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頭銜很重要!
第6章:頭銜很重要!
黑線在律寒的額際冒出,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風妃』這麼缺德的封號到底是哪個王八想出來的。
「皇上,明朝公主的封號是不是應該換一個?」他好心的提醒著完顏烈,這個『風』號實在是不雅。
可是沒想到換來卻是完顏烈的哈哈大笑,「朕覺得挺好的啊,這名號還是朕花了兩天想出來的。」
原來完顏烈就是那個王八。
「她不是叫豐流么?這風妃取與她諧音的姓,很適合啊。」談到豐流二字,完顏烈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不少,聽起來更像是在取笑別人的姓名。
「皇上,姓名取於父母,臣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律寒一臉嚴肅地看著完顏烈,不知道豐流的名字有什麼好笑的。
雖然當然他第一次聽到時,嘴角也控制不住的輕咧了一下,可是他可沒有像完顏烈這樣笑得這麼的誇張。
寒意從完顏烈的眼裡一閃而逝,他略微收斂了下笑意,「是嗎?朕覺得挺好笑的啊,都說人如其名,不知她是否也風流成性呢。」
「皇上,話不可亂說。」律寒脫口而出,為豐流辯解,可是話才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妥,於是加以解釋,「臣的意思是,她如今已是咱們金國的妃子,她的聲譽就是咱們金國的聲譽。
解釋有點生硬,但還算過得去,完顏烈收回笑意,「律寒將軍似乎與她很熟?」帶著疑問的尾音,有著點點的顫意。
律寒心一緊,「只是迎親時,接觸過一兩次。」
只是接觸過一兩次,就可以這樣為她與自己的皇上頂嘴了,這個豐流呵呵……
「是嗎?那她剛才見到你時有沒有覺得很驚訝?」
「有。」寒晨殿那麼偏僻,能來一個外人,還是一個男人,不驚訝才不正常吧。
「她的傷好些了沒?」話說,都已嫁進了一個月了,他都沒有去看過她一眼呢,唉唉,是不是有些太壞了?
賜於她風妃的稱號,她應該很討厭自己才對吧?
完顏烈一邊神遊,一邊看著律寒,應該給律寒指一門親事了。
「應該差不多了吧。」
「應該?」
「她已經活蹦亂跳了。」想起剛剛豐流的活動,律寒只是照實說而已。
「是嗎?」那麼,再過月余的話可以見見她了,到時已是冬天,嗯,不錯,被窩不會太冷了。
看著完顏烈沒什麼意識的自問,不知為何,律寒的心就一緊,不顧禮儀的多嘴問道,「皇上,打算怎麼處置祥平公主呢?」
一般的和親公主都難逃被賜人的命運,就算不賜人,也是會被打入冷宮,終其一句話,和親公主命很慘。
他應該在皇上說要賜她給他時,點頭的,可是,他卻偏偏否決了……
完顏烈挑了下眉,看著律寒,「處置?朕為什麼要處置她,拒說她是明朝第一美女,你知道的,朕最喜歡美的東西……」
汗從律寒的後背浸出,「可是您不是把她扔在了寒晨殿么?」這不是代表著處置的前奏么?
以前那樣來的和親公主都是這樣的啊。不是?
完顏烈微微搖搖手,「朕要先削削她的銳氣,讓她先感受一下冷落的生活,往後才會有點上進心啊,不是?」
其實根本上他就是不爽豐流可以無視他這個金國皇帝的威嚴,竟鬧出自殺一事。
他就這麼的討人厭么?
怎麼著他也是金國第一美男,有權有錢有內涵,她憑什麼要以死來污辱他啊!
