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遇襲
在路上，方少游指指伏在馬背上的吳倩兒，向身邊的小妖精問道：「藍兒，那小丫頭怎麼還不醒？不會有什麼事吧？」小妖精一笑道：「主人放心，她沒什麼事！藍兒對她施了些法，要不藍兒去喚醒她？」方少游奇道：「施法？什麼法？」小妖精道：「昏睡法！要是不去喚醒的話，她還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能醒。」方少游笑道：「怎麼這麼多稀里古怪的！嗯，還是先不要叫醒她，讓她睡著吧！」小妖精道：「這些主人也會的啊，象前夜主人替藍兒解綁繩時就是啊！主人可比藍兒高深多了，藍兒就不能做到憑空視物！」隨即又用慕羨的語氣道：「主人在城頭救藍兒時，已是到超越意隨氣動的**之境界了呢！」方少游道：「意隨氣動？」心下不禁奇怪：「聽著怎麼象武俠小說里似的，還意隨氣動。可武俠小說里都說氣隨意動，這不是反倒退了嗎？」又道：「不是應該氣隨意動的嗎？」藍兒道：「只要有鍊氣的人都能做到氣隨意動，這是最基本的啊？」方少游道：「最基本的？」藍兒道：「是啊？鍊氣高深的，就會反其道了，氣布身外，意未動氣先動，意隨氣走。而氣散布的範圍叫域，鍊氣越高深的所控制的域就越廣，域里氣的力量也就越強。再高深的就能達到**的境界，聽哥哥說，這是所有鍊氣的人都渴望達到的境界呢！到了這個境界，已無域無氣之分，溶入世間萬物之中，水不能浸火不能燒土不能掩金不能傷！」
方少游聽得暈暈呼呼，笑道：「這聽著到象是返樸歸真的意思！」藍兒喜道：「是啊！是啊！哥哥說萬物循環，都是遵循這個道理！主人真是厲害，一下就說到點子上了！當時哥哥教藍兒時，藍兒就怎麼也悟不懂！」方少游道：「那你哥哥已到了這個境界了嗎？」話一出口，不禁便有些後悔，如果小妖精的哥哥修鍊到**的境界，聽小妖精說得這般厲害，在那山崖上也就不會死了！果然聽小妖精道：「哥哥他也沒有！他說他再修鍊個百年的樣子，或許可以！」言中頗有悲意。
方少游怕她悲傷，忙道：「你哥哥都沒有，你又怎知我有那個什麼什麼**的境界？」小妖精道：「主人還記得昨日城頭上曾有支箭從城下射向主人嗎？」方少游想了想，搖搖頭道：「不知，那時我迷迷糊糊的，啥都記不太得了！」小妖精抿嘴一笑道：「主人真有意思，一定是在逗藍兒！主人又哪會不知？」方少游乾笑兩聲，聽她這樣說，也不好意思再說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那時的情形，便道：「呵呵，那箭又怎麼了？」小妖精道：「那箭不是普通的箭，是矮人族的巧匠用火晶石煉製的，一射中人身便會炸開來，威力極大。只是這箭製作繁複，火晶石也極為昂貴，是不會用在戰陣上的，一般說來都是鍊氣高手的隨身佩箭。」方少游道：「這麼厲害？到有些象我們那兒的槍炮，呵呵」小妖精奇道：「槍炮？」方少游道：「啊！是種武器，跟箭有些象，不過威力比箭大用起來也方便些！咱們不說這個，我把那箭怎麼了？」
藍兒道：「那時那箭射來想從身後偷襲主人，主人察覺回身用氣隔空裹住那箭，按理說這種情況下，那箭萬萬是不能炸開來的，可是那箭卻炸了，藍兒想應該是主人用**力將火晶石里的火元素釋放出來了吧！而且還能用氣裹住，不使它們逃逸，真是神奇！」
方少游聽著一頭霧水，問道：「這火元素是個啥啊？」
