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與兄長的約會
第八章與兄長的約會
「咦?靜,你怎麼了?」放下冷靜的莫陽驀地見她臉色蒼白,雙眉緊皺,一手推開他,一手捂著嘴便往休息室跑,他連忙焦急地追了上前,慌作一團地問道。
「孕婦的初期癥狀啦。」溫融跑到冷靜身邊,將沒用的准爸爸推到一邊,幫她輕輕撫著背部。
「可是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莫陽幾近指控了。
「醫生說她體質偏弱,不太適合受孕。」見莫陽的臉色跟冷靜的差不多了,溫融也不再抬桿,跟他解釋道。
「怎麼會這樣」
「我沒事,不要擔心。」好不容易吐完了,冷靜虛弱地擺擺手,安慰道。
「不行,你要去看醫生,然後老老實實地在家待產。」莫陽緊張地一把抱起她,一轉身便往外走。
「莫,沒有這麼誇張。」冷靜驚訝地看向他,「我沒事的,你快放我下來。」
「別讓我擔心,乖。」莫陽親親她的額頭。
這時冷靜才發現他全身都在輕輕顫抖,一股熱流滲進她的心裡,她沒再說話。
可是剛要出去,卻碰上了冷靜的祖母與待會要開會的高級主管們。
「這是要去哪?馬上就要到龍騰財團那去開會了。」冷靜的祖母面無表情地道,看著冷靜的眼沒有一絲溫度。
「靜懷孕了,我要帶她去看醫生。」莫陽言簡意賅。
「那有什麼大不了,她是與龍騰洽談的主事者,她走了今天的會還怎麼開?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與龍騰合作的機會,不能就這樣毀於一旦!」冷靜祖母冷酷地道,「放她下來。」
莫陽眼裡閃過一絲火光,正要開口,卻被冷靜拉住,輕輕搖了搖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盡量放平聲調道:「白氏的生意是吧?那就叫她代替靜吧,」他指指身後的溫融,「我沒空跟你說廢話了。」說完,他避開眾人,急急地跑進了電梯。
「回來!「祖母氣急地叫了一聲,但回應她的卻是緊閉的自動門。「把他們追回來!」
「這」一群人面面相覷,一個秘書模樣的男子道:「董事,莫少爺的保鏢全在下面,如果我們把他惹急了也不好呀。」
「那怎麼辦!」祖母惱怒地道。
眾人的目光齊齊射向溫融,後者僵硬地笑了兩聲,心裡將莫陽罵了千萬遍。
「莫陽叫你代替冷靜,「那祖母態度生冷地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說冷靜把她的大體計劃都跟你說了。」
天地可鑒,她一句也沒說啊。
「現在也沒辦法了,既然你是冷靜的好友,就代替她去開會吧,大部分事情他們會幫你擋著。」祖母直接下命令。她一直認為溫融只是一個做手工的設計師,所以並不把她放在心上,語氣也像是跟下屬說話一般。
「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多說了,趕快去換衣服吧。」冷靜祖母不耐地揮揮手,示意秘書帶她去換正裝。
這老太婆溫融嘴角嚅動了兩下,但最後還是沒說話。算了,吃人的嘴短,她在靜這混吃混喝混了這麼久,也該回報社會了。
「靜是在跟誰談,司憶其還是司憶威?」溫融一邊換衣服,一邊隨口問道。歐洲區這邊,似乎就是他們兄弟。
「是司憶其執行長。」那女秘書小小吃了一驚,怎麼語氣好像跟白氏的歐洲區執行長很熟一樣,要知道冷總經理也還是第一次跟那個富可敵國的龍騰財團打交道呢。
「哦。」其哥哥啊那還不錯,威脅加利誘一下的話
聽到龍騰代表已乘電梯上來的消息后,溫融與冷靜祖母一群人站在電梯口處等待,正在溫融想著怎麼讓司憶其假裝不認識她時,伴隨著電梯口一聲清脆的鈴聲,自動門緩緩打開。
本想對首先出來的人露出淘氣的笑臉,可是沒想到,在她看到人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就那樣僵住了。
其實其他人的表情也沒有多正常,因為他們萬萬沒想到,第一個出自動門的並不是司憶其,而是龍騰財團的總裁,白氏家族的現任族長!
