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權色交易(1)

第四章 權色交易(1)

第四章權色交易(1)(本章免費)

黃麗如女巫在林曉笱身上附了體,使他的腦垂體已經完全失去了調節激素正常分泌的能力,迫使他的十二對腦神經活動異常,迷走神經已不能正常支配心臟和胃腸的活動,頸部以上的知覺運動也變得麻木僵硬。

開完會回家,林曉笱為自己高明的手腕竊喜,為即將得到黃麗的酮體高興得有點坐立不安,那種想馬上見她的慾望愈來愈強烈。老婆精心烹飪的可口飯菜,他也食之無味,草草扒了幾口飯,說句還有事,便匆忙出門,裝著若無其事很悠閑的樣子朝辦公室走去。

平時在路上,他喜歡哼段京劇或唱著小曲散步,偶爾也會到籃球場上去重溫昔日馳騁的風采,指點指點年輕人的球技什麼的,來體現他作為工會主席的工作作風和全面的才能。

挺著肉呼呼的大肚子,聽著人們言不由衷的誇讚,蹣跚著步履,點著頭嬉笑著跟眾人打招呼,晚餐后沿著河堤遛彎也是他每天滿足自尊心的一種最好的享受。

平時大大方方進出的地方,今天卻像特務懷疑有人跟蹤一樣,儘管正是家家戶戶吃飯之時,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他不僅沒敢哼唱,走到辦公樓前還回頭環視四周后才謹慎地上樓,步伐輕輕的。

步上二樓,林曉笱停住腳步,對著拐角的儀容鏡將自己全身上下打量個遍。

鏡子里,營養過剩的他紅潤的臉膛,飽滿的嘴唇,身穿藏藍色中山裝,皮帶卡在肚臍眼下,挺著十月身孕般滾圓的大肚子像個裹著袈裟的泥菩薩,養尊處優的生活和工作環境,把他變成了一根滾圓的原木,身材像油桶上下一般粗。他湊近鏡子,將僅有的幾根頭髮往腦後捋了捋,手掌在臉上揉搓一番,扯了扯衣角才憋著粗氣繼續往上走。

樓道里靜悄悄的,幽暗寂然。

他掏出鑰匙打開四樓辦公室,開燈,爾後,一屁股跌坐在藤條椅上長出口氣半天也沒動彈,只是木然地望著天花板出神。因為神經像第一次做賊樣綳得太緊,潛意識在小心指揮他謹慎上樓的腳步和心悸,他發現自己手心裡攥著汗,掏出手絹擦了擦。想著自己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鬼鬼祟祟得如同竊賊,林曉笱表情複雜地搖了搖頭,將身子端坐起來,詭秘地一笑,起身給自己沏了杯茶。

良久,不見黃麗到來,林曉笱才裝模作樣拿起桌上的報紙來看,眼睛看著報紙,耳朵卻在仔細傾聽著走廊里的動靜,急切盼望著聽見黃麗上樓的腳步聲。

他的眼前不斷呈現剛才鏡子里照見的自己,林曉笱好長時間沒有這樣仔細照過鏡子了,他發現自己因為那圓滾滾的將軍肚變得愈來愈富態,愈來愈有官相,當然也愈來愈有領導者的風範。想象著旁邊依偎著黃麗的情景,撩起了他狂放的熱情和嚮往,內心充滿了瘋狂的欣喜,有種迫不及待想那個的衝動火辣辣地在他的軀體里升騰著。

林曉笱像神經病人般焦躁不安,一會兒拿著報紙,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間;一會兒放下報紙,站起來靠著手踱步;一會兒又走到窗口,撩開窗帘看看愈來愈黑的廠區,期盼看見小橋上出現黃麗那迷人的身影。

然而,除了波光粼粼的河水奔流著穿橋而過,林曉笱什麼也沒發現,寬闊的馬路上只有靜靜佇立的玉蘭花燈在盡情地綻放著絢麗的輝光。

他看了看錶又心事重重地繼續踱步,焦躁得反覆坐下,起身;起身坐下。直到他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聽見黃麗穿著高跟鞋的腳步聲響起,且愈來愈近。林曉笱激動得心跳加速,「篤篤」的腳步像是在敲擊他那快要蹦跳出來的心房似的。

