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曉天從南非回來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了，李建和董平的家人，要給她們在經濟上的補償。第二件事，就是儘快找到合適的人選，派往南非。也許是他對李建和董平家屬的問題，處理比較妥當。公司內部的職員，都主動要求去南非工作。

在和王偉在電話中決定，在公司內部，挑選張新林和劉潔兩個人。他徵求胡玉的意見時，她說：「我看他們都不錯，只是劉潔是個女孩，她家同意嗎？」李曉天說：「她說是家裡同意了。」

公司為在太陽大酒店，舉辦了一個歡送會。二十幾個人連吃帶玩，煞是熱鬧。胡玉在李曉天回來后，就不再到公司上班，她說：「你既然平安的回來了，我就交權。」李曉天挽留她說：「我在南非的這段時間，你乾的蠻好，希望能留下來幫我。」她態度很堅決的說：「我們還是不在一起好，」李曉天問她：「為什麼？」她笑笑說：「你當真想把公司，開成個夫妻店？」李曉天知道她是話是對的。

李曉天邀請她參加歡送會，胡玉很高興，還刻意裝扮一番。胡玉在吃飯時，臨時動議，到舞廳瘋一把。立即得到全體職員的歡呼。吃過晚飯，大家帶著酒意，去了歌廳。李曉天也想趁此機會，聯絡和職員的感情。別看李曉天經常到小姨的酒店瀟洒。他很少找小姨免單。也是這個酒店太大，也很不容易相互遇見。

現今，是物慾橫流的社會。人們很難在情感上有真情的交流。

胡玉跟舞廳的劉經理，講了李曉天們來歌廳的目的，舞廳經理分外熱情，親自引領他們進了一個大包廂，還讓一位小姐，送來很大的兩束鮮花。還特意地說明，這鮮花是特意獻給，將遠行的張新林和劉潔兩個人。

李曉天拿著話筒，望向大家說：張新林和劉潔就要去南非工作，希望他們到了比勒陀利亞努力工作，身體健康。還能記得歡聚的這個晚上。音樂響起來，朋友們跳起來！李曉天在大家的掌聲中，讓張新林和劉潔也說幾句。

劉潔笑著接過話筒。她望著胡玉說：「今晚，我很感動。但我很感謝胡玉姐姐。在我們一起工作時，是你教誨了我。人做事要努力，實現承諾，無怨無悔。」

胡玉聽了劉潔的話，也很感動。她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說：「今晚，我也有一種感動。我願將這感動，唱給大家。」

她站在顯示器的前面，她唱的那曲子很美，有些象《梁祝》的味道，她黑色的晚裙，飄然起舞，委婉地唱道：

夜色的秋蘭，

是我的化身，

滴滴小雨，

是我的聲音。

我俯瞰大地——

愛，你在哪裡？

也許，你會在今夜閃現，

也許，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期待！

啊，我是秋蘭，

啊，我是小雨，

我的愛啊，

你在哪裡？

李曉天被她的歌聲感動，被她的舞姿所打動。他媽的，這才叫生活！讓他媽的，煩惱通通見鬼去吧！胡玉唱很投入，也很亢奮，淚花從眼睛里成串的掉出來。

他們不斷互相碰杯，痛快的喝著杯中的玉液，他們開懷大笑。李曉天激動的和胡玉相跳完一支曲子。他高亢的背頌出，郭小川的詩歌《祝酒歌》。

抒心的美酒，

千杯不醉……

建設社會主義，還靠我們這一輩。

李曉天真誠的希望，整個世界能分享他的快樂。他們都瘋狂在迪斯科之中……

李曉天從洗手間出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在樓道里遇見了童汐風！他後來聽說，童汐風和一個離婚的男人結婚後，又離婚。童汐風依舊長發披肩，但眼睛中失去過去的清澈的眼神。她濃妝艷抹。如果不是李曉天見了她眉宇間的黑痣。他根本就認不出她。童汐風是在酒店做舞女。李曉天脫口而出，喊出了她的名字，他說：「童汐風，你在這？」

童汐風的目光，瞬間變得冷漠。避開李曉天說：「對不起，你喝多了。這裡是歌廳。什麼，風呀，雨呀的。」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女洗手間。童汐風不想認李曉天。

人生何處不相逢。

可是，李曉天和童汐風鬼使神差的，在很尷尬的地方遇見。

月影，樹影，在窗前抖動，空枕聽小雨。

泣聲，怨聲，怨道離人去，忘約無消息。

意外的相遇，讓李曉天在攸然間想起他寫給自己的詩。他想等她出來，一想，也罷。李曉天頭腦清醒許多。

人生真的需要「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從李曉天見到童汐風的那刻起，李曉天在心裡建立的夢想在塌方，在世間，喧囂的樂曲中，把靈魂的外衣，一件一件剝下。隨後，就隱進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