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苦魂消散

史管家在劇烈的疼痛中等待這最後時刻的來臨，他想知道張先生究竟要用如何的方式解決這一切的恩怨，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原則和操守，師傅的教誨，是絕不可能違背的。

在這個水缸下面，是一個只有幾道光線的活地獄，每天只有那幾個透過陽光的洞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有時候會有一些送葬的人墳地里埋人，還有吹喇叭的聲音，史管家總覺得這音樂也是給他的，給他這個將死之人。

天色暗了下來，史管家卻疼痛的不堪忍受，七星花的毒性已經貫穿了全身，他彷彿已經感受到了七星花的膨脹，七星花本無罪，它只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植物，而他的種子卻被自己的師傅發現並製成了殺人利器，師傅曾經說過，世間萬物相生相剋，但是總無殺念，如果人強把殺念賦予給了東西，總是要還的，師傅一聲制毒無數，最後的慘死恐怕就是印證了他的話吧。

這時，史管家卻突然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難道是解忠成和張先生回來了？

可是他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氣喘吁吁，看來這個人不勝腳力，恐怕是有一個外人來了。自從自己雙眼失明后，他發現自己的耳朵卻越來越靈光。可惜自己卻是只有半條命的人，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有人挪動著水缸

是張先生，他回來了。

史管家惱怒的說，「姓張的，你給我個痛快吧。」史管家一邊對張先生這麼說，一邊卻用手輕輕的撥弄這手邊的土，其實他雙臂的埋土早就鬆動了，但是苦於解忠成的天天監視，自己一直不敢有所動作，因為自己的雙腿仍然不能動彈，就算雙臂能夠動起來，不能把自己挖出來，被發現了一樣會被重新「入土。」

可是張先生依然堅持著他的問題，一再追問小姐到底是怎麼死的。史管家心中一緊，這張先生帶回來的是個什麼人，張先生為什麼讓我擋著這個人的面說出自己的知道的秘密呢？

可是偏偏張先生帶來的那個人史管家毫無印象。

史管家只好把這幾天想好的話，說了一遍，你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秘密！」史管家想到可能張先生會殺了自己，那樣最好，但是要我說出現什麼，我絕不會說。

史管家沒有想到張先生既然拿出千紫萬紅來嚇自己。凡是學毒的弟子都知道千紫萬紅的用途，所以其實不用張先生說，他自己就知道千紫萬紅的力量，可是史管家卻不相信張先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張先生早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就經常拿著各種毒蟲和毒藥嚇唬自己，卻從來沒有真的傷害過史連升，如今恐怕還是張先生為了讓史管家開口而拿出來嚇人的。

可是史連升卻是已經保定一死的決心。他太了解張先生了，即使他對自己使用了千紫萬紅也會很快想辦法擦掉，救自己，可是自己如今毒入膏肓，或者只是一種折磨。

果然張先生真的把一整瓶的千紫萬紅倒在了自己的臉上。

無數的人的面容浮現在史連升的腦海，解老爺，飛蘭，忠成，他在想著，如果真的說出這個秘密的後果，他是清楚的。

所以他只能把一切帶進棺材，此生的終結已經來臨了。

哥哥，對不住了，我真的只能這麼做了，史管家心裡想著對張先生說，小姐是我殺的，可是不是我要殺他，而是別人要我殺他！」

張先生卻如史管家所料馬上追問：「說到底是誰？」

史管家卻很平靜的對張先生說，「你附耳過來吧。」

張先生真的毫無防備的附耳過來，史管家只輕輕的說：「其實要殺害小姐的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有人再被殺了，因為......」

史管家感覺張先生正在聚精會生的聽著自己的話，於是他一下子用盡了全力把胳膊從圖中掙扎了出來，一下子抱住了張先生，照著張先生的的脖子就一口咬下去，他感覺鮮血噴涌而出一直灌倒了自己的嘴裡，史管家用力咬著，死死的不鬆口。

史管家不知道自己的什麼感覺，想哭？確只有牙齒咬著東西時嗜血般的聲音，這時他感覺到頭頂一下子劇痛起來，他感覺到一根很粗的棒子棒子在不斷的像自己砸來，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想死必須拚命的咬住張先生。

慢慢的史管家感覺到張先生的反抗越來越微弱了，可是自己的頭卻不知什麼感覺，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清，他已經區分不清七星花和棒子打擊自己頭部的疼痛了，自己就像一個沒有蓋子的茶壺，自己的靈魂已經順著頭頂，消散了，慢慢的他看到上方有一處亮光於是慢慢的像那道亮光飄去，感覺疼痛全都不見了，自己終於脫離這些苦痛。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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