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緋色
第二十二章緋色
「蝶衣,我愛你,我愛你。」激情的話語無法抑制的從古皓然的口中說出,那份愛早已經溢滿心間,深入骨髓。
「我知道。」沒有了往日的冷若冰霜,蝶衣的話語第一次充滿了情慾的氣息,聽著蝶衣微微的喘息聲,讓古皓然無法抑制的興奮,不由按著本能的感覺,帶著無比的深情狠狠的撞擊著蝶衣的心靈和一切。
蝶衣壓牢牢的鎖定古皓然的雙眸一字一句的道:「記著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身體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還是那句話,沒有我的同意你就是想死也不行,我告訴你,古家其他人我是看你的面子來救,你給我分好主次,若你敢因為他們而放棄的話,那麼就是上天下地我也要你後悔你的決定,我不是個有情有意的人,你相不相信若你死了他們還活著,我會讓他們一個個都給你陪葬,你最好不要以為我是隨便說說。」
古皓然起先的話蝶衣一直有聽在耳里記在心中,起先沒有說出來並不代表她不會跟古皓然算賬,為了古家其他人而放棄他的生命,這樣的做法不管古皓然出於什麼感情,她都無法接受,古皓然為她擔心會害怕她失手,卻不知道最重要的只有他,其他人有能力她會救,沒能力她絕對不會涉險,若因為這樣的情況而他有所損傷的話,那麼元兇絕對不會放過,而古家這些間接的幫凶,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古皓然心中一驚,怔然的看著無比正經的蝶衣,她沒有在說氣話,也不是隨便說說,她是極其認真的述說著她的決定,在自己的眼裡家人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無法放棄無法背叛,但是在無心無情的蝶衣眼中,她只會注意她關心的人,她對古家其他人好,是因為他們是他的家人,她可以救他們可以幫助他們,但是在最關心的人失去后,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毀掉這一切,在她的眼中只有他,她的生命中自己強行闖了進去,得到最冷漠的心的代價就是要承擔一旦失去后,這顆心瘋狂的報復代價。
古皓然眼眶泛紅的望著頭頂上方的蝶衣,揚起頭輕輕的吻了一下蝶衣的嘴角,低聲道:「蝶衣,他們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學著愛他們好嗎?學著接受他們好嗎?這樣你的心才不會孤獨,才不會寂寞。」
蝶衣壓低頭登視著古皓然緩緩的道:「我的心本來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存在,是你強行闖進來,是你要給我劃上濃重的一筆色彩,讓我知道我還可以相信你這麼一個人,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讓我感到放心,我的心很小隻能勉強容納一個人的存在,其他人和事情我放不進來,你若是敢肆意帶走這些東西,那麼就別怪我無情無意。
我從小就不是在家的環境下長大,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親情是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敢因為這個東西放棄,那麼這些東西會全部給你陪葬,我說到做到。」
古皓然見蝶衣說的雲淡風輕,但話語中的意思卻濃重的無法言語,不由整個心都顫動起來,人的心要容納太多太多的東西,愛情,親情,友情,事業……所有,所有存在的東西,在這裡面只能分出輕重卻不能割捨,然而蝶衣的心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他,只有一個他,他在蝶衣就心有所感,他不在了蝶衣便什麼也沒有了,這叫他如何自持?叫他如何放棄這人世中她?如何捨得讓她孤單的生活在這世界上。
「蝶衣,蝶衣,我的蝶衣,為什麼讓我現在才碰到你?太短了,太短了,我不願意離開,我不想與你分別,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為什麼在我遇上我這一世上最愛的人和最愛我的人後,卻要面對這樣的境地,蝶衣,我放不下心你啊。」古皓然再也支持不住,低低的飲泣起來,一直故做堅強的外表,在這一刻轟然倒塌,要是以前他無所謂,死就死反正沒什麼好牽挂的,可是現在,不想死,他是真的不想死,他死了蝶衣怎麼辦啊?那麼堅強的女人不會因為他而崩潰,只會更冷更絕情更不像個人罷了,光想著她的模樣古皓然的心都開始疼了。
