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投幣
喂,那邊的人/妻,佐藤兼司用原子筆丟我,這是甚麼啊?再畫。比你工作起來的樣子還要丑!
抱歉。我拿回一大疊的草稿接著畫,但我總覺得有人在望我。我一抬頭,佐藤兼司又將頭扭了開去,佐藤先生,我拿起手邊佐藤兼司請我吃的吞拿魚麵包,您做甚麼?
甚麼做甚麼……啊操!嘶!你這丫頭又打人!他捂住被我用紙巾盒丟的頭,你到底懂不懂尊師重道!切!
您人身攻擊,而且,不這樣你會說嗎。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從位上扶著桌子站起來,放下麵包,低頭站好,是,說吧您,甚麼事。
……突然這麼正式是搞甚麼!佐藤兼司抓了一下頭。
哎啊啊~~另一位工作室的設計師渡邊樂扭著腰走過來,佐藤說不出口哦,小妹又欺負老師了~
死開。
死開。
我和佐藤兼司異口同聲地道。
嘛嘛,不就是你要走的事。渡邊樂用手指推了一下佐藤兼司的太陽穴,有甚麼不好說的啊?去英國的設計室是好事呢,小妹,你要是敢給佐藤臉色看,又或是鬧起來,我會殺了你哦~女孩子要懂事才可愛。
喂,樂仔,佐藤兼司皺了皺眉,別嚇她。
我面無表情地道:你們為什麼會認為佐藤先生的離開會嚇到我?又不是我老公要走。
可愛的沒良心小妹。渡邊樂笑到眼睛都眯起來。
我切!佐藤兼司罵了一句。
──你想切甚麼。啊哈。
我轉了轉眼珠,沒出聲,免得佐藤兼司被氣得更厲害。
喂!佐藤兼司不自在地將一份文件交給我。
我在看的時候,渡邊樂道:佐藤像是撿了自來貓一樣呢~咲良妹,他打算帶你過去,知道你想繼續讀,他推薦了你去上那邊的設計學院呢。自己想想哦~~不想去的,也可以留下跟我呢,但是佐藤走後,我亦會轉去另一間工作室哦,那間是比較少做你喜歡的運動服裝設計,依我看,你還是跟佐藤走會更好呢,哦呵呵呵呵~~~
矣。
我望向佐藤兼司。他明知道我已經申請了日本的設計學校,他依然幫我申請去外國?而且,我望著文件上的名字,是超有名氣的倫敦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單是這個名字,已經如同夢想一樣閃亮。
呵呵呵,渡邊樂攬著佐藤兼司的肩,笑道,是昂貴的貓餌哦~
我面無表情地道:貓你妹。我轉向佐藤兼司,向他躬下身,非常感謝您,我會回去和家人商量,認真地考慮。無論如何,我扶著桌子正跪下去,低頭,非常感謝您這兩年多來的照顧,祝您此行順利,一路順風,也恭賀您有到外國發展的機會。
佐藤兼司左顧又盼,就是不看我,行了啦!我告訴你,現在裝乖也沒用啊操!
我和渡邊樂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我離開工作室的時候,渡邊樂籍口幫我拿東西,送我走。路上,他在我旁邊道:你要好好考慮哦,佐藤肯帶你去是不容易的呢~~他自己都沒站穩腳跟~~
我瞥了他一眼,你不希望我去拖佐藤先生的後腿。
也不可以這樣說啦,我有這樣黑心嗎?他伸手揉我的腦袋,黑心地將我的頭髮弄亂,留下你也麻煩呢~佐藤就算了,人家是傻小子呢,但有多少個設計室知道你是赤司家的少夫人時會沒想法呢?你可以跟我走,我去的設計室是在東京呢,你也不用總是兩頭跑了呢~但是,我可不保證那邊的人都有佐藤好哦~~~到時候被啃掉,別以為我會救你哦~還想在這行做下去的話呢,你要學會應付這些,要不就乖乖跟在佐藤背後,或是回家當人/妻了哦~
我有這麼弱嗎。我拿回自己的東西,向司機先生揚手示意,遇到好人是幸福;遇到人渣,你以為我不會踩回去?