他們或許從未見過白玦本人,但只是靠聽傳聞,就可以第一眼認出那渾身散發著君臨天下般氣勢的俊美男子!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冷靜祖母詫異地看著白玦,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擁有如此王者之氣的男人。起初她還以為是外界誇大了他,原來竟是真的!她瞄了一眼呆掉的溫融,暗自嘆了口氣,看她的模樣,是不可能正常地與這位對話了。這冷氏企業,可能也只有自己才能抵得住那尊貴之極的氣勢了。
「您好,白總,承蒙您親自大駕,不甚榮幸,我是冷氏集團的董事,您可以叫我洛斯夫人。」冷靜祖母上前一步,微笑頷著道。
白玦只淡淡點了點頭,「白玦,您好。」
他冰眸掃過一群人,在低著頭的溫融身上停留了一秒,旋即收回了視線。
司憶其露出完美的職業笑容,「洛斯夫人,您好,我是龍騰歐洲區執行長司憶其,很高興見到您。」與她打過招呼后,白玦一行人隨著洛斯夫人走向會議室。
司憶其隨口問道:「今天怎麼是您老親自坐陣,冷執行長呢?」
「哦,」冷靜祖母不慌不忙地道,「冷靜她突然身子不舒服,我很擔心,所以就叫莫陽陪她去看醫生了。」
「這樣嗎?那可真糟糕。」司憶其十分誠懇地皺眉,但他在看到溫融后,眼裡閃過一絲異光,又恢復了笑臉,「咦,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他戲謔道。
溫融暗暗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但視線觸及他身邊的白色身影時,又趕緊低下了頭,但腦海里竟開始浮現那一晚一幕幕綺麗纏綿的畫面,使得她的臉頰猝不及防地瞬紅透。
可冷靜祖母以為溫融是因司憶其的誇讚紅了臉,失望地搖了搖頭,但仍是微笑著對司憶其道:「哦,她是新來的秘書。」
咦?一下子就降級了?也好,她也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溫融鬆了一口氣。
進了會議室,溫融在洛斯夫人的示意下為他們發準備的資料,在遞給白玦時,她的全身一陣緊繃。
「白總,請過目。」她強扯出一個笑。
「你怎麼在這裡。」白玦沒有看她,只冷冷問道。
溫融心裡一陣疼痛,原來他從沒想過要找她,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呢。也是,那一晚對於這位來說又算什麼呢。深吸一口氣,溫融露出標準笑容,「這與您沒什麼關係吧?」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回了自己的座位。
會議正常進行,不懂商業的溫融昏昏欲睡,本想著如果是司憶其一個人來,她還可以與他打個商量,幫一把冷靜,可是
談判了幾個小時,洛斯夫人眼裡不禁露出一絲挫敗,沒想到司憶其竟那麼難纏,而且白玦只單單坐在那裡,就能給她如此大的壓迫感。也虧得冷靜能拿到這次機會,可是照這樣下去,他們不是合作不成功,就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了該死的莫陽!洛斯夫人一皺眉,忽而看到快要睡著的溫融,眼前一亮,算了,現在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清清嗓子,「溫秘書,你有什麼想法?」
不習慣新稱呼的溫融以為她在叫別人,依然專心假裝看她的資料。
「溫秘書。」洛斯夫人提高聲調,又叫了一聲。
身旁的經理推了推她,她才如夢初醒,「啊,叫我嗎?」
洛斯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是問你有什麼想法。」
她?她能有什麼想法?「我沒」但到嘴的話語被洛斯夫人的視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原來是叫她出馬了可是,應該怎麼說才對呢?溫融皺緊眉頭,大腦使勁想了想關於商業談判的用詞,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緩緩對司憶其道:「司執行長,請問你們貴公司的底限是什麼?」
一說完,幾乎驚倒了一片,可以這麼直接的嗎?
洛斯夫人幾乎要大罵了,她是故意在扯他們的後腿嗎?
司憶其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清清嗓子,勉強保持嚴肅地道:「我們可以免費提供技術與設備,但貴公司的錫礦公司建成后,要給我們免費提供20年的資源。」
啊?洛斯夫人一群人像看怪物一樣看向司憶其,他們剛才說了半天,那些尖銳的高要求呢?
「哦,」溫融沒有概念地點點頭,低聲詢問了一下身邊的經理,明白可行后,她才又開口,「那麼你們可以以底限給我們嗎?」
會給才怪。一群商業精英如看笨蛋一樣看向溫融,那麼優惠的條件,龍騰怎麼可能會答應!
司憶其勉強抑住唇邊的笑意,回頭看了白玦一眼,才好笑地道:「可以。」
「啊?」一向精明強幹的精英們瞬間變得如白痴一般。連洛斯夫人都止不住地張大了嘴巴。這樣說就可以?那麼他們剛才談了半天究竟是為了什麼?
「真的?」溫融開心一笑,但又想起他們說什麼就答應似乎不合討價還價的慣例,萬一被壞心的其哥哥坑了,她怎麼向靜交待?於是她又猶豫地開口,「向你們提供20年會不會太久了點?10年好不好?」
「啊哈哈哈」司憶其再也控制不住,大笑出聲。小融可真是個寶啊,幸好沒叫她進財團做事。
白玦眼裡竟也閃過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溫融不滿。「倒底可不可以!」
「可以。」沒想到,回答的竟是白玦。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今天這個談判怎麼會越來越像詭異的方向發展?
「啊,哦,是嗎?」見是白玦回答,溫融的神情又僵硬起來,她頗為不自然地轉向洛斯夫人,「您看這樣行了嗎?」
「這、這」久經沙場的洛斯夫人竟一時無法回應。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才司憶其他們還要求他們付幾近天文數字的設備費用,還要求50年的資源利用,可是為什麼這個女子的幾句近乎白痴的問話就可以讓事情如此峰迴路轉?
「洛斯夫人,」司憶其好不容易止住笑,對傻掉的洛斯夫人道,「其實我們跟冷小姐進行過幾次協商,十分滿意貴公司的誠意,所以決定與貴公司合作。至於我們略略優惠的條件,一來冷小姐是我們大小姐的好友,我們稍微提供低一點的條件是應該的;二來,這是族長對冷小姐的一點微薄謝意,畢竟」司憶其略為不懷好意地看了溫融一眼,「她照顧了我們大小姐三個月,我們真是十分感激。」
冷靜跟白家大小姐是好朋友?洛斯夫人錯愕地看了他們一眼,而且冷靜這三個月都跟那位大小姐在一起?這她緩緩轉頭看向一點大小姐氣質也沒有的溫融,難道這三個月來,一直賴在冷靜身邊的這個女孩竟是
他絕對是故意的!溫融怒目而視。
「司,你留下來跟洛斯夫人簽約,白融,跟我回去。」白玦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徑自站了起來。
「是。」現在她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答應了。
被態度轉了180度的洛斯夫人笑眯眯地送到電梯口,溫融心情複雜地跟著白玦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那麼兄長大人,我們就此告別好了。我還有事,暫時不回本家了。」
白玦無表情的臉一個眼神,就讓休斯帶著兩名侍衛上前,不由分說將她鉗制住。
「這是幹什麼?」溫融皺眉掙扎。
「送小姐上車。」冷如冰塊般的嗓音下了命令。
「兄長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有些事我們需要談談。」白玦這才看向她,眼裡閃過異光。
溫融的心突地一跳,猛地看向他。他想談什麼?