蝶衣輕柔的親吻著古皓然的眼角,低聲卻堅定的道:「相信我,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所以你要堅強,我最後在說一次,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不能放棄,不為任何人,只為你自己,活著才有人生的意義。」說罷一低頭狠狠的吻在了古皓然的唇上。
古皓然此時明白了,蝶衣不是為了他們古家的後代才做這樣的衝動,她是為了讓自己知道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他對她有義務有職責,不能因為其他的關係而棄她與不顧,也同時讓他知道要想跟她在一起,那就堅持到底,就算山窮水盡,前方不一定就沒有路。
蝶衣是聰明的,人性的弱點她一抓一個準,何況是針對古皓然,這些事情對她無所謂,但對古皓然的意義則不一樣,要讓他不顧一切的堅定自己的信念,那就要用最犀利的手段。
方琉雲咬了咬牙眼眶微紅的輕聲道:「我的好媳婦。」
古浩揚等幾兄弟一邊被帶在馬上飛跑,一邊都欣慰的呼了一口氣,關鍵時候才見人心,這一刻他們聽見的看見的不是無法放在明面上的事情,而是天地間最原始最美麗的一刻,那是怎樣的心情和情意,才會在這個最危難的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全家覆沒的那一刻大家不是不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從此古家什麼也不剩,而這一刻這樣的心情或許可以放下了,因為這樣的情意這樣的行動,也許只要這個世界上蝶衣還活著,那麼古家或許就不會滅絕,就會有新的人在為古家闖出一片天空。
在這月色下述說著最動人心魄的情意,古家眾人嘴角都帶著微笑,那份放不下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蝶衣會來救他們是一回事情,會與古皓然這樣更是另外一回事情,從這一刻她真正成為了古家的一份子,古家的兒媳婦,與古家風雨同舟永遠一條心的一家人。
但是他們卻忘了,那麼鐵血冷清的蝶衣會救的只會是古皓然一個人,若古皓然沒事自然大家都沒事,若古皓然出了事情,那麼所有人都會給他陪葬,不知道當他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是苦笑還是無語,一切因為有了古皓然所以會改變,但是這種改變只會是走向極端,有古皓然在能壓制住蝶衣,若他不在了,那麼無情的人不知道會做出怎麼無情的事情。
賓士,無窮無盡的賓士,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古浩遠古浩清等幾個中毒最深的已經完全無法自立,鮮血不時從嘴角流出,身上也開始出現潰爛的徵兆,古震等相對輕一點的也開始吐血,渾身無力的只有成日躺在馬車裡,而最輕的古浩影和古皓然兩人則也已經沒有力氣動彈,每日靠在車廂上與眾人嬉笑言談。
蝶衣看在眼裡,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心中卻開始焦急起來,現在聖天那邊月堂也聯絡了來,所有的情報在第一時間穿越聖天直飛影束,月堂所有的人都調集了起來,各司其職,應對經濟暴亂的應對暴亂,對付山家眾人的對付山家,瓦解冬楚君勢力的瓦解他勢力,滲透影束勢力的開始滲透,一切在蝶衣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外面看著風平浪靜,內里卻已經波濤洶湧。
「月主,聖天最新的消息。」
蝶衣接過冰祁遞過來的消息快速掃了一眼后,眼光一亮立馬吩咐道:「傳信給古離,告訴他解藥在影束第三公主手上。」冰祁一聽雙眼頓時也亮了起來,忙連聲答應。
這封信是古皓然他外公借月堂的手傳來的,老頭子當知道古家一門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份緊張和焦急就不用多說了,立馬發動手下的武林中人尋找解藥的下落,結果居然硬是找到那一瓶解藥在皇家公主手裡的消息,這就避免了大家在去亂碰,直接找正主要或者用其他的辦法更直接快速。
「月主,影束分堂這邊傳過來的消息,冬楚君半日前出現在前方二十里左右的鎮上,我們是追上去還是讓他們走?」
蝶衣微微沉吟了一下道:「讓他們去追,能搶到解藥是最好,搶不到就拖住他們,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冬楚君的背後有影束右相,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查找到行蹤的,多半是那老奸巨猾的冬楚君故意露出的表象,時間已經這麼緊,那裡有功夫跟他兩個玩捉迷藏,要玩,以後有的是時間奉陪。
快馬加鞭的朝影束京城趕,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路程一點一點的減少,但是中毒的人毒性揮發的更快,中的也更深。