回到家中,赤司征臣出了國,阿征又去了練球,還沒回來。阿征雖然不進國家隊,但還是被招進了代表隊,七月的時候會代表日本參加夏季世界大學生運動會。日本已經稱霸兩年,今年,日本還是有很大機會繼續在籃球賽事上衛冕。而我,離學生的世界已經很遠,也很少再關心阿征的比賽細節,雖然我都會聽他提起,但我又不熟悉他隊里的事,不能指手劃腳,亦就,當然和他的球隊不再靠近。
我望著冷清的大飯桌,安靜地將飯倒進嘴裡。
誰都沒說過,原來兩個人比一個人更寂寞。
於是我拿起手機,按出電話簿,拉到寫有投幣阿熊機的名字,按下。沒兩秒,電話就接通了。
咲?
你在做甚麼?
剛剛練完球,在休息呢。咲呢?吃過飯了嗎?
說謊。聽他說話呼吸聲,分明還在練。你又對我說謊,今晚去睡書房。
我沒和咲說嗎?阿征的聲音帶了點笑意,去年我就將書房的床扔了。去年,因為我們的作息時間不一樣,怕打擾對方而沒回睡房,結果做成一個月都見不到面的情況,阿征便笑著說要將屋內其他的床都扔掉。
我好笑地道:你書房的扔了,不是還有我書房的嗎?我很少進阿征的書房,也沒留意到他竟然真的將床丟了。
嗯,阿征輕聲道,我今晚回去就扔。
我笑了出聲,他也跟著笑起來。
阿征,你今晚甚麼時候回來?
大概十一點吧,我和代表隊的隊友今天晚上有事情要談。你要是累,就先睡吧,別等我了。
辛苦你了。
是,他放輕了聲音,你也是。
掛上電話,我扯了一下領口。抬頭,便看見主廚大叔、管家井上太太和其他幾位傭人,趴在門邊望著我,對我滿臉讚賞。我面無表情地說:想死嗎。我拿起寒光閃閃的餐刀。
於是大家哦呵呵呵呵地遠去。
──殺了你們。
我翻了個白眼。不給錢,阿熊機當然不會吐阿熊,有時候就是投了錢,要是夾阿熊的技巧不到家,那還是拿不到阿熊。我將右手手肘撐在桌上,托著頭,左手挑了塊煮芒果進嘴。我要惡補一下人/妻的技巧嗎。
晚上我在書房做功課時,傭人便敲門說阿征回了來。我愣了一下,他怎麼這麼早。我走回睡房,推門而入。
這麼早?我走過去幫他拿換下的外套,收下拿去洗衣籃。臟掉啊,前天才剛洗過。
嗯,會議比想象中的還要早完成。他笑了笑,黑子似乎是又有突破了,看來,七月的比賽會相當有趣。
……該不會是《黑子的籃球》還在連載吧喂,怎看都不是可以上大學的劇情架構啊。
怎麼?
我放好外套,將換洗的衣服遞給他,你說現在還是不是劇情?
阿征抬眼,稍稍牽起嘴角,這有甚麼分別嗎?
我挑起了眉。是放棄,抑或是覺得自己對命運很有應對的信心?我望著阿征的表情,沒好氣地笑出聲,撇開眼,轉身去給他放洗澡水。怎看都是後者。嘛,意氣風發的大學生,挺好。
才剛從京都回來嗎?阿征走進來浴室,從后抱著我的腰。
不是,打給你的時候已經在家。我拍開他的手,轉身將他的毛巾、衣物掛好,先洗澡。熱水有助舒緩肌肉。阿征今年當上了代表隊的隊長,為了接下來的夏季,他練得比以前更狠了,回家就應該讓他放鬆一下。
咲。
甚麼?
你是不想接近現在的我嗎?
……啊哈?阿征一臉坦誠認真的樣子,像是根本沒有在逗我的意思。我用右腳輕踢了他一下,回家玩老婆嗎喂我操。
阿征笑了出來,伸手抱著我,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嘛,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咲也沒有理解錯。
我操。我可已經洗過,死開。
這不是咲不讓我抱的理由。
給你一口氣你還真喘上。
這不是咲嗎?
