏洛克拽著她手臂的那隻手。如果不是看過他出色的演技，洛可可恐怕就要當真了。
流浪漢果然被怔住了，捂著臉：「女朋友？你們不是……」
當然，洛可可不會漏掉他氣泡里的[卧槽？兄妹戀？！]
「再不滾下一次斷掉的就是鼻骨。」
看著這位流浪漢跑遠，夏洛克才鬆開手，換回日常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對洛可可說了一句：「不用謝。
她沒打算道謝好不好=口=
*
接下來竟然是漫長的等待。夏洛克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洛可可和他隔了半個手臂的距離坐在了旁邊。
「福爾摩斯先生，淺薄無知的我又一次想聽您的推理了。」
[可能吸毒+失蹤+前不久產生了一大筆錢債→與銀行賬戶有一小筆存款不符→聖克萊爾先生變更了職業（足以讓他還清負債以及供應毒品）→這個職業跟口袋裡大量的硬幣有關……]
可這番推理從夏洛克嘴裡說出來就變成了反問和慣有的嘲諷：「你能看出聖克萊爾夫人是個實習護士，卻沒有辦法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你的大腦一天的工作時間只有幾分鐘嗎？」
[真實表象or假裝？]
他用那雙眼睛剜了她一遍，想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之前又沒把線索在她面前慢動作串一遍再梳理一遍，叫她怎麼知道_(:3」∠)_
「所以說我們要找的那位聖克萊爾先生就在這附近，還跟這些流浪漢們有關？」洛可可無視他的問題。
「你終於肯讓大腦工作了？」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你少毒舌多鼓勵我說不准我的大腦會動的更勤快。」
等洛可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她已經自黑完了=。=
*
大約無聊地坐了半個多小時，洛可可已經開始想念今天早上那碗自己煮的黑米粥時，有一位一瘸一拐、穿著粗料子衣服中等身材的乞丐從小巷外朝里一步一步走進來，他低著頭，但隱約還是能看到他的臉上有道可怖的疤痕，這疤痕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把嘴巴吊起，露出三顆參差的牙齒。
洛可可身邊的夏洛克此時站了起來，像是很自然地朝這位乞丐走了過去。
[乞丐休·布恩（姓名來自剛才的流浪漢），每一步深淺不一（瘸腳是裝的）；臉上的疤痕（化妝手法高超）；左右口袋下垂（乞討獲得了不小一筆）]
洛可可仍舊坐在原地，看來這位偵探先生又一次看穿了一切，相比這位乞丐就是他們要找的聖克萊爾先生，可是為什麼？
夏洛克在經過乞丐休·布恩身邊時撞了他一下，接著裝作爛醉如泥的流浪漢罵咧了一句后搖搖擺擺地朝前方繼續前進。
等休·布恩走遠后，夏洛克又從原路走了回來，他的手裡握著一隻錢包。
「果然。」他翻找了一下錢包，發出了一切都已經瞭然的語調，「他的錢包還真是豐厚，看來他愛上這職業了。」
夏洛克還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今日那位聖克萊爾夫人。
「雖然真相近在咫尺了，但是福爾摩斯先生，就算是順走了乞丐的錢包也是違法的！」洛可可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做的很不明顯他不會發現的。」
重點不是這個呀=口=
轉過一個彎角，那位瘸腿的休·布恩正窩在一處角落，背對著外面，露出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握著針管正在往裡注射藥劑。
果然，正如看穿了一切的偵探先生預料的那樣，他還真的染上了毒癮。
「內維爾·聖克萊爾。」夏洛克忽然出聲。
驚得男人剛拔出的針管掉在了地上。
他站起來轉過身，頂著一腦袋的問號，猝不及防地跑了起來。
夏洛克一點都沒有遲疑，立刻跟了上去。可憐了洛可可，過去800米總是跑將近五分多鐘的她，只能邁上步子跟上。
休·布恩，不應該稱為內維爾·聖克萊爾，他絕對是熟悉這個小巷的，飛快地跑在前面，根本不像是一位乞丐。
一個轉彎，在一處四通的路口處便看不到他的蹤影了。
洛可可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開始大口喘氣：「千萬不要管我先生，你快去追他。」
讓她在這休息吧求你了qaq
夏洛克反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等她，於此同時上方冒出了一張這個錯綜小巷的立體3d地圖，他左右望了一下四周后，這張地圖上出現了一個閃爍的紅點，這裡應該是他們的所在地點。接著從他們的位置延伸出了一根根紅色條狀的路線，開始朝四周發散，在撞到死路和臨近河流時又一根根被紅叉叉掉，最後只剩下一唯一一根。
洛可可撐在膝蓋上的一隻手下一秒被抓住，夏洛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她就順著那條路線跑。
隨著他們的移動，那張緊緊烙在夏洛克頭頂的3d地圖上的紅點也在移位，就像是個gps定位儀。
夏洛克一米八多的身高邁出的步子，洛可可得用一倍的速度邁兩步才能跟上。
大口喘著氣覺得肺部快炸了還被夏洛克緊緊拽著手甩都甩不開的洛可可發現，這工作真心不適合她，今天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