已經過了十五天了,路程已經走了一多半,本來十五天後就會毒發死亡的古家眾人由於有月堂的解毒藥撐著,現在雖然都開始出現全身潰爛的癥狀,不過意識等都還清醒,雖然身上劇痛可沒一個人喊出聲,無不帶著強笑面對著蝶衣等人,時不時反而還來安慰她。
「蝶衣,親一下。」古皓然見蝶衣上得車來頓時揚起一抹笑意朝蝶衣道,邊上還清醒的古浩揚等人都微笑著閉目當睡著。
蝶衣伸手就把古皓然拉在懷裡抱著,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古皓然本來不過開個玩笑,那料蝶衣一點也不在意的居然抱著他吻了下來,頓時紅了一張臉,卻捨不得放開的回吻著蝶衣。
「解藥的消息已經有了,在影束皇宮三公主那裡,小叔已經當先去取了。」懷抱著古皓然,蝶衣把這幾日得到的消息說給古皓然等聽。
古浩揚等一聽不由都露出一絲笑意,有個目標心裡也有數一點,唯獨古皓然微微沉了沉臉道:「怎麼在她那裡?其他地方就沒有了?」
蝶衣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古皓然,見古皓然難得的皺著眉,當下淡淡的道:「有什麼問題?」
古皓然微一沉吟后道:「沒有問題。」邊挑眼看了眼身邊的蝶衣,滿面笑容的動了動嘴,蝶衣淡淡的一笑輕輕的吻了下去,伸手就把古皓然給抱了出去,車廂里的人不由都笑出聲來。
古皓然紅了一張臉看著蝶衣道:「那裡來的那麼大力氣?抱個我居然還這麼輕鬆,我的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蝶衣緊了緊抱著古皓然的手,來到另一輛單獨的馬車,這是經過一些鎮上的時候另外買的,專門做為單獨敷藥的地方,由於古家眾人現在身上都開始潰爛起來,必須要天天全身敷藥。
蝶衣輕輕放下古皓然後緩緩的道:「面子是什麼東西?」
古皓然頓時氣結,無奈已經無法動彈只有任蝶衣動手動腳,蝶衣一邊解開古皓然的衣服,一邊淡淡的道:「訓練的時候在重的東西都負過。」當年的殺手訓練背負一兩百斤的東西闖過整個雨林,那是輕而一舉的事情,要是一個頂極殺手連機械都背不動的話,那還說什麼殺人。
古皓然不由挑眉無語,蝶衣以前究竟發生過經歷過什麼,古皓然並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現在這個人是蝶衣,以後他會疼她會愛她,會把以前她沒有得到的都給她就好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重要的是現在。
蝶衣解開古皓然的衣衫,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古皓然本來白皙健康的肌膚上,此時到處布滿了青紫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破裂,血水淡淡的從裡面滲透了出來。
「不疼,蝶衣,我不疼,你別擔心,你看我還這麼好,京城也快到了我一定能支持住的,別皺眉。」古皓然見蝶衣皺起眉頭不由連聲安慰。
蝶衣輕手撫摸著古皓然身上的傷處,見剛才抱他過來的時候用力摟著他的背後部位,一個傷口正破裂開來,不紅不白反帶點淡淡的藍色的血液從裡面滲出,蝶衣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見古皓然那處的肌肉驟然一緊后,立馬又放鬆了下來,蝶衣卻從這最直接的反應知道疼,他疼。
「很疼嗎?」
古皓然抬眼見蝶衣緊緊皺著眉頭,遊走在自己身上的雙手更加的輕柔,眼中的問詢不用反駁,不由微笑著道:「疼,不過可以忍受,二哥他們都沒有吭一聲,我這點不算什麼,別擔心,我撐的住。」
蝶衣望著微笑的古皓然,見其眼中滿是笑容,傷痛好像根本不存在,不由緩緩的點點頭道:「堅持住。」
古皓然沒法點頭只好眨眨眼道:「沒問題。」說罷微微咬牙等待蝶衣敷藥,這墨蚣毒性的厲害之處就是無限的放大痛楚的感覺,本來平日完全可以忍受的痛楚,被一倍十倍的放大開來,一個血肉之軀能堅持最初的痛楚,可越到最後疼痛越劇烈,那時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蝶衣輕輕的為古皓然全身敷上藥,古皓然嘴上什麼也沒說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可那肌膚上薄薄的一層汗珠卻無聲的述說著他經歷的感覺。
蝶衣知道古皓然能忍,在情島的時候那麼重的傷都一臉無所謂的忍下來,照樣嬉皮笑臉一點也不正經,這次要不是疼到極致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的死抗著,蝶衣第一次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不主攻神經毒氣,現在只知道成分和作用,根本不知道怎麼解決,一點用都沒有。
「蝶衣,想什麼?是不是想這時間趁著我沒法反抗,怎麼計算著欺負我是不是?」古皓然見蝶衣目光中隱隱有點自責,不由頓時吸了一口氣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臉露算計的瞪著蝶衣。