皇上很……陰險,律寒只能想到這個詞形容他,只是心底卻是悄悄地湧上點點的酸氣,「皇上不是喜歡辣手摧花么?」
完顏烈微笑,搖搖頭,「不,朕現在喜歡上征服美人心了。」
他倒想看看,受盡冷落的祥平公主,兩個月後還是不是這麼的能熬呢。畢竟在後宮,沒有了寵愛,就等於花朵沒有了陽光露水,活不長的……
「哈切。」打著噴嚏,豐流很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誰說我壞話啊?」
「娘娘,誰會說你壞話啊。」鬼都不認識多一個,何況是人。
白了一眼綠草,豐流繼續吃飯,這律寒將軍送來的魚還真的是挺鮮的,弄出的味道真的是不錯。
「你隱射些什麼,跟著我,住這麼一個大殿,你還嫌不好啊?」揶揄著綠草,豐流自我調笑。
「奴婢哪敢隱射什麼呀,奴婢是實話實說好不好,娘娘,您瞧,您身子也好得差不多,是不是應該出去走動一下,搞好人際關係了?」
人際關係?這詞用得好,可是她跟誰搞好人際關係啊?「這殿里除了我們還有別人么?」
綠草的嘴角抽了抽,果然,娘娘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娘娘,您該不會以為這寒晨殿就只你一個娘娘吧?」
咦,難道還有別的人?那她彼沒發覺?豐流兩眼疑惑地看著綠草,「還有鬼么?」
綠草翻翻白眼,「不是鬼,是人。」
「在哪?」這寒晨殿上上下就只有她倆人啊。
「娘娘,這裡是北偏殿,還有主殿,南殿西殿。」綠草的意思是,這殿里還有其他人,而豐流一直認為自己居住的寒晨殿其實只不過是屬於一個小小的偏,還是一個連不上主殿,需要拐彎再拐彎的偏殿。
這是什麼建設啊?
豐流眉頭微蹙,「她們跟我一樣都是和親來的么?」想不到啊想不到,還有同命運的。
話說,這幾天對這個金國是大致了解了,那叫一個強悍,皇帝呢,正值壯年,野心勃勃,一個十分厲害的政治家。
明朝充其量只是一個弱小的南國,對於強悍的北國金國,和親似乎是弱國常有的措舉。
當然,普天之下,其他的弱國還是有的,比如說東南面的琉璃,西北的西涼……
「主殿的娘娘是的,其他兩位則不是。」綠草盡責地稟報,主殿是西涼國送來的和親公主,受寵過一些日子,但是後宮花無百日紅,寵愛就更加的是那樣曇花一現。但是,據說,她是唯一一個受寵過的和親公主。
「哦?都是像我這樣剛進宮就被送來舒服的?」豐流微笑,似乎是在為自己這樣的遭遇挺開心的。
綠草的額頭冒出三根黑線,「娘娘,這後宮里恐怕也只有你才會這麼樂觀的想。」舒服?進了寒晨殿的,與受寵基本上是絕緣。
這樣可就意味著以後的人生吶,孤獨地遙望夕陽了。
豐流訕笑,「拜託,綠草,人生總要充滿希望咧。」不然,還怎麼活啊。要向前看,前看啊。
「跟我說說她們的喜好吧。知已知彼,才能相處得融洽不是?」
「主殿是琉璃的和親公主——麗妃,南殿西殿的兩位主子是孿生姐妹,出自金國的將門……」
綠草一番話解說下來,豐流大致明白了現有狀況,寒晨殿,果然還是比冷宮稍好一些的殿宇。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綠草就已端著洗漱用品,來到豐流的床前,「娘娘,該起床了。」
豐流貪戀著被褥的暖流,嘟噥一聲,繼續睡去。
綠草見狀,將洗漱用品放在一邊,上前輕搖她,「娘娘,娘娘,該起來了。」
豐流微睜眼看看天色,朦朦亮,秋天的早晨帶著些許涼意,她將身子往被裡又縮了縮,「時間還早呢。」
「不早了,從這裡去未央宮可有一段路程呢。」綠草將毛巾打濕,扭乾的毛巾還上升著熱氣。
「未央宮?去那裡做什麼?」
綠草汗顏,昨晚明明有提醒她,今天要去給皇後娘娘定省的啊,「給皇後娘娘請早安啊,奴婢昨晚不是有跟你說過么?」
睡意還沒全醒的豐流歪了歪頭,有嗎?沒印象。
接過綠草遞來的毛巾,暖暖的,很舒服,睡意也漸去了不少。
磨蹭著起床,寬衣,梳頭,一系列著裝下來,時間剎時間就過了大半個時辰。豐流瞧著鏡中的自已。
麗影鏡中現,頭挽高髻,略施粉黛,烏黑柔順的青絲柔順的緊貼著頭部,杏眼生輝,紅唇欲滴,身穿金國妃級上的粉色宮裝……
如此佳人,甚美,穿越,果然是能揀到好貨色的。
從寒晨殿前往未央宮的確是蠻遠的一段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而到時,天卻已經大亮了。
綠草看著未央宮外邊等候的那些宮女,少說也有四五個,她的臉色剎時間苦了起來。憂心著不知道皇後會不會因娘娘的遲來而責怪她?
