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行咒
「修鍊道法講究的就是一個『意』字,所謂『意』就是你心中所思所想,有『意』然後有『行』,『意』到而『行』成,不過說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剛才我只不過藉助了建立你自信心這條途徑。」了空侃侃而談。
「意?」曹宇不禁心中一動:難道我撿來的那幾張紙就是道法嗎?忙問道:「道長,道法是不是有八字口訣,叫『身隨意動形隨心變』?」
「是『行隨意動』,」了空說道,「我沒有聽說過『行隨心變』,不過大概都是一個意思吧。」
「那,道長可曾聽過『五行咒』?」曹宇追問道。
「呵呵,」了空笑道,「五行咒是道法的入門功法,不過——也是最高深的功法。」
「這是為什麼?」曹宇一臉迷茫。
「說它是基礎,只因為所有學道之人都要學五行之術,所謂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大凡能入道的人都能掌握其中一行或者幾行;說它高深,那是因為隨著道法精進,五行之術也越來越深奧,不僅是威力大小不同,還牽涉到其他很多東西,哎,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了空說道。
「道長昨日攻擊我的土牆就屬於五行咒嗎?」曹宇問道。
「那只是最基本的土咒,雕蟲小技而已。」了空笑道。
曹宇伸手入懷,把昨日撿的那幾張紙拿了出來問道:「道長,這是五行咒嗎?」
了空看了一眼曹宇拿的紙,說道:「正是,你是怎麼得到的這東西?」
「我從一塊地里撿到的。」曹宇就把如何聽見有人唱歌,如何遇到騎著青牛的小童以及撿到紙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中間隱去了被牛糞滑道和小石頭的事,這倒不是他不誠實,而是因為覺得前者有些不太光彩,後者又太匪夷所思。
「青牛?莫非是青牛居士?」了空自言自語道,「把你的紙拿給我看看?」
「給!」曹宇毫不猶豫地將紙放到了空的面前。
「不錯,是五行咒……怎麼第二張、第三張是白紙啊?」
「白紙,怎麼會?」曹宇蹲下身來,看著攤開的三張紙說道,「這一張不是寫著字,這一張明明是黑紙啊!」
「是嗎?你說這張寫著字,這張是黑紙?」了空指著那兩張紙問曹宇。
「是啊,你眼睛不會壞了吧?」曹宇關切地問道。
「不會,不會!噢,我明白了,這肯定是青牛居士的東西。」了空堅決地說道。
「青牛居士,他是什麼人?」曹宇問道。
「青牛居士可是個傳奇人物。」了空說道,「據說此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他的東西在一些人眼中看的見,有些人看不見,有些人眼中是白的,有些人眼中卻是黑的。哎,可惜我沒有福氣不能遇到他。」說完搖了搖豬頭,嘆息道。
等了一會兒,了空對曹宇說道:「曹宇,你將這第二張紙上的字讀給我聽。」
「這張紙上的字很模糊,我看不清。」曹宇如實說道。
「是這樣,那……你第一張紙上的東西看的清嗎?」了空問道。
「只有『五行咒』三個字看得清,其他的那些圖形都看不清。」曹宇說道。
「看來我猜對了。」了空笑道,「曹宇,我問你一件事?」
「道長,你問。」曹宇說道。
「你想不想學道法?」了空問道。
「當然想啊!」曹宇聞言一陣興奮,「道長,你會教我道法?」
「當然啦,」了空說道,「我還想教了你道法后讓你去找我師父無塵道長,替我解決我這個問題。」
「好,那道長就趕快教吧。」曹宇急切地說。
了空笑了,說道:「好,從現在開始,我就教你道法。道法最難的就是儲存道氣,不過你好像已經不存在這個問題了,接下來就是將道氣轉化為道力,我就教給你如何轉化。」了空接著就將轉化的法門仔細地跟曹宇說了一遍。
曹宇用心記下,按照了空的教授方法,就這樣打開了體內道氣的閥門,也就在這一瞬間,曹宇走進了一個新力量的殿堂。
就象是一個蓄滿水的水庫突然接通了管道一般,一股曹宇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力量在他身上發散開來,所到之處,隨著一陣輕微的抽搐之後,接著就有一種無比舒暢的感覺。