馬上從座位上彈起,將門打開條縫,忙拿起茶盤裡的瓷杯,洗了洗,拿出抽屜里自己喝的「大紅袍」給黃麗倒茶。

黃麗一出家門,抬頭便看見林曉笱辦公室亮著,不想讓領導等得太久,她小跑著進了綜合樓,上樓的腳步又急又輕。對林曉笱隱晦的話,黃麗不知道自己是否完全理解,心裡急切地想知道下午會議表決的結果。

她羞澀著連忙輕輕推開透出亮光的門,聲音既溫柔又甜蜜地叫道:「主席,我來了。是我,黃麗。」

「來了,好,請坐。」林曉笱已經換好了領導者的面容,他迎上去,面無表情卻不失熱情,順手把門帶上,回到桌邊,一本正經地將手裡的杯子放在黃麗面前道,「喝茶。」

「謝謝!主,主席,結果怎樣?」黃麗迫不及待直奔主題,「請您快告訴我結果吧。」

林曉笱壓抑住心臟的狂跳,複雜的面部表情顯得極不自然,頓了頓才慢條斯理地說:「成了,想想要怎樣……謝我?」

他的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黃麗那泛著紅暈的臉,得意洋洋道:「怎麼樣,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吧?我說幫你就一定能做到。接下來我可要看你的,可是你自己說要謝我的,不能食言的。」雖然他語氣委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里卻分明是馬上要求兌現的命令。

「真的,是真的成了?」黃麗驚喜得要蹦起來,笑嘻嘻道:「當然,絕不食言,我也是說到就一定要做到的人。以後,您就是讓我做牛做馬我也在所不辭!」

「是真的,處分免了,」林曉笱也笑容可掬道,「不僅這樣,我還想法說服他們同意你調--到--工會工作了!」他故意一字一頓把「調到工會工作」拉得很長。

「調工會工作?是真的?」黃麗因為激動猛然站起來,端著茶杯的手在不停地顫動,「真是謝謝您!林主席,太感謝您了!黃麗這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恩情。」

「怎麼樣?現在該謝我了吧?哈哈……」林曉笱面帶微笑站起來,笑聲成了一連串摩擦的斷音,他色迷迷地望著黃麗早已經不能自已。

突然,一把摟住黃麗便如惡狼般開始親吻起來,他舉起胳膊抱住她,抱著她的大腿,使勁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他放在她身上的雙手讓他感覺到了她赤裸裸的形象,感到自己已經滿身是愛了。

黃麗先是假意羞怯地掙扎,而後才半推半就,她沒有反抗,也不能反抗;她希望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來回報他。

儘管林曉笱嘴裡濃烈的煙草味和朽屍般的惡臭熏得黃麗只噁心,眼淚都被嗆出來,她還是屏住呼吸迎合他,她感覺就應該這樣--知恩圖報,只有這樣自己也最划算。過去與林主席沒有交情,他卻這麼儘力幫助自己,雖然林曉笱目的不純,但黃麗也就只能用這個來還林曉笱的人情。

她看透了男人的心理,滿足他們的色慾,達到自己的目的,是懂得手腕的女人戰無不勝的伎倆。

林曉笱的血液早激起一陣陣慾望的浪潮,臉上呈現出一種淫穢的浪笑,看一眼黃麗都心魂消融的林曉笱被懷裡這個絕色尤物早弄得神魂顛倒,喃喃道:「為了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黃麗,這輩子我是離不開你了!」

「您看,您這哪像個工會主席說的話,黨的幹部嘴裡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黃麗故意褒獎中夾帶貶意,「不過,我喜歡,喜歡聽您這樣說。「

「嗨,你呀!幹部也是人嘛!我,林主席也是錚錚男兒,是個七情六慾俱全之人。知道嗎?面對你的美艷,沒人能抵住慾火的熊熊燃燒……我不能,別人也不能。」

黨員幹部的理智沒能幫林曉笱克制人類容易放縱感情的弱點和衝動,他失掉了為人的根本,處世的指南針。擺在他面前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一個活生生的妖媚女人。這個女人,這個無法形容和拒絕的女人,突然在林曉笱面前打開了一道幸福之門,把他帶進波濤洶湧的慾海,上了一條風雨中顛簸飄搖的航船,忘情地向前駛去,駛去……