蝶衣見古皓然生動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淡淡的道:「欺負你,就算你完好無損我也一樣欺負。」
古皓然頓時翻了個白眼似怒非怒的看著蝶衣,蝶衣緩緩扶起古皓然讓他靠在自己懷中,盡量不碰他的傷口,伸手抬起古皓然的下顎低聲道:「我在想這個味道還不錯。」說罷低頭附上了古皓然的雙唇。
古皓然有點無奈的承受著蝶衣的親吻,什麼時候自己一個大男人要被自己的妻子抱在懷中調戲,不過這樣的感覺卻也該死的好,不由激烈的回吻過去。
「會好的,堅持住。」短短的六個字沒有安慰,沒有柔情蜜意,只有堅定和有力,古皓然帶著微笑閉上雙眼靠在蝶衣的肩頭,相信她,這已經是自己最堅定的信念。
賓士,拼了命的賓士,時間一天天過去,開始古浩遠等還神智清醒的說話,現在漸漸的神智也不清醒了,一天一天的昏睡,在昏迷中還不停的吐血,古震等稍微比較輕的,一天內會醒個兩三個時辰,不過那劇烈的疼痛實在不是人能夠忍受的,昏過去是遲早的事情。
而古皓然剛開始還可以跟蝶衣商量月堂所有的行動,漸漸的也開始昏迷起來,而在他醒的時候不是一步一步的制訂圍剿冬楚君,和古家怎樣重出的計劃,為蝶衣以後鋪平道路,就是在安慰蝶衣和教育已經哭紅了眼的夢尋和夢心,他盡量在為蝶衣以後掃平道路,因為蝶衣的算計和陰謀實在是不夠看,只剩下蝶衣后也許會敗的。
而這一段時間冬楚君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冬楚君好像知道古家的藥物能夠支撐一段時間,而月堂在聖天和影束都開始布置起來,他若想什麼都不顧的殺了古皓然等,也許沒什麼問題,畢竟影束相對來說是他的地盤,可要還想坐穩冬楚君這個位置,還能爬的更高,也許貿然的出擊並不是好事,更何況他一向做事要十拿九穩才出手,而蝶衣賭的就是這一手,穩,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是十拿九穩的,只要去拼就會有變化。
「咳,咳,蝶衣,這處你就這麼做,咳……」
「過來,我抱一會,我有點累。」蝶衣冷著臉把靠在自己懷裡的古皓然輕輕的摟住,淡淡的說道,古皓然聽蝶衣這麼說當下停了口,閉上眼睛靠在她的懷裡休息著。
蝶衣不干涉古皓然做這些,因為她知道一個人有精神寄託會比沒有寄託的人支撐的更久,但是不能過甚,古皓然現在已經這付身體狀況了,還這麼努力的做這些實在讓蝶衣看不過去了。
蝶衣輕輕的摟著古皓然,低頭見古皓然滿臉的憔悴,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蝶衣的心不由隱隱做疼,這毒越到後面越痛,現在的古皓然全身已經疼的吃不下去任何東西,只有蝶衣強行餵食流質的食物,可這怎麼能夠撐起一個人的所有需要,古皓然一天一天瘦下去,本來就只比古皓然低一個頭的蝶衣,現在咋然看起來比古皓然還要強壯。
緊了緊摟著古皓然的雙手,蝶衣輕輕的解開古皓然的衣衫,裡面的身體已經慘不忍睹,到處都是黑紫色的痕迹,皮膚甭的緊緊的好像只要一碰就會破裂開來,黑色的血跡剛剛擦拭過現在又流了出來,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惡臭,蝶衣看著往日風神俊朗,冠絕天下的古皓然,現在這樣一副模樣,心中疼楚的同時更壓制著通天的怒火。
「冬楚君,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討回來,不會那麼容易就算了。」渾身殺氣的蝶衣咬牙切齒的痛恨道。
「恩,別放過他,也要……讓他嘗嘗這種味道。」聽著蝶衣的自言自語,迷迷糊糊的古皓然不由輕聲複合著。
蝶衣低頭輕輕吻了吻古皓然的雙唇低聲道:「堅持住,已經到了臨郡,馬上就到京城了。」
古皓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蝶衣,清瘦的臉頰已經看不出人形,可那雙眼依舊神采奕奕,明亮如昔,古皓然艱難的扯動了下嘴角吃力的道:「你放心……我會堅持住的,一定會。」
蝶衣眼中光芒一閃雙眼閃動著難已言語的深情,把臉頰緊緊的挨在古皓然的臉上道:「別說話,睡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相信我。」
古皓然動了動唇在蝶衣臉上印了一吻,面上已經笑不出來,眼眸中卻帶笑的眨了眨眼,代表他已經聽到了后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剛才蝶衣喂他喝的葯中加了鎮定昏睡的東西,睡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更容易抵擋有些痛楚。
蝶衣看和昏睡過去的古皓然冷冷的開口道:「準備好了沒有?」一直充當著駕車的冰祁立馬道:「準備好了,冬楚君在前方二十里的去京城的必經之地設置了埋伏,我們的人也已經都準備妥當。」