車上一片死寂,對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壓她上車的行徑十分不滿的溫融頭一偏看著窗外生著悶氣,倒一時忘了與身邊之人的尷尬。
「明天跟我回主宅。」驀地傳來白玦特有的冷情聲音讓溫融的小心臟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
「我不去。」溫融感覺很奇怪,她和這個男人有過一夜的肌膚之親,可現在竟在那夜過後的第一次見面,卻像是那件事從未發生一般。
「你必須要回去。」白玦沒有看她,冷淡依舊地道。
溫融心底一陣陣難過,兩人都裝作忘了那一晚的事不是她所希望的嗎?可是為什麼真的見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卻還是心痛萬分?「我不回。」也好,面對了才有繼續前進的勇氣。她真的可以死心了。
「由不得你。」
溫融惱怒地撇過頭,「我又不是你家的傭人!」任由他呼之既來,招之既去。
「你是我的女人。」
這平靜得如同「今天天氣真好」的話語就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溫融的意識七零八碎。
她訕訕地看著眼前俊美無儔的冰顏男子,如果可以,她想從車上跳下去。
被嚇得不清的溫融直到回到了別墅的房間才慢慢回過神來,理智慢慢回籠,隨之浮現的是被羞辱的憤怒,他的女人?只跟他有了一夜情就變成他的女人了嗎?他把他的未婚妻置於何地,又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麼人?
衝動之下,她一腳踹開了白玦的房門。
正在服侍白玦換衣服的女僕們齊刷刷地看向來人。
「白玦,我有話跟你說。」
無禮的話語讓女僕們一陣驚呼,她們不明白明明很怕主人的融小姐怎麼會消失了一段時間后變得如此大膽。
白玦連眉頭都沒動,只揮了揮手叫女僕們退下。
等人都退出去之後,溫融帶怒的大眼直直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你是我的女人。」白玦解著手中的鑽石紐扣,文不對題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一聽溫融就氣得大聲反駁。
「你是我的女人。」白玦不厭其煩地道,卻聽得溫融一陣陣火大,「我不是!」
白玦的冰眸靜靜地看著她,房間陷入沉默。
溫融緊抿了唇,與他倔強地對視許久,望著那一波靜如水的幽暗深潭,她不禁感到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心裡一聲嘆息,她輕輕開口,「總之,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也高攀不上,明天我就請白叔叔取消我的繼承人資格就這樣吧。」
說完,她轉身快步走向大門,正要破門而出,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擋住去路,她僵在原處。
「白融,不管你願不願意,事實已發生,容不得你說不。」白玦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火熱的氣息貼在她的後背,白玦身上乾淨的香氣讓她驀地想起那一晚他是如何緊緊鉗住她,並從身後將她狠狠佔有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個,兄長大人,」溫融糊了神智,「其實您、您不用的,那個、那天,其實我占您的便宜比較多」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白玦冷情的眼閃過一絲異光。
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的溫融簡直想仰天長嘯了,她到底在說什麼鬼話!「總、總之,您不用為那件事負責的。要負責也是」這次,總算把鬼話咬下去了。溫融吃痛地轉了轉舌頭。
「哦?」白玦的嗓音低低地滑過她的耳膜,莫名地危險起來。
溫融僵住了,她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把話轉回去。
「你要怎麼負責?」就在她懊惱之際,白玦貼近她,溫熱的氣息劃過她敏感的肌膚。
熱潮立刻湧上溫融的臉頰,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又無處可去。
「想要負責我給你機會。」溫融沒有看到一向冰冷的黝黑雙眸此刻竟是足以燃燒兩人的熊熊火焰,在發現危險之前,她就已被白玦狠狠地封住了的紅唇。
蒼天啊,大地啊,帶她走吧!又被狠狠愛過之後,欲哭無淚的溫融趴在床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白玦一碰她,她就全身軟得像團漿糊,甚至連腦袋都是!
「在想什麼?」身後的白玦慵懶地將她摟住懷裡,一邊輕吻她的香肩一邊沙啞地問。
溫融頗為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她僵硬地連動都不敢動。
白玦聽不到她的回答,也不逼問,薄唇開始在她的光滑的後背吸吮舔舐,烙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吻痕,修長的雙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四處摩挲,慢慢地,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還來?溫融嚇了一大跳
「兄、兄長大人,」溫融結結巴巴地叫道,她扭了扭身子,不著痕迹地離開白玦火熱的身軀。
「嗯?」白玦輕而易舉地將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懷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繼續著他的動作。
「您、您」溫融急切地想找一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您是不是有雙重人格?」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
身後的白玦停下了動作,沉默了一會,「為什麼這麼問?」依舊冷淡的聲音里竟莫名地有一絲笑意。
「因為,」看不到白玦的臉,反而使溫融有了說下去的勇氣,「你在床上好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狂野放肆得讓人不敢想像他竟會是那個冷情的白玦。
「呵呵。」身後竟傳來白玦的輕笑聲。
這下溫融徹底傻住了,她沒有聽錯吧?白玦在笑?