「綠草,你幹嘛愁著臉啊。」豐流正打量著未央宮呢,發覺這金國的宮庭建築倒有幾分像紫禁城。琉璃瓦,朱紅門,漢白玉柱……
「娘娘,已有幾位主子在你前頭給皇後娘娘請安了。」綠草還是苦喪著臉,為什麼現在請安的人都那麼早呢,秋天了呢,都不懶一下床么?
豐流聽罷,無所謂地道:「哦,這樣啊。」廢話,那寒晨殿離這裡這麼遠,能早得了嗎?難道還要她半夜起來?人家離這近的,天大亮了,再起來,也比她來得快呀。
「娘娘,您不擔心么?」綠草真不知該不該憂心一下豐流的無知。
「本宮該擔心什麼嗎?」
「沒,娘娘,我們快進去吧。」眼見不遠處又有幾位妃嬪結伴而來,若是讓她們先進了去,那娘娘可是排在十名后了,擔心這個,綠草趕緊提醒道。
豐流點點頭,初始還以為妃嬪的宮女是不能一起進的,可見綠草跟在側邊,她也就沒說什麼。
皇后這個大人物當然是還沒出場的,不過就有不少的妃嬪已聚集在一塊了。一見她走進來,個個都瞧著她這邊來了。
環肥燕瘦,或清純,或嫵媚,各種各樣的風格都齊全了,做皇帝的可真有艷福。豐流很上道地向各位行禮道:「妹妹給各位姐姐請安。」語調輕柔連她都起雞皮。
那些封號高過她的,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她的請安,至於那些低於妃位的則避了開來,可行動卻不怎麼靈活。
見眾人還盯著她的臉瞧,豐流裝作難為情地低下頭,「姐妹們這樣看豐流,是豐流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風妃多心了。」說話的人媚骨天成,聲音嬌嗲輕柔,想必此人是這裡的老大?豐流猜測著,抬起頭謙虛地與她對視一眼。
狐狸精,只看她一眼,豐流就直覺此女人是狐狸精一類的,那個端莊什麼的,壓根與她夠不著邊,不過勝在她姿色夠上乘,夠媚。
就是不知說話的這個,是什麼級別的?
「皇後娘娘鳳駕到。」一聲尖銳的太監聲響起,各來請安的妃嬪主子紛紛規距地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妹妹們起來吧。」一聲俱有絕對可親力的聲音在豐流的耳邊響起,應聲起來,抬眸一看。
鳳衣披身,頭戴鳳冠,臉上露著適宜的微笑。姿色中上,雖不是絕美,卻也屬美女行列,而她的身上還散發著別的妃嬪身上所沒有的威嚴,那種笑著卻依舊讓人不敢忽視她的威嚴。高貴感更不用說,凌駕在眾妃之上,又是獨一無二的皇后,本就勝人一籌,別的妃嬪自是望塵莫及的。
只是一眼而已,豐流就覺得這皇后不簡單呢,不過,就是不知她的受寵程度是怎麼樣的?
這關鍵的係數可是決定眾妃的命運的啊。
所謂的請安,只是閑聊罷了,或許正好是增進感情的大好時候?豐流按著妃級,坐在門口處。
她的那個黑線啊,差占就布滿全臉,敢情這屋中的女人都是妃級以上的?
皇后與妃嬪們聊啊聊啊,似乎將她角落的這個他國公主給徹底遺忘了,豐流想著,要是她從門口偷溜的話,不知皇后可瞧得見?
