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出師不利,青城五秀
古道,西風,馬卻絲毫不瘦,因為馬要拉車,拉一輛很大很大的車,似車房,房子一樣大的車。這可不是瘦馬拉的動的。
「駕!姑爺我陪媳婦去娘家,勞駕馬大哥急速鵬程。」刀小白揚鞭高呼,豪情萬丈,恨不得翻上七八十個跟頭。
「死小白,臭小白,又亂嚼舌根,回頭讓爹打你去。」憐兒嬌叱,一臉羞怒。
經過這些天刀小白不停地插科打諢,姐妹兩已經慢慢放開心懷,不再愁眉不展。
「老丈人打女婿,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刀小白疲懶氣質盡顯無遺。
「咯咯,就怕是丈人看女婿,越瞧越喜歡,捨不得打嘍。」小娟突然插話。
「姐姐!」小憐兒滿臉通紅,拉足小娟衣袖,一臉不依:「你怎麼也幫哪個無賴?」
刀小白笑道:「自然是因為你長的太丑,性子又壞,我要你做媳婦,太也委屈了!等下一定要找老丈人討點彩禮,不然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小憐兒聞言大怒,又知道刀小白自來喜歡胡說,自己若是回嘴,更不知道被說做如何,只氣的嘟囔小嘴,暗自生氣。刀小白和小娟見她有趣,不由笑出聲響,小憐兒終於忍俊不禁,笑作一團。
前景雖然不明,不過一幫年輕人就應該坦然面對。
「吁!」刀小白突見前面跳出五個驃型大漢,急停奔馬。
五個彪型大漢,五口鬼頭大刀,黑衣黑褲,面蒙黑布,在這荒蕪路上除了打劫還能幹嗎?
「各位大爺,想要劫財還是劫色啊?」刀小白一臉輕鬆。
「哦?居然還有色可劫,哈哈哈」五個大漢看刀小白就像看一隻小雞一樣,自信一手能提起來倆,不禁鬨笑取樂。
「小白,發生什麼事了?」小娟如花笑靨突地從車簾后探出,頓令一班大漢眼前一亮。
「我們被打劫了」刀小白雙手一攤,垂頭喪氣。
「你打不過嗎?」憐兒急切問道。無暇小臉一出,更令大漢凶光畢露。
「打不過的」回答的卻是小娟,隨後又自言自語道「青城五秀若是做了強盜,天下人都打不過的。」
小憐兒失色道:「難道他們就是?」
「正是」來者五人竟毫不避諱,在他們眼中,這趟打獵就像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刀小白輕輕鬆鬆地跳了下車,眼神懦弱自欺,讓出一條路來,道:「各位大哥,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兒,家裡還有一個美貌妻子,這車子還有兩個女人,你們要就儘管拿去吧。」眾人不料刀小白如此識趣,況且可以看出刀小白武功不高,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笑哈哈的走了過來。刀小白走到車后,突然轉過身來,竟突地沖著青城五秀撒出一把鋼釘,一寸長一根的鋼釘,迅若疾電。
「果然是青城五秀」刀小白嘆了嘆氣,頭甚至垂得更低了,因為他發現鋼釘已經全在五秀手裡,不是被打進手裡,而是被手裡乾坤吸進了手裡,而手裡乾坤正是青城五秀的成名絕技。
「好小子,」一個大漢狠狠地甩了刀小白一掌,刀小白身子就像一把橫著的標槍橫橫地直飛出來,然後插入了一棵青蔥古樹,身子仍是挺得筆直。
「好四弟,啥時候竟練了如此俊的一手功夫?」四個大漢肩並著肩,吃吃地盯著那個被稱做四弟的漢子,滿臉驚訝。
四弟顯然也不相信,竟獃獃地走到樹前,抱著那雙猶自伸的筆直的腿,狠狠地拔了出來,然後像插標槍一樣將刀小白立了起來,拍了拍刀小白滿身木屑,然後竟「噗嗤」一聲跪倒在地,只顧著一個勁頭地磕頭,地上凹凸崎嶇,直磕地頭破血流,兀自磕個不停。
另外的四個大漢直看地目瞪口呆,突地齊齊跑到刀小白面前,一個個「啪啪」跪下,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地磕頭磕個不停,鮮血長流。
看了看驚呆了的小憐兒和小娟,標槍一樣的刀小白突然動了動脖子,咧嘴一笑,然後青煙般地從車上取下一大截粗繩,看也不看就甩在了青城五秀面前,然後手指一個個點了過去,笑道:「你捆他,他捆下一個……全是死結,不然等死吧」而青城五秀竟好象真的很聽話。
如果有人打劫你,你甩過去一捆繩子,他們便自己打了一個個死結,然後把脖子一個個伸長了套進去,緊好繩頭,然後必恭必敬地把繩頭交到你手上,他們是不是很聽話?