蝶衣冷酷的點了點頭,低頭抱起古皓然就下了馬車,轉換上了另一輛從來沒有見過的馬車,馬車上古震等都已經放在了裡面,微弱的呼吸顯示著他們都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現在的情況已經快到他們的極限了。
蝶衣看了眼天色低頭掃了一眼一臉肅穆的眾人,冷聲道:「準備好了沒有?」陰月的人和所有的護衛都齊聲道:「準備好了。」
蝶衣看了眼坐在原來馬車上駕車位置上的紅凈和林野,紅凈一臉甜蜜笑容的道:「主子你放心紅凈一切沒有問題,絕對完成主子的安排,一定不會辦砸的。」
邊上的林野冷靜的道:「就算死我們也會拖住他們的腳步,夫人你放心。」
蝶衣緩緩點了點頭看向了風等人,這一次據前方月堂傳出來的消息,冬楚君把所有的精英都帶了出來安置在前方,而這廂古皓然等已經根本沒有時間在等待,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去京城,躲不過,硬碰硬更不行,那就只有釜底抽薪,李代桃僵。
風等也都明白古皓然等的傷勢不能在等了,而他們這一去也許就再也回不回來,但是他們不去又不行,沒有他們陪伴左右怎麼會讓人知道裡面是古皓然,不過沒有一個人有異議。
茗清雙眼含淚的道:「少夫人,少爺就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給他解毒,一定要。」
風深吸了一口氣道:「時間不早了,茗清,收起你的眼淚,要救少爺就要做我們現在該做的事情。」旁邊的行,柳,靈都什麼話也沒說的同時點頭。
蝶衣冷眼看著他們翻身上了馬車和馬匹,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微微咬了咬牙冷聲道:「自己保護自己。」風等齊齊一點頭,馬鞭一揮架著馬車就朝前賓士而去,那陣勢與往日一般無二。
而這廂只有蝶衣和冰祁留在原地,因為這兩個人基本都不會在馬車外露面,冰祁望著遠去的眾人,不由微微紅了眼眶,沒有古皓然等古家人的蹤跡,可以想像冬楚君的手段,只有希望前來接應的月堂中人不要太沒用。
「走了,時間不等人。」蝶衣冷冷的提醒著冰祁,犧牲要有作用,要是沒有作用那就不叫犧牲那叫去送死,犧不犧牲要取決與他們兩個的動作,當下冰祁二話沒有直接跳上馬車,兩人快馬加鞭的駕車就朝前方奔去。
激烈的爭鬥聲,殘酷的廝殺聲響徹在天空下,蝶衣一臉肅穆的駕車快速朝前方衝去,身邊不遠處就是風等的聲音,雖然看不見拼殺的身影,但是那發出的廝殺聲音卻讓人明白,爭鬥不過近在咫尺。
蝶衣帶著古皓然等走的路與風等走的是一條路,只是讓風等在前方引開了冬楚君的視線,而他們就在這些微的差距中,穿越冬楚君層層的封鎖,踩著鋼絲繩一般快速越過冬楚君的埋伏圈。
「月主,他們?」
蝶衣手中的馬鞭不停的揮動,聽著冰祁些微遲疑的話語冷冷的道:「有所得就要有所失。」
冰祁頓時閉口不言一臉冷靜的朝前趕車,冰祁知道風等是古皓然的好兄弟,他們的感情早已經超越主僕,若是古皓然等清醒絕對不會同意這樣以命換命的做法,但是現在是鐵血無情的蝶衣,她只會選擇最好的辦法,而他也相信風等絕對心甘情願這麼做,畢竟從最幼小的時候月堂灌輸給他們的就是,主子的安危高與一切,必須用他們的生命來捍衛。
「蝶衣……蝶衣…」古皓然斷斷續續的聲音突然在空寂的大道上響起。
蝶衣反身鑽進車廂把駕車的任務完全交給了冰祁,「怎麼?」蝶衣知道方才放的分量不大,古皓然的身體已經不能負荷其他藥物的侵襲,只是也沒想到古皓然會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古皓然就著蝶衣的手喝了一口水,抬眼對蝶衣微微一笑正欲說話,突然眼珠四下一轉,眼露疑惑的道:「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換馬車?」古皓然的神智一直很清醒,見蝶衣突然換了馬車頓時微微皺眉起來。
蝶衣摟抱著古皓然坐起來,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古皓然的雙眼道:「這車不惹眼。」
古皓然恩了一聲后傾耳聽去,頓時神色幾經變化瞪大眼睛望著蝶衣,臉色驟然變紅連聲咳嗽了幾聲后急道:「人呢?我為什麼……聽不到馬匹的聲音,風他們呢?人呢?」
蝶衣望著古皓然因為激動已經漲紅的臉頰,緊了緊摟著他的手臂沉聲道:「他們有他們要做的事情。」
古皓然艱難的微微搖了搖頭,紅潤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下來,咬了咬牙道:「蝶衣……不要騙我,風……他們做什麼去了?這個時候他們不應該離開我的身邊……你讓他們做什麼?蝶衣,告訴我,我要知道。」
古皓然不是傻子,風等是什麼脾性,若不是萬不得已或者有死無聲,他們怎麼會離開自己的身邊,而這條大道上除了馬車的聲音,完全沒有其他任何聲音,這說明他爹和哥哥們的護衛都不在,連月堂的陰月都不在,這不是出了什麼情況還會是什麼?