計算著從位置到出門也不過三四步路的時候,她決定勇於一試。
貓著身子,剛抬起一步,就聽見,「風妃妹妹,你怎麼了?」
只覺眾多道視線向身上射來,豐流維持著貓著身子的姿勢,看向眾妃的好奇眼光,她訕訕地笑道:「啊,那個……那個……呵呵……內急,對,內急。」緩緩地站直身子,既然偷溜不成,她乾脆光明正大地閃人,「皇後娘娘,妹妹身感不適,先行退下了。」貌似這樣講,很符合規距吧?
似乎電視上的人也是這樣說的,不是?
皇后沒有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豐流,臉上帶笑,眼中的笑意卻未到達。
妹妹?
就在豐流不耐的時候,要再申問一次的時候,她終於發話了,「風妃既然身體不適,就先行退下吧。」
豐流謝過,優雅地離開,待出了門時,只差沒飛奔起來。
害得綠草一個徑地追,「娘娘,您跑什麼呀?娘娘。」綠草也好久沒運動過了,跑了沒幾步就累得夠嗆,反倒豐流,面不改色的。
豐流停住腳步,「沒什麼沒什麼。她們都是大人物,她不是,請原諒她的落荒而逃。」
豐流才走不久,完顏烈就到了未央宮,卻見請安之儀已結束,不少妃嬪從未央宮走了出來。見到他,個個人的臉上都綻放著最美的笑容,「給皇上請安。」
爭先恐後的請安聲在耳側響起,比起眾妃的驚喜,完顏烈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都起來吧。」
聞風而來的皇后,是最後一個到的,她端莊地地也向遼皇行了個禮,「給皇上請安。」不同於其他人的態度,完顏烈臉色溫柔,扶起行禮的皇后,「皇后免禮。」
看了看還留在原地的妃嬪們,他輕皺眉頭,「你們都回各自的宮去吧。」語氣間,是半點的留戀成份也沒有啊。
其他妃子沒有說話,不過卻有一個不同,只聽嗲聲響起,「皇上……」
他向說話的妃子看去,卻是日前正受寵的媚妃。她長著有幅好模樣,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可是這不代表她可以恃寵生驕。
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遼皇的笑讓媚妃更加膽大,於是道:「皇上用過早膳沒?」
「福貴。」遼皇喚著他的近身太監,嘴角仍是保持著那抹笑,只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抹笑代表的意思。高貴端莊的皇后,眼底劃過絲冷笑,又是一個蠢人。
然後不待媚妃明白什麼,就已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侍衛給帶走了。
眾妃心中掠過惶恐,然後個個規距地行禮退了下去。未央宮恢復了寧靜,完顏烈與皇后雙雙走進內室,閑聊著。
似乎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似乎一個妃子由最受寵突然變得失寵都只不過是小事而已,需不知只是這樣的一個笑,就將人的一生給毀了。
他,對女人從來就沒手軟過……
.最受寵的媚妃突然失寵只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完顏烈心情似乎不錯,臉色也挺紅潤,拉著皇后在一旁坐下,似無意地問起,「風妃來過請安了?」
皇后露著端莊的笑,心裡卻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風妃也只不過剛請過安才走而已,皇上後腳就跟過來了,難不成皇上對這個和親公主有意思?