刀小白拿起了繩頭,隨意地系在了車櫞上,對著青城五秀邪邪一笑,然後彈指給了每人一顆丸子,青城五秀立即如獲至寶,欣喜若狂,忙不及地吞了下去,又狠狠咽了兩口口水。
小娟看著由青城五秀和兩匹健馬拉起的巨大馬房時,心中不禁很開心,吃吃笑出聲來。
「他們中毒了?」小憐兒輕輕問道。
「恩!」刀小白好像也會惜字如金了。
「什麼時候啊?」小憐兒訝道。
「接鋼釘的時候。」刀小白淡淡道。
「那你怎麼沒中毒呢?」卻是青城五秀髮聲詢問,眼睛死死盯著刀小白潔白秀氣的手。
一般人發毒物時,一般會帶上鹿皮手套,尤其是發出這種毒性很大的暗器時,可他們明明看見刀小白空手發鏢,方才敢用手去接,若刀小白帶了手套,他們就萬萬不敢接了。
「哈哈」刀小白冷冷一笑,假意嘆氣道:「不是我行的你就一定行的!」毫不介意青城五秀傳來的惡毒目光。
「那麼你不是試探他們是否真的青城五秀了?」小憐兒知道刀小白根本不認識青城五秀。
刀小白哈哈道:「恩,管他是青城五秀還是青城五朽呢?反正一幫強盜。」
「可是你是打不過他們,所以說點借口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小娟插嘴問道。
刀小白說的真的很妙,他居然回答道:「這豈不是就像1+1=2那麼簡單?」
「那我們現在去哪?」小娟淡淡問「我家可是在南方哩。」她突然發現車子居然傾斜了,似乎在上山一樣。
「呵呵,先去山上,我也做回山大王去」刀小白竟開心地翹起大腿,高唱著歌,昂首豪歌。
風轉淡,霧轉濃,愁眉深鎖,一方矮桌。
「天下第一,天上地下,唯我稱一,唯我稱一……」歌聲雄渾剛健,卻怎麼也掩蓋不住深愁思緒,擊缶而歌,肆酒強歡。「小娟小娟……」歌聲已畢,粗獷男子口中喃喃自語,細耳聽去,只是簡單重複著「小娟」二字。
「棲雁山!」一聲熟悉的語氣簡單地說出了三個字,箭雨不禁心頭一震,面色由紅轉白,已經變了顏色。
三個字,棲雁山,如何魔力,竟令天下第一動容。
這個世界上還能讓箭雨動容的,那麼就一定和小娟有關。
「想必他們已經到了棲雁山」來人青衫步履,步輕人盈,正是追雲星徐奔,天下第一的徐奔。
「徐奔!」箭雨冷冷道。
「聽說……」徐奔故意停頓。
「聽說什麼?」箭雨眼中的冷意甚至逼入了徐奔骨子裡,識趣的食客已經悄聲離去。
「你難道就不想請我喝酒嗎?」徐奔本就是個妙人。
「哦?」箭雨真的想知道徐奔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徐奔笑道:「遠來是客,故人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況還不是一個空手的客人。」
不是空手的客人,表示這個客人至少帶了點什麼。
「哦?」劍眉一挑,箭雨居然認真的看起徐奔的手來,空空如也的手。
空空如也的手上自然不會存在所謂的禮物。
怪事,人通常都會好奇的,箭雨也是人,也一樣會好奇。
所以徐奔坐了下來,而面前居然還有一杯酒,大碗的女兒紅。
在箭雨面前,沒有人可以隨便坐下來,既然坐了下來,表明箭雨肯讓他坐下來。
徐奔既然坐了下來,所以箭雨又替他倒了一大杯酒,上等女兒紅。
有些人就是這樣,或許平時什麼也不做,不過只要他心悅誠服的做事,做的往往比大多數人要好,並且要好的多的多。
「想必他們已經到了棲雁山?」徐奔依舊不慌不忙。
說別人事情的時候,又何必要急急忙忙?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麼你還急什麼呢?
「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箭雨的話就像他那把無形的小刀,簡單而又乾淨。
「棲雁山現在有打尖的。」徐奔說的簡單,卻彷彿帶著無比動人的誘惑。
「哦?」箭雨不得不表示好奇。
徐奔道:「他們有五個人。」
「哦。」如果箭雨不相信刀小白,他就不會讓刀小白去,所以他回答地還很平靜。
徐奔話音一低:「他們是青城五秀,一手手裡乾坤行走江湖的青城五秀。」
箭雨臉色不禁變了變,因為他知道青城五秀要殺死刀小白就像捏死一隻小雞。可是他除了知道刀小白擁有一把青鋒外,卻不知道他還使得一手用毒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