蝶衣見古皓然目光中的堅持,也沒打算要瞞他,當下緩緩的把自己的安排說了一遍,古皓然聽罷面色更加蒼白的沒有血色,手指僵硬的虛空抓了幾抓,蝶衣頓時把手伸了過去抓住他的手,古皓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盯著蝶衣道:「別放棄他們,不要放棄他們……他們是我的兄弟,是朋友,這樣我不安心,蝶衣,我不安心。」
蝶衣目光冷清的看著臉有悲戚的古皓然,那種感情她明白不了,也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只知道她要古皓然活,但是這樣的表情她看著莫名的有點煩躁。
古皓然見蝶衣淡漠不解的眼神,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動了動手指示意蝶衣低下頭來,輕輕的用自己的臉頰摩擦著蝶衣的臉頰,啞聲道:「算了,只是蝶衣以後一定要跟我商量,有時候有些事情並不需要這麼極端的解決,這次……唉,蝶衣,我愛你。」
古皓然知道蝶衣並不明白這樣的感情,而她這樣做也沒有做錯,只是立場和感情不一樣罷了,古皓然沒法責備她,只好把深深的心疼藏在心底,用那麼多兄弟的命去換取他們的生存,這樣的代價或許在有些人的眼中並不重,但是在他的眼中足已讓他痛徹心扉。
蝶衣見古皓然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那臉上無法抑制的心疼淡淡的流露出來,不由咬了咬牙輕輕撫摸著古皓然的臉頰,抬頭朝車窗外風等的方向看去,目光深奧難懂。
嘶,馬匹的嘶叫聲,鐵騎踐踏地面整齊的步伐聲,擁抱著古皓然的蝶衣心下一緊,一聲嘶叫駕車的冰祁拉停了快速奔跑的馬車,蝶衣擁抱著古皓然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堅定和決絕。
「車裡面的人出來。」一道渾厚的聲音帶著命令般的語氣突然道。
古皓然眉頭微微一皺壓低了聲音道:「這是軍隊中的人。」那般命令的口氣,縱然說的是普通的話也改不掉其常年的習慣。
蝶衣點了點頭輕輕放下古皓然一掀帘子鑽了出去,看著面前整齊排在自己面前的二十多匹馬和人,冷冷的道:「有何貴幹?」
那當頭的人乃是一個年輕男子,陡然見到蝶衣這樣的容顏不由一怔,見蝶衣冷麵冷情的清冷,頓了頓後方道:「我家大人請各位到府上小住。」
蝶衣雙目一凜冷聲道:「右相?」
那男子恢復剛冷的氣質點點頭道:「我家大人久聞聖天古家一府驚才絕艷,兩年多前與古家現任當家失之交臂,懊悔不以,今聽聞各位到影束遊玩,自當盡地主之儀,特譴在下前來迎接,請眾位前去一聚。」
此人一翻話說完頓了頓后又接著道:「夫人不必試圖辯解,久聞古家現任當家古皓然乃世所難見的美男子,他的妻子聽說也有不遜色與他的絕世姿容,夫人這臉一露就什麼話也不必說了,能有如此容貌的人當世少見。」
蝶衣眉頭微微一皺冷眼看著此人還沒開口,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出道:「既然將軍知道是我古家,那麼我等的現狀大概也逃不過右相的耳目,這樣請客原來是右相的特色。」略微嘲諷的話
蝶衣頓時轉頭看去,見古皓然被夢尋和夢心扶到車簾處,正靠在車門上輕蔑的看著當前的男子。頓時伸手扶過古皓然固定在懷中,古皓然深吸了一口氣面上神色盡量保持不動接著道:「看這形式,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惜,可惜,忙活了這麼久到最後為他人做嫁衣裳。」
那男子見蝶衣伸手把古皓然摟在胸口,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朝古皓然點頭示意后道:「原來是古當家,昔日曾有緣見過古當家一面,風神俊朗玉樹臨風的模樣本將軍可是印象十分深刻,沒想到現在居然被折騰成這副模樣,可惜,如此大好的男兒,古當家難道不怨恨?」那人見古皓然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也就毫不隱瞞的自稱起來。
古皓然知道此人同樣也是有持無恐,但是卻不像冬楚君那樣靠別人的勢力說話,影束右相,越接近京城勢力越大,現在別說收拾你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就算在他的地盤把完好無損的古家人全收拾了,他也有本事毫髮無損,到這個最關鍵的時候才顯身露出他的面目,前途艱難了。
古皓然當下強扯出一絲笑容緩緩的道:「怨恨?若沒有右相大人的鼎力相助,我想區區一個冬楚君還沒這麼大的能耐,將軍,你說我這到底是怨恨誰的好?」
那將軍微微一笑沉聲道:「匹夫無罪,懷壁自罪,怪只怪你古家太家大業大,這麼轟動的一鬧讓人想不垂簾都不行,在說有人為我們牽線鋪路,這麼大好的機會放過就太可惜了。」
古皓然保持著聲音的平衡淡淡的道:「原來如此,我就說一個人分享總比兩個人分享來的好,看來自以為不可一世的冬楚君也不過是做了一回替罪羔羊,呵呵,看來金錢確實是個好東西,這最能見證一切。」
那將軍淡淡笑道:「還是古當家看的透徹,能耐,小小年紀已經如此厲害,要是在經歷些年紀,怕是整個聖天都要被你古家裝在肚子里搖了,我們明人也不說暗事,朋友是拿來利用的,利不利用是要看值得不值得撕破臉,而冬楚君這一票我們認為相當值得,古當家,我們這就請了,你們身上中的毒是冬楚君所為,可不是出與我們大人的想法,但我們大人手裡也有點解藥,只要古當家配合我們一切好說,要是不配合,我們也明白你們的想法,不過這兩個小孩子終是古家傳承的命脈,我們自然會好好款待。」
說罷手一揮整齊的人馬包圍住古皓然所待的馬車,其中幾人同時出手用繩子兜住馬頭,捆綁好后直接拉著馬朝前行去,那將軍微笑著優雅的揮了揮手,陪在古皓然等身邊朝前方而去。
