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敵(2)
第十四章情敵(2)
「您也太高估我了,嘿嘿。」察覺他的眼神變得危險,溫融傻笑兩聲,試圖轉移他的注意。
「是你太低估自己了」放下碗的白玦挑起她的下巴,凝視著那唇角還沾了些燕窩汁的嬌艷紅唇,憶起就是這張小嘴含著他的無法再克制,他狠狠吻了上去。
「嗚嗚!」
事實大於雄辯,當他將她推倒在床上,並卷上她的睡衣時,她已非常確定他想幹什麼了!
「不要我好累」溫融酥軟地推拒,昨天她被愛得從清醒到暈倒,又從暈倒到清醒,可真是沒那個身子骨再來啊。
「乖,你累就睡覺好了。」白玦沒把她軟綿綿的力道當回事,舔著她耳後的敏感處,滿意地換來她不自覺的輕顫。
溫融汗,「兄長大人,過度不好哇」
「放心,我有分寸。」愛撫的力道加重,白玦在她已青青紫紫一片的頸上再烙上一個深紅吻痕。
「可是」她相信以前的他有,可是非常不確定現在的他也有啊!
於是,溫融又用了一夜的時間,確定了他的分寸在哪。
自色誘異常成功后,替身事件就這樣悄悄退出歷史舞台。此次事件最大受害者有兩人,其一,便是主角之一的溫融,虐心在前,虐身在後,直到最後她那有些烏龍但確實存在的心痛只被好事者恥笑三聲,完全沒有人同情過她,而被虐身之後,好事者更是笑得人神共憤,讓她不禁華麗麗地發誓要回報眾人的大恩大德。
受害者之二,便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嘉羅琳。在白玦明白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引出來的之後,便下了禁令不准她再出現在他跟溫融面前。其實白玦在起初知道時連殺她的心都有,最後還是忍在克里絲汀的面子。對於克里絲汀,其實白玦的感情是有些複雜的,克里絲汀的性格他並不排斥,談不上什麼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最多的是對她的愧疚。他知道克里絲汀深愛自己,但他只是將她當作溫融的影子,看她時永遠是在想著溫融,即使在最後她倒在血泊里,他也只是看到那張形似溫融的臉而心驚,甚至還想著幸好倒在那裡的不是溫融基於這樣種種原因,在之後自己因溫融而情傷時,才理解了克里絲汀當初的心情,因此,他對克里絲汀的家族有了諸多照顧,連帶也接受了嘉羅琳的參與其實說到底,對於冷情的白玦而言,會對溫融以外的女人愧疚,也是因為那張相似的臉罷了。
而溫融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她目前關注的只是休假日剛從學校接回來的溫嫻,「嫻寶寶,抱歉,第一天沒有送你上學」她愧疚地上前抱住穿著小淑女校服的可愛女兒。被白玦關在房間里那天恰好是溫嫻接受白家專業的智能測試的日子,無瑕管其他事的白玦在聽完梅麗夫人的報告后,一揮手讓人將她送進了私立的貴族小學。
「媽咪」溫嫻回抱住她,乖巧地叫了一聲。
「可是梅麗夫人,嫻寶寶不是五歲還沒到,怎麼會是上小學一年級?」抱著溫嫻走向在精緻歐式沙發上坐著的白玦,溫融扭頭不解地問梅麗夫人。
「融小姐,小小姐的智力很高,其實專家建議小小姐從三年級讀起。」
「哦?嫻寶寶好聰明!」溫融驚喜地叫道,親了溫嫻的小臉蛋一口,她抱著她坐在白玦身邊。
「爹地。」與白玦面對面,溫嫻小聲卻清晰地打招呼。
「嗯。」看著報紙的白玦冷淡地回應了一聲。
「哪能這種態度!」握著溫嫻的小腳便踢上他的腿。
「噝」周圍的女傭都被她的膽大妄為嚇得倒吸涼氣。
冰眸掃向母女倆,溫嫻心裡緊張,但只得裝作鎮定尷尬一笑。溫融「兇手」還放在溫嫻的小腳上,見白玦看過來了吐舌一笑。
一大一小的笑臉出現在白玦眼前,竟是那樣充滿奇妙的感覺。
梅麗夫人也覺得興味十足,被白主寵著的融小姐不用說,小小姐在白主面前竟還能如此大膽,真不愧是他們兩個領養的女兒呢。
白玦又轉回去看他的報紙。
溫融偷笑,很好,氣氛不錯,人也配合。
「嫻寶寶,學校好玩嗎?有交到好朋友嗎?」
溫嫻頓了一下,然後偏頭脆生生地說:「學校很好玩。」她的眼裡露出晶亮的光芒。美麗的校園,新奇的教學,還有挑釁的小孩。
「真的?那太好了。」看著她真心喜悅的模樣,溫融也笑了起來,「那麼先讓姐姐們帶你去洗澡,我們吃過晚餐后再跟媽咪說些好玩的事好不好?」
「好。」
待溫嫻隨著傭人離開,白玦探手將溫融攬進懷中,溫融順勢躺進他的胸膛。
「白主,融小姐。」休斯手下的一名保鏢進來,對著主人鞠了一躬,然後道:「小小姐在學校適應得很好,但是班裡的同學都排斥她。」
聞言溫融立刻坐直了來,「為什麼?」
「因為小小姐對外是白氏支族養女的身份」白氏宗族向來為了安全,讓自己的孩子在家接受教育,本來溫嫻也應如此,但在溫融的強烈要求下,白玦才答應讓她在外面上學。
「還有小小姐長得很精緻,一去就搶了班裡一名千金小姐的風頭,所以」
真是幼稚的小孩!溫融轉頭,「別讓她讓這種貴族學校了吧?」
「不行。」白玦放下報紙,乾脆地拒絕。
「為什麼?」
「她是白家的小姐。」
「我那時候也沒這麼嚴厲啊。」
「她能跟你比?」白玦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誰有她好命,明處有東方律擋著,暗處有他管著。但是他現在可沒功夫管溫嫻,只有讓她自力更生。
「融小姐您別擔心,雖然沒有人跟小小姐玩,但屬下看小小姐是真的適應得很好。對對她出言不遜的人她一點也不在意,反而三兩句就讓對方說不出話來,她一個人到圖書館看書,眼睛都快笑眯了。」
「倒跟你以前很像。」白玦緊了緊她的腰,話中帶些笑意。對在意的人很乖巧,對不在意的人又恣意得很,永遠可以找到自得其樂的方法。
「那當然,我的女兒。」溫融嘴角上揚,鼻子都快翹起來了。
看看這張驕傲可愛的小臉,白玦滿心的愛憐喜悅,怎麼有人可以讓他疼愛如斯!他傾身咬了咬她小巧的鼻尖,摸著她柔軟的耳垂揉了揉,就這樣把她吃到肚子里好了。
「兄長大人!」溫融微窘,有這麼多人在看呢!