林曉笱暈乎乎迷失了方向,面前全是激流和暗礁;黃麗猶如一條美人魚,故意用尾鰭攪得海水波濤洶湧,浪高湍急;他如魚游釜中,卻還在竊喜陶醉著。

良知的鐵錨從林曉笱的手中不知不覺悄悄滑落,被他拋進那深邃又漆黑的海底,他就這樣捨生忘死地在慾海里游弋。

他那肥嘟嘟的雙手朝黃麗高高隆起的乳房摸去,像摸著海底一塊柔軟滑膩的海綿……青春的彈性完全挑起了林曉笱在呱呱墜地之時與生俱來的那種本能的支配和佔有慾望,在接觸到黃麗柔軟白皙的酮體的一瞬間便完全燃沸,令他慾火中燒忘乎所以;他不斷動情地呢喃:「我要你,要你……永遠要……!」

黃麗被林曉笱肥胖的軀體緊壓著,臉上滿是他嘴裡那惡臭的液體爬過的痕迹,她也忘情地投入了報恩的回饋。多日來的緊張,惶恐,恍惚,此時愈加厲害了起來。她像被大火圍困的毒蠍子,只能在火里孤獨地打轉,激動、緊張、害怕,惶恐得手足無措;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感覺都朝她襲來。她無力反抗,也沒有理由反抗,任由林曉笱貪婪地放縱,蹂躪。

看見林曉笱裸露的人慾,看著他貪婪卑劣的嘴臉,黃麗心滿意足地暗笑:我贏了!輕易就征服了高高在上的工會主席。她高興得只差點沒喊出聲來。

黃麗邊仔細揣摩林曉笱的心理努力迎合他,邊不斷說著溫婉的情話。她要想盡辦法滿足眼前這個飢餓的糟老頭,一次就要徹底征服他,使他終身難忘,把他的心牢牢地拴在自己那柄恥辱的十字架上為此俯首稱臣。

--林曉笱被黑暗牽引著,盲目地不顧一切地向前擠去,愈擠愈遠,愈擠愈近,被黑暗接受,吞沒;然後,他擠進那熾熱的核心,被毀滅,被燃燒……,被情慾的熱浪燃燒、毀滅……

林曉笱在單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有這樣既是靠山又是情人的人為自己披肝瀝膽,鋪平道路,黃麗似乎就看見自己眼前鋪就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天路,她輕易就登頂人生的珠峰,被世人追捧,欣賞,璀璨無比。其實,就是在工廠里紅杏出牆的她想要達到如此境遇也是很難得的。

黃麗很享受林曉笱滿是肥膘的手輕輕滑過身體的酥酥感覺,心臟「咚咚」跳到嗓子眼,她感覺有一團火卡在喉管,燒得她異常難忍。聽了林曉笱的話,她沒作答。時,她喜歡緊閉著雙眼,細細品味不一樣的銷魂感覺。儘管沒有愛,只有感恩,她也不希望這只是一次隨便的放縱;那放縱可以贏得金錢、地位這個讓人最貪慾的東西和扶搖直上的慾念。她用心滿足了林曉笱和自己的初始,也在心裡默默想象著通過肉體的親密接觸,能將林曉笱的官運、財運、福運轉借來……

此刻,黃麗並不敢放鬆緊繃的神經,她不知道平時晚上是否有人上樓來,今天會不會有人來?雖然她知道這裡除了重大節日活動,晚上大多黑燈瞎火,可她還是心神不定惶恐不安,她害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切都似乎已經丟失了,一切又輕而易舉被找回;她一邊和林曉笱盡情歡娛,一邊尖起耳朵仔細傾聽外面的聲音,心底里她最害怕的還是張鑫的跟蹤,她的臉上掛在歡快的微笑,眼睛卻望到別處去了。

林曉笱似乎看透了黃麗的心思,用唇壓住她的嘴,左手撩開她額前的劉海,然後聲音極其輕柔地說:「這裡很安全,你別擔心。萬一有人好奇上樓來,你別出聲就沒事,隔著花玻璃什麼也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准以為是我下班忘關燈了。」

「嗯,知道了。」聽了林曉笱的話,黃麗緊張的心臟這才終止了「咚咚咚」打鼓,馬上便平靜了許多。心想:果然是只老狐狸。臉上卻沒露聲色,換了釋然後的輕鬆。

林曉笱畢竟上了年紀,面對年輕美貌的黃麗,來不及很好地享受他便興奮得不能自已,只一會兒功夫,他便失去了勇猛的鬥志,像一灘爛泥癱軟在沙發上喘著粗氣,額頭上身上全是臭汗,力不從心的無奈堵滿了他的胸口。