猜是這樣猜著,卻不敢直問,只得點頭,「嗯,剛走。」
真是不巧了,他來她就走了,還想著看能不能見一見這個明朝的第一美女呢。
看完顏烈的臉色,皇后很聰明地開口,「皇上,要不要安排一下風妃侍寢?」
笑在完顏烈的臉上微凝,他不喜歡替他拿主意的女人,就算是皇后也不行。可是這會對皇后突然的提議,來了興趣,於是點頭,「再過半個月余吧。」這樣,她的傷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才對。
皇後點頭,「那臣妾就去安排了。」
回到寒晨殿的時候,已是臨近午時,豐流那個鬱悶啊,請個安,就浪費了她半天的時間,肚子又餓,實在划不來啊。
豐流想想不划算,「綠草,有什麼方法能令我不用去給皇后請安不?」
綠草聽到此話,硬生生地被口水嗆住,咳了好幾聲,「娘娘……」這可是大不敬的話啊,若被有心人聽去,還以為豐流是想做皇后呢。
豐流神態輕鬆,睨了一眼緊張的綠草,「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她是主子,當然不緊張,可是她是個宮女啊,無權無勢,賤命一條。
「算了,當我沒問吧。」想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後宮定省,似乎是每個朝代都有的規距,總不可能因為她而廢除的。
可憐她以後要早醒,又要跑老遠的去給別人請安,然後再灰溜溜地回來。
吃過午飯,去給主殿的麗妃請了安,順便地也去了其他的兩偏殿,見了兩位較早進來的孿生姐妹,算是碰過面打過招呼了。
不知道是不是呆在這人影不多的殿宇久了,三位娘娘都是沒什麼話說的,豐流也不討沒趣,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良辰美景……
「綠草,我要逛狂。」面對美麗的事物,人總會有抒懷的情節。
豐流說著就轉身,往殿門走去,話說,來這麼久,沒試過逛後宮呢。
綠草詫異地看向豐流,「娘娘,這個時候去逛逛?」瞧天色,夕陽落下,已有些昏暗,初夜就快來臨,不久便會全黑,在這皇宮,可並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亮發白晝的啊,大多地方,其實都是烏漆麻黑的。
豐流卻與綠草想的不同,逛逛嘛,哪裡需要挑時間,只需挑心情罷了。於是她道:「當然,我現在好心情,想去逛逛。」
「娘娘,注意稱謂,您應該用本宮二字的。」綠草不厭其煩地又一次提醒道。偶爾還會用『本宮』二字的娘娘,不知怎地,更多的時候老是我我我。
豐流睨了綠草一眼,未多作掙扎,「好吧,本宮現在就要去逛逛,你若不想去,就先回吧。」
綠草嘟起嘴,「娘娘,綠草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逛這像迷宮一樣的後宮呢?當然是陪在娘娘身邊的。不過夜黑的話,會起風,待綠草回去拿件披衣再去吧。」
豐流點點頭,「嗯,你去吧,去吧。」
綠草用跑的速度沖回殿里,再用沖的速度拿著披風回來,可是,人呢?豐流連個人影也沒了。
綠草抱著披風,跺腳,喃聲自語道:「娘娘連這點時間也不肯等。」
然後抱著披風開始尋找豐流。
豐流其實不是不想等鳳丫啦,只不過眼見就要天黑,卻久久不見綠草過來,呆會別說逛,連回來都成問題,於是便決定一個人逛逛。
她一步一步地步出寒晨殿,隨意地逛了起來,晚風襲面,帶著些許寒意,她縮了縮勃子,並沒有因為些許冷意而返回寢殿。
這會已是深秋了,再過些時日便是立冬,金國的冬天應該會下雪的吧,才深秋就已經穿厚衣服了。
豐流兩手交疊,優哉的散著步。
自古後宮只是女人的鳥籠,卻未曾聽說過有哪個皇帝會將這裡當成鳥籠的。想著,她不禁笑了,也是,皇宮是皇帝的家,有誰會將家當成鳥籠么?世上之人,庸庸碌碌一生,為的不就是吃好穿好,享盡榮華富貴么?若有點野心的,那便是要站在人人之上的。