我冷下了臉,嗯,是嗎。我想你還是我錯了,喘上的是誰。當然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提早回來。還不許我尷尬鬧彆扭嗎,這貨還真調/戲上。
不,不是,抱歉,是我的錯。阿征這樣說著,卻沒有放手,反而是抱得更緊,是我做得不好,抱歉。咲,是我考慮不周。
……啊哈?算了,嘴上說得好聽的人多了。啊喂,別用深閨怨婦那套來想我。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管我,大不了姐我自己去找別人玩。矣,開玩笑,別當真。為什麼我調/戲他的效果就不好?我抽著嘴角鬆開他勒緊的手。理論上這是很甜蜜的反應,但對象是阿征,還是先考慮生命安全啊。說實話,我無聊了,你最近有沒有時間陪我?我自動無視自己書房裡的一大堆工作。
會有的。阿征低下頭,額抵著額,只要咲希望,就一定會有。
我皺了皺眉,推開他,我不喜歡聽這些。任何人的生活都不可能只有愛情,這種話誰信誰白痴。
咲誤會了。我的確是希望能說些話來哄你開心,但我說的亦是事實。阿征將我拉回來,咲,我的意思是,我會有很多其他的事需要做,但咲是最重要的,所以,其他事在咲的要求下,我可以放棄。無論是甚麼都可以。
我皺著眉,哈?那我要求你放棄籃球都行?
──出、出現了,關於籃球和老婆誰更重要的問題。
一,咲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是不會讓我為難的。二,即使為難,咲也是有理由,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聽到心裡更不舒服。說到底還不是讓我自己掂量分寸。啊啊,要做個聰明的妻子。嘛,任何人都是要有寸的,是我對阿征胡搞蠻纏。我不想再多說,阿征也累了,我轉身正想離開,又被阿征拉住。
又犯傻了?這是咲的角度,阿征伸手揉我的頭,從我的角度來說,是咲體諒我,這是出於感情,而不是道德倫-理制約,所以結果看似是一樣,但出發點不同,實際也是不同的。是不是?阿征伸手再次將我抱住,你又在生悶氣了,咲。他側頭蹭了蹭我,咲想要的,我說過都會給你,但你也要給我我想要的,可以嗎?
……對待其他人還好,但我對阿征的要求總是高到我自己都覺得過分。明知道應該做的事,但我沒辦法將自己塞進去,否則就心煩氣躁。比方說,今天阿征特地早回來陪我,我就應該閉嘴感謝他。
又亂想甚麼了?回來。阿征稍為用力地按我的後腦勺,咲,我希望你做的不是你現在在想的,發脾氣也是沒關係的,但我不希望再出現像今次一樣生悶氣然後轉身離開的事。你無論說甚麼我都不會放手的,不必擔心,你根本沒需要害怕受到傷害就先離開。如果你是因為意興闌珊就不想再說,這會讓我更難受。你應該要多想一下我的感受。
抱歉。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輕聲道,你經常在聚會中受委屈的事。
爸爸跟你說的?我挑起了眉。暗地裡的不少,但明著來的,就只有上一次茶話會的事。
爸爸是讓我跟你說說宮下家的事。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再這樣侮辱你的,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矣。我抽了一下嘴角,喂,等一下,比起這個,我其實更想知道宮下裕子為什麼會針對我,不,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我和她又不是熟。我說你,雖然我不喜歡說甚麼男人的事和女人的事,但這種明顯就是女人間的白痴事,你就死開算了吧。真要讓他插手,我成甚麼了,我可不是說沒你的原因,但這也是我的責任。是覺得丈夫有責任陪著承受這些的妻子,但實際上,就算只是因為自尊心,在我確定自己能處理的前提下,我都不容許自己向他求助這些。
咲,相信我。再有一年多,我就會畢業的。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想人尊重,本身就不是可以靠別人來達成的。如果可以由別人做到,那也不是真的。在作為你妻子的同時,我也是赤司咲良。
阿征稍稍推開我,望著我,好的,我明白了。你的做法我是不會幹涉的,但我希望你以後不再對這些事避而不談。我本來也一直希望找時間跟你談談這件事,只是找不到適合的機會。他掃開我的額發,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再忍忍,咲,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結婚兩年,我不喜歡的事,他都看在眼內嗎。我心虛地想,阿征不喜歡的事,我又是不是真的都知道?