「讓她自己去解決這點小事,若真是不行了再出面,嗯?」
「可我怕嫻受委屈。」
「她的身份註定要受些非議,你不可能無時不刻地保護她,」白玦冷靜地道,「她必須知道怎麼面對。」
溫融聽著他理智接近冷酷的話語,才憶起眼前的男人從來就是個無情的人,連自己的弟弟都可以不聞不問,只是他對她太過寵愛,讓她幾乎忘了他的薄情。她到底撞了什麼狗屎運能得到他的全部情意!
見她獃獃地看著他,以為她不樂意,白玦無奈地勸道:「她是長女,以後還要保護弟弟妹妹,自然要學會堅強,這是她的責任。」
弟弟妹妹?溫融嗆了一下,那不就是指一瞬間她連耳根子都熱了。
白玦見狀,唇角閃過一絲笑意,低下頭,在她耳邊沙啞低沉地問:「融寶貝,什麼時候為我生下長子?」
呼出的熱氣刺激著溫融的敏感處,再加上曖昧之極的話,溫融的臉頃刻如火山爆發一般,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你欺負我。」她抓著他的領子低低抗議,他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都這麼邪惡,那讓她以後還怎麼活?
紅撲撲的臉蛋,羞赧的表情,幾近掉淚的水汪大眼,讓白玦憐愛得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他輕吻她的唇瓣,一下,再一下,在溫融嗚咽時將她的櫻桃小嘴全部吃進嘴裡,細細品嘗。
溫融虛軟地捶他結實的胸膛,警告他還有別人。她雖然是在異鄉長大,但她骨子裡還是個沒那麼開放的中國人啊!
白玦一把抓住小拳頭,放至他的頸后,讓她貼得更緊,同時另一隻手揮了揮,讓閑雜人等退了下去。
熟悉好聞的氣息包緊緊抱圍著溫融,火熱的唇舌席捲她所有的感官,從來都無法抗拒白玦的她這一次也不例外,她最終軟在他的懷中,任由他肆意品嘗。
直到她快沒了呼吸,白玦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但見到她微啟的紅唇上濕潤的晶亮,好不容易抑下的慾火又重新燃上他的冰眸,正欲低頭再度施虐時,不料這下溫融眼疾手快,一雙玉白小手忙不迭捂住了他的唇。
「兄長大人,我都快暈倒了。」溫融咬了咬唇,可憐兮兮地求饒。
白玦悶笑兩聲,捉著她的小手親了親,眼一眨掩住體內的慾望,「現在放過你。」
不知怎地,溫融聽著那「現在」二字就明白自己今晚又要喂大野狼了。
假期與溫嫻過了兩天溫馨的家庭生活,星期一一大早溫嫻便要去學校,溫融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去送她。
「別起來,我會讓人送她到學校。」白玦早晨有會議,已經起了身,按下迷迷糊糊的溫融。今天天剛亮才讓她睡下,她哪裡還有力氣起床?
「不,我答應了嫻的」與軟綿綿的枕頭作著鬥爭,溫融有氣無力地道。
「我去。」
溫融的眼一下子就全睜開了,她欣喜地道:「你去送嫻寶寶嗎?」
「嗯,所以你好好休息。」白玦憐惜地揉揉她的發。
「嘿嘿,真是好爹地呢!」
「睡覺。」以手遮住她的眼,白玦命令。
「嗯!」乖乖地閉了眼,捉著被子躺平了來。
瞧這睡覺還笑的嬌寶貝!白玦輕吻那朵笑花,然後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下了樓,見溫嫻已在餐廳里等候,白玦淡淡道:「我送你去上學。」
溫嫻漂亮的大眼眨了眨,以此緩了緩內心的驚訝,然後點點頭,「謝謝爹地。」但說完后,她還是不禁往樓上望了一眼。
「你的媽咪昨晚太累了。」白玦入席,接過女僕遞上的濕毛巾擦了擦,「吃早餐。」
「哦,好。」
於是名義上的父女兩個默默無言地吃完了早餐,白玦領著溫嫻坐進自己白色的房車裡。
繼融小姐之後的第二個人進了白主的車,看樣子白主對這個養女還是另眼相看的。休斯在心裡暗忖。
車輛平穩行駛,溫嫻將書包放在一旁,乖乖地坐在白玦的旁邊。
「溫嫻。」白玦第一次叫她。
「是。」溫嫻連忙轉頭應道。
白玦也看向她,注視著她可愛精緻的小臉道:「你的戶籍已經轉入你媽咪的戶下,所以你正式成為了白家的一份子。」
溫嫻遲疑地點了點頭。
「你以後就是白家的大小姐,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但同樣,你必須盡到大小姐的責任。」
溫嫻的心緊了緊。
「如果不是你媽咪,你現在會在白家獨立的書院,獨自一個人接受枯燥的教育。她心疼你,所以讓你進了學校,但是,她心疼不到自己的兒子,因為他將是我龍騰白氏的繼承人,他必須一個人從小接受帝王教育。」
白玦講得很慢,小小的溫嫻努力消化著他的內容。
「所以,溫嫻,作為大小姐的代價,你必須一直陪伴在將來出生的你的弟弟的身邊,讓他可以完全信任你,直到他不需要你了為止。你能做到嗎?」
陪伴在還沒有出世的弟弟的身邊溫嫻細細的秀眉蹙了起來,是要她照顧弟弟么?即使爹地不說,她也會好好照顧他的呀?