豐流從來就不是有野心的人,她如世俗人一般,只不過想安享榮華富罷了,再不濟,也不要去為了一日三餐奔奔波波。她從不遮掩她的目的,因為這樣她不覺得有什麼可羞恥的。
所以,做個米蟲是她最大的願望。
她沒啥大志,好吧,這樣的人註定成不了大人物……
思緒飛得老遠,豐流也不禁有些感傷起來,夜開始漸黑,寒意加重,豐流卻不知不覺地已遠離晨露宮,待她回神時,已走到一座宮殿前,只見眼前的宮殿外觀陳舊,圓柱朱漆早已掉落,斑斑泊泊,護牆也零零落落地塌陷了不少,觸眼所見的是那枯草叢生的院落,遠處的主殿連窗戶也是破破爛爛的。
如此寂寥,如此荒涼,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後宮之一的殿宇。豐流不敢置信,於此同時,冷宮這個詞浮現她的腦海。
這裡是冷宮?而次於冷宮的寒晨殿要比起冷宮要好幾十倍吧,只不過待遇比較差而已,但是住的吃的用的,不知要比冷宮好上多少了。
正怔神間,一道夜鶯出谷的歌聲讓她駐足不前,安靜地凝聽著,久久不能回神。歌聲餘音繞梁,讓人沉迷,曲調帶著濃厚的傷感,聞者感傷。
「辰妃,不要再唱了,你就算再這樣唱下去,又有何用,皇上他能聽得到嗎?」
「就是,進了冷宮的妃子,可曾有離開過的?沒有。」另一女子嘆息道。
豐流不禁皺起眉頭,還未多想,腳已經跨進殿門。
聽聲音,似乎一群女子在嘆息著什麼。
「砰」的一聲,一手推開殿門,也許是年經歲月,承受不住重力,『轟』一聲,殿門隨之倒下。
然後數道冷光向殿門處的她射來。
豐流愣然地看著倒下的殿門,掀開好大的一陣灰塵,咳嗽了幾聲,抬頭,卻見眾人齊眼看向她。
「呃,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稍微的用了一點點力而已,哪知道門板這麼不經推。
「你是誰?」看似這眾人之首的女子,眼神不善,語氣也不善地問向豐流。
豐流打量這殘破的宮殿。
的確是殘破的,入眼之內的傢具不多,只有幾張凳子桌子罷了,可是就連這僅有傢具也是破爛的缺腳少木的。地上更是布滿灰塵,也不知有多久未曾掃過了。更加別提那些殘破的窗欞,灰塵之厚重了。
而眼前的這些女子,個個臉色蒼白的嚇人,不知是因為都穿著白色的內衣,還是因為她們久不見陽光的緣由。
殿里有多名女子,個個都是披頭散髮,而頭髮枯黃打結,亂成一團,這就是冷宮妃子的下場?
不知為何,豐流深深地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她以前的想法似乎好像有些天真。
她再瞧瞧了被四名女子圍住的那名妃子,是的,妃子,雖然她的衣料破舊,但是所穿的宮裝的確是妃子級的,比起其他幾位,她略微整潔一些,剛才的歌聲就是她唱的?
只見此名女子面黃肌瘦,五官嚴重深凹,雙眼顯得有些嚇人。身子單簿,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的袖子被扯爛了好幾處,露出沒多少肉的手臂。
看到這,豐流顫抖了一下。
最先開頭的那名女子冷看著這穿著宮裝的豐流,她的臉上臟兮,只是比乞丐好一些些,再問,「你是哪宮的。」
「寒晨殿的。」豐流不自覺地答道。
不料幾人聽到寒晨殿,卻狂笑了起來,笑聲震耳,久久沒有停止。似乎笑到累了,她們才停止下來,「寒晨殿的,寒晨殿的,哈哈。」為首的那名女子笑得最誇張,然後她突然止住笑,冷看著豐流,「你是和親來的吧?」
豐流呆住,卻還是忍不住地點頭,「你怎麼知道?」
「因為寒晨殿住的基本上都是和親的人。」女子冷笑,被一旁的辰妃拉住,「妹妹,別嚇著新人了。」
女子又笑,「嚇她?」她環顧其他的幾名女子,「你們說,我有嚇她嗎?有幾個和親來的女子,不是落得冷宮的下場?」
「……」沉默,的確,她說的是事實。
「娘娘,這裡不適合你,你請回吧。」辰妃善良地趕著豐流,卻見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