給我足夠站上去的時間。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過得更開心。他再次將我抱緊,我的確不希望咲會在我困難的時候就離開──雖然我知道你是不會的。但我希望的是,你可以永遠都因為我而健康快樂,不是為了我而受委屈。你是我的太太。
……我沒說錢、家世不重要,貧賤夫妻百事哀,但要你很有地位、很有錢才能開心,我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其實以赤司家在東京都有一個馬場的家世,到底為什麼阿征會認為我不滿意。
──還不如說我不滿的是他有錢到過頭啊操。
我發現我們最近的溝通有很大問題。
大概是,結婚之後我們只顧著粘,將很多實際的生活問題無視了,鬆懈了罷。
我沒有侮辱咲的意思,他有點頭痛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希望可以更好地保護你而已。咲,你先好好聽我說。
……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誤會你。我都頭痛起來,所以不是說了我不用你保護甚麼了嗎。難聽點說,我就是廢柴而只靠爸爸媽媽,我也生活無憂。如果其他人只是因為你而給我面子,那會讓我挺噁心啊喂,你剛才不是說了明白……我不覺得會有其他人比阿征更了解我,但是,說好的默契?
於是我們在浴室爭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知道了,我以後會向你發牢騷,你要嫌我煩就是自作孽。我作為人/妻幫阿征擦著背,眼珠蕭瑟地撇向一邊,說歸說,你別插手。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我會胸口痛。所以我們今次算是誰贏了?
我明白了。但是,咲,你必須要答應我,如果處理不來,不能夠白受委屈。
一,爸爸對你的原話應該是我跑去作惡,所以要讓你來管教我,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將事情曲解到你要保護我的地步。我用力地擦著手下的背,嘛,謝謝你的維護。二,你說不會勉強我,現在必須答應是食言嗎操。
背對著我的阿征,一頭的泡,樣子呆萌──雖然明知是假象──到讓我完全沒辦法生氣。他說:爸爸是有他的期望,但咲不需要理會,你過得高興就可以。咲,你也答應了會給我想要的。
將阿征沖乾淨后,打包送到床上,我脫了外套,也一把撲了上去,大字型趴在他身上。阿征被我壓到皺了一下眉,但沒吭聲,乖巧地由著我玩,雙手抱著我。我抬頭望著他無奈的樣子,低頭在他的胸口上蹭。
阿征嘆一口氣,輕拍我的後腦勺,我記得我說過的,不需要擔心我生氣。
信你就有鬼。我依然沉默而蕭瑟、可恥地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抱著他搖來擺去。阿征沒阻止我,隔了一陣子,我再抬頭一望,啊哈,操/你媽的阿征明顯是變高興。剛才在浴室時明擺著是有生氣。
──你其實都超難搞。
我低下頭,蹭蹭復蹭蹭。
又過了一會兒,阿征也貼著我的臉回蹭。我抬頭,對視,矣。阿征翻過身將我壓在我身/下,動手。
──結果還是粘比一切溝通都要更重要嗎。
嘛,反正,會溝通就是為了更長久地粘下去,這樣也行,啊哈。誰都沒說東風和西風誰壓誰會更好,這本來就不是應該用勝負來論斷的事。
咲在傻樂甚麼?阿征啄了一下我的唇,笑道,喜歡嗎?
我想問你一件事。我木著臉。
他又親了我一下,身上緊貼著我,是甚麼?
你這樣的出身,學武術這我是能理解,但為什麼會有混混的氣質。我用左腳膝蓋頂在他的腹上,推開去,自己向一邊滾了開去。叫你調/戲!我用被子將自己包住,坐在床邊,冷眼望著衣服脫了一半、略顯狼狽的赤司征十郎,然後轉開眼。阿征的身材愈來愈好啊啊啊啊。
……咲。
甚麼。
過來。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將頭都縮進被中。突然想到,他不會是認為我寂寞了,所以要早點回來安.慰我吧。被子外傳來他的低笑聲,我愈發的面無表情。不過,數一數,我們也忙到有個多月沒在一起過。還記得剛結婚的時候,別說是每日,胡鬧起來一天不只一次都有。
我瞇了瞇眼睛。死小子,等著瞧。
咲。阿征在被子外面哄我出來。
我伸出手,將他的手拉進來,拉進衣服里,按在身前。
……他沉默下來,但手很誠實地動了動。
……雖然我的臉很熱,但我對自己的成果還是有自信的──最近日本新出了專用於胸/部的潤膚霜,它雖然沒豐/胸效能,但會讓皮膚更好,廣告詞是像剝了殼的雞蛋,效果亦確實出眾。而我,已經用了個多月,啊哈。
然後我們繼續未竟之事。
過後,我枕在阿征的肩上,看他的情緒比之前要好多了,我卻又沉默下來。
──我果然還是在行無恥之舉。
咲,阿征的手撫著我的臉側,你今天是發生甚麼事了嗎?