「可能現在的你還不能完全聽懂,好好記住我說的話,等到你明白了之後,再來告訴我。」
溫嫻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今天的事,不要跟你媽咪說。」
果然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溫融最近莫名其妙地忙起來了,她關心著溫嫻在學校里的情況,還要研究一張張帶著香氣的邀請函。
「梅麗夫人,」她有些納悶地拿著一張鑲金邊的精美邀請函問道,「怎麼這些夫人,會找我去參加他們的宴會?」在她成為白家的大小姐后,也沒見有人邀請她啊。怎麼突然多了這麼些玩意?
梅麗夫人略一沉思,還是說據實以告,「因為他們知道融小姐您是未來的當家主母。」
「咦?」溫融挑眉,「她們怎麼這麼確定?」就她所知,她跟白玦的事情還屬於未公開階段啊。
「有心人自然能猜得出來。」
「可是這裡面還有白家的親戚呢,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贊同我跟兄長大人的事啊,他們一直屬意的,不都是些大企業的千金?」
「融小姐,」梅麗夫人不知該不該說,「您多慮了,沒有人能夠質疑族長的決定。況且」
「況且什麼?」溫融好奇地問。
「失禮了,融小姐,您現在擁有的白家的權利,遠遠超過了其他的聯姻對象所帶來的利益。他們自然願意白氏的全部權利回歸。」
「但他們當初為什麼不阻止白叔叔和兄長大人要我入白籍的事?」
「融小姐,」梅麗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白主所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更改的,特別,是關於您的事。」
熱氣浮上溫融的臉,她輕咳了咳。現在她才知道,兄長大人當初一定要讓她入籍,是多麼的為她鋪路。不管有沒有跟他在一起,她未來的日子都是衣食無憂了。這個男人,有時都不知說他什麼好。
「那麼,我要去參加嗎?」溫融嘆一口氣,詢問道。
「這個,融小姐,您還是徵求主人的意見比較好。」
晚上,溫融像只貓一般跪趴在白玦腿里,邀請函散落一床,「兄長大人,你說我去參加哪個?」
白玦看也不看,「一個也不必。」
「真的?」她欣喜了一下,然後蹙了秀眉,「這麼多我一個也不參加也不好吧?他們會說我壞話。」
「沒關係。」男人順手拿起床頭的厚重硬皮書看起來,並不把這個話題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嫌我丟人?」不滿他的回答,她一手蓋上書頁,不讓他再看。
白玦嘆一口氣,將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掌心把玩,「不要凈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空管管你的玩具公司,關心你資助的孤兒院。」
「玩具公司托你的福發展很好,孤兒院那邊也沒什麼問題,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問題就是這些邀請函。」溫融見招拆招。
「你若是想去就選一個你喜歡的地方,若是不想去沒人會逼你。」
「兄長大人,別這麼慣我,我知道白家的主母不會像我這麼好當的。」溫融早已有了覺悟,「我也想幫你分擔一些。」看到他一個人撐起族長的全部壓力,她總會心疼。
「還沒有嫁給我,就已認為自己是主母了嗎?」白玦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女人的矜持在你身上看不到呀。」
溫融臉一紅,知道他在故意轉移話題,但還是嘟著嘴道:「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賴你,不高興咬我呀!」
「傻瓜,高興才咬你。」眼裡充滿寵溺,他含住她的食指輕輕一咬。
「痛啦!」濕熱的溫度讓溫融一陣酥麻從指尖傳入,她故意哇啦大叫,企圖抽出手指。
「痛?」白玦一挑眉,捉著她的手指舔上那微紅的地方,然後舌順著指節緩緩上滑,在關節處印上一吻,「這樣,還痛?」
「不、不痛了。」身體裡面已經熱起來了,溫融下意識地想抽出手指,誰知白玦以不會握痛她的力道緊緊抓著她,像品嘗什麼美味似的一個個親遍她的纖指,
這樣緩慢細膩的挑逗如折磨一般,白玦在親她手指的同時,那雙星眸帶著讓溫融難以招架的魔魅光芒凝視著她,似溫柔,似寵愛,又似誘惑。
他一定是個勾引她犯罪的惡魔。溫融挺起身,主動吻住他的薄唇時如是想到。
被白玦以美男計糊弄了過去,溫融第二天望著在床下飄零一地的請柬,心一橫做了決定。
她叫來梅麗夫人,與她研究了一番后,她開始參加宴會。第一個,是由白家元老級的夫人舉辦的音樂會。據說她的丈夫是白玦的爺爺級人物,她本人是法國貴族之後,兩人在白家是有一定份量的人物。
「白融小姐,你能來參加音樂會我很高興。」女主人啜著得體的笑迎接她,眼裡是精明的審視與挑剔。
「謝謝您的邀請,夫人。」溫融微笑著行了一禮。
「這是你的表妹,歐蕾,剛剛從英國學完淑女課程,你們可以好好聊聊。」女主人轉頭對自己的孫女微微一笑,然後對溫融近乎命令的道。
「你好,我是歐蕾,很高興認識你,融姐姐。」年輕漂亮的歐蕾帶著完美的淑女禮儀向溫融自我介紹,看向她的棕眸似乎帶著一些比較。
「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歐蕾。」溫融微微頷首,心裡在暗嘆一口氣,有如機器般精確的舉止和笑容,真是糟蹋了一個妙齡少女啊。
「老夫人,謝謝您邀請我們參加音樂會。」一名貴婦人帶著女兒出現在溫融身後,笑吟吟地打招呼。
「里斯夫人,歡迎你的光臨,今天的音樂會都是歐蕾一手安排的,希望兩位能夠喜歡。」
「歐蕾小姐這麼年輕就已如此享受音律了嗎?瑪蒂,你要多多向歐蕾小姐學習才行。」里斯夫人拍拍自己的女兒。
「媽咪」里斯小姐嘟著嘴道,「歐蕾小姐可是我們學校頂尖的淑女,我怎麼跟人家比嘛。」話是這樣說,但心裡卻是冷哼一聲。
聞言女主人笑了起來,「里斯小姐真可愛。」她對里斯夫人道。
「哎,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一點規矩也不懂。」
溫融忍住打呵欠的衝動,正想找個借口先進舉辦音樂會的會堂,卻被裡斯夫人發現了,「我還說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原來是白家大小姐。」
「下午好,夫人」她連忙換回標準笑容。
里斯小姐這才看向一旁穿著簡單禮服的溫融,她就是那個被無數名媛淑女妒嫉的白家小姐?她到底是哪裡好迷住了龍騰白氏的族長,那個俊美無儔又富可敵國的白玦?