就在她發愣之際,白玦將她轉了過去,在毫無防備之下,她直直對上了他那雙絕美的冰眸。
她一向不敢直視那彷彿可以將人深深吸進去的雙眸,更何況她現在如幻像似的看到白玦眼裡有所謂溫柔的光芒。
「白融,」白玦聲音如嘆息般,「你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溫融傻傻反問。
「那個晚上,你聽得很清楚不是嗎?」雖然他喝醉了,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說過什麼。
溫融身軀微微一震,心跳劇烈加速。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聰明如你,在逃避什麼?」環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沉默了半晌,溫融悶悶地開口,「我以為那是一場夢,第二天我醒來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後悔了」
「我以為你會睡到下午,那時梅麗夫人叫我去看你的禮物。」
「喜歡嗎?」
「二十六年來收到的最好的。」
「可是你拿那兩顆做眼睛的寶石威脅我。」
「我承認當時有點心急,父親急切想與你的母親離婚娶那個女人,如果你知道的話,肯定不會簽字。」
「為什麼一定要我入白籍?」
「我要你跟我有聯繫,可是你這小沒良心的卻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白玦皺了皺眉,雙臂也環緊了。
「可是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喜歡我?你從來不注意我,話也不跟我說一句,還有,碰了你的手機你就凶我。」溫融記仇。
「唉,」白玦嘆了一口氣,翻身從床邊的燈台上拿了手機,「那時,不是不能碰,而是不能看。」他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溫融狐疑地接過,打開屏幕一看,「咦!」她驚呼,大屏幕上的圖像是她的照片!
獃獃地看著屏幕里笑靨如花的自己,溫融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神使鬼差地進入手機里的像冊,不意外又十分意外地看到每一張圖片都是她。笑的她,生氣的她,發獃的她,撒嬌的她從沒有想到,她原以為遙不可及的愛戀,竟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為什麼你從來不說?」
「我只是做出了選擇,在強留你還是放你自由之間。」
「你怎麼知道」她想要自由?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白玦輕輕摩挲著她的背。
溫融覺得自己如在夢中一般,她終於抬頭看向那近在咫尺的俊容,「騙人,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白玦一僵,第一次聽到心愛的小人兒親口承認喜歡他,竟讓從未慌亂過的自己不知所措起來。
「你還故意欺負我,當著我的面宣布要跟別的女人結婚」越說越委屈,溫融大眼浮出水光。
「別哭」白玦心疼地親吻她的眼角,吮去她的淚珠,「我那時已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你跟司憶其那麼親密,我嫉妒得快要發狂,想殺了他再將你關到只有我看得到的小島上我害怕再放任自己會毀了你,才下決心斷了自己的退路。」
「真的?」溫融輕聲問。
「真的。」白玦滿足地輕輕吻著她的唇角,「聽到你親口說,你要嫁給司憶其」他頓了頓,泄恨似的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繼續道,「我第一次借酒消愁,沒想到你會去而復返」
原來是自己笨得將人送到大灰狼嘴邊的。
「事後,我很害怕,你會恨我。可是當我看到你為我做的娃娃,你不會知道當時我有多麼高興。」
溫融再也控制不住地緊緊回抱住他。他也不會知道,現在的她有多麼高興。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著對方,許久,溫融才好奇地問:「到底是什麼時候你喜歡上我的?」
白玦身體微微一僵,沒有回答,只是又開始忽重忽輕地吮吸她滑膩的玉肩.
「不、不要了,兄長大人」情急之下,那似貶似親昵的稱呼脫口而出。
白玦尋到她的紅唇,深深一吻過後,他才勾起一個邪笑,「我喜歡你叫我兄長大人,很色情的感覺。」
溫融立刻紅透了雙頰,她嬌嗔地瞪他一眼,「你果然有雙重人格,竟會變得這麼這麼」找不到詞語形容,溫融不覺賭氣地噘了噘嘴。
「只對你。」白玦見她紅腫的雙唇帶著濕潤的水光,低低呻吟了一聲,說完后便狠狠地壓下深吻.
之後再無談話聲,有的只是男子粗重的喘息,與女子低聲的嬌吟。室內一片春光。
多拉怒氣沖沖地闖進龍騰總部,直奔頂樓的總裁辦公室。由於眾人都知道她是老總裁疼愛的夫人的小姐,也不敢認真阻攔。秘書長喬安娜因受過多拉的拉攏,也假裝阻攔了一下,讓她闖進了總裁辦公室。
「大哥!」她氣勢洶洶地撞門而入。
正在處理文件的白玦抬頭冷冷一眼,「誰允許你進來的?」
多拉立刻僵在門邊,剛剛闖上來的囂張氣焰被白玦冷冷一句就滅得一點不剩。
「抱歉,總裁,我們攔不住多拉小姐」喬安娜言不由衷地趕進來,假裝為難地道。
「都給我出去。」白玦的聲音比平常還要低一些,像是怕打擾到什麼。
但這在多拉聽來卻變成了白玦的示軟,她一挺胸,大聲道:「我不出去,我要大哥你給我一個解釋。」
白玦臉色不善,「喬安娜,你還愣在那幹什麼。」