曹宇依照了空的提示,用意**慢慢驅動這股力量,隨著他的心意所指,這股力量在身上慢慢流轉。曹宇驚喜萬分,用意**謹慎地驅動出更大的力量來,結果這力量在身體中彙集的越來越大,而且運轉的越來越快,曹宇那舒暢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曹宇越來越熟悉這股力量,越來越運用的自如,慢慢這力量和自己的身體完全融合了,成為了一個有機的整體,就如同他肌肉所產生的力量一樣,那麼和諧、那麼統一。
曹宇輕輕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肢體,他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隨意彎曲,就象昨天和了空打鬥時的危急時刻一摸一樣。
曹宇大喜,原地翻起跟斗來。
「……一五……二十…二五……五十……八十……一百……」
曹宇竟然一口氣原地翻了兩百多個跟斗,而且毫無疲憊之感。
欣喜和驚詫充滿了曹宇的心田,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軀體。
了空也是很驚訝,他自認憑自己現在的道法修為做到這些毫不費力,可是曹宇剛剛開始轉化出一些道力就能達到這種水平讓他不可思議,「也許青牛居士把他身體徹底改造了吧!」他暗暗想到,心中不禁對青牛居士的仰慕又多了一分。
「好了,你既然成功轉化出了道力,我就再教你如何施展五行咒吧。」了空叫醒暗自發愣的曹宇,慢慢說道:「所謂五行,乃金、木、水、火、土,金生木,木生土,土生水,水生火,火生土,土又生金,相生相剋,生生不息。五行咒講究的就是『以本身道力為引,借天地之力,以符、咒為媒,行五行之術』。看好了。」說著,口中****有詞,前爪一揮,只見一股青光鑽入地下,驀地,大地微顫,一道土牆拔地而起。
「好厲害!」曹宇不由退後兩步,由衷讚歎道。
「現在,我就按照你這紙上的符咒一個個教你,先就教你土咒。這是咒語,你記好了。」了空便把土咒的咒語教給了曹宇。
曹宇模仿了空的樣子,口中**誦咒語,意**指揮道力,前臂一揮,只見一股青光「唰」地鑽入地下,和預料的不同的是,土地並沒有一絲變化,只是一種感覺,是那麼清晰、那麼奇妙地傳入曹宇的大腦,就如同平靜無波的湖面突然滴進一滴水,泛起陣陣漣漪般。
那是對大地的感知,雖然只有那麼一丁點兒,或者叫做一絲,但就是這一絲,把他和大地聯繫了起來。
憑著這一絲的感覺,曹宇又揮起了前臂,「疾!」一道青光鑽入地下,這一次,青光帶起了一撮塵土。
那感覺稍微增強了一分,曹宇從中感受到了一絲親切,好像是久違了的對母親的感覺一樣。
曹宇心中一陣酸楚,然後一股憤激之情油然而起。
「疾!疾!疾!疾!」一道一道青光接二連三地鑽入地下,可是,卻連一絲塵土也帶不出來。
「慢慢練,不用急,琢磨其中的訣竅。」了空說完轉身走了。
曹宇坐了下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仔細回想剛才對大地的感覺,慢慢地,他的心平靜下來,那種感覺又輕輕地湧上他的心頭。
「疾!」曹宇又是一道青光入地,這一次,有幾道塵土捲起。
曹宇不再焦急,依賴著那種感覺,搜索著大地的奧秘,慢慢沉浸在練功的快樂中,漸漸地,他能把身前的土地弄出一個小包了。
就這樣,曹宇就和化身為豬的了空在洞中住了下來,每日練習道法。
幾天下來,了空將青牛居士給曹宇的五行咒講解了一遍,這九組符咒分別是:土咒類、炎咒類、水咒類、風咒類、雷咒類、清心咒類、驅毒咒類、去魔咒類、
經過多日修鍊,曹宇發現:五行咒的實施與環境大有關聯,比如土咒,催發鬆軟的土地就比堅硬的岩石容易成功而且威力大些,同樣,雨天很難形成火焰,晴天則很難生成水箭、雷電,而不管什麼天氣,風咒則是最容易形成的,這大概是因為空氣無處不在吧,正應了了空的那句法門「借天地之力」。
轉眼間,秋去冬來,兩個月過去了。這一天,了空叫過正在練功的曹宇道:「宇兒啊,我已經將五行咒都教給你了,以後體悟修行全靠你自己了。現在,你就下山去尋找我師父無塵大師去吧。」說著,從旁邊岩石下翻出一本小冊子來,對曹宇說:「這就是我從後山偶然撿到的『百獸決』,你帶在身上,如果能見到我師父,就把它教給他,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救我。還有,你千萬不要練書上的功法,否則我們爺兒倆就變一樣了。」
「道長……」兩個月下來,曹宇和了空有了感情,想到馬上要分別,不禁眼圈一紅。