「白主今天沒有跟您一起來?」里斯夫人小小的眼睛看了看四周。
「他今天要工作。」溫融一臉惋惜。
「真遺憾,不過,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啊。」
女人們點頭稱是,又寒暄了幾句,一行人一同入場。
純正的洛可可式的音樂廳堂,一架鋼琴擺在台上最顯眼的位置。
原來今天是鋼琴演奏會。溫融一邊思忖一邊坐下,身邊兩個位置也有人陸續坐了下來,她禮貌地轉頭一看,左邊坐著女主人,右邊坐著里斯夫人,而歐蕾與里斯小姐,則坐在他們身邊。
這陣勢,果然是以她為中心呀。溫融嚴陣以待。
「白小姐喜歡哪位音樂家?」里斯小姐探身,感興趣地問。
溫融想了一想,「我沒有不喜歡的。」所有的音樂都是作曲家們用盡自己的熱情譜寫出來,越聽得多,就越讓人著迷。
白玦喜歡聽古典音樂,年紀小時,為了更接近他一些,溫融也試圖學著欣賞,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如今更是一有機會,就跑到各大音樂殿堂去聽交響樂或是歌劇。
聽到她回答的里斯小姐心裡卻想,或許是她根本不懂幾個音樂家,怕跟他們討論才如此說的。思及此,她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繼續問道:「那舒伯特與蕭邦,您更喜歡哪個?」
就在這個時候,觀眾的掌聲響起,一名著燕尾服的中年法國男子走上了台。
演奏開始,里斯小姐不得不坐好,中止了談話,心裡暗道可惜。
悠揚的旋律響起,是拉威爾的,他當年獻給巴黎藝術家同好的曲子。溫融挑眉,中規中矩的開頭呢,不過還不錯。
靜下心來聆聽音樂,歐蕾請的都是世界知名的鋼琴家,優美的意境,高超的技巧,讓溫融身心愉悅。
一首終了,歐蕾小聲地對老夫人道:「祖母,下一位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家,為了讓您聽到美妙的曲子,我都快三顧茅廬了。」
老夫人呵呵笑道:「是嗎?那我可要好好聽聽。」
上台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德國鋼琴家,他神情倨傲地掃視了一下全場,坐在台上便開始演奏起來。
本還有些期待的溫融越聽越皺了眉,一個老頭還彈什麼?好好一首煽情的愛情曲調都被他一板一眼的彈奏糟蹋了,而且指法明顯有些散漫
「不愧是大師,非常不錯。」看來老夫人比較喜歡他對浪漫的詮釋,她轉頭笑問溫融,「你覺得怎麼樣?」
「我、呃、不錯。」說違心之論對溫融來說真的很痛苦,特別是關於這樣美的藝術。
看出她的勉強,老夫人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
「融姐姐,這曲子你應該感觸頗多才是,多麼浪漫的旋律,不正是符合你跟白主的愛情嗎?」歐蕾抿嘴一笑。
是呀,如果換個人的話或許她真的會有感觸。溫融乾笑兩聲,對歐蕾的語不予置評。
對於她的笑身邊幾人各懷心思。
最後一個上場的一名年輕女鋼琴家,老夫人皺了皺眉,「這麼年輕?」
歐蕾連忙解釋,「是最初出場的鋼琴大師的徒弟,由於大師一再推薦,因此才幫她安排。」
老夫人點點頭,不再說話。
女鋼琴家選奏的是德布西的,老夫人並不愛這個曲目,因為那是德布西背叛妻子為情人而作,溫融雖不屑於他的行為,但藝術本身無罪。
很不錯啊溫融懶懶的身子坐直了來,年輕充滿活力的戀愛,快樂的旋律,多彩的音質,很美的快樂島!