古皓然用眼神制止了蝶衣的殺氣,這是軍隊中訓練出來的士兵,他們不同與殺手組織和其他的人,他們要的是絕對的服從命令,絕對的各司其職,殺死一兩個人不會出現瘋狂一齊攻擊一個人的情況,也不會改變他們任何的戰略部署,他們依舊會按照他們的安排行動,這樣的布置對單個表現在出色的人,也是一種決殺的存在。
馬車被這些人拉著緩緩的向前運動,馬車上古皓然閉了閉眼后道:「將軍,你們就這麼肯定我們會交出一切?」
「呵呵,為了金錢毀家滅族不是你們的作風,金錢可以在賺,可生命只有一次,沒有人不會算這筆生意,精明如你更加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當然,古當家完全可以相信我們大人,我們絕對不會做卸磨殺驢的事情,要知道秋衡君已經到了我們影束,我們迫於壓力絕對不會做這麼不划算的事情。」
古皓然聽在耳里與蝶衣對視一眼,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古離到來對他們而言是有壓力,不過那壓力既然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那麼後面的這些事情就更加無法阻止。
蝶衣和古皓然都是明白人,古皓然自小在這些算計中長大,而蝶衣雖然不精於算計,但是並不代表別人算到眼前了還什麼都不知道,殺人滅口,還有替死的人在那裡等著呢,誰都知道古家的信息網,已經把冬楚君加害他們的消息發送了出去,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但是最後這影束右相既然可以撕破臉來參一腳,自然有能力給來個證據確鑿。
這右相什麼都算著了,可惜冬楚君還在前方拼死拼活,蝶衣突然感到有點好笑,原來出賣別人,算計別人的人也會被別人算計,建築在這些關係上的所謂的朋友或者盟友,比她原來的世界還不堪。想到這蝶衣低頭看了眼古皓然,也不管身邊有些什麼人存在,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古皓然微微一楞后眼露笑容的回吻著蝶衣,雖然疼但是那契合的心靈卻覺得分外甜美,這個人吃人的世界有人真心以待,有人風雨同舟,有人值得自己傾心信賴,這已經是活在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咳,咳,古當家還真是鎮定自若,居然還有心情調情,難得,難得,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蝶衣放過古皓然的雙唇后一臉冷漠的掃了眼打趣的那人,那將軍極有禮貌的點頭示意,笑容滿面的道:「抱歉,抱歉。」
古皓然靠在蝶衣懷裡定了定神,喉頭突然一陣腥甜往出涌,古皓然眼中光芒一閃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緊接著就大聲的咳嗽起來。
自中毒以來古皓然一直都是忍著的,吐血和咳嗽都是能忍就忍,盡量不出聲引蝶衣擔心,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狂噴鮮血和劇烈咳嗽的樣子,蝶衣頓時眉頭緊皺,一邊快速拿月堂的解毒藥一邊連聲道:「怎麼樣?你怎麼樣?」
古皓然極度虛弱的斷斷續續的道:「我怕是支……撐不下去了,爹娘他們……可能也快不行了,蝶衣……我怕是不能……在陪著你走了……咳咳……」
蝶衣微微愕然的看著古皓然,這個時候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雖然毒素一天比一天蔓延開來,其他人不敢說,古皓然的身體絕對還能支持個一天左右,這也是蝶衣拚命往京城趕的原因,現在不會突然間衰弱成這樣,蝶衣眉頭皺起摟抱著古皓然連聲道:「別離開,不要離開我,支撐下去。」
古皓然上氣不接下氣的啞聲道:「我……支撐不下去了……古家……就算了,我……希望你再找到……你的幸福……我……」
蝶衣背對著那個將軍瞪了古皓然一眼后沉聲道:「不,我的幸福就是你,我們這才成親幾天,我連了解你的時間都不夠,不行,我不准你離開我,我這就去取解藥你等著,等著,冰祁,快點駕車,快,浩然要不行了。」說罷,在冰祁和那將軍都看不見的角度,蝶衣不由渾身抖了抖,這麼煽情的話打死她都說不出也想不到,只好對著古皓然的口形翻譯出來,聽在耳里也不由直打寒戰。
古皓然深情之極的凝望著蝶衣,那樣訣別的眼光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心碎,在這深情中古皓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只聽蝶衣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叫,讓邊上的冰祁都不由紅著眼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馬匹身上,此時那裡還要前面的人拉著走,完全是四蹄如飛的沖在最前面。
「停下,停下,我先看看。」那將軍一直在邊上看著古皓然和蝶衣等,此時見幾人都失控了,不由一邊追上來一邊連聲呼喊,若古皓然都死了其他人還能活什麼活,就算綁架了兩個小孩子,那又有什麼屁用,威脅誰?威脅這個新婚的女人,古家那麼大的家業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知道,何況只聽說其美貌,根本沒聽說有什麼建樹,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卻不知道現在古家的所有全部在蝶衣的腦海中,一切權力全部給了她,這才是目前古家最當權的人。
那將軍探了探古皓然的鼻息,不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蝶衣一臉冷酷的喝道:「滾,你沒資格碰他。」