「就連那個混上了點點寵愛的麗妃,不也被丟到寒晨殿了嘛。」那個女子嫌說得不夠似的,繼續說著打擊豐流的話語,「而你,相信很快也會進來的。」
「妹妹,別說了。娘娘,你快走吧。」辰妃催促著豐流。
豐流逃離似的離開冷宮,只不過後面的冷語卻讓她無法揮去,「總有一天,你也會進來的……」如鬼魅般的聲音,一直跟隨著,跟隨著。豐流奔跑,不停的奔跑……
豐流不知道她奔跑了多遠,直到認為遠離了冷宮,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好嚇人,好嚇人,冷宮原來是這樣子的。
完全顛覆了她原先的想法,後宮,沒有皇帝的庇護,下場慘不忍賭么。
而寒晨殿,原來這就是它的存在。
「娘娘。」找了豐流大半天的綠草突地出現在她的身後,還將披風披上她的肩膀,直覺地,豐流退開一步。
「娘娘,您怎麼了?」見豐流與往常不同,綠草擔憂地問道,手中還握著被豐流揮開的披風。
豐流深呼吸一口氣,瞧了瞧周圍的景物,天已全黑,但也看得出已不是那殘破的冷宮,終於遠離了。
她才虛露一個笑容,「沒什麼。」
綠草上前,將披風給豐流披上,「娘娘,夜寒,披上披風可以防風。」這一次,豐流沒有拒絕,她任由綠草為她系好披風帶子,然後有些失魂地走著。
綠草沒有說話,瞧豐流的神情肯定是有發生什麼事的,但主子終究是主子,就算平日里怎麼對下人好,主子也還是主子,這是不可逾越。
夜黑風高,就算是皇宮也是陰森逼人,吹了吹冷風,豐流便不想再多逛,「綠草,我們回去吧。」
綠草點頭,然後在前頭帶路。
三天,三天豐流未曾出半步門,躺在床上,深思著什麼。
這可把綠草給急得團團轉了,可是又不知怎麼辦好,趕緊跑去太醫院裡請太醫,好不容易請來一個太醫,卻只是把脈,說是偶感風寒,開了幾劑葯便走了。
真是,就算是不受寵的主子,可好歹也是主子啊。
綠草急著下去煎藥,聞風而來的寒晨殿幾位主子個個也有來看望她,只不過豐流還在深思著那至關重要的問題,對於她們的關心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什麼偶感風寒,幾聲咳嗽而已,用得著勞師動眾嗎?
幾位妃子見她露著疲憊的神情,也就沒再多留,只是囑咐她多休息。
睜眼看著頭頂上的床幔,豐流在深思著那令她顫粟的冷宮。
丫的,這就是和親公主的命運?
她是小人物沒錯,可是不想做進冷宮的小人物啊,那跟一隻腳踏進棺材了有啥區別?
感覺到有人影佇立在門口,豐流看都沒有看一下,只說:「姐姐們,我沒事,不用擔心啦。」語氣雖然輕鬆,卻也夾帶著隱含的沉重。
今日喚為姐姐,他朝是不是便再也見不著面,所謂的姐妹情份,在面對去冷宮后,還會持續嗎?
豐流越想越悲觀,越悲觀就越不像她,她一個火大的扯著被子,「丫的,事情不是還沒到那地步嘛,我幹嘛這麼已人憂天的?」
「娘娘。」端著葯的綠草從外頭走了進來,卻見身穿官服的律寒立在門口,不禁怔住,好一會才回神行禮,「見過律寒將軍。」
豐流側頭看向門口,然後坐起。
律寒什麼時候來的?難道剛剛那個人影是他?
只見穿著朝服的律寒,動也不動地站在門口,眼睛看向豐流。
豐流被他看得發毛,努力地調和氣氛,「律寒將軍要上戰場嗎?」
律寒嘴角抽搐了下,看來她病得不是很嚴重,起碼還有說笑的精力。他邁步走近她。
綠草端著葯走到豐流的面前,「娘娘,該吃藥了。」
看著那瓷碗中烏漆的液體,一陣苦味若有若無地在鼻尖掠過,豐流只覺噁心,「倒掉。」開玩笑,只是咳嗽幾聲,就要喝著苦口良藥,她又不是傻子。雖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喝葯的吧,是葯三分毒呢。
她都喝了一個多月的中藥了,什麼苦都吃全了。
綠草愣住,「可是,娘娘……」這葯才剛煎好的啊。
豐流二話沒得商量,「倒掉。」態度堅決,語氣強硬。
綠草為難地看向一旁的律寒,似乎有聽到他低微的輕嘆,接過綠草的葯碗,「你先下去吧。」
綠草遲疑,呃,這樣放他倆共處一室,是不是有點危險??