果然還是要注入新鮮的血脈啊。女鋼琴家謝幕,溫融起身鼓掌,「bravo!」
一些同樣欣賞的觀眾也隨之站了起來,用力鼓掌。
那本還有些僵硬的年輕女孩看了一眼溫融,感激地一笑。
音樂會結束,女主人招待客人們與鋼琴家們在庭院里喝下午茶。
典雅的庭院被能工巧匠用粉紅玫瑰裝飾得美崙美奐,濃郁的茶香與甜美的點心味道飄散在空中,如果不是在討論哪個沙龍有什麼好玩的,誰誰誰的頭髮做的很好這些問題的話,溫融想應該會更好。
正愁無法從一群貴婦千金中脫身,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白小姐。」
溫融轉頭,見竟是那年輕的女鋼琴家。微微一笑,轉頭對眾人說了一聲「失禮」,然後起身與那女子一同走開。
那女子帶她來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正是彈奏鏡子的鋼琴家,「下午好,小姐,我是西德尼-沃夫,這位是我的學生,伊薇特-佐伊。」
「你們好,我叫白融。」
「我很感謝您,白小姐。」伊薇特感激地道。她第一次被老師帶來參加這種貴婦人的音樂會,這可說是她的出道戰,多虧了眼前這名看似比她還小的小姐給了她信心與鼓勵。
「不用謝我,伊薇特,你很有才華,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便會成為古典音樂界的明星。」溫融誠摯地誇獎道。
「呵呵,伊薇特,你已經有忠實的聽眾了。」沃夫先生打趣道。
伊薇特與溫融相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哦,抱歉,伊薇特,你能幫我拿一份巧克力慕斯來嗎?那真是太美味了。」沃夫先生道。
「好的,老師。白小姐,您需要什麼嗎?」
「哦,不用了,謝謝。」
對溫融一頷首,伊薇特暫時離開。
「白小姐,我帶了很多個學生,沒有一個像伊薇特這樣才華橫溢,她可以說是鋼琴界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今天她的演奏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待伊薇特離開后,沃夫先生對溫融如是說道。
溫融點了點頭,示意他講下去。
「但不幸的是,她有一個一直競爭的對手,那個學生是個千金小姐,她忌妒伊薇特的才華,一直阻礙著她的前進,所以直到現在,伊薇特參加的國際性比賽沒有一次獲過獎。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幫她。」在後台時沃夫先生就聽說了白融的特殊身份,見她那樣熱情為伊薇特喝彩,他直覺認為愛徒的機會終於到了。
溫融皺了眉,她在心裡思量著什麼。
「白小姐,請相信我,如果您資助伊薇特,我保證您不會失望的。」惜才的沃夫先生見溫融似乎有些猶豫,急忙勸說道。
溫融抬起頭,對沃夫先生大大一笑,「沃夫先生真是位好老師呢。」
「不,哪裡」搞不清溫融的意思,沃夫先生只得順著她的話道。
「您覺得一個星期伊薇特可以進步多少?」
「伊薇特每天都會進步許多。」沃夫先生實話實說。
「那麼,」溫融點點頭,「星期日,您有時間讓她來我家表演一場鋼琴獨奏會嗎?」
「當然,當然有時間!」沃夫先生急忙答應下來,他知道這是愛徒的絕好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那麼,請在這星期里讓她拚死練習吧,因為,將會有一個最挑剔的聽眾。」溫融抿嘴神秘一笑。
啊啊,總體來講是失敗了,絕對是失敗了。溫融趴在大床上,沮喪地檢討第一次的社交活動。
最後是跟沃夫先生與伊薇特聊得很好啦,但正是因為聊得太好了,才忘記了自己去的主要目的與主要需要結識的人。
「哎」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頭頂傳來白玦淡淡的聲音。
溫融立刻抬起了身,「兄長大人,你回來啦!」她笑嘻嘻地衝進他的懷裡。
悶哼一聲,女人力道太大,直接將男人撲倒在床上。
「瘋丫頭。」白玦彈了彈以下巴抵在他胸上的溫融。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溫融蹭了蹭他,頗有感慨地道。
白玦用拇指撫了撫她柔嫩的臉,「做了什麼壞事要我善後?」
「你侮辱我!」溫融嘟起了嘴。
抱上她親親她軟軟的小嘴,「今天好玩嗎?」
「那個,呵呵,我為你準備了一場音樂會,在星期天。你是休息的吧?」
「融大小姐的邀請,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要推掉。」享受軟玉在懷的感覺,白玦慵懶地道。
「嘿嘿,那說定了哦!」看他近段時間忙得很,讓他調養一下身心也不錯呢。
「這就是你今天的收穫?」
一提起這個溫融又陷入沮喪,「好吧,我坦白,若是按照目的去的話,我今天沒有收穫。」直到告別時才發現女主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她承認自己是下意識地逃避他們的接觸。她果然還不太成熟
白玦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他輕撫著溫融的發,「開心嗎今天?」
想起自己新結識的朋友,溫融大大地點了點頭,「嗯!」
「那就足夠了。」白玦的話語有些意味深長。
覺得白玦是在安慰她的溫融開始了第二次的嘗試,這次她選的是英國伯爵夫人的茶話會。
三三兩兩的貴婦千金們坐在高雅的歐式皇家桌椅旁,穿著華麗的宮廷禮服,斯文地品嘗著伯爵夫人提供的頂級紅茶,笑意盎然地聊著天。
許多人認出溫融來,帶著意味莫名的笑招呼她與自己同坐,溫融一一婉拒,最後在主人的大力邀請下,坐在了她的旁邊。