那將軍頓時冷哼一聲道:「我不碰,我不碰他就死在這裡。」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道:「一人一滴,可以延續一天的生命。」這次出來右相就吩咐帶了一點上,現在果然用上了,好在沒有高估古家人的力量,要是真不管的話或許就這麼看著肥肉到了嘴邊卻消失了。
蝶衣二話不說的接過瓶子就給古皓然喂去,古皓然緊咬著牙關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睜眼定定的看著蝶衣,蝶衣與他對視半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把瓶子遞給冰祁冷聲道:「一人一滴。」冰祁忙照話去做。
「你滿意了。」古皓然見蝶衣的雙眼冰冷的述說著,不由強行彎起嘴角對蝶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但那雙眼卻是滿含著深情的笑意,蝶衣能領會他的意思,並做到那樣實在讓他既驚喜又欣慰。
原來古皓然那聽那將軍說右相有解藥,不由借著時機就試著詐他一詐,沒想到還真的給弄出來了,雖說一滴起不了什麼大作用,不過對與已經快撐不下去的爹娘哥嫂們,卻能起到續命的作用。
古皓然喝下冰祁喂來的解藥,裝模作樣的在其他人眼裡睜開眼來,見那些人都鬆了一口氣的退到各自的位置上,古皓然不由對上蝶衣冷漠的雙眼,張了張口無聲道:「蝶衣,對不起。」古皓然明白剛才那一下蝶衣是想把所有的解藥全部餵給他的,可是蝶衣能那麼做他怎麼可以,但蝶衣的那份心卻讓古皓然在一次沉溺其中。
蝶衣看了眼古皓然咬了咬牙把他緊緊的摟抱在懷中,她知道古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他拒絕的含義,只是這樣會讓她心疼。
古皓然靠在蝶衣的懷裡低聲道:「小心。」
蝶衣沒有出聲只點了點頭,要就真這樣被帶去那個什麼右相府里,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條,絕對比落到冬楚君手裡還要兇險,而現在距離京城不過幾十上百里的路程,這般奔跑也就兩日左右就能夠到了,在這樣的緊密包圍下,想逃走真的難如登天。
蝶衣無聲的與古皓然對視了一眼,古皓然便開始強撐著精神,有一句沒一句的找那將軍說話,爭取能引起他疏忽的時候,而蝶衣則開始注意周圍的所有情況,兩人配合著開始尋找時機。
馬聲蹄踏,整齊劃一的馬蹄聲中夾雜著凌亂的馬車行進聲,天空中一聲鳥鳴響起,一直無聲坐在馬車上的蝶衣突然與冰祁對視一眼,冰祁一馬鞭指著天空中盤旋的黑鳥怒吼道:「該死的烏鴉,什麼地方不飛居然在我們頭上飛,你什麼意思?」
邊上的那些兵士頭都不抬的繼續行路,那當頭的將軍抬頭看了一眼黑色的小鳥,嘴邊扯出一絲笑意淡淡的道:「無聊。」
冰祁伸手拿過馬車上備用的弓箭,朝著天空中就欲落下來的黑鳥一箭就射了過去,一箭正擦著黑鳥的爪子飛落,驚的天空中的黑鳥驚叫著飛走,蝶衣冷冷的掃了冰祁一眼冷聲道:「什麼箭法。」
冰祁滿臉通紅的瞪了瞪天空中已經飛遠的黑鳥,那是月堂用來通信用的黑鳥,外表專門選擇了將近烏鴉的黑色,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此時這一隻飛來的方向是影束京城的方向,那裡除了古離不會在有別人,而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接看,那就只有做個記號讓它飛回去,古離那處自然會知道出了問題。
不一刻鐘一道黑影突然又出現在天空中,冰祁二話沒說接著又是一箭,只見黑影直接從天空落下,正好落在那將軍的馬面前,那人一甩馬鞭捲起落下的黑鳥,見只是一隻普通的黑鳥,不由淡淡笑道:「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黑鳥,那裡是什麼烏鴉,別相信這些東西,是好運還是厄運取確與你們自己,而不是這什麼鳥的身上。」說罷手中一使勁把黑鳥撕成兩段,遠遠的扔了出去。
蝶衣和冰祁都不說話,權當作沒有看見他的動作和沒有聽見他諷刺的話語,但是兩人此時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黑鳥來的太快了,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古離就在附近,古離來了,他既然敢來那麼帶來的一定是解藥或者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蝶衣想到這裡摟抱著古皓然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古皓然些微詫異的看著蝶衣,有什麼事情能讓蝶衣激動成這樣?蝶衣見古皓然眼露詢問的看著自己,不由低頭微微的一笑,古皓然剛才也見到了冰祁和蝶衣的動作,什麼烏鴉?都是扯談,這兩個人豈會是信這些東西的人,而那黑鳥與月堂傳信的信鴿一樣,這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蝶衣摟抱著古皓然在眾人不經意間極低聲的道:「古離來了。」
古皓然一聽面上神色不露眼中卻精彩起來,手指牢牢的扣住蝶衣的手,古離來了是不是就代表他們有救了?前端時間古離曾經傳話說右相他對付,今天右相的兵馬來了,古離多半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當下咬了咬牙無聲的對蝶衣道:「一切要小心,是生機也可能是死機。」
蝶衣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中佩帶的做為月堂信物的戒指,那上面的香味是所有信鴿所熟悉的味道,這次看來要全靠它來建功了。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