豐流睨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的綠草,「你還想親自看我喝完?」
你要是能,那就是最好不過了咩。綠草暗想,杵著身子不動,「娘娘是千金之軀。」
她靠之,千金之軀,這是嘲諷還是啥啊?
也沒再多說什麼廢話,搶過律寒手中的葯,咕嚕一聲,往嘴下灌去,不就是一碗中藥嘛,她又不是沒喝過。
綠草這才微扯了下嘴角,接過豐流遞來的碗,很識趣的退下。
豐流看著在一旁不吭聲的律寒,似乎每一次見他,他都不一樣呢,第一次是赤裸的關心,第二次是赤裸的心疼,而這一次,則是赤裸裸的愛意。
「怎麼這麼不小心?」
「將軍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兩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卻是截然不同,語氣也是一個天,一個地。
律寒是擔心,關心,愛意及一體。
豐流則是無話找抽型。
「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律寒照實答道。
神奇,他怎麼知道自己病了?豐流只覺奇怪,「天氣轉涼,人就容易病了。」
律寒不語,眼睛卻是盯著豐流,臉色蒼白,無色,才幾天沒見,人就憔悴成這樣了。
豐流被他盯著渾身不自在,趕緊找話題道:「謝謝,你這麼繁忙還抽空來看我。」雖然奇怪為什麼他總會在她意料之外的出現,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
對上律寒若有所思的眼神時,她只覺尷尬不已,感覺好像在隱含他上次『忙』得連招呼也不打就閃人了。
「對不起,上次是因為臨時有急事,所以沒有打聲招呼就走了。」律寒真誠地道著歉。
豐流聽罷,凝起了眉,他果真這樣想了,「律寒,你怎麼一點幽默感敢沒有啊。」
律寒默認,他幽默感的確不多的。
「很辛苦嗎?」沒有寵愛,在後宮生存,應該很辛苦吧,皇上言明了把她安排在寒晨展就是要她受冷落的滋味。
她雖未被寵幸,但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而今天,也是皇上派他過來的,說她病了。
病,在後宮可大可小的,只知道他當時聽了,心中焦急萬分,恨不得立馬就奔到她的面前,查看她的面容,病得可重?
完顏烈似乎知道他的焦急般,還派了他過來。他當然雖然不妥,可擔憂的心情卻戰勝了理智,於是他便過了來。
他有時都會忘了深宮的規距,後宮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其他的男子,沒有特殊命令是不允許進入後宮的。而他也忘了,為什麼皇上總是會派他理豐流的事。
豐流露出不解地神情,「辛苦?」還好吧,雖然覺得有時挺無聊的,但是辛苦還是談不上的。
偶爾打打野食,釣釣那個啥魚改善一下伙食,日子還是挺滋潤的。
律寒微笑,「我指的是,生病。」
囧,這……這樣么。原來是她誤會了啊。她訕笑,「還……還好啦。」啊,她自作聰明了,果然是聯想得太遠了。
律寒看著她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原來她還挺逗的。
「你想要爭寵嗎?」他很平靜地說著,卻無法忽略心口傳來的糾結。
無法看著眼前美麗的容顏在後宮慢慢的憔悴,無法狠心視而不見,無法再想象下一次見到,是不是已剩皮包骨……
豐流這跳躍性地說話風格似乎與她頗有些神似,她瞅著他良久,才爆出話語,「這個,似乎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吧?」而是能不能的問題吧。
律寒淡淡的搖搖頭,「你想嗎?」皇上遲早會寵幸她的,他已經言明了,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律寒刻意地忽略心中的疼痛,他竟然在問她要不要被寵幸。
豐流不語,她,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啦。而且對完顏烈只是只聽其名未見其人的階段,很陌生的說,但是古代那個滾床單效率是超快的。
點名,上床,OK完事。
出來,也許完顏烈都不知她是哪根蔥呢。這樣的被對待,她不爽。
「啊,對了,冬天,這裡會下雪嗎?」豐流決定轉移話題。下的話,就可以看到雪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