黃麗則如釋重負,一骨碌坐起,趕快整理好衣裙。此時的黃麗,目光里透著滿足的嬌羞,面若桃花攝人魂魄。

林曉笱不禁又瘋了般重新將她摟在懷裡狂吻,色迷迷地輕輕撫摸著她那迷人的大眼睛:「我真的很愛你!以後晚上有時間,我都會在這等你,跟你一起享受美妙的銷魂時光。」

黃麗不想直視林曉笱的眼睛,也不想看他那油光錚亮面瓜似的腦袋,眼前這個早過五十的男人不過只是她利用的工具。她知道林曉笱會心甘情願一輩子幫她划槳搖櫓,可她心裡卻再也不想跟他親近。

想起他嘴裡的惡臭,黃麗馬上就噁心得想反胃,卻還是堆起滿臉的媚笑,很親昵的樣子貼在林曉笱的胸口說:「您要,我就來;我也很愛您,感激您!」

黃麗知道性能力是男人的命,誰要是說他性無能,便會如同世界末日來臨般讓男人頃刻間徹底崩潰。黃麗早已發現林曉笱因為體力不支而懊惱的頹喪表情,故意裝出很幸福滿足的表情說:「您真行!我很幸福,謝謝!」

黃麗的話讓林曉笱頓感輕鬆舒坦,剛才擔心滿足不了黃麗旺盛的沮喪立即就煙消雲散,如同被注射了強心針的危重病人,心底里有種起死回生的感恩油然而生。從黃麗嘴裡吐出的每個字,都如同黃鸝婉轉的歌喉使林曉笱感覺特別舒服悅耳。

「我已深深地愛上了你了,黃麗。」林曉笱說出了大實話,「黃麗啊,只要你聽話,我會竭盡全力愛你,幫你的,」林曉笱知道自身權利的涵蓋有多大,便信誓旦旦殷勤地表白,「一定幫你實現人生的夢想,你懂得人生夢想的含義嗎?它是很深很深的。「

「主席,您是我的大恩人,黃麗讀書不多,知恩圖報還是懂。」小時候,媽媽有關「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教誨黃麗一直銘記心中,林曉笱的坦誠令她感激涕零,「主席,您真要幫我,黃麗也沒什麼親人,主席要是我的靠山,黃麗可就掉進福窩裡了。有可能的話,我,我想繼續讀書。「

「想讀書?」黃麗的話著實令林曉笱感到詫異,「你想讀書?好!好,好!真不錯,讀書好!人就是要活到老,學到老。」

「想,我做夢都想讀書,只是……」黃麗的臉上滿是留戀不舍的表情,很期待地看著他說:「只是這可能嗎?我是不是異想天開?」

「黃麗呀,我還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的不一樣,這麼愛學習,求上進,你能這樣想很好,不是異想天開,再說,異想天開往往是創造發明的鼻祖。」

林曉笱也穿好了衣服,重新將門打開一道縫,儼然一副領導找人談話的模樣,容光煥發地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繼續和黃麗交談,「你不知道吧?如今保送工農兵大學生每年都有指標,放心吧,讓我來替你想想辦法。」

「是嗎?我還真的不知道。您能替我想辦法,好啊!真是太好了!那我就托您的福了!」黃麗臉上的紅雲本來已經隨著心情的平靜慢慢地消褪,又被林曉笱的話激動得布滿了臉龐。聽了林曉笱的承諾,她並沒有過多喜悅,理智告訴她保送名額有限,條件苛刻,不可能像林曉笱說的那樣輕而易舉。但是,她的心底卻不無嚮往與企盼,她也相信林曉笱有這樣的能力能幫她。

想到自己出來已經多時,這才媚笑著對林曉笱說:「主席,我可不可以走了?回去晚了,怕張鑫多疑。」

「那好,去吧!明天我等你。」林曉笱揮了揮右手,示意她准許離開,「記住了?明天。」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謝謝您!主席,我一定來。」就在黃麗起身的同時,走廊那頭響起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兩人緊張地對視一下:「快走!」林曉笱催促。黃麗才出門,便看見張鑫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走廊那頭,她忙迎上去。