「啊,是,十分抱歉。」喬安娜急忙拉住多拉的手,假意往外拉。
多拉甩開她的手,衝到白玦的面前,「大哥」一肚子的牢騷突然停住了,她這才發現白玦坐的不是皮椅,而是一張貴妃榻,並且他只有一隻左手在桌上辦公,而另一隻手,則垂在榻上握著一隻嬌小纖細的手。視線往上,多拉竟看到讓她受盡恥辱的女人竟躺在純白的絲絨枕上,拉著白玦的手甜美地酣睡。
「這是怎麼回事!」多拉尖叫。
「嗚嗚。」睡夢中的溫融聽到刺耳的叫聲,不滿地發出呻吟。
白玦回頭,輕柔她的髮絲安撫了兩下,將修長的大手蓋到她的耳上,轉過頭,厲眼射向喬安娜,「你還在幹什麼!還不把她拉出去!」
喬安娜被瞪得忐忑,心想白玦似是動了真怒,也不敢再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多拉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了。」使了個眼色,她與另一名秘書一同將多拉拖了出去。
等辦公室再次恢復安靜,溫融才睡意朦朧地道:「你這個妹妹叫什麼名字?」
「我是獨子。」白玦頗為無奈地整理她額上的碎發,「再睡一會?」
「不了。」溫融揉揉眼睛,慵懶一笑,「睡飽了。」
白玦親親她的額,「這麼累應該在家裡休息。」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溫融與他對視,輕聲道。但說完之後又覺不好意思,臉一側埋進他的手中。
白玦眼裡帶笑,輕啄她粉紅的小耳朵,「敢說不敢當。」
「哪有」嬌懶的聲音抗議地從手掌處傳出。
白玦輕笑。
此時,內線電話響起,白玦按下接聽鍵,「總裁,會議時間到了。「第二秘書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我知道了。」冷淡回應了一聲,他斷了通訊。
「怎麼又要開會。」溫融不滿地皺眉,「以前我在這裡,你從來就沒什麼會要開。」那時她巴不得他出去,他卻一直呆在辦公室氣她,現在她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了,他又天天要開幾場會。
「一般情況下我的工作量並不是太大,只要聽主管總結的報告就可以了。」白玦解釋。
「哦?」溫融挑眉,「那你為什麼還一天坐在辦公室?」
白玦輕咳一聲,「我想看到你。」
溫融一愣,唇邊的笑容不自覺地擴大。
兩人對視,甜蜜的感覺在溫融心中慢慢擴散,幾乎蔓延進她的四肢百骸。
「現在是年關,財團的許多事也要我出面才行。」白玦緊了緊她的小手,才緩緩放開,「你再睡會,我一會就回來。」
溫融正想點頭,但旋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驀地坐直了身子,「十二月了嗎?」糟糕,她完全忘記了。
「怎麼了?」白玦問。
「完蛋了,我竟然忘記了。」溫融懊惱地下了貴妃榻,暗自自責。她最近被戀愛沖暈頭腦了,「我現在馬上要去一個地方。」拿起小包,她就想向外沖,但衝到一半又轉了回來,匆匆在白玦臉上印上一吻,「我可能要去兩三個星期,你好好工作。」
白玦拉住她,「要去你資助的孤兒院?」
溫融震驚,「你怎麼知道?太神奇了。」
「你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白玦輕笑,「去幫忙不要太累,過幾天就乖乖回來,嗯?」
「遵命,長官。」溫融調皮地道。
「頑皮鬼。」白玦頭一仰,擒住她紅潤的雙唇。
位於英國邊陲小鎮的一家孤兒院里,住著四名修女與一群各種膚色的孤兒。溫融在一個十分偶然的情形之下來到這個美麗的小鎮,並認識了這家孤兒院的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繼而認識了四名為了這些無家的孩子付出一切的修女,從此之後,她便暗中資助這家孤兒院,並以工讀生的名義在寒暑時到孤兒院幫忙。
「安妮,你這是什麼打扮?」溫融剛幫幾個小鬼頭洗了澡,一出來便看到十六歲的孤兒安妮穿了一身性感暴露的衣服,打扮得濃裝艷抹地正要出去,她一叉腰,不悅地叫住她。
安妮一甩漂亮的捲髮,「我要跟朋友到PUB釣個凱子。」她再也不想過這種貧窮的生活。
「胡鬧,你還是個小孩子。」
「我已經十六歲了。」
「十六歲還是小孩,」溫融將她拉進大廳,「況且那些去玩的有錢人不會真心喜歡一個釣凱子的女孩。」
「你放手。」安妮甩開她,「誰說不會,我的一個同學就成功了。」
溫融嘆了一口氣,「什麼叫成功?那男人說了要娶她么?說了要帶她回家么?」
「這」安妮語塞。
「好孩子,好的男人是不可能在玩樂的地方出現的。你如果想找個有錢人,就應該好好讀書,成績好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機會。」
安妮嗤笑一聲,「你在開玩笑嗎?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工半讀的留學生,還說什麼為我提供機會。」
溫融眼神很認真,「我說到的就會做到,現在,乖乖回房間去,不然我就要告訴麥斯修女了。」
安妮咬了咬嘴唇,「嘖」了一聲,站著不動。
溫融還想說話,手機此時卻在口袋裡震動,她拿出一看,唇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笑,「喂,兄長大人?」
「吃晚餐了嗎?」手機里傳來白玦淡淡卻好聽的磁音。
溫融笑容擴大,「早就吃過了,你呢?」
「還沒有。」
溫融挑眉,「為什麼?」
「會議剛剛結束。」
「為什麼不先吃飯才繼續開會?」溫融皺眉抱怨。
「一開會就忘了。」
「下次不許了。」
「嗯。」白玦眼裡凈是笑意,一旁的秘書與經理都驚訝地瞪著一臉柔和的主子,他真的他們那個冰冷無情的總裁?