「呵呵,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動不動就掉眼淚啊。」了空笑道,「我還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我一定找到無塵大師來醫治你!」曹宇說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了空說,「不過,你有了道法千萬不要恃強凌弱,也不要太露鋒芒,須知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世上的能人多著呢。」
「道長,我記下了。」曹宇說道。
了空又拿出幾十兩銀子叫曹宇帶上,於是,曹宇就辭別了空,下山去了。
來到山下,曹宇發了愁,天下如此之大,到哪裡去尋找無塵道長啊。想了一會兒,曹宇有了主意,道長不是說無塵道長從前是在武當山修行嗎,我就去武當山一趟,碰一碰運氣。拿定主意,曹宇認清方向,邁開大步向武當山走去。
一路上,曹宇沒有忘記修鍊了空教給他的道法,雖然是勤練不輟,卻沒有出現大的進步,不過讓曹宇驚喜的是:他的武功比從前進步不少,刀法自不必說,輕功、暗器都出現了一個質的飛躍,原來不能越過的高度,現在竟然輕鬆越過,發暗器簡直是指哪打哪,用百步穿楊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曹宇心中暗自高興,原來修鍊道法竟能帶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成就,就越發地刻苦修鍊了。
這一天,曹宇正穿過一條山谷,突然聽到前面一片嘈雜,其中夾雜著女子的哭喊聲。曹宇忙提氣縱身,向前趕去。
曹宇來到出事地點,正看見一夥蒙面匪徒趕了幾輛大車,推搡著幾名女子向山上走,旁邊倒著幾名身穿青衣的武師,再旁邊一個衣著華麗的老頭正大聲哀號著。
「住手!」曹宇此時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
匪徒們都停下來,看著曹宇,這時,從眾匪徒中走出一個大漢來,手中拿著把鋸齒大砍刀,對曹宇一抱拳,問道:「朋友,哪條道上的?」
曹宇說道:「大路不平有人踩,今天我就叫你們這些為非作歹的知道天下還有正義兩個字。」
「哈哈,」那大漢大笑,「原來是孤魂野鬼。正義?你屁大點兒知道什麼叫正義?」其他匪徒一陣哄堂大笑。
曹宇被人輕視,不由更是惱怒,大喝一聲,一刀就向那帶頭的匪徒劈下去,那匪徒不敢怠慢,急忙有鋸齒刀向外封,只聽「噹」的一聲清響,那鋸齒刀應聲而斷。曹宇一回手,刀就架在了那匪徒的脖子上。
其餘匪徒一見,全都舉刀槍向曹宇殺來,曹宇不願殺人,只得一腳踢開那匪徒,刀一揮,只聽得「噹噹」聲不斷,眾匪徒的兵刃無一倖免地斷了,緊接著,曹宇飛起腳來,來了一個連環腿,眾匪徒都如斷線的風箏般摔了出去。
曹宇一個箭步,來到那帶頭匪徒面前,用刀挑下他的面罩,只見是個滿臉落腮鬍須的人,此時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曹宇用刀指著他道:「你天天為非多歹,凈干這些傷天害理了事,可曾想到過有今天。」
那大漢目視曹宇說道:「我自打上山那一天就想到了,少說廢話,給爺來個痛快的吧!」說完把眼一閉。
曹宇沒想到這匪徒頭竟然如此硬氣,一時猶豫不決起來。
這時,那個衣著華麗的老漢說道:「壯士,把他綁起來,送官府吧。」
曹宇心想這也是個辦法,正要行動,只聽那大漢叫道:「把我送到官府也是死,小兄弟一刀下來也是死,何必費這個事。小兄弟,你做個好事,一刀把我殺了我算了,我再也不想和那個官府打交道。」
曹宇有點為難,看這伙匪徒剛才雖然是行劫,卻並沒有殺傷人命,看來也並非大奸大惡,怎麼辦呢?突然,他靈機一動,心中有了主張,撤了刀,問那大漢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大漢張嘴道:「都快死了,你還問我名字做什麼?」
曹宇被氣笑了,心道這個傢伙是個死腦筋,真是個一條路跑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這時,那幫小嘍羅中有腦筋活躍的,叫道:「他叫薛豹,外號黑鐵塔,求大俠饒了我們吧。」
曹宇看了看薛豹,又看了看眾匪徒,說道:「要我饒了你們也行,不過以後你們再也不能做土匪,都解散了找個正經行當好好做人。」
眾匪徒都沒有說話,那薛豹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兄弟,你還是一刀把我殺了吧,我們就是因為做正經行當活不下去了,才來當土匪的,你不讓我做土匪,那我做什麼去?慢慢煎熬死,還不如來個痛快的呢?」