林曉笱隨後出現在門口,大聲招呼:「是小張吧,接老婆來了?」

「嘿嘿,我來看看。」張鑫本來要隨黃麗回家,聽見林曉笱的聲音,便迎上去禮貌地打招呼:「林主席,您辛苦了!」

「黃麗你先回去,正好我跟張鑫好好談談心,我要好好地教育教育這個年輕人。」林曉笱抑住驚慌給黃麗解圍,心底暗暗慶幸自己時間掐得準確沒讓張鑫發現端倪,便很熱情地招呼張鑫。

「來來來,來得好,張師傅,坐。」他拿出茶盤裡的茉莉花茶,泡好,遞給張鑫。

「謝謝主席!」張鑫受寵若驚地說,「為了我們的事情,害您這麼辛苦,真是不好意思啊!」

「哪裡的話,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著,林曉笱便以一副領導者的口吻開始賣弄起來:「張鑫哪,黃麗的處分我是想法給免了,給她安排了更合適更輕鬆的工作,你們兩口子可要記得我的好哦!」

「一定,那是一定的,主席您放心,以後我們就是您的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儘管張鑫還不知道黃麗具體換了什麼工作,可他從黃麗笑盈盈的表情已經猜想到事情很順利。

他根本不知道黃麗的滿面春風不僅僅是因為換了好工作那麼簡單,還以為他們是遇見了貴人,對林曉笱感激涕零道,「主席,以後只要您能用得著就儘管叫我。」

「別的我倒沒什麼,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糾纏黃麗的過錯,黃麗調到我這裡任圖書管理,一些抄抄寫寫的事情,需要她晚上加個班什麼的,你不會有意見吧?小張哪,你看,你也是車間的團支書嘛,不是一般群眾,遇事要慎重,冷靜,要注意影響。你的言談舉止都代表著先進青年,大家的眼睛可都時時看著你喲,你可不能因為一些小事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啊!」

老謀深算的林曉笱沒有忘記打好釘子扶好腳,先徵得張鑫同意,以後黃麗晚上出門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又接著說,「你要好好支持黃麗的工作啊,她的工作不比以往了,畢竟是在工會呀,工作很重要。她工作表現得好不好,很大成分也看你這個做丈夫的是否全力支持。」說著,林曉笱又起身給張鑫的杯里蓄滿了水。

「林書記,您看看,要您工會主席這麼大的人物來招呼我這個小人物,真是不好意思。您是我們的大恩人,黃麗能幫您的忙那也是為了工作,是萬分榮幸的事情,我一定會全力支持,全力,我絕不會做豬狗不如的人。通過這件事我對您的了解更深了,您不愧為黨的好領導。」

張鑫沒想到林曉笱和黃麗會有什麼色情交易,只是感激高興得連忙表決心:「主席,無論何時何地您只管叫她,我一定支持,您家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力氣活也別忘了叫我一聲。」

黃麗不僅沒受處分,而且還換了這麼好的工作,使張鑫明白了黃麗在領導眼裡印象並不那麼壞,他知道沒有男人不好色,他也想借著領導對黃麗的青睞挪挪地方,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說,「張鑫以後還要仰仗主席繼續進步,抬愛,提拔,我也一定會好好表現。」

此時,張鑫從林曉笱不太自然的表情中也隱隱發現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令他有點惴惴不安;可是,想到順從林曉笱可能得到的好處,張鑫又想開了:老婆反正是只破鞋,工會主席願意穿,也只不過是只破鞋,何必那麼認真呢?睜隻眼閉隻眼算了,領導要真是看上了她,我張鑫可是得罪不起。反正不管黃麗跟誰有關係,旁人也不可能真知道,她最終還是我張鑫的漂亮老婆,她只屬於我,我想要就要。不過,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離婚,不能給別人佔了便宜,我還要依賴她為我升官發財鋪路呢。

張鑫也謀划著借林曉笱的色慾杆子往上爬,雖然他不知道黃麗跟林曉笱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了,心裡卻倒是很希望林曉笱能看中黃麗,他知道只要林曉笱和黃麗勾搭在一起了,為了達到跟黃麗長期苟合的目的,林曉笱也會竭盡全力幫他的忙。張鑫原以為黃麗事件會影響到自己,卻不曾料想是這樣圓滿的結局,他有點喜不自禁起來。