小妖精奇道：「主人不知道嗎？」方少游臉微紅，不禁有些期期艾艾，正不知如何答，就聽身後遙遙傳來李祈的叫聲：「方兄弟！方兄弟！走慢些行嗎？我們可跟不上了！」回頭一瞧，不見李祈等一眾兵士的影兒，好一會兒才見李祈等人氣喘吁吁從一叢樹後轉了出來。
李祈擦擦頭上的汗，道：「方兄弟，歇一會兒行嗎？弟兄們都累得不行了！」說罷，一屁股坐在一枯樹榦上，呼呼直喘。其他幾個兵士較他更為不堪，早已癱倒在地，仰面朝天，喘得說不出話來。
方少游奇道：「喲！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這樣了啊？」
李祈苦笑道：「你們走得太快了，我們跟不上啊，要是我再不叫，這就得跟丟了！」方少游聽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往小妖精望去。
藍兒道：「主人，李隊長他們沒有練過氣，不知勻氣之法，可能是會跟不上我們，藍兒跟主人邊走邊說話，到忘了顧著他們了！」方少游是越聽越奇，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時又練過什麼氣了？
正自納悶，忽聽著右側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李祈一下子從地上蹦起，自腰間抽出劍來。藍兒也是一臉戒備。方少游心中一驚，心道：「難道這麼快納汗人就追來了？」忙低聲叫道：「大家快藏起來！」
話聲未落，便見一人自林間躍出，也不言語，雙手一翻，亮出兩隻短槍，一槍搠入一名兵士小腹，一槍直奪李祈咽喉。李祈大驚之下身急向後仰，立足不穩，翻身倒地，那槍尖在他喉間一掃而過，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那人身形拔地而起，雙槍離手飛出，一支直飛奔向方少游面門，一支則刺向尚躺倒在地的李祈胸口。小妖精護在方少游身前，揮劍格開，嬌斥道：「不得傷我主人！」身形躍起，憤其欲傷方少游，也是一劍直擊那人面門。
那邊李祈側身翻滾，極為狼狽避開了那人這一槍。其他兵士見其一出手，便殺了自己一名同伴，紛紛斥喝，挺刃而上。
那人身一落地，雙手凌空一招，那雙槍竟又飛回他手中。這時小妖精劍業已刺到，那人身形後仰，雙槍成十，架開小妖精這一劍。小妖精嘴裡喝道：「風！」雙手執劍，運氣一抖，劍身下壓。那劍劍身隨著她這一喝，劍芒暴長，隱隱傳出「呼呼」風聲。劍芒成螺旋狀，直奪那人額間。
那人雙槍急振，騰出一片黃影，沒住了劍芒，身形急退，大喝一聲，兩肩一抖，眾人只覺他的身形似是隱了一下，身邊忽多出兩隻怪鳥來，厲嘶一聲，展翅如電般直撲小妖精雙肋。
小妖精手中巨劍在身前晃出一片劍影，高聲叫道：「雷！」劍身隱隱傳出「轟轟」之聲，忽然憑空一聲巨響，劍身電芒閃動，幾道電光直劈雙鳥。怪鳥識得厲害，嘶叫一聲，雙雙讓了開來，電光落地，劈出幾道深坑來。
那人見狀，似是頗為訝異，沉聲道：「風雷刃！你是誰？」
小妖精將劍勢一收，道：「你管不著！」那人「哼」了一聲，道：「風雷刃是我神族的神器，怎會在你手中？你不是人族！」話聲剛落，林間轉出一隊人來。當先一人道：「鐵鷹，怎麼回事？這些是什麼人？」風姿颯爽，靨美如花。