……好重的心機!他其實就想問這個吧喂。
他掐了掐我的臉,我只是希望咲可以自願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我本來就要跟你商量。路西法。我翻了個白眼,起身穿好衣服再說。坐在房中的沙發上,我續道:佐藤先生讓我跟他去英國。我抬手打斷想說甚麼的阿征,我決定留在東京。先說,我是有出國的想法,但至少在你大學畢業前,我想留在日本。結婚的最初幾年就不在一起,怎看怎傻。不是想放棄理想,可我亦知道自己想要的是甚麼。
家庭也可以是一個夢想。
阿征牽過我的手,五指穿過我的指縫,扣緊,我明白了。咲良,放心去考慮出國的事,不必擔心,我亦,他笑了笑,不是對自己和對咲沒信心的人。你亦應該要對我有信心。
我笑著跟他握緊手。
溫存了一會兒,我起身去浴室,想要衝乾淨再睡,但我望著鏡子,沉默下來。
……咲?站在門邊的阿征尷尬地道。
我是來讓你哄的沒錯,但你要體諒我現在想去死的心情,我拜託你二十四小時內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去死。為什麼每次請病假的都一定是我。操!
……咲?阿征湊了上來,一手從后抱著我的腰,一手伸在我的嘴前,讓我咬。
……你到底當我幾歲。
他又笑了一下,還真的是不太好說。
……
……
然後我們一起笑了出來。
老公。
嗯?
我蹭在阿征身上,你甚麼時候放阿熊出來?除了赤司征臣發動技能.父親的威嚴,繞過阿征送給我的阿熊外,就連我親爸買給我的,都被阿征鎖在了儲物室。
……他一手攬住我,一手輕輕、輕輕地撫著我的頭髮,咲還是不滿足嗎?
於是我將他一巴掌推開,回房抱著赤司征臣給的巨熊睡,背對著阿征,胸口憋到生痛,差點想哭,任阿征再哄都不扭過來望他。我、我連阿熊都保護不好。
咲,你這是要為了玩具而和我鬧的意思嗎?
甚麼見鬼的語氣。我轉頭瞥了他一眼,然後背對著他蹭過去,阿征也沒再強求,我抱著阿熊、他抱著我,便入睡了。
──我真的有心理問題嗎。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來就看見靠坐在床頭的阿征在按我的手機。我迷糊地湊過去看,然後僵住。
電話簿中的投幣阿熊機一名,被改成阿熊。
──赤司征十郎你腦子有病嗎!
處、處心積累取代阿熊甚麼的。我的四肢有一瞬間無力。
你要真覺得我有心理病,我馬上坐起來,將手機奪過,抓狂地拍著床,就帶我去看醫生!將自己換成阿熊卻沒想給我治病是甚麼見鬼的恐怖片!有看過《獵人》嗎?你這死小子根本就是伊耳迷!以前還關我小黑屋……我穿的明明是《黑籃》!這套動漫原來真的很險惡。
──我好像黑了甚麼角色。
阿征單著一隻眼,很無奈地嘆一口氣,一般來說,不是應該會喜歡丈夫如此重視自己的嗎?
問題是對象是你,我想起高中時無數次險被他帶入歧途的經歷,那就是恐怖片。
事實是,他居然跟我分析,無論對象是誰,做出這種事也是頗為恐怖,需要擔心是不是會有釀成家庭慘劇的可能性。畢竟,過分的占/有欲並不是健康的事,這不是愛,而是出於自私的變︶態。
──我下一句要接甚麼。
不過這是我和你,我是會自私,但出發點,一定不會是希望傷害你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阿征笑著扶著我的臉,另一手掃開我的額發,在我的額上用力吻了一下,交給我就可以了。
──更恐怖了。
我抬眼,望著有一絲尷尬、顯然也知道自己在做蠢事的阿征。會一本正經分析這種事,阿征自己的腦子也正在有問題。我們對視著,然後一起笑了出來,我倒在他身上笑個不停,他也忍不住苦笑,伸手將我抱緊。
春末初夏,陽光透過窗帘照進,所有的東西都散發著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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