溫融滿意地一抬頭,卻看到安妮偷偷上了計程車,她「啊」了一聲。
「怎麼了?」白玦進入辦公室,輕輕關上門。
溫融頗為惱怒地道,「一個還充滿幻想的小女孩去PUB找有錢人去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以為能嫁入豪門就能萬事大吉了呢。」
「啊,我好像沒資格說他們,我也是釣了個大凱子呢。」溫融嘻嘻一笑。
「胡鬧。」白玦輕斥一句,然後他沉默了片刻,「後悔嗎?」
溫融一愣,目光閃了閃,「怎麼突然這麼問?」
見她沒正面回答,白玦眼神黯了黯,但他旋即恢復正常,改變話題,「你那邊的事忙完了嗎?恐怕你聖誕夜要趕回來。」
「咦?」溫融一驚,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外祖母主辦了一個聖誕宴會,你得回來參加。」
外祖母是那位嚴肅的老夫人啊,「我就不用去了吧?」溫融乾笑兩聲,她還挺怕那位老夫人的。
「為什麼?」
「那個我跟那邊又沒什麼關係」
「忘了嗎?你以後會是我白家的當家主母,母親那邊的親戚還是認識一些比較好。」
「兄、兄長大人!」溫融紅透了臉,結結巴巴地叫一了聲。她完全沒有準備,為白玦突如其來的震撼話語。
「嗯?」
「你不要突然說那樣的話好不好」她的心跳都快跳出來了。
「什麼話?」白玦眼裡閃過寵溺,明知故問。
「你故意的。」溫融嘟著嘴,帶著甜蜜地抱怨。
白玦唇角勾起一個笑,「自己回來還是我去接你?」
聞言,溫融抿了抿唇,「兄長大人,下次去好不好,我還沒做好準備」
白玦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微微蹙眉,隔著落地窗眺望遠方,沒說話。
「而且,我已經答應了麥斯修女說要幫他們準備聖誕節了」溫融越說越小聲,聽到對方一直不說話,她小心翼翼地問:「兄長大人,你生氣啦?」
沉默了片刻,白玦答道:「沒有,我不會生你的氣。」
溫融這才鬆了一口氣,帶了點撒嬌口吻地道:「兄長大人,對不起啦,下次我一定去好不好?」
「嗯。」
「嘻嘻,那我去幫忙去了,兄長大人你也趕緊去吃飯吧。」
掛了電話,溫融輕呼一口氣。唉,跟兄長大人在一起就意味著自己走進那個華麗的牢籠,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人盯上吧?她嚮往的自由唉!
愛情、自由、愛情、自由溫融眼前浮現出白玦俊美的臉,對她獨一無二的溫柔。唉,沒辦法了,誰叫自己愛上的是那個人,若為愛情故,自由誠可拋!
而另一端的白玦,因為溫融的閃爍的話語,幽深的眼眸覆上陰霾。
第二天,溫融與同樣來孤兒阮幫忙的大學生迪克,還有安妮提著大包小包,有說有笑正要進孤兒院大門時,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他們下意識地轉頭
一輛純白的凱迪拉克房車就那樣靜靜停在他們面前。
溫融輕輕「啊」了一聲,不知道又是哪個哥哥閑下來找她玩兒了。
「你認識?」迪克頗為錯愕,那種高級房車他還是第一次見呢,一個平凡的留學生怎麼會認識車子的主人?
「哇哦「安妮直直盯著那貴氣十足的小車。
「呃,可能」反光的車窗擋住了她的視線,溫融不確定地道。但隨著下降的車窗,她的嘴越張越大,眼也越瞪越圓,她真的認識那個人!
潑墨般的短髮,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茶色墨鏡,稍稍遮住了那完美的俊臉,但那渾身散發的冷雅氣勢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人竟是白玦!
溫融手中的東西「啪」地一聲掉在地下,她愣愣地看著他動作優雅地摘掉眼鏡,然後那絕美的冰眸略帶寵溺地看向她,薄唇輕輕喚出她的名字:「融。」
一時間,溫融只覺天雷勾動地火,心跳快得幾乎不能負荷。
她再一次愛上了這個男人。
「你怎麼來了?」她紅了臉,小跑到車窗邊,輕聲問道。
「來接你。」
「咦?」
「上車。」
「去哪裡?」
「到了便知道。」
「可是」
「溫蒂。」安妮跑了過來,「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她的棕色大眼在跟溫融說話時,卻是直勾勾地盯著白玦。上帝,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極品男人嗎?
「咦?哦、他是、他是」溫融不知怎地害羞起來,眼神飄了飄,「他是我的哥哥。」
白玦眼裡閃過一絲幽暗。
「騙人」安妮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
呵呵,她的確是騙人。溫融乾笑兩聲。
「您好,先生,我是安妮。」安妮盯著白玦,毫不扭捏地打招呼。
「嗯。」白玦只冷淡應了一聲。
「溫蒂,他是你的哥哥嗎?你們怎麼一點也不像?」迪克也走了過來,微笑地調侃,「如果你長得有你哥哥一半好,你就是個絕世大美人了。」
「迪克!」溫融笑著作勢便要打他。
「哈哈,我錯了。」迪克連忙告饒。
白玦臉色不變,但冰眸卻閃了閃。
「溫蒂,原來你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安妮這才發現,如果哥哥開著高級房車,妹妹又怎麼會是窮學生?