方少游抬眼一看，見正是那神殿月華宮主柳月，大喜，忙道：「哎呀！大水沖了龍王廟了！柳宮主！」柳月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臉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道：「你們是什麼人？」方少游道：「咦？你記不起來了？在那連雲城裡，我就是站在韓剛身邊的那個！想起了嗎？」
聽他這麼一說，柳月頓時想了起來，這人當時站在韓剛身邊，直盯著自己，口水都快淌了出來，不禁皺了皺眉，疑道：「你們怎麼穿著納汗人的衣服？」
方少游道：「我們是從連雲城裡混出來的，不穿可就不能走到這兒了！」柳月點了點頭，道：「就走出你們幾個？」李祈在一旁冷哼一聲，道：「方兄弟，我們走！」方少游隨即醒起，神殿中人一上來便殺了自己這邊一個弟兄，李祈等自是心中不忿。
鐵鷹道：「宮主問你們話呢，往哪裡走！」李祈本就心中有氣，無端死了一個弟兄，手中兵刃一揚，怒道：「你想怎樣？」其他幾個兵士也圍在李祈身邊，怒視鐵鷹，氣氛一下又緊張起來。
柳月一皺眉，問道：「鐵鷹，怎麼回事？」鐵鷹道：「屬下探路，看見他們以為是追來的納汗人，怕他們出聲示警，便搶先出了手，下手也就沒留有餘地。」柳月轉眼見倒卧一邊的兵士屍首，隨口道：「是這樣啊！」上下看了看方少游等一眾人，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也怨不得你！我們走！」竟是不當回事，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道：「你們如果要跟來，我沒意見，但跟不上的話，我們不會停下等你們！」說罷，一隊人再不理方少游等人，徑直去了。
李祈一劍斬在樹榦上，氣得呼呼直喘，恨道：「欺人太甚！」其他一眾兵士也露出忿忿之色。但礙於神殿在帝國的地位，誰都不敢當面發作出來。
方少游本想跟著他們一起走，聽罷亦覺心裡不是滋味，撇撇嘴道：「稀罕！了不起嗎？」大聲道：「李祈，各位弟兄！我們也走！」李祈及兵士也撒氣的大聲應道：「是！」跟著方少游亦往柳月等離去方向走去。
走出幾步，李祈回過味來，趕到方少游身邊，小聲道：「方兄弟，我們這是往哪裡去呀？難道我們真跟著他們走？」方少游大聲道：「誰說的！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誰愛跟跟去，我可沒跟！我們本來就是要往這邊走的，不知是誰跟著咱們屁股來的！」李祈等兵士聽他話，大覺解氣，哈哈大笑，「對！」「是！」紛紛大聲應道。
柳月等神殿諸人自是不會為此等小事來與他們計較，只見柳月揮了揮手，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很快便把方少游等越甩越遠。
方少游眼見神殿諸人消失在視線內，卻也無法，只好跟著神殿諸人留下的些微蹤跡，辨別大致方向行去。一路上眾人高高低低不知走了多久，俱都又累又乏，天也漸漸要黑了下來，正想坐下歇息，忽聞遠處隱隱傳來兵刃交集打鬥聲，都是一驚。
李祈側耳聽了片刻，道：「方兄弟，會不會是神殿那些人？」方少游想了想，道：「很可能！」李祈道：「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方少游不禁有些猶疑，轉眼見小妖精一雙湛藍大眼望著自己，膽氣頓壯，胸膛一挺，道：「去！他們不仁，我們不能無義！當然要去！」當先往聲音來處奔去。
