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仙山
趙天言從地上爬起來，狐疑地四處觀望，最後把目光停在荊飛羽身上。
忽然，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憑空響起：「小子，我要是你，就不會違反雲山的禁令……如果你還想多活幾年的話。」
趙天言原地轉了幾圈，面上現出驚訝神情。
「別找了，趕緊滾吧，你爹已經收到你的傳音符了，往東南飛！」那聲音又再次響起。
趙天言恨恨地瞪了荊飛羽幾眼，終於還是沒敢下手，祭出「青鳥符」，向天上飛去。
良久……
荊飛羽等的有些不耐煩，吼道：「你還不出來啊，這麼躲貓貓好玩嗎，你成熟點行不行？」
那中年男子的聲音呵呵一笑，道：「我也在等人啊。」
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個身穿青衣，面容枯乾，嘴角留著兩撇老鼠胡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荊飛羽面前。
「嘖嘖，仙人也有長這麼丑的？」荊飛羽吧嗒著嘴，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誰說神仙就一定要是帥哥？比我更丑的多著呢。」中年男子哼了一聲。
他拿出一張符，向著荊飛羽扔去。
砰的一聲巨響，也不知是擊碎了什麼，荊飛羽土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心裡便有些鄙視。人家鴛?隨手一揮，法術神奇，哪像這位，如此粗魯。
他哪裡知道，別看鴛?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很小，但卻十分複雜，這八仙門的弟子根本無法破解，只能用符咒強力摧毀。
荊飛羽站起身卻沒理這中年男，而是急急跑了幾步，指著天空大吼道：「老子偏偏就要修仙，你看我修得成修不成！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那中年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荊飛羽，也不知他是在和唐小婉說，還是在和鴛?說。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敢跟雲山叫號的人，雖然是馬後炮，但勇氣可嘉。
「年輕人有衝勁兒是好的，不過你是截靈之體……你要是能修仙，我把自己閹了。」這中年人倒是挺幽默。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要是見不到雞雞，我可和你沒完。」荊飛羽表情很認真，中年怪男立即苦起一張臉，某部位一陣戰慄。
「哈哈哈，真的是截靈之體嗎，快讓老夫仔細看看！」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大笑聲，一個矮矮胖胖的老頭子極其突兀地出現在半空，轉瞬間便到了近前。
這老頭滿頭白髮，亂糟糟地堆在一起，鬍子也是雪白的，足有兩尺多長，都長到小腹了。加之他身材矮小，看起來像個圓滾滾的毛球。
在那雪白的毛髮間，荊飛羽找到一張鮮紅的胖臉。別看這胖老頭鬚髮皆白，老得快死的樣子，臉蛋卻嫩如嬰兒，雙眼也精光閃閃。
他到了荊飛羽面前，神識上上下下掃了數次，又拉起荊飛羽的手仔細檢查。臉上的激動之色愈來愈濃，連鬍子都飄了起來。
「截靈之體，沒錯了，哈哈哈，三十七年了啊，上蒼啊，終於被我找到了。」胖老頭一把扛起荊飛羽，腳一跺便上了天。
「喂，師祖！」那中年怪男在下面大聲喊道。
「小馬子，幹得不錯，回山到我那裡去領賞！」天空中落下一個霹靂般的聲音。
中年男人立即一副「狗熊吃了蜂蜜」般的樣子，歡喜得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
這老頭騰雲駕霧，瞬息萬里，速度之快，荊飛羽估計火箭都追不上他。
半個小時不到，已是飛了上萬里地。
身旁白雲悠悠，霧氣繚繞之中，腳下的大地和衛星雲圖一般無二。
和地球最大的不同，是這裡的河流特別多，從上往下看，到處都是亮晶晶的帶子。這一點荊飛羽在逃命的時候就很有感觸，自己和禿子，就是數次借著水路才逃得小命。
直到放眼看去都是綠色，再也見不到鴿子籠般的凡人建築，這老頭才降低高度，掠在半空向前飛去。
下面是連綿起伏的高山，無數高大挺拔、不知品類的樹木拔天而起，碧綠的、齊腰深的荒草茂密生長，荊飛羽估計這裡的森林覆蓋率能達到95％以上。
在群山之間，聳立著八座最高大的山峰，遠遠看去十分顯眼。概因這八座山峰實在是太高了，以至於頂端都結了冰雪，在大片的綠色之中，這八座白頭山峰分外刺目。
胖老頭哈哈怪笑，扛著荊飛羽向八座山峰最北邊的那座飛去。
將將到了山峰上空，距離已是極盡，荊飛羽才在那一簇簇高大的樹木中，發現些微的紅牆綠瓦。
「小子，到了。」胖老頭緩緩飛入群山之中，在最北的山峰之後，又貼地滑行了數里，才最終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山谷里停下來。
荊飛羽雙腳一落地，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胖老頭哈哈大笑，拎起荊飛羽向山坡上蹦去。那山坡上有兩間木房，他卻過而不入，在一畝一畝的草藥田中轉了幾個圈，來到一個池塘旁邊。
這次他停了下來，坐在池塘沿兒上，雙腳搭拉在水池裡，面色變得嚴肅。然後在腰上的一個袋子上拍了一下，一個水藍色的珠子浮現出來，緩緩向水塘落去。
藍色珠子入水的一瞬間，池塘的水面向兩側分開，胖老頭斂息屏氣，嘴裡嘟囔著：「小魚，小魚，快上來……」
那水像變戲法似的，越分越高，形成兩片水幕，顯露出乳白色的池塘底兒。
水很清澈，此刻已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一條水脊在那薄薄的水面下來回竄動，像是有什麼在裡面遊動一樣。
胖老頭咧開大嘴，無聲地笑了笑，又拍了拍腰畔，立時一滴黑色的液體飛了出來，落進池塘中。那薄薄的一層水立即被染黑了。
之後，荊飛羽愕然看到，那水底原來有一條透明的小魚兒，正在歡快地游著。如果不是這水被染成了黑色，還真是看不到它。
這個世界太奇特了，什麼怪異的生物都有。
老頭大手一撈，將那小魚抓在手中，然後又拎起荊飛羽，向山坡上的木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