與伯爵夫人同坐的還有兩名年輕的淑女,她們眼裡的光芒跟歐蕾看她的目光幾乎一樣,溫融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坐在哪裡都是一樣。
「白小姐真是好福氣,能夠得到白主的青睞,我的姐姐可是嫉忌的很。」一名千金小姐開玩笑似地柔柔道。
「對了,蒂娜,你的姐姐是蒂朵,白主曾經的未婚妻候選人之一。」另一名小姐憶起什麼似的驚呼一聲。
「是呀,當初她沒有得到白主的憐愛,回去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溫融低頭喝茶,知道自己此刻最好保持沉默。
「不過姐姐現在有了愛她的未婚夫,已經不再將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她還說慶幸自己沒有被選中,不然難堪的就是她了。而且,與現在未婚夫交往她才了解到,白主再好,也只能做為信仰高高崇敬,若是做為愛人,他冰冷的心總有一天會凍傷她的」蒂娜說話,才掩嘴驚呼一聲,「抱歉,白小姐,我並沒有惡意」
「沒關係。」溫融不在意地一笑。她知道她沒有惡意,她只是陳述事實。不過不是她溫融的。
伯爵夫人笑呵呵地打圓場,「都過去的事了還說來幹什麼,不過朱莉,」她喚著另一位千金的名,「你回去要叫你二姐注意一點,我上次在某個沙龍上看到你的二姐夫跟一名芭蕾舞演員在一起,我聽別人說,他已經包養她很長時間了,別惹出什麼亂子來。」
被稱作朱莉的小姐毫不在意,「那個情婦我姐姐已經知道了,她跟姐夫約法三章,只要沒有私生子,她同意他們來往。同樣的,我姐姐也不能跟她的情夫有小孩。」
伯爵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這就好。」
這就好?好什麼?溫融完全不能理解。
見溫融一臉不可思議,伯爵夫人好心地以過來人的口吻勸道:「白小姐,現在你跟白主感情正濃,可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但你要知道上流社會哪個貴族名紳不養幾個情婦撐面子?你一定在現在感情好時對他說好以後的遊戲規則,白主還會認為你識大體,等以後他有了情婦也會照顧你的感情。」
說的是地球語還是火星語?溫融一臉無法理解。
「就是,我現在就跟我的未婚夫說了,我准他養三個女人,多了不許,同樣,我也要養三個情夫。」朱莉得意地說。
「蒂朵姐姐的未婚夫說他以後在外面的女人一定要姐姐同意才可以。」
「蒂朵一定聽了很感動。」
感動?感動什麼?溫融努力不使自己的表情變得痴獃,但她發現太難了。
以為溫融是太過單蠢不懂這些事情,朱蒂很大方地道:「白小姐,要不要我介紹幾個頂級牛郎給你認識?他們的服務都不錯哦。」
「還是不要了。」她動了這個念頭白玦都會罰死她。
「胡說什麼!白家的當家主母要對族長保持貞潔,是絕對不允許有別的男人的!」伯爵夫人連忙喝止她。
「這樣啊,」朱蒂一臉同情,「我聽說中國人一直都是男尊女卑,允許男人三妻四妾,卻讓女人從一而終,看來果然不假。」
那是古代!那是古代好不好!
直到回到家溫融的腦海還有些癲狂,雖然他們說的事在白家簡直司空見慣,但從來都是排斥這些事的她總是一聽到就繞道走,從來沒有將這些污穢的事聽進耳里,今天可真是紅果果的赤裸啊!
「怎麼這張呆瓜臉?」比她早回來的白玦挑了挑眉看著剛進門的小女人。
「啊,兄長大人,你已經回來了?」這回溫融可沒力氣撲到他懷裡了。
見她一臉大受打擊,白玦皺了眉,「發生了什麼事?」他探手將她摟進懷裡,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那個呃」溫融的確有許多話想對他說,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抿嘴想了很久,她才緩緩道:「他們建議我養個小白臉。」
馬上就猜出那群女人究竟說了什麼的白玦的冰眸閃過一絲寒光,但轉瞬即逝。他緩緩道:「只准養一個。」
「啊?」溫融這下徹底痴獃了。
「啊什麼?你總要養一個。」白玦摟著她,語氣沒有迴旋的餘地。
「為、為什麼?」溫融覺得今天的天雷已將她雷得焦完了。
「不養他,我龍騰白氏誰來繼承?」
反應了一秒、兩秒、三秒,「你說我的兒子是小白臉?」溫融簡直要崩潰了。
「白吃白住,不是小白臉是什麼?」白玦說得倒是理所當然。
溫融起初是乾笑,最後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不由狂笑起來,「兄長大人,我真是服了你了。」
於是第二次的活動在爆笑中落幕。
許多年以後,已成為享譽國際的鋼琴大師的伊薇特在獲得終生榮譽獎後接受知名雜誌的專訪,記者客氣地問了她一些問題,她都完美且簡短地回答了出來,因為這些問題她已經回答過無數遍了。她現在所做的,只是用帶著面具的笑,背著滾瓜爛熟的答案。
「那麼,您覺得是哪一次的演奏讓您最為愉快呢?」記者有些挫敗,他無法得到大師未曾公佈於眾的新聞,正在愁思之際,身邊的菜鳥小記者竟就這樣驀然地問出了口。
伊薇特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錯愕,愉快不知從何時起,在各大演奏廳彈了無數次的她已不知道什麼是愉快的演奏了,她所知道的,是通告,是名譽,是金錢。
而那壓在心底最深處的寶箱,竟在此時緩緩開啟,帶著甜味的回憶,如同過去的無數次一般,溢滿了伊薇特的整顆心。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她收到邀請,在同學充滿羨慕的眼光、老師鼓勵的目光下,坐上了來接她的豪華轎車。經過一段忐忑不安的旅程,她只見車子緩緩駛進了了一幢威嚴聳立的城堡。
「歡迎您的到來,佐伊小姐。」一名穿著燕尾服的管家帶領幾名女傭在門口笑吟吟地迎接。
「您、您好。」年輕的女孩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她踩在柔軟的紅地毯上,頗為僵硬地對他點了點頭。