一路上只聞打鬥聲越來越小，到後來幾已不聞，偶爾響起幾下斥喝聲。眾人小心摸到近處，一股血腥氣迎面撲來，就見林中一塊空地上躺著十幾具屍體，穿著神殿服飾的有七八人，剩下都是黑衣人，到處灑滿鮮血。頓時明白神殿中人在此中了伏擊，剛走出欲看個究竟，忽又聞右前方處傳來聲響，忙對李祈道：「你和眾兄弟看看還有沒活著的，照顧好你們小姐，我跟小妖精去那邊看看！」李祈等應了。
方少游帶著小妖精往聲音來處摸去，尚未見人，就聽一個陰沉聲音響起：「在下殺館門下二號，奉館主之命請柳宮主至我聖宮一敘！否則……」一人喘息道：「哼！否則你想怎樣？」似是受傷不輕。
方少游遠遠探頭一看，就見七八個黑衣人將兩人圍住，正是柳月與鐵鷹。他二人背靠一株大樹，鐵鷹渾身浴血，雙槍駐地，護在柳月身前。柳月坐卧樹下，手捂胸口，鮮血不斷自指尖湧出，秀眸半睜，嘴角都是鮮血，顯是身受重傷。
那二號冷冷道：「否則二號只能拎著各位頭顱前去復命！」鐵鷹艱難站起，一揚手中雙槍道：「想碰我家宮主，就得從我鐵鷹的屍體上踏過去！」六號不理他，依然冷冷道：「柳宮主，你怎麼說？」柳月已說不出話來，手中劍艱難抬起，直指黑衣諸人，其意不難得知。
「好！那就休怪二號等手下無情！」話語說出毫無抑揚頓挫之感，所有字吐出都是一個調，只覺平談陰冷滲入骨髓里，便如納利古恩的一個復版。
藍兒小聲道：「主人，我們要不要救人？」方少游心想：「柳小娘皮雖有些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但這樣一個大美人如此命殞此處，腦袋給人割下別在褲腰上，也不是個事！也罷，老子就搏命救她一救！如有不幸，只當再死一次！」點點頭，道：「好！等會我往邊上跑，引開一些人，你就衝出救人！」
不待小妖精說話，高喝一聲：「龜孫子！來抓老子呀！」撒開丫子就往左邊跑去。果然那些黑衣人也不待二號發話，立時分出三人，直追下來。藍兒見狀忙屏息收氣，使周身不發出一絲氣息，以免黑衣人知覺，迅速向前潛伏過去，一捱到近處，縱身高高躍出，低喝一聲：「風！雷！」風雷刃全力揮出，一出手便是最大殺著。
方少游在林中大呼小叫，故意發出聲響，哪林密往哪兒鑽，奔出百米遠，便被那三黑衣人追上，也不言語，三柄細刃利劍直刺方少游后心。方少游只顧嘴裡呼喝，閉眼亂鑽，哪裡知道黑衣人已無聲無息摸到身後，眼見利劍便要入身，他腳下一絆，磕在一攔路枯藤上，「哎呀！」一聲，摔了個標準的「狗啃屎」，間不容髮的躲過三劍。
方少游抬眼見衝過頭頂的三黑衣人，暗叫一聲：「我的媽呀！」顧不得痛，爬起來便往回跑。剛跑出幾步，眼前一暗，一個黑衣人已躍過頭煩，攔在身前，忙往斜里沖，同樣一個黑衣人攔在身前。停下來一看，三黑衣人已呈三角形將他困在中心，無路可逃。
他腦子急轉不停，滿臉堆笑道：「呵呵，各位好啊！我正內急找地方，各位也……」話未說完，其中一黑衣人悶聲不響已一劍刺了過來，劍未及身，劍氣已將他衣衫逼得獵獵作響。方少游大驚，有心想往邊上閃躲，身子卻象被縛住了般，動彈不了。
眼見劍便要及身，「哄」一聲響，忽然一團火球往那黑衣人迎面撲來。那黑衣人識得這火球厲害，非一般火團可比，只得收勢閃開。他剛閃開，另一邊一個黑影一閃，又一個火球噴了過來，雖未擊中，但也將他衣衫燒了起來。
同時「吼」一聲叫，黑暗中一個身影扇動翅膀撲向另一個黑衣人。那身上著火的黑衣人正扑打身上火苗，一聲悶哼，被頂得一個啷嗆。
方少游喜道：「啊！小騷包！小膿包！」