自從抓了現場冷靜下來,特別是看到黃麗的存摺后,張鑫就夢想著擁有成堆的鈔票;借黃麗的美貌,他知道一定可以。即使黃麗因為應酬領導冷落了自己也沒什麼,他也想通了:老婆可以找別的男人,我也可以找別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黃麗心甘情願的,互不虧欠才天經地義。

張鑫靈魂深處對金錢的貪念逐漸顯現,什麼人格尊嚴,他已不在乎。在捉姦的剎那,自己的面子裡子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尊嚴可言了。黃麗的工作一調動,讓他看到了實現貪慾的可能和契機。

如今,張鑫已不知什麼叫人格,尊嚴,秉承學校和父母的教誨,自己老老實實做人,學技術,求上進,愛老婆孩子;儘管張菁只是養女,他一直視同己出寵愛有加,絲毫也沒懷疑什麼。可是,此前自己一切的付出和努力都被黃麗毀於一旦。

回想徒勞無功的付出,最後換得恥辱和傷痛,張鑫真的恨不能一刀宰了鄧國。他只想要報復,不露聲色地報復!張鑫那顆被扭曲了的靈魂,已經冒出了許多邪、齷齪的念頭,肆無忌憚地蠶食著他天性僅存的些許道德良知和理智。

「天良就是公、誠。公則正,誠則實。正可以服人,實,可以感人。若不能服人感人,必是不公不誠。不公不誠,就是偽。私必偏倚,偽必空虛。」本是宣永光對要人的品評,被張鑫用在了極不恰當的地方。他感覺林曉笱就是最公最誠,最令人信服感動的人,正因為林曉笱的私慾、偏倚,黃麗才能因禍得福,令張鑫感恩戴德不已,張鑫卻不知道黃麗真正的恩人還有王煷。

看見張鑫諂媚的嘴臉,林曉笱心知肚明他的打算,蔑視地輕輕一笑,投其所好地說道:「只要你真心支持領導的安排,積極支持黃麗同志的工作,對你肯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好好乾吧!有機會我也不會忘記你幫你的。」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不會讓主席失望的。」張鑫點頭哈腰忙不迭地說,「主席,您放心,我一定支持黃麗!」他心中卻忿忿地罵道:「林曉笱,你這隻老狐狸,色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靈有多卑鄙齷齪,你那道貌岸然的外衣下裹著的是多麼骯髒的肉體?有朝一日,我非騸了你不可!」

看見張鑫五體投地一副卑微的奴才嘴臉,林曉笱知道自己的話已經達到了預期目的。他不想再費時,晚飯幾乎沒吃的肚子此刻飢餓得早就「咕咕」直叫,他急於回家補充給養,萬一老婆晚上要親熱,自己可不能毫無招架之力。

想到這裡,林曉笱將肥胖的身體挪出藤椅站起,拍了拍張鑫的肩膀親熱地說:「小夥子,今天就聊到這,我們爺倆都回去休息吧!工作到這麼晚了,我們都很累了。」

因為剛才體力透支,林曉笱感覺腿肚子有點抽筋,雙腿發軟,脊背上一直在冒冷汗。看見張鑫平靜健康的臉龐,他解開中山裝的扣子,心虛地掏出手絹擦了擦大汗淋漓油光錚亮的腦門說:「這天真有點熱。」

「是,有點,這該死的天氣!」儘管張鑫毫無熱的感覺,他還是隨口附和。他以為林曉笱是因為脂肪肥厚,皮膚散熱功能差才汗流不止。出門后,張鑫故意慢林曉笱半步表示自己的謙恭,兩個身影一前一後,一胖一瘦說著話下樓。

此前,與張鑫擦身而過的黃麗,思緒還沉浸在林曉笱的甜言蜜語里,整個人輕飄飄的,高一腳,低一腳下樓。滾燙的臉頰因為張鑫的出現,緊張得重新爬滿了紅暈,手心裡濕漉漉直冒汗。她抑制不住「怦怦」的心跳,好像有人知道她剛才醜惡的行徑一樣,出了工會辦公樓,四處張望后,她便不由自主加快腳步走過已有百多年歷史的石拱小橋,急急忙忙往家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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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杏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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