「主人在音樂室等您,請跟我來。」他一揚手,便帶著伊薇特走進另一個世界。
從小沉浸在音樂里的伊薇特對外界幾乎一無所知,她便不了解邀請她的主人究竟是何王公貴族,然而從老師的激動中她只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家族的族長。
其實她並不想來,她一直不願意為不懂裝懂的貴族名流們演奏,她只想讓彈給喜歡她的音樂的人聽。但是老師一直說若是不通過他們,她是不可能讓更多的人了解她的音樂,所以她來了。
「小姐,請進。」管家為她打開一扇精雕細刻的大門,微微彎腰讓伊薇特進入。
伊薇特對他道一聲謝,深呼吸了一口,挺胸收腹,跨進了大門。
映入眼帘的景象就在那一瞬間深深印進了她的腦海。
燦爛的陽光伴著和煦的微風透過刺繡的飄揚白紗灑進房間,鋪落一地。兩架純白的鋼琴靜靜地放置在不遠的圓台上,如同一幅靜默的畫般。偌大的落地窗旁,一張維多利亞風格的圓桌上放置著精美的甜點與一壺透著優雅的梔子花茶壺。桌旁坐著三個人,一個白色西裝的男子背對著陽光,有些看不清長相。一名女子身著家居洋裝,坐在他的左邊,帶著些許戲弄的笑意,將一塊蛋糕送在那男子的唇邊,似在哄他吃下去,一個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坐在女子的身邊,帶著笑容喝下一口甜甜的紅茶。
好優美的音樂。伊薇特情不自禁地在心裡讚歎道,那索繞在三人之間的馨香氣氛,就如同一首美妙的曲子流進她的心間。
「啊!伊薇特,你來了?」最終耍賴將蛋糕喂進男人嘴裡的女子一轉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開心地叫了一聲。
「白小姐。」原來是她,伊薇特小小鬆了一口氣,她走過去,禮貌地向她致謝,「謝謝你今天的邀請」
「呵呵,今天的邀請人並不是我呢。」溫融擺手,向她介紹道,「這位是白玦,今天邀請你到這裡來的這房子的主人。」
伊薇特順著她的手望去,唇上的笑呆在臉上。怎麼會有如此冷如冰雕的俊美男子!像是吸盡天地一切精華,英俊如天上神祗,卻又讓人莫名生畏。
「您、您好!」她緊張地跟他問好。
「嗯。」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勢,白玦淡淡應了一聲。
冷淡的語氣讓伊薇特有些不安,她救助似的看了溫融一眼。
溫融瞭然,尷尬笑道:「兄長大人他沒有惡意」
「原來是白小姐的哥哥。」伊薇特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啊,不是」溫融囧,她怎麼又犯了這種錯誤,「玦他,是我的未婚夫。」她微紅了臉,解釋道。
「哦,抱歉」伊薇特局促地道歉。她偷瞄了一眼在這英國城堡里的中國主人,只見他雖表情淡淡的,但那看向白小姐的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寵愛。她心跳驀地漏跳了一拍。
「沒關係,是我不好。」溫融聽到道歉更窘了,她拉過小女孩,道:「這位是我的女我的養女。」話還是說清楚些好。
「您好。」溫嫻仰頭對她一笑。
「你好。」多可愛的小人兒。
「伊薇特,你準備好了嗎?我們白主今天可是給足你面子了呢。」溫融開玩笑地說,但熟知白玦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句大實話。多少國際巨星搶著為他演奏,那還要看他有沒有心情。
「我、我會努力的。」伊薇特從不想演奏變得十分有動力,不知為什麼,她希望能夠彈出美麗的曲子給他們一家欣賞,以回報他們展現給她的美好畫卷。
「那麼請吧。」溫融領著她走到鋼琴旁,「已經為你調好音了,你試試。」
伊薇特依言坐下,手輕輕放在鍵盤上,試了一個音,不由驚呼起來,「好美的音色。」她不由看向製造廠家,果然是斯坦威製造的,可是,怎麼沒有型號?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來那是斯坦威專門為白玦定製的鋼琴。
「很高興你能喜歡。」溫融笑著跳下台,坐回自己的位置。
伊薇特調整了一下呼吸,流暢的音符飄逸而出。第一首,竟是簡單卻優美的。
緩慢帶著浪漫的情調,沉澱了室外的虛浮,旋繞在腦海里的景象,彷彿充滿春日的夢幻。
其實老師並沒有幫她選這首曲子,但伊薇特一坐下來就有種強烈的衝動想演奏這首曲子給他們聽,因為她直覺認為,他們之間的戀愛如同這首曲子,浪漫而美麗。她希望將這首曲子送給他們。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室內一片安靜。
已專註於眼前的琴鍵,伊薇特沒有分心望向觀眾,舒曼的,跳躍的音符起始,跳躍的音符結束,長達二十六分鐘的鋼琴套曲沒有失誤地演繹出來,帶著這次演奏的三個觀眾進入了奇妙的世界。
「bravo!」溫融開心地帶頭鼓掌,小溫嫻也用力地拍紅了掌心,白玦也沒有吝嗇掌聲。
伊薇特起身微笑行了一個謝禮。
她只見白小姐帶著得意的笑在那俊美男人耳邊低語幾句,那男子臉上滑過一絲溫柔的痕迹,然後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換來白小姐開心的笑聲與甜蜜的香吻。
「伊薇特,來休息一下吧。」溫融笑呵呵地招招手。
「啊,謝謝。」伊薇特沒有推辭,剛剛高難度的曲目讓她的手指有些酸澀,她的確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恢復最佳狀態。
她在白玦身旁的空位坐下,只覺一股強大的無形壓力向她撲了過來,這個男人氣勢太強了,他究竟是什麼人?她第一次對男性發生了興趣。
待她坐定,溫融為她倒上一杯大吉嶺紅茶。
「謝謝你,白小姐。」她有些拘謹地道謝。
「不客氣。」溫融支頭看著她微笑。