迪克也發覺了,他停止與溫融打鬧,帶著疑問看向她。
「咦?哈哈、哈哈。」溫融乾笑兩聲,不知該怎麼解釋。
安妮見溫融有些尷尬,又看看車裡散發著王者氣息的男人,脫口而出道:「你不會是他的情婦吧?」
「安妮,你在胡說什麼!」迪克喝道。
「本來就是,溫蒂平常沒有一件貴重的物品,怎麼又會冒出一個開高級房車的哥哥?」安妮小小的心靈存在強烈的女人嫉妒心,想著溫融還道貌岸然地教訓她,原來也不過如此可是,她找到的這個凱子真的好帥
白玦皺眉。
溫融急忙道:「我只是平時沒穿而已,那個迪克,兄哥哥他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急忙上了白玦的車,對他大大一笑,「我們走吧。」
白玦瞟她一眼。
溫融臉上帶著請求的神情,小手拉著他的衣擺搖了搖。
「哼。」白玦這才冷哼一聲,發動油門,讓車子呼嘯而去。
安妮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凈是不甘。
白玦沉默地開著車,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
可是溫融知道他一定在生氣,轉過頭對他討好一笑,「兄長大人,今天怎麼你自己開車來,司機呢?」
白玦不說話。
嗚,真的生氣了。溫融反省了一下,怯生生地道:「兄長大人,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才說你是我哥哥的嘛」誰知道安妮能歪到天邊去。
白玦還是不說話。
「兄長大人,別生氣了」溫融故伎重施,抓著他西裝的下擺又開始搖晃。
此時碰到紅燈,白玦才施捨地看了她一眼,溫融連忙傻傻一笑。
白玦嘆一口氣,「不許再有下次。」他的口氣一軟,還是無法對她生氣。
「是」溫融高興地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印上一吻。
直到聞到他熟悉的氣息,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他。溫融滿足地嘆息。
白玦眼裡滑過寵愛,但嘴上還是冷情地道:「坐好,要開車了。」
溫融連忙依言坐好,「我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帶你去見幾個朋友,他們剛好全在倫敦,吵著要見你。」白玦一邊行去流水般地發動車子,一邊輕描淡寫地道。
「咦?」了解了其中含義的溫融的小臉瞬間紅透,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
「你都不事先跟我說一聲」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不是跟你說了嗎?」
「哎呀,現在說不算啦。」溫融嚷道,這樣親昵又正式的舉動,讓她心跳一陣加速。
「他們又不是怪物,不用緊張。」白玦伸手揉揉她的發。
「討厭」溫融嘟著嘴拉下他的手,但又捨不得放手地握在手中。
白玦眼中柔光一閃。
帶溫融稍作打扮后,白玦開車駛進高級住宅區的一間獨立別墅。
進入花園式的庭院,他乾脆地停在歐式大門前。站在門口迎接的一個穿燕尾服的中年穩重男子連忙上前,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恭候大駕,白主咦?」聲音嘎然而止,因為那男子發現本應該是坐著此次宴會最重要的客人之一的白氏族長竟變成一個清麗女子。
「我來。」一道冷情的聲音從前座傳來。
中年男子站直身子一看,立刻驚呼一聲,「白主!」
白玦「啪」地關上車門,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問:「已經開始了嗎?」
「咦?啊,並沒有,因為老闆說要等您」中年男子一邊回答,一邊疑惑地偷眼瞄了瞄還在車內的女孩,心裡一陣陣詫異,居然能讓從不自己駕車的白主充當司機感覺就好像古代君王親自在前面駕馬車為人引路一般。
白玦探手接出溫融。
「開始什麼?」換了累贅的長裙,溫融不方便自己出來,只得將手放進白玦的掌心,躬身出車。
「一個朋友的婚禮。」白玦幫溫融正了正頭上的珍珠髮帶,答了一聲。
那中年男子見狀,吃驚更甚。這一跺腳就能動搖世界經濟的白家族長,他曾跟著總裁見過兩次,只覺他是一個只站在那裡就令人忌憚三分的大人物,他怎麼能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親眼看到那樣冰冷無情的他竟會如此親昵地去碰觸一個女人這個清麗的女孩,究竟是誰?
「啊?」溫融呆了一呆,「你不是說是見幾個朋友而已?」
「對,他們都在這裡。」白玦牽她的手,帶她向大廳走去。
溫融快暈倒了,哪有這樣的?她拉住白玦的手,「我不要去了。」
在前面領路的中年男子也止住腳步,滿臉是止不住的不可思議,這個女孩,是在跟白主耍小性子嗎?
白玦微蹙眉頭,「為什麼?」
溫融嘟了嘴,「本來就沒有心理準備,現在又是你朋友的婚禮,人家一點禮物也沒準備」
聞言,白玦看向她,眼裡帶著笑意,「就是這點小事?」
「不是小事啦,本來結婚是大事,我又是第一次跟他們見面,哪有這麼失禮的更何況他還是你的朋友,我怎麼樣也要給他一個好印象啊。」
白玦挑眉,「為什麼要給他好印象?」
溫融直視他半晌,扔下他的手轉身就走。
那中年男子瞪圓了雙眼,她、她不要太不知分寸啊!
白玦長臂一伸,將溫融帶進懷裡,「壞脾氣。」他帶著寵溺在她耳邊無奈地道。
「放開,有人在看。」溫融噘著嘴,微紅著臉想掙脫他的懷抱。還不知道誰的脾氣壞呢,自己對見他的朋友一事那麼緊張,他還故意逗她。
「賀禮我今天早上就叫休斯送來了。」
「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我送的。」
「傻瓜,」看到溫融悶悶不樂的表情,白玦神情一柔,「賀禮是以你的名義送出的。」
溫融抬頭,帶著將信將疑的眼神,「真的?」
「真的,小麻煩。」白玦重新握住她的手,「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這還差不多。」溫融狀似勉強地同意,但唇邊的笑意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兄長大人以她的名義送出的禮物嗎?感覺好親昵。
待兩人走入大廳,那中年男子才將自己的驚訝表露無疑,「嘖嘖,真是太神奇了。」白主竟然還會哄女人,他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頭,怎麼了,從剛才起你的表情就很怪。」身旁的一名保鏢問。
「笨蛋,你要是認識剛剛進去的那位先生,你肯定表情比我更奇怪!」中年男子沒好氣地道。
「他不就是個長得好點的二世祖,連司機都沒配。」那保鏢酸酸地道。
中年男子不客氣地一拍他的頭,「蠢貨,人家一般出來的排場就足以讓你大吃一驚,前後起碼有十輛的保鏢車。」
「那他今天」保鏢不服氣。
「所以大吃一驚的是我!」中年男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走回自己的崗位去了。
那保鏢跟在後面,一臉霧莎莎。那個男的,究竟是誰?