眾匪徒也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都是被逼的沒辦法才當土匪的,你不讓我們當土匪跟殺了我們沒兩樣。」
曹宇一時沒有了主意,現在正是亂世,到處兵匪橫行,做正當行業確實很艱辛。想了一會兒,曹宇開口道:「你們說得也不無道理,這樣吧,所謂盜亦有道,我給你們立法三章:一是不能打劫老弱病殘、婦女兒童,二是不能妄傷人命,三是要給對方留下盤纏,你們可願意?」
那薛豹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三點我們都依,從今以後我們就做一夥俠盜,沒請教那個……俠士高名?」
曹宇見此處事情了了,心中暢快,說道:「沒什麼高名,我叫曹宇。」
薛豹站起身來,沖曹宇一抱拳說道:「今天感謝曹兄弟不殺之恩,我等兄弟定然記住閣下教誨。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說罷,領著眾匪徒走了。
這正是:落魄江湖鋌走險,是非黑白怎分辨,胸懷仁義盜講道,無愧天地心亦寬。
這時,那旁邊的老人上前深施一禮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曹宇笑道:「沒什麼,老伯,你這是去哪兒啊?」
老人說:「我們這是去襄陽,曹義士要趕去哪裡啊?」
曹宇不好意思地說:「別叫我曹義士了,我怪不習慣的,就叫我曹宇吧。我要去武當山。」
那老人滿臉賠笑地說道:「正好順路。小老兒斗膽叫一聲曹兄弟,我看你也沒馬匹,不如和我們一起乘車,你看如何?」
曹宇想想也是,反正到武當要經過襄陽,就和他們一路吧。
見曹宇答應下來,那老人很是高興,和曹宇一同上了車,向襄陽方向趕去了。
閑談中,曹宇得知這老人姓趙,叫趙得福,幾十年來在外經商,現在老了,想不幹了,回家頤養天年。
曹宇問趙得福:「老爺子,你知道這路上不太平,怎麼不多請幾個保鏢啊?」
趙得福嘆了一口氣道:「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想多請幾個,可是請的這伙保鏢拍著胸脯說只要他們在,道上的朋友都會給個面子,大言不慚地說保我一路平安,我也是相信了他們的話,又有點貪圖便宜,便沒有再找人手,可哪知?哎!」
曹宇笑道:「看來這世上欺世盜名的人太多了。」
「可不是嗎?」趙得福說道,「要不是遇到曹兄弟,我這一輩子的心血都就都沒了。」
曹宇又謙讓了一番。
就這樣,大約多半天的光景,就到了趙得福的家,趙得福說什麼也要拉曹宇到家裡坐坐,曹宇心中牽挂著找無塵道長的事,推讓再三,最後,趙得福沒有辦法,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來,塞到曹宇手中,說道:「曹兄弟,你今天救了我趙得福,我趙得福無以為報,這點銀子你拿到路上花。」
曹宇忙推辭道:「老伯,你這是幹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應該做得,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趙得福說道:「錢是人的膽,在外面行走哪能沒有錢呢,再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我走南闖北的受的艱辛多了,知道這在外行走不容易,身上再沒個錢,受的罪就更多了。曹兄弟,你也不要推辭了,你要是不要,老哥我心裡就更過不去了。」
曹宇沒有辦法,只得將銀票揣在懷中。趙得福見了也就高興了,問道:「曹兄弟去武當山是遊玩還是訪友呢?」
曹宇說道:「我是去找人,對了,老伯,你是否聽說過武當山的無塵道長?」
趙得福搖搖頭說道:「沒聽過。」
曹宇嘆了口氣,說道:「我就是要去找無塵道長給一個人治病的,但是無塵道長行蹤飄忽,我也不知道到哪去找。」
趙得福道:「我認識的人多些,也幫你找找,如果找到了,怎麼聯繫你呢?」
曹宇道:「如果找到無塵道長,煩請你給他帶個話,就說九宮山了空道長有難,讓他趕緊去九宮山。」
趙得福答應下來。
曹宇這才辭別趙得福,又獨自一人向武當山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