那盯著她看的笑意眼神,讓喝下一口紅茶的伊薇特不禁問道:「白小姐,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啊,我只是覺得,剛剛演奏的你氣勢如此之強,可是一離開鋼琴,你又變成害羞的女孩,真是很奇妙呢。」
伊薇特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一開始彈奏,就不自禁地陷進去了,有時很久也出不來。」
「哇,好狀態啊!」溫融臉上是明顯的羨慕,然後她轉頭看向白玦,大大一笑,「你看你看我多有眼光,我以後肯定是傳說中的幕後功臣!」
「嗯,好了不起的小姐。」白玦縱容地點了點頭。她是伊薇特的貴人,這點毋庸置疑。請她來別館之前,休斯調查過她,她的現狀比融告訴他的還要糟。若是沒有遇到融,她的卓越才華可能就這樣埋沒一輩子了。
在愉快和悅的氣氛下聊了一會,伊薇特又上了台,為他們演奏了幾首精彩絕倫的曲子,在一片掌聲中,伊薇特的第一場獨奏會在僅有三個觀眾的情況下完美謝幕。
溫融笑嘻嘻地拉著溫嫻來到台上,「我們嫻寶寶可是成了你的忠實樂迷了,看看我的女兒,從小就有音樂氣質。」如同每一個深愛子女的母親般,溫融驕傲地誇著自己的女兒,「讓我們也來演奏一曲,感謝你今天的精彩表演。」
「啊,好!」伊薇特起身想要退出舞台。
「不必走,待會還有你的事呢。」溫融神秘一笑。
母女兩人坐在另一架鋼琴前,「嫻寶寶,就是我們上次玩的遊戲,開始了喔。」
簡單的音符緩緩從溫融指上滑出,半秒過後,溫嫻加入,一模一樣的旋律,一模一樣的速度。一小段過後,溫融加快一點速度,一直跟在她後面的溫嫻也同樣加了速。
伊薇特仔細聆聽,已有些瞭然。這是一種音樂間的追逐遊戲,目的是鍛煉人的指法與速度。可是這首曲子,她卻從未聽過,像是適合小朋友演奏,卻又十分悅耳動聽。
思考的空檔,他們的速度已加快許多,溫融笑著看著溫嫻,只見她帶著大大的笑,努力追趕著她的速度,最後「哎喲」一聲,沮喪地失敗告終。
「這次又進步了呢,我們下次繼續努力。」溫融鼓勵。
「好!」溫嫻立刻恢復了甜美的笑顏。
「那麼伊薇特,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挑戰?」溫融偏頭對她一笑。
「咦?」伊薇特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竟也有些躍躍欲試,「好的。」
於是,在陽光和煦的下午,兩個童心未泯的美人在白家英國別墅里,開始了一段優揚的音樂追逐。你追我趕,逃了再追,鋼琴聲,笑鬧聲,玩得不亦樂乎。最終溫融還是敵不過日夜練習的伊薇特,「啊」了一聲,敗下陣來。
「嗚嗚,我的手都快抽筋了,嫻寶寶幫我呼呼。」溫融大呼小叫。
溫嫻連忙聽話地幫她吹吹手指。
「真不甘心,」話雖這樣說但她臉上卻沒有一點不甘的樣子,「兄長大人,你過來幫我報仇!」她喚著不知何時開始悠閑看書的白玦。
「自己玩。」白玦頭也不抬,只是低垂的側臉帶著一絲柔和的線條。
「呀呀,大少爺很難請呢。」溫融走向他,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調侃地道。
溫嫻已是習慣他們的親昵,伊薇特雖然長在開放的歐洲,竟也對這自然之極的親密弄得紅了臉。
白玦無奈地將書放置桌上,環住她的腰,一手握往她開始搗亂的小手,「玩著都不安分。」
「輸了還有什麼安分。」溫融嘟著嘴笑了起來。
「我養出了一個小賴皮?」白玦捏捏她噘起的小嘴。
「我的形象」溫融不滿了,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唇脫離魔掌。
白玦雙眸中的寵愛清晰可見,看到她的可愛又忍不住親親她的嬌唇。
「不管,你親都親了,便宜也佔了,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溫融索性無賴起來。
還說要形象,都快變成小流氓了。
「走啦。」跳下他的大腿,她拖著他往台上走去。
他現在在她面前還有沒有原則?白玦又小小反省了一下,但還是順著她的力道走了上去。
直到伊薇特準備就緒了,她還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跟白先生玩遊戲?
「可別輸呀。」溫融趴在白玦的背上,笑嘻嘻地道。
「贏了有什麼好處?」不愧為商人本色,白玦偏頭在她耳邊低聲問。
「哈哈,遊戲而已嘛。」溫融可不敢亂說話,她非常了解他那句話的意思。
「穿著你買的另一套漂亮衣服誘惑我。」如耳語般的惡魔低哄滑入溫融的耳膜,讓她立刻紅完了臉頰。
「不行!」她立刻斷然拒絕。
「那算了。」白玦作勢就要起身。
溫融連忙壓下他,他這樣一走,伊薇特與嫻寶寶該有多掃興。他一定是故意的溫融額上冒出幾滴冷汗,難怪他會這麼輕易就讓她拉動了,這個壞人「贏了才算。」她不甘不願地道。
「很好。」白玦的唇角劃過一絲滿意的弧度。
「那開始吧。」一邊說,一邊壓在白玦背上的溫融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知道她心裡打的小九九,白玦絕美冰眸中閃過寵溺,就在多了一個搗亂的負重體的情況下,他開始了曲目的彈奏。
音樂的確是很奇妙的東西,同樣一首曲目,如果說伊薇特的演奏反映的是她對音樂的熱愛與執著,溫融的音樂是開朗樂觀的人生,那麼現在彈奏的白玦則是君臨天下的氣勢。
伊薇特的確是在呆了幾秒之後才回過神來跟上節奏,她的世界里從未有過這樣的人,再厲害的男鋼琴家也無法彈奏出如此霸氣十足的音色。她只覺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神情卻是從所未有的專註。她用本能就明白了,現在跟她平起平坐彈奏的,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