白玦與溫融一走進大廳,兩人就如發光體一般立刻吸引了賓客們的所有注意力
「是白主!」
「龍騰總裁」
「他就是白氏家族的當家」
「那個女子是誰?」
「不知道,聽說他的未婚妻在選出來的第二天又取消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女子的手還挽在白主的手臂上!老天,白主不是有潔癖的嗎?」
溫融一邊朝內走,一邊聽著身旁的竊竊私語,再看看一臉淡然的白玦,心裡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
今天的新郎官,倫敦最年輕的法官卡爾喬斯,攜著美麗的新娘子迎了上來,「很高興你能來,白。」
「恭喜。」白玦淡淡地對卡爾道。
「感謝您的大駕光臨,白先生。」新娘帶著客套的笑容說。
「我的榮幸。」白玦輕輕點了點頭,「融,這位是卡爾喬斯,新娘珍妮弗丹。」
「恭喜兩位喜結連理,我是溫白融。」溫融對今天的兩位主角輕輕一笑。
「原來是白融小姐,久聞大名,很榮幸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感謝你早上送來的寶貴賀禮。」卡爾露出標準的紳士笑容。
「不客氣。」溫融不好意思地一笑。
新娘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原來她就是社交界最近最熱門的話題人物,傳聞她是得到老總裁的喜愛才獲得白姓的,可是現在看來,白玦對於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頗為寵愛啊。
「卡爾,」新郎的父親走了上來,對白玦笑眯眯地打過招呼后,才對兩人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卡爾點點頭,然後對白玦與溫融說:「兩位,我們先失陪一會。」
「請便。」溫融微笑。
待幾人走遠,溫融疑惑地看向台上,「怎麼好像有神父?」
「他們在這裡舉行婚禮。」
「咦?怎麼不在教堂?」溫融吃了一驚。
「雙方都很忙,直到晚上才有空。」
「這樣啊這怎麼行,結婚可是每個女人最美麗的夢想呢。」溫融有些為新娘打抱不平。
「新娘下午剛在法庭上贏了一個案子。」白玦從待者托盤上拿了一杯雞尾酒,嘗了嘗酒度后遞給溫融
「咦?」溫融瞪圓了雙眼,下意識地接過酒杯,「怎麼會她是工作狂?」
此時,溫馨在結婚進行曲響起,新郎新娘走過紅地毯,來到神父的面前。
溫融挽著白玦,注視著台上的一對儷人交換戒指,結婚啊
神父進行完儀式,「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卡爾啜著淡笑吻上美麗的妻子。
台下的賓客都開始鼓掌祝福。
溫融卻皺了眉,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兩人一絲的幸福氣息?
像是看出溫融的疑問,白玦道:「兩人是政治聯姻,昨天才見了一面。」
眉間的不豫加深,溫融悶悶地喝了一口酒,「這樣啊」難道這就是上流社會為享受所付出的代價嗎?
白玦絕美的冰眸凝視著低著頭的溫融,若有所思。
「我看到有巧克力冰淇淋。」片刻,他淡淡地道。
「真的?」溫融驚喜地抬頭,「我可以吃嗎?」他總嫌涼不讓讓她吃的。
「只可以吃一點。」
「謝謝兄長大人!」溫融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們快過去吧。」她拉著白玦就往自助區走。
見溫融的心情好轉,白玦的眼神也柔和下來。
得到白玦的特許,溫融幸福地將滿滿一勺送進嘴裡,滿足地笑眯了眼。
白玦見狀,好笑地搖了搖頭。
「兄長大人你要不要吃?」溫融獻寶似地舉了舉手中的水晶杯。
「你一個人吃好了。」
「真不懂享受美食呢。」溫融惋惜地搖搖頭,「那兄長大人你喜歡吃什麼?」好像自己不知道他喜歡吃的東西,真失敗呢。
白玦聞言愣了愣,隨即才道:「我沒什麼特別的喜好。」
溫融眼中閃過異光,「那你喜歡吃辣的嗎?」她知道他不喜歡吃甜的。
「不討厭。」
「鹹的呢?」
「不討厭。」
「酸的呢?」
「不喜歡。」
「哦,很好。」溫融點點頭,繼續我問你答遊戲,「那你喜歡吃中餐還是西餐?」
「都不討厭。」
「喜歡吃韓國料理還是日本料理?」
「都不喜歡。」白玦可能是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麼配合地回答別人的問題,連他小時候的老師都不敢如此不停地發問,害怕他會不耐煩。
可是白玦一點也不覺得不耐,反而內心流轉著莫名的開心。
「哦,」溫融一邊問一邊記下,「喜歡吃法國菜嗎?」
「不討厭。」
「印度菜?」
「不討厭。」
「喜歡吃肯德基嗎?」
「沒吃過。」
「喜歡吃意粉嗎?」
「不討厭。」
「那,喜歡吃我嗎?」溫融勾起唇角,魅惑地問。
白玦冰眸閃過一絲火花,隨即幽暗了下來,「最喜歡。」
本是開玩笑的,但溫融聽到答案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垂下眸輕咳了兩聲,掩下臉頰的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